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笑着将我拉起来,“走了。”
刚走到门口,帘子突然自动掀起…
“父亲!”我吓得赶紧挣脱了天清的手。
“张师傅。”
父亲看着我和他,原本暖暖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艾比!立刻到我帐子里去!”
“父亲…”
“去!”
“张师傅!”
“九阿哥,今儿敖汉部王公带了几位据说武功卓绝的女子骑手来,正要展示给皇上。你不过去看看?”
“张师傅,我…”
“恕臣不能多陪了,艾比,跟我走!”父亲转身走出了帐篷。
我正要走,一把被天清拉住,“秋儿不怕,我这就…”
我悄悄捏捏他的手,赶紧跟了出去。
第十八章 天下父母心
跟着父亲进了帐子,正要撒娇地过去揽他的手臂,父亲突然厉声说:“跪下!”我一愣,站在那儿没动,从没见父亲对我这样凶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父亲坐到了桌边,猛地一拍桌子, “跪下!”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只好扑通跪下。
“你答应过父亲什么?!”
“父亲…”
“说!”
“…绝不沾惹皇亲国戚。” 小声嘟囔着。
“刚才的一幕你如何解释?!”
“我,我和他不是…”
“不是?你身上的旗装是哪来的?前些日子你魂不守舍,茶饭不思,一时求着要回法国,一时又哭着死活也不肯走,原来是背着为父结下了私情!”
“父亲,您听我说,我,我和天清他…”
“你,你叫他什么??”
“我…”
“你放肆!!”
“父亲,您听我说…”
“走塞外前,为父曾千叮万嘱要你远离是非,谁曾想九阿哥办差归来不过几天的功夫,你,你竟然…”
“父亲!!您误会了!”我急得满脸通红,“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们早就认识了!”
“你说什么??”父亲更加吃惊地看着我。
“在,在家的时候,我和如画出门逛街遇到他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时我,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皇子…等知道的时候,我,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你!”父亲脸色煞白。
我有些怕,咬了咬唇,仍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父亲,我,我真的喜欢他…我,我想和他在一起…”
“哼!你想和他在一起?那你告诉我,你如何能跟他在一起?”
“胤…九…”这别扭的两个字我终于还是说不出口,“天清他,他说他会娶我的!”
“娶你做什么?做妾?做侍房丫头?那不叫娶,汉文里那叫纳,那叫收!你懂不懂?!”
“不,不是…”
“艾比,你从小到大父亲是怎么教你的??教导你要懂得自尊,懂得自爱!你是没有父母,可你一样是上帝的孩子!一样要被爱,被尊重!你,你如何能这般自轻自贱?!”
“我没有!”我急急地解释,“天清他也没有轻贱我,我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我。父亲,他会娶我为妻!他会的!”
“他会娶你为妻??” 父亲气得冷笑, “他如何做的到?!你不要以为叫他一个百姓的名字,就可以遮盖一切!他流的是爱新觉罗的血!皇家血脉!即使是王公大臣的千金,只要还是汉家姓氏,就绝不可能成为皇子的嫡妻!而我,不但不是满人,连汉人也不是,爱新觉罗的皇子怎么可能明媒正娶我的女儿?!”
“可…”我一时语塞,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您是说他骗我吗?他不会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不会…”
“我的傻孩子!!他没有骗你就等于他能做得到吗?!要为父怎样说,你才能明白他究竟是谁?才能明白他的家庭有多特殊??你问问他,他从小到大,可曾被他的父亲抱过?可曾与他的父亲同桌用餐,同榻而眠?可曾记得跟他的父亲说过半个‘不’字??”
“啊?我…”
“在他的家里,他是臣子,先臣,后子!他不能有的远比他拥有的,要多得多!!”
“那,那他为何…”
“他自己也许…还没有真的明白。”父亲的声音沙哑下来,好痛,好沉,听得人那么绝望… “为父是看着九阿哥长大的,他是一个十分聪颖好学、心思细密的孩子,虽然从小娇宠淘气,功利心却不强,人也很单纯。你说他是真心喜欢你,为父相信。只可惜…只可惜,这座皇城的大门早在你们出生前就已经把你们分开了…”
父亲的心痛都换作了我眼中的泪,一注注,像是泼乱了的雨水在脸上横流…
是这样吗,我们在没出生前就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天清…天清…心,忘记了疼痛,只觉得好怕…
“九阿哥他今年已经十六岁,按照旧例虚岁已经十七,最多不会超过明年,皇上就会指一位身份尊贵的格格给他,他不会,也不能反抗。到那时,所谓的承诺都散若纤尘,他什么也给不了你!这年少时的一小段□,很快就会忘记。他会继续他皇子的生活,娶更多的女人进门,生更多的皇孙!到那时,又有谁会可怜我的小艾比?”
