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猫是容枢特意送她的,这个意思就是说:陛下啊,你就安心养养猫,国家大事什么的,有微臣就行了。
得了,这下她连奏折都不用批了的意思吗?
“陛下,养猫好玩吗?”
不知为何他会问这个,锦画眉眼染笑,伸手揉了揉团子的脸,笑吟吟道:“好玩啊。”时不时抱一抱、亲一亲,自然是好玩极了。
国师大人似是很满意她的答案,如玉的修长手指抚着怀中的白猫,双眸却是静静看着锦画,声音低低却充满着柔情,“微臣,也喜欢养猫。”
“嗯。”锦画胡乱应了一声,但是感觉到这道目光太过炙热,才抬头看向国师大人。
白玉面具之下,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染着温柔的笑意、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锦画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哼~恶、趣、味!
第二十七章 玩物
乾和殿的奴才们很是识相的齐齐退下了。
锦画接过国师大人手中的白猫,揉着怀中猫儿的脑袋,手指一顿,好像这厮也喜欢这么摸她…
锦画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似是身子太过单薄,套在外头的薄衫都有些松松垮垮的感觉,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有些湿湿的,安静的垂于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既娇小又乖巧。
“陛下,今日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锦画疑惑的抬眼看着他,粉唇轻启,“朕身子一向不错,国师你何出此言?”有点奇怪呀。
国师大人怔怔的看着她,笑笑道:“的确,是微臣多虑了。”
锦画逗着白猫心情大悦,直到身子被腾空抱起,才忍不住惊呼一声,怀中的猫儿受到了惊吓,“扑通”一声跑了下去,锦画侧过身子想要去追,却被他抱得更紧。
少女微嗔的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满眼都是不悦之色。
“陛下放心,那猫不会跑远,会有人去找。”国师大人双臂收紧,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从容的将锦画抱上了一旁的软榻。
国师大人顺手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生气了?”
哼~
锦画没有说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动作与方才锦画揉那只猫儿时一模一样。可是不知道是已经习惯还是如何,她并不排斥。
国师大人含笑咬了咬她的唇,宠溺道:“小野猫~”
锦画狠狠白了他一眼,这厮如今是愈发的得寸进尺了,她万分堪忧。
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时时爱占她便宜的登徒子…她真的不是他养的小猫儿!
锦画低下头干脆不让他亲,犹豫了一会儿才糯糯道:“容…容枢,朕和团子不一样,它是猫,朕是活生生的人…”
国师大人的目光一怔,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然后呢?”
“你总是这样,从来没有把朕当当成是皇帝,先前朕一直觉得,朕只是你手中的傀儡,可是现在…现在不仅仅是傀儡了…”
国师大人俯下身子咬着她的唇,一如方才那般宠溺,“那是什么?”
锦画感觉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不自觉的咬着唇,半晌才道:“…玩物。没事的时候摸一摸逗一逗,从来没有管过我愿不愿意。”
他抱她,亲她,甚至是同床共枕,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国师大人的下巴紧绷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松开了手,将她放到了榻上,她就是这么想他的。
亏她想得出来!
“陛下放心,以后微臣一定不再逾越。微臣告退。”语罢,便大步走出了乾和殿。
就这么…走了?
锦画巴巴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然后落寞的垂下了眼帘,没有想象中的怒火或者变本加厉,而是说以后不会再逾越。
她应该开心才对呀。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
自从初云回来了之后,锦画便日日往绛桃阁跑。
到了最后,便是干脆住在她那儿。
洗漱完毕之后,两人便上了榻,锦画朝着身侧的初云蹭了蹭,初云眉眼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道:“陛下你莫不是真打算住在我这儿了?”
这丫头心里什么心思,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这般,不过是躲着那国师罢了。
想来这二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那容枢自然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锦画索性装死,她才不会说她是为了躲着容枢。
初云弯唇笑了笑,然后静静看着上头,启唇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楚恒远有他一半的心就好了。”
锦画睁开眼睛,看着初云的侧脸,“你…你还是没原谅他?”
她以为初云这次是放下了的,却不料还是这般。定安城再多的青年才俊,初云的心里只有一个楚恒远。
“谈不上原不原谅,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但是我和他…的确没办法在一起。”
“是因为楚相?”
