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建宁帝爱好女色,不学无术,琴棋书画更是无所精通,这写字一途更是非他所长。
之前建宁帝所有的诏书上面都是这般歪歪扭扭的字迹。偏偏这建宁帝不爱写字,但是于这诏书之上却是每一次都笃定由他自己来写。
这也算是大汉宫中的一奇了吧。
是以这大汉宫中,还有朝廷之上很多人都认得这建宁帝的笔迹,知道这般歪歪扭扭的笔迹也就只有建宁帝才可以写的出来。
而除了这无人可以比拟的书法之外,那诏书之上,在那下面所盖的那一枚印章,正正是大汉的传国玉玺。
那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清清楚楚的映入众人惊诧的眼中。
倘然说那建宁帝的手书有假的话,那么这八个字却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传国玉玺向来是只存留在皇帝的手中,是以所有盖上这一枚印章的也就是说,都是经过大汉天子的一双手。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摆在众人面前的这一张雪白的诏书,却是在在证实了适才这个小黄门所说的那一席话。
我冷冷的看着众人,慢慢道:“大家还有什么话说吗?”
十余名小黄门都是默然无语。这些人都知道,眼前这个小黄门虽然依旧穿着宦官的衣服,但是此时此刻的他,职位已然变了,已然成了这后宫校尉之中,权力仅次于蹇硕和袁绍的第三号人物。
此时的这一众小黄门已经没有一个人胆敢跟这个新上任的下军校尉开什么玩笑了。
我心里暗道:“这一下叫板就让这些人哑口无言了。嘿嘿,还是建宁帝的这一个传国玉玺好,盖一下就谁都不敢再说二话。”心中微微得意。
就在这时,只听那石阶下面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方校尉,在下老眼昏花,看不清那诏书上的字迹,不知道方校尉能否将那诏书给我兄弟二人一观?”
我抬起头,向那石阶之下望去,只见在那御林军之中,数十名手持兵器的御林军簇拥着二人。
这二人一个国字脸,身高七尺有余,细眼长髯,看上去颇为英武。在他身旁另外一人,却是一个满脸麻皮的汉子。那汉子双目之中也是精光四射。
我心中一震,心道:看这二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自己却都不认识。
那一句说话却是那细眼长髯之人说的。
我向身旁一名小黄门低低道:“这二人是谁?”
那小黄门不及思索,低低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典军校尉曹操,另外一个乃是助军左校尉夏牟。”
我心中一动,低声道:“曹操可是那个曹孟德?”
那一名小黄门低声道:“正是。”似乎甚是奇怪,这方阵怎么连这典军校尉曹操也不认得了?这一句话却是不敢问,毕竟现在这方阵已经成了下军校尉,后宫之中蹇硕之下的第三号人物。
自己贸然发问,只会得罪了这个后宫皇上面前的新宠。
我心道:“给你看看还能怎么样?你还能把我给吃了?”当下沉声道:“这个自然没问题。”说罢我便即沿着那石阶一阶一阶的走了下去。走到那曹操身前一米开外,这才停住,双目望着那曹操,心里暗道:“你这个奸雄,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不知道?”
