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听了思忖一会,又问,“可是议论有大少爷有关的事情?”

正梅就轻应了一声‘正是’。

大夫人将身子靠近小炕的大迎枕上,眼里一片冰冷,“去告诉徐妈妈,就说我说的,让她给芷巧寻人家时,一定要好好掂量一下。”

四个丫头听了神情一怔,这‘掂量一下’到底是往好了弄还是往坏了弄,不用猜也想到了,正梅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欢喜,你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嘴没有把风的,让罗氏知道王家母子来了,找到了人,直接打了扔出府去”大夫人闭上眼睛。

欢喜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茹雪才取了小被给大夫人盖上,语嫣撤了茶具,和茹雪一起退出了屋子。

罗氏得罪了大夫人,又没有得到好处,心下的气也不顺,回了院子当着秀娘的面就叫慧娘进了她的屋,连平时面上的遮掩也懒的做了。

“你是诚心让我不舒服是不是?一个是你亲姐姐,一个是你的生母,你就这样帮着外人?”罗氏身子还没有坐到小炕上,就忍不住喝向慧娘。

慧娘笑着看罗氏一脸的怒气,就轻笑出声,尽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姨娘这是在说什么?秀娘也是我的亲姐姐啊,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罗氏听了冷吸一口气,被慧娘笑意的脸气的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许妈妈忙上前扶罗氏的胸口,一边劝慰向慧娘,“三姑娘,姨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们好,你怎么能不理解姨娘的一片苦心呢。”

慧娘歪头手抚着发髻,“姨娘的苦心我当然理解了,只是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姨娘明示。”

罗氏一把推开许妈妈,猛的从小炕上站起来,冲到慧娘面前,就扬起胳膊,许妈妈反应过来后,就上前拦着,“姨娘莫和三姑娘一样真动气,她还小啊。”

慧娘站起来,看着罗氏,那笑在罗氏眼里更觉得有了冷意,僵持半响,慧娘转身离开,“若没事,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

看着慧娘出去,罗氏神不附体的被许妈妈扶到小炕上坐下,喃喃道,“她这是在恨我啊,恨我啊”

许妈奴就劝慰道,“三姑娘还小,平日里看着机灵,可有些事也不能急于求成,要让她自己慢慢想开才是真的想开了。奴婢看这两日三姑娘到稳重了些,她这样向二姑娘示好到也挺好,怎么说二姑娘那边有大夫人帮衬着,想必定会嫁一个不错的人家,待姐妹几个都嫁人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扶持,这不也是好事吗?”

罗氏听了脸上的怒气就缓了缓,确实如此,若真按她的想法,现在成了仇人,以后嫁人若真遇到什么事,怕也只会在一旁看热闹。

见罗氏听进去了,许妈妈才松了口气,“姨娘也早些休息吧,大姑娘的事情定下来了,如今就差三姑娘了,只要有大姑娘和二姑娘在,还愁三姑娘找不到好婆家,二姑娘的性子温和,也不能看着三姑娘的事情不管。”

听了这些话,罗氏心里的怒气也没了,这才让春竹几个进来伺候洗漱休息。

手段

薛氏被以母亲生病叫回娘家,便再也没有回丞相府,只派了小斯回来说,要小住些日子,惹得大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就让正梅叫了李兴健来,李兴健进屋时脸色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却也看得出来不是很高兴,显然也是得了信了。

欢喜上了茶,退了出去,待半盏茶的功夫后,大夫人才开口,“你媳妇昨个回去的就没回来,今儿个上午才派人来说要小住些日子,这事你知道了吧?”

