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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摇着尾巴偷偷沾了沾鲈鱼盘子里的糖醋汁舔了舔:“少爷,这样下去会被挖墙角了阿喵!”
庄令淡淡看了它了一眼,阿宁一抖,谄媚地蹭到庄令身边:“当然啦,少爷的魅力无人可挡!!少爷的
为了壮胆,江曦把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来,跟着连带着走廊都一霎亮堂起来。门依旧咚咚咚地响着,那架势并不是像来送礼,倒有七分像是来打劫。江曦吸了口气,站在门后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她内心嘀咕,这么不长眼地来庄令家踢馆。
敲门声骤然一顿,“嚓”墙外不远的地方有人放了一束烟花,鲜艳的红色在漆黑的夜色里绽开成一朵漂亮的花。有些年饭吃得早的家庭,小孩们纷纷出来放烟火了,嬉笑声伴随着烟花的炸开声一同隐隐传来,让年味显得很足。
而庄家内外却是安静的,偶有阿宁等急了的咕哝声,而客厅大门外的来“人”似乎也离去了,挂在门口的两只灯笼随风微微摇摆,上面的福字来回晃荡在落地窗前。
走了?江曦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后,想开又不敢开。她的身后白龙静静地飘着,打量着她,眼神几经变化。一千年的转世轮回她的容貌变了很多,可身上的气味却是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鲜美可口,让妖怪觊觎,让凡人嫉妒。可最大的变化却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这个人。
懦弱胆小,一无是处,和普通的凡人女子一样柔弱得让他忍不住想…彻底地毁灭她,毁灭后再重生。
这样她就不会再遇到庄令,不会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不会因他受伤,不会因他流泪,更不会爱上他…再因他而死。
白龙越想越是兴奋,他不自觉地靠近江曦,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就可以拧断那根纤细的脖子,或者捅穿她脆弱的心脏…
在即将碰到江曦的脖子时,爪尖忽然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淡到看不见的光泽从江曦周身浮起又暗下,一刹之间。白龙怨恨地远离了些许,就算没有回头他也能感受到庄令的目光,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确实,庄令是一个不会对女人怜香惜玉的人,但他是个极自负的人,是他的,谁都不能染指,哪怕他并不爱他。
白龙恨得心间邪火沸腾,奈何千年羁押让他一时不察着了庄令的道,不得不受制于他。
他这心中百般思量没定,自觉应该没什么事的江曦已经大大咧咧准备拉开门去看一看。白龙一瞅大惊失色,腾空一跃抢在前卷上门把手,腾起上半身不耐烦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我靠,她就开个门哪里麻烦了!江曦更不耐烦地想要扯开它,白龙低吼了声:“滚!!”一道滚滚龙息卷过江曦的指尖,炙热的气息吓得她嗖地缩了手,声音拔高:“你什么意思啊!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把你做成红烧泥鳅了啊!”
阿宁跳过来添乱,笑得眉开眼笑:“红烧泥鳅好,红烧泥鳅好,阿宁要吃红烧泥鳅阿喵!”
