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晨犹豫着,显然不想提这件事情。

  徐晨晨小声的说:“她是晚上突然死的,而且死相很吓人。大家都说是被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害死的。但那天晚上是晓雨值班,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芗听到“白衣女鬼”四个字心里不由得一紧,却不愿表现出来,她瞅着徐晨晨,然后扑哧笑了!

  “没有这么跟危重病人开玩笑的,不聊了,我得睡一会儿了,晚上还要手术呢。”

  徐晨晨好像巴不得不再提这件事,松了口气,说:“嗯,时间到了我来叫你。”

  林芗闭上眼,翻过身去了。

  精神科办公室内,麦宇翔正在一本日志上记录着,林芗的那两个发现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月24号、下雨天、白衣女人、哭声……但删删改改,他还是在末尾记了一句“手术当日,并无异常。”

  麦宇翔停笔后微微抬起头思考着什么,随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灵异事件。

  麦宇翔看着这四个字想了一会儿,好像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摇摇头自嘲的笑了,随手用笔把那四个字划掉了。

  天色渐渐黑了,这个多雨的春末夏初又飘起雨来。

  长长的空寂的走廊,幽幽的哭声不知从何而来,苍白的灯光忽然吇吇的闪烁起来,一个一身白衣的长发女子在走廊上行走,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时隐时现。

  413号病房里,睡梦中的林芗苏醒过来,她睁开迷蒙的睡眼,忽然看见房门外,一袭白色的身影恍过,消失不见了,林芗吓得差点喊出来,她直勾勾看着门窗,生怕那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她一边往被子里缩一边慢慢把被子往上拉起来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紧张的看着外面,外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忽然,她听见房顶上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惊恐的慢慢的向上转过头,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房顶之上正倒趴着一个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她的长发正向床上的林芗蔓延下来,林芗凄厉的哭叫着,痉挛着,躲避着,她惊恐的看着上方,似乎已经被抽离了灵魂一般,眼睛的瞳孔正在放大,映出头顶可怕的白色人影。

  房顶上女鬼的一只血红的眼睛,登时又瞪大了一圈——林芗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低下头去,她的胸口已经被锋利的黑发割开,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双死亡的手向她伸下来!

  林芗从噩梦中惊醒,天色已晚,透过门窗的光线,她愕然看见床边果真正趴着一团白色的人影,那人影正向她的头部伸过手来,她吓疯了一般尖叫着向后躲避。

  徐晨晨的声音——

  “林姐姐,林姐姐,是我,我啊,小徐!徐晨晨!”

  林芗渐渐看清了眼前的徐晨晨,她满头是汗,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林芗惊魂未定:“晨晨,晨晨……”

  徐晨晨咯咯的笑起来,把手放在林芗的额头摸了摸,说,“怎么,你把我当成白衣女鬼了?我还以为林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怕鬼呀。”

  林芗意识到刚才的状况,也呵呵的笑起来,说,“不该听你讲鬼故事,做噩梦了。”

  徐晨晨止住笑,说“马上要手术了,你准备一下吧。”

  夜色很快笼罩了医院,413病房的窗外,又下雨了。

  林芗躺上担架床,被推出了病房,推过走廊,进入了手术室,不久,手术室门口“手术中”字样的灯亮了起来——

  护士宿舍,夏晓雨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整个人显得病怏怏的。吴欣瑶正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她注意到夏晓雨的脸色很差,问,“你怎么了?”

  夏晓雨困恹恹的说:“没什么大事,有点不舒服。”

  吴欣瑶关心的说:“哦,要不今天你就别去值班了,休息吧。”

  夏晓雨说:“徐晨晨一个人害怕,你又走了,我不去谁去呢?”

  吴欣瑶说:“那你睡会儿,待会儿我叫你。”

  夏晓雨对她微微一笑,说:“那我睡一会儿,时间到了你叫我。”

  吴欣瑶把她的宝贝电脑塞进了行李箱,说:“睡吧。”

  吴欣瑶收拾完了行李,看着床上的夏晓雨,感到心里很过意不去,想起这几个月的相处,她替自己值过很多次班,自己比她大两岁,却从来没帮过她什么,现在要走了,何不替她值一次班呢?也顺便和徐晨晨道个别,这么多年了,就像姐妹一样,这就要走了,到底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舍。