李兴健放下茶杯,“派来的小斯才娘这里走后,又到了我那。”

大夫人听了冷笑。

李兴健眼里闪过不悦,“就让她住去吧,嫁进府这两年来,咱们也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薛家不会就这样让她在娘家呆一辈子。”

这也是大夫人气薛氏的地方,不过是纳个姨娘,就闹得娘家人觉得受了委屈给接了回去,这还不知道在背后是怎么和娘家道委屈呢。

李兴健的话也让大夫人心舒服了一些,只要儿子不怪她多事就好。

她这才又问,“那王家的大公子人怎么样?面上看着不错,我看他也是相中秀娘的,昨儿在饭桌上你也看到了,秀娘对他的看法也不错,若真能找一个秀娘喜欢的,家世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啊。”

见儿子低头思忖,大夫人知道这事问儿子不好,只是如今儿子和秀娘定下来不可能了,在避讳到显得有什么事是的。

“中岳人品我信的过,王夫人的性子娘你也看到了,只是他家的弟弟、、、”李兴健并没有往下说,一个男人背后议论事非,特别是对李兴健这样有责任的男人,那就是在让他内心不好过。

“是啊,当着众人的面就甩筷子走,可见平日里王家是把他宠坏了,只有两个兄弟,又是亲的,将来慢是分开过难啊”大夫人也想到了这里。

然后大夫人就说起那日进皇宫的事情,也把心里的挣扎和李兴健说了。

李兴健就说,“娘在这里想这么多,表妹也不知道,不如把事情说出来,看看她的想法。”

大夫人就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而且我若猜的不假,不出今日,侯府的请贴就能送来。去侯府参加宴会,秀娘我是不担心的,只是慧娘、、、这两日性子到是比来时稳了,不过你也该明白,乱骂的狗不咬人,突然不叫了,才让人担心。”

李兴健听了眼里就闪过冷意,“在江南时娘管不了,现在是在京城,又是在咱们府里,娘是太紧张了。”

大夫人也知道儿子说的有理,心下还是不免担扰,“也不知道李家老爷什么时候能到,等你和娟娘的事办完后,就让罗氏和三姑娘回去吧。”

李兴健站起来,“娘就放心吧,表妹是在咱们这里,罗氏在有什么手段,也不能做什么?我今天有同僚办喜事,就先告退了。”

大夫人听了就让正梅送李兴健出去,欢喜才又进来报,“大少爷进屋后,徐妈妈就在外面等着了。”

“叫她进来吧”大夫人身子靠进大迎枕上,徐妈妈就走了进来。

显然徐妈妈一直等在外间,是听了大夫人的话就进来了。

“夫人,这是按你的吩咐找的几个人家,都是下面店铺管家或者管家儿子”徐妈妈在小炕前站住,将手里的纸递了上去。

欢喜接过纸又递到大夫人手里,大夫人从上看到下,将纸递到欢喜手里,“让正梅给二姑娘送过去。”

“太太、、、”欢喜开口。

大夫人就嘱咐道,“去吧,二姑娘看着老实,比你们聪明着呢,看了纸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多说了她反而会多想。”

欢喜才笑着接过纸福身退了出去。

大夫人才问,“家世怎么样?”

徐妈妈眸子动了动,就笑着从第一个说起来,“第一家是我的本家弟弟,刚过三十,妻子去了三年,想续弦。”

“是徐二吧?”大夫人就问。

徐妈妈点点头,“夫人心善,还记着他,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倔强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小子了。”

“我还记得当年他犯了规矩,我说不用罚了,他却跪着不起来,这倔强的到有几分你年轻时的样子”

徐妈妈脸上动容几分,“劳夫人还记得奴婢年轻时的事。”

徐妈妈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从小和大夫人一起长大,眼看着年岁大了,大夫人想给她找个人家,都被她回拒绝了。

大夫人叫徐妈妈到身边坐,徐妈妈半坐到小炕上,手就被大夫人拉了去,“这些年为了我,让你连人也没有嫁成,委屈你了。”

徐妈妈眼睛就湿了起来,“不委屈,奴婢舍不得离开夫人。”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徐妈妈这才接着说,“冯家的是庄子上的管事,儿子今年二十了,只有两个妾,一直也没有娶亲,听说家里就这一个儿子,当成少爷养着。至于最后的马家,是京城店铺里管事,人除了长相不好,到也是个忠厚的。”

大夫人点点头,当时听到芷巧的事,就让人告诉徐妈妈寻人家时要好好掂量一下,其实也就是在告诉她不要找太好的。

这样做,大夫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个好的,也不能坏了良心将人往火坑里推,可是个不好的,推到好人家,那就是坑了人家。

选的这三家,不是续弦,就是宠坏的小农人家的少爷,要么就是因长相不好寻人家的,芷巧嫁到哪一家,都不算是委屈了她。

“那到时表姑娘那里问起来,夫人、、、、”徐妈妈不好问下去。

大夫人冷冷一笑,“到时嫁出去了,也就没有了联系,秀娘又怎么会知道,而且我到要看看,那芷巧真能猖狂到来指责秀娘?”

