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黛尔?!”
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见到好友的第一瞬,柔软的浅蓝色眼睛露出惊诧的光。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西黛尔灿金长发似乎被什么东西割下,现在参差不齐的零碎落在耳后。
她白皙的脸上,精致五官没有表情,幽蓝的眼睛绽出森森凉意。
女孩右手拎着一根遍布灰锈的撬棍,撬棍尖端还在往下趟着来源不明的液体,她左手……提着一个布革手套,手套尖端是五根锋利的铁爪。
“……啊,”西黛尔朝她看来,提起左手的手套晃了晃:“看,我把佛莱迪的武器拿来了。”
她走之前,顺便把还没来得及复活的佛莱迪手上的手套武器薅走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留给一个疯子可不太好。
西黛尔顺便当着露易丝的面给自己戴上,虽然有点大了,不过勉强应该还是能用。
西黛尔满意的挥了两下,听见破空的哗啦声响起。
“不,”露易丝瞪大眼睛,略显惊恐的看着西黛尔:“我只是想问……你没事吧?”
她衣裙破烂,露出左肩上狰狞裂开的几道伤痕,白瓷般的肌肤被硬生生划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还在往下滴滴答答渗着血。
露易丝跑上前去,想查看西黛尔的身体状况,却又不经意看见她鲜血淋漓的后背。
“……天哪!”露易丝惊恐的捂住嘴,避免自己惊呼出声:“你、你去做了什么?”
“这些伤口疼吗?”她着急抬眸,眼泪又泛上柔软的眸子里,小声呜咽道:“我该怎么办……”
“唔,”西黛尔歪歪头,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伤,如果不是露易丝提醒她都快忘掉了,“这不重要。”
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安慰焦急又惊恐的露易丝,干脆的拉起她的手腕,幽幽道:“我是来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露易丝迷惘抬眼。
“一出好戏。”西黛尔冷淡勾唇,幽蓝的眼睛却毫无笑意,漠然到凛冽:“你会是唯一的观众。”
“不要怕,”因为手中拿着撬棍,她没法给露易丝整理凌乱的发丝,只能定定看着她:“我说过会保护你的,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你。”
“这只是个噩梦,”她轻声说:“等你醒来就好了。”
露易丝似懂非懂,喃喃:“我、我知道这是一个噩梦……”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结束它,而梦中的杀人恶鬼一直追在她身后。
虽然今天貌似是最轻松的一次噩梦,从遇见西黛尔后她就一直没有看见过佛莱迪了。
西黛尔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露易丝乖乖跟在她身后。
西黛尔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杀死佛莱迪两次。
……有的东西,还是要亲眼看见比较好呢。
西黛尔很快带着露易丝来到一个地方。
这里是佛莱迪的老家,壁炉里还燃烧着小孩的头骨。
重重帘布包围之下,西黛尔把露易丝藏了进去。
“在这里躲好,”她唇畔牵出一丝冷淡的笑意,“然后,看着我。”
看着我亲手把他杀死。
西黛尔转身出去,她要把佛莱迪引过来。
按照时间,此时佛莱迪大概早已复活,正在楼道间四处游荡,寻觅西黛尔的身影。
不得不说这个铁爪是真的好用——
西黛尔用它破开一道钢铁闸门时,忍不住想道。
很快,西黛尔就再次见到佛莱迪。
只是此时的佛莱迪双手空空,礼帽也不知是不是复活时忘记捡起来戴上了。
面容丑陋狰狞、却瘦弱不堪,体格好像一阵风吹过就会倒的瘦骨嶙峋的男人歪歪扭扭上前几步,跟满身血污、面色冷漠、左手戴着利爪、右手拎着撬棍的女孩狭路相逢。
恍然间,竟然一时分辨不出哪个是变态杀人魔。
西黛尔提着撬棍,看着佛莱迪的目光投向从他身上薅走的利爪手套,对他森森一笑:“来追我啊,追上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说罢,她不再看佛莱迪愤怒扭曲的脸色,毫不犹豫从楼上往下跳——
佛莱迪的老巢就在楼下,介于佛莱迪不知什么时候能使用他的瞬间移动,西黛尔只能尽快回去那里。
她挂在钢筋横立的阁楼间,左手抓住铁栏,腰腹发力,脚腕勾住下一层楼的铁拦,轻松荡了下去。
然后就听见楼上传来佛莱迪无能狂怒的吼声。
西黛尔微微勾唇,当着佛莱迪的面向他的老巢跑去。
