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小时候我的愿望是嫁给我的爹爹,虽然,我一直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嫁给我爹爹,可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我想变成了像娘亲那样的幸福女子,因为我的爹爹对我的娘亲忠贞不二,在我们家乡,一个男人是可以拥有自己的侍妾的,地位越高侍妾就可以拥有得越多,可我爹爹就只有我娘亲一个妻子,而且他永远就只会我娘亲一个妻子。”
“这世间,若一位女子爱着另一位男子,越是深爱了就越是想当那个唯一。”
“从来,自始自终的,你就是那个唯一!”
“那么,往后,是不是因为你口中的那个唯一,我要强迫自己去忘却这个事实。”青萝觉得烦了,一想到那晚他用吻丹枫的唇来吻她,她就觉得揪心,一想到他们肢体纠缠。。。
按住了肺部,阻住那股突如其来的不舒服感。
“阿萝,就一年,就给我一年的时间,我求你,这一年里你会发现一切并没有改变的。”他缠住了她的手:“我求你,去哦等待你去发现其实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
青萝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一想到这手也抱过丹枫,在丹枫的身上。。。。
“放开。”青萝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所有的压抑蜂拥而来,她咬着嘴唇,拼命的摇着头,想把那对在暗夜中纠缠的男女从脑海中甩掉。
“阿萝,别这样,别。。。。”笙歌从一把抱住了她,手伸进了她的嘴里,阻止她咬伤了自己的嘴唇。
他的脸近在咫尺,这是她多爱慕的脸呵。
他的唇在发着抖,唇形迷人,他用它来对她说那些讨她欢喜的情话,他用它来亲吻她的嘴唇,亲吻她的身体,但是。。。
但是呵,他也用它亲吻别的女子的嘴唇,别的女子的身体。
狠狠的咬下去,用尽力气,再狠狠的推开他。
“楼笙歌,乌玛丹枫的味道如何?”青萝就这样残忍的笑了起来,带着两败俱伤的快感与痛苦。
果然,他的脸如死人一般的,睁着眼睛愀她,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
“楼笙歌,我反悔了,我收回从前我说的话,我不会和你成亲的。”摇着头:“不会了,不会了。。。”
入夜,把守城门的守卫官在幢幢的夜色中见君王的马车出城。
马车停在了国师府,笙歌从马车里下来,想去牵青萝的手,青萝目无表情的避开,一众的随从候在百步之外。
青萝没有看笙歌一眼,径自走向国师府。
“老师!”
他在她背后唤,唤起了那久违的那声“老师”,心底里的那股热浪就这样突如其来,青萝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来到她面前,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照着他满是痛楚的脸,眼里还是满溢着一如往昔浓浓的爱恋。
手落在了她的唇上,唇角有淡淡的血口子,那时,她咬着着嘴唇,倔强的说,我想出宫住几天,不然,住在这了我会发疯的。
她就那样紧紧的咬着嘴唇,直到嘴角里渗透出了血,直到他点头答应。
垂目,想扯出一个笑意,那勉强扯出来的笑意让他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老师,学生请你相信我,就像从前无数次信任我一样,相信我还是你的小楼,那个尊敬着你,爱慕着,把你藏在心底里偷偷的偷偷恋着的小楼,是那个只为你疯狂,为你不择手段的小楼,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变过,因为太过于珍爱老师了,所以他不想带着对另一个女人的愧疚来爱你,经过昨日后他终于可以全心全意的来爱老师,来珍惜老师了。”
“老师,请你相信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心全意的来爱你的。日后,你会明白的。”
青萝惨淡的笑着,笑容里染着微微的嘲讽。
笙歌的脸霎时变得破败。
“好吧!进去吧,这里冷。”他细心的为她捂住了披风。
转过身,青萝收起了笑容。
国师府的管家拿着灯立在一旁。
青萝半个身体越过了门槛,听他再她背后小心翼翼。
“你说过的过完年会回宫的。”
青萝没有应答,他在她背后又说一句。
“阿萝,我可以来看你吗?”
