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头,跟服务员讲了他要的那一杯,这才退出来,等待的时候缓声同他道:“我以为你会选枸杞胖大海。”
周明叙蹙了蹙眉:“有这个?”
他好像没看到过,奶茶店一般不都是甜饮料?
乔亦溪愕然地抬了抬眼:“你还真想喝?”
“…”
买好水和爆米花之后,也到了电影入场时间。
乔亦溪喝着清爽饮料,还一边从周明叙怀里的盒子里抓爆米花吃。
电影的情节其实挺无聊的,不到十分钟乔亦溪就对着荧幕发表结论:“凶手是女仆。”
周明叙看着伊始镜头不超过二十秒的女仆:“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大侦探?乔推了推隐形眼镜,“女仆。”
周明叙愿闻其详:“怎么看出来的?”
她抿抿唇,有点不好意思了:“昨天刷影评不小心看到的剧透。”
“……”
由于看悬疑电影,一开始就知道了凶手,剧情也不是特别的吸引人,所以乔亦溪没一会就坐不住了。
她坐在椅子上,研究手里的荔枝玫瑰。
周明叙看了她一眼:“怎么,凶手留下的线索在你的水里?”
“没,”她有点坐不住了,小声问周明叙,“你的水什么味儿?好喝吗?”
周明叙猜她大概是想喝,于是把自己的水拿到她唇前:“尝尝不就知道了。”
乔亦溪顺势低头,衔住吸管喝了两口。
春天的饮料,也是清清爽爽的味道,柠檬混着薄荷,出奇有点像他给人的感觉。
喝了两口,乔亦溪感觉到不对了。
她在喝周明叙的水?她在叼着周明叙含过的管子?
这算什么…确立关系后的第一次间接接吻吗?
周明叙看她仍在低着头不动弹,从他这个微偏的角度,能看到她嘴唇的弧度。
乔亦溪正在发呆,忽然感觉到有温热手指靠近,扶着管子上抬,似有若无的碰到她下唇线,痒痒的。
“还在喝?”周明叙敲了敲吸管。
乔亦溪赶忙松了口:“喝完了。”
说完这句,她老实地靠回椅背上,捧着自己的水,借着看电影的假动作开始胡思乱想。
周明叙指腹轻搓,方才一瞬抚过她嘴唇的触感仿佛仍然存在,某人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而后滚滚喉结,喝了口水。
后面的半场电影,二人“心怀鬼胎”,出奇一致的,仿佛沉浸在电影里。
出去之后,乔亦溪在路边看到卖东西的小贩,这才暂时忘却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
她指着右手边:“我想过去看看。”
周明叙陪她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有多么离谱。
这居然是个卖小孩玩具的地方,主要贩售形象是小猪佩奇和海绵宝宝,而乔亦溪居然也真的买了一个…小猪佩奇的领结。
于是后来回去的那一路上,乔亦溪都试图把那个领结夹到周明叙衣领上。
“试试…就试试嘛,我看看你适不适合戴领结。”
“别躲啊你,诶诶,这个好看,我保证。”
两个人闹到小区里都浑然不知,当乔父乔母下来丢垃圾的时候,正好目睹这一幕。
乔亦溪挽着周明叙手臂,两个人有说有笑,自家女儿甚至还像个强盗似的一脸轻佻笑,用手指勾周明叙的衣领。
…
周明叙目视前方,最先发现他们,乔亦溪感受到周明叙发出的某种讯号,一转头,正好和自己的母上大人面面相对。
她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开口之前,及时地把自己放在周明叙衣领上的手收回来,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那个,周明叙衣领上有个线头,我帮他扯,真的。”
……
十分钟后。
六个人端坐在周家的麻将桌边。
这场由乔亦溪周明叙恋情曝光引发的会晤,参与人员有:周父周母周明叙,乔父乔母乔亦溪。
无人缺席,百分百的出勤率让乔亦溪感觉这好像是在商量国家的重点军事战略。
大家坐了二十分钟,无人发言。
周母乔母的目光在两位当事人身上流连,乔父怅然若失地放空,周父抄着手像在等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周明叙看了眼手表。
“真的有人想发言吗,我下午还有事。”
四位家长交换了一个一致的目光,而后,周母这才大梦初醒般的憋出一句。
“那…那你们、好好相处,珍惜机会。”
“知道了,”周明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乔亦溪看着门口发愣。
这就结束了?