“真的一点都不可能吗?也许,也许他可以…为什么不能让他试一试?” 跪在地上,我已经完全混乱,只知道汪着眼泪恳求,好像是疼爱我的父亲掌握着这一切,好像只要他点头,就能换来那张圣旨…
“孩子,我的傻孩子啊…” 父亲走过来双手将我扶起,掏出手帕给我抹着泪,“你要相信为父。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幸福,更希望你快乐…”
“可我,可我怎么能…”泪水突然汹涌,“父亲,父亲,我,我不只是喜欢他,我,我爱他…”
“孩子,”父亲轻轻拍着我的背,“为父能了解。少年情窦岂是那么轻易就能忘却…不怕,等这次塞外回去,就送你回法国,日子久了,自然就好了。”
“啊?我,我不!”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永远分离的恐惧彻底打散了刚刚恢复的一丝理智,我哭着哀求,“父亲,我不,我不走!别让我走,别让我们分开,父亲…”
“艾比!”父亲的声音严厉起来,“不许再任性!”
“我不管!!我已经答应了他,怎么能就这么反悔?天清说了一定,他说了一定!我要等,我要等!” 我甩开父亲的手,顾不得再细考虑什么,只是浑不讲理地觉得要与任何反对我们的人作对。
“等什么?等着他抛弃你??”
“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抛弃我?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听话地娶别的女人?”
“听话??那是谁的话?那是圣旨!难道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抗旨??”
“为什么不会?他喜欢的是我,他说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父亲气得双唇发抖,“抗旨是死罪!!”
“若真是那样,我就和他一起死!!”
“你,你放肆!!”盛怒之下,父亲扬起了手臂。
我狠狠抹了一把泪,挺直身子,倔强地等着那一巴掌落下。
“先生!”门外突然有传话声,“先生,九爷来访!”
“天清!”我立刻向门口冲去。
“回来!”父亲一把将我拉回。
“父亲!!”我急得直跺脚,却是挣脱不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帐中待着!若是再敢胡闹,为父明日就送你回京!”
感觉到父亲冰凉的手抑制不住地抖,我一时吓得怔住,不敢再争。父亲这才丢下我,大步走了出去。我赶紧奔到门口,仔细听着。
“九阿哥,有事找微臣?”父亲的声音在努力平静着。
“张师傅!里面说话。”
“九阿哥,恕臣失礼,只是小女此时正在帐中,不便见外客。”
“张师傅,我…”
“九阿哥若是有话要问臣,臣可否在此领受?”
“张师傅,你当真要这样将我拒在门外?”
“微臣不敢。”
“既如此,那也请张师傅恕我不敬!”
天清一步向前,要挑帘子进来。一帘之隔,突闻“啪”的一声钝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主啊,这,这是父亲吗?是父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张师傅?” 天清显然也被一惊。
“九爷,”这两个从父亲的齿间迸出,那压抑的愤怒和屈辱紧紧地攥痛了我的心… “求你放过臣的女儿。”
“张师傅,你,你…”
“九爷,念及微臣侍读多年,求你放了艾比。她是臣的仅有,自幼娇惯不知轻重,此番招惹九爷,罪在微臣。”
“张师傅!你误会了!” 天清的声音也急得发颤,“你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
“九爷若执意要进去,臣不敢拦,只是,臣恐怕无暇领受九爷的吩咐。”
“嗯?”
“臣要即刻去向皇上请辞,侍驾二十年,是微臣该回国述职的时候了!”
“张师傅!!”
…
眼眶中的泪再也屏不住,听着帐外天清终于不得已离去,我跌坐在地上…
那天之后,我被父亲留在了身边,帐中帐,我彻底没了自由。脑海中,梦境里,反反复复都是他…临走时,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那离去的脚步声让我惶恐不已…
我和父亲之间开始了冷战,一日三餐起居,我再也不肯开口。父亲倒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每天嘱咐厨房烧我爱吃的菜,依旧每天安排我的功课。我做,他改,有时真想把笔摔掉,可看他泛了花白的双鬓,我怎么也下不了狠心…唯一的反抗,就是叫如画带来了我的旗装,每天打扮成标准的清朝女孩儿出现在父亲面前,心里的期望都在他身上,他是天清,天清总会有办法…
“艾比!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将习题本扔到我面前,“乱七八糟!”
我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新的题目真的这么难?一个都不会?”
我赌气地将头扭向一边。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竟然软了下来,“好了,吃完晚饭,为父再给你好好讲讲。”
看他站起身要离开,我气得将桌上所有的书本一把全抹到了地上。
“艾比!”
“我,我…”话没出口,泪已经掉了下来,“今天中午我听到您和白世伯说,说要回法国,说今年就要走,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父亲重新坐回桌旁,心平气和。
“啊?我,我不走!!”
