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星星,看见了么?”

“在哪儿啊?”

封远抬手指了指,了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黑黑的。什么也没有。

她虚了虚眼睛,再眯了眯眼睛,无济于事。最后泄气的摇摇头:“没看见。”

头上很快享受了一记暴栗。

“啊哟!好痛啊,师父!”了了抱着头,眼里有些泪花,无辜的瞪着身旁的封远。

“那颗星被称为北落师门,北落师门即‘军门’的意思,‘师门’便是指军门,‘北’即北方,‘落’是指天之战场上那些藩落篱笆等布防设施。真笨,看颗星星都看不见。”

“哇……”了了托着腮望着满夜星空,心头全是崇拜,“师父,你眼睛好好啊,我都看不见那么远的星星。”

封远闻之,只无奈的笑笑。

此刻,了了揪着封远的衣袍,心中只觉得空荡荡的失落,甚至是晴空霹雳。曾经眼离那么好的,她的师父,他现在,看不见了。想必他自己还要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对吧?

“了了。”封远低头唤她。

“嗯……嗯?”了了带着哭腔抬起头。

封远抬手抚上她的脸,湿意冰凉,他轻叹一声,忽然柔声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

“对,回家,回青琅山,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

了了咬咬嘴唇,垂目乖巧地轻轻点头:“好,我们回家,回家……再也不出来了。”

展岳抱着剑立在一旁,闻言一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许久,偏过头往外走。明明如此温暖的晚风吹在他脸上却是如刺骨般疼痛。

还未走几步,眼前一个白色的衣衫落下,并着的,还有一个红色衣衫。不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展兄弟,怎的这么快就要走了?”易楚萧挡在他身前。

展岳眉峰一皱,未理他,侧过身子往前走。

“哎,展兄弟!”易楚萧叫住他,肩却被温舟拍了一下,他回过头,疑惑地看了温舟一眼。

温舟朝他狡猾一笑,然后抽出鞭子朝着展岳的方向狠狠甩去。易楚萧显然已经制止不住,展岳左耳微动,剑却未出鞘,只轻轻一抬便挡过温舟的那一鞭。

他甩开鞭子,沉声道:“今天,不想与你打。”

“干嘛?顾了了那家伙,你也不要了?”

展岳皱了皱眉,没说话却也没再往前走。

易楚萧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一笑:“进去说话。”

院中,了了正在看封远的眼睛,只听见耳边一个内力浑厚的声音道:“顾姑娘,可否先去看看各大掌门的伤势?”

了了转头看向门口,果然是易楚萧。能有这样内力,还那么爱管闲事的人,除了他还有谁?不爽的哼哼鼻子,外人的生死与她何干?武林中人,正派人士,又怎样?还不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要治好封远。自家师父都治不了,她还去管别人做什么?了了撇过头继续看着封远的眼睛。

展岳愣了愣,上前蹲□去,温柔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了了,听话。”

了了摇摇脑袋,一副委屈样子的看着他,眼里又溢满了水汽:“可我师父他……”

那样哀怨的眼神,展岳又如何忍得下心,只捂着她的手,薄唇轻抿,不说话。封远听到展岳的声音,冷冷地笑了笑:“算了,你给他们看去吧。反正,我这眼睛也是好不了了。”说罢就要起身。

“师父!”了了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封远一顿,背后温暖的感觉渗透进身体里,抬手搭在她胳膊上想要移开,却又似乎有些不舍。

许久,才听他叹道:“罢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了了讷讷地放开他,温舟见状便上前过来搀着封远,回头朝了了挤眉弄眼一番,才转身一步一步把封远扶进了屋内。

了了看着封远的背影呆了很久,之后才扯起袖子朝脸上胡乱一抹,对展岳道:“走吧,去看看。”

能看见无数不可一世的武林豪杰江湖英雄如此凄凄惨惨戚戚的倒在铺上呻吟的感觉,了了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金针在烛焰上掠了掠。然后刺穴,把脉,再刺穴,再把脉。

额上已有了些汗珠,了了拿了块干净的白布擦擦手,对易楚萧很无奈的摇摇头。

“去我师父家里说。”毕竟这里太多外人,有些事情她没法子开口。

易楚萧盯着床上那个全身已经在开始溃烂发臭的人,脸色沉了沉,点点头。

大厅上,温舟扶着封远坐在椅上,展岳亦是坐在了了身旁。几个小丫头前来奉了茶,规规矩矩的退下去关上门,易楚萧才朝了了拱拱手。

“顾姑娘,有什么话请直说。”

了了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好吧,这可是你要听的。

“我不会解。”

一句话,众人哑然无声。

了了摇摇头,重复道:“我不会解,这种毒药很厉害。我没见过,与以往的毒药不同,它是用已经绝了种的芦皇果配上处子之血,使原本补血养生的芦皇果变异成为一种致命毒药。因为芦皇果在世上已经绝了种,要解这种毒必定也是要一种同样绝了种的药草加以同样处子之血配置才成。”

流芳那狗屁教主!难不成还是她启发了他?= =这句话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成武林公敌了。

易楚萧摸了摸下巴,沉吟:“魔教教主是怎样得到芦皇果的?适才,顾姑娘所说的那绝种的草药又是什么?”