直到周明叙挥手唤她,她才跟着从座位上起来,和他一起走了。
徒留房里的四个人继续沉默沉思。
乔母抵了抵额头:“真是,我这一直幻想的成了现实,怎么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呢…”
///
下午,乔亦溪被周明叙带着去战队看了一圈。
战队有严格的时间表,比如几点起床,几点训练,几点才能结束。
她看了会他们训练,又在俱乐部外面逛了圈,周明叙就出来吃晚餐了。
他们选择吃田螺。
等待的时间,乔亦溪问他:“晚上还训练吗?”
“嗯,吃完回去打,起码赢三局才能提前出来。”
乔亦溪“啊”了声,“那我岂不是要等…”
“不用等,很快我就把他们全杀完了。”
“…”
好,够强硬,够霸道,够牛逼,够周明叙。
田螺很快上来,乔亦溪戴好手套,准备开始戳这么个难戳的东西。
周明叙倒是动作很快,轻松就挑出了一个,递到她嘴边。
乔亦溪咬掉,咀嚼的时候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我还记得刚碰上没多久,那天晚上你接我下课,问我要不要吃田螺,我说太难戳了,你就带我走了。”
“没想到…”
周明叙挑眉,如流地接道:“没想到还没过多久,这人就从带你走变成了帮你戳。”
吃完东西,周明叙又回去训练,乔亦溪就在附近的沿江公园散步等他。
乔亦溪散步的时候收到一个截图,是马期成发来的,有人和孤刀的微博私信。
那个人说在某某战队看到周明叙了,提起之前比赛时周明叙拿了第一而孤刀名落孙山的事,问孤刀还有没有什么计划,日后二人会不会再度pk。
孤刀居然回复了,内容也很简单:【你是周明叙粉丝?犯不着发这种东西来刺激我,有本事真让你家主子拿个世界冠军看看,大学生电竞赛算个屁。】
气急败坏的,为了骂周明叙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
乔亦溪问马期成:【截图哪来的?】
马期成:【我朋友发我的,说是刷微博无意间看到的。这孤刀真狠啊,疯起来连自己都骂。下回我就真发个周明叙世界冠军的照片送他,看看他能不能气得当场晕厥。】
乔亦溪又跟马期成说了两句,对话结束,她一个人沿着小桥踱步。
这是个新公园,什么都没玩过,乔亦溪走走停停,逛完的时候周明叙就出来了。
剩下还有半段路,两个人一起走了会,沿途周明叙看到了一家小超市,似乎是看到了自己一直喜欢的那个糖,买了一盒。
黄色的纸盒包装,柠檬味的,乔亦溪想,应该还挺好吃的的吧。
毕竟她也没吃过。
没走几步,她实在是累了,找个椅子坐下休息。
“先坐十分钟再走吧。”
“嗯。”
合着些微虫鸣,她问:“你们是不是快要比赛了呀?”
在走廊上听人说的。
周明叙点了点头:“预选赛,决定能不能去柏林决赛。”
七月底,pgi的总决赛在柏林举行,各国顶尖战队齐聚一处,争夺奖杯。
“肯定可以的,”她仰头,看着天幕,“我相信你。”
“多的是训练很久的战队选手,你相信我?”周明叙淡声,“你对我的喜欢已经到了这么盲目的程度么。”
“这才不盲目,这叫有信心,”乔亦溪眨眨眼,还有点恍惚,“感觉还是不太真实。”
周明叙:“什么不真实?”
“我们谈恋爱这件事,”乔亦溪说,“因为以前也老是一起散步一起上下学,所以现在做一样的事,偶尔会觉得我们好像还和以前的朋友关系差不多,也没做什么别的。”
可能是朋友的关系维系得有点久,她还在过渡的适应期,有时候恋爱感很真实,有时候又会恍惚。
譬如以前朋友时期一起逛公园的次数太多,现在又一起逛公园,仿佛昨日重现。
周明叙满脑子都回荡着她那句“也没做什么别的”。
她还想做什么别的是吧?