所有的五脏六腑又缠在一起了,它们纠缠着,像是在经历着一场拉锯战,青萝咬着牙,加快了脚步。
笙歌并没有马上离去,只是站在那里,痴痴的凝望着那行色匆匆的人影。
李先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君王依然还仁里在那里,夜色使得他的身影尤为的凄凉,看得小姜心里泛酸。
到了这个时候,小姜也不知道一切该怪谁了,他小姜不懂得什么情爱,那种男女间的情愫他更是不懂,可要是向这两位这般的他宁愿不要。
可那阿喜对他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也许吧!
十一月初五,连续下了几天的小雨终于停歇了下来,早晨,天空挂着一个淡淡的日头,整个皇宫还沉浸在一片乌玛贵妃怀有身孕的喜悦中。
昭蜀的皇子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一向深居简出的皇太后带着一众的皇室辈分极高的宗亲张罗了起来,整个皇宫里张灯结彩,请来了得道高僧为小皇子祈福还有看五行。
桂玉宫俨然成了一些野心家想要攀爬的的台阶,那些道贺的客人是一拨接着一拨,而在桂玉宫当值的执事们很诡异的发现,自知道乌玛贵妃怀有身孕后,王上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第一天,乌玛贵妇跟在皇太后后面显得心不在焉,一双眼睛就眼巴巴的往外看,任谁都知道她在盼着谁的到来。
第二天,乌玛贵妃盼着的那个谁还是没有到来,有神通广大的执事带来了小道消息,王上一直呆在正阳殿足不出户,入夜的时候,出了一趟宫,清晨才回的宫。
第三天,十一月初五,君王就披着一身晨露站在桂玉宫的花园,那打扫花园的宫娥马上把这个消息禀告了莫姑娘。
“什么,你说小哥在花园。。”丹枫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小勺,手一抖,险些掉落。
“是的,丹枫姐!”莫姑娘眉宇间布满了喜悦:“而且,王上说,他在花园等着你,他还让你不要着急。”
丹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慌慌的:“你说,他在花园里等我,莫莫,他。。他。。看起来怎么样。”
“他没有怎么样啊!”莫莫不解:“王上看起来就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啊!”
丹枫慌慌张张的走到铜镜前,坐下,没有意识的拿着木梳,呆呆的望着铜镜,一抹白色的身影覆盖了过来。
白衣少年笑嘻嘻的模样,从她手中接过木梳:“丹枫姐,怎么还像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王上是丹枫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来见你是理所当然的。”
“是这样吗?孔!他不是来责怪我的吗?”丹枫喃喃的说着。
“为何要责怪你,你是他孩子的母亲,你怀了他的骨肉,所以,所有的理不直气不壮都会成为理直气壮的。”孔一边帮丹枫疏着头发一边说着。
“可是,昨夜李青萝就离开了正阳殿了。我。。。。。”
“这不是你所要得到的结果吗?”孔还是维持笑嘻嘻的模样。
“可是。。。。”丹枫昂起了脸:“孔,你不了解他那个人,你不了解。。。”
“乌玛丹枫。”刚刚还笑嘻嘻模样的少年一下子收住了笑意:“没有什么可是,到昨日,为止,你都做得很好,我希望你继续,一切都沿着我们想要的结果在行走,我希望你不要自乱阵脚,记住了。”
他摆正了她的脸,让她面对铜镜。
“智者,善于思考,谋者,善于利用,只要你把这两者好好的结合在一起,最终,你就可以扭转局面,现在,你是一个母亲,你的孩子需要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你只不过在争取你所应该得到的一切,是他们先对不起你的,现在,你只不过是讨还他们在你身上赋予的一切。”
“我。。。。”丹枫手缓缓的落在自己的小腹:“我是母亲,是啊,现在,我是一个母亲了。”
“是的,你现在是一个母亲了。”孔在她的耳边发出了宛如催眠的声线:“而且,有了这个孩子,从此,李青萝和楼笙歌再无可能了。”
他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丹枫,笑。
“丹枫姐,我会帮你的,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间的,我是站在丹枫姐这一边的,永远的!”
