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铭连忙摇头,他顶多能分担一点儿,吃光肯定是不可能的。
幸好周宜宁烤的不多,就两块鱼最嫩的地方,还有些牛肉脆骨和藕片,季东阳就着粥吃也不算太咸,勉强能吃。
阿铭为了让东哥少吃点儿这种不健康的食物,是豁出去了,一口肉两口啤酒,解决完了那盘食物。
周宜宁喝得小脸通红地回来,看见盘子光了,开心地冲季东阳笑。
结束时,周宜宁已经有点醉了,虽然酒量好,但她喝不惯白的,被副导演灌了两杯白酒,就不行了。
“你可别开车了啊,这个时候也不好找代驾,要不我送你?”周唯问她。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我打个车回去,你明天还要拍戏早点回去休息。”周宜宁摇头,昏呼呼地盘算着怎么蹭季东阳的车回去。
一群人下楼,喝多了的索性决定在附近开个房睡了,反正明天还要开工,大家伙儿浩浩荡荡去附近酒店开房去了,其他人陆陆续续散了,周宜宁一路跟在季东阳和阿铭后面。
季东阳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阿铭把车钥匙递给他。
周宜宁见季东阳坐进驾驶室,楞了一下,连忙拉住阿铭,“我坐前面!”
阿铭:“…行。”
周宜宁连忙钻进副驾驶,她原本还以为季东阳不会开车呢,季东阳侧身看她一眼,“安全带。”
她哦了声,拉下安全带,却怎么也扣不进去。
季东阳微微靠过去,伸手按住安全扣,一秒就扣进去了。
周宜宁一乐,盯着他笑。
季东阳开车比阿铭开得快,绕了一条马路,先把阿铭送回去,阿铭临走之前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醉醺醺的周宜宁,对季东阳说:“东哥,你要注意这点儿,别让狗仔跟上了。”
周宜宁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回头瞪阿铭,阿铭下车后,立刻拍拍身旁的季东阳:“快开车。”
车内打着空调,窗户严实,酒味不是一般的浓。
周宜宁歪着脑袋看他,“我烤的肉好吃吗?”
季东阳目视前方,“不好吃。”
周宜宁哼了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又是一笑,“不好吃你也吃光了。”
前方红灯,季东阳本来想说大部分是阿铭吃的,侧过头,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算了,还是不打击她了。
他不说话,周宜宁就当他默认了,又是一笑,得意得晃了下腿,歪头看向窗外。
今晚她话有点多,比以往温顺许多,看他的眼神也像小动物一样柔软,季东阳猜她应该是喝醉了。
从阿铭下车后,就一直有辆车跟在后面,阿铭今晚住的房子是他的住处,狗仔在那边蹲点,只看见阿铭下车,就奇怪地一路跟着。
季东阳借着后视镜观察后面,对周宜宁说了句:“坐好了。”
周宜宁啊了声,“我不是…”
我不是好好坐着吗?
她话没说完,他就猛地踩下油门,车子迅速转了个弯,毫无防备之下,周宜宁猛地被甩到椅背上,后脑勺狠狠砸在副驾驶的靠背上,顿时眼冒金星。
季东阳不断地超车,周宜宁死死抓着车门,胃里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季东阳还会飙车啊!
十几分钟后,季东阳车速缓下来,周宜宁扒着车门,脸色发白:“停、停车!快点!”
她想吐,忍不住了!
