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羊皮软靴踏在厚厚的雪地上,有种踏在绒毯上的感觉。
林诗诗走在她身边,大概想找话和她说,可是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安静地笑容,上官晨曦虽然不懂做诗做赋,可是看到眼前的梅花满树,她又总想做点什么,刚要出声,却听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嫂子,那梅梢有一根羽毛,你可以把她射下来给我吗?”
管她叫嫂子的少女只有一个,就是夏侯娇,她姗姗来迟,但也正好赶上赏梅趣事,却不想,她一来就给上官晨曦出了这样的难题。
听她这样一说,众人没有不感兴趣的,倒都围了上来,有男有女,上官晨曦看到了一个熟人,她倒没有想到宗政轩会来这里,这个宴会竟然将皇子都请来了?
他灼灼的目光让她有些难堪,再看夏侯娇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期盼,只是嘴角有一丝嘲讽未散,上官晨曦知道她是来踢场子的。
或者可以叫砸馆的。
开医馆的人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最熟悉不过。
上官晨曦看了眼树梢,确实一根五彩的羽毛挂在那里,这样的距离射下它来倒不是易事,只是她现在肩头有伤,不敢大活动,所以看着那根羽毛她在犹豫,不过,这犹豫只是片刻的时间,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过一个雪团,直奔这棵梅树而来,那雪团打到了枝桠,绽了开来,象团烟花,迷人眼睛,众人就在一闭眼睛,再睁开的那一瞬间,那根羽毛已飘散飘散忽忽地坠了下来,打着旋,闪耀着五彩的光芒,一直坠落在了上官晨曦的面前,她只一抬手,就轻轻地接它于手,指尖旋转,那羽毛还真的漂亮,旋转成了美丽的光环,她将之递到夏侯娇的面前:“给,想来不用我动手,它听到郡主的话语,主动投怀送抱了。”
夏侯娇没有想到发生这样的情况,原来老天也帮她,不过,那团雪从哪里飞来的,她虽然没有看清楚,可到底这也算是过关,便一笑接了过来:“嫂子这根羽毛太调皮,本来我想看看嫂子的飞针功夫,却不想没有这机会。”
“机会总会有的。”上官晨曦的话让夏侯娇眼睛亮了一下。
“嫂子这样说,小姑还真的盼望嫂子过些嫁过来,陪我玩耍呢。”夏侯娇摆弄着那根羽毛,眼睛里全是娇憨,上官晨曦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错了,她真的可能只是想让自己出出风头吧。
林诗诗上前递过帕子,原来有雪花坠于上官晨曦的发梢,化成了水珠,要滴未滴,上官晨曦不拒绝任何人的好意,她太需要温情与好意了。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也许是那真正上官晨曦的想法吧。
这场宴会基本成功,男宾赏完花便去饮酒,女宾有的身体受不了,便直接离开了,从树下找到的宝贝归了个人,都是些吉祥的小物件,珠子玉石等,众人也只当有趣,也不推辞都收下了。
上官晨曦找到了一把小梳子,犀牛角的,她送给了林诗诗,做为回礼有些单薄,但林诗诗却很开心,只说那代表着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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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梅第四日,邱氏来将军府。
带着特产,只说是做为上次款待的回礼。
孟氏接待了她。
她此翻是自己前来,上一次得了不少的银子,她心情自然好,孟氏觉得给了她那些银子,她们之间的恩情已经断绝了,没有想到,她嫂子却根本不是那样认为的,她嫂子仍旧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往外献宝一样拿出种种特产,不外乎瓜果米豆等物,嘴里道:“这次府内的地租收成都不错,托夫人的福,我那些银子也起了大作用,又置办了一些田产,买了一处宅子,和几亩薄田,光兴守着那薄产,现在正在努力用功,等来年春日科举,也许就能中了。”
孟氏看她说得高兴,便道:“光兴能用功也是好事,将军虽然是行伍出身,最是喜欢读书人。”
“是呀,仕隆也是这样认为,唯有读书方能出人头地,光兴他也是有信心的。他还念叨着什么时候来谢谢夫人和将军,上一次在将军府他学到了很多。”邱氏说得兴奋,她将东西都掏了出来,又送上了一件玉摆件,这件摆件是又里三层外三层的檀木箱里掏出来的,是件鸡血石的玉观音,拿鸡血石雕观音的人还真少,不过好在那鸡血最浓之处雕的是莲花,血色的莲花。
孟氏皱着眉头看这摆件:“这是何意?哪里有人用血玉雕观音的?”