乔亦溪还在看着月亮晃神,忽然,肩膀被人点了一下。
她下意识侧头看他,看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和景,一张放大的脸凑近,周明叙偏头吻住了她。
公园弥漫着各式各样的声音,混杂成一团团的棉花塞进乔亦溪脑子里。
她觉得这个接吻的感觉…像在吃糖。
他轻轻含住她的唇珠,徐徐吮吸起来,少年嘴唇柔软,像一颗悬在外头的软糖,反复摩挲着她的嘴唇。
一点点,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是他酝酿前奏时一贯的作风。
他刚刚肯定吃过糖了,递来的吐息都是柠檬糖的甜味儿。
周明叙手掌托住她的脖颈,以方便自己用力。舌尖顺着描绘她的唇形,勾过她的唇珠,又扫过她齿列,抵了抵。
伴随着些微用力,他舌尖扫过她齿关缝隙,因为她紧张得牙关紧咬,他没有打开。
他略带薄茧的拇指擦过她耳根,声音半明半昧地递到她唇边,诱哄道。
“你别咬这么紧。”
后知后觉地,乔亦溪松了松绷紧的肩膀,少年似乎是满意地低低笑了声,舌尖撬开她齿关,长驱直入。
乔亦溪觉得自己要是个□□,肯定在他笑的那一刻,已经爆炸了。
她脸颊滚烫,耳根后酥酥麻麻,耳垂刚刚好像是被人奖励似的揉捏了一下,捏得她顷刻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周明叙亲得绵长,一点点地蚕食掉她的理智,他找到她湿漉漉还企图闪躲的小舌头,吞并掉她一点点的呜咽声。
像缠绵,像撩拨,像温柔的报复,报复她喝醉那晚亲过他后转眼就忘的“不负责”,报复她曾让他辗转反侧的那些夜,报复她曾一次次让他躁动的念想。
他以为自己擅长忍耐,到这一刻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擅长忍耐,只是蛰伏期太久太久,不到爆发那一刻,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渴望埋藏得那么深。
为她失过的眠,想抱却抱不到的空虚,辗转之中他悉数用另一种方式还给她――
乔亦溪呜咽:“你别、咬我。”
她已经被折腾得缺了氧,伸手扑腾了两下,这人才放开她。
末了,餮足的某人还恬不知耻地询问她:“现在有真实感了吗?”
他勾了勾唇,头一次,唇角的笑染了点痞坏的味道。
“如果还没有,就再来一次――”
“我不介意帮到你觉得真实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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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谁跟你再来一次, ”乔亦溪意识到这人刚刚说了什么话, 捂着嘴往旁边蹭了蹭, “你少做梦了!”
过了会, 对着少年好整以暇饶有兴致的眼, 回想他方才把自己折腾得够呛, 跟五百年没开过荤似的。
不由得骂道:“流.氓!混账!禽.兽!”
她呸!
周明叙抱着臂,挑了挑眉:“怎么不继续骂了?”
“…”
“已经没有词能形容你的不要脸了,”乔亦溪重复一遍,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没有。”
“是吗, ”他似是意外地抬抬眼睑, “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我乐在其中个头!”
她瞪他一眼,抄起一边的帽子整个压在他头上,然后转身就硬着头皮往前走。
她早该知道, 这人就是个闷骚, 平时装的正儿八经清心寡欲三从四德五好青年,实际上某个开关被打开之后,比谁都…不要脸。
周明叙正了正自己头顶的帽子,满意地回味了几秒, 站起身跟上乔亦溪。
她在前面买水,矿泉水瓶刚拿到手上, 右边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结实地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咬了咬嘴唇, 警告道:“这儿有人啊,你别胡来。”
站在她右手边,本意是要来问路的男生:“…”
“那个,不好意思,问一下c出口是往哪边走啊?”
