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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猜得对,”程家平浑不在意地打断她,“我女友她…其实人本质不差,但可能是家境的缘故性格略有些乖张,人也比较敏感,没有江小姐那么好脾气。”
江曦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她原来属于那种窝里横的人物,但自从遇见庄令,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和庄令她就没横起来过。
提起女友,程家平语气总充满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如果她能像江小姐心思宽怀点,或许要比现在快乐的多。”
这种话江曦也不知怎么接,好在程家平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w市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就下了高速。白若的家在市区东南边的一处别墅区,小区依山傍水,于市区中闹中取静,风景位置皆是绝佳。可能是有阿宁压着,白若睡得平平静静,被程家平抱下车时都没有惊醒。
“阿平…你终于回来了。”
欧风别墅拐角处走出个年轻少女,看上去二十不到的模样,眼光飞快地从白若身上划过,最终怯生生地落定在程家平身上,咬着下唇道:“我等你好久了…”
这就是程家平的女友,真是出乎江曦意料的年轻,她还以为像程家平这种成功男士比较喜欢同样精干的熟女范,比较有征服感嘛。
更让江曦吃惊的是程家平的眼中没有在车上谈起她时的淡淡喜悦与回忆,反倒愤怒地喝道:“你把这个男人带来做什么!!”
谁?
江曦这才注意到少女背后还站了一个人,因为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在阴影里下很难被发现。
岑城???
第四十章
自罗刹村一别后,江曦已经快忘记岑城这么一号人物了。这哥们命挺硬,前有罗刹追杀后有木玲那缕怨魂追命,竟然硬生生扛到了天亮了。被发现时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息尚存,出于人道主义江曦给他拨了个120,等车快到了才悄无声息地与庄令离开。岑城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少纠缠少麻烦。
而今再见,与那晚的他那狼狈样可是天壤之别了,活脱脱一富家公子哥形象啊。
江曦撇撇嘴,直接装作不认识他,问程家平:“他是?”其实看程家平的态度,她早就猜出来岑城这风流浪子八成就是那个祸害了白若变成现在这鬼样子的罪魁祸首。江曦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放任这混球死在罗刹山上一了百了,省得他兴风作浪,害人不浅。
岑城演技也是影帝级别的,和个陌生人一样看都不看江曦他们,优雅地掐掉了烟,也问向程家平:“白小姐她还好吗?”
不提白若还好,一提白若程家平一改温文尔雅的形象,眼睛瞪出条条血丝,那模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阿平别这样!”程家平的小女友一看这架势连忙挡在他二人中间,拖住他的手:“岑先生也是担心白姐才托我带他来看看的!”
“滚开!”程家平也是怒极,抱着白若的胳膊直接推开她,少女踉跄了一下眼眶立时就红了没敢再上前,程家平看见她受伤的神色也有点后悔,阴郁地看了眼岑城,“算了,都进来吧,别站门口演戏让人看笑话!”
这时候江曦才留意到这个高档的住宅小区也不是如表面上的安宁,眼睛往两边一扫,三三两两的窗户后花园里站了不少看好戏的影影绰绰的身影。这里都是富人区,闲得蛋疼的富太太们最愁没有饭后茶余的谈资,江曦估摸着今早在白若家门口闹得这么一出够她们818个三五回了。眼神扫过后黑漆漆的窗口纷纷刷地一下拉起来窗帘,那些隐藏在篱笆树后的眼睛也消失不见了,干净得宛如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小区宁静如初,不过也太静了,静得江曦有些不舒服。包括刚刚被围观时的感觉,那一双双注视她的眼睛仿佛仍然没有消失,在能听见风吹过草坪的安静中继续盯着她,像一把把精巧的手术刀,剖解开她的身躯,拨开肉层,挑出经脉,露出惨白的骨头。
总归是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感觉,江曦抚摸着竖起寒毛的胳膊,加紧了脚步跟在庄令的背后。忽然手背一暖,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庄令的手心传递进她的身体,耳畔响起个轻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别怕。”
