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犯罪现场找到了,可她要怎么才能告诉警方这件事呢?
#
或许并不需要她想办法通风报信。
在河岸边蹲守了大半天后,异瞳的黑猫终于看到了搜查一课的警戒线拉到了上游:看来他们的尸检得到了相当多的线索信息。
那么,这里交给警方就好了。
黑猫跳下河堤旁的护栏,动作轻盈飞快地跑开。
三个小时之后,变回人形但依然能顺着气味找过来的小八和在目暮警部陪同下的工藤新一一起在某间民宿门口相遇。
“小八?”通过监控删选出多个嫌疑目标、并准备拜访其中几个的高中生侦探有些诧异地看到才分开了大半天的报案人,后者换了一身休闲装,“你怎么在这里?”
小八:“……”
黑发微蜷的女孩沉思数秒,望天:“大概是死者的在天之灵指引我到了这里的吧。”
依然恪守“十米”距离的死者灵魂感动到泪流满面:“呜呜是夏姬大人自己发现的,我什么都没帮上忙……”
小八:……闭嘴!没跟你说话!
什么互动都看不到的工藤新一:“……”
我信你个鬼哦!


第11章
面对工藤新一非常传神让她想起73老贼笔下半月眼柯南的表情,小八撑着正直无辜的表情,努力将自己的真诚传递给高中生侦探先生。
——并非没想过用超能力来解释,在意识到这里是全员超能力的世界之后,小八本以为变猫就是自己的超能力,但这几天在书房里翻看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自己四岁时的生理报告,上面清晰地写着“无特殊能力”的判定。
虽然前有学园都市培养超能力者,后有魔界气息引动人类潜力,层出不穷的怪人和灾难也在时时刻刻毁灭这个世界的边缘促进人类的整体进化,但从人类整体来看,在拥有超能力是主流的世界里,依然有着将近五分之一的成员没有进化出任何特殊能力来。
显而易见,在她觉醒前世记忆(同时又丢失了此世记忆)之前,夏姬小朋友也是那个概率20%的群体成员之一。
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后天觉醒超能力的也不是没有——真正让小八选择暂且用这种模糊说法的原因是,她还不清楚,自己会变成猫乃至于可以看见鬼魂,到底是自己的能力,还是猫又血统。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意味着她还是人类,仅仅是有了和一些身体变异类超能力者一样的身体素质变化,但若是后者……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妖怪这个概念的话……
小八想想幽游白书,想想犬夜叉,想想元气少女缘结神,想想夏目友人帐,想想滑头鬼之孙,想想少年阴阳师……
妖怪知道自己是妖怪,人类却以为他们是因为自身超能力而出现变异的人类……总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
如果再深入点想,如果人类政府机关也知道有妖怪的存在呢?
他们有手段分辨出妖怪和人类吗?
他们对待妖怪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友善,中立,敌对?
在弄清楚状况之前,小八不准备暴露自身的特殊。
至于将这种异常透露给和警方有相当密切关系的工藤新一,则是为了可以让她更好地侧面了解一下现在世界的官方组织对于鬼怪魂魄类的看法……
……算了,编不下去了,说实话吧,她就是想逗名侦探先生玩。
能够不撒谎逗他玩,不觉得很好玩吗?
可惜没带手机,不然可以拍一下经典表情包。
不对,现在似乎还没出智能机……小八想起被自己扔在书房里的那个形似小灵通、在当前社会可以说是非常先进但在她看来就跟小灵通差不多的手机,忍不住就开始怀念她的P30。
“你能看到死者魂魄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凶手是谁?”名侦探先生的表情还没恢复过来,看得黑发微蜷的异瞳女孩噗嗤一声笑了。
“做不到呀,我问过了,他被袭击的时候没看到凶手。”小八无奈地摊了摊手,“更何况,就算告诉了我谁是凶手,没有证据的话,警方也不能随便抓人呀——总而言之,就算有我这种可以直接抄答案的外挂在,工藤学长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失业的!”
感觉槽点太多吐不过来的工藤新一:“……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异瞳的女孩单阖上宛若祖母绿翡翠一样浓艳的绿色眼睛,只留那只在光下色泽更透明接近浅茶色的眸子望过来,目光清透,眸中含笑:“不用谢,应该的!”
