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千青已乖巧的听着秀娘的话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外面的欢喜见了她来,一愣,忙迎上去,“千青妹妹来了。”

千青点点头,往四下里望,嘴上问道,“怎么不见正梅姐姐。”

看着她的扭捏,欢喜也不好问她找正梅什么事,只解释道,“刚正梅姐在你们姑娘那得了两块帕子,此时正在屋里和太太显摆呢,你们姑娘绣的帕子可真特别。”

平日里秀娘弄帕子时,千青是不在边上的,所以也不好做多议论,只敷衍的一笑而过。

“千青妹妹可是找正梅姐有事?不若我现在进去唤她”欢喜见千青挣扎的样子,主动开了口。

千青用力的摇头,“不是,不用,我、、、我是来见大夫人的。”

欢喜恍然大悟,“那快进去吧。”

眼睛一扫,欢喜方见到千青手上拿的纸,不正是大夫人给芷巧选的那几个人家,心下了然。

千青这才在欢喜的引领下进了屋子外间,就听见欢喜报,“太太,二姑娘身边的千青过来回话了。”

就听里面大夫人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帘子撩起,千青就见正梅探出头来。

欢喜在一旁也对千青点头,千青才迈步走了进去。

大夫人正坐在小炕上,手里还拿着正梅从秀娘那里得来的帕子,千青不敢在多看,低下头,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大夫人。”

“起来吧”大夫人点头。

千青并没有起来,继续道,“这是我家姑娘让我给夫人送回来的。”

说着,将手里拿着的纸张递上前。

大夫人看正梅,正梅就过去接了过来,然后把纸张放到方桌上。

千青用眼角扫着,见正梅又站回原来的地方,这才低身跪了下去,“奴婢谢夫人为奴婢劳心。”

然后,不待大夫人反应过来,就直直的磕三个头。

“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没有想到还扯到了千青身上。

她明明记得是个叫芷巧的丫头,在看看这千青长的只算得上清秀,算不得上等这姿。

正梅也上前来扶,“妹妹起来回话吧。”

“芷巧有隐疾,姑娘见夫人是用心选的人,不好枉费了夫人的一片苦心,正好奴婢到了适嫁的年龄,这才让奴婢出嫁。”千青语气缓慢的说出来。

待她说完后,大夫人也慢慢将这些话消化掉,沉默的看着千青,久久没有开口,正梅也不好在开口,只能退到一旁。

什么隐疾,若真有隐疾二姑娘又怎么会舍脸来求了太太,指怕是二姑娘现在摆不平芷巧,在太太这里又不好交待,这才让千青顶上去。

正梅心下也担心起来,大夫人最恨的就是这种心思不正的奴婢。

千青得不到大夫人的话,膝盖上的传来股股寒意,也不敢动一下。

大夫人眼神微沉,声音也不觉低了几分,“正梅,你去叫徐妈妈过来。”

正梅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大夫人又拿起方桌上的名单看了起来,不多时正梅和徐妈妈就来了,行了礼,大夫人才将纸递给徐妈妈,“这名单上的人你再去好好打听打听,二姑娘是第一次嫁身边的丫头,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她。”

来时的路上,正梅已将事情和徐妈妈说了,此时听大夫人这样说,徐妈妈心领神会,忙接过纸,“奴婢知道了。”

徐妈妈退出去后,大夫人才看向千青,“你起来吧,回去禀了你们姑娘,这名单拿来我还没有看过,待让徐妈妈再仔细打听后,我让人在给你们送过去。”

千青听了脸就红了起来。

一边又忙着福身,“奴婢知道了。”

千青退出去后,估摸着人已出了院子,大夫人一手才把方桌上的茶杯扫落到地上,青瓷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梅忙上前劝道,“太太何必为一个下人动这么大的火气,二姑娘也说了是隐疾,既然这样,看她还能有什么念头。”

大夫人听了正梅不以为然的口气,心下更为怒火,“你懂得什么,能让秀娘在我这里换了主意,可见那芷巧当时说了什么话,能让秀娘忍下在我这里丢了颜面,这样大胆的奴婢,跟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正梅被喝斥,也不敢在多说,只应着‘是’,心里暗骂芷巧,真是个没眼见的,真的不要命了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哼,二姑娘想让她闹,那就得看看她的道行在我这丞相府能不能闹起来”大夫人眼里闪过一抹狠意。

