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在正常的情况下,人之所以会死亡,那是因为元气绝了、元气竭了。
那么,人为什么会元气竭或者元气绝呢?
因为人在一呼一吸之间,内心的元气就会随之外泄,等到有朝一日,元气泄尽,人便要身亡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有种说法是:人的一生中,呼吸次数差不多是固定的,呼吸的越急促短浅,元气泄的就越快,而且泄出去的元气也就越得不到补充,这样以来,死的也就越早!
相反,呼吸越是缓慢悠长,元气消耗的也就越慢,元气保养的也就越好,泄出去的元气也能得到相应很好的恢复,这样的人便能长寿。
回归到现实的世界,狗的寿命、人的寿命和龟的寿命是第次而长的,狗比人活的时间短,人比龟活的时间短。
而这三种生物的呼吸节奏,恰恰就是越来越慢的,心跳的节奏也是越来越慢的,元气消耗的速度自然也是越来越慢,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印证了上述说法。
陈抟老祖和义山公都是练气的高手,寿命均在百岁之上,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张三丰学的便是陈抟老祖一路的气功心法,其寿命也在百岁之上。
言归正传,练气练气,其最终想要达到的境界便是气闭。
甚至有一句话说:“气绝曰死,气闭曰仙。”陈抟老祖的绰号便叫做“睡仙”!
由此可见气闭的重要性。
具体到胎息境界,胎儿在母亲腹中的状态很接近于气闭,而胎儿在母亲腹中的状态又类似于睡眠,因此人想要练气练到气闭的境界,便先要学会睡觉,学会呼吸,像胎儿那样眠息,这也是“胎息”名称的缘由。
或许有人会说,睡觉谁不会?呼吸谁不会?这还用教吗?
自然是需要教的。
因为,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睡眠方法其实是不怎么正确的。
譬如,有人吃饱了就睡,有人困了才睡,有人日上三竿不起,有人梦中频频惊醒,有人深更半夜难眠,有人鼾声如雷,有人呓语连连……
试问,这世间真正能睡一个好觉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不单单是睡眠的法子,还有呼吸的法子——这世上大多数人的呼吸方法也是不对的,常人只知道用鼻子呼吸,用肺部呼吸,却很少有人知道还可以用腹部呼吸,更鲜有人知还可以用毛孔来采气!
而且现在人多仰仗工具,致使人身体的本能越来越退化,无论是跳跃、奔跑,还是攀爬、游水,无论是耐寒、抵热,还是忍痛、受苦,等等一切机能,都比先人差的远。
当今的世人潜水,能闭住呼吸五分钟便是罕见了,更何谈闭气呢?
六相全功,就是要将人退化的、隐藏的本能给彻底激发出来!并升华、超越,达到常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正所谓呼多吸少,粗多细少,浅多深少,重多轻少,急多缓少,乱多匀少……常人的这些呼吸方法都是错误的,或者说对养生练气并不好,极易丧失元气!
我一向勤于练气,在最初开始学习修炼胎息境界的时候,就有既定的睡眠方法。
胎息境界又可细分,总共有九重进阶,其一曰“调气”,其二曰“长息”,其三曰“行气”,其四曰“收功”,其五曰“混气”,其六曰“龟息”,其七曰“断息”,其八曰“纳气”,最后一重乃是“闭气”。
等修炼至第九重的闭气阶段,胎息境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九重进阶修炼时,不但呼吸方法是有讲究的,就连睡觉的姿势也各有不同。
譬如,在“调气”阶段中,睡眠的时候,**上是不能放枕头的。
睡眠的姿势要头朝南,脚朝北,正身仰卧,全身放松,双臂伸直,置于体侧,距身五寸。
还要双目轻闭,舌抵上腭,两手握固,两腿伸开,脚分左右,相距也是五寸。
如此这般,在睡眠的姿势调整好以后,再摒除杂念,调匀呼吸。
呼吸之法为细匀绵长,声微音小,要达到两耳不闻的程度,一呼一吸为一息,如此练习三百六十五息,是为一个调气过程。
等修炼至毫无凝滞,并无不适,渐渐成为习惯后,才算是真正完成了调气的阶段,可以进入第二重“长息”阶段了。
而所谓“长息”,乃是说睡眠的时候,呼吸要用腹部,而不能用肺脏。
具体来说,是鼻子要缓缓的吸气,腹部要渐渐的隆起,以气充盈。
片刻之后,再将腹部之气从口中缓缓吐出,千万不可一蹴而就!