白龙气得脸发青,又是声充满威胁性的嘶吼,隔了片刻确定门外已经没有东西了方尾巴一抽,铁青着脸飞走。临走前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小小的尾巴啪地一下甩过江曦的脸。江曦那叫一个怒啊,没等她发作太笙利索地一溜烟没了个影。
江曦捏了捏拳头,说服自己“大过年的,没必要为了一条蚯蚓不开心”,憋着气霍然拉开大门,然后傻眼了。
庭院里风平浪静,花草安寂,龙蔺散着柔和的金光,墙头一束白光窜起咻地炸开成了一捧灿烂的满天星。她试探着朝门外走了一步,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
奇怪…
江曦纳闷地左右看看,在灯笼照耀下红扑扑的院子里充盈着淡淡喜气,哪里啊看得出刚刚惊天动地的模样。她无意识地摸了摸门,指头突然一陷,低头一看是个被撞进去的浅浅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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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按照以前的习惯吃完饭后江曦就打着呵欠拖拉着步子上楼预备看会书就睡了,结果意外的被庄令给叫住了,理由是:守岁。
庄令这个人看起来对闹腾的新年没什么兴趣,却在这项习俗上有着意外的执着。
所以初一早上江曦是在客厅的沙发上腰酸背痛地醒过来,外边的鞭炮声从过了午夜就没个停歇,吵得江曦后半夜才迷糊糊地抱着枕头歪了过去。因为是蜷缩着身子,她这一动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麻得快没有知觉的双腿。
“嘶”她抽着丝丝冷气,身子一歪就往沙发下滚。“哎哟”还在嗓眼里,人被拦腰又给抱了回去。江曦后怕地往后直缩,庄令家这客厅铺的都是实打实的大理石地砖,也没个地毯,摔下去她这身骨头不得吃够了罪。
缩着缩着她就发现自己缩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那个人除了庄令自然没有别的人选,比起江曦爆红的脸,庄令一点局促没有,看着全身僵硬的江曦皱皱眉很自然而然地一掌按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靠!!霎时一道难以言喻的酸痛感刺激的江曦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才要推开庄令那只魔爪,只见庄少爷另一只手也按了下来,有节奏地敲打并拿捏着。很快,那种让人难耐的酸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肌肉上的放松与舒服。因为这种舒服,江曦哄着老脸没有推开庄令,甚至在他愈来愈轻柔的按摩中隐隐又有了睡意…
“庄令,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碰姑娘家的吗?!”
“你是姑娘家吗?”
“我,我虽然不是人,但好歹也是雌的好吗!!!”
不是人…江曦小鸡啄米似的脑袋撞到了突然直起腰来的庄令肩上,昏昏欲睡的她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无意识地在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庄令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不像寺庙里的冲鼻,有点像白檀香,但又掺和了些别的味道在里面。
总之,熟悉又安神,让江曦全身心都为之放松…
放松…松?!
晴天一道霹雳劈进江曦浑浑噩噩的脑袋,陡然睁开的眼睛对着那片黑色的绸缎半天,抬头也不是,继续靠着也不是。
有所察觉的庄令低头:“睡醒了?”
“嗯…”江曦红扑扑着脸,迅速地退到旁边规规矩矩坐好,努力装作和他一样的淡定。
庄令继续翻着他手里的书:“阿宁饿了。”
“哦…我,我去做早饭!”江曦逃也似的逃离了客厅,冲进厨房她对着醒好的面团一通乱锤,丢脸死了丢脸死了丢脸死了!!!
之后如她所料,庄令并没有对充当了一晚的靠枕介意,这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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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初五,初五迎财神,家家户户都准备上了给财神爷的贡品。江曦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余额,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去拜拜财神爷,祈求下来年财运,虽然从目前状况来看,她的钱途一片惨淡…
拜财神的念头尚未实施,庭院的铁门突然彬彬有礼地被敲了三下:“请问,庄少在吗?”
第三十八章
江曦端上茶水的时候,陌生的男人似乎才和庄令寒暄完,客厅一时陷入尴尬的安静中。江曦理解这种尴尬,很少有人能面对庄令那张棺材脸能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同样她也理解庄令此刻冰封千里的低气压,这个少爷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喝茶。”江曦适时打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局促不安的年轻人立刻对她投以感激的目光,“谢谢。”并以此为突破口和江曦搭起讪来,“江小姐的泡茶功夫很地道。”
笔直坐在沙发上,散发着无形黑气的庄令淡淡瞥来一眼,唇线抿得更低了一些,这个表情往往预兆着他的心情更为恶劣,可惜的是江曦没有看见,否则她一定会阻止他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一次凝固起来。
“呵,”庄令仿佛是自言自语,一字一顿道,“凉水泡老茶。”
江曦才扬眉毛的笑意倏地一僵,对于茶道其实她并没有太大讲究,而刚刚对方其实也只不过是找个话头而已,偏偏被打扰了睡眠的庄少爷较上了真。老茶宜沏嫩茶宜泡的道理江曦也是略知一二,但热水瓶里的水也是新烧开不久的,怎么就是凉水了呢?