  吴欣瑶在房门上贴了一张字条,轻轻关上门,下楼去了,窗台上的那盆清水不为人察觉的荡起一丝涟漪。

  护士宿舍楼下,已经深夜了,雨下的愈发细密,天空黑漆漆的,吴欣瑶走出宿舍楼,朝医院的方向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医院主楼第十二层一间冷藏室的门不祥的“吱”的一声,开了,又“咔”关上了。

  长长的走廊上,白衣女子的身影一闪,不见了,整个空间里充盈着那女子幽幽的哭声……

  护士值班室,一名护士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房间内的灯光不祥的吇吇闪烁起来,护士的身后,随着灯光的闪烁一名长发披面的白衣女子显现出来,她无声的抽泣着,悄然的朝护士伸出一只枯萎的冰冻的手,一下抓住了护士的肩头——

  徐晨晨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她一边慌乱的从桌子上直起身向后看,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肩膀,慌乱中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桌子下边……她定了定心神,好一阵子才确定刚才不过是又做了一个噩梦,她揉揉眼睛,俯下身,原来是手机摔到了桌子下的角落里,她探身钻到桌子下边,伸出一只手臂去拿手机……突然,一阵急促的“叮叮叮”的声音响了起来,徐晨晨吓得浑身一颤,眼睛一闭坐到了地上,好一会儿,她才歪着脑袋从桌下钻出来,看向声音的来处——413病房的急救铃!

  徐晨晨按了一下手机,手机上显示:00:14。已是午夜时分,难道是林芗做完了手术被送回了病房?不会啊,按说应该是手术当夜要在手术室旁的监护病房做监护的。徐晨晨的脸上泛起一丝疑惑,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出了门。

  413病房外,徐晨晨困恹恹的走过来,她看到413病房里黑着灯,昏暗的光线里……似乎有隐约的哭声,徐晨晨突然一惊——原本应该无人的床铺上骇然的站着一个人影,虽然看不清面貌,但看得出是一个穿着长裙,披着长发的女子……不及多想,徐晨晨吓得瞪大了双眼,捂住嘴巴撒腿就跑……

  手术室旁的监护室,林芗正在病床上昏睡着,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点滴、氧气一应俱全,显然已经做过了手术。护士吴欣瑶正坐在她身边打盹。

  一名护士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轻声说,“吴欣瑶,你的手机响了。”

  因为监护病房不能带手机,吴欣瑶进来时把手机放在了外面。

  吴欣瑶清醒了一下,看了病床上的林芗一眼,对那护士说,“帮我照看一下哈,一会就回来。”

  护士点点头,说:“好的,我来吧。”

  护士把手机递给吴欣瑶,自己走进了病房。

  吴欣瑶从监护室出来,走出几步,接起手机,却只看到一段留言,她点了一下手机,却只有一段未接留言,是徐晨晨的声音——

  她在跑动中喘着粗气,声音里透着万分的惊恐,“欣瑶欣瑶!她、她在楼里,吇吇……吇吇吇……”那凉彻心肺的幽幽的哭声如此清晰,吴欣瑶吓得失手把手机掉在了地上,那恐怖的声音继续响着,里面的徐晨晨尖叫起来“……不、不,救命,救命……”随着一阵令人恐怖的杂音,这段录音结束了——她赶紧蹲下关闭了手机。

  吴欣瑶不由担心的道了声“晨晨!”,她马上回到手术室,拿了一把手术刀匆匆走过长长的走廊,朝电梯走去,这天,她感到这走廊从没如此的长,如此的空,她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人在跟着她,遂一下回过身,“谁在那?”身后却空无一人。

  吴欣瑶急匆匆走到电梯门口,按了几下,电梯却没有任何反应,她不禁咒骂了一声,向步行梯口走去。

  吴欣瑶走进步行梯那一刻,忽然周身打了一个寒战,她发觉周围的场景似乎非常熟悉,那感觉就像掉进了自己的噩梦里——长长的陡陡的步行梯,黑洞洞的,只有楼梯顶端有一团光影,照得斜斜的墙壁上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斑,楼道里充盈着那种虚无缥缈的哭声。

  吴欣瑶壮着胆子用力跺了几下脚,声控灯却并没有亮,吴欣瑶只好拿出手机照亮,她鼓起勇气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手术刀往上走。

  吴欣瑶在手机上按下一组号码,里面传来阵阵忙音,步行梯的顶端却突然发出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吴欣瑶靠着墙一步一步往上蹭去,渐渐看到步行梯口有一部手机在一边震动一边响,手机边上的阴影边沿还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吴欣瑶的注意力都被那手机边躺着的人吸引过去,冷不防身边突然有什么东西滑了过去。

