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我的心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我突然觉得这个死者的样子让我很熟悉,他是谁?我肯定以前在哪里见过他。

“是那个售票员!130 路车上的售票员!我见过他的!就是他!”我大声地吼到。

第十二节:妹妹的遭遇

过了一个小时,工交公司的人来了。一个胖胖的老头看了看这个售票员的尸体,斩钉截铁地说:“对,他是我们130 路队038 号车上的售票员。他叫白伦,是个云南来的小伙子,刚到路队来一个多月。他们车上的司机也是和他一起从云南来的,叫白理。他们承包了038 号车,自付盈亏,每月给队上上缴8000元的承包金。”

张帆看着胖老头的眼睛问:“那个白理在哪里?”

老头掏出手机不停地拨着号码。过了一会他说:“不好意思啦,我和那个白理联系不上哦,他手机关机了。没关系,我们那里有他的住址,还有身份证复印件。他是云南那边的工交公司推荐过来的,有那边公司的介绍信,应该能找到他的。”

张帆打了个电话通知手下马上行动。

半小时后,他无力地对我说:“哎……那个白理的家已经搬空了,他的身份证和云南的介绍信都是假的。”他摇了摇头。

我走出了警署,走在初夏的夜晚的大街上,习习的凉风吹在身上,竟让我觉得冷飕飕的,我把自己身上的T-恤紧紧地裹了一下,往家的方向走去。我不想坐车回去,只想一个人走一段路,好让我的思绪能平静一点。

这就是我十八岁的夏天吗?我问我自己。今天我遇到的一切真的太诡异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后颈窝有一种凉意,我知道这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作为一个长得并不算难看的女孩,这种感觉是我所敏感的。

我迅速地向后看了一眼,我看到一个人影快速地闪到了行道树的后面。我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觉得他的体型非常魁梧,动作也很敏捷。

我感到一丝恐惧,马上挥手叫了一辆计程车,对司机匆匆说了声到学府花园。我坐在计程车的后座上,不停地通过后视镜向后看。谢天谢地,没有人跟在后面,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楼下的超市里,我买了一把新锁,我想以前的那把锁已经不再可靠了。

站在屋子的防盗门前,已经快11点半了,我累得不想掏钥匙,我大叫:“老妹,快给我开门!我回来了!”

奇怪的是,妹妹竟然没出声。她不会已经睡了吧?平时她可是不到12点决不上床的啊。

我又叫了一声:“雨露,快开门呀!姐姐回来了。”

门还是没开,倒是隔壁的门开了,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不满地望着我。

去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伸手在挎包里摸索起自己的钥匙来。

我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拧了一下,门开了。屋里一片光明。

“这个雨露,睡觉了还把灯开着,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言的贵贱呀。”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关掉了客厅里的灯,推开了妹妹卧室的门。

雨露的卧室开着台灯,电脑已经关上了,我看到雨露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她的头却趴在电脑的键盘上。

“哎,这个死丫头,这么大个人了,还玩电脑玩睡着了,真是的。”我埋怨着走到她的身边。

咦,怎么雨露的眼睛还是睁开着的呀?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我的心上。我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没有动!

天啊!我的妹妹雨露也昏迷了!

老天,你怎么要这样对待我呀?

第十三节:一个惊人的事实

看到怀里的雨露,我的泪水悄然滑落。

妹妹的手臂放松地垂在空中,我看到她的拳头紧握着,好象捏着什么东西。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一卷纸从她的指缝里露了出来。

我使劲抠开了她的手指,是一张两个指头宽的纸条,上面妹妹用潦草的字迹写着:130038 DON‘T STOP不要停,不要停什么?什么不要停?我觉得眩晕!

我无助地跌落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掏出了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我虽然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八年,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到了这关键的时候,我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助我的人。

当我掏手机的时候,一张名片落在了地上。我看了一眼,是那个探员张帆的。我想起在我离开警署时,他说过有任何需要他的时候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我照着名片上的号码达了过去。“是张警官吗?我是蓝阳光,我的妹妹昏迷了,呜呜呜呜~~~~~~~~~~”我哭了过去。

半小时后,在一辆警车的开道下,一辆救护车开进了我们住的小区。

又过了半小时,我已经坐在了市立医院的医生办公室中。我妹妹的主治医生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医生,长得明亮而又干净。我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杜亮。