季东阳撇头看了她一眼,皱眉将车停在路边,周宜宁迅速拉开车门,冲下车,扶着树干吐了。
过了一会儿,面前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周宜宁接过,含着水一个劲儿地漱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回过头红着眼睛瞪他,怒气冲冲:“你没事儿飚什么车啊!明知道我喝多了还开那么快,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寒风萧瑟,她红着眼打了个寒颤,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脑后,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季东阳看了她半响,声音放缓:“有狗仔跟着。”
周宜宁一阵沉默,吹了一会儿寒风,酒倒是醒了几分,委屈地低下头,“好吧。”
“你怕被拍吗?”他问。
“不怕,但是不想被拍。”她不想跟季东阳只是绯闻关系。
季东阳笑了一下,转身背对她,“那就快上车。”
周宜宁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但想到两人能独处,又高兴了,听话地跟上车。
回到小区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身旁不知何时没了动静,季东阳拔下车钥匙,撇头看去,那姑娘抱着背包和羽绒服,歪着脑袋睡着了。
沉默了几分钟,季东阳将座椅调低,身体往后一靠,手臂一伸,摸到后座上的眼罩,罩上双眼,双手抱胸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周宜宁喝多了,睡得很不舒服,脑袋晃到另一边没靠稳,往下点了几下,醒了。
她揉着脖子,有些迷茫地看向窗外,惊觉自己还在车上,回头一看,驾驶座被调得很低,季东阳高大的身体正躺在上面,空间不够大,一双长腿伸都伸不直。
周宜宁盯着他的眼罩,轻轻扬起嘴角,她还以为他把她丢车上自己回去了。
她凑过去,在他腕表上看了看时间,02:22。
这么晚了!他们在车上呆了多久?
他戴着眼罩的样子真是禁欲啊!周宜宁紧紧盯着他微抿的唇,咽了咽口水,慢慢凑上去,轻轻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心跳如鼓。
却还不满足,又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又亲,柔软的身体慢慢往他身上压。
季东阳在她第二次亲上来的时候就醒了,隐藏在眼罩下的双眼紧闭,眉头紧蹙,抬手抓住她的衣领往上提,沉声低喝:“周宜宁,你发什么酒疯?”
周宜宁没想到他醒得那么快,她还没亲够呢!
担心他会像上次那样将她甩出去,连忙伸手抱住他,整个身体压过去,死死抱住他,“你要是再将我甩出去,我就一直缠着你!上次是你欠我的。”
季东阳抿紧唇,隐忍道:“起来。”
“不要,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她无赖地抱紧他,仰着脑袋盯着他。
下一秒,又凑上去亲他的唇,用力地吸吮他的唇,毫无章法地在他唇上又亲又啃,他越是没反应,她越急躁,在他唇上轻咬一口,他还是没反应,她急了,按着他的胸膛直起身,“季东阳!我真咬了!”
季东阳扯下眼罩,撑着椅背坐直,深黑的眼睛盯着她。
周宜宁喜欢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传神,彪戏的时候眼神里满满都是戏。
此时,他眼底沉静得有些可怕。
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周宜宁那时候不懂,以为他真要生气了,有些害怕地缩了下脖子,下一瞬,胆子忽然又大了起来,身体猛地压过去,双手捧着脸狠狠吻住他的唇,接着张嘴,狠狠咬住他的唇。
在火山爆发前,总得让她先做一件事。
她下嘴真狠,季东阳猛地蹙眉,按住她的肩将人狠狠摁回去,咬着下唇,伸舌试探了一下,尝到丁点儿血腥味。
他看向她,“你是小狗吗?”
周宜宁盯着他被咬破的唇。
她低下头,一副认错的表情,季东阳伸手抹了一下,皱眉盯着她,按开开锁键,拉开车门。
周宜宁连忙抱着背包和羽绒服跟下去,跟在他身后,急急地说:“季东阳,你生气啦?”
季东阳锁上车,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说呢?明天我要拍戏。”
周宜宁顿时有些愧疚了,忘记他明天还要拍戏,这下麻烦了,“我不是故意的!”