徐妈妈低下头,这些年来夫人及把犀利的一面表现出来。

风波(上)

正梅将纸送到秀娘这里时,秀娘正在绣帕子,忙叫千青拿了棉杌让正梅坐,正梅也被秀娘手里的东西吸引了,才好奇的留了下来。

秀娘见正梅回话时,眼睛不时的往篓里的帕子上看,才笑着把帕子拿出来,递到正梅面前,正梅闹了个大红脸,还是马上接过帕子,打量了起来。

“二姑娘好力害,这样绣出来的花,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正梅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听得秀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不是什么新鲜东西,这里有几块拿来试弄的,你若喜欢就拿了去。”

确实如此,秀娘是被逼上梁坡,绣不出来,才想出这个办法。

正梅听了忙回决,“那怎么行,奴婢怎么能收表姑娘的东西。”

可见她是真的喜欢,秀娘就从篓里把前些日子拿出来试弄的帕子放到正梅前面,“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做是我赏的,你若再不要,可是嫌弃了?”

正梅忙说不是,这才从中选了一块白缎子上弄着粉玫瑰的帕子,“奴婢谢表姑娘。”

起身就福身行礼,秀娘又拿出一块蓝色的帕子递过去,“这个也拿去吧,若喜欢,可以换着来用。”

能这样为奴婢着想的,正梅还是第一次遇到惊呀的抬起头看着秀娘。

秀娘淡笑着望着着她,正梅才羞涩的接过帕子,“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让芷巧送正梅出去,秀娘才拿起大夫人让正梅送来的纸看了起来,看着三个条件都不错,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转念一笑,是自己太多疑了。

千青不敢多看,又好奇,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秀娘就笑了,“去叫芷巧进来吧。”

“是”千青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两个人就进来了,千青显然还是对着大夫人送来的纸很好奇,也猜出姑娘叫她们进来和这纸上的东西有关。

芷巧被秀娘训过一次,比之前还要冷漠,平时除了不得不说的,多一句 话也不说,也不多走,只在自己的屋里呆着。

“芷巧,你拿过去看看”秀娘将纸放到方桌上。

芷巧上前拿着纸看,看完后又放到方桌上,才退后一步,站回原来的位置。

千青呆呆的眨了眼睛,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知道姑娘要给芷巧找个人家,不想这事这么快就灵验了,脸上的神色也变了。

“可看清楚了?”秀娘喝完茶才又开口问。

“看清楚了”芷巧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到是千青紧紧握着拳站在一旁,紧憋着呼吸,侧耳等着姑娘接下来的话。

秀娘扫了低头的千青一眼,看向芷巧,慢条撕理道,“这是我求叔母给你寻的几户好人家,你看看相中哪一个了?然后我好也好回了叔母,把人带来让你从后面看看人。”

秀娘的话刚一说完,芷巧扑通就跪到地上,“姑娘,奴婢不嫁,奴婢要服侍姑娘一辈子。”

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波动,头低着,秀娘看不到芷巧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可却听得出她话里的坚定,眉就皱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最后一个姓马的管事不错,看男人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能对你好。你长的好,若嫁给他,他也会细心的体贴你。庄上的徐管事也行,你看看这两个你偏喜欢哪个?”秀娘继续往下说,完全忽略掉芷巧的态度。

“姑娘,姑娘就这么容不下奴婢吗?奴婢从来没有什么奢求的想法,难道真的要将奴婢往火坑里推吗?”芷巧猛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射向秀娘。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秀娘平淡的脸上带着笑,笑容深处却透着冷冰。