当着外人的面,江曦不好喝他呛声,硬邦邦地把他专用的紫砂杯往他面前一搁,用凌厉的眼神向他传递了“爱喝不喝”的怒气。
庄少爷淡漠地接收了她的眼神,却没有推开杯子,慢吞吞地捧上手,江曦的脸色多少缓和了一些,脚步轻快地去厨房准备糕点。与沙发擦肩而过时她不自觉地偏头好奇地看了一眼打进客厅来就没有动静的女人,就在她偏头的刹那,倚靠在沙发上的苍白女人突然一下跌到地上,全身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抽搐不止,喉咙里咕噜噜作响,一双描着精致眼影的桃花眼翻成了两个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瞳仁晃荡在眼眶周围,过几秒猛地晃到中间,森冷地盯了你一秒再滑到旁边。
“吓!”江曦一把丢掉手里的茶托赶紧扶起她,旁边的年轻男人惊呆了一瞬,急忙手忙脚乱地压制住抽搐的女人。大概是犯病的缘故,女人的力气极大,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想,近乎于野兽的嘶吼,她的模样也与野兽如出一辙,男人刚一碰到她,痉挛的手脚立即疯狂地对他又捶又打。她的动作太大,江曦手足无措地不知该从何帮起,就在她拿起电话准备拨急救时,女人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脸顿时就白了,因为那一口咬的极重,瞬间就鲜血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下,流淌在她象牙般白皙的皮肤上,让她像一个可怖的吸血鬼。他疼痛难忍地想要甩开女人,但她一口雪白的牙齿像猎人的捕兽夹,穿破他的皮肤咬入他的经脉,以至于裹在血肉里白花花的骨头都若隐若现。
这顷刻的惊变骇得江曦手指发抖,简单的三个数字拨错了两个,待她努力稳住手重拨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庄令从容起身,黑色的衣袍划过桌子的角,带起丝丝凉意。他神态从容,出手却疾如闪电,江曦只看见他两指间似乎夹了什么,下一秒,雕琢着金色花纹的锥子便扎入了女人的心室中。
江曦和那个男人都为他的雷厉风行所震住了,锥子插入女人身体的刹那,她抽搐的身体惊住了,疯狂转动的眼球慢慢回归原位,紧紧咬合的牙齿也脱离了男人的手,男人虚弱般地顶着一额头的汗珠倒退两步瘫倒在地上。
江曦以为这个女人死了,毕竟正常人被一根手指长的锥子扎进心口没得到急救时活不了了,可她直觉庄令不会因为她得了疑似狂犬病就杀了这个人。果然,大约过了五分钟,蜷缩在地上的女人慢慢地溢出一声呻、吟,神情疲倦地闭着眼睛似是昏睡了过去。
灰色的地毯上溅着深深浅浅的血迹,阿宁嫌弃地跳来躲去,蹦到女人身边嗅来嗅去。
“看见了什么?”询问的人是庄令,他学着江曦的模样也蹲在了她的身边,神情专注地盯着女人。但和以前一样,他什么也看不见。
江曦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落地,刚刚那凶险的情景余威犹存。不知怎的,刚才那一瞬间这个女人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不是因为她的举动吓人,而是她举动中透露出来那种怪诞,就像这个人已经不是人,变成了其他东西一样。可等她安静下来,江曦再看,又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
庄令这么一问,重新将她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托着腮皱眉看着虚弱的女人许久,忽然她的眼神凝聚到她胸前的钉子上,钉子是纯黑色的,上面金色花纹仔细一看其实是梵文,什么内容江曦不懂。她注意的不是钉子也不是梵文,而是上面盘符的一丝藤萝状的细物。
那丝白线真是太细了,若不是百倍专注地盯着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江曦之所以看到它,是因为它在动,仿佛有生命一般从女人心口模糊的血肉里慢慢抽出,再渐渐爬上去。它的速度极快,眼睛一睁一眨已经爬到了钉子顶端,高昂起“头部”四下“观望”,直到它转向了江曦。
江曦的心莫名一冷,在她产生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寒颤时,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白线却在眨眼间高高弹起,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射向江曦。
“嗷呜!”中间突然横插入一道黑影,一口叼住那缕细微白光,就地打了个滚,精神抖擞地抖了抖毛,吧唧两下嘴,“真难吃阿喵!”