曹操目光望向我,脸色阴沉,我心里暗道:“你这个奸雄,一定再说,我这个胎毛都没褪掉的小孩子,竟然也被封为校尉,而且还是下军校尉,在你之上,是不是?殊不知我这个小黄门兼下军校尉却是假的。”
原来这建宁帝之前认命那小黄门蹇硕掌管西园八校尉,更是总领禁军,就连那大将军何进都要受制于蹇硕,如此一来,朝廷之中便是怨声载道,只不过建宁帝向来独到专行,竟是置众人的意见不理不睬,还是将那小黄门蹇硕捧上高位。
众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虽然人人不敢当面提出来,但其实朝廷之中早已经是暗流涌动。
这一次,众人听得这小黄门方阵竟然直接被病入膏肓的建宁帝提拔为下军校尉,竟然还在这典军校尉曹操和那助军左校尉夏牟之上,都是大为震骇。若不是身在这嘉德殿的大殿之前,这曹操和夏牟立时便会鼓噪起来。
曹操大为不满,于是这才找了一个借口,让林青将那一纸诏书拿了下来,给二人一观。
曹操这一下其实可算是胆大包天,要知道曹操这一番话说将出来,其实便已经有了质疑那我手中所持的那一纸诏书的真实性,倘或有别有用心之人 在此,就这曹操的这一句话,便可以进言,给曹操定一个欺君之罪。
幸好的是,这嘉德殿大殿门前,有的只是十余名小黄门,这十余名小黄门已然在我宣布自己已经是下军校尉那一刻,和我分开距离,已然将我不再视为自己人了。
十余名小黄门的更是暗暗怀着一股恶意,似乎这新上任的下军校尉要是在众人之前大大的丢脸,那才是这些人此刻心中所期盼的事情。
其余数十名宫中侍卫也都和曹操等人交好。那数百名御林军更是和曹操一条心,更是看不惯这走马上任的下军校尉。这数百名御林军内心之中都是暗暗期待典军校尉曹操给这个新上任的下军校尉方阵来一个下马威。让这个唇红齿白的小黄门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得了这下军校尉的。
曹操一双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我,目光之中满是敌意。助军左校尉夏牟也在一旁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站在曹操和夏牟身后的百十名御林军也都是一声不吭,双目俱都落在我们三人身上。
我却是依旧淡定自若,仿佛眼前根本就没有这些人一般。
大秦王赢异人那么凌厉的目光也没有将我吓到。更何况这曹操和夏牟二人?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之久,我哈哈一笑道:“曹议郎,你的这一双眼睛虽然很小,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啊,你这般看着我,在下心里可是突突突突的跳,生怕一不小心,被你这一双眼睛看透在下 的心事,到那时在下可就不敢再来到曹议郎的身前了,嘿嘿。”
曹操嘿然一声,慢慢道:“方校尉,为何不敢到曹某的面前来?”
我哈哈一笑道:“曹议郎,在下站到你的身前,你将方某的心事都看的一清二楚,方某岂不是在你的面前无所遁形了?哈哈。”语声之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之意。
曹操和夏牟眼中都是露出一丝佩服之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纸诏书孰分真假

曹操随即也嘿嘿一笑,慢慢道:“方校尉言重了,在下怎么会有那可以看穿别人心事的本事?要是那样的话,曹某也不来这朝廷之中当差了,早就去那市集之上给人算命看相去了。”
我笑道:“曹议郎,我看咱们这些人还是在朝廷里面当差的的好,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倘若要是去那市集里面算命看相,说不好就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给买通,散播一些歌谣,那可就不大好了。”
曹操脸上神色一变,沉默了一会,这才双眼望着我,慢慢道:“方校尉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意思没意思,方某只是随随便便的说一句话,那里会有什么意思?曹议郎,你太多心了。”
曹操脸色怔忡不定,看了看夏牟。此时此刻,那夏牟也正将目光望向自己,二人目光一对,心中都是暗道:“难道这终日深处皇宫之中的小黄门也听说了那一首歌谣?”
曹操和夏牟收回目光。
夏牟嘿嘿一笑道:“没意思最好,没意思最好。”
这一句话全然的说的没有头脑。也不知道他是对谁而说。
我心里暗笑道:“我先吓唬这二人一下,省的这二人以为我这个小黄门是好欺负的。”当下,我看着二人的双眼,悠然道:“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邙。”
这一句话说完,那曹操浑身一震,双目之中露出一丝惊惧,但那惊惧之色随即被他强行隐去。
夏牟却是脊背一寒,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颤声道:“方校尉也听过这一首歌谣?”
