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便道多谢。

孟氏又道:“我来瞧瞧你,你姐姐马上要出嫁了…不对,是你,夏侯府肯定也会很快派人来议成亲的日期,我来瞧瞧,你还需要什么嫁妆,不要不好意思,和我说就是,明白吗?”

“缺倒不缺,只是姐姐这般急着出嫁,做妹妹的也该送些礼物,我却为难,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呢。”上官晨曦一指屋子里的玉件,金器,珠宝,满脸的为难。

看到这些东西,孟氏的心如刀割一般,这些都是上官青云又给她买的,当然,还有几件奇货是太后赏的,还有一个玉佩,是宇文逸送的,就摆在明显的位置,这让孟氏很恼火,压抑着怒火,淡然一笑“东西不拘多贵,只要是你的心意就好,你姐姐怎么会挑你这些事情的理呢。”

上官晨曦便笑了,将那玉佩拿了过来,正是沈宁送给她的,她握紧了拳头:“这也是相府的东西,一会儿我便给姐姐送过去。”

孟氏被她这样一搅和,竟然忘记了自己初衷很快走了出去,等她出了院子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问她的意思,夏侯府送来了请贴,邀请她去睿王府的,而且还邀请了上官飞雪飞雾等人,是夏侯娇的及笄礼。

 

第一百一十章 避开宴会

现在年前事情真多,她是不打算让飞雾去参加这样的宴会的,她想上官飞雪的婚事,没有依她的意思,上官飞雾却绝对不许再出差错。

当然,邀请函就在同一天,冬月一十六,还有宫里的长孙皇后的邀请,参加宗政雅的画展,她想问她到底想参加哪个宴会。

不过想想,管她呢,她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

不过这当真是个问题。

上官晨曦收到两份邀请函的时候,也是愣了,这是在开玩笑吗?

她希望现在有个人会给她个建议,她该参加哪个。

连嬷嬷也是皱着眉头不语,她也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建议才好。

上官晨曦最后的做法让人称奇且咋舌:她那一天,谁家都没有参加。

上官飞雾没有接受宫里的邀请,去了夏侯府,而上官飞霜也是跟着去了夏侯府,上官飞雪有孕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所以她不去,也是情理之中。

孟氏没有想到她会出此奇招,暗暗地怨恨,这个傻子果真是聪明的,早知如此,她让当时的她四处出丑好了,现在大家只当是传言有误,根本没有看到过她的傻样…不过,她既然是装傻,怕是再傻也不会蠢到做丑事,不比街上的傻子们,没事光着身子到处跑,还得里正派人四处追…

孟氏越想越气,上官飞雪得知她为此生气,倒哧地笑了:“娘亲也不必现在着急生气,她可以不去,但是夏侯家还好说,那长孙皇后岂是容她能得罪的,长孙皇后特意邀请,而且只单请她一人,一定有什么深意,被她拒绝,岂有不知的道理…话说回来,娘亲,女儿怎么觉得这是长孙皇后与夏侯家叫板的架式,夏侯家的及笄礼是不能变的,日期是定的,而三公主的画展之类的,什么时候办都可能,他们竟然撞到一处,那些暗卫属下都是聋子哑巴吗?”

听上官飞雪一分析,孟氏也恍然,但是她笑了:“这两家叫板也好,不叫也罢,可是置她于两难的境地,有什么意义?她是什么样重要的人物吗?真是可笑。”

“难道是四皇子对她有意思?”上官飞雪比较敏感地问道。

孟氏哧地冷笑:“凭她?你是想多了。”

在她的眼里,上官晨曦什么都不是。只不过运气好些罢了,这也许只是一次巧合。

只是她想,拒绝了长孙皇后的邀请,不知道皇后会如何反应呢?