他用平淡的语气对我说:“蓝小姐,刚才我对你妹妹蓝雨露小姐进行了初步的诊断。她的体表现状和生命特征都很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但和本市其他的二十多例少女昏迷事件一样,我们都找不出她们昏迷的原因。最近几天北京的专家就要到本市来进行会诊,我们希望能尽快找到原因。”

我着急地问:“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杜医生不紧不慢地说:“其实现在的蓝雨露小姐所处的状态就是睡着了,只要给她输糖盐水和氨基酸就可以了。”

杜医生想了一想,又说,“我怀疑蓝雨露是被人催眠了,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哦,还有,刚才我检查了一下,雨露小姐还患有严重的贫血,我建议最好给她输点血液,不然的话,她很难在不知道多久的昏迷中坚持过来。”

我站了起来对杜医生说:“用我的血吧。”张帆也站起了身说:“我是O 型血,也以用我的吧。”我感激地看了张帆一眼。

在检验室里,护士小姐用空针抽出了我的血液。看到血液从我的体内流出,我的头更觉得昏眩。但想到一会就要流进妹妹,昔日天天和我打闹嬉戏的妹妹,我心里又是一阵温暖。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闭着眼睛休息着。我感觉到张帆用他温暖的手紧握着我的手。我觉得一种安全感包围着我,我睡着了。

在梦里我梦到雨露在输了血后就醒过来了,在我的身边又叫又跳,还在旁边唱着歌。张帆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呵呵地乐着。

就在我做着美梦的时候,一双手把我拍醒了。我睁开眼,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护士小姐。张帆已经走了,他留了一张纸条给我:“蓝小姐,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手机。”

面前的护士小姐对我说:“蓝小姐,杜医生说找你有事。”

我走进了医生办公室,我看到杜医生用忧郁的眼神望着我。“怎么了,是不是我妹妹有什么情况?”

杜医生皱了皱眉,说:“不是你妹妹有什么情况,而是……”

我急切地问:“到底怎么了?”

杜医生想了一想,说:“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权利知道,你已经满十八岁了。”

我急了,到底是什么事?我快疯了,为什么今天每个人都用奇怪的语气对我说话?

“蓝小姐,刚才我们对你的血型进行了分析,你的血型是B 型,而你的妹妹却是A 型。我又翻了翻令尊和令堂的以往医疗记录,他们的血型都是A 型。”

我愣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血型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的血型都不一样?

杜医生冷酷地说:“你和你妹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的血我们不能给你妹妹使用。”

什么?我不是我妹妹的亲身姐姐!我也不是我爸爸妈妈的亲身女儿!

我是谁?

我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这市立医院的医生办公室里。

第十四节:医院怪人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今天是星期二了。我躺在医院的另一件病房里。我披上了一件外套,虽然是初夏了,可早上还是有点凉意。

我走出了病房,就在房门外找了张长椅坐下。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呢?

我爸爸是一名建筑环境分析专家,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对建筑的周遭环境进行评估和建议,其实他是个用科学来进行工作的风水专家,但他的收入颇丰。

我妈妈是个家庭主妇,但她经常写一点言情小说,还发表了不少。

他们是在两年前到新疆旅游,在高速路上遇到前面的一辆油罐车爆炸,他们租的轿车跟得太近,也被炸得粉碎,连完整的尸体也没留下。据说那次爆炸后,在离高速路三公里外的树上都找得到我爸爸妈妈的尸块。现在让我回忆起,我的心都一阵隐隐作痛。

我坐在长椅上,心情很不好,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帆,可电话响了很久他都没有接。等我刚刚一挂断,张帆有给我打过来了。他说他现在很忙,没有时间给我说话,他会在晚上来陪我的。

听到他的话,我虽然有点失望,但一想到他晚上还会来,我还是满高兴的。

我去妹妹的病房看了看她,她睡得香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这能减少一点她的痛苦。

我打了个电话给杂志社,告诉老大我可能上不了班了。老大问了原由,过了一会,他和杂志社的同事就来了。

老大递给了我一个信封,说:“阳光,这是社里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但都是同事们凑的。你安心陪你妹妹和小月,你的工资照发。”

我觉得一股暖流涌进了我的心头。

送走了老大和同事,我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发着呆。

突然,我觉得自己的右边太阳穴有一种烧灼感,这种烧灼感是我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远处在窥视我。我快速地用眼角瞟了一眼右边,一个魁梧的身影闪到了右边拐角的墙壁后,只露出了一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他是谁?谁在窥视我?他为什么要窥视我?