退无可退时(五)
初冬的花园,不见了春夏时的万紫千红,只有一角的菊不惧严寒,独自开放着,那一袭象牙色的衣裳再配上那般的身材,站在花间,宛如画中人。
远远的,丹枫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想必,是溢满了相思吧,昨夜,李青萝出宫去了,人说,相爱的人把时间和空间喻成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个男人对李青萝有多疯狂,她是知道的。
挑了挑眉,知道又怎么样,现在,她的肚子里还不是怀了他的骨肉。
“小哥。”在他面前停下,昂着脸,望他。
那上好的貂毛衣领把他衬托得如平原上灵动优雅的猎豹,他只是微微的应了一声,把目光淡淡的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丹枫觉得一霎那间的空气也变得幸福了起来,那幸福又苦又涩,可仍然让她眷恋。
“要不要到里面去。”丹枫小声的说:“里面暖和一点。”
笙歌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他们来到了花园中央的八角亭,莫姑娘很适时的拿来了点心,还有茶水。
“小枫!”笙歌唤着:“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什么意思?”乌玛丹枫的手在桌子下缠着,如坐针毡。
“从前,楼笙歌欠乌玛小枫得有很多很多,他一直想不出用什么来表达并且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因为,乌玛小枫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他也知道乌玛小枫渴求的是什么,可他不能把爱给她,因为,属于楼笙歌的爱情全给了李青萝了,可楼笙歌怜悯着,心疼着乌玛小枫,也珍惜和乌玛小枫的情谊,也知道乌玛小枫是一个多可爱的女孩子,也感激她曾经给他带来了的欢乐,而现在。”
“乌玛丹枫,我把欠你的都还清了,从此后,我不会再对你心怀愧疚,从此后,你不会是我心底里的那个特殊的人了,你在我的心里是乌玛丹枫,乌玛贵妃,和所有从芝华门进来的秀女一样对我毫无意义。”
他这般的说着,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就像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她分析一个问题的利与弊。
来自天空四面八方的风和霜把她的心割得生七零八落。
“这么说来,我。。”丹枫觉得心里的那股疼痛致使得她连吐纳也变得困难了起来了:“这么说来,我乌玛丹枫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讨债鬼了?”
“可你不也是一直在利用着我的愧疚心吗?”他就这样凉凉的说着。
“呵呵,呵呵。。。”丹枫发出一串奇怪的发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了:“楼笙歌,你让我的幸福只延续了三天,三天前,我欢天喜地,为乌玛丹枫怀上了楼笙歌的孩子了,她终于有一次抢到了李青萝的面前了。”
笙歌冷冷的看着她。
丹枫一滞,手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现在它还很平坦,一点也看不出来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个小生命等待她去争取,所以,乌玛丹枫,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小哥。”泪水挂在了眼里,她来到他的身边,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别这样,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要的是你的一点点关怀,就想从姐姐那里分一点点关怀而已。”
笙歌依然冷冷的看着她,仿佛再看着一场独角戏。
泪水也不去擦拭,就让它一颗颗的沿着脸颊淌了下来,滴在了他的衣服上,可他还是冷冷的看着,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温度,连一丝丝的怜悯也没有了。
丹枫觉的心里头开始空荡荡的,突然之间,她变得无法思考了。
“小哥。。。”声音一点点的变小,喃喃的说着:“你瞧,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整个昭蜀都在期盼着他的来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可怎么办,乌玛丹枫,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摇着头:“一点也不,一想到由于他的到来让阿萝伤心我就高兴不起来。”
“我这样说你听懂了吗?阿萝快乐我便快乐,阿萝伤心我便伤心,纯粹又不讲理,这就是我爱她的方式。”
笙歌站了起来,俯下身体,没有温度的指尖轻轻的触碰丹枫脸上的泪珠,让它落于他的指尖,再轻轻的把它弹掉。
一缕轻蔑的笑意泛上了他的唇角,在墨色的清晨里冷酷如斯。
“什么时候,乌玛丹枫也会这般的落泪了,你不是说,你和眼泪是前世的仇人,那时的那个乌玛丹枫到哪里去了?就为楼笙歌这样的男人,你还真傻!”