季东阳咬着下唇,似乎在感受破了多大的口子,明天能不能好,听这话淡淡瞥她一眼,明显不信。
两人走进电梯,季东阳一路都没理她。
周宜宁嘟着嘴,他那么敬业,估计自己触及他的底线了。

第29章

一路低气压, 走出电梯,周宜宁从身后拉住他的袖子,“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东阳瞥她一眼, 没理。
周宜宁举手投降, 瘪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但我真的忘了你明天要拍戏。”
季东阳扒下她的手, 继续往前走。
她气呼呼地瞪他的背影, 又跟上去,跳到他面前,有些委屈地说:“我喝醉了,不算, 季东阳你别跟个喝醉酒的女人计较啊。”
他总算停下来了,低头睨着她, “好。”
话说完, 转身去按密码。
周宜宁呆了一下, 然后跟过去,季东阳走进去, 她也要跟。
季东阳歪着头靠在门上,一手扶着门, 低头看向她,轻笑:“怎么,还想跟进来?”
想啊, 她用力点头,盯着他被咬破的唇。
季东阳收敛神色,“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回去。”
下一秒,门砰地关上了。
周宜宁摸了摸鼻子,觉得近期可能又要被门禁了。
早知道她就下嘴轻点儿了。

第二天一早,阿铭开了另一部车过来接人,季东阳戴着口罩从电梯里出来,上了车都没马上摘下,阿铭从后视镜看了眼,有些担心:“东哥,你感冒了吗?”
季东阳:“没有。”
摘下口罩,松松挂在一边。
习惯性地伸手去拿眼罩,才想起换了辆车,“给我个眼罩。”
阿铭连忙从盒子里拿了个新眼罩递给他,一回头才看到东哥下嘴唇破了个口子,他傻愣了几秒,季东阳已经神色自若地接过眼罩,戴上后整个人往后一靠。
阿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把脑袋转回去,这明显是女人咬的啊!
昨晚除了小魔女,没别人了。
阿铭愤愤的想,咬成这样,哪里还是小魔女,分明就是女魔头了!
昨晚战况很激烈?
“好好开车。”
一道冷冰冰的提醒,阿铭连忙将脑子里少儿不宜的画面清除,专心开车。
抵达剧组,季东阳戴着口罩一路来到独立化妆间,才将口罩摘下,去换衣服,阿铭抱着他的外套看向等在一旁的化妆师,可以想象等会儿她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化妆师正在整理化妆台上的东西,季东阳坐下时连忙笑:“东哥早。”
抬眼看向镜子,表情顿时僵了,心里大呼一声:我的天啊!
季东阳看了她一眼,淡声问:“可以遮吧?”
化妆师僵硬地观察了一下,咽了下喉咙:“可以是可以,但…完全遮有点困难,我尽量!”
考验她的时候到了。
再不行,后期处理一下也是可以的。
季东阳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无奈:“麻烦你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没傻到去问这个怎么来的,有眼睛的都会看,有脑子的都会猜,化妆师一边给他化妆,一边控制不住地脑补,昨晚战况得多激烈才会这样啊!冷冰冰的东哥原来喜欢这一款?只要一想到东哥…打住!要流鼻血了。
旁边的化妆师助理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被化妆师瞪了一眼,才稳住情绪。
阿铭看化妆师手都有点抖了,默默出去给季东阳煮咖啡。
事实上,破那么一口子,确实比较难遮,尤其是在嘴唇上,化妆师真是用尽办法了,才勉强遮住了。
季东阳在拍戏上是个追求完美的演员,一眼就看出了跟以往有点差异,眉头微蹙,化妆师连忙道:“我尽力了。”
季东阳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
等季东阳走出化妆间,阿铭连忙上去跟化妆师说:“明姐啊,这事儿保密啊!”
事关东哥的名誉啊,这种事情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化妆师是季东阳的脑残粉,这么劲爆的事虽然很想跟跟朋友八卦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好,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还有化妆师助理也一并被阿铭收买了。
今天拍室内戏,徐导给季东阳跟周唯说戏,说着说着,看向季东阳,“东阳,你上火了?”