平日里秀娘身只边带着千青这丫头,虽然不知道名子,大夫人也是看得到的,今日见了才知道是千青,可见是得秀娘贴心的。

如今因为一个芷巧,秀娘连自己身边唯一的一个贴心的人都送走了,到时心里有什么憋闷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这是何苦呢。

想着千青那丫头说的话,大夫人也明白了几分秀娘的想法,只想着给自己在意的人找个归宿吧?不然后来她也不会唤了徐妈妈在重新选人。

魏氏

千青回去后,就把从到那后,直到回来,细节不落的红秀娘说了一遍,秀娘听到大夫人叫徐妈妈在仔细打听时沉默下来。

大夫人能主持这么大的一个丞相府,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况且还让正梅拿来给她看。

转念一想,秀娘就明白了。

这府内有什么事能逃过大夫人的眼睛,她定也是知道了怎么回事,才弄了这几个名单来给芷巧,想到这里,秀娘一阵后怕,还好大夫人让徐妈妈重新选去了,不然她岂不是真的害了千青。

“姑娘这是怎么了?”千青忙问。

知道自己的神情吓到了千青,秀娘忙掩饰起自己的失常,“没事,没事,我在想千青要是嫁人了,我还要送些什么?”

千青听了脸就红了起来。

这时就听外面有小丫头道,“姑娘,魏姨娘过来看姑娘了。”

秀娘忙下地,刚穿好了鞋,魏氏就走了进来,一边嘴上还笑着道,“也不知道就这样直接进来,打扰了姑娘没有?”

秀娘就笑道,“姨娘客气了,有失远迎,姨娘还不要往心里去。”

一边上前扶着魏氏的胳膊,引她坐到了小炕上,想退开,魏氏的手却拉着她,秀娘这才在旁边的棉杌上坐下。

对于秀娘的细心,魏氏眼里闪过一丝赞扬。

“从别苑回来,身子也一直不舒服,本想早就过来看看表姑娘了”魏氏说着。

带来的丫头净香就端着托盘上前,魏氏继续道,“这是我准备的一点礼物,就见面礼 吧,表姑娘可不要嫌弃了。”

“姨娘客气了”秀娘让千青收了东西到小暖阁。

不过见过魏氏两面,却也没有机会说话,而魏氏与大夫人不合,自己得大夫人的喜欢全府又是知道的,所以魏氏来看她就更说不清了。

两人不熟悉,没有话说也正常。

不过魏氏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并没有冷场,问了秀娘在江南的生活,察觉秀娘并不喜欢那个话题,就转到京城里有哪些出名的地方。

这些到很吸引秀娘,不知不觉魏氏说了一个时辰,其间千青换了两次茶,魏氏才慢慢收了话题,引到了她与丞相小时候的事情上。

秀娘不好当面表现出不喜的样子,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魏氏就又说起了后来的事情,慢慢的话题也扯到了大夫人身上。

“、、、、其实老爷心里是有大夫人的,只是大夫人一直怪老爷新婚一个月就把我纳进了门,所以一直和老爷保持着距离。”魏氏感处的叹了口气,然后定定的看着秀娘,“表姑娘,我能求求你劝劝大夫人吗?我看得出来大夫人是真心喜欢你,劝她不要在和老爷有隔膜了,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在这样生硬下去,传出去影 响 也不好。”

秀娘听了心下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魏氏也太小看她了,这些小把戏拿出去骗骗不懂事的小姑娘还差不多,她怎么也算是活了两世的人,还不至于能进这个小圈套。

大夫人的事情,她也听大夫人说过,现在大夫人儿女得势,魏氏这些年独宠又没有子嗣,丞相也老了,当然是想子女满堂之福。

正是因为这样,魏氏才担心,也害怕,急着想把丞相这唯一的稻草劳劳的绑在身边,不然忙活了大半辈子,可真是白忙乎了。

看透了她的来意,秀娘也就不着急着开口,让千青又换了茶,喝了茶后,才笑着开口,“姨娘是抬举我了,长辈们的事我一个晚辈怎么能插手,而且又是这样的事情,我说了,只怕叔母也会觉得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抬不起头来。”

