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跟随万年公主身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万年公主心情这么好,走路这么优美,整个人都似变了一般。
玉佩暗暗好奇。
我正欲迈步,一瞥眼之际,便看到那桌子上的那一副昭君图,却是没有被辩皇子带走,心中一动,随即将那一副昭君图画卷卷了起来,拿在手中。然后这才跟在万年公主的身后,慢慢走了出去。
一直到万年公主,我,玉佩三人走远,那一老一少两个宫女--染香浣花这才从里面厢房探出头来。
这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面面相觑。
这清凉殿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这么热闹过,想不到就在这一位下军校尉方阵方大人来了之后的短短一个时辰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我跟随在万年公主身后,一路走向那凤凰殿。
凤凰殿距离清凉殿也只有数十丈之遥,三人顷刻之间便到。
那金环在这片刻之间已然安排人整理好了屋里的一切之后,便即站到这凤凰殿的滴水檐前相侯。
我举目望去,只见凤凰殿滴水檐下竟然密密麻麻的站了数十名宫女仆妇,这些人看到万年公主回来,都是躬身施礼,齐声道:“奴婢参见大公主。”
万年公主点点头。
那些宫女又在金环的带领之下,齐声道:“奴婢参见下军校尉方大人。”
我急忙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请起。”
那数十名宫女仆妇却是一动不动,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我心里纳闷,正欲开口询问,忽见那万年公主一摆手道:“都起来吧。”
那数十名宫女仆妇这才一个个站了起来,垂手站在两旁。
我心里失笑,心道:“原来些宫女竟然是要万年公主吩咐这才可以起来。”
看来这万年公主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这御下之术倒是纯熟。
金环在前面带路,万年公主和我错开数步,一前一后迈步走进凤凰殿。
进到这凤凰殿之中,我这才是大开眼界。只见触目所及都是奢华的家具。这凤凰殿之中的每一件物品似乎都是贵重之极。鼻端所闻,便是浓郁的花香四处弥漫。
踏步所至,地上更是 厚厚的来自古波斯人的地毯。地摊上的花纹满是异域色彩。
我不禁有些叹为观止。
在这之前,我进到这大汉宫中之后,第一次进到的便是那南宫云台,接触的便是南宫云台阔大的屋宇,里面简陋的房间。触目所及满眼都是破败的情景,让人想象不到皇宫之中竟然还有那么残破的地方。
其后,我到了那建宁帝的临时住处嘉德殿之中。
那嘉德殿也是十分简陋。除了一些必备的物品之外,丝毫看不出皇宫的奢华贵气。
随后又复到了那永安宫建宁帝的寝室,还有景福殿蹇硕的住所,这两个地方虽然略略好了一些,但还是颇让我失望。直到此刻,到了这万年公主的寝殿之中,这才让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这属于皇宫才有的奢华贵气。
万年公主一路走到凤凰殿的主殿之中,来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然后一摆手,示意我坐在一旁。
我并不太懂和后宫之中的规矩,见万年公主如此吩咐,也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万年公主随即命令金环玉佩奉上茶来。
不一刻功夫,金环玉佩二人便一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分别递给二人。
金环和玉佩都是恭恭敬敬的道:“大公主请用茶,方大人请用茶。”
万年公主没有说话。
我却是向着那二人轻轻点点头道:“多谢二位姑娘。”
随即将手中的那一幅画卷放到桌子之上,双手接过那一杯茶来,只见那一杯茶水之中漂浮着几片茶叶。茶水的香气氤氤氲氲的四散开来。
我鼻端一嗅,只觉这茶香扑鼻而来,闻之一下便神清气爽,不禁赞道:“大公主,好茶。”
万年公主嫣然一笑道:“只要方校尉喜欢就好。”随即就着红唇慢慢缀饮了一口。
我看着万年公主喝了一口茶之后,这才慢慢喝了一口。--自从看到蹇硕给那两名贴身侍卫喝了八宝转心壶里面的毒茶之后,我行事就更加小心起来。
这一口还是极小极小的一口。
一口喝了下去,我只觉得唇齿留香,不由得又是大赞一声道:“好茶。”这时候,就算是喝了这杯茶就此死了,我似乎也觉得不枉了。
我问道:“大公主,这是什么茶?”
