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个好象与我的喜好无关吧!”她淡然轻语,四下张望,那间花圃到底在哪里?

“呵,”犹愣在千姿美丽的容颜里,品味方才那朵令全天下女子黯然失色的笑容,他不由地伸手牵住她的衣角,傻笑着,“是没有关系,但如果你喜欢,小王会更开心。”

千姿一怔,冷漠的眸光扫光他执衣的手,他慌乱地松开,“对不起,对不起。。。。。。”

她烦憎地皱了下衣角,“太子,你真的认识去花圃的路吗?”天可见怜,瞧他愣头愣脑的蠢德行,还想拥有宫内宫外,她真替晋朝的子民感到悲哀,当然那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事实。。。。。。想到事实,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真怀疑我们认错了,也许哥哥都已经在等我们了。”

“快了,快了,花圃就在前方。”司马衷指指前方一片浓郁之处。

“季小姐,你最想住什么样的殿阁?”他讨好地跟上她急行的步履。

“我习惯住山洞。”

“呃?”他沮丧地一愣,“山洞呀?其实花树环绕的楼阁也很不错,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不放弃地追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冷然回身,却与正挠头的司马衷撞个满怀。

他没提防,重重退了两步,而她疼得紧皱起眉头。“小王。。。。。。只是想送你些礼物。”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穷?”要不是怕兄长找寻她不着,她都想掉头而去。

“不是的。”他慌忙看向她大声否认,“你那么脱俗,象不食人间烟火。”音量骤减,赫然的眼睛不自在地急急瞥下。

“谢谢,请问太子,那是花圃吗?”宋公公提着灯,站在一座高高的木门前,隐隐可见花木婆娑。

“是,是,我们进去吧!”司马衷抢前推开木门,一缕清香扑鼻而来。

“是桂花!”她不禁叫出声。

“那是两棵很大年纪的桂花树了,季小姐,喜欢吗?还有那菊花。。。。。”

她看到了,盆盆架架,五彩斑澜,丝丝缕缕,确实不俗,但她嫌太娇气,哪里有“无意可争春,一任群芳妒”的高品,她喜欢深谷中的幽兰,淡淡的小白花,自在开放,迎风飘香。菊花入不了她的眼,反到苍老的桂树到让她欣喜了。

司马衷察言观色,一下就摸清了她的心思,“这桂花开得正好,小姐喜欢,我折一捧让你带回,可好?”

清眸一亮,“好的。”

“宋公公,去东宫找几位公公拿梯子过来。”

“东宫?”季千姿恍然自语,“是太子住的地方吗?”

“对,对,是小王的殿阁。”司马衷喜不迭地点头。

“太子一直住在那里吗?”

“呵,小王也刚搬过去才一年多,以前是前太子住的,只是后来出了点事,他走了。”

“他一直都住在那里?”

“嗯,他比较好命,一生下来,就封为太子,一直住在东宫。”

“我可以去看看吗?”她轻叹一声。

“你想去?”司马衷喜上眉梢,“当然可以呀,宋公公,你领小姐去东宫先坐坐,然后让人带工具过来,小王在这等候,折了花就回去陪季小姐。”

“老奴明白。”宋公公浑浊的双眼眨了眨,欠身让季千姿上前。

“季小姐,你一定要等小王回宫啊!”他不放心,还追上来说道。

“喔!”

东宫,大哥从小生长的地方吗?在这里读书、长大,有过欢笑,有过泪水,藏了许多许多的回忆,这条路,大哥也曾走过,那张木凳,大哥坐过,那盏灯,大哥点过吗?

她极力忍住夺眶的泪水,全神专注地看着,不放过一树一室。

“那是太子的书房,太子喜欢在那里看书、批阅奏章。”宋公公指着正殿侧面的一间屋子说。

她讶异地看着宋公公,不相信司马衷属于灯下持卷之人。

“呵,是前太子。”宋公公诡异一笑,看穿她的怀疑。“小姐,想看看吗?”

她失了神,直直地看着那道紧闭的门。

“来吧,小姐!”宋公公挥手屏退所有的侍候的宫女,缓缓推开门,含笑站在门外。

她不自主地移动脚步,一步一步,跨过门槛,门轻轻地在身后关上。

物随主性,大哥从前夜夜读书的地方,现已面目全非,处处都是司马衷的痕迹,富贵横流,粗俗不堪。象大哥就不会在书案上放个香炉,闻香读书。这是什么香味,幽幽的,很媚惑人的怪味。她皱下眉头,绝然转身,不想多呆,行到门首,蓦地身子一晃,忙扶住门框,只觉腹部突然如加热的火焰猛地爆开,融焰般的火势在体内狂乱流窜,千姿发现她几乎无法思考。