话外,暗下秀娘暗点魏氏这是想让大夫人无颜在小辈子面前抬头,魏氏如此精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尴尬的挤出一抹笑。

过招(上)

秀娘的话落之后,并没有等太久,就听魏氏开了口,“二姑娘果然是个心思剔透的,到是我没有多想,差点就办了错了,该打。”

说着,真做样子的抬手轻轻打了一边脸额,这到把气氛又带了回来,能不撕破脸最好,秀娘面上佯装被逗笑了,抬衣袖抿着嘴笑。

“其实说起来,表姑娘还该叫我一声姨母呢”魏氏笑得脸上如绽放开的桃花,“我和你母亲、还有老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可好着呢。后来你娘嫁给了你爹,我给老爷做了姨娘,大家慢慢也就接触的少了。”

这事秀娘可是第一次听说,暗下一惊,既然是这样,为何娘还帮着大夫人,而不是眼前的魏氏?一时间,秀娘困惑了。

看出了秀娘的想法,魏氏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大夫人是个聪明的,刚嫁进府又受了委屈,当年老夫人自然也就向着她,你娘心善,是见不得别人受苦的。”

对于这些陈年旧事,秀娘不能肯定魏氏说的这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再说这总是长辈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加议论,所以她只是一副认真听着的表情,也不发表言论。

魏氏拉着秀娘的手,“你娘种下的因,还好因为你能食到这果,也不算你娘当年之举。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和老爷对不起大夫人,可是感情这个事情,谁又能说得明白呢。”

秀娘就说,“事情既然都 发生了,姨娘也就不用多想了。”

有些人总是爱演受委屈的一个,苦情戏秀娘也不是没有见过,并不为所动。

许是见秀娘这里从哪都下不了手,魏氏也放弃了,只勉强笑着点点头。

正这时,就听外面有小丫头报,“表姑娘,正梅来了。”

秀娘就见魏氏的脸一怔,又快速掩饰下去,她忽略掉,就让人进来。

正梅进来一见魏氏,呀的一声,“姨娘也在啊,奴婢见过姨娘。”

不待魏氏开口,就转身又给秀娘福身子,“表姑娘。”

秀娘就说,“可是叔母那边有事?”

一边吩咐千青拿了棉杌过来,正梅推让了几次,才半坐在棉杌上。

“才侯府派人送来帖子,这月十五请了京城里的几家小姐做客,听说几位表姑娘来了,就让人来报了信”正梅就站起来,递上贴子。

秀娘接过来并没有打开看,只让正梅又坐下。

正梅就又说,“大表姑娘和三表姑娘那里都送过去了,最后才到了姑娘这,姑娘可不要挑理。”

魏氏被忽略在一旁,脸上闪过一抹冷笑,不过是个下人,就摆这么大的架子,眼里就又冷了几分。

秀娘听着正梅这是话里有话,也不挑破,只淡淡一笑,“姐姐说笑了,你是叔母身边贴心的,我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挑理呢,再说我这也有客,我看是姐姐明事理,才不好先过来打扰。”

千青脑子笨,不知道自家的姑娘和正梅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好像和正梅来这没有什么关系,只低着头站在一旁听着。

“是啊,正梅可是太太身边的大丫头,这府里哪个事不是你担着,可是帮着太太劳累了不少”魏氏也接过话。

正梅却不买她的帐,笑里带着一丝冷笑,“奴婢是做下人的,帮主子分担也是再正常不过,哪里敢说劳累,当下人的就该看清自己的身份才行。”

姨娘也是半个下人,秀娘听了正梅这番话,暗暗佩服,好一张厉害的嘴,能滴水不漏的借着魏氏的话一番暗讽,难怪这么得大夫人的宠爱。

魏氏明知道是指桑骂槐,却又不能还口,你若是还口岂不是承认你心思不正了吗?