“这妹妹便不懂了,这件宝贝可是从西夏传过来的,那里的人显然不这么想,而且这鸡血这样足,色泽如此鲜艳,一小块都是雕玉刻章的上品,何况这么大块,倒是上品,我们寒门小户,摆不起也没有福气享用这宝货,所以送来给妹妹你镇宅之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豪,眼睛里闪着光芒,孟氏也不是没有鉴赏能力的,她正惊讶于本来小抠的邱氏怎么这次这么大的手笔,还送这样的宝物,正要伸手去接,就听得邱氏继续道:“再者说,当聘礼,我们也得拿得出手才成,非这般,不足以表达我们想娶飞雪的心意。”
“什么?”孟氏收回了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们说好了,那几千两银子,你已经花了,这会儿原来是反悔来了。”
“妹妹,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当时拿银子也是权宜之计,当时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仓促,飞雪想来也没有心理准备,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孩子都有了,那可是我们孟家的骨血,我们怎么可能不认,再者,妹妹说的那几千两银子,那哪里能买得到这块鸡血石,这怎么也值上万两,而且也得有缘人才能得到。”邱氏说到这里,还拿着袖子小心地擦试了一下,她好像根本就不明白孟氏在生气什么,她能来认骨肉,还拿这么贵重的聘礼,想是仁至义尽了。
谁还能做到他这点呢?
孟氏眉毛已经立了起来,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骨肉?这话是从何说起,真是让人糊涂。”
闻言邱氏笑了:“妹妹,你打量这件事情还能瞒得住我,全京城怕是都知道了飞雪现在有了身孕,这骨血不是我们孟家的,又是谁家的。”
“全京城的人?这话…这话真是的,让我怎么说呢,简直是胡说八道,把这些东西统统拿走,都拿走,我们将军府不需要它,我们什么都不缺,拿走拿走!”她嫌恶地挥手,完全把邱氏当成了苍蝇一般,这让邱氏非常恼火,她立刻宝贝地抱起那尊鸡血观音,生怕孟氏一挥手将之打破,她边躲边道,“这有什么避讳的,难道别人知道我们就不许知道?这瞒着我们又有什么用,难道不许我们知道?你还有别的打算?或者那传闻都是真的?上官飞雪一心想嫁入相府?”
这句话让孟氏几乎要气红了眼:“你现在离开,立刻离开,把你这些破烂也一并带走!”她说话的时候,用脚将那些瓜果踢飞,甚至有一个倭瓜都砸到了邱氏的腿上,邱氏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她将鸡血石抱在怀里,也是变了颜色。
“这话是怎么说的,还真是将军夫人,动了手了,这回去我可得跟老太太好好说说,看看她的好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生地来负责,想认我们孟家的骨肉,倒是要杀人吗?你是不是想灭口?那灭了我一个人值什么?你能将京城里的人全砍了脑袋吗?现在是嫌丢人了?谁让你自己生了那样的女儿呢?又怪得了谁?这可怪不得我们的光兴,是你的女儿自已送上门来…话又说回来了,她有孕的事情看来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又是谁传出去的呢?真是丢死人了,有了身孕也不悄悄的,这会儿便是我们想娶,也得想些办法,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都知道了,少不得大着肚子出嫁吧。”
“来人,送客!”孟氏也不多说,自己不愿意再多看一眼邱氏,说完话,倒是自己先走了出去,她脚步不停,来到了壮旬阁,一进屋子见将军坐在那里,她的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整个人脸色苍白,如同见了鬼。
上官青云见她不同往时,不禁站了起来:“到底发生何事了?”
“我…妾身真是没有活命的路了,将军,可是去了相府?”孟氏声音弱弱地,没有一丝力气,歪倒在上官青云的肩头。
上官青云好歹将她扶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才道:“相府我…还未去!”