在这个过程中,仍旧是一吸一吐为一息,共行三百六十五息为一次完整的长息过程!
长息的过程中,同样要注意呼吸声要细微,需要达到两耳不闻的程度。
长息和调气一样,也是要修炼到毫无凝滞、并无不适、习惯自然的时候,才算是正式完成,才可以进入下一重进阶。
至于“行气”、“收功”,则和“调气”、“长息”类似,过程十分繁琐麻烦,我在此便不必细说了。
特别需要谨记的是,练习此法的关键在于调和身心,顺其自然,困顿的时候便睡,精神抖擞时便醒,最忌讳急躁、刻意、执念,切不可有各种杂念、歪念,否则练就一身邪气可就不得了了。
总之,在二叔的指导下,这种修行的方式,我坚持到如今!
期间,我经历了从抗拒到慢慢适应,最后到习惯成自然。
但也不过是修行到了胎息境界的第四重——“收功”阶段。
勉强算是达到了口诀中的“玄关一窍,神定虚空”。
潘家改良的五禽戏中的吐纳之法,倒是有许许多多,都暗合胎息境界的修炼之法。
不但互不影响,互不耽误,反而相互成就,相互佐助!
就比如眼下,我修炼的明明是潘家改良过的,五禽戏中的呼吸吐纳之法——原是医脉中的本领,但是修炼着,修炼着,就和我本门相术的本领归于一途了!
这一发现,让我始料不及,更令我喜出望外。
可谓是天赐的机缘!
怪不得二叔常常对我说,这世上万法归一,大道一统,所有的道理,追其本源,其实都是一样的。
古来说五脉不分家,看来也是没有说错的。
我先修炼其中的一戏,在墓穴中找了一处略微低洼,又合乎阴阳之气的方位,依诀而坐,五心朝天,静心绝虑,意守丹田,引气而行……
慢慢的,又贯穿着身法、动作要旨,手脚并用,忍着伤处的痛楚,配合着吐纳之法,演练起来,渐渐的,也到了忘我之境。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功法修炼得道的好处开始凸显出来了。
原本,我修行的六相全功,就是意在耳、目、口、鼻、身、心的,而这五禽戏,又像是从另一面补充了六相全功的细微之处——最明显的体会就是鼻子!
就这一戏堪堪终结之时,我鼻子的嗅觉已经变得比之前敏锐了,肺脏也越发的清纯!
尤其是我练习吐纳的时候,墓穴中本来的沉闷气息几乎被摒除的干干净净,心胸自有一片异样的开阔爽朗!
就连墓穴之外的草木泥土气息,都被我捕捉到了!
惊喜不仅仅限于鼻子和嗅觉。
我的身子,由外而内,已经到了近乎完全自然的程度,我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周身百骸及六相的些许变化——
我的身体似乎轻便了一些,大脑似乎空虚了一些,心跳似乎重了一些,呼吸声如同完全消失,听觉则更加敏锐!
状若似睡非睡,恍恍惚,如同做梦,眼前隐隐约约仿佛有云气蒸腾,朦朦胧胧,雾起湮灭。
这虽然是幻觉,但是其真实程度,却比实况更胜。
尤其是我的体表,遍体湿润,四肢出汗,特别是那掌心,更是汗出如浆!
这五禽戏竟然和胎息境界的修炼方法相得益彰,结果事半而功倍!
如此好的效用,令我内心的欢喜难以言喻!
我自然是越练越觉得神清气爽,越练越觉得疲惫全无,简直抵得过几天几夜夜的熟睡。
这就是修行正道的妙处!
我想,等我修行结束的话,我全功中的胎息境界,必定能达到第五重“混气”的进阶!
咦?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冲?
正当我在欲罢不能的修行中欣喜沉醉时,一股腥臭的味道突然幽幽的传来,悄然的钻进了我的鼻子中。
我猛然警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第62章 巨柏妖藤(一)
墓穴之中,昏黑一片。
不用想,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又到了夜晚了。
眼睛既然看的不仔细,就只能细细寻摸那突如其来的味道!
我仔细一味,便即知道,它绝不陌生!