事实上,这反应有些大了。将军府很快迎来了两位太医,一位是四皇子派过来的,一位是韩敏王妃派来的。

当孟氏得知这个情况时,脸上绽放了从来没有过的灿烂笑容。

这一次,将军府怕是要经历前所未有的大风暴了吧。

上官青云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好,将把将军府带入危险的境地,现在宫中的情势不好预测,明智之人都未做出选择,而是在观望,将军府何尝不是,所以上官青云为难,虽然他觉得女儿的做法没有问题,若是让他选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皇子派来的人,他没有办法回绝,而夏侯府的,自然,也是同理。

他若是拒绝,反而更让人生疑。

所以,太医被人领了进去,他在壮旬阁坐立不安,而孟氏则在身边软语安慰,并提议要不要买通太医,她手里还有些银子。

上官青云却觉得不可为之,本是小女儿的无奈,若当真买通太医,可变成蓄意行为了。

孟氏从未见过上官青云如此紧张,不由地道:“其实,也无妨,到时候只说小孩子坏肚子,这会儿又好了,夏侯家自然不会计较,四皇子也不会如此较真的吧。”

上官青云未语,若是太医连这样的真假都辩不出来,怎么会成为太医?

他正为难之际,屋外传来咚咚的脚步,是守在紫芒阁的管家跑了过来,没等他敲门,上官青云就拉开了房门,却见管家脸色很难看,上官青云一见心里暗了下去,而孟氏则急急地问道:“太医说什么了?可是指责她装病?”

杨良摇头,喘了几口气道:“是坏消息,两位太医都说姑娘得的病不能见风,须宅养在屋内才好,我已经将打赏给了太医,他们却很严肃,并没有接,而是让我们注意,他们回去会好生研究病情,然后再给出方子。”

两个人同样的结论,而且这病症不能出屋,这样的结论,真是再好不过了。

上官青云庆幸的同时,也是困惑不解,他不明白上官晨曦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会让人如此以为呢?还是真的出了问题,而且让太医当场写不出方子的病,是什么病呢?

他很担心,让孟氏立刻去问询。

孟氏最不愿意进紫芒阁,仍旧进去了。她和言悦色地进了屋子,却看见上官晨曦连头带脸地蒙着厚厚的丝巾,只露出一双眼睛乌溜溜地乱转,她看见孟氏进来,倒往后躲了躲:“夫人莫要过来,我得了风疹,会传染的。”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孟氏说到这里,往后退了几步,她还真的怕传染,她很快退到了外厅,对连嬷嬷道,“小姐怎么会得风疹?太医怎么说?”

连嬷嬷恭敬地道:“回夫人,太医嘱咐,屋里屋外,好生地用艾叶熏一下,风疹可能是因为室内的太过潮湿,脾气不和,又不能化湿反致。”

“你倒是会学舌。”孟氏闻言看了看屋子,见屋内好几盆的花草开得繁茂便道,“许是那些花草的原因,全都搬回暖坊才好,这东西会增加湿气,还有,我会吩咐厨房多做些薏仁红豆粥,除湿最好,太医想是也该知道这个偏方吧?他有没有说?”

“那倒没有,太医嘱咐只是先等药方,然后按时服药,但这病也是一时半会除不去的,年前有望好转。”连嬷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若是年前有什么宴会,小姐都没有希望参加了。”

孟氏不以为然,但是随即想起,若如此,她年前便不会成婚了,自己女儿的婚事便可以充分的准备,也无须被人比较,这也不错。

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上官青云见女儿真的得了风疹,比较担心,好在第二天早上,两位太医就送来了方子,两人显然是商量过,方子写的基本一样,他就让人按方抓药,好生服侍,因为有传染性,紫芒阁于是成了禁地,不得靠近。

上官晨曦也不用以丝巾包面,她脸上玫瑰花样的糠疹看起来诡异而艳丽,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时候,连嬷嬷在身后忙来忙去,突然地她直起身子:“小姐,昨天夜里可是有人来过?”

“怎么了?”上官晨曦问她,“你听到了什么动静不成?”

“听到院子里有响动,我却连睁眼睛都费力,是不是我中了什么迷香了?今天早上起来,头晕脑涨的。”连嬷嬷叹了口气,其实她身体有什么不舒爽,都不愿意说出来,毕竟奴才就是劳碌命,哪容这疼那疼。

上官晨曦闻言笑了:“昨天我点了安神香,嬷嬷忘记了吧,只是这响动是什么样的?嬷嬷细说一下。”

上官晨曦很凝重,倒让连嬷嬷踌躇了一下:“好像是什么重物落地,比如说石头,但又象是什么活物,听不太清楚,但是猫狗又脚步轻快,也不象,也许是我糊涂了。”

上官晨曦微眯了眼睛,她好像在思索什么,又站了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半晌停下了脚步:“嬷嬷,今天院子里可有不明脚印?”