初云摇了摇头,“不单单是他,只不过我觉得太累了,不想在继续。”
“你这么喜欢他,真的舍得?”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这般影响她的心情,而且楚恒远与她也极是匹配。
其实说到底,那事情也没有严重到这般的地步。
比起楚衍,楚恒远真的是好太多了。
“舍不得,但是就这样吧。”初云展颜笑了笑,捏着她的手臂,“我是想告诉你,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如今就在你的眼前,你若在不珍惜,以后就只能陪我一起孤家寡人了。”
世间最好的男子?
他…
锦画觉得耳根子有点烫,“初云,你真的觉得…你真的觉得,他对朕…”
“笨!”初云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一字一句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吗?那厮虽然寡言少语,但是从来都是为你安排好一切,你瞧瞧,如今大昭国繁荣昌盛,你却日日闲得慌,你以为这是谁的功劳?”
锦画凝眉,心里头更是乱糟糟的。
初云瞧她那副呆愣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的问道:“你呢?是否心悦于他,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这么一问,锦画更加是说不出话来了,扯起被子就将脸埋了进去,闷闷道:“不要说了,朕好好想想。”她心里好乱,自那日容枢沉默着离开之后,她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心里有他吗?
可是她一点都不了解他,猜不透他的情绪,甚至曾经万般嫌弃过他,可是如今却…
初云狠狠将她的被子扯下,看着她这张犹豫不决的脸,真心可怜那国师大人,虽说私心来讲,能让那冷清孤傲的国师吃吃瘪也不错,但是作为同病相怜者,她还是于心不忍。
“快回去了,都六日了。”
锦画哭丧着脸,“现在?”都快子时了。
初云笑吟吟看着她,不再说话。
锦画:“…”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
灵犀以为自家的陛下与初云郡主闹变扭了,明明这几日天天黏在一起,怎么这会儿突然要回去了。
御辇之上。锦画披着一件金丝云纹披风,偶有冷风灌入,便伸手拢了拢,心里头却是烦躁不安的。
不过,这时候那厮应该已经睡了吧。
御辇停在乾和殿外头,灵犀将自家的陛下扶下,手上有些冰凉,灵犀心疼不已。方才死活都不肯加衣裳,若是受凉了那可怎么办?
“你们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她想一个人好好想想,方才偏殿早已是一片黑暗,她亦是松了一口气。
灵犀欲说什么,但见自家陛下这副表情,便也生生止住了,点头称诺。
锦画落寞的独自走进了内殿,十几颗夜明珠照的里头恍若白昼。
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脚步生生止住,微微抬头朝着龙榻望去,当看到榻边坐着的白衣男子时,一时愣住。
锦画又惊又喜。
他…他在?!
第二十八章 宠溺
许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晚回来,容枢有些惊讶,看着她愣了片刻。
锦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容枢自榻上站起,朝着她走来,见着她这副模样,启了启唇似是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道:“陛下早些歇息吧。”
他要走?
锦画心里不大开心了。
生气了?至于吗?不就是…
可是方才看他坐在她的榻边,那模样看起来委实有些可怜呢?锦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见他从自己的身侧走过,便忍不住、一咬牙就拽住了他的袍袖。
国师大人停下脚步、很是诧异的看向她。
锦画抬头看他的眼睛,“你在生朕的气?”
“微臣不敢。”他的语气平静,没有平素的宠溺之感。
就如那日所言,不再逾越。
锦画觉得委屈极了,他从不曾这般对自己不冷不淡,方才初云所言,她细细想了一遍,觉得说的在理。
“你明明就是。”
锦画小声道,“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帮着我,你的来历,你的过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以为对我好,与我亲近,可是容枢,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于我而言,我看到你,会害怕…”
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湿润,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最见不得她这副委屈的模样,犹豫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却不料她整个人都扑了过来。
扑个满怀,连心里的空缺都好像被填满了一样。
“初云说,你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你对我一心一意,一直守在我的身边,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可是你知道吗?我害怕。”
又是害怕。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待她,一点一点的接近,还是让她害怕了。
国师大人收拢了双臂,将她的身子圈在怀里,他感到心口处的温热和湿意,是她在哭。他一直守着的小猫儿,如今却告诉他——她怕他。
他抚上她的脸,看着泪光盈盈中自己的倒影,他从来都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的。双额相抵,国师大人的语气微颤,“真的害怕?”