“……”
目暮警部清了清嗓子,小八见好就收,笑闹到此结束,工藤新一虽然心里还疑惑为什么这孩子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显然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三人进了民宿,由目暮警部出面找到了民宿的老板娘,询问情况。
趁着目暮警部出示警员证和照片让老板娘辨认的时候,小八好奇问一边的工藤新一:“你们在监控里找到嫌疑人了吗?”
这不是特别需要保密的部分,工藤新一点点头:“那条河附近的摄像头不多,有不少死角,监控里没有拍到行凶画面,不过结合可能的死亡时间和其他一些条件,还是筛选出了四个怀疑对象。”他停顿了一下,突发奇想道,“如果你能猜中我们的筛选条件的话,我就让你旁听接下来的询问,怎么样?目暮警部还是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初具名声的高中生侦探直觉这个孩子头脑应该也不错——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在没有警方协助的前提下,她能独立找到这间民宿,可见她很有一番手段。
如果确认她有这方面的素养的话……嗯,作为一名侦探,有个助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可是要成为令和时代的福尔摩斯的,当然要有属于自己的华生了!
还未遭受现(黑)实(衣)生(组)活(织)的毒打,依然带着天真稚气和自恋想法的高中生侦探如此想道。
“……这样吗?虽然我不是很需要旁听之后的询问,不过能放我进去也好……”小八思索着打量了一番少年,寻思着如果在询问中能找到那个凶手的突破口、获得不容置喙的证据的话,这个案子可以了结得更快——那个跟在她身后十米处的鬼魂先生也可以更早升天去——便点头应下,“好,一言为定!”
略作思考后,小八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首先,圈定的监控时间应该是最近两天的晚上八点以后到早上七点之前,这段时间的人流量是最少的,白天人太多,被发现的概率奇高——如果凶手想要避开他人耳目行凶的话,只会选在这个时间段里。
“接着是体型和衣着,凶手是将死者溺毙在河水里的,死者是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超过一百六十斤的成年男子,想要控制住这样一个人的挣扎,尤其是死前挣扎,要么凶手本身身材也一样高大,要么就是拥有力量方面的‘能力’,以及,凶手的衣着极有可能会在溺毙死者的过程中被死者挣扎带起的河水打湿。
“在这两个前提下,寻找身上衣物被打湿、身材高大或者本身具有力量战斗方面能力的人员,考虑到那条河附近的夜间人流量极少,基本上可以筛选出个位数的嫌疑人了。”
身高体重方面的条件只要看监控就可以基本判断出来,至于“能力”则需要调动一下警视厅里的公民能力登记信息库情报——不过不管是哪种,对于警视厅来说,都是很容易做到的。
工藤新一愣了下:“……这不是挺厉害的嘛!”
他们在筛选条件时设置了比这孩子想到的更多条件——但那是基于尸检结果而得出的条件,她不知道尸检情况,自然无法提出那些来——事实上,只就衣物有被打湿迹象、身材高大或者有相关能力的这几个条件,已经筛选出了个位数的嫌疑人,其他更细化的条件只是明确了目标,最后得到的嫌疑人数依然是三人。
加上死者本人,这四人竟然恰巧是投宿同一间民宿的旅人。
侦探的直觉和警员的经验让工藤新一和目暮警部同时认定,那名凶手必定是投宿这间民宿的三人中的一人。
说话间,老板娘已经打电话将目暮警部想要了解情况的四名嫌疑人带到了一间空房间里,正好也方便了警方询问。
最先到达的是名为安达响的青年,身材中等,高中时代是棒球手,不过因为手臂受伤没能成为职业选手,目前是一名四处旅行寻找灵感的摄影师。
第二位到达的是叫藤崎一信的中年男人,老板娘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酒吧买醉——根据老板娘回忆,他这次是因为和前妻离婚了所以想转个环境换换心情,所以旅行来了东京投宿民宿,目前看来他的目的似乎并没有达成。
因为藤崎一信醉得实在是有点厉害,目暮警部也没办法,只能先让他去醒酒,等酒醒了再问话。
至于最后一个人……
“为什么要叫织田来呀?”