江曦微赧,嘴角未察觉地轻轻翘起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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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的家是这个小区里最大的几栋别墅之一,大到让江曦情不自禁地设想一下自己居住其中的感觉,一个单身女人如果住这么一栋上下三层几百平的房子多少都会有点没安全感吧…
整个家中除了白若之外还有一个保姆和一个司机,他们都是本市人,加上白若自己会开车,所以他们和正常上班一样都是朝九来晚五去,除非白若有特殊情况,那是给他们算加班。
真不会害怕吗,去了个洗手间左转右转转不回客厅的江曦再一次对着墙上的《春柳三骏图》叹气。徐悲鸿的骏马图啊…如果是真迹,少说也得几百万吧,江曦无聊中贴近玻璃研究起来,研究上研究下研究个半天,她得出个结论,自己只识别出了下方徐悲鸿三个字的落款,至于真假那就只能问白若为了它花出的银子了。
“滴答”轻轻的水声响起在走廊里,一滴落下,响起重重的回音。
江曦没有在意,对名画没了兴趣的她准备不等程家平这个主人找来,自力更生了。
“滴答”又是一声水滴声,这一次的声音更响亮了一些,在华丽到压抑的巴洛克风格的走廊里单调而沉闷。
江曦疑惑地回头,是从洗手间传出来的?侧耳细听了两秒,她耸耸肩将要拐过转角,“滴答”落水声再度响起,近得宛如在她背后…
一缕缕寒气从江曦心尖冒出,把她的心冻得拔凉拔凉的。白若家里藏了那尊玉雕她一早就了解到的,所以进屋的时候她格外仔细地环顾了一圈,确定没见着什么怪异,加之此刻正是临近午时,阳气鼎盛之时她才放心胆大地一个人溜出来解决下人之三急。
不想仍然着了道,江曦哀叹连连,想回头又不敢回头,因为回头那瞬间可能面临的惊悚画面实在让她不愿承受。
“滴答”隔几秒水声再现,可这一回却想在了她的前头,那个东西似乎直接无视她绕了过去…
胸前贴着的微微冰凉及时提醒到了江曦,她不觉摸了摸那个小瓶,瓶子是李堂送给她据说可以让那些“好朋友”看不见她的骨灰…罗刹村遇到木玲时的遭遇曾经让她一度质疑这个玩意的功效,但后来庄令解释道之所以木玲能看见她,那是因为当时有木二在。
木二是林家的人,处心积虑地想带走江曦让她成为林家的鬼媒,自然想尽办法让她尽可能地与这些东西有所接触。
想到木二江曦的心情更糟糕了,紧紧握着小瓶她安静地等待着断断续续的水滴声“路过”。可事与愿违,当水滴响起在她前方两三步外停住了,准确来说是不再向前,而是滴答滴答地悬停在那里,仿佛发觉到什么,等待着什么。
因为紧张,江曦的喉咙干得有些发痛,她目所所及的前方是一片空荡荡的红木地板,油光水亮清晰地映出走廊两旁摆放的珐琅花瓶。一米多高的花瓶,拖拉出两个又斜又长的黑影,在光线作用下,影子长得有些扭曲。
可是也仅限于此,她看不见其他东西,不寻常不正常令人惊悚的东西。可水滴声仍然隔几秒就滴答一声落下,江曦鼓足勇气抬头向上看了看,描绘着耶稣受难日的吊顶并没有水迹渗出,她再次盯向水声响起的地方,没有一丝湿润的痕迹。
江曦快被这凭空出现又不露痕迹的水滴声逼疯了。
突然一双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灰白的鞋面静静地立在面前。
没有预兆没有声音,江曦吓得魂飞魄散。
“我说,你猫在这墙根下做什么呢?”打火机挑开的清脆声,一缕淡淡的雪茄味飘来,红木地板上倒映出一个微弱的圆圈,“看上人家的古董了?我说那小子也不差钱吧。”
呼的一下,江曦过山车一样飞起来的心飒地一下又冲回了地面上,一起一落,让她有点缓不过来劲。
岑城靠在墙上抽了两口雪茄,看江曦失了魂一样双眼无神地看他,心里不觉也有点忐忑,却是玩味地笑了笑:“怎么着,不会这个时候才看上爷的美色。”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江曦发现自己的背后又冷又黏,全是汗。看着悠闲抽烟的岑城,她忽然有种也去要一根放松放松的冲动。慢慢的,她和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慢慢直起已经憋僵硬的身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从他身前走过。
“我说丫头,好歹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再见面就这么冷淡啊。”
江曦冷笑,和他这种生命不止作孽不休的祸害难道还要亲热地上去喊声“大兄弟,又见面了啊?”
打定主意不理他,江曦走得特别坚决,岑城不慌不忙地哎哟了声说:“走得这么快,难道是突然又认路了?”
江曦身形微微一晃却没有停步,岑城两步跟了过去,嘴里叼着烟手插在兜里晃在江曦身后,假做关切:“瞧江小姐这面色苍白,刚刚是不是遇见了什么?”