  吴欣瑶吓得一下坐到了地上,一失手,手机掉在楼梯台阶上滚落下去熄灭了,随之上面那部手机也熄灭了,周围瞬间完全黑了下来,一时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结了,变得冰冷异常。

  吴欣瑶把一只手塞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下,一丝鲜血流了下来,巨大的疼痛告诉她,这次的噩梦是真的!她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哭了出来,她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准备往下跑,脚下一动却拌了一下,摔倒跌了下去,不能动了,手术刀也脱手了。

  她慌张的用手四处乱抓,忽然抓到了手机,她用尽力气坐起来按了一下手机,手机瞬间亮了——手机的微弱亮光登时照出吴欣瑶面前可怖的一幕——被长长的黑发遮住的一张惨白的怪脸——

  吴欣瑶失声尖叫了出来……

  步行梯口躺着的人忽然从血泊之中抬起头,随着刀片割破血肉的可怖声音,一汪血浆喷到了徐晨晨的脸上,她吓得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第15章 温淼的秘密

  卧室。

  温淼从噩梦中惊醒——

  她慌忙跑到客厅,拿起电话——

  “医院又出事了,在步行梯走廊里,是413病房的两名护士吴欣瑶和徐晨晨!”

  电话的另一端没有任何回音,却被立刻挂断了——一片忙音……

  温淼疑惑的,“喂?阿麦?”

  等她再一次拨通了麦宇翔的手机,却是已经关机了。

  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湿漉漉的,这医院死一般沉静。

  窗帘紧闭,密不透光的宿舍里,夏晓雨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门锁悄悄被人用卡片挑开了,有一个人影慢慢的蹑手蹑脚的推门进了房间,虽看不清面容,但从他戴着的医用手套可以看出,这显然是医院的人。那人观察了一下夏晓雨,然后打开一支小电筒,咬在嘴里。借着电筒的微光,可以辨认出麦宇翔那张因紧张而扭曲的脸——

  麦宇翔拉开吴欣瑶的行李包,翻找着,把一些照片、信件等胡乱地装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这时,夏晓雨忽然翻身说了一句什么梦话,把麦宇翔吓了一跳,他灭了电筒,等了一会儿,觉得危险解除,复又开亮电筒,继续咬着搜寻吴欣瑶的遗物。

  最后,麦宇翔把吴欣瑶的宝贝儿电脑也装进包里,悄悄退出了房间——

  而此刻,在温佟和家的客厅,电话铃已经焦急刺耳的响起。

  穿着睡袍的温佟和从里屋出来,开灯后接起电话——

  “喂,出什么事了?……我马上到!……”他犹豫了一下,复又叮嘱道:“等我来了再报警!”

  电话那头却说,“已经报警了!”

  温佟的脑门不禁起了一层细汗,他放下电话,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一时没有动弹。

  大约三分钟以后,他才站起身回房,换上衣服,他来到温淼卧室门前,敲了敲门说,“淼淼,爸爸出去一下,你好好在家呆着。”

  没有人应,温佟和轻轻一推,门开了,卧室里空无一人。

  ——“她去哪了呢?!”

  而这时,在护士宿舍,夏晓雨已经从床上醒来,她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看来这一夜她又被无尽的噩梦折腾的够呛。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又紧张的看看上铺和对面,都空无一人。她从床上起来,发现枕边有一张小纸条落到了地上,她捡起纸条,那是吴欣瑶的笔迹——

  晓雨:

  你好好休息,今天我替你值班。

  算我临别的礼物吧!

  欣瑶

  5月24日

  奇怪的是,原本放在枕边的纸条,背后怎么会有胶水粘过的痕迹呢?夏晓雨转过头,愕然的看到窗台上那一盆清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夏晓雨意识到出事了,匆匆跑出了门。

  天色已经朦朦亮,夏晓雨跑到医院门口,看到门口停着三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四个医生正推着一副担架车从主楼里出来,两名刑警紧紧跟在后面。

  夏晓雨认出担架上躺着的头上包着纱布的人正是徐晨晨,她的脸上手上都满是鲜血。夏晓雨连忙冲上去喊:“晨晨,徐晨晨!”警察马上拦住了她。

  夏晓雨带着哭腔叫喊着,“我是她同事,她怎么啦?怎么啦啊?”

  警察还是拦开了她——

  “请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担架上的徐晨晨却登时醒了过来,对着夏晓雨大喊大叫起来——“快跑!快跑啊!”