锦画诚实的点了点头,双眸哭得红红的。
国师大人长叹了一口气,白玉面具之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指腹在她的脸上留恋,温柔的用袍袖替她拭去眼泪,声色温柔道:“是我不好。”
是他做的不够好,没有让她明白。
听着他这般温柔的声音,锦画“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国师大人彻底吓傻了——他、他莫不是又让她害怕了?
好像自己也没有这么吓人吧?
大手覆上她的背脊安抚着,国师大人完全没了法子,拦腰将怀中的少女抱起,坐到了那张软榻之上。可是她还是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国师大人脑子一片空白,茫然无措。
“乖,别哭了,嗯?”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
怀中的少女尚未抬起头,闷声控诉道:“你抱了人家,亲了人家,还同床共枕,还说什么以后不再逾越,容枢,你混蛋!”一边说着,还抡起拳头狠狠捶着他的胸膛。
他抱着她任由她撒气,真是小野猫。
“嗯,我混蛋。”国师大人很是从容的承认自己是混蛋。
混蛋的国师大人亲昵的亲了亲她的脸,语气温柔道不可思议,“不哭了好不好?”
“只不过,上次那两个字,可不许再说了。”他的语气认真,沿着她的脸吻上她的眼睛,若有似无的语气,却听得人心神荡漾,“我一直将你视若珍宝。”
她是他小心翼翼守护的宝贝,怎么可能是玩物。
那时,他真的是被气到了。
他的小猫儿,居然是这么想他的。
锦画听着有些心虚,便也不闹了,小心翼翼抬头看着他的脸,酥、麻的吻在脸上留恋,有些痒痒的。
她想她也是喜欢他的,不然…就不会这么习惯他的亲密。
方才还苦恼的人儿如今却露出了笑意,伸出双臂换上他的脖子,袖自沿着手臂一路滑落,露出白嫩嫩的两截藕臂。
她主动亲了亲他的唇,羞赧道:“我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他对他好,如今她安心了。
国师大人受宠若惊,淡淡的“嗯”了一声。
重生以来,没有比现在更为安心的一刻。
锦画:“容枢。”
国师大人:“嗯。”
锦画:“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国师大人:“…以后,以后好不好?”
锦画:“我真的不介意你长得难看。”瞧她多豁达啊。
国师大人:“…”
***
君臣谈恋爱真心不好。
特别是一个无能的昏君和一个能力极强的忠臣。
比如说现在,堂堂的大昭国陛下窝在国师大人的怀里,额…一起批阅奏折。
“别闹。”国师大人看着怀里不安分的陛下,口吻是满满的宠溺。
锦画听言,蹭了蹭他的胸口,小脸笑吟吟,恃宠而骄道:“不许凶我。”
国师大人将手中的笔搁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微臣怎么敢?”
自然是不敢的。锦画得意洋洋。
如今敞开了心扉,这厮可是半点不敢惹自己。
真是太享受呢!
憋屈的女帝当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好好出一口气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早些时日将他收入后宫得了。
见她贼兮兮的一副小模样,国师大人容色淡淡道:“在想什么?”
锦画伸手勾出他的脖子,整个人都熊在他的身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很是坦荡的答道:“想你呀。”
国师大人目光一怔,轻轻咳了一声。
锦画笑得可开心了,尤其是看着他的耳根子有些红的时候,瞧,这么爱占她便宜的国师大人,如今害羞了呢。
太好玩了。
锦画笑得花枝乱颤,国师大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低头就吻着了那张小嘴,锦画只能唔唔唔的嚷着。
那柔软的唇带着炙热的气息,锦画觉得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她静静拽着身侧之人的衣襟,仰起头迎合着他的吻。
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锦画身子一颤,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了?”国师大人抚着她的脑袋,温言道。
锦画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关于楚衍的事情,她该怎么告诉他?
正当锦画为难之际,灵犀却急冲冲的进来了。
这小宮婢早就知道了自家陛下和国师大人的奸|情,所以此番见陛下与国师这般亲昵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灵犀在她面前没有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锦画觉着也没有丝毫不适,把玩着国师大人的袍袖,道:“何事?”