门外传来孩童的声音。
“对啊对啊,我们正玩得开心呢!海盗船才排队到一半……”
不掩失望的稚气声音。
“这个……最后来的那位……”目暮警部询问地看向老板娘。
“啊,织田先生是带着他的五个孩子来东京玩的,刚才我联系他的时候,他们好像正在游乐园……”老板娘解释道。
恰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然后纸门被拉开,模样略微有些邋遢的红发男人说了句失礼了,就走了进来,然后愣住了。
“你就是织田作之助,是吧?”目暮警部看了看手上的资料,问道。
“啊,是的。”织田作之助将目光挪到这位警部身上,保持目光对视的礼貌点头道,然后又看向了另一侧。
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小八思索着想,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唔,也有可能是听谁提起过。
“他是我们怀疑的人中嫌疑最大的那一位。”
正思索着,旁边传来工藤新一的声音,很轻,大约是怕被那几个还没离开房间的孩子听到——警方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询问他们的父亲,所以正努力将那五个孩子带出房间,这方面,那位名为织田的父亲很配合。
“为什么?”小八疑惑地问。
在许下了“明天再去游乐场玩”、“吃三顿大餐”、“买喜欢的高达模型”等等一系列条件之后,织田先生终于把他的五个孩子都劝出了屋子,目暮警部也跟着松了口气:“那么,我开始询问了。”
“好的。”红发男人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依然忍不住时不时往旁边看去。
——很隐蔽的动作,几乎没有人发现。
“能说一下,前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吗?”目暮警部看着笔记本问。
一番询问下来,织田先生前天晚上的行踪基本清楚了:在将几个孩子哄睡之后,织田先生接到了正巧来东京出差的友人A和友人B的联系电话,想到三人已经很久没聚过了,便出门去约好的酒吧一起喝酒。在半夜喝完酒之后,友人A因为还有工作要忙,先行离开,友人B和织田先生投宿的民宿会经过相同的路段,就一起同行了。
那段相同的路段,正好是经过事发河岸附近。
小八还是没看出来哪里能让这位织田先生的嫌疑大幅上升,直到她听到目暮警部的询问:“监控显示,你独自一人离开河岸的时候,身上衣服都湿了,身边也没有你说的那位友人,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刚才织田先生的说法,他们两个应当在下一个路口才会分开。
“啊,我的朋友他在经过河岸的时候觉得月光下的河水很漂亮,入水会很愉快,就跳下去了。”织田先生平静地说,“但他下去之后就呛水,很痛苦,让我捞他上来,所以我去把他救了上来。正好这个时候他一起来东京工作的搭档找到了他,直接把他拎去工作了,然后我一个人回到了民宿。”
正在记证词的目暮警部:“……”
思索这人嫌疑多大的工藤新一:“……”
槽点太多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啊!
小八打量了一番这位织田先生的身高,他手上显然是常年摸枪产生的茧子,再配合他刚才的证词……
警方把这位看着很老实的织田先生列为第一犯罪嫌疑人,实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第12章
“这种听着就不靠谱的话……”工藤新一满目无奈之色:常人听到这种理由,第一反应撒谎,但又想会有人撒这么明显的谎吗,说不定真的有这么离奇的事发生呢?可是如果考虑到这点所以特意和朋友串一个看似不真实其实也不真实的说法,来应对警方的询查……不行了再这么考虑下去没完没了了!
禁止套娃啊!
“咳咳,能麻烦你把你那两个朋友的联系方式提供给我们吗?”
再多的槽点,该问的还是得问,心理素质强大的目暮警部很快收拾好心情,开始下一步询问。
“好的。”织田先生非常配合地开始交代他两个朋友的联系方式,甚至包括他那位入水朋友的搭档的联系方式——据说织田先生和友人B,还有友人B的搭档,三人是同一家公司的职员,织田先生此次是休假,另外两位则是为了调查事件才来的东京。
友人A的电话打过去,对方似乎正处于繁忙的工作之中,听到警方的例行询问的话语时他发出了极为迷茫的声音:“织田君?啊,确实,两天前的晚上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喝酒,酒吧名字是……”
对方非常爽利地把地点和时间都说了一遍后就因为工作上的事道了声歉,挂掉了电话。
友人B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倒是友人B的搭档的电话打通了,得知那位友人B因为入水导致手机进水、目前又不知道去哪里浪荡了所以暂时联系不上,包括他这位理论上应该一同行动的搭档——从电话那端充满怨气的声音来看,那位友人B似乎是个非常大的麻烦精……
这个时候,警方的鉴定课又带来了一些资料,目暮警部暂且没空,就由工藤新一接的联络——小八凭借着自己变态级的听力,愣是在一米外就捕捉到了听筒里的声音。
搜查一课带来的新消息就是他们在上游发现了可能的第一犯罪现场,根据现场采集的痕迹来看,他们找到了一点血迹,目前正送往实验室化验,以验证那到底是死者的血迹,还是……凶手的血迹!