额头开始冒汗,身子如万蚁轻钻,她闭下眼,咬紧牙,从怀内掏出驱蚊油放在鼻下,清清凉凉的味道让头脑清醒了,同时也发觉身子软绵绵的,脑中闪过一些非常可怕而又令人困窘的念头。

她呆了,下意识地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书案上凫凫上升的轻烟。

心口的搔痒模糊了她的视力,她慢慢蹲下,烟是轻的,飘在空中,下面应该比上面味道淡些。

渐昏渐沉的脑子,迫使她意识到自已大意中了某个鄙陋的圈套,她摸索着伸向衣袖,袖剑在遇刺的那晚丢失了,她不禁脸色苍白,跌坐到地上。

门外响起脚步声,她拼命地掐着自已的手臂,极力保持着清醒。

“千姿,千姿!”

她狂喜地抬起头,是哥哥的声音,她想拍门,却怎么也抬不起手臂。

“公公,请问你有看到季小姐来过吗?”匡似画紧张兮兮地张望着。

“小的没注意。”

“咚!”季千姿以头撞门,直直地栽出门外。

厅外守门的一位公公脸色慌张地跑向后面,稽绍大步跨到门前,惊讶地叫道:“千姿,你怎么啦?”

她微微发红的面容艰难地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

匡似画恐惧地张望了下房内,一看到书案,脸“唰”地就没了人色,“妃子笑!”

“什么意思?”稽绍浓眉紧拧。

匡似画拼命地摇头,倒退几步,蹲在千姿面前,痛苦地闭上眼,这香味太熟悉太熟悉,如恶梦重现,初来皇宫,夜夜就是这种香气诱使她失去心神、失去清白,“是皇宫特有的一种媚香,专门对付不肯顺从的妃嫔而制,对男子无害,女子闻香,必须。。。。。必须。。。。。。”她说不下去,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腮流了下来。

“畜生!”稽绍两眼血红,愤怒地低吼着,“一群畜生!”抱着千姿一直抖颤的身子,红了眼眶。真的想不到司马衷居然会如此低极,出此损计,心下对这朝庭又心寒了几份,幸好赶得还算及时,要是晚了,千姿要有个什么,他以死相抵也不够啊!

“绍,不能再呆在这里,你快带千姿出宫。”匡似画怜惜地抚摸着千姿的丽容,再过一刻,药性加强,她就会失去尊严,变得象另外一个人。

“有何药可以解吗?”稽绍慌神地抱起妹妹,后悔得恨不得砸死自已。

匡似画无力摇头,“我从未听说过,你快出宫想办法吧!”

稽绍点头,“你也快快回阁,不要呆在这里。”这宫太脏太恶心,他抱着妹妹,狂奔向宫门。

匡似画重叹一声,默默地向同心阁行去,出了宫,稽绍又能如何呢?可怜的小千姿,司马衷赤裸裸的目光,她怎么没想到呢?他习惯强取豪夺,也学会用计了?

她真该对他刮目相看。苦笑,想着那绝丽的小女子,一路忧意重重。

“季小姐,你看小王帮你把花摘来了。”司马衷怀抱扎得齐整整的缀满花朵的花枝,一进宫门,便嚷开了。

几位太监和宫女木木地站着,不敢看向他。

“咦,人呢?”他四处扫视,不见佳人的身影。

“小姐,刚刚离开了。”一位胆大的呐嚅着,轻轻回道。

“走了?你们为什么不帮小王留人?”司马衷咆哮着,摔下花枝,沮丧地跌坐到椅中。

好不容易才逮着个亲近的机会,轻易地就这么流失了。“你们这群窝囊废,还有什么用呢?”他气急得把花枝踢得满厅都是。

众人面面相觑,再不敢言声。

“爹爹,稽大哥有两日没有回府啦!”山月坐在窗台,托着腮,眺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朗月。

“嗯,他有事在忙吧,不然那么大的节日怎么会不回来呢?”山涛埋首书中,头抬都未抬。

“他为什么总在忙呢?”山月轻声嘀咕着。

“人在朝庭,身不由已。你们再有一月就成亲了,你要学会体谅绍儿,不要想他时时陪着你。”

山月浮出一丝落莫的笑意,“我哪里敢想他时时陪着,我只是想清楚地知道他现身在何外,到底忙些什么?”

山涛抬起头,疼爱地看着女儿,笑了,“今天怎么也象你娘一般唠叨,绍儿忙的事有时不方便讲的。干吗疑神疑鬼似的?”

“爹,”山月跳下窗台,伏在桌案上,“我不知为何,心里慌慌的,象要有什么事发生。”

山涛轻笑着拍下她的头,“人小鬼大,还不安呢,能有什么事发生,绍儿这个人,我最放心了,任何人会犯错,他不会的。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娘吧!”