灵犀抬眼看了看自家陛下,又看了看国师大人,面露难色。
锦画觉得有些奇怪,“你说便是了。”如今这国师又不是外人。
见陛下这般说,灵犀也不好说些什么,支支吾吾道:“陛…陛下,楚一来了,您看…要不要让他回宫?”
听到这二字,锦画的眸子一怔,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之人的身体也微微顿了顿。
楚一。
第二十九章 喜欢
自那日起,她好似已经忘记了楚一这个人。
如今提起来,却还是有一点异样之感。
锦画知道容枢不喜楚一,但是如今那楚一回来了,她自然是不可能避而不见的。不管楚一对她是否做过不利之事,但是潜意识里,她还是信任他的。
楚一瘦了些,如今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一阵蓝色的袍子有些破旧,但是那双眸子,没有了往日那般的单纯和剔透,许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心境已经变了吧。
锦画挥了挥手,殿内的一干奴才们齐齐退下。
“主人。”楚一翕了翕唇,低唤了一声。
锦画没有应,只是看着他,问道:“为何回来?”事到如今,她自然是知道楚一是楚衍的人,如今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主人果真是不肯原谅我?”感受到锦画的冷淡,他面色黯然诚实道,“当日我奉皇兄之命跟随主人,但是…但是我从未做过伤害主人的事情。”
他从来都是舍不得伤害她的。
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舍得?
锦画看着他,想起了楚衍,果然这厮是楚衍的胞弟。
“楚一,朕不能留你。”
楚一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锦画一时说不出话来,好看的双眸满是惊讶。
他紧紧握着双拳,弯唇笑了笑,“果然…可是主人你说过的,我可以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锦画缄默不语,她的确说过——只要他愿意,可以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
“如今我背叛了皇兄,这世间,主人就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真的,不可以吗?”他期待的看着身前的锦画。
“我会做好吃的糕点,不会打扰到主人,不会犯错,真的不可以让我留下吗?”他不要别的,只愿能留在她的身侧一生守护。
他喜欢看着她得意自己笑,喜欢她的亲近…一切的一切,他都喜欢。
别的他什么都不要。
良久。
“你继续住在清风阁吧,不过…没有事情,就不用出来。”她终是心软。
她可以收留他,但是不会再亲近他。
她相信过他,但是现在,她不会再相信她。
“…谢谢主人。”
***
锦画知道,自己见楚一,那容枢自然是会生气的。
只不过那厮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明明这么不希望自己见楚一,偏偏一个字都不说。临走之前,那厮还是一副专心致志批阅奏折的表情。
真是闷骚。锦画暗暗想着。
刚进侧殿,便看着他这副正经的模样。锦画咧唇一笑,提着裙子便欢快的跑了过去,趁着他抬头的空档,便是呜呼叫了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
国师大人柔声斥责,“别胡闹。”
就这么扑过来,万一没接住怎么办?
锦画蜷在他的怀里,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双眸含着笑意,“明明就喜欢~”
别看他这副正经的模样,心里可是喜欢的紧。
他喜欢自己的亲近,喜欢自己依赖他——就像自己喜欢团子一样。
国师大人拿她没办法,瞧着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却是欢喜的,方才的不悦之情亦是一时消散无影。
可是这么开心…是因为刚刚见了楚一?国师大人的笑意又渐渐敛去了。
国师大人享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那楚一,你打算怎么办?”
终于忍不住了吧。锦画暗暗得意,把玩着他腰间系着的佩玉,头也不抬淡淡道:“自然是留下了。”
国师大人眸色沉了沉,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锦画抬眼瞧着他紧绷的下巴,然后放下佩玉,抡起拳头轻轻捶了他一拳,“你放心好了,朕…朕只是看他可怜,毕竟…”毕竟他曾经陪在她身边过。
“嗯。”国师大人微微颔首,捉着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怀里。
“你不会生气了吧?”锦画借着胆子问道。
国师大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微臣不敢。”
“噗嗤——”锦画忍不住笑了出来,拽住正在揉她脑袋的那只大手,国师大人这手可是长得极漂亮,不过虎口处略有薄茧,似是习武留下的。
她捏着他的手,好似是把玩着什么好玩的物什,然后表情认真道:“你放心,朕有分寸的。”
分寸?