……也不知道佛莱迪回到自己的家,看见那满地和强盗过境一般凌乱会想些什么。
——不过他也不会有机会想了。
在佛莱迪追着西黛尔进入自己老巢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然注定。
身着红绿条纹毛衣的瘦弱男人在追进来的那一刻,先是不住的在地上打滑,滑稽的摔倒在地后,吊在空中的铁块怦然砸向他的脑袋,于此同时地面的纤长铁钉贯穿他的喉咙。
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暗中布置好一切的西黛尔提着撬棍施施然走了出来,不紧不慢惦着撬棍,酝酿好力道,踢开铁块,一脚踩在男人丑陋的脑袋上,一撬棍挥下——
鲜血溅了出来。
西黛尔明白了什么,幽幽看向露易丝躲藏的角落。
因为在露易丝的潜意识里,人被杀是会流出鲜血的。
……所以佛莱迪现在正流出鲜红的血液。
小姑娘依旧听话的躲在里边,一动不动,只是惊恐弥漫了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
她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情景。
梦幻的让她简直不敢置信。
西黛尔甩甩手,左臂或许是失血太多,让她的手有些颤抖,不过她依旧稳稳握住撬棍,又是一记挥下。
“噗嗤——”
锋利的尖勾插入肉体的声音在此刻的西黛尔耳中是如此悦耳动人,她心情愉快地折磨这具已经“死亡”的尸体,鲜血似乎飞溅出来,有几滴落到她的脸上,不过她毫不在意。
露易丝躲在角落,惊恐的看着自己宛如变态杀人狂的朋友。
女孩面色平淡,眼眸毫无波澜,细碎的金发垂在耳边,脸上是被溅射的血珠,有一滴正好落在眼下,像是一颗鲜红的朱砂,她朝自己的方向瞥过一眼,忽然勾唇出声:“看着我,露易丝。”
她忽然改变了撬棍的方向——
目标似乎从脑袋变成了脖子。
在一阵阵宛如地狱中传来的锤炼声后,露易丝听见一声清脆的咔擦声。
……西黛尔把佛莱迪的脖颈打烂了,她俯身把头拽下来,提溜着男人光秃秃的脑袋,唇角含笑,笑意盎然的把这个人头转了个方向,面对露易丝:“你看见了吗?”
她微笑着说:“这个追着你的丑陋怪物已经死了。”
“这只是个噩梦,一切恐怖的东西都不存在,没有人能伤害你。露易丝,你该醒了。”
她面上笑意轻松,其实心中依旧警惕,右脚从踩着佛莱迪的闹到到他倒下的身体脊柱,时刻注意脚下的动静。
毕竟佛莱迪能复活。
而她要在这个怪物复活前,让露易丝脱离梦境。
“出来吧,露易丝——”西黛尔继续对小姑娘循循善诱:“我已经杀了他,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露易丝居然真的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她双眼含泪,眼稍泛红,白皙的鼻头也因为哭染上红晕:“西黛尔……”
“你难道想一直想让这种丑陋的怪物出现在你的梦境吗?”西黛尔似乎不解皱眉:“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不过是个噩梦罢了,你现在醒来,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其实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你要幻想这种丑陋的人物出来。”她状似一言难尽,脚下感觉到那个无头肢体开始蠢蠢欲动,不动声色加大踩下去的力度,心中微凛。
——如果这次不能让露易丝醒来的话,之后恐怕会更加艰难。
幸而被她踩了一脚的无头尸体似乎又安静了下去。
老实说现在西黛尔有点怕,她手里提着的人头会不会突然睁眼发出一阵怪笑,然后再度化身怪物残害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的露易丝。
然而小姑娘只是红着眼眶,怔怔看着一手提着人头、一脚踩住尸体,身上鲜血淋漓的西黛尔,怔怔自语:“这只是一个噩梦……”
“对,这只是噩梦,佛莱迪也不存在。”西黛尔肯定道。
她跟着西黛尔絮絮叨叨:“佛莱迪也不存在……”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身边的空间忽然扭曲起来,西黛尔看见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的破碎,包括身前的露易丝。
露易丝带着一点儿迷茫的看过来,似乎想张口呼唤西黛尔,但下一刻她便消失在这个地方。
西黛尔从床上醒来。
房间中一片漆黑,窗外也是一片漆黑。
——今晚本没有月亮。
她转身,对上泪眼婆娑的露易丝。
小姑娘枕头上全是泪水,正带着点儿不知所措的看着西黛尔:“……西黛尔?”
她摸了一把脸,惊讶道:“我怎么在哭呀?”
西黛尔一愣:“你不记得了?”