昨晚烧烤也没见他吃啊,季东阳神色不变:“嗯。”
拍摄已经到了后期,徐导也是担心演员身体状况出现问题影响进度,关心了几句,才开拍。
周宜宁宿醉,睡到中午才醒来。
杀青后,她近期好像都没什么事情,万薇给她安排的进修课程增加了节数,有些还是一对一的课程,就等《心结》的试镜了。
啊!杀青!季东阳没多久也要杀青了,到时候他会不会搬走啊?
阿铭说过,他不会一直住在一个住处的,他房子多,哪里方便就住哪里,还不知道他杀青后会搬到哪里呢。
想到这点,周宜宁苦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只能祈祷试镜通过,这样才能继续跟他同一个剧组了。
吃过午饭后,周宜宁给阿铭发微信,问他季东阳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阿铭:“不告诉你。”
周宜宁:“…”
气死了!
阿铭:“你昨晚把东哥嘴咬破了,你不知道多为难化妆师,东哥眉头都没舒展过,你也太狠了,你这样是追不到东哥的!女人要温柔一点才可爱。”
周宜宁对阿铭的忠心是服气的,她问:“东哥前女友很温柔?”
阿铭:“对。”
周宜宁:“所以分手了啊!”
阿铭无言以对,因为他发现东哥对小魔女确实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多了点儿耐心,还很纵容,他允许她进屋喝酒,密码也没改,他告诉周宜宁:“东哥今晚大夜戏。”
周宜宁撇撇嘴,将手机丢到一旁。
剧组那边,季东阳拍完两场戏,阿铭把手机递给他:“杨哥说有事儿跟你商量。”
季东阳给杨勋回了个电话,杨勋道:“卫导想约个时间跟我们吃顿饭,我问了阿铭那边剧组的安排,就明天晚上吧,明天我直接去剧组接你。”
季东阳没意见:“嗯。”
杨勋顿了一下,问:“你昨晚被狗仔追了?车上还有周宜宁?确定没被拍到什么吧?”
季东阳:“没有,她没下车。”
杨勋默了几秒,季东阳已经挂电话了。
第二天下午,杨勋过来接人,季东阳戴着口罩上车,杨勋笑笑:“这回角色算是定了,就看你想不想接了。”
季东阳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女主角定了吗?”
杨勋顿了顿:“还没有,不过周宜宁也在人选之内。”
季东阳睁开眼,慢慢道:“是吗?”
“嗯,万薇好像很有把握。”
杨勋又道:“《心结》原本主要投资方是星宇,是之前还没换新东家之前就定下来的,新东家柯腾最近跟新宸国际走得很近,他们想让黎峥演男主角,本来黎峥今年刚拿下影帝,影响力确实有的,实力也是有,毕竟出钱的是老大,卫导也不能完全做决定,只能说考虑,所以上次饭局黎峥才会出现。”
季东阳:“我知道,卫导给我打过电话。”
“卫导坚持想让你演男主角,坚信只有你才能演出那个感觉,星宇提出要撤资,本来以为卫导会妥协,没想到卫导很坚持,星宇撤资后,很快就有投资方找上门,具体是哪家还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跟周宜宁有点关系,不然万薇不会这么有把握。”
杨勋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提醒季东阳,周宜宁的家庭状况本来就比较乱,能避开就避开。
季东阳沉默几秒,“你很清楚我接戏只看剧本,剧本好就接,不看对手。”
杨勋耸肩,当他白说。
停好车,杨勋回头看了季东阳一眼,这才发现他嘴唇上的口子,他深吸了口气,问:“别跟我说那是周宜宁咬的。”
季东阳拉开车门下车,“卫导该到了。”
杨勋当他默认了,无奈地收回视线,跟着下车。
这次饭局只有卫导和编剧以及制片人,五个人一包厢,卫导对上次的事儿又跟季东阳和杨勋敬了杯酒,“这次不会再出岔子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季东阳笑笑:“合作愉快。”
杨勋问起女主角的事儿,卫导笑:“是两个比较合眼的人选,一个是沈清,还有一个是新人,就现在跟你合作《太平王朝》的周宜宁,沈清演技是公认的好,形象也好,女主角是22岁的年纪,周宜宁年龄上正好而且很有灵气,我看过万薇送来的视频剪辑和照片资料,形象更符合,就是演技方面我有点顾虑,还在斟酌。”
沈清演技好形象佳,但年龄有点大了,跟季东阳差不多同岁,再演22岁的小姑娘担心没那个感觉;周宜宁形象适合,年龄也适合,就是担心演技不够硬。
卫导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卫导这么说,也是想听听跟周宜宁合作过的季东阳怎么说,结果,季东阳什么也没说。
饭局结束。
杨勋把人送到楼下,忍不住说:“东阳,你不会真的打算跟隔壁那小魔女发生点什么吧?”
