男人,不都是一样,表面上头做着对你不冷不热,唯恐避之不及,实际上心里指不定是怎样想的。女人,就得学会坚持,好让他适应了你的存在,一旦贪恋上了这份存在感,你再离开他,他便会意识到你的重要,意识到他不能没有你的事实。
不知是谁说过:若要得到男人的心,最下乘的方法是千依百顺,较上乘的方法是若即若离,最上乘的方法是求而不得。
澜幽推开门,入眼的依旧是那身如黑夜般深沉的衣衫。
封远端坐在案几旁,一如既往的,专心看着手里的书卷,时不时提笔写上几个字算是批注。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托盘放在桌上,这次便是竹叶青了。
她就这样坐着,也不开口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而他的眼中,平淡如水。
封远,我不信你一辈子都不会动心。
他又翻了一页,只当身边没有这个人。墨快用完了,澜幽一手拂袖,取过砚台来仔仔细细的磨着。见他杯中没水了,她就提起壶来替他满上。
这几日便是这样过来的,门外的守卫早便知道澜幽的心思,也没做通报。只是今日……
“护法大人!”
“封左使在里边?”
“是。”
“哦,那我便进去了。”
还未容守卫开口,了了推门,一脚便跨进了内室,脱口就道:“师父,你看这盆一晶的颜色,它……”
瞬间寂静,空气都凝固了。
了了瞠目结舌,看着眼前如此香艳有爱的场景,大眼瞪小眼。
封远顿时身形一僵,他慌忙撇过头,避开澜幽递上来的杯子。
了了抱着手里的那盆一晶草,尴尬地笑笑:“哈……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赶紧跑出门,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死。顺带给了一旁的守卫一个怨恨的眼神:你怎么不说啊!
守卫:您给我机会说了吗……
封远拍开她的手:“放开。”
丢下手里的书卷,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
他停下,却未回头:“找人。”
他推开门,四处望了望,没见人,这轻功,他早知道不教她的好!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问道:“她人呢?”
“左护法朝东殿去了。”
封远拂袖朝东殿方向走去,黑色的外袍飞扬,霸气而孤傲。
守卫望着前方不禁抹汗:封左使被撞了个正着,怕是要杀人灭口了吧?这左护法啊,真可怜见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_-明天说不准要出去一趟,也许会断更,只是也许哈~
各位喜欢坐以的亲们,新年快乐哦~
28
28、27° ...
封远正朝东殿走,却听见背后几许风声。
他住了脚步,离身后几步地方落下一个黑影。
“左使,教主请您去一趟。”
封远目视东殿许久,方答道:“知道了。”
拂袖转身,黑袍飞扬,眼中落下难以掩饰的失落。
夜里,月上中天,了了梦靥,坐起身来。
额上布满了汗珠。
这次又梦见那个青色山峰上的事情,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男子,那个风姿卓越的女人,那些在梦里跳来跳去的白色兔子。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平日里是什么都未想,怎么老是会做这样奇奇怪怪的梦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个熟悉的声音……
了了偏过头,一汪青蓝映入眼中,华丽的外袍上用金线绣着几支翠竹,翡翠扇子轻轻摇着,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流光闪耀。
“你!怎么又来了?”
万千月收了扇子,在她头上轻敲一下:“想你,所以就来了啊。”
“了了,反正展岳也活不长了,要不要考虑,给我一个机会呢?”他笑得一脸无害。
“不,跟你胡扯了!”了了气结,拉过被子翻了个身,“你自己走吧,等会我师父来了,你就死得惨了。”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走了?”万千月俯□去,在她耳旁轻声道。
“你这魔教可真不是那么好来的地方,把守够严的。自上次来之后,我也是今日才得了机会进来的,你就这样赶我走了?”
“把守森严……”了了转过身来,兴奋地看着他,“这么说,你能自由出入了?”
万千月摇着扇子,道:“正是。”
“那么……”
“你莫不是,想要我出去找展岳吧?”
了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我……也就只是想知道他的伤到底怎样了。”
万千月“啪——”一声收了扇子,垂下眼来看她,眼中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你就这么想着他?他根本就不相信你。”
了了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我知道,可这也是我有不对在先……但他不能因为跟我赌气,就白白赔了性命啊!还有花大人他们,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因我受罪啊。”
“你本就不是魔教的人,错不在你。”
了了眼睛亮了起来:“你怎知道我不是魔教的人?”
万千月朝她笑笑:“你说不是,那便不是。”
她也笑了,心头不知怎么的,觉得很温暖。了了咬了咬下唇:“那么……这件事……”
“知道了,我替你去看他。”万千月展开扇子,在胸前轻摇,“不过若是他还那么固执,你可不能因为他,伤心。”
“嗯,我知道。”了了郑重地点点头。
她还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
万千月这一去,便是好几天,了了闷在屋子里,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直到待在屋子里也都快发霉了,她才好容易走出门,到外面散散步。
魔教吗?
最先她便说了,从前一直以为是个挺阴暗的地方。在江湖上,自新教主接手魔教以来,名声就一直不大好。据说里头的人都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一个个跟魔鬼似地。此类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人们说得也是有声有色,再添油加醋一番,这原型就变得不成样儿了。
在很久以前,魔教的名声也跟现在一样臭。不过自上上一任教主起,就因为青城一战之后誓与江湖正派交好,从此也就化干戈为玉帛,正魔两派没再起纠纷,江湖也太平起来。
但听上次沐尘说来,魔教重蹈覆辙皆是因这新教主而起,而这新教主,了了至今还未见到。
初生的朝阳,洒下绚烂的金色。
春天,终于是来了。
了了踏着一地芬芳,嗅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心情也随之开阔起来。
可幸,她本以为魔教是刀山油锅,处处行事都得小心为上,哪知道,这也是个和谐单纯的地带。那些原本单纯的心灵,还一直单纯着……
“护法姐姐!”