“什么?”露易丝茫然看她:“……你在说什么呀,西黛尔。”
“我要记得什么?”她软糯的声音带着点疑惑,忽然奇怪道:“西黛尔,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看着你,感觉好安心哦。”
西黛尔默然一瞬:“没什么。”
“你可能是认床,换了个地方,睡眠质量就不好了。”
她掖掖露易丝的被子,把空调升高一度,顺便从床头抽了两张湿纸巾,递给露易丝:“先擦擦脸吧。”
“哦,好。”露易丝乖巧接过,而西黛尔翻身下床。
“我去一趟卫生间。”她说,不动声色撇了一眼床边的铁爪和……撬棍。
这俩玩意儿怎么被带出来了。
房间很黑,如果不是因为铁爪闪着银色的光泽,西黛尔还不一定能瞅见。
她顺手把这两件东西拿起来,床上的露易丝还一无所知的擦着眼泪。
露易丝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哭,而西黛尔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这才敢打开灯。
铁爪手套倒是干干净净、崭新如初,撬棍依旧是那副烧火棍的老样子,遍布铁锈,但尖端没了她砸佛莱迪时染上的血迹。
西黛尔蹙眉,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地上,顺手拿起镜前摆放的大盒清洁剂。
她抬眸,忽然一怔。
清洁剂在镜子中倒映出了一个人头的模样。
面容狰狞扭曲、布满肉洞的人头正带着恶意的笑看向她。
“小女孩,”人头的嘴一开一合,发出嘶哑冰冷的笑声:“我抓到你了。”


第28章
西黛尔:“……”
她低下头,和手里的人头无声对峙。
充满丑陋肉洞、肌肉虬结的脑袋眼珠眯成一条缝,张嘴咧出一口稀松牙齿。
小姑娘雪白脸上,幽蓝的瞳仁中神色兀然凝结。
狰狞的人头嘿嘿怪笑两声,满意的听见西黛尔喃喃自语:“这真是个糟糕的梦。”
但它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就又听见女孩包含痛苦的幽凉声音。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种丑东西。”
话语中,嫌弃一览无余。
佛莱迪的人头:“……?”
西黛尔说的是真心话,她现在堪称戴着痛苦面具看向手里的人头,这脑袋真的太丑了,说是丑绝人寰都不为过。
她宁愿和一百个艾丝特在梦里掐架,也不想和长成这种玩意儿的东西有任何接触。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还会在梦中看见佛莱迪——
西黛尔:……
她发自内心的抗拒。
她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会梦见这种丑逼!!
西黛尔默默放下手里的人头,看向镜子自我催眠——
这只是个梦!
这么丑的东西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她带着强烈的抗拒催眠了自己两声,看见镜子中佛莱迪的脑袋带着惊恐愤怒与不甘的消失了。
消失前似乎还想抻长脖子去瞄一眼自己被放在地上的利爪手套。
西黛尔:“……”
就这?
西黛尔淡定的捡起撬棍,她是准备来卫生间仔细打量这俩被她从露易丝梦境里带出来的东西。
撬棍太脏了,西黛尔忍不住蹙眉,再度拿起清洁剂给它洗了一遍。
把铁锈洗去后,露出里面漆黑的色泽。
那个有点大的皮革手套,现在要洗的话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西黛尔想了想,揣着它和撬棍回到房间,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两样东西压到最下边。
床上的露易丝似乎已经再度睡着了。
安置好一切,西黛尔也怏怏的打了个哈欠,上床入睡。
一夜安眠。
清晨醒来时,夏季的日光正温暖透过窗棂,撒在浅蓝色的书桌上。
露易丝的小脑袋趴在西黛尔肩上,正睡得香甜,泛着红晕的白嫩脸蛋上,细软绒毛在日光下泛着淡淡金色。
西黛尔不是很想摇醒她——
但她的肩膀实在是麻的不行了。
思量片刻,西黛尔小心翼翼把露易丝的脑袋方正在枕头上。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不是被噩梦折磨太久了,今天居然如此嗜睡,西黛尔决定让她好好睡一觉。
她翻身下床,在卫生间洗漱罢,下了楼,正好碰见在准备早餐的珍妮特。
女人穿了一件大红的露肩连衣裙,姿态优雅的把煎好的培根和肉片摆上餐桌,笑容愉悦的和西黛尔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宝贝儿。”
珍妮特似乎很擅长社交,或者说——
这人非常自来熟。
“昨天把事情处理完了,”她一边加热面包一边笑眯眯跟西黛尔聊天:“我就想着来陪陪你们,露易丝还在睡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我烦呢。”
“唔,”西黛尔想了想:“她很依恋您的,我看的出来。”
她接过珍妮特递来的热牛奶,犹豫片刻,“珍妮特阿姨,您知道一个叫榆树街的地方吗?”