听到陌生的声音,乔亦溪扭头一看,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是有人找她问路。
…她现在已经条件反射到,连被拍肩膀都觉得是周明叙要图谋不轨。
乔亦溪掩饰地咳嗽两声:“噢,那个,我也是第一次来,不太清楚,你问问别人吧。”
老板看不下去了,指路:“直走五百米右拐。”
“好的,谢谢啊!”
送走问路的男生,乔亦溪拧开水瓶,出神地喝了两口,连周明叙站她身后都没发现。
有道声音骤然幽幽地从她身后传来:“还没看够?”
乔亦溪被呛到,咳了两声:“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儿的?”
“我要有声儿不得耽误你看别人?”周明叙蹙了蹙眉,开始查户口,“那人谁?找你干什么?搭讪你?你回了?还舍不得?”
乔亦溪:???
这问的都什么呢??
“我没看他,在看路牌,我无缘无故看问路的干嘛…”
话没说完,乔亦溪想到什么,骤然打住。
周明叙看着她。
乔亦溪狡黠地舔唇,指他:“你。”
周明叙:?
乔亦溪又向上指了指,眼珠转了转:“帽子。”
周明叙费解地抬手,摸到自己的帽子,眉间画出道山川。
少女眯着眼,露出一排小白牙,慢悠悠把话说完:“绿的。”
你,帽子,绿的。
…??
周明叙才因了她的解释松口气,下一秒,咣,就被女朋友凭空扣一帽子。
他伸手想去掐她脸颊,被她提前发现,捂着脸闪开。
少女眉眼间满满都是恶作剧后的得意,笑得明晃晃,比月光还温柔,比星还亮。
周明叙都愣了一秒,认命地点点头,跟上。
行吧,活该他被吃得死死的。
///
周五的时候,滑板社接到了一个外面的表演邀请,薪酬开得还挺可观,一次一千块。
社长琢磨着一千块够大家吃一顿海底捞了,遂答应了这个表演。
这个表演社长选了五个人参加,类似于迎新那天的节目模式,一个接一个地展示,但是大家彼此之间的展示又有点关联。
乔亦溪自然是被选进去表演了。
除了要表演的五个,其他几个人也需要去到现场,负责一些打杂和场地布置。
由于那天乔亦溪没课,所以上午也和大家一起参与了布置,棚子初步搭起来之后,他们叫外卖,吃了顿午餐。
刚吃完,乔亦溪叼着可乐吸管在跟周明叙发消息,忽然被叫了声。
社长一边忙着核对东西,一边道:“有没有两个女生现在有空的?我们得去对面小区里取俩灯牌。”
有人问:“我们怎么还有灯牌啊?”
“挂在边上的,好看呗。”社长道。
“那为什么非要女生去?”
“那店主是女的,一个人在家,”社长道,“我寻思着有女生就优先让女生去吧,没有的话我再去。”
乔亦溪摇了摇空瓶的可乐,起身道:“我有空,可以去。”
另一个女生陶陶也抬高手腕:“我也有空,我和乔乔一起去吧。”
社长点头:“行。”
又有社团干事问:“店主家安全吗?俩女生去能行吗?”
“安全的要死,是我姐朋友的朋友,放心吧。”
打了这剂安神针之后,她们俩就把手机放桌上了。
“带不带手机啊?”
“不用了,一会就回了吧,带手机还得背包,一会不方便抱灯牌了。”乔亦溪说。
她今天穿的衣服没口袋。
“好吧好吧,那我们赶紧走,”陶陶扯着她手臂,“我还得回来跟男朋友打电话呢。”
乔亦溪挑了挑眉。
谁还没个男朋友似的。
她点开和周明叙的对话框:“我现在要去拿东西,你等一会啊,回来再和你说。”
发完语音之后,两个女生上了路,很快就走到了小区里,这里的门牌号很好找,没一会她们就找到八栋五楼,拿到了俩灯牌。
结过账之后,她们抱着灯牌进了电梯。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进电梯后,她们把灯牌放到一边,点了一楼,关上门。
由于乔亦溪还等着回去和周明叙用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聊天,便仰头看着显示楼层数字变化,希望快点到一楼。
到三楼的时候,整个电梯却蓦然停了一下,像是断了电,楼层显示牌整个黑掉,电梯的灯也熄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电梯里只有她们俩,小女生哪见过这种场面,伴随着骤然一停的,还有她们的尖叫声。
乔亦溪捂住嘴唇,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嘣一下就断开了。
面前的黑暗真实又不真实,她还抱有着一点渺茫希望地在面前展开自己的五指。
看不见,浓稠的黑暗顷刻间将她包裹,像一只手抓住她的心脏肆意下压沉潜,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怕黑本就是她为数不多的命门之一,这时候只觉脊背发凉,喉头发干。
心跳就停在喉咙口,好像下一刻就会蹦出来。
她们被吊在了三楼,脚下还踩着地板,可更深处却是悬空。
环境是陌生的,黑黢黢,周边甚至都没有一个居民陪伴。
陶陶捂着耳朵缩在一边,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开口问:“停电了吗?”