万年公主嫣然道:“这茶的名字叫做相思引。”
我一怔,喃喃道:“相思引?这么古怪?”
万年公主一双明眸望着前方,不再和我接触,而后低低道:“这茶的名字叫做相思引,据说,据说喝了这一杯茶的人日后就会彼此相思,缠绵至死。”
语声到了最后,已然是声若蚊鸣。细不可闻。
这万年公主的声音虽然极低极轻,但是每个字都是清清楚楚的落入我的耳朵之中。
我心里暗道不好,心道:“莫非这大公主也对我这个冒牌的下军校尉方阵起了好感?本校尉的桃花运可来的也太密集了一些,九泉之下的那位方阵,本校尉是给你接着还是装傻充愣混了过去?”心中暗自琢磨,还是装傻充愣的好,至少这样大家不必尴尬。
我笑道:“大公主,这茶的名字可是很好听,不过就是有些古怪,就是不知道是那一位给起的这么古怪的名字。”
大公主摇摇头道:“本宫也不知道。”侧转过头,看看我。见我若无其事,似乎对于自己适才所说的那几句话的含义茫然不觉。
万年公主神色间略略有些失望,只是此时的万年公主却再也没有勇气述说那相思引茶名字的意思了。
万年公主将我身畔的那一卷画卷拿了过来,慢慢打开,看了片刻,然后向我道:“方校尉,你也喜欢这丹青?”
我笑道:“这一幅画画的甚好,里面的女子倾国倾城,方某拿了过来,只是因为这画中的女子既然是昔日的王昭君,这一副画又是昔年的画工毛延寿所画,这一幅画自然是意义非凡,放置在卑职的清凉殿,不如放到公主殿下的这凤凰殿中,有金环玉佩两位姑娘时时拂拭,也不致使得这一副这么美的画卷就此蒙尘。”
万年公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甚是,金环你将这一幅昭君图收了起来。”随即将那一副昭君图卷了起来,递给金环。
金环随即接过那一副昭君图,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万年公主和我随即便聊了起来。,二人言笑晏晏,聊的甚是投机。
我抬起头来,向外面一望,只见不知不觉那斜阳已经渐渐落了下去。
我随即站了起来,向万年公主躬身行礼道:“大公主,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卑职就不打搅大公主休息了,卑职这就告辞。”
万年公主想要挽留一下,但见我似乎去意已决,虽然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方校尉慢走。金环玉佩送送方校尉。”
金环玉佩答应一声,随即带着我慢步走出凤凰殿,站在滴水檐前,金环玉佩二人齐声道:“方大人慢走。奴婢就不远送了。”
我回头拱手笑道:“二位姑娘留步,方某告辞。”转身大步而去。
……
万年公主坐在凤凰殿中的椅子之上,看着凤凰殿的门外,那被夕阳所照的满地斑驳树影,心里不住低回婉转--这个方阵会不会知晓自己的那一番心意?
……
我迈步走出凤凰殿,眼见时间不早,便即迈开脚步,一路向北宫而去。穿过却非门,端门,司马门,玄武门,,沿着复道继续往北,再次来到北宫朱雀门之前,此时正值斜阳日暮,万道霞光映照在朱雀门之上,使得朱雀门更加巍峨壮观。竟似这朱雀门来自天际,上与天接一般。
我不禁驻足在那里看了有数分钟之久,心中不禁暗暗感叹。
一时间沉浸在这一幕辉煌壮观的景色之中,竟是没有发觉有人竟然从背后慢慢走了过来。
那来人乃是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来到我身后数丈开外,看了看我,见我竟是被这日暮时分的朱雀门奇景所吸引,驻足观望。那男童随即也停了下来,仰头而望,过得片刻,那男童沉声道:“方大人,这朱雀门如何?”