山月红了脸,“但愿如爹爹所讲。”话虽这么说,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却越来越浓,一站起身,背过脸,又是满脸深忧。

稽大哥,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她对着天上的明月轻问。

 

第四十章,月满溢泪 (五)

稽绍很少慌乱,更少流泪,但此刻,他骑着马,无措地在洛阳街头从东行到西,从南到北,已不知有几个来回了,俊容上泪水奔流,他想吼想大声地嚎哭,但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怀中的千姿已把嘴唇咬得腥红一片,手臂上掐出的血印瞠目惊人,额上汗湿秀发。他明白妹妹一直在坚强地忍着,可是几家大药房都已打烊,他熟悉的大夫,又不能去问,莫名地服了这种药,如何启口呢?

马又奔上洛河上的一座拱桥,他心痛地闭上眼,如果再没有办法,他就抱着千姿一起从桥上跳进洛河。

“哥。。。。。。哥,”夜风夹着河中的湿气吹上面容,千姿张开已通红的双眸,又有一些清醒,但身子却越抖越剧烈,“去。。。。。。楼外楼。”

“楼外楼?”稽绍惊喜地问道。

她轻轻颔首。积云山上的师太曾说过有一种草叫催情草,被一些没有医德的大夫制成各种媚药,专门供应给一些恶少、无赖为害良家女子,师父们为自保,常期服用百上草,对这种药就能抵抗一时半会,她似乎记得在楼外楼的后园,她也曾种了些百上草,但愿还来得及。

稽绍抱好妹妹,欠下身,拼命抽打着座下的马,风一般向楼外楼驶去。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如水,含情脉脉地为洛阳城披上一层白纱,街道上空无一人,静静的,只马蹄奔跑的声音。

楼外楼前楼所有的灯都熄去了,后楼还有两三个房间亮着。

千姿轻咬已破皮不堪的下唇,指点着哥哥真奔后院小门。门外一个伙计倚墙站着,突然看到一匹马,不由一惊。

“谁?”伙计厉声发问,手悄悄伸向后侧。

“快开门。”稽绍跳下马,急忙抱住妹妹,“是稽绍。”

“稽大人?”伙计显然认识他,惊疑地瞪着,一发觉他怀中是季千姿时,“小姐她怎么啦?”

“快呀,快开门。”怀中的千姿已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伙计愕然地打开院门,一听声响,楼中立刻亮起几盏明灯,“咚咚!”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通往后楼的门“吱”一声开了,院中多了好几个人。

千姿挣扎着下地,几乎是爬着奔向药圃,一看到空空如也的药圃,突地忆起她走的前夜,自已亲手拨了所有的药材,她闭上眼,泪水狂流,就在那一刻,她断然做出决定,奋力爬向井边,不等众人回神,无悔地纵身一跃。

“千姿!”稽绍惊恐地扑上前,却有人抢先一步,抓住她正在下坠的一只脚,慢慢把她从井中拖了上来,轻轻抱在手中。

马晔白着一张脸,不能置信地看着她氩氩美眸闪过的绝然,“为什么?为什么要死?”他怒吼地叫道。

若不是他身手快,只怕一会就已与千姿天人相隔,他后怕地控制不住身子轻颤。

千姿情不自禁地倚进马晔的怀里,轻喘着,她为心头那无名的熊熊烈火而生气,更为自已不害羞地直住大哥身子贴去深感汗颜。她求救地看向稽绍,求道:“哥哥,杀了我!快!”

稽绍痛心地摇头,泪如雨下,缓缓向马晔伸出手,“哥哥陪你一起死。”

“说,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不懂他兄妹间的默契,马晔避开稽绍的手,厉声问。

“不要问,把千姿给我。”稽绍不退让,再次上前去抢。

“给我拉住他。”马晔冷冷地瞪眼,钱卫和几个伙计上前缚住稽绍的双臂。稽绍急得直跺脚。

体内的躁热与狂炽欲情,来势汹涌,衣衫像加热的烙铁,猛烈地烧灼着她,汗水淋漓的脸庞有着强忍痛苦的坚毅,令马晔心疼不已,“千姿,你到底怎么啦?”

“大哥,求。。。。。。求你,让我死吧!”她窘热地合上眼,嘴唇复又被咬出新一轮血印。

“你只要理由正当,大哥就答应你。”马晔柔声宽慰她,感觉到怀中身子滚烫不已。

她捂住心口,晕沉沉地苦笑,凑近他的耳,咕哝地低语,“我中了媚香,这个理由够吗?”

马晔惊愕地呆住了,不敢重复,怕别人听到。他冰冷地盯着稽绍,“是在哪里中的?”

稽绍低下头,“皇宫!”

“你混帐!”马晔腾空飞起一脚,把稽绍踢倒在地,“你无耻到把自已的妹妹当你官路飞黄腾达的工具了吗?”