千青见了直接跪到地上,芷巧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她们是做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给的,若主子让去死也不得不从。

何况主子还给面子的弄了几家让芷巧选,也算是一个做奴婢的福气了,不然随便指给哪个小斯,不是更残。

秀娘冷目坐直身子,“芷巧,你该知道,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马上就可以将你赶出府去,卖到妓*院或者什么地方,你可想清楚了。”

见芷巧瞪过来的双眼不动,更没有一点退怯之色,秀娘冷冷一笑,“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什么是主什么是仆?我舍了脸帮你求来这些恩情,你到说我把你往火坑里推,那好,你告诉我,怎么才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做陪嫁?还后在做通房?做个姨娘?这才是你想要的?”

芷巧脸就白了几分。

秀娘就知道自己说这些是真的说到她心里去了,心下冷笑,眼里也多了一份狠决,“若是跟了别人,变凭你这长相,也不会带你当陪嫁丫头,有谁愿自己的男人被身边的人勾引?我也自然也是,而且更容不易姨娘的存在,你有这当姨娘的心思,还不好放低眼光,寻一普通人家,好好过日子,不然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比不比现在好那就说不定了。”

“说来说去,姑娘不还是怕奴婢抢了姑娘的东西,只是姑娘也太高看奴婢了,奴婢长相是过得去,可也是个下人,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芷巧冷笑。

风波(下)

秀娘眉宇间的凛然之气又浓了几分,芷巧一愣,顿了顿,她是从小跟姑娘一起长大的,对姑娘的脾气很是了解,上次姑娘不还是在大姨娘那帮了她。

带着这种侥幸心里,芷巧越发的趾高气扬。

看着芷巧的样子,秀娘心里明白,是真的不把她当成主子啊。

冷冷一笑,放茶杯的动作也动了几分,“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还是觉得我这个主子好欺负?奴婢抢了姑娘的东西?这样的话你敢说出口,莫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不成?”

“奴婢、、、、”她刚一开口,就被秀娘打断。

秀娘瞪着芷巧,沉声道,“你一口一个奴婢,嘴上是把自己称做奴婢,可问问你的心,你把自己当成过奴婢了吗?”

芷巧面孔苍白,咬着唇。

她是府里最美的丫头,在江南时,府里的小斯哪个不是上赶着来巴结她,都被她冷冷嘲笑过去,那时她就在想,有一天她也要像大姨娘一样,成为主子。

所以她把唯一的期望放到了姑娘身上,若姑娘能嫁一个好人家,那么她只要在使些小手段,定也有出头之日。

当来到京城,进了丞相府,她知道了大夫人的意思后,就知道这是一个不该错过的机会,大少爷是个人中之龙,又无所出。

若她有一日成了姨娘,在生下孩子,定也会有出头之日。

这才暗下总时不时的在觅翠她们面前说些空穴来风,不想那日正巧被大姨娘撞到,她当时只已为完了,是姑娘救下她。

显些保下命,她知道这是老天在眷顾她,并没有让她死心。

让她不敢相信,几天的功夫,姑娘竟然已为了寻得了要嫁的人,这样的突如其来,她不甘心,更不愿嫁给奴才。

屋里子诡异的气息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秀娘的眸子如黑夜,让人深陷。

她看向芷巧时,脸上更是慢慢绽放出一抹笑,“你有没有那样的心思,我不好,你不说,可别人却看得清楚。平日看你是个聪明白,没想到你却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说出这些话来,生生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千青在一旁早被芷巧说出来的话,吓得一身汗把衣服打透了。

此时,在听到姑娘这样的话,隐隐知道了姑娘的意思,痛苦的闭上眼睛,芷巧为何就这么糊涂呢?

秀娘一改之前的态度,这样的反常,芷巧也觉得不是好事。

只是路走到这一步,是自己造成的,打碎了牙也要走下去。

秀娘的背挺得笔直,定定的看着芷巧,“千青,你也有十五了吧?”

千青一愣,忙出声应日。

秀娘嘴角就绽开一抹笑,“千青,芷巧不愿嫁,你可愿嫁?”