了了很老实的摇摇头:“都不知道。草药我只是猜测,古书上有写。至于是哪种,不知道了。”

易楚萧的眉头深锁,脸色微沉。这个解毒的方式等于没有,且不说这药草弄不弄得到,便是这药草是何种类都不知道。分明就是一条无头的线索。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了了喝茶喝得正尽兴,瞥见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只得讪讪的开口:“或许,我师父会啊?”

封远闻之放下才到嘴边的茶杯:“你的

40、39° ...

医术造诣早已高出于我,你都不会的,我哪儿会。”

了了闷闷的转回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里的杯子。忽然耳边传来一丝急促的风声,就像某种利器划破空气一样,她猛的一惊,一支银白色的羽箭直飞向坐在正中的封远。羽箭的箭尖上闪着浅浅的蓝光,分明是淬过毒的!

她正准备飞身上前,不料身旁已有人先她一步。

展岳赤手握住箭尾,只因射箭之人在箭上注入了内力,他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脚。

在场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温舟不爽的抽出鞭子朝旁一甩,怒道:“哪个王八蛋?”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丝毫不亚于温舟的怒吼:“封远,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哦耶耶,他瞎了,他瞎了,他瞎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乃还好吧?)

咳咳咳,那什么,有喜欢小黑的人么?这章自动屏蔽哈(= =明显是心虚了)

哇哈哈哈~为了小Y同学,我怎么着也要把虐小万那一章延后一下拉啦。(小Y,你敢谋杀作者?小Y:再度踢飞)

至于,有米有人想看肉戏的?呵呵呵,最近心情很好,我想……呵呵呵呵……你们懂的。

开玩笑= =

后面小黑跟阿展的戏戏可能要多一些,小万……嗯,最后要给一个惊人的出场,所以,哈哈。

咳咳咳,新坑我还在酝酿之中。

最近萌上了展昭同人,我还在想要不要写一写?

嗯,话多了。

据说又要降温了,注意加衣服哦。

41

41、40° ...

在场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温舟不爽的抽出鞭子朝旁一甩,怒道:“哪个王八蛋?”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丝毫不亚于温舟的怒吼:“封远,我要杀了你!!!”

温舟明显被这一声骇住了,还有人敢来跟她比声音?!

“他奶奶的,谁要杀这老男人?给老娘站出来!”温舟一扬鞭子挥在大门上,成功劈开一个窟窿。易楚萧想拉她回来,可惜为时已晚。

透过那一窟窿可以看清来人,领头的是个穿墨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后头跟着的是一群身着青衣持剑的侠客,此刻皆是狼狈的扇开眼前的这些碎石灰尘。

“咳咳咳,哪儿来的野丫头!”领头的墨色男子长剑一挥,剑尖指着温舟。

温舟站在门槛上,睁眼毫不客气的回瞪了他一眼:“你又是哪儿来的野男人?”

了了走过去,站在温舟身旁,看清眼前之人后叉腰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那御风门门主的大弟子,叫什么蟑螂?”

“你!我去你的蟑螂!”张廊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瞪我?你瞪我有用么?你想杀封远,也不就是看着你家门主要死了,这时候来凑凑热闹,蹦跶蹦跶么?有句话说得好啊,老虎不在家,猴子当霸王。你家门主还没死呢,你这么快就想踹开他,当门主了?”

一席话让温舟不由得一愣,这像是顾了了会说的话么?她偏头看向身边的了了,只见她面沉如水,阴冷得让她都有些发毛。看来封远的眼睛,对她打击很大啊。

其实了了一开口就后悔了,想她低调一世,居然今天这么不在状态上。

张廊看见顾了了那一副瘦弱的模样,双手又干净得没有什么茧子,料想她或许不会武功,比这温舟要好欺负得多。于是二话不说,举剑就往她身上刺去。

了了一愣,本能的往后一闪,剑锋却迅速地刺向她的胸口。一阵飓风袭来,狂妄得让她睁不开眼。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她熟悉的味道,了了撇开脸上的一些发丝,一道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展岳提着的剑已经出鞘,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退回原位,看着门口的那个人,黯然神伤。易楚萧看在眼里,微叹一口气,别过脸去。

银蓝色的发带迎着风,时不时绕着了了的脸颊,一把翡翠骨架的扇子优雅地挡住了来人的剑锋。不用想就知道,此人此时此刻的表情,定是一派潇洒,一派风流,甚至她还能猜到,或许嘴角会微微勾起来。

“你动她一下,试试?”万千月“啪”地收了扇子,镶金宝扇夹着的剑在合拢一刹时断成数节。

张廊的手被这股内力震得发麻,他踉跄的退了几步,只愤怒地瞪着上面的几人:“万家也来管闲事吗?”