紧绷着脸的江曦猛地回头,毫无防备的岑城倒是吓了一跳,只见她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岑城刚刚走过的地方,语声又轻又慢,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是啊,就在你刚刚站着的地方,你看不见吗,你刚刚正踩过他的头,还有手走过去。”江曦声音越发的飘忽而轻灵,“你看,他正看着你呢…”
江曦漆黑漆黑的眼睛里映着岑城微微愕然的脸庞,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慢慢隐去。江曦的神情很认真,认真到岑城背后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岑城的喉咙有些发痒,他咳嗽了一声,打破这难以忍受的寂静:“你…在逗我吧。”
岑城的反应让江曦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对于这个男人她就是打心眼里讨厌,冷漠道:“没有。”
“你就是在逗我,”岑城无比肯定地说道,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我…”
江曦捉弄他的兴致转化成了不耐烦,加快脚步敷衍地随口问了句:“你什么?”
“我能看见。”
江曦回头看他,岑城没有笑容的脸庞在日光下显得微微没有多少血色:“从罗刹…山回来后,有几次我看见那些东西。”
第四十一章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岑城咬着雪茄含混不清道,“你也能看见那些玩意不是吗?”他语气轻松,眉头却是微微皱着的,没多少害怕更多的是苦恼。
江曦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有胆气,在她第一次亲眼见着存在于黑暗中飘荡的鬼魂时可是被吓得自己都差点成为了它们其中的一员。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并不代表这是一种好事,看看江曦她自己就知道了;尤其是岑城这种本来没有阴阳眼,突然开了天眼的,情况也许更糟糕一些…
民间巷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闻,有两种人很有机会见到孤魂野鬼,没长大眼睛干净的孩子还有一种就是将死之人…
快要去世的人因为死期将至所以身上死气极重,白若就是一个典型,而岑城…
江曦不言不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皮相无疑是极讨女人欢心的那种,没看见白若这么一只对古董另眼相看的美女都为他死去活来,都得精神病了、可也是仗着这张脸,这货惹下的风流债估计不计其数,前有一个木玲差点害了他没命不说,现在又向白若下手,真是个畜生啊…江曦感慨。即便如此,江曦也没从他身上看出像白若那样厚重得化不开的死气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曦搞不懂。
“我两打个商量行不,”岑城毫无防备地贴近江曦,低下头来近乎是贴着她的耳朵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行吗,怪受不了的。”
江曦大怒!死到临头居然还恶性不改,本来良知里的那点担忧瞬间荡然无存,她没有说话只是呵呵一笑,让他滚远点的意思十足。
岑城厚颜无耻地不滚反近:“我说真的,江曦,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江曦你这样看着我,”挑了下烟灰他很委屈道,“就好像在看个死人一样,任谁都受不了吧。”
她表露得有这么明显吗?转念一想他岑城是什么人啊,道上混的,眼神毒是肯定的。她脸上那些小九九,想是也瞒不过她,便有点心虚地眼神飘忽。这一飘忽,岑城笑得更有气无力了:“我说大姐,你这表现还不如刚才,你现在这就等于给我判了死刑你知道吗?”
江曦干巴巴地笑了笑,眼神一抬,瞅见了前方静静站着的一个人影。可能是她溜达出来太久,庄令也找了过来。找来了看见她了却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看看她又看看岑城,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不明,看得江曦…更心虚了。
岑城挑挑眉看看长廊另一头的庄令,嘴角一歪笑得在江曦眼里就和个地皮流氓似的:“哟,大家长这么快就不放心找出来了?”
庄令淡淡瞥了他一眼,幽幽地又看了江曦一眼,江曦尾巴一紧麻溜地颠颠跑了过去,小声道:“我迷路了…”
庄令点点头,顺理成章地牵着她往回走。
背后的岑城不加掩饰地嗤笑了声:“这是养媳妇呢还是养闺女呢。”
江曦明显感觉到庄令的手一紧,可能是她的错觉,庄少爷身边的温度嗖嗖地下降了好几度。她哀怨又愤怒地回头瞪了一眼不嫌事大的岑城,飞快地比了个中指给他,手还没放下,庄令步子突然一加大,江曦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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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厅时白若已经醒过来了,说是醒了也就是眼睛睁了,人和失了魂一样。江曦打过招呼好半天才慢慢转动眼珠子敲向她,就在那一瞬间江曦清楚地看见有什么从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像一个拉长的人影,可她自己毫无所觉只是恹恹地和江曦问了个好。程家平看她精神实在不佳,就说了声抱歉然后抱起白若送上楼休息。
江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也许她看得太过关注,导致一旁的庄令也不由地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他很自然地问道:“你也困了?”