让他去和相府的人服软,他现在还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不知怎的,其它的人也知道了飞雪身怀有孕的事情,刚才我嫂子竟然来提亲来了,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想是赏梅那天,她呕吐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所以,也等不得。将军还是尽快去相府说说,现在飞雪还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怕是真的很难想得通,我让人尽量瞒着她就是。”
上官青云因为上官飞雪的事情丢尽了脸面,可是到底不能不管,不由地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你也别催了。”
孟氏闻言算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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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晨曦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红纸,看了半晌方坐直了身体,笑了一下:“嬷嬷,这些聘礼做了嫁妆,倒也罢了,没有想到还算还赚了一些,这些东西,怕是孟氏压箱底的了。”
“这些年,她将你娘亲的东西,贪去了不知多少,本来都在库里,可是这回一去看,竟然也没剩下多少,我们好在只是用次品充了聘礼,否则真是亏得大发了,而且也是暴殄天物了。”连嬷嬷边说边笑了,很是得意。
“那些东西藏得可好?千万别露出了马脚,否则我们当真是自挖坟墓了。”
“自然藏得极好,而且在府外,谁都不会怀疑的。”
上官晨曦便松了口气,随即凝起了眉头:“上官飞雪早晚会嫁入相府,她若是此举生下一男半女,就会咸鱼翻身,先前的恶名声,也不会有人计较,当然,除了她的婆家会拿此说嘴,也不关外人的事,对不对?”
“那是呀,刚才我看见邱氏灰溜溜地走了,听人说,她与夫人吵了一架,声音很高,墙外的人都听见了,她是来求娶上官飞雪,而且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看不出来,她倒是消息灵通。”
“那我们不如帮一帮她?”上官晨曦说到这里,若一思忖,“连嬷嬷,你这样做。”
她低低地嘱咐了一番。
连嬷嬷出去了,上官晨曦看着墙上那幅仕女图,那仕女安静美好,同自己很象,但是她绝对不会生出这样那样的事情来吧?她看着自己纤白如玉的双手,心里百感交集,这双手曾经救过无数的人,现在开始亲手害人了,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到底要怎么结束?
第一百零九章 仓促定亲
她有时候,甚至想放过那对母女,人都是自私的,她们所为也是为自己争取利益,可是每每夜深,她都会梦见上官晨曦小时候孤苦无依受尽欺负的情景,有时候连嬷嬷会挺身而出,结果会被孟氏以各种借口惩罚,连嬷嬷有几次差点被赶走,还是将军说连嬷嬷稳妥,没有同意。
这些梦,上官晨曦认为是原主人的希望,是在和她交流,让她报仇。
所以,她根本停不下来。
孟氏亲自送将军离府,然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院子就看到丫环们奇怪的眼神,不禁开口道:“孟夫人可是走了?”
小丫环以目示意,往屋子里使了使眼色,孟氏一见,气不打一处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而且偏偏让自己给遇上了!
她进了屋子,看见邱氏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喝茶,见她进来,只撩了撩眼皮,她笑得很是神秘:“妹妹,你是去找将军了吧?是让将军去相府,对不对?”
“将军的事情,我尚不知也不敢问,嫂子倒是好本事,还可以这样猜。”孟氏语带讽刺。
邱氏不以为意:“你也不用跟我生气,但是你生气,我也可以理解,所以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一开始也是你为我们打算,我不能这样恩将仇报,不替你想,是不是?”
她突然说出这样识理的话,倒让孟氏冷眼打量起来,以防她的后招。
果真邱氏又慢悠悠地道:“但是你不能让我们孟家的骨肉去认贼作父,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孟家的,这点都确定下来,你为何要做这样狠心的事情?”
“谁告诉你说这件事情确定下来了?谁说我女儿肚子里的骨肉是孟家的?”
“那三个月的身孕了,不是孟家的,又是谁家的?难道她今天与我们光兴在一起,第二天,又换了那相府的少爷,这我们是不肯的,若是宇文逸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他肯不肯当这剩王八!”