但是猛然的想,还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我先是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子来,无意中竟觉得周身通泰异常,就连小腿上的伤,似乎也好了,起身屈膝时,居然都没有疼痛感传来。
我走了两步,也没有什么大碍。
欣喜之余,我开始打眼逡巡,环顾整个墓穴——
我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能借着洞口处照射进来的微弱星月之光,去瞧墓穴里的情形了。
老二还睡得跟死猪一样,鼾声呼呼,潘清源仍在演练五禽戏,阿罗还在口吐白气,蒋明瑶也在入定,显见她也早已开始修炼了。
那味道的来源——
我仔细的嗅着,施展出六相全功鼻功中的“万嗅”之法,渐渐的,我锁定到它了。
那味道的来源是在这墓穴的地下!
而且,此时此刻,那味道的源头还在快速的移动着,眨眼间,就转移到了蒋明瑶那边。
“不好!”
我大喝一声,飞身而起,直扑蒋明瑶!
老二、阿罗、潘清源全都被我这一声断喝给惊醒了!
但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各自惊愕。
“呼!”
阿罗一挥掌,墓穴中又燃起几朵鬼火来,四周登时亮堂多了。
“咋,咋了?”老二跐溜着口水问道。
蒋明瑶也从修行中回转过神来,却瞪大了眼睛看我,茫然不知所措。
“快起来!”
我谁也没有搭理,只是一把抓住了蒋明瑶的胳膊,把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奋力的往我身后扯。
因为我感觉那味道愈发的近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但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墓穴之底的土层如波浪翻滚似的轰然而开!
在众人的惊呼中,一条碗口粗细的怪物冲天而起,奋力朝着蒋明瑶原本所在的位置盘旋裹卷,却落了一个空!
如果我刚才的动作慢上一息的时间,蒋明瑶此时此刻就被那怪物缠了个正着!
“大蟒蛇!”老二怪叫了一声。
那怪物浑身上下一片墨绿,头部猩红浓郁,鲜艳欲滴,周身遍布指头粗细的倒刺,哪里会是蟒蛇!?
它是我们的老相识、老对头了!
“这,这是吸血藤蔓!”
蒋明瑶也已经看出来它的底细了,惊呼一声,道:“它,它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啥?”老二愕然道:“这,这是吸血藤蔓?”
那怪物确实是吸血藤蔓,只不过它的样子跟昨天夜里我们遇到它时的样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天夜里,吸蒋明瑶血的那根藤蔓,只不过是粗如儿臂,可是现如今,它已经膨胀了三四倍不止!
原本,它身上的吸血倒刺,也不过是大头针粗细,而今,已经粗的像人的手指头!
这变化实在是骇人!
无怪乎老二说它是蟒蛇。
它一击落空,便高高的把身子给扬了起来,弯转扭曲,竟真的像是一条蟒蛇,昂首立在那里,盘踞在墓穴之中,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们。
它没有再次发动攻击,似乎是在锁定着对象,寻觅着目标。
一根藤子能有这种灵性,实在是可怖。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它,也寻隙下手。
潘清源和阿罗也围了上来,阿罗道:“东山岛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根怪物呀?它怎么还能钻到墓穴里来?”
阿罗的话音未落,那藤蔓呼的向下,猩红的头部便直奔阿罗而去!
“千万别叫它缠着了!”老二大叫道:“它可是会吸血呀!”
我也害怕阿罗不是那藤子的对手,被它给缠着,再吸了血去,可就糟糕了。
所以,在老二大声叫喊的时候,我的身子也动了起来。
纵扶摇身法,七星步法,一起施展开来,我凌空连蹬两脚,脚脚踢在那藤蔓猩红的头部!
“咔咔!”
两声脆响,两根吸血的倒刺被我踢断了。
“好本事!”潘清源喝了一声彩。
那藤蔓剧烈的摆动了一下,似乎是吃了痛,调转方向倒卷而去,这一次,又奔向了老二!
“我来!”潘清源距离老二近,眼见那藤子攻来,他也不慌不忙,先是断喝一声,然后弓着身子,“嗖”的一弹往前,活活像一只猛虎,恶扑向那藤蔓!
人还未近,他的手掌便已经亮在了空中,掌心渐渐变得发乌,霎时间,“呼”的一声响,已然是拍在藤子上!