第二百另一章朱雀
我心里一震,急忙回过头来,抬目望去,只见站在自己身后数丈开外的,竟然是那在蹇硕的景福殿里面有过一面之缘的陈留王。陈留王身后还站着两名十七八岁的小黄门。
这两名小黄门都是面黄肌瘦,竟似营养不良似的。
我心里一动,迈步走了过去,拱手道:“卑职方阵拜见陈留王。”
自己冒充方阵,遇到这陈留王,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
陈留王笑了笑,继续问道:“方大人,凝目在这朱雀门上,,不知道是在端望什么?”
语气平和,全然没有陌生之感,竟似是和我交谈过无数次一般。
我看着这个少年老成的陈留王,心道:“这小子可比那辩皇子鬼多了,自己在他面前说话,可要小心一些。”
我也是微微一笑,沉声道 :“回禀小王爷,卑职来到这朱雀门前,看到这一幕夕阳日暮,万道霞光照耀朱雀门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此真乃世间奇景,心中喜悦,这便驻足而观,不知不觉神飞九霄云外。竟然没有注意到小王爷的驾临。还请小王爷恕罪。”
陈留王笑道:“原来如此,这朱雀门本王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趟了,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真是惭愧啊惭愧。”
陈留王随即再次抬目观看,那朱雀门巍峨壮观的奇景,不知不觉过了十来分钟,这才点点头,由衷的说道:“的确这朱雀门日落斜照的奇观,让人叹为观止。日后这洛阳城要选出十大景色,这朱雀日落应该选为其一。”
我点头道:“小王爷所言甚是。”
陈留王将目光从那朱雀门上收了回来,望向我道:“方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
我沉声道:“方某左右无事,便想去西苑御花园里转上一遭。”
陈留王目光闪动,慢慢道 :“方大人若是无事,不如到小王住处座谈一番如何?”
我心里暗道:“还座谈,你以为开座谈会啊?”正想推辞一番,忽然心念一动,心道:“这个陈留王如此人小鬼大,少年老成,这一番邀约我前去。必是有事相询。之前在那景福殿里面连话都没有跟我说上一句,此番募地里在我身后叫我方大人,可见这陈留王那一日,虽然并未和自己说话,但想必心里已然将自己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此番在这朱雀门前相遇,也可以说是偶遇,但说不定更是这陈留王的刻意而为。这一番前倨后恭,势必另有原因,只怕自己跟随这陈留王前去,便会得到这其中的答案 。”心中好奇,随即沉吟片刻。
一双眼睛更是偷瞄那陈留王脸上的神情。
只见陈留王神色如常,但是一双眼睛之中却是露出一丝紧张之意,双手慢慢攥了起来。
我心里立时明白,这陈留王和自己在这朱雀门前相遇,绝非偶然,而是刻意为之。此番邀约自己,一定是有事相询。
我心道:“莫非,莫非那蹇硕告诉这陈留王 ,要这陈留王前来自己这里打探消息?”