我笑道:“方某也是这两天刚刚听到,据说就是从一位算命瞎子的口中传出来的,而后那算命瞎子将这一首歌谣传给那无知无识的孩童,然后这洛阳城中才传的到处都是。你说我猜的对还是不对?夏校尉?”
夏牟浑身一颤,口中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我将目光转到曹操的脸上,笑着对曹操道:“曹议郎,莫非你早就有此打算,不在朝廷给皇上效力,而去那市井之中传唱这歌谣去吗?”
曹操脸色微变,随即便镇定下来,而后淡然道:“曹某人只是说倘或不在朝廷当差,便归隐市井之间,或给人看相,或沿途算命,只此而已,并非是去干什么给人传谣的事情,方校尉一定是误会了,再说那坊间的风言风语,儿童口中的戏言,又何必放在心上。方校尉,这些事还是不提了吧,咱们还是赶紧看一下皇上的御笔亲书,一赏皇上的书法风流才是。那些闲言闲语理它作甚?”
这么轻轻的几句话,竟然就将那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歌谣一笔带过。
我心里暗暗佩服,心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曹操不愧后世称他为奸雄,一见形势不对,对他自己大为不利,便立时转了风向。”
我倒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见这曹操识趣,转过话题,当下微微一笑,随即将那一纸诏书递给曹操道:“曹议郎,不,曹校尉,日后你我同僚,还望多多关照一下。”
曹操呵呵一笑道:“方校尉客气了。这个是自然的。日后方校尉在皇上面前,还要给我们兄弟多多美言几句。兄弟感激之至。”说罢,伸出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那一纸诏书。
那夏牟也急忙点头哈腰道:“是啊方校尉,你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这功成名就的时候可切莫忘了我们兄弟啊。”
我心里暗暗好笑,心道:“你们二人,一个个都是胡子一大把了,年纪也不知道比我大了多少岁,竟然和我称兄道弟,尤其是那个奸雄曹操,竟然能够自称兄弟,这一份脸皮之厚,实在是常人难及。”
我哈哈一笑道:“这个是必须的。”
眼看曹操接过那一纸诏书,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似乎也没有看出任何名堂。只是眉头微皱,不知道此刻这曹操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目光闪动,问道:“曹校尉,看到这一纸诏书,曹校尉缘何会皱起眉头?莫非这诏书之上有什么异常吗?”
我这一句话自是要给那曹操设套。
曹操却丝毫不上这个当。只见曹操展颜一笑道:“方校尉,在下适才之所以皱起眉头,那自是因为,在下看了皇上的这一纸诏书之后,心里对于皇上的这一手手书笔迹,心中仰慕,情知自己便是再练个四五十年,不过是马齿徒增,在这书法之上的造诣却依旧是难以望皇上之项背,是以这才微微皱眉,那自是在下对自己心怀不满之意,并无它意。方校尉以为如何呢?”说罢,曹操目光炯炯的望向我。
我心里暗道:“这个曹操,原来不光狡诈,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绝,看来和那赵忠赵常侍不分轩轾。这二人是一丘之貉,大哥不说二哥。”
我却不知道,适才曹操看到这一纸诏书的时候,之所以暗暗皱眉,那自是心中暗骂--建宁帝这个昏庸的皇帝,不学无术,一味的就知道沉迷于女色之上,没事和宫中眉清目秀的小黄门饮酒作乐,这不,这书法,数年之前就是这样,想不到现在还是这样,难看死了。
就这诏书上的笔迹,还不如自己的儿子在地上拿着毛笔随意涂鸦写得好呢。
他的儿子自然就是那个日后意欲以七步诗坑杀自己兄弟的那个曹丕。