江曦猛地皱起来的胸口缓过一丝劲来:“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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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程家平介绍,昏迷的女人名叫白若,是个x市一个女富豪。带来的年轻男人程家平则是她的表弟,是个年纪轻轻又有所作为的医生。继承了父母庞大遗产的白若为人低调而内敛,没有那些富二代的嚣张肆意和挥金如土,只是比较喜欢收藏玉器。懂点的人都知道,玉石这个行当是个无底洞,对收藏者来说需要狠毒来的眼光。白若算是个半个行家了,即便有庞大的财产傍身,但她为人谨慎又细心,倒也没在上面吃过多少亏。
家底子厚,样貌不差,性格温和,这样的女人理应吸引很多的男人。现实也确实如此,白若的身边总不乏各种各样的成功男士,有生意伙伴也有演艺圈的男人。兴许是大半精力都放在了玉石上,白若对男人的兴趣并不大,这让很多人曾怀疑她是个隐形的蕾丝边…
直到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两是在一次古董拍卖会上认识的。那个男人同样对玉石情有独钟,并且深谙此道。这样的男人总是具有独特的吸引力,烟灰色的西装背心,敞开了两个扣子的白衬衫,点燃在指间的雪茄,侃侃而谈的口吻带着自嘲与幽默还有几分江湖浪子的落拓不羁。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或许都难以拒绝,白若就是其中一个无法拒绝他魅力的女人。男人彬彬有礼地与她交换了名片,并约了有时间会邀请她来家中观赏他所收藏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玉石。
这无疑是个非常好的开端是不是,包扎好伤口的程家平深深地叹了口气:“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拒绝了她,说他与她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已,这让表姐她很受打击。”
白若脾气再好但终归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名门闺秀,男人的拒绝,尤其是心仪男人的拒绝,她完全接受不了,一蹶不振。
“从那个时候起,表姐她就一直郁郁寡欢,公司的事也不怎么上心,有点时间不是泡在她一排排的收藏柜边就是去各地旅行寻找宝玉。后来医生诊断她患有了轻度抑郁症,治疗方案都制订好了,可她一点都不配合治疗。”
听到这如果没有从白若心脏里爬出来的线虫,江曦会认为这只是个富家千金的失恋经历而已。毕竟谁没个失恋的时候呢,而大多数失恋症患者的行为都有些异于常人,只不过刚刚白若的表现让她更像个狂躁症患者而不是抑郁症患者。
即便如此,江曦仍然持有怀疑态度:“你们确定她不是感染上了某种寄生虫什么的?”
程家平苦笑了一下:“如果只是像之前那样发病我绝对不会通过各种关系打听到这里,把她带来叨扰贵府,”他说着不觉看了白若一眼,眼神里有担心更有一丝深深隐藏的害怕,“就连我这个普通人都看出来,白若的状态实在不像普通的病。”
是的,白若看上去很憔悴。在江曦眼中她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灰色里,别说印堂什么的,整张脸都发黑发青,庄令说这是死气,恶缘缠身的死气。如果再放任下去,白若活不过这个月。
“她之前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吗?”江曦自觉担任起双方沟通的桥梁,“就是比较奇怪的事情?”