“只要实验室那边出结果,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吧?”看工藤新一挂掉电话,小八问。
“不一定,嫌疑人都靠近过那个河岸,解释成不小心摔了一下磕到了也是有可能的。”工藤新一道,“还是需要一些决定性的证据……”
这倒也是……小八想了想,感觉确实难办,这种堪称荒郊野外的地方有太多的杂乱痕迹,并不像那些局限在密室或者某个私人住宅里的杀人事件那样,只要抓到了痕迹基本可以判断谁是凶手了:“只能从可能的动机下手了吗?”
这也是工藤新一的想法。
“除了宿醉未醒的藤崎一信先生和死者关系不明外,安达响先生表示并不认识死者,他们的关系仅仅只是恰巧投宿到同一个民宿的过路人而已。”工藤新一撑着下巴,道,“倒是织田先生那边,根据民宿工作人员反应,三天前的早餐时间,因为织田先生的一个孩子冲撞到了死者,当时死者训斥了几句。”
“……这点摩擦不至于让人起杀心吧?”小八抽了抽嘴角。
“正常人是不会,但是这位织田先生……”工藤新一把刚才从警局里带出来的资料递给身边的女孩。
小八接过那一叠不厚的资料,刷刷几下翻完,顿时也沉默了。
织田作之助,少年时期因为被误以为是杀手拘捕,后来被保释,之后又成为了横滨那边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于三年前脱离港口黑手党,现在在横滨一家侦探社就职……
如果不是最后那一句话,只看前面的履历,这简直是进入视野就需要高亮全屏红光警报的人形自走红名。
“我其实觉得他并不是凶手——虽然他身上的血腥味是洗都洗不干净的。”工藤新一说道。
正专注看资料的小八一愣,以询问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听说过‘武装侦探社’吗?”
小八回忆了一下自己仅有的关于现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多数来自于这十天上网的了解——感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没有太多印象,她尝试着问:“是有名的英雄事务所吗?”
她对一拳超人世界了解不多,仅仅是知道这个世界观下英雄协会下属的英雄有着跟明星一样的超高人气,而到了这个综合世界里,似乎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开展英雄活动,英雄协会成了一个类似行业协会的机构,而各个英雄则登记注册了类似工作室一样的手续,通称英雄事务所。
当然,也有依然以个人名义活动的英雄,比如魔鬼改造人和他的老师秃头披风侠就是典例——了解过原著埼玉老师窘迫生活的小八怀疑,真相可能是埼玉老师拿不出来英雄事务所的注册资金……
毕竟是依靠超市大减价生活的英雄啊。
“不,和英雄事务所不一样。英雄事务所的开办需要开办人具有‘英雄执照’,且英雄事务所内只有持有‘英雄执照’的职员才能在公共场合合法使用超能力,武装侦探社则完全不一样。”工藤新一道,“武装侦探社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持有这份执照,其名下职员即使本身并未取得‘英雄执照’,也可以在公共场合使用超能力——横滨那边称之为‘异能力’。”
横滨是一个港口城市,由于历史遗留问题,这里同时还是租界,很多法律条文都和日本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包括了对超能力的称呼——异能力,这是国外对这份天赐能力的称呼,横滨的称呼与国际保持一致,日本国内其他地方则是使用“超能力”,这个原本是仅指学园都市也只有5位的立于能力者顶点的LEVEL 5的称呼。
不过,很显然,在一方通行继任理事长之后,很多东西都被改掉了,包括这个原本仅指五名LEVEL 5等级能力者的称呼,它现在成了泛指向名词。
至于英雄执照,是指埼玉老师考过的那个评判等级的考试吗?小八不是很确定。
最大的可能还是世界融合之后世界观的自我修复吧,否则人人都能随意使用各种能力的世界太可怕了,没有秩序可言,有怪人和灾难来的时候倒还行,平常生活里谁受得了这种混乱啊……
“那岂不是只要加入了那个武装侦探社,不需要通过考察就能随意滥用超能力了?”小八惊讶道,从这点来看,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发放必须严格至极才对!