还是说,已经发生了。
季东阳看了一眼窗外,杨勋说:“你不觉得你对她太过纵容了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都是从纵容开始的。”
楼上,周宜宁躲在门口,焦急地探脑袋,怎么还不回来?

第30章

周宜宁身上穿着白色无袖连衣裙, 露出雪白精致的锁骨,忍不住又缩回屋子里,外头实在有点冷,她给阿铭发微信:“你是不是骗我的?我都等一个小时了, 他还没回来!”
还没等到回复, 忽然听见电梯“叮——”的一声,惊喜地探出脑袋,果然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那边走过来。
季东阳走过去, 一抬眼就瞧见门后探出个丸子头, 那姑娘正冲他笑得欢畅,“你回来啦。”
下一秒,就从门后蹦出来,裙摆飘扬, 干净如雪。
他微愣,很快收敛神色, “等我有事?”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正事。
周宜宁冻得起鸡皮疙瘩, 蹭蹭蹭走到他面前, 挨着他的身体,催促他:“嗯, 快点儿开门,我要冻死了。”
季东阳撇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门, 周宜宁已经拉开他的羽绒服,想要将自己藏进去取暖,下一秒就被他握住手臂拽出来, “那就回去。”
好不容易等他回来,周宜宁怎么也不可能回去的。
她眨着眼睛,小声道:“时间还很早,就让我呆一会儿吧。”
季东阳低头看她,手下的皮肤温软细嫩,手指轻摩,是可爱的小疙瘩。他松了手,转身去按密码,周宜宁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假装没看,最后还是没忍住,凑过去,被他一手按住脑袋给转了个身,她急急地扭头:“哎哎!我真没看!”
季东阳懒得理她,开了门走进去。
周宜宁迅速跟进去,冷得快僵硬了,在他脱下羽绒服的那刻顺手接过,往自己身上套,羽绒服残留着他的体温,贴在光裸的皮肤上,她舒服地叹息一声,总算是暖和了。
季东阳被她弄得心浮气躁,想起杨勋刚说的那句话,男人对女人的纵容,是喜欢的开始。
杨勋还说:“我跟万薇就这样,刚开始我随她意,她怎么高兴我怎么来,那女人越来越放纵,等我受不了,不想那么纵着她的时候,她翻脸就不认人了,所以女人纵容不得,我不管你现在对周宜宁是怎么样,你要真喜欢,我也没办法,你们躲着点儿,别整得绯闻满天飞。”
他视线回到正前方,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男人的羽绒服很长很大,羽绒服长度直到她脚踝,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季东阳,你接下《心结》了吗?”
季东阳灌下一杯水,淡淡道:“这个跟你有关系?”
周宜宁用力点头:“有啊,也许我又能跟你一个剧组了。”
季东阳倚着餐桌,瞥她一眼,“就这么想跟我一个剧组?”
“当然了。”她毫不犹豫地说,又问,“你杀青后,是不是要搬走了?”