只听得“嗤嗤”有声,那藤蔓再次剧烈摆动,蜷缩着回撤。
潘清源的手掌上有毒,而且毒性极烈,即便是这藤蔓,并非是血肉之躯,却也承受不了。
潘清源得势不饶人,一跃上前,亮出掌来,又去拍那藤蔓,那藤蔓吃了亏,知道潘清源的厉害,竟似长了眼睛一样,一边不停的卷曲躲闪,一边寻找机会去刺潘清源。
“它能感知到咱们身上的血和气,所以能辨别出咱们的方位。”蒋明瑶到底是御灵家族的传人,在一旁看了片刻,终于摸透了那藤子的底细。
那边,潘清源也追的焦躁起来,骂了一句,高高跃起,腾空临下一撒手,一阵粉末簌簌而落,都粘在了那藤子躯干之上。
只听“嗖”的一声响,那藤子活蛇一样,从钻来的地方缩了回去,眨眼间逃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潘清源大笑道:“还以为多厉害的东西,原来木条子也知道疼啊!叫你敢来寻老子的晦气!”
“这是溜了?”老二凑近了,要往那个被吸血藤蔓钻出来的洞中去看,被我一把扯了回来。
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万一那吸血藤蔓还藏在里面呢?
蒋明瑶说道:“弘道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你!”
“没事。”我说。
阿罗问道:“陈大哥,你是怎么知道它会进来杀人的呀?”
“我嗅到它的腥味了。”
每个生灵,每个物事,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锁定了这味道,就能锁定其本源。
很多时候,通过味道来辨别,要往往比通过眼睛分辨来的更加精准。
这是老爹和二叔常常教导我的。
所以,不论是陈家的相术还是相功,都要以耳、目、口、鼻、身、心六相的修炼为根基。
这六相修炼不过关,那就永远都成不了高手。
“隔着土都能嗅到腥味,你可真了不起!”潘清源赞叹道:“看你刚才的身手,要远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得多!”
“其实是学了你们潘家的五禽戏,才进步的。”我一边说,一边还凝神听着动静,嗅着气味,道:“咱们都小心一些,我怕那藤子再钻进来。”
这吸血藤蔓能想到从墓穴底下钻进来偷袭,实在是狡猾可怕,不得不用心防着它。
潘清源道:“我只记得墓穴附近有一棵巨柏,柏树上寄生了一根藤蔓,日久天长,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倒是也得了一些邪恶的灵性。”
“好哇!原来你早就知道岛上有这么个祸害啊!”老二不满的盯着潘清源,道:“那你咋不薅了它?”
“平白无故的,它又不惹我,我凭什么薅它?!”
“它吃人啊!”
“我瞧见它会捕食过往栖息的鸟,也会猎杀盘踞在树上的蛇,不吃它们的肉,只吸干它们的血,也没见它吃什么人,这岛上本来也就没什么人!——不过,我记得那藤蔓细的很啊。”
“我知道了!”老二道:“那根细的藤蔓被我大哥给拍烂了一骨节,等于说是截肢了,心里头肯定不得劲儿,于是叫了它爹来报仇!这大的肯定是它爹!”
“胡说什么呢!”我道:“这就是那根寄生在柏树上的吸血藤蔓!我能闻出味儿来!”
老二道:“那咋这么半天的功夫,它就粗大了这么多?”
“我在它的躯干上,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獭怪骚臭味!”我说:“它一定吸食了许多獭怪的血!”
“对了!”老二一拍脑门,道:“我都给忘了,昨天夜里,咱们打死了不少的獭怪,都叫它捡了便宜!啧啧,少说也有小百十个獭怪,吸干了它们的血,不得撑死啊?啧啧,可不变得那么粗!”
“它居然能从咱们墓穴的底下钻进来,可真是好厉害的呀。”阿罗说道:“怪的是,它怎么没有遇到阴风,也没有碰到阴火呀?”
“我也奇怪。”潘清源道:“难道是年久不灵了?”
“可不敢乱开玩笑!”老二赶紧“呸呸呸”道:“一定要灵!千万要灵!如果不灵的话,老淫棍和老淫妇可要从底下钻洞攻进来打咱们的!”
“叫他们来!”潘清源恶狠狠的说道:“来了更好!咱们一窝人和鬼,就怕他们不敢钻进来!”
“唉……这不是无缘无故又多了个对头么?”阿罗蹙着眉头,道:“再说啦,那藤子可也是不好收拾的呀。”
蒋明瑶道:“如果它再进来的话,我倒是有办法治它。”
阿罗好奇道:“什么办法?”
第63章 巨柏妖藤(二)
蒋明瑶微微一笑,道:“等那吸血的藤子再来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眼下还不好说。”
“我瞧它是不会再来了。”老二“阿弥陀佛”的说:“千万可不要再来了。我知道,它是有灵性的,是会长记性的,它要是再敢来,咱老二就……”
老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寒意就从那洞口处突然袭了上来!