千青抬起头来,经芷巧这事,她这一瞬间似乎就明白了许多事,认真的点头,“奴婢愿意。”

当姑娘问这话时,千青就明白了,芷巧不嫁大夫人那边无法交待,若将芷巧交出去,芷巧也就没有命了,而姑娘也没有将芷巧交出去的意思,甚至还有留在身边的想法。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谁嫁?

很显然,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心里有些憋闷,不是怪姑娘这样对她,想来姑娘一方面也是为她好,只是就此不能在姑娘身边服侍,心里就越来的难受起来。

秀娘笑了,“我帮你选这马家的过来看看可好?”

语气带着征求。

千青又点点头,“全凭姑娘做主。”

说着,脸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毕竟是在议论自己的婚事,总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秀娘才又开了口,“千青,我这样做,并不是在大夫人那里无法交待,只是你一心服侍我,我却不能担务了你,我看这三个中,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好的,不过第三个最合适,若成了,以后你也可以留在京中,到时做我的管事妈妈也不成问题。”

千青猛的抬起头,捂着嘴看着秀娘,一脸的震惊。

芷巧也一脸的不敢置信。

“将你嫁到了京中,我就不能不管,不如我也求了叔母找个京里的,这样我们主仆也就不会分开了,你看这样可好?”秀娘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姑娘、、、”千青捂着嘴哭了起来。

心里怎么能不敢动,或许之前她会误以为姑娘的作法,现在却明白,姑娘总是惦记着她的,更不是不要她了。

想到平日里芷巧像半个主子是的,姑娘也不多说一句,心里恨芷巧的不争气,即使现在自己嫁了,可在大夫人那边,嫁的不是芷巧,无疑也是在众人面前给了姑娘一巴掌,颜面尽失啊。

秀娘这时才看向芷巧,芷巧心虚的避开秀娘的视线,脸色也苍白如纸。

“你即不愿嫁,那就算了,我也不免强你,只是叔母那边我说是给你寻人家,这回换成了千青,总是要找个说词的,不如就说你有隐疾,你看怎么样?”面上秀娘是在挣求芷巧,说完不给芷巧说话的时间,转头对千青吩咐,“你起来吧,都要嫁人的了,还让你跪,到显得我这个做主子的难伺候。你去大夫人那边走一塘。”

说着,把方桌上的纸递到千青面前,“到那边将东西交给大夫人,然后你跪下给大夫人磕三个头,领了恩情就回来吧。”

千青红着脸应了一声是,才站起来拿过纸退了出去。

一个女子被说成有隐疾而不能嫁人,芷巧日后即使有嫁的心只怕也难了,有谁会娶一个有隐疾的女人呢,何况这隐疾还涉及到不能嫁人的方面的病。

千青思忖着出了屋,为自己刚刚那样误会姑娘感到羞愧,原来姑娘有理由推掉这些婚事,跟本不是大夫人那边不好说词。

现在又让自己过去给大夫人磕头,也是在给自己抬面子吧,一个丫头能被主子这样抬举,她知足了。

惊变

支开了千青,秀娘才对芷巧摆摆手,不耐烦的开口,“行了,你下去吧。”

芷巧早就跪如针毡,此时心里只有‘隐疾’两个字在脑子里徘徊,站起摇摇欲坠的身子,退出屋子,到了外门在小丫头的侧目中坐到椅子上,双眼直直的瞪着地面。

好狠的手段,收拢了千青的心,将她踩了下去?她有什么错?不过是长的好看,只不过是想往高处爬,谁不想往高处走?

芷巧脸上的狠毒,看得几个小丫头,在也不敢往里探头。

狠毒的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她不仁就不要怪别人对她不义,芷巧站起来,扯了底裙,走到屋外,低声对小丫头交待‘好好伺候’着,就往下人们住的后院去。

前几天许妈妈找过她,出了条件被她推掉了,现在看来只能和许妈妈那边搭线了。

屋内秀娘明明告诉自己不要为一个这样的人生气,却也是气的两肋生痛,身子躺在小炕上,闭着眼睛,她到要看看芷巧现在弄成这样,还要怎么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