稽绍没有辩解,自责地点头,“你打吧,打死都无所谓,只要你能把千姿救回。”

顾不得生气,神色陡然紧绷,“快,唤大夫过来,其他人全部下去休息,孔先生,找间房让稽大人住下来。”吩咐完,他疼惜地拥紧怀中的身子,飞速上楼。

“你行吗?”稽绍追问。

马晔没有停留,也没有回答。

窒人的火焰又在燃烧着她了,她闭上眼,伸手在空中抓了几下,“我要。。。。。我要。。。。。。”她也不知想要什么,无助地哭泣着。

房间的窗帘密实地封着,不让任何人窥视,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用冷布巾擦拭着额上的密汗。他呆在皇宫时,虽年少,但对于媚香还是知晓一点,其实媚香不止是让女子心神迷乱,对男子也一样,只不过男子预先服下煎好的一种药汤,就不碍事了。

千姿才十六岁,刚刚长大,未经人事,这种媚香对她药性最强。马晔爱怜地抚摸着她艳红的双颊,不知是宫中哪位禽兽不如的之辈下此毒手?

她极力维持清醒,漠然地看着他,眼中流淌着无助和绝望。

他不敢轻触,任何一个男子的抚摸都会让她控制不住的喘息。他不忍看到清灵脱尘的千姿变成那样。

“公子,”大夫放下千姿的手臂,叹息地摇头,“小姐中媚香拖得时间太长,药性已入深处,没有任何办法啦!除非与男子欢爱,才能活下去。”

“你再看看!”马晔抓住大夫的手,“只是媚香,不是剧毒,有那么可怕吗?”

“公子,你有所不知,媚香只为催情,虽没有毒,但能乱心乱神,情结还需情来解,很简单却也很复杂。我医术有限,真的无能为力。”

马晔呆了。

大夫同情地看了眼千姿,轻轻退了出去。

床上的千姿羞恼地低下眼帘,痛苦的扭曲面容,强撑着起身,滚下床,向门外爬去。

“千姿!”马晔醒过神,浑身一紧,欠身想抱她回床。

“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不要。”只要一靠到大哥,身上的温度就会熄灭一些,她不由自主就想钻进他的怀中,上下其手,还想要许多许多。

她懂,那是一种没有廉耻的行径,她忍得好痛、好难过,“把门打开,让我走。”

走,也便是死。

马晔呆在原处,心中激烈地战斗着,理智、情感、人伦、不舍,双拳紧握,他叹息着半跪在她身边,怔怔地看着,沙哑了嗓音,无奈而又歉意地说:“千姿,我想这是一种天意,这样的方式让你在我的面前。大哥大你十岁,一直当你是妹妹般疼着,不敢有任何崎念。但此刻,你能接受大哥吗?我不能让你死,我娶你,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个。”

从前,她曾渴望大哥有一日能对她不象对妹妹那样,而象是对一个心仪的女子般爱慕、疼惜,可自从听到大哥说今生无意情感、不会喜欢任何人时,她懂了,大哥的心很早前就给了别人,没有心的人哪里还会喜欢人,她不再苛求。今夜,是天意,呵,他不舍她,同情她,才会不顾一切这样说。

这不是她想要的。

血色以惊人的速度抽离身躯,泪流得更凶了。

“你不愿接受大哥,是吗?”马晔挫败地看着她,心象碎了一般,“千姿,你心中的人是阮公子吗?可是,千姿,现在已来不及,我们都没有选择,你不要推却,让我拥有你可好?”

他鼓起勇气,温柔地想抱起她。

没有选择,她想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他的手,半爬着起身,向楼梯冲去,刚到楼梯口,脚一软,人直直地栽了下去,因没有阻挡,一下就摔到了门前。她咬牙推开门,额头满是鲜血,内热已如烈火旺盛。依稀记得后院里有个地下冰窖,她摸索到门前,推开门,一阵寒意扑来,她坚定地钻了进去,反手闩上门,冰冷彻骨,身子颤个不停,她哆嗦着倚住墙,慢慢闭上眼睛。

“千姿,千姿!”马晔随后就追到了门前,拼命拍打着门,没有一丝声响。

他瘫坐到地上,泪水滑过脸腮。她宁可躲在冰窖中,也拒绝他的关爱,这个事实打倒了他。

多少年,他已很少把情感付于言表,最深最真的,他都小心地藏着,那些相处的夜晚,他暗暗窃喜有千姿相伴,少女情怀总难猜,以他多年与人相处,他以为千姿的心里也不知不觉象他这样放着对方,不敢轻触,自私地就想这样过着。今夜,他说天意,是指老天逼着他来面对自已的心,不要再躲闪,不要再找借口,他不禁开心老天给了他一个可以拥有千姿不错的理由,但怎么没想到千姿竟然是这样嫌恶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