“大家小心!”我喝道:“那东西又来了!”
“哇呜!”
一阵怪响,墓穴底下被那吸血藤蔓钻出来的洞中,涌泉似的喷出来一股黑气,朝着整个墓穴里弥漫开来。
刹那间,“咿咿呀呀”的声音作响,充斥双耳,糟乱不堪。
阵阵阴气,四处纵横,墓穴中的温度本来就低,这个时候,更是变得奇寒彻骨。
“是被藤子害死的阴魂,也都进来了!”蒋明瑶叫道。
又是那些甘愿作伥的恶祟,帮着邪物来害人!
黑气缭绕中,我瞧见那藤子的身影就隐匿其中。
这奸猾的东西,是要趁乱取事!
想藏在阴风黑气中,来偷袭我们。
“小心阴风裹着了,那藤子就藏在里面!”我一边出言提醒,一边挥掌击打,将逼近的黑气给打散。
“爹,娘,大哥,快来帮忙呀!”阿罗叫了起来。
三道黑影突然从墓穴中掠了出来,闪进了阴风中。
不用说,必定是潘时午、潘清琢等三人的阴魂,杀了进去。
霎时间,鬼影重重,呼啸阵阵,情势骇人!
墓穴里的声息在这个时候,已然是全都乱了套了,连我也难以分辨出那藤子的细微动静来。
再加上墓穴中的温度极低,我的嗅觉也失去了灵敏度,难以精确的嗅到那藤子的腥味在什么地方。
那藤子又藏在阴风黑气中,鬼火被吹得扑朔离迷,几欲闪灭,我的肉眼也难以捕捉。
蒋明瑶和阿罗更是都被这阴风吹得眯缝着眼睛,潘清源有毒也不好撒——毒粉就是撒出来了,也必定会被这阴风给吹散的。
眼下只能是闪在一旁观望,不求有功,但求自保。
老二更是吓得钻头不顾屁股的往我身后藏。
那藤子占了这样的优势,便时不时的钻出来,攻击我们,有好几次,我们中都差点被它伤到人。
潘清源气的“哇哇”大叫,可是却也无计可施。
我回顾蒋明瑶道:“明瑶妹子,还有能治住它的法子吗?”
“弘道哥,先把你的法器拿起来!”蒋明瑶道:“比刚才麻烦了些,但是还可以试试!”
“中!”
我叫一手提着老二,把他丢到了潘清源的身后,然后一折身子,把丁兰尺和阴阳罗盘捡了起来,分别在左右手里持着,一腾身,又闪回蒋明瑶身旁,道:“现在怎么办?”
“血!”蒋明瑶道:“那藤子对血气最是敏感的,只要弄出来一些血来,就能引诱它从阴风中出来,只要凑近了,就用丁兰尺戳它!截断它!”
“中中!”我恍然大悟!
我把指头伸进齿间,奋力一咬,鲜血溢了出来,我还怕一根指头的血气不盛,难以吸引到那藤子过来,当即又咬破一根,两指并拢,往下滴血。
与此同时,我捏紧了丁兰尺,死死的听着动静,观察着四周。
“呼!”
果然不出明瑶之所料,一声响,那藤子就快如闪电般从黑气中甩了过来,猩红的头部直指向我,藤子身上的吸血倒刺也根根立起,显然是我的血气对它刺激不小!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等着它来!
那藤子猩红的头部距离我的滴血的左手只有半尺的距离了!
我右手中的丁兰尺陡然刺出!
这么近距离的袭击,那藤子如果再能躲开,就算是它真成妖怪了!
“噗!”
一声闷响,丁兰尺插入藤子头部,在我的大力之下,几乎尽数没入!
你还想吸我的血!
我叫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还嫌伤它伤的不够狠,持着丁兰尺,以刀法向下、向上、向左、向右来回滑动、搅动,左手也掏出了阴阳罗盘,拼了命的往它躯干上砸……顷刻间,我便把那藤子头部周围的躯干给弄了个稀巴烂。
那藤子如果能说话,现在肯定会叫唤的厉害。
它抽回躯干,舍了我,疯狂的扭曲着,往后急退!
那躯干中的腥臭的汁液,雨滴一样,稀里哗啦的的从空中溅落!