为楼笙歌这样的男人?你还真傻?这一字一句,犹如万箭穿心。
他转身欲走,丹枫拉住了他的手。
咬着牙:“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你忘了么,我们一起攻打夏国,一起把那些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我们拜过天地,我们有白头盟约,小哥。。。”
“往后,你不要叫我小哥了。”笙歌拉开了她的手:“乌玛丹枫,我告诉你,此时此刻,我不再是你的小哥,出了这道宫门,从此以后,你是乌玛贵妃,我是昭蜀的王,仅此而已,从此以后,不管你是想留还是想走和我再无关系。”
“乌玛贵妃,往后,在朕面前要改掉你的称呼,你给我记住了。”
呆呆的,乌玛丹枫就看着这个自己痴恋了十多年的男人像一个陌生人一边的从她面前走过。
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角,她不敢去看他的背影,怕那个背影又会在她的心上多添了一道伤。
莫姑娘到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主子痴痴傻傻的靠在了八角亭朱红色的圆柱下,眼神空洞。
“丹枫姐。”她慌慌的唤了一句。
“莫莫。”她喃喃的说着,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为什么他不高兴,我怀了他的孩子啊,他不是该高兴的吗?不是该这样的吗?”
“丹枫姐!”莫姑娘扑了过去:“忘了他吧!不要再去强求他了,那是一个再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的人,我们离开这里吧,和不凡哥离开这里吧,这日子还很长很长,我们一起找一个地方。。。。”
乌玛丹枫大叫了起来,拼命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离开的,莫莫,你瞧,李青萝不是离开他的身边了吗!孔不是说和他们再无可能了吗?”
“丹枫姐。。”莫姑娘哀哀的哭泣着:“我们不要再听孔的话了,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乌玛丹枫狠狠的推开了莫姑娘:“为什么不要,你也不是看到了吗?李青萝离开他了,我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乌玛丹枫就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间了,以休息为名谁也不见,连皇太后也不见,而在乌玛丹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这几天里,莫姑娘好几次都碰见了乌玛不凡在自家的主子门开徘徊,不时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正阳殿的这几天的气氛尤为压抑,在大殿当班的执事发现自那位李姑娘离开后这里的一切仿佛失去了生气,刮燥的绿竹跟着李先生离开,那绿珠也跟着去了,也没有那绿竹的小鼻涕虫时不时的冒出来。
那安静的李先生把这个正阳殿弄得像一个家,王上特意吩咐不可以动李姑娘的一切东西,于是,那有点迷糊的李姑娘把她的东西随处乱放,以前,常常会听到李姑娘一边找东西一边千篇一律的问着绿竹绿珠有没有看到她的什么,有时候是书,有时候是手帕,有时候是一些有着奇奇怪怪名字的瓶瓶罐罐。
而那暴躁的侍女绿竹摇头晃脑的,翻着白眼,念叨,又来了,又来了,有时候,那王上也会低下尊贵的腰加入了找东西的行列,不过,要是有幸让他找到的话,李姑娘的报酬可是高昂得很,而那酬劳王只会在私低下索要。
可是,自乌玛贵妃传出怀有身孕的第二天,他们就没有看到李姑娘了,应该是伤心了吧?