沉吟片刻,我见那陈留王似乎想要说话,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而是将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心里暗笑,心道:“毕竟是小孩子,有些时候还是沉不住气。”我微微一笑,对那陈留王道:“既然小王爷相招,卑职岂敢不去?自是要打搅小王爷了。”
陈留王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留王笑道:“方大人跟我来。”
我点了点头,道:“好。”随即跟在陈留王的身后,缓步而行。
陈留王的住所在永乐宫的一侧崇政殿。
四个人曲曲折折一路来到崇政殿。殿门外面只有两名同样是十八九岁的小黄门站在那里。
这两名小黄门却不是面黄肌瘦,而是肥头大耳。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适才还以为这两名小黄门跟着陈留王在一起,因为陈留王的缘故,这才导致吃不饱饭,以至于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却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看一看这崇政殿外面的这两名小黄门就知道了。
那两名小黄门一定是自身的原因。
那两名小黄门向陈留王和林青躬身行礼,陈留王摆了摆手,随即迈步走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一路来到这崇政殿的书房,陈留王推开书房的房门,迈步走了进去。进到里面之后,陈留王随机吩咐那两名小黄门道:“你们去崇政殿大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那两名小黄门答应一声,随即退了出去。出门之际,顺手将书房的房门关了起来。
屋内只剩下陈留王和我二人。
陈留王径自走到桌子一侧,坐在椅子之上,然后像个大人一般招呼我道:“方校尉请坐。”
我点点头,迈步走了过去。
坐在桌子的另外一侧。然后向着陈留王微微一笑。
陈留王一双眼睛望向我,慢慢道:“方校尉,本王听蹇硕蹇大人说,方校尉竟然会夜观天象之术?”
我笑道:“不是全懂,只是略知一二。”
陈留王目光闪动,慢慢道:“本王还听说方校尉夜观天象,看到了那荧惑犯紫微之象?”
我点点头。目光也是回望着陈留王。
陈留王一字字道:“本王心中有些疑惑,还想请方校尉释疑。”
我沉声道:“小王爷请讲。”
陈留王慢慢道:“方校尉口中的荧惑犯紫微,究竟谁才是荧惑,谁又是紫微?方大人能否告知?”
我一双眼睛盯着陈留王,慢慢道:“所谓荧惑,或有很多,今时今日这大汉天下已经由黄巾逆贼肇始,乱臣贼子数不胜数,只不过暂时归摄其形,其心不显,也许过不了多久了,这荧惑便应势而生。”
陈留王脸色微变,慢慢道:“你说的甚为有理,方校尉,只不过那紫微如何?可否抵挡的了这荧惑之击?这乱世之兆能否化解?”
我摇摇头,道:“小王爷有所不知,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盛世之后必将迎来乱世。物极必反,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谁也改变不了。至于这紫微之星,能否抵挡的了那荧惑一击,恐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陈留王点点头道:“方校尉说的甚是。本王还有一个问题--”
我沉声道:“小王爷请讲。”
陈留王沉声道:“这紫微是谁?方校尉能否为本王指明吗?”
我看了看陈留王,慢慢道:“小王爷,这紫微帝星有所谓的虚实之分。”
陈留王奇道:“此话怎么讲?”
我慢慢道:“紫微星乃是帝星,其色暗淡无光便是虚星,主帝位不稳,或不经月。那帝星其光灿烂,耀人眼目,便是实星,主帝位久长。看前几日天象来看,这天上的紫微帝星便是黯淡无光,乃是虚星,便算坐上了皇帝之位,九五之尊,恐怕也会不久就被赶下台去。”
陈留王目光闪动,慢慢道:“那这紫微虚星下去之后呢?”
我沉声道:“紫微虚星下去之后,自然便有实星前来代替。”说罢,我目光望着陈留王,一动不动。
陈留王也抬起头来,望向我。
二人目光相望,良久良久。
陈留王这才慢慢开口道:“多谢方校尉释疑解惑。”
我笑道:“小王爷无须客气,日后还需小王爷提携照顾卑职。”
陈留王哈哈一笑道:“方校尉这般高瞻远瞩之人,日后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我笑道:“小王爷这般高深莫测,日后更是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这一步登天四字说的甚重,陈留王慢慢点头,不再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站起身来,拱手道:“小王爷,卑职这就告辞。”
陈留王笑道:“方校尉不妨在本王这里吃一顿便饭。”
我摇摇头道:“这个卑职就不打搅小王爷了。”
陈留王笑道:“难道方大人还要夜游西苑御花园吗?”