连嬷嬷闻言吓了一跳:“…这,我立刻瞧去!”

还没等上官晨曦说话,她就急步走了出去。

防风紫参上官晨曦因为不信任,并没有让她们进屋子服侍,上官青云几个月前给她拨了两个小丫环,只是那丫环太小,也不顶事,所以上官晨曦说到底,只有连嬷嬷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她真的不希望连嬷嬷会出事。

她将头纱又戴上,自己推门走了出去,有些事情,得自己亲眼见到才成,她一出门,看到连嬷嬷在墙角处弯着腰身往地上看呢,上官晨曦近前,雪地上杂乱的脚印很多,也看不出什么,她看了半天才觉得自己还是当医生的料儿,真不适合当捕快。

连嬷嬷被刚才她的反应吓到了,她颤着声音道:“小姐,发现什么没有?是不是有贼人?”

她肩头的伤还没好利落,不能不防。

上官晨曦见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禁怪自己小题大做,不过,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谁的心里都得有阴影。

不过,她闹多大动静,都不会太引人注意,因为现在的准新娘不是她。

孟氏张罗着婚事的事情,忙也开心。

上官飞雪只负责扶着腰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挺着她那个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肚子,紫芒阁她是不会来的,她怕传染,上官晨曦乐得清闲。

孟氏开始吩咐人装饰将军府,不管什么树,都披红挂彩,而且她还让丫环们都抄写经文,为将军府和上官飞雪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连嬷嬷皱着眉头,非常不满:“那孩子,有那么大的福气吗?能受得了这个?真是得意忘形,不知道怎么得意张扬才好。”

上官晨曦也觉得可笑,人家未婚而孕视为奇耻大辱,而她则张扬得生恐旁人不知道呢。

她什么都不想说。

上官晨曦在调查事情,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总得有个结论吧?那刺杀自己的小六就那样倒霉地死了,谁来对这件事情负责呢?

上官晨曦看着太医给开出来的药方,心里不由地佩服,但是到底太医走的正统,与药王谷的医术相比,偏门差了一些。

毕竟,太医救人的同时还得保全自己,这也是许多宫中的病,太医根本治不利落的原因。

上官晨曦难得的安静,坐在桌前,认真的写着什么方子,不时地看一眼自己镜中的容颜,那脸上的红斑依旧,她倒有些看习惯了,不时的变换方向,连嬷嬷眼神里的担心,她都忽略不视,有时候,心慈会生祸害。

正想着,连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盘子:“这是夫人让厨房给送来的薏米红豆汤,说是去湿的,小姐,你看看这汤可是有问题?”

上官晨曦笑了:“真是难得她有心,还记得这汤。”

她说话的时候,闻了闻,满意地点头:“这汤还真煮得不错,红豆软而未烂,薏米也一样,这样才最好除湿。”

她给自己倒了一碗,给嬷嬷也倒了一碗,连嬷嬷见状,便知道这汤肯定是没有问题,也喝了两口,却扭过头:“这味道,我可是不适应,好怪。”

正说着,秋姨娘和上官飞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们是来看上官晨曦的,东西吃用的都放在门口,是上官晨曦不让她们进来,但她们每天都来看一眼,问候一声,知道上官晨曦没事,好像真的很开心,是从心底往外涌的真正开心,这点上官晨曦能分辨得出来。

由于近些日子的接触,她越发地觉得她们并不坏,就算偶尔行些错事,也是因为有自己的小自私,如果说害人,她们还真没有做过,或者是没有那个能力?

上官晨曦觉得自己这样怀疑别人也不太好,秋姨娘并没有立刻走,她让上官飞霜先回去,而自己则走到了客厅里,隔着帘子和上官晨曦道:“其实也无防,风疹我也起过,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再者我有话跟你说…”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上官晨曦知道有异,便不禁给连嬷嬷使了个眼色,让秋姨娘进了屋子,上官晨曦躲进了床上的围幔里,隔着轻薄的紫纱,脸上的斑隐约可见,秋姨娘一见,便吸了口冷气:“看起来,你脸上的风疹倒与我长的不太一样,不过,有太医给开方子,自然会好的快些。也无须担心,正好这样的天气,少出去走动,倒是享福呢。”