“是的,所以据我所知,目前国内至今也只颁发过两张异能开业许可证,”工藤新一轻声道,“其中一张就在武装侦探社——这是专门从事不能交给军队和警察这类危险工作而成立的侦探集团,传闻它的成立和政府方面有莫大关系。”
看来是值得政府信任的人开办的武装集团,武装侦探社的创办人身份估计和政府那边有些联系……意识到这层重点的小八点点头:“能够被武装侦探社认可并给予职员身份,说明这位织田先生的品格应当值得信任。”
“嗯。”这也是工藤新一的观点。
否则侦探社的异能开业许可证早就该被回收了。
但这并不代表织田先生就毫无犯罪嫌疑——事实上,从口供来看,织田先生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位……
更何况,高洁之人的堕落又不是什么不曾听闻过的事……
这个时候,宿醉的藤崎一信先生也醒了过来:两天前的晚上,他去酒吧买醉,结果喝醉了回来民宿的路上一不小心摔进了河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为此他的酒也醒了大半,没有酿成和死者同宿河底的惨剧。
“那位安达响先生是因为什么才去的河岸边?”小八问。
“哦,他啊,是为了取景拍摄夜晚的河岸,第一天去的时候不熟悉河岸边情况,一脚踩在泥地上滑进了河里,还为此报废了一架单反——手臂上的伤口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所以之后两天他都没有带摄像器材过去,而是先行寻找合适的视角和效果,好等新的器材到了再……”工藤新一说着说着没声了,他对上异瞳女孩的眼睛,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怔然的模样。
“你也觉得奇怪吧,这点?”
工藤新一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凶器……”
“只会在那里吧?”小八接口道。
#
其他问题都弄清楚了,问题是,动机呢?
两个人一起陷入头秃思考。
“陌生人的话,没这种恨意吧?”小八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倒是想“场外求助”来着的,可看那位死者先生面对包括了杀他凶手在内的三人都毫无反应、一派迷茫的模样,不用问,小八就知道,他肯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死去的魂魄很少能有清醒思考的机会,大部分都浑浑噩噩重复着临死前那一刹那间的情绪(如路边那个因车祸而死哀泣的魂魄),直到地狱接引科来人将他们带走。除非生前有极大怨气或者恨意能让他们保持自我意识,否则的话,只有在猫又之类特殊妖怪身边的磁场影响下,曾经只是普通人的他们才能短暂地获得一些理性思考的能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清晰地回忆起生前的一切来。
别的不说,哪怕是活着的人,不也每天都在忘东忘西么,这怎么还能指望死后能记得清楚呢……
“所以,他们肯定认识!”工藤新一斩钉截铁道,“而且看凶手下手时的狠劲,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造成的过节!”
“狠劲?”小八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警方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因为怕自己在尸体上留下太多痕迹会导致警方判断失误,所以在找到尸体之后,小八只是绕着看了一圈,最多碰了一下尸体的手作为“想把塑料模特带上去”的证据,除此之外她就没碰过尸体了。
水下环境的视野实在不怎么好,还有水波扰乱,因此小八除了知道死者是溺毙的以外,就不清楚还有其他什么细节了。
现在工藤新一提到“凶手下手时的狠劲”,难道尸体上还留有其他指向性明确的线索?
“嗯,尸检结果显示,虽然造成死者死亡的主因是窒息溺毙——他的肺泡和食道里充满了大量的河水——但除此之外,死者身上还有数处外伤。”工藤新一回忆着尸检简报,说道,“后脑勺的打击伤,胸肋骨骨折,双臂的粉碎性骨折……法医尸检结果显示,除了后脑勺的打击伤是生前造成的,其他都是死后出现的。”
这都快够得上虐尸标准了。
不是连环杀人案或者什么标志性犯罪手法,只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大恨意。
为了什么才这么做?
是为了……
……发泄。
“他在发泄什么……”小八喃喃自语道,“即使杀了对手也难消心头的……怨恨,所以在死尸身上制造出这些伤口来……”
死者身上伤口的指向性——
“——凶手,就是你,安达响先生。”高中生侦探直指茫然中带着惊恐的旅行摄影师,不等他辩解,工藤新一就继续说了下去,“两天前的夜晚你在河边架设三脚架的时候偶遇了死者,产生冲突,用摄影器材直接打晕了死者,然后将他拖到河边溺毙。由于死者用力挣扎,导致你的衣服也被打湿。当确认死者已经死去的时候,你依然不满足,愤恨地用三脚架支架打断了死者的双臂手骨,又在他胸膛上重锤,之后才将他抛至河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