我哈哈一笑道:“卑职正有此意。”一拱手道:“卑职这就告辞,日后再来拜访小王爷。”
陈留王笑着摆摆手道:“好,你去吧方大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沉声道:“方大人,本王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正要迈步而去,听得陈留王这般相呼,便即停下脚步,回头道:“小王爷还有何事?”
陈留王笑道:“本王已经不小了,日后叫本王的时候,前面不用加上小这个字。”
我心里暗笑:“你一个才八九岁的顽童,不叫你小王爷叫你什么?嘿嘿,这陈留王毕竟不脱孩子稚气。”当下口中恭恭敬敬的道:“是,小王爷。”
陈留王故意瞪起眼睛,我这才醒悟过来,口中急忙改口道:“是王爷。”
陈留王这才微微一笑,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我转身迈步走出崇政殿书房,沿着门前走廊,一路走出崇政殿,站在门口的那两名小黄门恭恭敬敬的相送出来,口中道:“方大人慢走。”
我点点头,回头看向那崇政殿的大殿门上的那一块匾额,那崇政殿三个金字慢慢隐入夜色之中,终至消失不见。
崇政殿里面书房之中,已经点起了一支烛火。
那一抹烛光似乎是在告诉人们,这崇政殿里面的这个少年心中始终也有一支烛火,恒久不熄。
我慢慢走入夜色之中,沿着这北宫里面的青石板路,一路来到那西苑门前。只见西苑大门笃自半开半闭,依旧是自己出来时候的样子。
西苑门口也是空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我心中一动,心道:“难道那太官令汤显并没有按时的送来饭菜?”心中疑惑,慢慢的走了进去。
沿着这西苑御花园里面的小径一路前行,片刻之后,便即来到昨夜自己和姬子君,窦太后所住的那一间房屋门前。
我侧耳一听,只听屋内鸦雀无声,心中不由得一沉,心道:“难道姬子君和窦太后并不在这一间屋子里?还是这二人出了什么意外?”

第二百零二章黑衣女

我心里一动,抬眼看了看那木屋屋门一侧的那个自己用虎符刻下的方块标记,见那标记宛然还在,心里随即道:“看来自己并没有找错。”
我定了定神,伸出手去,将那木屋的屋门慢慢推开。
推开木屋屋门之后,我迈步而入。进到屋中,便是一怔。只见木屋之中除了那三张床榻之外,那里还有姬子君和窦太后的影子?
我的心里一震,心里暗道:“不好,莫非有人来到这西苑御花园的裸游馆中,将姬子君和窦太后带走?”
那窦太后被带走也就罢了,对我来说,无足轻重,那姬子君却是因为我,这才被鬼谷子使用轮回之镯带到这东汉末年的乱世之中,跟着我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我怎么舍得让姬子君被别人带走,而无动于衷呢?
我急忙奔出屋外,沿着走廊一路奔到建宁帝的那一间木屋之中,看到木屋一侧的那一个标记,我立即确定这是自己囚禁建宁帝的那一间屋子无疑。当下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进到这屋中之后,举目望去,我又仿佛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一般。
屋内空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建宁帝不见了。
窦太后不见了。
就连姬子君也是影踪全无。
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就像沉到了深不可测的大海之中一般。
一片冰凉。
我心里一时间仿佛乱麻一般。一个个念头在心里此起彼伏--
窦太后和姬子君难道被白天巡逻的御林军发现而掳掠而去?
那建宁帝又是被什么人带走?
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
姬子君和窦太后会不会被他们杀死?
难道是辩皇子,何芷烟,还有何进他们搞的鬼?
那中军校尉袁绍也大有可能!
姬子君会不会出事?