邱氏本就为泼妇,她这样的话有几大车,自然是信手拈来。
孟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孩子是不是宇文家的,我们心里自然有数,也轮不到嫂子你来教,现在天色晚了,再晚就出不去城了,你还是走吧。”
邱氏摇头:“除非你拿出证据,让我找的大夫来把脉,若是日子不对,我自然不会纠缠,若是日期对,你不喜欢我们孟家,孩子我们就是要认的。”
“孩子是宇文逸的,跟孟家没有关系,你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真是让我没有办法做了。”孟氏冷静下来,喝着茶,其实她手持茶盏的时候,脑子里想着无数的解决办法,只是哪一点都不太满意,她烦死了这邱氏,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但是眼中的凶光不敢暴露,
邱氏好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她也是不急不缓地道:“我说他姑姑,如果你不满足我这个要求,那她谁也别想嫁了,我会一直在府内陪着她,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月份出生,到时候往回推就好了。”
她心里有数,反正若是早产也会推算到他们孟家的头上。
“你真是疯了,我哥哥才不会许你这样做。”孟氏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的意思是让你哥哥休了我吗?那我也是不怕的,我想相府的人自然也想知道这件事情,京城里谁又不想知道呢?”
她摆明了要胡来,孟氏反倒笑了:“好,说吧,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多少钱我们也不卖孟家子孙的。”邱氏抱紧了怀里的观音。
“两千。”孟氏淡然道。
“我说过,我们…”
“三千!”
“我不是那样的人,你真当我要…”
“五千!”
“好吧,我也想过了,我们孟家虽然是诗书之家,但到底与相府没有办法相提并论,这件事情…”
“银票在这里,拿着吧!”孟氏几乎想将银票甩到她的脸上,但到底忍住了,而是笑了出来。
邱氏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孟氏要杀人的眼神,她忙将银票接了过来,笑着往外走,当然,还没有忘记将那尊鸡血石抱走。
这横生出来的枝节,气得孟氏想杀人。
她也没有深想,就以为是邱氏来打劫,给了钱仍旧怕她再生事,少不得修书一封,直接送给自己的哥哥,希望他能管住他的老婆。
她便是再有钱,也架不住她这样的盘剥呀。
将军晚上点灯时分才回来,那时天又开始簌簌地飘起了雪花,一想到是赏梅宴自己的女儿现了原形,孟氏不禁连这雪也讨厌上了。
她披着竹蓑衣,穿着防滑的木屐,仆人打着角灯,送她到了壮旬阁,一进屋子就看见将军黑沉的脸,不由地心提了起来:“将军,这件事情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宇文博老儿当真欺人,若非飞雪不争气,我下辈子都不愿意与他们家做亲家!”上官青云板着脸孔,“他还说他家儿子的名声毁了,飞雪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吗?”
上官青云哪里知道这里面有其它的枝节,只是真心生气。
孟氏倒没有那么激动,她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便试探地道:“那宇文博是什么意思?没有聘礼?还是不能做夫人?难道让飞雪做妾吗?”
“那倒没有,只是说些我不爱听的话,说什么当初若是同意当平妻,或者同意姐代妹嫁,大家都会好看一些,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若不是飞雪这样,他们相府想娶上官府的女儿,也是做梦!”上官青云从来不是一个刻薄计较之人,今天想是受到了很难听的话,才会如此,孟氏近前给他捶肩揉背,语气轻柔地道,“将军,这件事情我们往远看,等飞雪嫁过去,生下孩子,他们就会只顾着乐而忘记这些事情了,再者,宇文逸若是继承了爵位,我们女儿享福的日子在后头,现在这点儿事情算什么,历史上,那武后还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孩子呢?”
她想了想觉得这样的比喻不太对劲,但随即又道:“这大凡有些能耐的,哪个又没有受到舆论的困扰,连圣上不也一样受到过诟病吗?”