“…”江曦讪讪地捧起红茶,“没有。”
大得和小宫殿似的客厅里就生下了庄令江曦还有程家平的小女友肖蕾各坐一方,没过久,岑城也晃了回来。局促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小姑娘立马跑过去埋怨:“你跑哪去了?好不容易带你来看看白姐,你也不多陪她说说话。”
岑城没骨头一样往沙发上一瘫,揉揉眉心:“我早说过不止一遍了,我与她除了古董没什么多说的。”
肖蕾不依不饶地趴他沙发边:“可是白姐那么喜欢你…她要是见了说不定病也好一点了…”
岑城睁开一只眼,似笑非笑地看她:“我看在老肖的面子上多照顾你,但总打着我的幌子去讨好你的心上人不太好吧?”
肖蕾被他那一眼看得脸色一白,慢慢从他身边退开低着头嗫嚅道:“对,对不起岑哥。”
岑城哼笑了一声,大长腿懒洋洋地往茶几上一架,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打火机,眼神时不时往江曦他们那边瞟,准确来说只瞟江曦一个人。
这种苍蝇似的眼光很难让人忽视,可当江曦不耐烦地看过去他的眼神又很快游走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经病嘛,江曦咕哝着放下红茶。白若家的红茶一丝甜味都没有,苦得人舌根都微微发麻。
“加块糖吧,”在岑城那碰了钉子的肖蕾很快打起精神凑到江曦这边递过来一罐方糖,江曦道了声谢,肖蕾看着她白皙清秀的面庞试着问,“你是阿平的朋友?”
不是你们,而是你?江曦愣愣地看了眼庄令,对上肖蕾略有忐忑的眼睛很快明白过来小姑娘的心思,感情是把自己当情敌来了,她哭笑不得:“不是,”想了一下寻找到个差不多的词,“白小姐和程先生是我们的客人。”
肖蕾的神情立马放松了一下,岑城笑了一声,她面庞一红颇不不好意思道:“我,我也没其他意思,阿平他很少有女性朋友,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这句话不对劲的感觉就更强烈了,江曦喝了口红茶,温和地笑了笑说:“程先生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不就够了吗?”
岑城惊天动地地咳了一声,连庄令都偏过头来看了江曦一眼,肖蕾连连摆手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我,我不是阿平的女朋友。”她低头轻轻道,“阿平没有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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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平从来没有女朋友,这是肖蕾说的。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才俊,理应是和他表姐一样抢手的对象,可却至今单身。他表姐是因为痴迷古董,他莫非也有个衷情的爱好?可后来肖蕾又说程家平平时与其他年轻人一样泡泡吧,打打高尔夫,有兴趣但不狂热。
肖蕾的话可以理解为——这个男人哪里都好,除了不找对象。不找对象,自然也就可怜了对她一往情深的肖蕾了。
那么问题来了,程家平为什么要骗他们他有一个女朋友呢?而且在车上他的口吻与感情不似作假,仿若真有其事。
这个和江曦他们此行的目的其实没多少关系,但也许是女人爱好八卦的天性,江曦就是无端地很在意。
过了很久,程家平才从二楼下来,白若家的别墅房型挺奇怪,楼梯盘旋而上,在二楼的入口处竟然有道铁艺栅栏门,上面一排雪亮的尖头如同古代的铡刀威慑着每一个上楼的人。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程家平随手将它扣上才下楼来,抱歉地对江曦他们道:“白若今天身体状况很糟糕,看样子只能等明天她精神好点再处理那件事了。今晚如果庄少和江小姐没有其他安排就和小蕾一起留下来暂住一晚吧。”他转而对肖蕾道,“小蕾,庄少和江小姐是贵客,你对这比较熟就由你帮忙多照顾他们。”
肖蕾一听眼睛一亮,要是有特效那八成就是两星星眼,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好的没问题。”对待程家平,她如同每一个对待暗恋人的少女,只恨不能竭尽所能地展现自己,不费一秒她立即就进入了角色,甜甜地问程家平,“阿平你今晚不留下来吗?需不需要让成妈给你留饭?”
程家平看了一下手表:“我一会还有事,很晚才回来。成妈今天请假了,午餐和晚餐我都定过了,会有人送来。”他充满歉意地对庄令与江曦道,“工作上有点事必须要我过去,怠慢二位了。”
庄令的表情倒没什么不悦,只是点了点头。
至于岑城,从头到尾程家平就像没看见这个人一样。
滴答,在与程家平擦肩而过时,江曦听见了熟悉的落水声…
第四十二章
“滴答。”
江曦神经一抽,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盯向程家平周围。
拎起包的程家平一愣,茫然问:“江小姐,有什么事吗?”