其时曹丕还只两岁,还尚未知道自己日后能够当上皇帝,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童子。
我干笑一声,慢慢道:“曹校尉多虑了,方某也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也是并无他意。”
曹操点头道:‘如此甚好。“随即伸手将那一纸诏书递给我道:”方校尉,这诏书你还带去。日后咱们相互扶持才是。”
曹操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极为诚恳。
似乎全然忘了适才,以言语挤兑我,更是让我将那一纸诏书拿给他自己还有那夏牟来验证真伪。
我心里暗道:“这个曹操果然是个变色龙。”他跟自己虚虚实实,自己也跟他虚与委蛇。
我笑道:“曹校尉客气。”我们二人都是脸带微笑,双目之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我看了看天上乌云,向曹操道:“曹校尉,夏校尉,你们二位大人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在下这可就告辞了。”说着将头低下来,向着二人低低道:“皇上还另有任务交给我去办理,兄弟这可就先行告退了。”
那曹操和夏牟脸上都是露出恍然而悟的神情,惶恐道:“原来是这样,那 我们就不耽误方校尉公干了。方校尉请。”说着二人向我抱拳行礼。
我这才点点头,道:“如此在下这就告辞了。曹校尉,夏校尉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一转身沿着这一条大道匆匆而去。
那夏牟和曹操站在乌云之下,都是目注,久久不语。
良久良久之后,夏牟和曹操这才转过目光,二人对视一眼,似乎在说:“看来这里是待不住了,还是赶紧另谋别路。”
我一路沿着嘉德殿前面 大道向前而去。出了嘉德门,向北而去。
本来我是要返回云台殿,后来转念一想,自己不如先去那上军校尉蹇硕那里,去领属于自己的下军校尉的虎符。这样一来,再有人遇到自己,自己便可以掏出那一张下军校尉的虎符,震慑来人。
自己日后在这后宫之中行走,总不能见一人就给那个人掏出那一纸诏书来看。
更何况自己就打算穿着这小黄门方阵的这一身衣服,在这后宫之中混上一阵子。
穿着这一身小黄门的衣服,比之那建宁帝的龙袍来说,多了许多便利。--不会再有许多人跟在自己身后,不会每次出门都前呼后拥,不用再接待那些前来阿谀奉承的宦官大臣。
更可以在这后宫之中自由自在的走来走去。
到处大摇大摆也没有人敢前来干涉。
这其时就是我现在最满意的状态。
我决定在这宫里面住上一阵子,等着那上军校尉蹇硕寻找白志忠有了消息再走。在这期间,自己还是穿着这小黄门的衣服在这后宫里面晃来晃去,不仅舒服,还自在逍遥的很。
那上军校尉蹇硕住在建宁帝的寝宫永安宫的一侧,景福殿那里。
我一路向北,半个时辰之后,便即来到那景福殿。
景福殿门前十余名御林军持枪而立。分站左右。
我走到那景福殿的大门之前,立时便有一个持枪的御林军迈步走了过来,长枪一横,沉声道:“停住。这里是上军校尉蹇大人的住地,闲人莫入。”
说罢,那一名持枪御林军双目瞪着我。看那眼神竟似要吃了我一般。
我哈哈一笑道:“这位大哥,我找蹇大人有事,我进去之后,和蹇大人说几句话,片刻就会出来。”
那持枪的御林军大喝一声道:“不行。蹇大人说了,现在什么人都不能进。”
我心里微微生气,心道:“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当。这持枪的御林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看门的,怎么这么飞扬跋扈?竟然连见一见蹇硕都不行了?”当下我脸色一沉,冷声道:“你是说谁也不许见吗?”
那持枪御林军大声道:“不错,蹇大人交代了,现在他谁也不相见。”
我冷笑道:“那么皇上呢?”