“由不得你任性!”
“父亲!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您不是想让我快乐吗?可我现在天天在哭,天天在哭!您,您为什么非要硬生生拆散我们…”
“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何来拆散?为父现在做的正是为了你将来能快乐!”
“父亲!您总是教导我做事要有始有终,绝不轻言放弃。这一次,为什么要凭一个揣测的结果就…”
“为父是教导你不能轻言放弃,可为父也曾教导你要懂得哪些可为,哪些不可为!”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天清,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是天清!他从未嫌弃我的出身,我为什么要在意他是不是爱新觉罗?那个姓氏从未给他增添过什么光环,也绝不会成为我离开他的理由!”
“艾比!九阿哥他根本不明白…”
“父亲!您曾说当今圣上的皇子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您也曾赞他聪颖、心思细密,可为什么这次您却非要认定他是在不负责任地妄语??他是皇子,那九五之尊是他的生身父亲,他究竟能有怎样的能量,究竟能做到什么,您是不是真的知道!”
“你放肆!!”父亲大怒,“你这不懂事的小丫头!为父不能让你亲手毁了自己!塞外回京,即刻送你回法国!”
“我说了:我——不——走!而且,我再说一遍:我——爱——他,今生今世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然不再哭泣,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原来,爱,要有承诺才可以变得坚强…
“你,你这个傻孩子!!”
正在僵持不下,帐帘突然被掀起,抬头看,是天清!!见他大步走了进来,我再也顾不得父亲,迎着他奔过去。他一把握紧我的手,看他泛着血丝的眼睛,我的鼻子又是一酸,“天清…”
“艾比回来!!”
他拉着我走到父亲面前,未待我反应过来,厚厚的毡毯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完全惊愕中,我已经与他一起双膝跪地。
“九阿哥!!”父亲惊得立刻俯身双手搀扶,“这,这如何使得!!快,快起来!”
“张师傅,请您容我说句话。”
“你先起来!臣如何担当得起!”
“张师傅,”天清的声音沉着而冷静,我的心却像要跳了出来,“我听说您已经开口向皇阿玛请辞,若此番都是因为我断了皇阿玛与您二十年君臣之谊,胤禟在此向您赔罪!”
“九阿哥言重了,快快请起!”
“张师傅,胤禟自六岁入上书房至今,与您已是十年的师生,今日,胤禟想问张师傅,我可是那不学无术、荒诞顽劣之徒?”
“九阿哥何出此言?九阿哥自幼颖悟过人、才华出众,臣能侍读左右实乃三生有幸!”
“那胤禟再请问张师傅,我可是那言语轻薄、狂妄不肖之人?”
“九阿哥哪里话,堂堂皇子龙孙,言必信,行必果,岂是臣等敢妄自评论?”
“再或者,张师傅就是无原由而对胤禟心存恶感?”
“臣不敢!当今皇子们个个出类拔萃、德才兼备,微臣仰视不及,怎会生出恶感?”
“既如此,那张师傅,您为何…”天清的不解和委屈让我眼中的泪也不停地打转,“为何不肯让秋儿跟了我?”
“九阿哥,你…”父亲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搀着天清的手臂,“你误会了。来,起来,起来说话。”
父亲沙哑的声音透着许多慈爱和温暖,天清犹豫了一下终于拉着我站起身。依然与他十指紧扣,我的手心有些出汗,他的手指却冰凉…
“九阿哥,你对小女的厚爱微臣感戴不已,也懂得这少年之心是如何痴诚,只是…”父亲说着看向了我,“微臣求你静下心来,再看看艾比。”
我有些怔,不知父亲是什么意思,天清扭头看看我,也不解地微微皱眉。
“这个孩子,她不是卑微,是根本…没有身份!”
“张师傅…”
“九阿哥,你还记得早年臣书房养的那株秋海棠吗?”
“…记得。”
“那年,臣随皇上去了江南,你怕它无人照管晒不到太阳,结果呢?”
“…”
“人,也一样,受不起,一样会致命。你也不想她暴晒而枯,也不想她初绽即萎,放手,又何尝不是疼爱?”
