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他就挥散这念头,直起身子粗噶道:“听本王的没错。”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有那种念头?
…
“啪——”
一道响亮清脆的声音,应该是大掌抽在脸颊的声音。
紧接着是凄厉的叫声:“啊——”
隔音效果不是那么好,雅间里的人都听见了外面走廊里的嘈杂声。
“别打了…我错了…我求求你别打了…”慕容辞尖着嗓子凄惨地哀求,演得还挺逼真。
“贱货!竟敢敷衍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怒斥声饱含雷霆怒火,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只不过,所有的抽耳光都是假的,他用右手打左手。
贱货这两个字,刺耳极了。要不是在演戏,她早就一拳把他的嘴打歪。
不过,他震怒的模样如暴风骤雨来临,还挺吓人的。
现在,还没有人从雅间里出来看热闹。
慕容辞站起身,撞开一个雅间的门闯进去,趴倒在地,低着头哭着恳求:“救救我…他会杀了我…”
雅间里,一位三十来岁的官员正与一个少年郎饮酒谈心,情到浓处之时抱在一起。
她这么闯进来,少年郎立即站起身,那官员吓了一跳,盯着地上那少年。
“鸨母,发生了什么事?”
那官员不悦地喝道。正是火热的时刻,被人闯进打扰,自然极为不爽。
再者,凤凰楼之所以成为洛阳城淫狎娈童的胜地,是因为这里足够私密,不会被人知晓。
眼下这情形,他气得火冒三丈。
“大人,救救我…”慕容辞向他爬过去,卑弱地哭求,让人怜悯,“他要打死我,求你救救我…”
“贱货!”慕容彧厉声咒骂,跨步进去揪住她的衣襟,狠辣地抽去一掌。
“啪——”
特么的清脆响亮。
她懵了,傻掉了,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幕。
他竟然真的打她!而且使了那么大的力气!
脸颊火辣辣的痛,心头冒起怒火,可是她只能继续演,呜呜地哭求:“救救我…”
因为这个官员只是京兆府里的小官吏,没有见过太子和御王,因此真的把他们当作恩客与少年的风流韵事。
此时,这一层雅间里的客人都出来看热闹,其中不乏三四品以上的官员。
好在慕容彧背朝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被认出来。
都到这份上了,慕容辞豁出去了,朝外面那些官员哀戚地求助,不过还是低着头,悲苦地呜咽。
演戏演全套嘛。
她这番模样引起那些少年郎的同情,感同身受似的唏嘘不已。
他们向身旁的客人恳求出手相助,不然那个少年会被打个半死的。
慕容彧再次揪住她,又是狠厉的一巴掌,把她抽得跌倒在地。
顿时,她觉得嘴里涌起一股腥甜,溢出嘴角。
她气疯了!
该死的慕容彧打上瘾了是不是?
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不要打了…我会听话…呜呜…”她一边抽泣一边凄厉地喊。
“敬酒不吃吃罚酒!”慕容彧暴戾地怒骂,俊脸寒如冷铁。
“哎哟,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容澜适时地赶来,媚声赔笑劝道,“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动脚的总归不好。”
看见楼主倒在地上的凄惨模样,她心疼死了。
慕容彧怒哼一声,“这个贱货非但不好好伺候我,还惹恼我。鸨母,你说我怎能放过他?”
她卑躬屈膝,却笑得魅惑人心、风情漫漫,“是是是,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他,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不如这样吧,公子今夜的酒水花费全免。我找个妙人儿伺候你,保你消气,可好?”
“本王一旦动怒,可不是随便人能让本王消气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身,面对那些官员,似笑非笑。
那些围观的官员并没有出声,因为他们都知道凤凰楼的客人非富即贵,还是少管闲事为好。然而,当他们看见那张熟悉的俊脸,面对那霸气强势的气度,不是愣住了,就是惊呆了。
摄政王!
摄政王怎么会来凤凰楼?莫非他也喜好娈童?
下一瞬,他们面面相觑,各色表情应有尽有,十分精彩。
摄政王怎么可能来凤凰楼?他是来查访他们的!
一瞬间,所有官员面如土色,低着头一声不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一次,前途堪忧啊。
“原来我大燕国朝堂有这么多人喜好娈童。”
慕容彧风光霁月地说着,好似在说一桩风月闲事。
他们备受压力,还是低着头保持缄默,因为多说多错。
慕容辞不由得冷笑,在摄政王面前,这些官员一个个都跟龟孙子似的,大气不敢出。
不过,慕容彧的气场太强了。
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一座高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明日早朝,诸位大人应该起得来吧。”
慕容彧清寒的目光随意地扫去,却好似一支支飞刀凌厉地袭去。
那些官员纷纷道:“下官先行一步。”
…
从凤凰楼出来,慕容辞气得头顶冒烟。
左脸颊红肿,牙龈出血,到现在还疼着,可见当时慕容彧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他演一场戏,平白受了这般委屈和屈辱。
他想查那些官员,还需要他亲自演戏?借口罢了。
想到此,她断定他必定另有目的。然而,现在她懒得去想他有什么企图。
她是骑快马出来的,理当骑快马回宫。之前她把快马放在附近,走过去牵马。
这时,前方有一辆马车行驶过来,装饰普通,瞧不出是哪家的。
身后响起脚步声,慕容辞转身一看,是摄政王!