“多谢姨娘。只是姨娘好像有话要说,不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世子探病

秋姨娘才想起来,又往前凑了凑:“这里没有外人,正好说这件事情也不宜为人所知,我听到一个消息,这也不知道真假,但到底知道了,不说出来,我怕你吃亏呢。有丫环曾经看到小六子去过上院,就在他行刺你之前一两天,还说小六子眼睛冒光,甚是得意,银袋子鼓鼓的,说他是发了大财,才会如此,那都是下人们议论的,我觉得这件事情看怎么想,但我又不敢往那方面想,只是晨曦你平时该多留意一些才是。”

上官晨曦闻言没有太大的惊讶,她只是想了想道:“是哪个丫环,姨娘可是将她保护起来了?”

秋姨娘点头:“我自然不会让有心人伤害到她,只是我的能力有限,所以只是让她在我的秋棠院里打杂,不许她继续在府内乱走,但这件事情只是片面之词,她现在有点害怕,又不敢承认她说过这话了,真是气人。”

上官晨曦苦笑:“那这件事情姨娘到此为止,切不可让人知道你曾调查过上院,明白吗?”

秋姨娘叹了口气:“晨曦,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这将军府现在简直不成样子,因为一件不成样子的婚事,闹成这样…库房里的东西都被搬得空了,晨曦你的嫁妆倒是看得仔细了,免得让人鱼目混珠。”

说到这里,秋姨娘可能说得是非说得太多,不由地讪然一笑:“这些话我不该和你抱怨的,你还是个孩子,但好在你要成为睿王府的世子妃,这真是最最称心的事情了…若是将来飞霜有你一半的福气,我也就没有白熬这么多年。”

她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对她歉然一笑:“你好生的养着,那风疹虽然是好湿气所化,邪祟气致,但与心情到底也有些关系。”

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连嬷嬷端药碗近前:“小姐,秋姨娘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谁吗?”

“嬷嬷也听出来了?不过她至少表示了站在我们这边…这样就好。”上官晨曦的话连嬷嬷也不太明白,但很快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夏侯珩来访。

孟氏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会儿,突然地笑了:“快,快请大世子。”

上官青云不在府内,孟氏含笑接待了他,看他坐在轮椅上,那轮椅上怕是都生霜了,忙道:“这大冷的天,世子前来,可是有急事?”

夏侯珩身上仍旧是简单的夹棉长衫,没有貂裘等物,孟氏看着他都打了一个冷战,再看他的脸色比这寒冬瑞雪还冷几分,她不禁有些讪然,面对这个年轻人,她竟然心生怯意,又觉得很丢人,怎么会被一个年轻人的威严而惊,不由地站直了身子,反而盯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故作的沉静,等着他的回答。

夏侯珩身后青风倒开口了:“回将军夫人,我们世子因闻上官晨曦小姐染病,放心不下,特来探看。”

孟氏心里却一喜,果然,这夏侯府的人沉不住气了,这样看一眼两眼都好,想是看一眼就不愿意看第二眼了,那睿王府岂会取一个会毁容的人当未来的王妃,即使她不傻了,聪明绝顶,他们也不会冒这个险的吧。

所以她微略难色:“这…我们晨曦现在不方便见客人,为了世子的身体着想,现在也不是探病的好时候。”

夏侯珩脸色未变,只轻咳一声,青风立刻道:“我们世子不怕传染,只是担心晨曦小姐,还请夫人通融。”

“世子真是情深意重,让我感动,来人,快通知紫芒阁准备一下,扫路迎贵客。”孟氏很热情地往里让,那丫环们也小跑着去通知了。

夏侯珩这才说了两个字:“谢谢。”

孟氏也才发现,刚才自己一直和一个下人在对话,不禁又是懊恼,但看着他们过去的背影,她不禁笑了,笑得十分得意,微眯的眸子全是等着看好戏的神采。

夏侯珩的轮椅到达紫芒阁的时候,上官晨曦已经收到了消息,她挑了挑眉头,倒是笑了,连嬷嬷可是紧张得连杯子都摔碎了,一边打扫一边道:“小姐,你进里屋去,我出去挡一挡。”

“无碍,让他进来。”上官晨曦说到这里的时候,将脸上的纱巾反而一重重地解开,随着薄纱的逶迤落地,她脸上的情形完全展露人前,一块块红斑触目惊心,边缘处都是深褐的颜色,仿佛在她的脸上开出一朵朵的花来,而且是将要枯萎的花。

她就这样的迎在门口,看到阶下的夏侯珩还绽开了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实在有些惊悚。

夏侯珩只淡然地看了一眼,便让青风将他抬了上去,进了屋子,连嬷嬷还在惊讶:这个世子是不是没有看清楚?