季东阳没回答后面那个问题,而是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为什么想跟我继续呆在一个剧组,不是嫌我脾气不好?为什么。”
他气势逼人,周宜宁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屋里暖气渐热,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开始燥热,她退,他进,直至将她逼到桌沿,退无可退,她仰头看他,他的眼神很专注,有些冷淡。
她自动忽略那点冷漠,有些痴迷地盯着他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心跳如雷,从未有过的紧张。
伸手,抓着他的黑色毛衣,“那是,我以前不了解你。”
他低头,手撑在桌子上,她柔软的腰肢不自主地往后一仰,呼吸一紧,耳根微红,身体开始冒汗,他突然这样,她反而有些招架不住。
所以说,男人在这方面有先天的优势,气势上永远强过女人。
他一接招,她就慌了。
“那你以为现在就了解了么?”
“…”
“喜欢演戏吗?”
她用力点头。
“想走得更高更远吗?”
她再一点头,想跟他齐肩而行。
季东阳盯着她素净的小脸,直起身,淡漠地说了句:“那就离我远一点儿。”
他沉默地转身,留她愣在那里。
周宜宁盯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吐出口气,伴着淡淡的失落。
突然靠那么近,差点以为他要吻她。
季东阳直接回卧室洗澡,周宜宁站在卧室门外,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一颗心被撩得乱七八糟的。
脱掉羽绒服,坐回沙发上,瞥见透明玻璃柜里的蓝光碟,起身走过去,挑了张碟片放进播放器。
季东阳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身上抱着蓝色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电影,他以为她应该气得回去了,却还在这里。
电影里播放的是《救赎》,他今年拍的电影,周宜宁转头看他,甜甜地笑:“上次在电影院看首映,我没认真看,这次补回来。”
季东阳擦头发的手微顿,她的脸已经转向屏幕,今晚她扎着丸子头,碎发散在脑后,整个侧脸露出来,额头饱满,精致漂亮,轻柔地说:“我最近把你以前的电影都看了,很认真的看了,我最喜欢《黑白》,善恶黑白,只在一念之间。”
她拍拍身旁的沙发,发出邀请:“我想跟你聊天。”
季东阳盯着她看了几秒,慢慢走过去,将毛巾扔在一旁。
他穿着短袖,刚洗完澡,黑发微湿,凌乱地搭在脑袋上,一身清冽地坐在她身旁,周宜宁瞬间就被他的气息笼罩了,有些心猿意马,忘了要怎么开头。
“说吧。”
周宜宁低下头,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你去过周佳蕙的生日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她的关系很不好,特别特别的不好,她喜欢的东西,我本能的讨厌,她很喜欢你,那时候你很红,她近乎迷恋,我以前养过一只猫,黑色的,叫毛球,很可爱,很粘我,后来被丢掉了,周佳蕙丢的。”
“还有很多事,后来,她越喜欢的东西,我就越讨厌,包括你。”
“其实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季东阳突然转头看她。
周宜宁也抬头看他,眼睛水润晶亮,像上次哭戏过后,潜藏着一丝脆弱,她往他那边挪,抱住他的手臂,季东阳动了一下,到底没推开。
周宜宁咧嘴一笑,脑袋趁机靠在他肩上,感受男人的硬朗和力量。
她话说到这儿,相信季东阳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跟周佳蕙的那些事儿,她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出口,就是想解释之前对他的那些成见,不是出于内心的。
季东阳看向对面的液晶屏幕,淡声道:“说完了?”
她点头。
他按着她的脑袋推开,试图起身,“说完了就回去,我要睡觉了。”
周宜宁看了下时间,还不到10点,连忙又粘上去,“你陪我看完这部电影,看完我就回去!”
季东阳低头瞥她,人又靠了回去,周宜宁高兴地笑着,这回倒是老实了,专注地看向屏幕,没有再说话。
季东阳连着拍了几天戏,人有些累了,本打算今晚早点补眠,没想到又被她搅和了,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觉得有些刺眼,摸到沙发上的眼罩,戴上后,脑袋往后靠了靠。
周宜宁专心看电影,过了一会儿,想找他说话,一转头就看见他带上眼罩脑袋靠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