江曦眼神快速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捕捉到,只好摇摇头:“没有,只是刚刚想起一件忘了的事。”
程家平和气地笑了笑,表示理解:“白若也经常这样,早上的事情下午就忘了。不过她没有江小姐记性好,很多时候都需要保姆或者我提醒她。”
白若…
江曦注意到,自从回到这里,程家平就很少称呼她表姐了,一口一个白若,而看他在这个家里的姿态,仿佛他才是这儿的男主人。这对姐弟,还真是有意思。
…
程家平一走,场面顿时冷清不少,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话说。可能是雍容繁复的装修风格缘故,几十大平的客厅坐久了让人产生一种有什么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逼仄感,压得人心情难以舒展。
首先坐不住的是肖蕾,充当临时主人的她面对庄令与岑城两尊大佛明显地力不从心,犹豫再三最后问的是江曦:“江小姐,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晚上休息的房间?在这坐着也怪冷的。”
“不冷。”随意翻开一本书的庄令头也没抬道。
“…”肖蕾将急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江曦。
江曦咳了一声,抽出庄令手里的书,无视他皱起的眉头,镇定地做出安排:“先去房间休息一下,毕竟坐了很久的车了。”
没有书庄令只能将揣起手来,非常迅速地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江曦的不满:“我不累。”
肖蕾目瞪口呆,虽然程家平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但好歹出于绅士风度也算平易近人,这两个看上去是一对,怎么,怎么…
江小姐真可怜,肖蕾同情地看了一眼同样呆住的江曦。
“噗。”岑城笑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幸灾乐祸。
江曦狠狠剜了他一眼,等今晚鬼站你床头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庄令不给她台阶下,她就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学着他淡漠的样子抱着胳膊气淡漠道:“我累了。”
庄令看着江曦努力淡定实则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沉默了一下选择了将就她:“那,好吧。”
肖蕾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看向最后一个仍懒洋洋歪在沙发上的人,岑城笑了笑站起来:“其实这儿我很熟,不用你招呼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庄令与江曦,“让女士为难有为我的准则,去看看就看看呗。”
肖蕾甜甜一笑:“岑哥最好说话了。”说完自觉不妥,看向庄令,发现他神情不动如初,对她话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的人是肖蕾最不擅长对付的,她年纪小性格又开朗周围的人大多数都很喜欢她这个小姑娘,即便有些缠人大家也都是和颜悦色不做计较,而庄令这种冷漠孤僻的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沟通,虽然这个庄先生长得很好…可是人真得很怪啊,肖蕾再一次同情了一下江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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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肖蕾领着他们几人上了楼梯,她惊讶地发现通往二楼的铁栅栏门竟然被程家平锁了起来。幽深的楼梯口处没有一丝阳光,仅有楼道边一盏仿古宫灯孤独地燃烧着,如同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
从仅有的视线看去,二楼的装饰风格与一楼截然不同,一楼是欧式古典风,二楼则是中式宫廷风…江曦站在铁艺门外朝里张望了一下,幽深的雕花走廊深处隐约可见几个悬着的灯笼,悠悠哉哉地晃着…
突然她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从她眼皮子底下划过去,定睛再看走廊深处仍是黑糊糊的一团。那几个灯笼她多看了两眼,心头毛毛的不敢再看下去了,因为它们实在很像…吊着的头颅。
“阿平把门锁了啊…”肖蕾一脸为难,“白姐睡了,成妈又不在,我没钥匙…”
岑城斜倚在铁门上:“我记得一楼也有两三间客房的吧。”
“一楼啊,有是有。”无奈之下肖蕾只得带他们折返一楼,“我听成妈说一楼比较阴冷,所以客房不常住人,不过还是定期打扫的,应该不会太乱吧。”
江曦再一次见识到白若家这栋别墅的结构复杂,随处都有的隔断栏杆将一楼除却客厅外并不多大的空间分割得七七八八,零落得像一块不完整的拼图。肖蕾也是七绕八绕转了一圈才带他们到了两扇紧挨着的房门前,这门也有意思一黑一白,另一间则在几步外的斜对面。
“就这了。”肖蕾先打开黑的那扇,进去瞧了两眼放下心来,“成妈应该刚打扫过不久,里面被褥床铺看上都很干净。这间比较宽敞,就给江小姐和庄先生吧。”回头朝江曦笑了笑。
忙着打量房间的江曦没回过神,等肖蕾快带上门时才猛地醒悟过来:“等一下!”
“怎么,”肖蕾探进个脑袋,她对江曦的印象很好,也是这栋楼里唯一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不自觉的称呼也变得亲近了不少,“江姐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