我站起了身,向左边的走廊走去。我能感觉到,那个人跟踪着我。

这是一个回字型的走廊。我拐过了左边尽头的拐角,一闪身,溜进了一件病房。我从房门的门缝偷偷地望出去。一个身影来到了房门前,这个人好高,我居然看不见他的头,只看到他的腰。他的腰围起码有180 公分,他的身高也起码有190 工分。可能是他突然发觉我不见了,在我所在的这间病房外东张西望。

我猛然打开了房门,站在了这个高大的人的面前。这个人露出了诧异的眼神。我这时认出来了,他就是我在咖啡馆里撞到,说我是鬼的那个人。我不等他说话,就大力地一脚踢在他的胫骨上。呵呵,今天我穿的可是一双尖头的高跟鞋哦,他可有苦受了。

果然,他抱着脚嗷嗷地叫起来,他单腿跳跃在这市立医院的走廊上。

一个戴着眼镜的护士拉开了门,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说:“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这个怪人马上停住了大叫,可疼痛又令他难忍,他的脸被涨成了猪肝色。我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不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怪人看到我笑了,竟然也露出了笑声。他张口对我说:“阿雅公主,真的是你呀?哈哈!你没有死啊!我好高兴啊!哈哈哈!”他满脸的兴奋,竟想跑过来拥抱我。

医生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还是那个戴眼镜的护士。“嘿!肃静!这里是医院!”

怪人不敢出声了。低声对我说:“阿雅公主,真的是你哦!小昭我好想你哦。”

什么?什么阿雅公主?什么小昭?这个五大三粗的怪人叫小昭?

这个叫小昭的五大三粗的怪人又说:“阿雅公主,你不会怪我吧?我错了,你一定要原谅我。”说完他扑在了地上,对我磕起了头。他的大头磕在地上,响起了咚咚的声响。

我连忙说:“你快起来,你快起来,我不是什么阿雅公主,你认错人了。”

这个叫小昭的怪人却说:“阿雅公主,你还没原谅小昭啊?你不原谅小昭,小昭就一直磕头不起来。”

我只好说:“好好好,我原谅你了,你快起来吧。”

怪人站了起来,满脸的喜悦。他朝着我呵呵地傻笑起来。

第十五节:三万块钱

小昭抬起头来看着我,看到他那张满粉刺的脸,我觉得有点影响市容。可他的眼睛却显得清澈而又透明,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纯洁。我认为他是不会对我撒谎的,他给了我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医生办公室的房门又开了,那个戴着眼镜,活象老处女一样的护士冲我喊到:“七号病床家属,你快到财务处去交三万块钱,不然医生就停药了哟!”

我打开了刚才老大给我的信封,里面有五千块钱。我拿出了钱包,里面有张卡,可卡里没有那么多钱,看来我要动用爸爸留给我们的基金了。

小昭在这个时候问我:“阿雅公主,有什么时要我帮忙吗?”

虽然我不是什么阿雅公主,但我的确需要别人的帮助。我没好气地对小昭说:“是的,我要你的帮助,你能借我三万块钱吗?”我知道我问了也是白问,看他那模样,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谁知小昭一听,竟然高兴地说:“好啊,你等我一会啊!”说完他就转身冲了出去,就像刚刚领了圣旨一样。

我坐在长椅上给我爸爸以前指定的律师打电话,让他给我送钱来。可那个律师竟东推西推,说他没时间过来,把我气得不行。

在我生着闷气的时候,我看到小昭回来了。

小昭一脸傻笑地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了一个信封。我打开看了一眼,惊呆了!里面真的放了三万块钱。

“你这钱是哪里来的?我可能要晚一点还给你哟!还有,我真的不是什么阿雅公主,你认错人了。”我对小昭说。

可小昭抠了抠后脑勺,对我慢条斯理地说:“不,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阿雅公主,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小昭已经认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被这个大汉搞得没办法了,管他的吧,反正我已经借到了钱。

小昭陪着我到财务处去交钱,在我交钱的时候,听到两个财务室的小姑娘在聊天。

“你知道吗?刚才医院对面的银行被抢了,说有个人一拳头就把银行的防弹玻璃砸碎了,抢了三万块钱就跑了。真怪!银行这么多钱,怎么他只抢三万块钱呀?”

“是啊!我刚才还听到警笛的声音呢,原来是银行被抢了啊。”

我看着手里的信封,心里顿时一紧。手里的信封也变得沉重起来。难道这三万块钱是小昭去抢的?