  医生们赶忙把她抬进了救护车里,救护车和一辆警车开动了。

  夏晓雨挣脱开抱着她的警察朝主楼跑去——

  楼梯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病人、病人家属,麦宇翔和温淼也在其中,但温淼似乎正因为了什么生着麦宇翔的气。

  几名医生、护士在协助警察维持秩序,夏晓雨跑了过来,她冲破阻拦推门进去了——

  步行梯内,现场已经被隔离了起来,吴欣瑶的尸体横躺在楼梯边上,鲜血从胸口往外流了一地,现在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她的一只手上握着一把手术刀,刀上也满是鲜血,另一只手的边上有一部手机,她的嘴巴和眼睛都夸张的张开着,很难想象她曾面对了怎样恐怖的事物……

  夏晓雨呆呆看了几秒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顾振生走过来抱住夏晓雨,安抚着她。

  警察们拍照,取证,然后用白布把吴欣瑶的尸体盖了起来,一名法医填完鉴定表格走过来交给一位看起来明显是警察领导的人。

  法医说:“李队,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李队接过表格仔细翻看着,然后抬起头问:“谁是负责人?”

  站在一旁的温佟和凑了过来,轻声说:“我是。”

  身后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麦宇翔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白布掩盖下的死尸,然后向顾振生走了过来。

  麦宇翔问道:“情况清楚了么?”

  顾振生轻轻摇摇头,把哭泣的夏晓雨交给麦宇翔,说:“你照顾一下她,我这边有事要处理。”

  夏晓雨在麦宇翔怀里,眼神不由自主的又移到吴欣瑶露在白布外面的那只手上的那把手术刀上,麦宇翔温柔的伸过一只手把她的眼睛蒙上了。

  李队看了顾振生一眼,问,“是你最先报的案么?”

  顾振生说:“是。”

  李队注意到麦宇翔怀里哭泣的夏晓雨,问道,“她是被害者什么人啊?”

  顾振生静静地说:“她们都是这个医院的护士,住在一个宿舍的。”

  李队看了温佟和、顾振生、麦宇翔和夏晓雨一眼,说,“你们都跟我到警察局一趟吧,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他们跟着跟着李队走出了楼道。走廊里,温淼看到麦宇翔出来,便迎了上来,她问,“怎么样了?”

  麦宇翔小声的说:“死了,这位李队长要带我们去警察局了解情况。”

  温淼想了想,突然转过脸对李队长说,“我也去。”

  麦宇翔感到心里一阵急躁,说:“你就不要去了吧。”

  李队感到好奇,“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想去?”

  温淼仰着脸向麦宇翔示威着说:“我是目击者,我想跟着去。”

  李队吃惊道:“你是目击者?”

  他转身问温佟和,“有目击者,为什么不报告?”

  温佟和等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麦宇翔则极力拉着温淼,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温淼挣脱开麦宇翔的拦阻,一字一顿的说,“我是梦见的。”

  李队摸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说,疑惑的问:“你梦见了?吆呵,那好吧,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他们这一行人随李队上了警车,一路飞驰,到达了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

  一进门,李队就把那份法医的现场鉴定表格往办公桌上一扔。等大家落座,他便先介绍起了情况——

  “从现场发现的证据来看,没有一项表明有他杀的可能,现场也没有他人在场的迹象,甚至连刀子上唯一的指纹也是死者自己的,可是看这情形,她不可能是自杀。另外,唯一一个可能的目击证人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法医从两个被害人身上的创口看,认为她们可能是同时遇害的,你们怎么看?”

  温佟和、麦宇翔、温淼、夏晓雨和顾振生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

  李队长继续说:“还有一点就是,死者的心脏被挖走了,而且是用医用刀具挖的,确切地说是一把手术刀。”

  顾振生显得很震惊——

  “心脏不见了?”

  夏晓雨则几乎又哭了出来。

  麦宇翔和温淼互相对视了一眼,温佟和显得非常担心。

  李队长问顾振生,“你是怎么发现的受害者的?”

  顾振生说,“我是昨晚的当班医生,有人报告说听到了尖叫声,我就带了几个男医生,找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她们,我就马上报案了。”

  李队看向温淼,问道:“你说你梦到了案发现场,随后和你男朋友,也就是麦宇翔赶到案发现场,发现梦中的事,真的发生了,是么?”