李姑娘走后的几天里,英俊的王还是照常一切事务作息,定时早朝,定时回正阳殿,定时沐浴更衣,只是,偶尔,他们会听见他会不经意间叫出了那个名字。
作为王的贴身记事官的阿喜更是会常常听到主子这样。
“阿萝,这书里的这个字怎么长成这样。。。。”
“阿萝,我们一起。。。。。。”
“阿萝,我的茶。。。。。。”
“阿萝。。。。。。。。”
然后是一阵的黯然,眼里就盯着莫样物品发呆,再然后会去翻看时辰表。
这夜,笙歌回到正阳殿,站在珠帘外,凝视着那些泛着淡淡亮光的珠子,手伸展在半空中,迟迟不敢去拨开,就怕一拨开又会出现了幻觉,她靠在软榻上,头发松松的挽着,在橘红色的灯光下,一副慵懒的模样,抿着嘴,似笑非笑。
发觉一切是幻影后,他必须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平复心底里的那股情潮,御制自己不去找她,御制自己去向她坦诚一切。
轻轻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身后,笙歌放下手。
“王上!”朱执事有条不紊:“桂玉宫的莫姑娘已经在正阳殿站了一天了,桂玉宫来了消息,说乌玛贵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随着一声声珠子清脆的声响,君王进入了内室。
珠帘里头传来了他冷冷的声音。
“朱执事,往后桂玉宫的一切无形再来向朕禀报,还有,你告诉那莫姑娘,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下次她要是再站在那里,你就让侍卫直接把她轰出去。”
退无可退时
十一月十五,早朝,君王在朝堂上一纸诏书下来,荣国公年事已高,不适再为朝廷操劳,君王特意在郊外山清水秀的所在购置一处住宅,供容国公颐养天年,诏书即时生效。
诏书一念完,金銮殿一片哗然,这容国公是皇太后家族的,为人刚正不阿,再加上为昭蜀劳心劳力,在官场乃至民间一向有很高的声望,昭陵王在世的时候对他也是敬有三分,若说年事已高也不大说得过去,这容国公虽以年近七旬,可身体依然健康,更从不曾因为身体原因缺席一天的朝堂。
因这消息来得太突兀,很多人还愣在那里,有点反应不过来,那容国公也呆住,他还无法接受君王的当头一棒。
左丞相于进上前:“王上,容国公现如今身体还依然康健,他于昭蜀好比定海神针,还请吾王三思。”
慕容右相也想上前,被自家的儿子拦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金銮椅上的君王看似不经意的瞄了瞄犹自呆立的荣国公:“国公想必也想知道这是为何吧?需要朕亲自向你解释吗?”
荣国公沉默着,恍然间想起了几日之前,他拟书呈交,乌玛贵妃端庄娴熟,又有几次救昭蜀民生于水火当中,现如今,她的肚子里孕育着昭昭蜀的皇脉,理应立为后,末了,他还用强硬的口气强调昭蜀的皇后非乌玛贵妃不可。
那时,皇太后在听完了一切后眼神凝重,说了一句,国公要是不想晚节不保的话,要是王上提出了什么你就应承什么!
他还想探问究竟,皇太后伸手阻住了他,再说了一句,王上是哀家从小看他长大,他的品行哀家是了解的,你听哀家的便是了。
回过神来,听君王道:“国公,需要朕给你解释吗?”
那天,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只听到老国公诚惶诚恐的声音:“微臣早有回归田园之心,多谢王上成全。”
三日后,谢别宴上,微醺的老国公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你们要是还想保住头上的乌纱帽的话,就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要越界,更不要去提及什么立后。
不是没有不甘啊!可容国公回府后才知道还好在金銮殿思起皇太后的话,不然还真得会落得一个晚节不保,他那四儿竟然瞒天过海,在他眼皮底下私自走私黄金,而君王手握罪证。
那些亲乌玛贵妃派的臣子们本来想趁乌玛贵妃怀有龙种这个契机催促王上立后的人也在这晚听了老国公的话纷纷的打消了念头。
他们隐隐约约明白,这立后的事是君王不可触及的忌讳。
青萝住进国师府的半个月后,闽国师就从乡下回来了,一身青衣,风尘仆仆的,带着慈爱的笑容,就唤了她一声,青萝的泪水就掉落了下来,不知道为了他已经霜白的鬓角,还是为她再也无法触及的幸福。
属于一个叫楼笙歌的男子和一个叫李青萝的幸福,他们曾经那般的憧憬过,那幸福里头有大宝,有二宝,甚至也许还有三宝,四宝。。。
在明亮的书房里,她给他们念课文,给他们讲故事,他手把手的教他们写字,他为他们亲手做风筝。
她所要的也就仅此而已。
仿佛,李青萝这漫长的一生总和幸福擦肩而过。
不是没有想过,她每时每刻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接受丹枫和那个孩子,可在小楼告诉了她他其实没有和丹枫一起过,于是,她变贪心了,贪心的想过像自己娘亲和爹爹那样的日子。
这半个月来,她就只敢躲在房间里,闰月来过两次,可她不敢去见他,现在的她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