几乎所有人都被淋到了。
阿罗爱干净,这粘稠的液体和腥臭的味道,她哪里受得了,已经开始骂了起来。
我也顾不得擦自己身上的,只想着********,右手捏着丁兰尺,左手握着阴阳罗盘,追着那藤子,也闪进那阴风黑气中,当即是左右开弓,一阵乱打!
“啊呀,哎呀,好厉害!”潘时午的声音传了出来,道:“老婆子,琢儿,快退下!”
我这才想起来,潘时午夫妇和潘清琢的阴魂也在其中混战呢,我拿着丁兰尺和阴阳罗盘没头没脑的打,也不知道伤了他们没有……
霎时间,阴风消散,黑气顿无,鬼哭狼嚎的声音旋风般又钻回地下去,逃得无影无踪!
藤子再次消失不见了。
我们也都停了下来,各自休战。
凑近了洞口,看看彼此的形容都十分狼狈,各个身上也都恶臭难闻,不由得哑然失笑。
阿罗厌恶的皱皱眉头,道:“这次是真的被咱们打怕了?是不会再来了?”
老二道:“你瞅瞅我大哥都打红眼了,它还敢来?呸!真臭啊!”
“就是没死,有些可惜了。”明瑶说道:“这根藤子这样狡猾,还总想着害人,留下来,始终都是大祸害。”
“迟早要收拾掉它!”潘清源恨恨的说道。
“咱们这是睡了一天呀。”老二往外张望道:“我看外面像是又黑了!”
“嗯,是又到了夜里了。”蒋明瑶道:“那一家子老少贱人倒是也没有再来寻仇。”
潘清源道:“他们要来,也不会这么快!”
蒋明瑶道:“可是咱们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修炼了五禽戏之后,我的六相全功胎息境界又进了一重,斗志正在昂扬的时候,我倒是想主动出击,去寻袁家的晦气。
不过想想就凭眼下的这本事,去了应该也是自讨苦吃。
估计连宁楠琴母女都打不过。
“唉……”想到头来又是一阵懊恼和丧气。
人家不来,自己又不敢打上门去,就如明瑶所说的那样,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又怎么能长久呢?
“唉……”老二也叹息了一声,道:“大哥啊,你说咱们俩是咱爹咱娘亲生的吗?”
“怎么不是?”我听老二问的没头没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那你说咱俩都来了这么几天了,他们也放心?”老二道:“就不来瞧瞧咱哥俩是不是好模好样的?就算他们自己不亲自来,叫族里的堂叔门来也是好的啊。这摆明了是忘了咱哥俩啊!真是命苦……”
“你闭嘴!”我的心里头本来就不是滋味,被老二这么一说,更是烦闷。
老二不服气,道:“你要是能拿吃的东西堵着我的嘴,我就不说了。”
这话说的我一愣,才想起来,昨天分的点心早已经吃完了。
刚才打了一仗,耗费力气,现在又都是饥肠辘辘,饿的难忍了。
“明瑶妹子,你饿不饿?”
“我不饿。你呢?”明瑶明显是在说谎,还反问我一句。
我也只好说谎,咽了口吐沫,勒了勒腰,道:“不饿。”
“哎,明瑶姐,我有个主意!”老二贼眉鼠眼道:“叫咱们能吃上肉!”
“什么主意?”蒋明瑶狐疑的看着老二,道:“瞧你的脸色和眼神,就觉得你没安什么好心啊?”
“你的蛇呢?它不是长得挺肥么——哎呀!我开玩笑的,别别别打我……”
我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什么声响,我说:“我出去找点吃的。”
“外面有吃的吗?”老二道:“再遇上一窝鬼了咋办?”
“去太湖里抓些鱼来烤了吃。”我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老二也听得俩眼放光,连连舔嘴唇,道:“这主意好是好,可就怕万一出去了,又正好遇上老淫棍来,那可就糟糕了。”
“难道要饿死在这里?”蒋明瑶盯着老二,说:“我和弘道哥出去,你没有本事,就留在这里,好好保命!我们两个出去了不一定能遇上对头,遇上了也不一定就打不过,打不过了也不一定跑不回来。”
潘清源道:“索性就大家伙一起出去!弘道的伤也好了,功力还有进步,蒋大小姐也休养了一天,我和姐姐也重整旗鼓,留下弘德在这里,不做咱们的累赘。少了后顾之忧,难道咱们还怕他们不成!?”
说罢,潘清源去看阿罗,道:“姐姐,你说!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咦!你脸上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