这些年来,魏氏的个性,正梅是一清二楚,也不多点,这才起身,“姑娘这有客,我就不多打扰了,太太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秀娘也没有挽留,让千青送了正梅出去。

一边笑着对魏氏说道,“我是最不愿做客的了,只怕这又是叔母为了我们好才想到的吧。”

然后拿起方桌上的帖子打开看了一下,上面的字体清秀,可见写文的女子长相也不错,常言道品一个人的字,就能品出一个人是什么样。

魏氏眸子动了动,咦了一声,看着秀娘手里的帖子就问,“可是京城里北宫侯府的?”

秀娘抬头看她,又低头看帖子,见下面确实写着北宫侯府四个字,于是又才看向魏氏点点头,“这京城还有别的侯府?”

魏氏摇摇头,并没有回答秀娘的话,“难怪啊、、、、”

若是换成一般女子,听了这话,定会追问下去。

可偏偏秀娘是个心思细的,又是个不懒的人,看着魏氏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也没有多问,只是收起了帖子。

魏氏看秀娘发木的性子,暗下焦急,只好又一次主动开口,“我听说北宫侯府的侯夫人嫁进府也有十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但是侯爷和她是青梅竹马,跟本不纳妾,可急坏了老夫人,这次请各家的小姐去,指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又是一个肚子没动静的,怎么她竟遇到这事,秀娘听到微微叹气,迎上魏氏湛湛的目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大有人在啊。

秀娘又不好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还不曾听过这些事呢。”

魏氏见秀娘这样说,松了一口气,身子又往方桌挪了一块,压低声道,“可不是,我还听说,这次侯府能纳姨娘,还是老夫人在佛堂里长跪不起,侯爷才同意的。”

秀娘动了动盘坐的腿,坐了这么久已麻了,可魏氏又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她也不好赶人。

千青进来从门口的位置正好看到秀娘桌下紧握成拳头的手,知道姑娘是坐不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姑娘生了那一场大病后,每次这种规矩的盘腿坐,姑娘都承受不住,没有人时,她都是半靠着大迎枕,哪坐的这么规矩。

“姑娘,才无名过来,说大少爷一会过来,让姑娘准备一下。”千青上前禀道。

就打断了魏氏从新找来的话题,秀娘就看着魏氏,一副尴尬的样了,魏氏这才笑道,“那姑娘快准备吧,我也是只是过来看看表姑娘,也来的时辰不少了,这就先回去了。”

秀娘就寒喧道,“真是对不住了,想必表哥也是有急事,哪天秀娘得了空,去姨娘那里坐吧。”

魏氏说好,一边又嘱咐秀娘一定要去,秀娘送着她出了屋子,直到看她出了院子,才转身进屋。

身子刚一着小炕上,秀娘就唉声叹气道,“苦了我的腿,还好刚刚能下地,不然岂不是丢大了人。”

千青抿嘴笑,蹲下身子,揉着秀娘的腿,“魏姨娘和姑娘可真亲近,什么话都说,都把大夫人引来了。”

秀娘眼睛闪亮,抬头看她,“千青聪明了,都知道正梅是魏姨娘引来的?”

千青扬扬得意,“去侯府要这个月的十五,今儿才初九,还有六天呢,大夫人大可不必现在就让正梅姐过来送帖子,姑娘,奴婢说的对吧?”

秀娘点头,千青这丫头想的确实对,不过看魏氏对于正梅来一点也不惧怕,不知道大夫人那边会怎么想?

再说正梅回了大夫人的院子,便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和大夫人细说了一遍,大夫人躺在小炕上,眯着眼睛,只点点头,正梅这才退了出去。

“夫人,魏氏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徐妈妈轻手按着大夫人的肩膀。

大夫人闭目冥思,“她这是狗急跳墙,也是没有办法了,况且这些年过来,你又不是只这一回不把我放在眼里,是有哪一回把我放在眼里过,若不是看在在儿女面前给老爷留颜面,你以为我还能容忍她到现在?”