“哦?”万千月挑挑眉,笑道,“这算是闲事吗?”

“闲事”二字被他咬得很重,了了不禁一抖。

“那好啊。”张廊恶狠狠地从后边的人身上抽出一把剑,“那就别怪我不给情面了。”

“就凭你?还想跟我斗?”万千月垂目吹了吹扇面上的青灰,斜眼看了看拿剑的张廊,两人皆是蓄势待发。

关键时刻还是得易楚萧出马。

“张少侠且慢。”

张廊看了易楚萧一眼,咬了咬牙,虽说现在武林大乱但也不能不给易庄主面子。他方才住了手,朝万千月的方向轻蔑一哼。

“易庄主还有什么话可说?这魔头害我师父中毒,在英雄大会上又杀了楚盟主,人人得而诛之,莫非易庄主还想为他辩解?难道,易庄主也自甘堕落,与魔教为伍?”

易楚萧拱了拱手:“封左使现已不是魔教中人,加之现在武林本已不太平,多一个帮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现下最主要的便是解各掌门之毒。其他事情……等灭了魔教之后再议也不迟,还望张少侠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温舟鄙视地伸出食指把鞭子在手里转了转圈:“化干戈为玉帛?你就别跟他废话了,我看有些人呢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害你师父中毒的又不是我师父,你是自己没本事找魔教报仇,见我师父眼睛伤了想趁人之危是吧?嗯?”

“你个臭丫头,少胡言乱语!”

“对对对,我就是胡言乱语,怎么了?你奈我何?你打得过我吗?不是我多嘴,在这里面的人,除了顾了了这家伙,你没一个打得过。便是我那瞎了眼的师父,他空手跟你打,你都打不过。不信你试试?”

“你……”张廊气急。

“哎呀,这让我想起一句名言来着。叫什么‘一代不如一代’?蟑螂公子啊,你说用来形容你,是不是很贴切啊?”温舟眯着丹凤眼朝他媚笑道。张廊自觉得理亏,咬碎银牙转身跺跺脚。

“我就当是给易庄主一个面子,兄弟们,我们走。若是这群人治不好师父的病,再来讨账不迟!”

了了真想冲上去一人插一只百毒镖,她能给他们师父看病就不错了。怎么搞的像是她们下的药,现在还要来负全责了?真是一群颠倒是非的江湖败类。

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哪想前面那个人一个转身就对上了。

了了一愣,当即就有些脑充血。她感觉把眼睛往下盯着地上,也不敢看万千月的脸。那日一别,她至今还没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卑鄙。

两人都无话,了了移了移步子准备转身离开。只听见背后有人叹息一声:“了了。”

她没有答话,就当作没听到,转了身。万千月垂了眼睛:“了了……”语意似是哽塞艰难。

了了只是略微顿了一下,继续举步往前走。

他急道:“你睡得可好?”声音忽的沙哑难耐。

了了只觉得心头发疼,却说不出话来。

“你吃得可好?”他又接着发了话,并且向前迈了几步。

“他……待你可好?”这句话带着生生的苦涩,她不忍转头看他,却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

“千月,我感到抱歉。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他焦急地打断她的话,几步走到她面前,扳过她的肩,“我想知道,你有想过我么?”

万千月俯□来,声音轻柔,却又有些沙哑:“了了,一别多日,我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温舟朝易楚萧眨巴眨巴眼睛,后者是一脸无奈,但又没法子管她。

于是,温舟几步走到展岳身边,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肩。

“喂,你媳妇要被人抢走了,哪有你这样的。”

展岳拨开温舟的爪子,冷声道:“不用你管。”

“嘿……”温舟不爽的撅撅嘴,“你还真是好欺负哎,难怪连顾了了那家伙都欺负你。”

展岳轻轻蹙了蹙眉,没回她的话,眼睛却也不离开前面那两个人。

温舟顺着展岳的眼神瞟过去,立马了然于心,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意,再度拍上展岳的肩:“哼,看你一张脸皮薄的。你看你自己的眼神,看着那家伙都快望穿秋水了,谁还看不出来。还不要我管……不怕不怕啊,妹夫,我去帮你解决那男人。不就一小白脸儿么!哼。”

说罢温舟挽挽袖子,伸出俩手掌“呸呸”几下,抓了鞭子就要去“捉奸”。

易楚萧一把拽住她:“回来。”

温舟没刹住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哎哎,干嘛呀你。”

易楚萧无奈的皱了皱:“别管人家的事。”

“干嘛叫我不管?你自己不都挺爱管的么。”

易楚萧:“……”

两人还在争执之时,却听见了了朗声道:“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