  温淼静静地说:“是的。”

  李队说:“请你具体说一说。”

  在场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温淼身上。

  温淼回忆着,说:“在梦里很黑,我看到,吴欣瑶一个人跑进了步行梯,然后……”

  她仔细讲述了她做的梦,但讲到吴欣瑶如何死的时候,却说:“那时,我就醒了。”

  李队看出她显然隐瞒了什么,问道,“你没看清凶手是谁?”

  温淼摇摇头,看了麦宇翔一眼,麦宇翔有点疑惑的轻轻搂住了她。这时候,夏晓雨忽然愣愣的说:“我也梦见了!”

  李队吃惊不小,又觉得好奇——

  “吆呵!怪事,你怎么也梦见了呢?”

  夏晓雨忍着眼泪说:“就是梦见了……”

  麦宇翔看了夏晓雨一眼,解释道:“是这样,她们一直做同一个噩梦有一段时间了,原因我也解释不了。”

  夏晓雨听他这样说,有点诧异的看着麦宇翔怀里的温淼,就听麦宇翔继续说,“另外近几个月以来医院一直有一个关于神秘白衣女人害死病人的传说。”

  李队问:“你是心理医生是吧?”

  麦宇翔点点头说:“是的。”

  李队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说:“你相信闹鬼么?”

  麦宇翔平静地答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我认为这里边一定有蹊跷。”

  温佟和狠狠地瞪了麦宇翔一眼,显然他对麦宇翔提起那个传说很不满。于是向李队长解释道,“没有的事,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编出来胡说的,您也知道我们医院树大招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夏晓雨却幽幽的说了一句:“徐晨晨和吴欣瑶也梦到过那个白衣女人。”说完,她的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李队把桌子一拍,威严的说道:“即使真的有鬼,我们也抓得到,最可怕的鬼也不过是人变的嘛。”

  他重新翻开尸检报告,继续说——

  “凶器是手术刀,但从被害者的伤口看,凶手对手术刀的使用明显是业余水平,所以已经排除了盗窃器官的可能,在著名的器官移植医院盗窃活人的器官,如果这真的是个白衣服长头发女鬼干的的话,那她八成也是个疯子。所以问题还真有点复杂。”

  听她这样说,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恐,只有顾医生显得非常惊讶。

  在各自录完口供之后,这医院的一行人便各自回去了。

  护士宿舍,夏晓雨卷缩着身子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对面吴欣瑶的床铺。顾振生推门进来,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夏晓雨才反应过来,转而呆呆看着她的姐夫。

  顾振生担忧的问:“晓雨你这是怎么了?”

  夏晓雨把手里那张吴欣瑶临走时写给她的纸条递给顾振生,顾振生仔细的看了一遍又还给她。

  夏晓雨呆呆的说:“本来死的人,应该是我,昨天夜里应该是我值班的。”

  顾振生坐到夏晓雨身边,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这么内疚。”

  夏晓雨留下了眼泪来,抽泣着说:“还有姐姐,我没能照顾好她。”

  顾振生安慰道:“那也不是你的错。”

  好一会儿,夏晓雨在顾振生坚强的臂膀下,没有说话,过了大约一分多钟,她才忽然抬起泪眼,问顾振生:“会不会是姐姐?会不会是姐姐做的?”

  顾振生被问得心里一惊,却潦草的回答说,“不会的,怎么会是你姐姐呢?”

  夏晓雨抽泣道:“我前几天在走廊里看见过她,而且看见她进了413病房,而且她是最喜欢白色的!”

  顾振生显得非常担心起来,他转移话题道,“跟我回家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放心。我去买菜,在家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鸡蛋炒芹菜,好不好?”

  夏晓雨在他的怀里乖乖的点了点头。

  入夜,顾振生已经收拾起碗筷。坐在沙发上的夏晓雨不知又因为什么哭过一场,满脸泪痕的坐在那里,顾振生端着一杯茶和一杯热巧克力走了过来,他坐到夏晓雨身边,把茶留给自己,把热巧克力放在夏晓雨面前的茶几上。

  顾振生看着夏晓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走到夏晓雨身后的一个书架前,取下一本照相簿。转身回来,坐到了夏晓雨身边,移开杯子,打开相册放到夏晓雨面前。

  夏晓雨低下头翻动了起来。上面的照片大都是顾振生和夏雪在各个时期的照片,偶尔有夏雪和夏晓雨,或者顾振生、夏雪和夏晓雨三个人的照片。

  顾振生深沉的说:“我没能照顾好你姐姐,但我答应她会好好照顾你,我相信你可以挺过来,就像你曾经做到的,这也是你姐姐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