徐妈妈手上的力度不轻不重,大夫人舒服的脸上神情也松了几分。

“夫人就不担心魏氏对表姑娘乱说些什么吗?”要知道,老爷是丞相,都能被魏氏给骗到,不然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老爷现在才看到夫人的好。

大夫人握住徐妈妈的手,“这些年了,我年岁也大了,年轻时都没有和她争,现在也不会和她争,而且她现在比我可怜,爱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的男人,现在却和她越走越远,这也算是老天爷觉得不公,给她的报应吧。”

又拍了拍徐妈妈的手,大夫人才收回手,徐妈妈才又慢慢按起来,“可惜,夫人的好心,希望她能看到吧。”

当天晚上,丞相回府后,又被大夫人早歇下了回决,而去了魏氏那里,再说这丞相,五十开外的人,长的却有一双烔烔有神的双眸,犀利而深遂,身材挺直,两鬓发丝也变成了银色,却不减少一分干练的气势。

“妾身今儿个去了表姑娘那里,看表姑娘的长相,和当年的林妹有八分相,这才惊觉咱们都老了。”魏氏脱下李慰孝的外袍,交到一旁的静香手里。

李慰孝坐到床边,“这些日子边关动荡不安,不然早就见见了,明个不用上朝,你让人过去传话,明早一起用早饭吧。”

魏氏脱着李慰孝的靴子,一边应声,让凌薇去几位姑娘那里传信,待李慰孝上床头朝里躺下,魏氏脸上的笑意慢慢退下换成一抹哀怨。

按好靴子,吹了烛火,她才退 衣上了床,而近一个月没有过肌肤之亲的李慰孝已打出了鼻鼾,魏氏知道今日怕又是空梦一场了。

过招(中)

到了第二天早上要和丞相一起用早饭,院里几个屋都躺下了,只好应下,秀娘更是吩咐千青早上要早点叫她起来。

来到京城也有快十日了,丞相这才说见面,自然又要兴师动众一般。

第二天天还没亮,东跨院左边就都起来,院子里丫头们窜梭打着洗漱用的水,折腾了一翻,弄整齐了,天也泛起亮来。

在罗氏的几番交待要注重规矩后,三人才出了院子,在早早就过来的静香带领下,一行人往后院的正院去,正院和大夫人的院子挨着,过一道圆门就到了。

经过大夫人院子里,秀娘往里看了一眼,大夫人的院门还没有打开,显然还没有起来。

进了正院,这里的阳刚之气就多了几分,院内婆子和丫头不是很多,下人多是小斯和护卫,正院是两进的院子,随着静香过了跨院,后面又是一排整齐的房屋。

静香把三人带到了右边的一个小暖阁里,才福了身子,“三位姑娘先在这里稍等,奴婢看老爷起了没有。”

说是一起用早饭,其实首先是要先过来问安,然后在一起用早饭,这也是她们这么早过来的原因。

小暖阁里熏着香,味道很淡,秀娘很喜欢,起的又太早,忍不住掩袖打了个哈欠,正好被慧娘回头看到,慧娘对秀娘眨眨眼,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几日慧娘确实变了,不在是那个刻薄又张扬跋扈的小姐,和下人也亲近没有脾气,一张嘴更是直接,有话从来不憋在肚子里,这一点到是没有改。

不过,做事却很公平。

于是,秀娘也对她眨眨眼,一边拉着娟娘坐下,“大姐姐,昨儿个都忙什么了?”

算一算,她们三个虽住一个院子里,却从来没有碰过面。

娟娘从与王中岳再次见过面后,就一直是魂不守舍,在饭桌上又撞到王中岳和秀娘深情的望着彼此,对她可是又一次打击。

现在被秀娘这样一问,总觉得心事被看透了一般,尴尬的避开秀娘的目光,“来京城一直也没有好好休息,昨儿个只觉得浑身都酸痛,就躺了一天。”

秀娘也是没话找话,点点头,见娟娘一副不愿多说,也就不在开追问。

这时,慧娘坐到椅子上,就插话,“二姐姐都忙什么了?”

并没有挑衅之意,秀娘也不做掩饰,就把昨个魏氏来的事说了,娟娘听了就望向秀娘,思忖着什么。

“那今日丞相说和咱们一起用早饭,能不能和魏姨娘有关?”慧娘听完后就问。

秀娘点头,“我也是这样猜测,只是若这事没有通报叔母,就这样叫了咱们来,只怕叔母那边也过不去。”

正妻还在,姨娘叫客吃饭,却不经过正妻,这跃居之举,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吗?而她们在无形中也就成了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