虽然佛莱迪已经消失在露易丝的梦境,但西黛尔依然隐隐不爽。
线索已经有了,她想追根溯源,看看现实中是否有佛莱迪这个人物。
“……恩,”女人烤面包的手停顿一瞬,笑意不变:“你是听谁说的这个地方?”
“露易丝小时候在那里住过,”珍妮特随口道,取出烤好的面包片递给西黛尔:“沙拉在桌上。”
“那您知道一个叫佛莱迪的人吗?”西黛尔没想到真的能问出线索,她双眼一亮——起来后她就去网上搜索了佛莱迪这个人,什么也没有搜到。
“知道。”珍妮特居然真的给出了回答。
她看了一眼西黛尔:“这个也是露易丝告诉你的?”
“……不,”西黛尔思考了一秒,想起露易丝已经忘掉佛莱迪,决定换个说法:“是我自己做梦梦到的。”
“在榆树街上,有一个叫佛莱迪的男人,他以折磨孩子为乐。”
“是啊,”珍妮特居然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笑意淡淡:“不过他现在不能伤害孩子们了。”
“佛莱迪已经死了。”
西黛尔:……
等等,露易丝的母亲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喂!
还一脸淡定的样子……这是知道什么内幕吗?
西黛尔忍不住追问:“他是……”
珍妮特似乎知道西黛尔想问什么:“他十年前就死了,被火烧死的。”
回想起梦境中佛莱迪可怖的样子,西黛尔明白了。
他并不是一直都是那张可怕的脸,那些伤痕都是火灾导致。
珍妮特到沙发上坐下,翘着腿抽出一根烟,大红色的唇轻启:“介意我抽根烟吗孩子?”
西黛尔:“……不介意。”
她忽然觉得珍妮特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西黛尔试探着道:“如果佛莱迪没有死呢?”
或者说这个男人又变成了游荡在梦境中的鬼魂,继续寻找自己的猎物。
——他依旧有着伤人的能力。
然后她得到了笃定的否认。
“怎么可能?”大红唇色的女人奇怪睨她一眼:“他是我亲手放火烧死的。”
西黛尔:“……”
西黛尔:“?!”
等等,这个一脸淡定从容的美艳女人是不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看你这样子,是知道了什么吧,”珍妮特眯眼,笑眯眯道:“你和露易丝那孩子不同,她性格软糯,有些事情我也不敢和她说。”
“不过如果你愿意听的话,”她左手夹着烟,喷了口烟圈,漫不经心道:“我可以告诉你。”
在得到西黛尔的点头后,珍妮特幽幽讲述起来:“十几年前,我还住在榆树街……那阵子出了很多孩子失踪的案例。你知道的宝贝,警察都很无能……他们抓不住罪犯,却天天有时间在各种报刊上联合主编们推卸责任——”
“那时候失踪了十几个孩子,”她说,眉眼间神色郁郁:“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时候,那个掠走孩子的凶手被找到了。”
“他叫佛莱迪,”珍妮特懒懒躺在沙发上,夹着烟又抽了一口:“他被抓紧了警局,然后又逃了出来。”
女人眯眯眼,像是在回忆什么:“他逃到了一个修理工厂里,但是你知道吗孩子?法律上没有死刑,他既然能逃出来一次,我就不能信任那些酒囊饭袋能让这种事情不发生第二次。”
珍妮特把烟头按在玻璃烟灰缸里,不紧不慢道:“于是我说:让他进监狱没用,还是一把火把他烧死吧。”
“你知道吗?”她朝西黛尔微微一笑:“当时群情激愤,有孩子的父母都很焦心,何况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于是我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便把修车厂团团围住,有人搬来了汽油桶,有人点起打火机……”
“后边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珍妮特耸耸肩:“我刚刚说了,他已经被烧死了。”
“在我面前死的。”
西黛尔:……
她看着正优雅美丽的抽着烟的珍妮特,心情一言难尽。
西黛尔忽然明白了佛莱迪为什么会找上露易丝——
喜欢折磨小孩子只是一方面,或许……他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向当成烧死他的家长们复仇。
……然而西黛尔不觉得家长们做错了什么。
法律不能制裁的人渣,获得这样的下场正合她意。
结果显而易见,家长们人数众多,法不责众,加上烧死的又是一个本该无期的疯子——
这些动手的家长显然没有获得法律的任何惩戒。
西黛尔忽然想起,佛莱迪能找露易丝复仇,会不会也去找其他动手的家长孩子们复仇?
有没有办法……彻底消灭佛莱迪?