程家平沉默了一下,犹豫之后回答:“不久之前,表姐带回了一尊据说是明朝时期的玉雕,自那之后她的生活就乱成了一团。”
第三十九章
所谓古董,尤其是玉器,在现今市面上流通的很大一部分是明器。明器是什么,说白了就是棺材里的陪葬品。古人认为玉与水晶这两类材质有集阴通灵之效,可护尸身万年不朽,若寻得契机有朝一日能得以重回人间。
江曦也很喜欢玉,但仅限于后来开采加工的新玉。白若则恰恰相反,她痴迷于那些埋藏在地下深处充满着神秘故事的莹润玉器,她的痴迷也终究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程家平回忆起白若不久前的遭遇时仍是心悸不已:“刚得到那尊玉雕时表姐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眼里全然没有了其他人与事,没日没夜地呆在她的藏室内对着它。”
“那是尊什么样的雕像?”江曦不由好奇地插嘴。
程家平吸了口气,仿佛积攒了一下勇气才低声回答她道:“表姐说它是一尊佛像,可任谁看上去都会认为它哪里是佛像,分明是个厉鬼!”说道最后两个字时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神情也随之划过一丝咬牙切齿的恨色,吓了江曦一跳。马上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恢复镇定,抱歉道:“我从开始第一眼就很不喜欢那尊雕像,看到它就会莫名烦躁。”
“这不奇怪,”庄令吹了口茶,慢悠悠地接过话,“它也同样不喜欢你。”
江曦:“…”奇怪的是你好吗说得好像你真的见过那块玉,还和那它交流过一样!
程家平眉梢一跳,尴尬地笑了笑:“一块破玉它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庄令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江曦擦了把汗连忙从中斡旋:“你继续,继续…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之后无论是白若的事业还是生活都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崩溃下去,她的脾气变得阴沉古怪,不愿和人交流沟通,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去公司一趟。”程家平沉沉地叹了口气,“公司运营的各项工程频频发生事故,股票一路下跌;而她家则失火失窃,自己还差点丧命在一次车祸里。从车祸中捡回一条命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去了多少家医院,都找不出病因来。人倒霉也没有见过到倒霉成这样的是不?”
江曦嘴角抽抽,有啊,她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程家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还是个朋友提醒我说,会不会是表姐她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起先我是不信的,”瞅到庄令微微扬起的眉头,立马补充道,“我之所以不信是因为不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吗,我表姐她待人和气又慷慨,慈善活动没少参加,怎么就平白招来横祸了呢?后来我想到了,可能与那尊来路不明的佛像有关,”
说到这,他的声音低下了许多,仿佛是怕什么东西听见一样,细得犹如窃窃私语,“那尊佛像据表姐说是明朝某个帝陵里的镇墓之宝,陵墓里的东西不都说阴气重吗?”