旁边的小昭依然用他那无邪的眼光注视着我。我把钱交了,领过收据拉着小昭就跑,钻进了医院旁边的咖啡馆。

第十六节:咖啡馆里的对话

坐在咖啡馆的雅座上,我正色对小昭说:“我再次对你说,我不是什么阿雅公主,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掏出钱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你看,这个是我的身份证,我叫蓝阳光,今年刚满十八岁。我不是阿雅公主,我很感谢你借钱给我,明天我会到我的律师那里把钱拿来还给你的。”

小昭拿着我的身份证仔细地看着,又不停地端详我的模样。最后他终于开口了:“就算你是蓝阳光吧,可你长得和小昭的阿雅公主一模一样,在小昭的心目中你就是阿雅公主。钱你不用还的,就让小昭为你做点事吧,小昭会很高兴的。”

我晕!

我对小昭说:“就算你要为我做事,你也不能做犯法的事啊,你怎么能去抢银行呢?你这种钱我是不能用的。”

小昭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谁说小昭抢银行了,阿雅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昭再怎么也不会去做犯法的事的!”

我说:“难道你不是去强银行吗?那你三万块钱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你一回来就听到银行被抢了?”

小昭哭丧着脸说:“小昭怎么知道银行会被抢呢?又不是小昭干的。小昭是去取的钱。”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张提款卡和一张提款凭条。

哦,真的是我错怪他了。

咖啡馆的WAITER走到我们的面前问我们要喝点什么,我说:“一杯卡布其诺,谢谢。”

小昭也抬起了头说:“我要一杯阿拉比卡咖啡豆煮的黑咖啡,不要加糖,谢谢!”

我望着他,呵呵,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一个喝不加糖的黑咖啡的五大三粗的大汉,这可真让我想不到哦。

WAITER端上了咖啡,小昭小口小口地品啜咖啡,我们开始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你从哪里来的?”

“云之南处。”

“云南?”

“不是,比云南还要南边一点。”

M国?小昭来自M国?

“你到本市来做什么?”

“小昭是来这里阻止黑苗人的一个阴谋。”

“黑苗人是谁?你又是什么人?”

“黑苗人是一个邪恶的种族,他们会使用黑魔法。小昭是白苗人,我们是黑苗人的死对头。”

越来越悬乎了,我竟然卷进了黑苗人和白苗人的斗争了,真是不可思议。

“黑苗人在本市有什么阴谋啊?”

“他们的头人要练一种邪功,需要七七四十九个美貌少女的魂魄辅助,而你们城市是出了名的美女城市,所以他们才到了你们这里。黑苗人的头人要是练成了,我们白苗人就斗不过他了,所以我们的布鲁法师就派了小昭到这里来阻止他们的阴谋。”

“布鲁法师?他又是什么人?”

“布鲁法师是小昭的师傅,是我们白苗人最厉害的降头师。在我们白苗人里,除了我们头人外,就数布鲁法师最大。”

我听得有点晕头转向。

我问小昭:“为什么会派你来呢?难道你很厉害?”

小昭自豪地挺了挺胸,得意地说:“那当然,小昭是我们白苗人中最优秀的少年降头战士!”

我口里的咖啡“扑哧”一声被我喷了出来。

什么?少年战士?看着他的脸,满是疙瘩,起码都快三十了,还什么少年战士?笑死我了。

“阿雅公主,你笑什么?我真的是最优秀的少年降头战士!我今年十七岁了,已经可以出山了!”

十七岁?看着他的脸,二十七岁才差不多。

我想了想,在M 国那蛮荒之地,十七岁的人长这个样也不希奇。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哎……环境造就一个人啊……哈哈……”

第十七节:咖啡馆里的歌手

在我们对话到这个时候,咖啡馆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聚光灯照在了吧台旁的一小片空地上。空地上一个男子抱着一把吉他坐在那里,额头前的一缕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模样。

一个女声发言了:“现在是本咖啡馆的音乐表演时间,我们有请本店驻场歌手阿亮先生为我们演唱一首《加州旅馆》,欢迎!”

屋里顿时响起了华丽的吉他前奏。一个沙哑的声音回响在咖啡馆里:“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

我不禁鼓起掌来,唱得真好!