“好像是。”
乔亦溪扶住一边的扶手,黑暗悬空与陌生环境让她方寸大乱,恐慌与无助侵袭而来,她甚至觉得腿都在发抖。
好可怕。
而她们甚至连手机都没带。
该怎么求助?
身边的陶陶甚至比她更加崩溃,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那怎么办啊,我们不会有事吧?为什么会忽然停电啊?!”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声喊道,“有人能听到吗?救命,救命啊!电梯停电了!”
然无人应答。
“在这呼救没用的,房间里的人根本听不到,保存一□□力吧。”乔亦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一片漆黑之中摸索电梯按键,“好…好像有紧急呼救。”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却只能竭力稳住心神。
没办法,陶陶已经崩溃了,她这时候必须清醒,不然事情只会更糟。
虽然害怕得手都在颤抖,声音也像波浪似的上下起伏,但她还是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直起身子。
“怎么呼救啊,”陶陶被吓得一直掉眼泪,“按什么?我们根本看不见啊!”
乔亦溪掐着自己手背,让自己在疼痛中维持镇定:“还有灯牌吧…举起来看看能不能照明。”
虽然也不知道物业究竟会不会来。
陌生的环境让一切都未知起来,加倍放大人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陶陶听她说到了灯牌,这才试图往她这边走来:“好…我帮你举灯牌。”
结果没动两步,陶陶灯牌还没拿到,电梯就因为重量的移动晃动了两下。
足下是空的,有多深她们不知道,万一掉下去了…
陶陶吓得当即嚎啕大哭:“别吓我了,求求了…”
乔亦溪强忍不适,接过陶陶递来的灯牌,往按键处举。
幸好灯牌是好的,打开可以照明,虽然不是很亮,但能看到紧急呼叫键。
乔亦溪用力摁了几下,又掐着自己手背,靠在边沿,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陶陶的声音已经哭的有点沙哑了:“会有人来吗?”
“会吧,”乔亦溪不太确定,咬着牙硬撑,“会的。”
黑暗无限放大所有感知,她的血液横冲直撞四下翻涌,脉搏突突跳动。
虽然打开了灯牌,可还是难掩黑暗,两个女生对坐,茫然无措又害怕,陶陶抓着袖子在哭,乔亦溪闭眼,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要是周明叙在…就好了。
可他现在应该在训练吧,连她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应该告诉他吗?会不会只是徒增他的烦忧?
她抱着膝盖空等,幸好没过多久,就有物业的人来了。
外面扣扣电梯门:“有人吗?”
“有人――有人!”陶陶拼尽全力大喊着,“两个!”
紧接着,外面传来救援开门的声响。
来了人,乔亦溪总算安定许多,集中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家齐心协力下,门终于被打开。
乔亦溪伸手挡了挡太阳光,扶着电梯门往外走。
无奈强撑太久,身体已经没多少力气,踏出去的一瞬,她腿窝骤软,一个踉跄差点载倒。
却有人拨过人群跑到她面前,在她要倒的前一秒揽她进怀抱。
鼻尖萦绕的味道很好闻,干干净净的柠檬味。
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觉得这像周明叙的怀抱。
少年下巴抵着她发顶,手还牢牢地圈住她,自胸腔内叹出长长的一声――
“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