江曦被他紧绷的情绪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抬头环顾了客厅一圈,仿佛真有什么在冥冥之中盯着他们…
“噹!”半点报时的吊钟突然敲响,江曦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层,心也跟着钟声晃了两圈才惶惶着地。收回眼神时,靠在沙发垫子上的白若手脚骤然抽动了一下,江曦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皮刷地睁开,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后又刷地闭上,微弱但绵长有序的呼吸显示着她一直都在沉睡中。
江曦被她那一眼瞪得短暂茫然之后忽然感到一丝害怕,刚刚那瞬间像是有什么通过白若的眼睛在看着她一样,可除了方才那缕虫子一样的白线,她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有的也就是那层挥之不去的浓郁死气。
庄令说如果有其他的灵体在白若的身上,江曦一定能看见的。
没有附身,那是怎么一回事呢?江曦暗自揣摩,揣摩了半天揣摩不出什么心得来,她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程家平的叙述上。
能交代的程家平已经交代了差不多了,他双手捂住脸揉了揉,带着一丝疲倦道:“白若只有我这一家亲人,我也只有这么一个表姐,请庄先生无比救一救我姐姐。”
“玉雕呢?”江曦注意到他是空手而来。
程家平笑得很无力:“那东西那么邪门,我哪敢带在身边呀。”
江曦一怔,这是要庄令亲自去白若家的节奏?几乎立刻她就想象得到庄令的回答了,拒绝,还是拒绝。认识庄令这么些天,对他的属性也算是小有了解。大清早把他叫起来脸拉到了现在,还想请他出门…
“好。”
江曦一口气没噎住,庄令转过头来看她下达命令:“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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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江曦坐在飞驰向w市的车内。商务车的空间宽松修长,庄令与江曦坐在中间,白若安静地躺在后排,忽视掉她嘴角里的隐隐血迹,看上去十分无害。上车时程家平略有担心,想把她放在副驾驶位上方便照顾,但江曦果断地阻止了他这种危险的想法,万一中途她病发不是要了他们一车人的命?
程家平一想也是,只能请江曦路上多照看她。
江曦还没一口答应下来,庄令出面否决了:“不用。”
至于为什么不用他没有解释,但庄令说话了纵程家平小有不满也不敢多有怨言,他的朋友再三强调庄少这尊大神脾气古怪非同一般,千万不要得罪他。
而上了车后,江曦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没有必要顾虑白若,化成了只半大狮子状的阿宁正稳如泰山地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呢。虽然江曦有点点小担心,以阿宁那超标准的体重会一不小心把白若给坐死…
再次回头确认白若没有异样,江曦放心地回身,面对的却是庄令思考着的神情,不觉问:“想什么呢?”
没想到庄令回答的很干脆:“想你。”
江曦:“…”
如果说没有一点绮思遐想是不可能的,但一看庄令坦然无比的脸庞,江曦只能默默打消了发芽了那点自作多情:“呃,我怎么了?”
“嗯,是胖了。”这是庄令观察她许久后得出的答案。
“…”
“噗。”开车的程家平和盘在前方兴致勃勃观望的白龙同时发出一声笑声,当然,一个是善意的,另一个则是显而易见的恶意…
江曦静了一瞬,垮下脸来:“真的?”
体重和年龄,永远是女人最关切的两个问题,也是两个禁区。只不过这种禁区对庄令而言显然是不存在的,他习惯了实话实说,也没有想到江曦为他这一句露出世界末日一样的担忧神情。
自己是不是说错了?庄少爷第一次扪心自问。
他默了一默,倾过身去捏了捏江曦的脸颊上的肉,慢吞吞吐露一句:“还好,不多。”
“…”江曦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在被庄令捏住的那处,他的手指明明是温热的,可被他碰到的脸却烫得惊人。
庄令评价完后就松开了手,指尖垂下,恰巧擦过江曦的唇角,轻轻一带,有点痒。江曦的心跳在那一秒达到了巅峰,庄令却无知无觉地坐了回去,认真地说:“你还可以再胖点。”
他不是安慰江曦,一个人的身体素质与她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相辅相成。认真观察会发现,身体素质好的人往往心态平和,所谓心宽体胖。而体弱多病的人往往也更容易招惹那些吸收人气的魅怪。
“庄少和江小姐的感情真好。”程家平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人的互动不由羡慕起来。
“呵。”太笙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嘲笑,金眼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江曦与淡然的庄令。
江曦红着脸含糊地说了句:“没有。”没有什么她也说不清,她和庄令的状态从理论上本就是比恋人更进一步的关系,可偏偏在若干天前还是两不相干的人。
好尴尬…但这种尴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江曦脸上的温度很快降低了下来,她察觉到程家平口气里的落寞不觉问道:“程先生和女朋友感情不好吗?”问完立即发觉自己的唐突,“不,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