西黛尔想了想,委婉的跟珍妮特讲述:“如果……佛莱迪回来了呢?”
她不知道珍妮特会不会信,果然,女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佛莱迪已经死了,宝贝儿。”
“不管你是从哪里听见这个人,”珍妮特幽幽注视她:“都不用在意,他死在我的面前。”
西黛尔:……
实不相瞒,是在你女儿的梦里见到的。
她有些头痛:“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他变成亡灵回来了呢?”
珍妮特笑了笑,懒散道:“那就再杀他一次呗。”
“毕竟,”她抽了口烟,淡淡道:“他的骨头还在我地下室放着呢。”
西黛尔:!
她忍不住有些震惊。
珍妮特翘着二郎腿,肩臂的刺青纹身若隐若现,她笑眯眯道:“和露易丝父亲离婚后,我独自创业,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去地下室坐一会儿。”
然后对着佛莱迪的骨头发泄情绪,比如对着它骂个人,顺便踢两脚啥的。
西黛尔:!!
好、好彪悍……
她现在应该能确定,露易丝大概是佛莱迪第一个找上报复的对象了。
这母亲的行为也太拉仇恨了。
西黛尔默然几秒:“那个尸骨……可以让我看看吗?”
“说来你可能不信,”西黛尔诚恳的说:“我真的在梦里见到了佛莱迪,而且他似乎对露易丝抱有敌意。”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过让珍妮特真的相信,然而西黛尔居然听见珍妮特笑了一声:“虽然我不清楚你说的话,不过她的尸骨确实对我没什么用处。”
女人淡淡道:“只要你不害怕,别说给你看,就是你把他挫骨扬灰我也没什么问题。”
西黛尔没忍住,好奇问道:“你不觉得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珍妮特奇怪看她一眼:“我确实觉得你是个奇怪的孩子。”
“不过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说,美丽的面孔在烟雾缭绕中平淡开口:“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把佛莱迪的尸骨挫了也没什么,只要能把他的鬼魂再踢回地狱。”
“如果你是在说谎,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西黛尔最后愉快的和珍妮特达成了协议——
珍妮特可以让她自行处理地下室那具尸骨。
介于露易丝已经遗忘了噩梦的事情,西黛尔和珍妮特颇有默契的在她下楼后停止了这个话题。
在用过早餐后,西黛尔接过珍妮特给的地下室的钥匙。
但她并没有先去地下室,而是先出了门。
西黛尔目前并不知道要如何消灭佛莱迪,而她晚一天行动,或许就会有一个孩子受害。
所以,西黛尔要去一个地方——
她在佛莱迪日记本里发现的、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第29章
圣玛利亚修道院。
——这个在日记本中,作为佛莱迪出生的地方。
佛莱迪的母亲是这里的修女,但根据日记本中的内容,西黛尔大概能看出来她已经被佛莱迪杀掉了。
她并不好奇佛莱迪的身世,但西黛尔也不是很清楚怎样才能拯救那些可能还不知情、但已经被恐怖怪物盯上的孩子们。
一个个去别人的梦境里?那也太不现实。
况且,万一有哪个孩子被佛莱迪反杀,西黛尔恐怕也逃不了。
因为那并不是她所主导的梦境。
西黛尔站在修白圣洁的殿阶前,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她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忽然感觉有人在看她。
西黛尔下意识回头,看见熙攘人群里突兀站着的白衣修女。
她头披白巾,身上也是一件全白的衣袍,棕色的卷发被裹的严严实实,不算苍老的脸上神色平淡。
虽然站在人群里,但西黛尔发现修女似乎只在看她一人。
她想了想,慢慢走过去。
修女看她一眼,转身就走,西黛尔跟在她身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修女转过头,目光审视的打量西黛尔:“女孩,你已经见到他了吗?”
西黛尔点点头。
虽然她还想说自己不仅见到了佛莱迪,还杀了他几次,但是想起自己対这个修女身份的猜想,她还是默默咽下了喉间不合时宜的话。
修女脸上露出一种平淡的悲伤:“我已经尽力教导他,但他依然变成了一只野兽。”
好像是个温柔的好人呢。
……不対,应该说好鬼。
西黛尔心想,并且试图安慰:“这不是您的错。”
修女没有接话,而是淡淡道:“你如果要消灭他,就需要找到他的尸骨,让他释放心中怨气。”
西黛尔点点头:“好的。”
这不是难事,佛莱迪的尸骨就在她朋友家地下室锁着呢。
重点是怎么让他释放心中怨气。
未等西黛尔开口,修女便似看透她心中疑惑,“修道院的圣水或许会対你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