或者,他与众人不同,在乎的不是容貌?

更或者,他不是今天就想直接退婚吧。

连嬷嬷狐疑着近前服侍,结果一不小心,那茶杯就撞到了夏侯珩的肩上,连茶带水带杯子全都扣在了他的身上,上官晨曦吓了一跳,忙扯了帕子上前替夏侯珩擦试,同时不忘记将那些恐怖的脸一直往夏侯珩的眼前送,她心里促狭着,结果夏侯珩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够直视她的眼睛而没有作呕,他真是厉害!

嬷嬷忙道歉,夏侯珩也不理,只是看着上官晨曦半晌道:“你高了。”

“呃?”上官晨曦将湿帕子递给了连嬷嬷,又看着夏侯珩单薄的衣衫所答非所问,“你们睿王府在缩减开支吗?你怎么穿得这样少就出门了?要不要我送你一件衣服?”

“好啊。”夏侯珩答得飞快,倒让上官晨曦愣了一下,然后她也不含糊,当真让连嬷嬷去将貂裘翻出来,她则又为他新续了一杯茶,“天冷,喝杯热茶,另外也可以压压惊。”

她顶着一张恐怖的脸坐在他的对面,笑得恬静,夏侯珩看着她的脸淡淡地道:“年前你想成婚吗?”

“呃?”上官晨曦又一次发出这样让人尴尬的声音,她是真的被惊到了,不过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越加平静了起来,点了点头,“好,既然世子提到了这个话题,那我们不妨直说罢了,虽然我嫁到睿王府只是权宜之计,但该有的仪式也得有,婚后呢,我可以尽力为你瞧病,我答应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但有没有效果,我不敢保证,再者,成婚可以,不可以洞房。”

夏侯珩听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这些,缓缓地点头:“同意,那么日期庚贴我会过几日送来来,年前还有一个多月,准备也来得及。”

“世子不觉得太急促了些吗?我的脸到时候一点儿不见轻,还这样,世子不怕被人传出去,而成为天下人的耻笑吗?就算你不怕耻笑,但是吓到宾客也不是太好吧。”上官晨曦笑语盈盈地说道。

“我何尝怕人取笑?”夏侯珩说这话的时候,捶了捶自己的腿,意有所指。

上官晨曦明白了,确实,他明明的能走路,甚至都可以轻功上房上树,但他在人前一直坐在轮椅上,显然是不在乎众人的目光,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就想看看这些人的目光,是怜悯,还是耻笑。

这个男人也许做什么都有深意,谁知道呢,和他在一起,上官晨曦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占主导地位,可是细想想,她所谓的主导,也是他愿意容忍,或者是他想她这样做的。

这样一想,就有些不舒服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象狼一样呢。

他踞伏在那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地袭击人。

好在,自己对他还有用,所以自己还能在这里讲条件吧。

上官晨曦分析得很是透彻。

上官晨曦听他这样回答,倒一笑:“以后有我,笑话你的人就少了。”

“我们不是夫妻吗?你不觉得笑话会加倍吗?”夏侯珩淡淡的道。

上官晨曦想了想,有道理。

正在这时,连嬷嬷捧着一件貂裘就进了屋子,那是纯白色的,雪貂绒,看起来很温暖,只是年代有些久了,有少许的着色,毛根的部分有淡淡的黄。

上官晨曦接过来,递给了青风:“回去的时候,你盖在他的腿上,上车后就随意了,将军府宅大地广,走到门口也得一柱香的时间,膝盖不能受这样的风寒。这是我娘亲的东西,希望你善待。”

夏侯珩倒接了过来,径直放在了腿上,他然后道:“你脸上的斑太医说过并无大碍,年后就能好了,只是今年的除夕我希望你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