父亲寥寥数语,却是字字锥心,让我一瞬间竟害怕天清就此被说服,双手紧紧握住他,别放开我,别放开…
他像是听懂了我心底的声音,越发用力握紧了我… “张师傅,找到秋儿的那天我就知道了她的身世,知道她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可她曾经是谁,因何是谁,于我又有什么要紧?我只知道她不是凭空多出来的,她是苍天造物的怜顾,对我的怜顾…”
“九阿哥…”
“张师傅,您的养育之恩,舐犊之情,胤禟诚心感念,只是,您不是她的归处,今后永远,是我与她为命。”
父亲拧紧了双眉,我的手却是抖得有些握不住…
“张师傅,您向皇阿玛请辞想今冬就起身,留给胤禟实在时日不多,挽留您父女二人,我恐怕是做不到了。今日一拜,十年的师生,恩净意尽,这之后,胤禟若有得罪处,还望张师傅体谅;万里之遥,也请张师傅放心。”
说完这番话,他没有再等父亲的回答,转而看向我,用力捏了捏握的手,又轻轻放开,“我走了,你别再拗着。等着,就好。”
“嗯。”我努力屏住眼泪,点点头。第一次,他给我的承诺,是等…
天清转身,大步离去…
三天后的傍晚,我飞一样奔回女眷营地,一把掀起帐帘。
“哟!”十阿哥腾地站起来,“你回来了!”
“姑娘!”
“他人呢?”
“九哥用过午膳就到草原上去了…”
未待他说完,我已经转身离开。
还是第一次他找到我的地方,停下急促的脚步,我努力平息呼吸,翻过小丘…无垠的绿,一点银白,我的眼睛突然酸痛…
“天清…”
他猛地回头,“秋儿!!”
扑向彼此的距离被他缩得好短,猛的冲力将我重重摔进他怀中,张开双臂紧紧抱着,泪再也止不住…
“秋儿!秋儿!不哭,不哭…”
耳边的声音有些抖,可那生疼的拥抱却好踏实,第一次,第一次,我轻声呼唤,“胤…胤禟…”
他突然红了眼圈,这伴随他十六载的两个字再也不同…
“胤禟,从今后,与君为命…从今后,以,以君…为命。”
他笑了,低头,眼中的晶莹滴落在我腮边,“我早知道…”
轻轻抚着他的脸庞,我的心疼得像被一点点揉碎… “我不过是才知道,你如何早就知道…”
“呵呵,你笨啊,总是慢。”
“哼!”冲他耸耸鼻,挂着满脸泪痕,我也笑了。
湛蓝的天空,低低地浮了几朵云,随着风儿,悠悠然地飘着,将太阳揽在其中,左遮右挡,在草地上投下飘忽不定的影子。与他相依而坐,近近地,静静地,享受着这风儿,享受着阳光,享受着这淡淡云丝遮掩的凉爽…
“秋儿,”
“嗯,”
“张师傅这是应下了?”
我想了想,轻轻摇摇头,“不知道…父亲没说,只是让我回来住。”
“那张师傅可说不许你见我?”
“也没有,父亲只说往后做功课要在他帐子里。”
“哦…”
“胤禟,咱们…”
“别怕,”他将我揽紧,“张师傅怕是还没告诉你,他走不了了。”
“啊?”心中一阵狂喜,“真的吗?”
“嗯。”胤禟点点头,“张师傅请辞后,皇阿玛虽不舍,却也觉得张师傅已经侍驾二十载,万里之遥,想回乡养老也在情理之中。”
“那…”
“后来,所有在上书房读书的皇子,从八哥到十四弟联名上书到皇阿玛跟前儿,极力挽留张师傅,皇阿玛遂又将他招至御帐一番恳谈,毕竟二十年的君臣师生,终于留住了张师傅。”
“难怪,父亲前一晚直到子时才回来,回到帐中也是一夜未眠。父亲他…应该能想到是你吧?”
“这一次,”胤禟笑着摇摇头,“张师傅又错了。”
“嗯?”
“联名上书确是我的主意,可那联名书不是出自我的手,也不是我递到皇阿玛跟前儿的。”
“那是谁?”
“十三弟。”
不知为何我的心竟突然一沉…
“那天他在皇阿玛帐中待了一个下晌,晚膳后,皇阿玛就召见了张师傅。”他低头吻吻有些发怔的我,“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日后,总会还给他。”
“…嗯。”
“虽然我断不会让你离去,可张师傅不走了,这是最好。他的心我明白,他的话我也听懂了,只是我的心,他恐怕还不甚明了。”胤禟苦笑笑。
“…也不一定。”
“嗯?”
“我临出来,父亲说…”
“说什么?”
“说…要教我骑马。”
“嗯?”胤禟一怔, “真的?张师傅说要教你骑马?”
“嗯。”脸颊有些红,小声回答,“父亲说…一定要学会骑马。”
“哈哈…”胤禟大笑,“张师傅这是应了啊!做我爱新觉罗家的媳妇,怎么能不会骑马呢?”
“好了!不许笑了!”我羞得脸通红。
“呵呵…”他开心地将我拥紧,“明儿我就给你弄匹好马来,要好好儿地学!等回了京,咱们到郊外去骑马!”
“哼,你想得美!这次回去,父亲一定会把我看得严严的,哪里还出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