那持枪御林军不假思索,大声道:“皇上也不行。”一句话说完,立时呆住。
那持枪的御林军说话之际,根本就没过脑子,一句话脱口而出。
周围的御林军都是骇然的看着那持枪的御林军,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名御林军会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
我冷笑道:“好啊,原来想要见这蹇大人的面,真是千难万难,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能随随便便见蹇大人。很好,很好。”
那一名持枪的御林军脸上涨得通红,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三十八章杀人灭口

我冷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持枪的御林军名字叫做王大宝,本来就有些宝里宝气的,今日和我一番对话,没想到说漏了嘴,竟然将皇上也不能见蹇大人的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都说了出来。一时间害怕至极。
王大宝咽了口唾沫,道:“我的意思是说蹇大人说了,不许闲人打扰。”
我哦了一声,慢慢道:“我明白了,原来在蹇大人和你的眼中,当今皇上只是一个闲人,无用之人。嘿嘿,原来如此。”
那王大宝的脸涨得更加红了,着急道:“我没有这么说,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我冷笑道:“是我说的?这里面的人都可以作证,适才我问你皇上可不可以见蹇大人,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皇上也不行吗?这五个字难道不是从你口中吐出来的吗?”
王大宝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我继续冷笑道:“适才我问你,你说皇上也不行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蹇大人说了不许闲人打搅,这一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王大宝点点头道:“这句话是我说的,可是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冷笑道:“我想的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知道我想什么?”
那王大宝虽然不知道我这一句话之中的蛔虫是什么东西,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看到我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得怒发如狂,提起手中的长枪便欲挺身向我身上刺了过来。
口中更是大声道:“我一枪刺死你这个狗宦官。”一句话说完,王大宝便即挺枪向我身上刺来。
我冷冷一笑,一转身,奔出数步,口中大声道:“怎么?被我说破 你的心事,竟然想要杀人灭口吗?”
我口中说话,一双眼睛四下里环顾那王大宝周围的那十余名御林军。
只见那十余名御林军竟是脸上俱都带着微笑,笑吟吟的看着,王大宝持枪奔向我。似乎王大宝杀不杀死我,对于他们是一丝一毫的关系也没有。
我心里怒气渐渐升了起来,心道:“看来这蹇硕平日里治下过于宽松,这般在这皇宫之中,任由一名御林军追杀一一个小黄门,而其他的御林军就在一旁围观,也不干涉,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情竟然在这皇宫里面出现,这还得了?
自己倘若不是身有功夫,恐怕就真的被这持枪的御林军杀死在这景福殿外面了。
我一边奔跑,心里一边筹划着,如何将这些看热闹的御林军和这持枪刺杀自己的御林军一网打尽,铲除这些御林军之中的败类。
那王大宝在我身后吼声连连,一路狂奔追逐, 就是相差我有那么丈许之遥的距离。
我这时才发觉自己自从练了那鬼步之后,自己的身手快捷了太多太多,就比如此刻,自己脚步感觉也并不如何迅速,但是那持枪的那一名御林军就是追赶不上。
那王大宝大呼小叫,声传四方,这么大的动静,那蹇硕竟然在屋中一声不出。
我心中更是恼怒。
王大宝在后面紧紧追赶,我只是绕着景福殿一侧的那个假山不断兜着圈子,过的一会,那十余名御林军见王大宝始终追不上我,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这十余名御林军便慢慢走了过来。