国师大人撩唇笑了笑,“知道就好。”
那次之事,若不是那人,她也不会…想到此处,脸上的笑意便不由得僵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脸,还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不过那蛊,委实有些棘手。
锦画以为他不高兴了,忙谄媚的蹭了蹭他的心口,语气讨好的唤了一声:“容枢~”见还没有反应,便揽着他的脖子朝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国师大人正想着出神,略微一低头,就触碰到了那柔软的双唇,脑子一热,便忍不住吻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含着那两片小嫩肉,香香软软的,似是能吮出汁水一般,耳畔听着她“唔唔唔”的不满声,心头更是像有一把火在燃烧。
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干脆让怀中的人儿躺在他的腿上,大手自腰际缓缓上移,颤抖着覆上她胸前的鼓起,入手的柔软让他愣了片刻,而后便是愈发凶猛的吻。
锦画有些被吓到了,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原是打算安抚似的亲亲他,却不料差点惹火上身。
她喘息着依偎在他的怀里不敢出声,小脸红彤彤的,跟抹了胭脂一样。
可是那硬邦邦的炙热抵着她非常的不舒服,锦画抬头看了一眼国师大人的身侧,只觉得他的身子发烫,喘息声都有些粗重。
前世她自然是经历过这些,虽说如今俩人已经表明心迹,但是还是太快了些。
这样不好,不好。
“朕…朕还有事。”锦画悄悄打量着国师大人的神色,“朕先走了。”
国师大人当然明白自己的小猫儿心里想什么,他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声色柔和道:“嗯。”
身子被松开,锦画忙从国师大人的怀中起来,她低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然后看也没看国师大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侧殿。
国师大人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匆匆离开,心中暗暗发笑。
他的小猫儿委实可爱。
常年的心静如水如今却被搅成这副模样,国师大人暗暗叹息。墨玉般的眸子含着难以抑制的温情和笑意,他终究是一个凡人,一旦沾染情爱,便是不能自已。
平复好心中的欲|火,国师大人便重新执起笔批阅奏折,许是想到了什么,修长的手稍稍一颤,奏折之上的墨汁便渐渐晕了开来。
下个月,她便满十七了。
真快。
***
第三十章 生辰
楚一的到来没有丝毫影响到锦画的日常,平日随着国师大人一起处理政事,日子过得好不快哉。
众大臣见自家的陛下终于回头,懂的珍惜忠心耿耿的国师大人,满是欣慰——真是国之大幸啊。
放眼整个大昭国,能配得上堂堂陛下的,也只有这国师一人。
锦画非常喜欢现在的状态,每日都是眉眼弯弯心情大好的。以前她怕容枢,总觉得他清冷孤傲不敢接近,如今处着亲近了才知,那厮既温柔又听话。
当然,有些事情,那厮还是很有原则的。
这日,锦画从绛桃阁回来,便发现外头下起了雪。那柳絮般的雪花纷纷落下,锦画一时兴起,便从御辇之上下来。
“陛下!”灵犀惊呼一声,这下着雪的,陛下这是闹哪出?
如今这陛下愈发是小孩子心性了,她可是拦也拦不住。
锦画才不管,看着这鹅毛大雪心情大好,一路步行回乾和殿。
一干奴才们都不敢说些什么,默默跟在自家陛下的身后,只有灵犀气得直跳脚,下着雪,可不能瞎闹啊,万一冻坏了身子也怎么办?
锦画才不听,她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的那天,也是下着雪的,她整个身子蜷在榻上,醒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容枢。
那时他就这样静静看着自己,让她茫然无措。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
锦画弯着双唇,心情愉悦极了。
雪白的狐裘上沾了许多雪花,好几片顽皮的落到她的睫毛上,眼帘处冰凉一片,心却是暖暖的。
出神之际,耳畔却听到一阵低微的哭泣声。锦画眉头一皱,便朝着那处走去。
“陛下,小心地上滑。”灵犀看着自家陛下,生怕出了什么事。
是许久未见的素樱。
锦画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素樱,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记性是越来越差,特别是刚发生的事情,遗忘的最厉害。
她也曾告诉过容枢,可是那厮瞧了瞧却说无碍,会想法子,她便也不再当回事儿。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日宸国皇宫初遇,这素樱虽然一副亡国宠妃的落魄模样,但是气势却还是犹在的,可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