她轻声细语地倒让上官青云气顺了不少:“不过,暂时不会举行婚事,过几天就用轿子抬过去,但该有的聘礼也不会少,名分也不会差,我同意了。”
孟氏没有想到会这样的结果,她手停在了半空,但看看将军的脸色,也不过暗暗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挂着笑容:“这样就好,我们也不是那古板之人,不过一个仪式而已,妾身这就回去,让飞雪放下心来。”
孟氏算是很满意结果。
上官飞雪却不这样认为,总觉得悄悄地抬进去,她也没有办法见人。
孟氏想了想道:“其实相府的人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就是因为年前没有黄道吉日,若是等到年后,你的身子就显了,便是举行仪式,也是让人看笑话,而且也不方便,所以,这几日,娘亲为你准备嫁妆,但凡上官晨曦有的,娘亲绝对不会让你亏到。”
上官飞雪闻言也只有委曲求全,便点头:“那也好,只能如此了。只是上官晨曦的喜服都是锦绣阁的,娘亲便是再努力,怕也是求不到了,这个傻子,哪里来的这么好福气!”
“她哪里是好福气?若是让你嫁个瘸子,给你整座金山,你愿意吗?”孟氏撇了撇嘴,非常不屑地道。
上官飞雪头一次没有立刻赞同娘亲,而是若有所思,用银簪剔了剔烛心,然后道:“这次梅花宴沈皎月为何没来?不就是不愿意见那个傻子吗?谁不知道,她对夏侯珩非常用情,只是可惜,夏侯珩并不接她的橄榄枝,想来,那个瘸子也是有人抢的,反观宇文逸,倒是没有听闻哪家哪户的小姐对他青睐。”
孟氏不解地看着她:“这话可是怎么说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他吗?现在还未嫁,又开始嫌弃了不成?”
“总觉得宇文逸是被那傻子嫌弃不要的,才会轮到我,想当初她是在装傻,否则也不会一味的退婚,不答应宇文逸的求婚。”上官飞雪觉得这几天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但好在自己还是最钟情宇文逸的。
只是上一次梅花宴,他的表现在实在太糟糕,他没有表现潇洒的文彩不说,自己那样的雪天追出去,他竟然等都未等,想来,他来参加这次宴会也是极不情愿的。
所以她现在觉得宇文逸并不象他声称的那样爱自己。
她只不过是捡人家的剩儿而已。
孟氏竟然不知道怎么劝她了,她其实也是不中意宇文逸的,虽然只见到夏侯珩一面,就觉得那人周身的贵气与威严,让她很不自在,她也觉得夏侯珩明显比宇文逸强势一些。
将军府一片喜气。
大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全体的丫环家丁都忙碌起来,那些先前准备给上官晨曦的嫁妆又全部打开,有样学样,都给上官飞雪准备一分。
上官青云自然没有异议,两个女儿都是一样的待遇,这是不差的。
但是丫环们开始议论,说孟氏要把上官晨曦的嫁妆都给自己的女儿,又说后订亲的先嫁,夏侯家没有诚意,这谣言不知从何而起,却传得有模有样,上官青云几乎是最后一个听到的,他又把孟氏叫来问了情况,孟氏极为冤枉,她说只是点一下数目,看晨曦的嫁妆准备齐了没有,哪里就克扣她的嫁妆了。
她被将军平白的怀疑,心里各种怒气,又要严查是哪个恶奴传播谣言,竟然找不出来,她不由地来到了紫芒阁,紫芒阁院子不大,只有几间房间,却被连嬷嬷等人收拾得很是温暖,她不是头一次踏进这屋子,但是这一次,却分外的情感复杂,因为上官晨曦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连招呼都未打,这可是第一次,孟氏不由地皱起眉头:“晨曦,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这个样子,跟审犯人一样,是何意思?”
上官晨曦才回过神来的意思,笑着站了起来:“夫人说哪里的话,这样倒让晨曦惶恐了,晨曦只是一时间做起了白日梦,仿佛走了魂,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景象,所以才会如此?”
“什么不该看到的景象?”孟氏来了好奇,觉得她说得怪怪的。
上官晨曦幽幽地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书生,在雪地里爬,还看到山林茂密,有人追我,不知道是梦还是幻象,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其它的时候倒没有这样的事情呢。”
孟氏闻言,脸色立变,她有些坐立不安,但随即敛了神情,端庄起来:“想是最近你伤势的原因,出现幻象也正常,明个我再让人换个大夫,给你换些药,总是出现幻象就不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