十余名御林军四散开来,但是这十余名御林军的位置,却是东一个西一个,正好将我的所有去路堵住。
我心里大怒,心道:“好啊,你们这些御林军也太过放肆了,竟然敢在这建宁帝的寝宫旁边围堵我一个冒牌的小黄门,嘿嘿,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的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奔到那假山之前大道之上的时候,眼见面前两名御林军拦住自己去路。我身形一闪,闪电般的从那二人身旁一闪而过,随即迈开脚步,沿着景福殿的石阶一路奔了上去,奔向那景福殿大殿之中。
那十余名御林军都是大吃一惊--这要是让这个小黄门惊动了蹇硕大人,这还了得?当下,十余名御林军迈开脚步,口中更是齐声道:“那个小黄门,快快站住--”
王大宝心中发狠,眼看距离那小黄门还有十余丈的距离,那小黄门已经奔上石阶顶端,站在那大殿门前,再不拦下,这小黄门就要打开殿门,奔了进去。当下脑子一热,心中发狠,手中那一杆长枪猛地提起,向着那奔到景福殿大殿门口的我脱手飞出。
这一枪王大宝用尽全力,只听那长枪带着一股刺破空气的尖锐啸声,笔直的向我后背飞了过去。
这一枪要是刺中,还不将我来个透胸而过。
我听得身后风声响动,脚下鬼步急闪,向一旁移开半尺。
就是这半尺之遥,便救了我一条性命。
只听那一杆长枪直直的刺在那景福殿的大殿右侧殿门之上,发出当得一声大响。
这一声大响虽然说不上是震耳欲聋,但也相差无几。
那大殿殿门更是被王大宝这一枪刺得向里面打开一条缝隙来。
只听得大殿里面一阵喧哗:“什么人,这么大胆,不想活了吗?”随着这一声呼喝,便有十余人的脚步声从里面奔了过来。
王大宝脸如土色,一时间惶遽不已。一双目光随即向周围的那些御林军同伴望去。
那些御林军同伴也都是心中担心,情知这一件事情看来要闹大了,己方众人适才只是因为自己的同僚王大宝被那小黄门言语挤兑,这才引发了同仇敌忾之心,其后相助王大宝相拦林青,倒也没有要故意杀死这小黄门之意,只是想让王大宝抓住这小黄门,小施惩戒一番,谁料想这小黄门身形甚快,竟然越过众人奔上大殿石阶,来到那景福殿殿门之前,其后更是引得那王大宝大怒之下,失去理智,一杆长枪随即脱手飞出,意欲将那小黄门钉死在景福殿的大殿门前。
这些御林军飞扬跋扈惯了,尤其是这些蹇硕手下的御林军,更是嚣张的可以。这十余名御林军根本就没有认为那王大宝杀死一名小黄门有什么事情。
这十余名御林军心中俱都认为,只要王大宝杀死这小黄门之后,众人悄无声息的将这小黄门的尸身处理,不留丝毫痕迹,这样一来,就绝对没有人敢追究,毕竟自己这些人的上面还有上军校尉蹇硕蹇大人顶着呢。
可是那王大宝一杆长枪飞出,却被那小黄门躲了过去,如此一来那一杆长枪便即不偏不倚,端端正正的射到那景福殿大殿的殿门之上。并且还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这一声响发出,一众御林军俱都知道这一件事情,已然惊动景福殿里面服侍蹇大人的宫内侍卫,更有可能已经惊动了蹇大人。
如此一来,这一件事情已经向众人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下去。
一众御林军都是念头急转:“这件事情要是被蹇大人知道了,追究起来,自己这些人虽然没有过错,但是在皇宫之内,景福殿的大门之前,十余名御林军围捕诛杀一名小黄门,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不仅于蹇大人脸上无光,更会被朝廷之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大做文章。到那个时候,己方这十余名御林军虽不至于开革出宫,但也至少要被蹇大人给骂个狗血喷头。
这十余名御林军想到这后面的后果,心中都是一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众御林军心中都是一个念头:“既然不杀这小黄门,日后必要被蹇大人责骂,那还不如此时给这个小黄门编排一个必须诛杀的借口,将这小黄门杀了,这样一来,那蹇大人倘若出来,看到这小黄门已死,恐怕也就只能吩咐己方这些人,将这小黄门的尸身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什么后患。己方这些人的罪责便是烟消云散。”
什么借口最好呢?那自然是刺客前来行刺蹇大人最好了。
这十余名御林军俱都是心同此想,随即齐声道:“有刺客,有刺客,刺客行刺蹇大人,大家动手,莫要让这刺客惊动了蹇大人。”
我听着这十余名御林军的声音,心头一震,目光一扫之下,只见这十余名御林军目光之中都是一瞬间宛如饿狼一般,狞恶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