姬姑娘--姬姑娘--
一想到姬子君有可能出事,我的一颗心就忍不住碰碰而跳。
我心道:“不行,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去寻找姬子君,就算是姬子君被那些御林军带走,自己也要将她救出来,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我想到此处,在这木屋之中再也待不下去了,随即迈步奔出屋门。
屋外夜凉如水,远远近近的花香浮动,让人心神俱都一爽。
此刻的我却是无心欣赏这御花园之中的美丽夜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姬子君的安危。
只是这西苑御花园如此之大,这裸游馆又是千间木屋,自己又去那里寻找姬子君?
我心里告诉自己,就算是一夜不睡,也要将这裸游馆千间木屋一一找完。
计议已定,我随即沿着这木制长廊一路往南而去。一间间木屋挨个打开屋门,每一间都是看过以后,确定并没有姬子君的踪影,这才继续向下一间走去。一直找了上百间木屋,还是依然没有姬子君和窦太后的踪影。
我心里有些绝望之际,忽听得前面相隔数十丈之外的一间屋子之中,忽地传来呜呜之声,竟似是有人被堵住嘴巴,拼命挣扎这才发出的声音。
我心里一震,立时飞身奔了过去。来到那一间屋子门前,一把推开屋门,只见月光照耀之下,那屋内果然有两个人被困住手脚,口中更是被布条堵住,发不出声来。
我看到这二人,立时大喜,原来这二人正是失踪的窦太后和姬子君二人。
这二人正自不住扭动身子,奋力挣扎,待得听到木屋屋门打开,我闯了进来,二人的双目之中都是露出惊喜之色。
我快步上前,将二人身上的绳索解了开来。
二人手足得脱,立即取出口中塞着的布条。
姬子君啊的一声扑到我怀里,满脸惊慌之色道:“杜归仁,我和太后差一点就看不到你了。”
窦太后撇撇嘴道:“怎么会?傻丫头,本宫就知道这杜公子会救咱们的。”
我没有理睬窦太后,而是对及姬子君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窦太后插嘴道:“这一件事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我又白了她一眼道:“我又没有让你说,你先住嘴,等我问你的时候你再说。”说罢,狠狠的瞪了窦太后一眼。
窦太后立时闭嘴,也是翻了翻白眼,当即闭口不说。
姬子君得意的看了那窦太后一眼,对我道:“我和太后按照你的吩咐,提了那食盒,慢慢走到这西苑门口,看了一下左右无人,这才悄悄的溜了进来,来到这建宁帝的屋中,看到建宁帝还侧躺在床上,我和太后就走了过去。我那时还笑嘻嘻的道:皇上吃饭了。谁知道那皇上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伸出手便点了我的穴道,我那时啊的一声惊呼,便被那床上之人点倒在地。我躺倒在地,便看到太后向门外逃之夭夭--”
窦太后听得姬子君说到自己,一遇强敌就立即逃之夭夭,不由得脸上一红,急忙辩解道:“本宫那里逃之夭夭了?那是避其锋芒,保留实力好不好?免得被暗中偷袭的那人,给咱们来一个一网打尽。”
姬子君不屑道:“你说的倒是很好,太后,那我问你,你这实力保存了吗?还不是被那个人追了过去,一下子点中背后的穴道,就那样躺下了。”
窦太后脸上又是一红,辩解道:“本宫躺下就不是保存实力了吗?”
姬子君伸了伸舌头道:“好,算你说的都对,你逃之夭夭是保存实力,你躺倒在地也是保存实力好了。”回过头来,对我道:“就这样,我和太后就被那个人给点倒在地,动弹不得了。那个人还生怕我和太后时间久了,手脚活动起来,随即取来两根绳索,将我和太后娘娘就这样绑了起来,然后又怕我们发出声音,就又在我和太后嘴里塞了这些布条。我这时候已经看到这冒充建宁帝侧躺在床上的乃是一个身形苗条的黑衣人,看样子竟是一个女子,身手也是特别灵活。”
我一怔,心道:“是一个女子?”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这才慢慢问道:“这个女子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这宫里的宫女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