小昭也随着节奏摇起了头,看来美妙的音乐也能让这个来自蛮荒之地的少年产生共鸣。

空地上的歌手唱得十分投入,虽然我看不到他的模样,但可以看到他闭着眼睛。全场都陶醉在他的歌声中了,一曲终了,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

这个歌手说了声“谢谢”,然后用手抹了一下额头垂下的一缕头发,这让我看清了他的脸。

啊?!这个歌手竟然是我认识的,他……他是……他是我妹妹的主治医生:杜亮!

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辉子这个咖啡馆里做一个驻场歌手呢?他怎么不在医院里照看我的妹妹呢?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了点愤怒。我站起了身,不顾小昭奇怪的眼神,来到了吧台边。

等到杜亮站起身,往吧台走过来时,我拦住了他。

“杜亮!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在医院还有个病人需要你的照顾吗?你怎么这么不负责呀?我要投诉你!”我愤怒地对他嚷。

杜亮冲我瞟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蓝小姐,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你妹妹在医院有值班医生和护士照看,与我无关的。”

我真有点口不择言了:“那你也应该在医院,怎么能到这里来唱歌呢?你是医生呀?”

“我是医生又怎么样?我就是可以在休息的时候来唱歌!这不关你的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杜亮说完,抓起他放在吧台上的衣服就往外走,对我一眼都不看。

我一个人被晾在了那里。

小昭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阿雅公主,是不是那个人惹你生气了?要不要小昭去教训他?你说一声我就让他趴在地上。”

我摇了摇头,对小昭说:“走,我们去医院陪我妹妹。”

第十八节:从鼻孔里钻出来的虫

回到医院,看到张帆站在雨露的病房外。他看到我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起回来,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情。我连忙给他说,这是我的远房表哥。我不敢说是我的远房表弟,虽然我还比小昭大一岁,可他真的长得太老啦。

张帆对我说:“阳光,刚才北京来的专家为你妹妹会诊了,可还是查不出原因来,你看,这可怎么办呀?”

我一听,不竟手忙脚乱起来。怎么办?我是妹妹怎么办?她可是我在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了,虽然我已经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妹妹。

张帆对我说,他还要去办案,他们已经掌握了白理的下落,要去抓白理。说完他就走了,我和小昭走进了雨露的病房。

看到妹妹躺在床上,匀称地呼吸着,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情愿代替她来承受这样的痛楚,两行泪从我的面庞滑落。

小昭看到我哭了,也着急得不得了。他围着我走来走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小昭看到床上躺着的语录,突然一下子扑了过去。我连忙说:“小昭,你要干什么?”

小昭回答:“我知道了,你妹妹是被摄魂了,是被黑苗人的法术摄魂了!”

我惊呆了!什么?雨露是被黑苗人摄魂了?

小昭趴在雨露的身上,眼睛朝着雨露的鼻孔望去。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从他的兜里拿了一串穿在一起的豆子出来。

小昭说:“这是小昭从寨子里带出来的黑竹豆,这可以把你妹妹中的蛊虫引出来。”

他把黑竹豆放在妹妹的鼻孔前,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慢慢的,我看到妹妹的鼻孔中爬出来了一条丑陋的虫子。这只虫子慢慢地蠕动着,爬到了妹妹的嘴唇上。

小昭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枝小竹竿和一个磨口瓶子。他用小竹竿挑起了这只丑陋的小虫子,放进了瓶子里。

他转过头来,对我说:“阿雅公主,你妹妹真的是中了蛊毒!这虫子就是被黑苗人施了法的蛊虫。可奇怪的是,你妹妹怎么会中蛊虫的毒呢?这虫子怎么会进你妹妹的体内呢?”

我关心地问:“先别管妹妹是怎么中的毒,关键是怎么才能救我的妹妹?”

小昭摇了摇头,说:“这种蛊虫是最厉害的金蚕蛊虫,只要有一只进了体内,很快就会变成千千万万只小虫。而且马上就会进大脑,进了大脑我就没办法了,只有我的师傅布鲁法师才能救她。”

我着急地问:“布鲁法师在哪里?我一定要救雨露,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我要救我的妹妹!”

小昭慢慢地说:“我师傅发过誓的,永不出山。他老人家已经两年没出山了,只有把你妹妹带到我们寨子去才能救她。”

我坚定地说:“那我们就去你们寨子去,我一定要让你的师傅布鲁法师救我妹妹!”

第十九节:他这样和布鲁法师联系?

小昭却说:“不行,我不能离开你们城市,这里已经有二十多个女孩中蛊昏迷了,如果昏迷了四十九个的话,黑苗人的头人就会练成邪功,到时我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