“护法大人早上好。”
远处的绿屏台上,一个身着蓝色布衫的高挑男子跟几个才过他膝头的小孩子纷纷朝她招手。
了了走过去,挨个儿挨个儿把下头几个小东西的脸揉捻了个遍:“这么早就来练功夫啊,真勤快。”不禁想起以前在青琅山的日子。
小球在一旁撅着个嘴:“那是,哪像你,从来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啊呀。”蓝色衣衫的杨某某在他头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杨师父,你打我干啥,包子姐姐每次过来找你玩亲亲的时候,不都说‘护法大人还在睡觉,我才得空’么?”
杨某某:“……”
了了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
杨某某涨红着脸,气急:“小孩子家,胡扯什么!”
小球立马叉起腰,一把很哥们儿地把身边的小又抓过来,豪迈地说道:“我哪儿有胡扯了,小又都听到的,你还在房间里,很大声的说:‘红儿,你的手真白啊,你的……’唔!”杨某某立刻把他的嘴捂住,转身万分尴尬地朝了了笑笑:“呵呵呵呵……小孩子不懂事,让护法大人见笑了,呵呵呵……今天天气,还真是不错啊,呵呵呵……”
了了轻咳一声,也很仗义地回复他:“呵呵呵,是啊是啊,今天天气真是好啊,那个那个……你们继续忙,我先走一步~”
杨某某:“呵呵呵呵……护法大人慢走,呵呵呵……”
了了走远,恍惚听见背后小球被殴打的惨叫,不由得“噗”一声笑出了声。
封远的寝殿一直很冷清。介于那日了了的误闯,现在连澜幽也没能再进来,也就变得更加清静了。
封左使是喜静的,这是教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所以也就没有人回去打扰他,除了偶尔会有些文书之类的东西要给他处理,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里,便是他独自一人。
门“吱呀”开了,走进一个小厮。他不问,小厮也不敢答话,只得就这样站着,由于是弯着腰,很快便酸了,但又不好得乱动。
封远翻了一页书,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却也没看他,只淡淡的问道:“她吃了吗?”
小厮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毕恭毕敬答道:“回左使的话,左护法说没胃口。”
没胃口?她最喜欢吃的蟹黄跟虾仁,怎么会没胃口?
封远微叹一口气,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小厮退到门口,忽然踯躅了一会儿,又复走回来,低声道:“左使,听护法身旁的几个伺候的人说,护法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还一个人关在屋里,闷闷不乐的,您看……是不是要去看一看呢?”
闻言,封远正翻书的手僵在了半空。莫不是因为,那日她看见了……
半响,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去把右护法找来。”
“是。”
不一会儿,那道跟他一样霸道不羁的嫣红出现在面前。脸却不似以前,冷得就快跟他自己一样。
“老男人,你有事?”温舟手提着鞭子,鞭子上,深红的血一滴一滴浸渍了上好的白虎皮地毯。
“你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样?”见她这副模样,他不禁火大。
“哦。”温舟答得风轻云淡,“闲着没事,去林子里杀了几只野兽玩玩。”
“听下人们说,这些天,你成日都跑到后山林子里去练武,还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不是拆了哪家的房子,就是毁了哪家的田,你这是存心的,还是怎么的?”
温舟睥睨他一眼:“你又没说不许,以前在山里不都这样么。”
“胡说,你以前在山里是这样的吗?怎么自从下了山,你们两个变得都这么古怪,是中了什么毒,还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他把手里的书卷往案几上大力的一扔。
“哦,不知道。”
温舟依旧是爱理不理的回答。
封远长吐一口气,顺了顺心头那道怒火。许久,稳下情绪来,淡淡道:“了了最近怎么了?听人说都不吃饭。”
“顾了了?”温舟忽然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当然是为她那个夫君伤心流泪去了。”
“夫君?”封远扬眉看着她,“哪一个夫君?”
“哦?你还不知道吗?就是那个使戟的展家,展岳。”
夜里,了了坐在床上,睡不着。
又失眠了,似乎是好久都没有这样失眠了,自从遇上展岳后,她头一次失眠得这么厉害。
她低下头,手指在被褥上写着,一遍又一遍的写着:
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啪嗒”一滴。
透明的液体在被褥上渐渐晕染开来。
“了了,你怎么又哭了?”
又是这个熟悉的声音,但今天她觉得格外顺耳。
“万千月!”了了抬起头,伸出手在脸上乱抹一气。
万千月坐在床沿上,一展金扇,翩然而立。他笑着伸出食指,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再哭,就成怨妇了。”
了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切的问:“展岳呢?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万千月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但只在一瞬,一瞬之后,他又是那个斯文儒雅的万家二公子。
“他么?呵呵,快死了。”
“什么?”了了睁大了眼睛,万分不信,他快死了?他快死了!那么都是她害的?“你,你开玩笑吗?”
万千月笑得很残忍:“谁跟你开玩笑,他本就是快死了。怎样,了了,要不要考虑改嫁呢?”
了了几乎快暴走,她抓着头发,口中喃喃地念叨:“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指甲深深地抓着脸颊,落下一道又一道红红的印子,可她还是不停地抓着,发疯一般。
他嗟叹出口,心疼地把她乱抓的手摁住,收了那笑意:“听易楚萧说,他受的药最重,伤得,也最重……”
我有梦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