顿时,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冲动——打爆他的头。不过,她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慕容彧低沉道:“夜深了,殿下,本王送你回去。”
慕容辞径自往前走,冷淡道:“无需劳烦王爷。”
身后脚步轻快,袭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风,下一瞬,她的手腕再一次被扣住。
她条件反射地甩开,恼怒道:“你做什么?”
他不由分说地拽着她走向马车,接着把她推上马车,她反抗无果,只好自个儿生闷气。
这个可恶的慕容彧总是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愿做的事!太可恨了!
“殿下可是怨怪本王方才打了你两巴掌?”
街边檐下的灯笼洒出昏黄的灯影,从小窗漏进来,使得慕容彧的俊脸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慕容辞不想跟他说话,反正就是非常不爽。
他哂笑,“本王向你赔罪。”
她心里讶异,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摄政王也会向人赔罪?
“如何赔罪?”
“你想要本王如何赔罪?”
慕容彧气定神闲地反问。
第1卷:正文 第013章:情不自禁
一时之间,慕容辞想不到让他如何赔罪,只好道:“等本宫想到了再跟你说。”
等她想到妙绝的法子,她一定好好地收拾他。
行了一阵,她发现行驶的方向不是皇宫,貌似是御王府。
“车夫,走错了吧,去东宫。”她往外喊道。
“太子殿下,没错,回御王府。”车夫道。
她瞪向慕容彧,一字字切齿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慕容彧闭目假寐,“你的脸肿了,莫非你想肿着一张脸回宫?”
慕容辞立即反驳:“这大晚上的根本看不清楚,不打紧。本宫要回东宫!”
他蓦然睁眼,邪气地勾唇,唇角滑出一抹狐狸般奸诈的冷笑,“莫非殿下怕本王把你吃了?倘若你害怕,本王送你回东宫便是。”
她再次气得吐血,暗暗磨牙,明明知道他故意激将,却还是掉入他设下的陷阱。
抵达御王府,一路跟随他来到内苑。其实她不想去他的寝房,可是他会听她的吗?
慕容彧示意她坐下,接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白瓷瓶。
他坐在她身旁,把瓷瓶里的伤药倒在手心,慕容辞瞧出他的意图,连忙道:“我自己抹药便可。”
他竟然为她上药,这不是很诡异吗?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安分点儿。”
说着,他用食指和中指沾取些许伤药,抹在她的左脸,举止笨拙,却很轻柔。
她竟然从他的语声里听出一丝温柔,一定是她的幻觉!
想起前不久就是在这个寝房里,他把她扣在床榻,激烈地冲撞,粗暴地索取…
刹那间,滔天的羞愤与屈辱填满了心间,使得她的柔腮浮现一抹诡异的红晕。
慕容彧一边给她抹药一边凝视她,她的水眸如美玉明润,似明珠莹然,光华流转,焕发出动人的情致,生生地逼退了烛辉与月色。
虽然殿下的左腮红肿了,但丝毫不影响天生的俊俏秀美。
桃腮,粉唇,挺鼻,蛾眉,额头…近看之下,女子的阴柔之美更甚,明艳照人。
他的心忽的揪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好似入了魔障,抽身不得。
那种想要亲她眸、吻她唇的冲动那么强烈,那种光是想想就心笙摇荡的膨胀感把他逼得身躯紧绷,不能自已。
陡然,他生硬地往后退,“自己抹药。”
粗噶暗沉的声音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慌乱,惊惶,不安。
其实,慕容辞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才靠那么近,她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好像也听见了他的心跳声,那么清晰,那么激烈,好像快跳出胸腔了。
此时,她的双腮绯红一片,更添几分诱人的媚色。
“这是上好的伤药,明日便可消肿。”
慕容彧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显得沉朗。
方才一定是错觉。
他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
慕容辞“哦”了一声,心里懊恼得很,方才胡思乱想什么?
摄政王是她的头号敌人,是她整肃朝堂最大的绊脚石,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有一丝一毫的失神?
气氛有些沉闷。
她在脸颊匆匆抹了几下,然后把白瓷瓶收好,“多谢王爷赠药。本宫先回宫了。”
对了,莫非他提出在凤凰楼演那场戏的目的就在于此?
他会不会这么无聊?
慕容彧道:“本王送你回宫…”
“三叔…三叔…三叔…”
尖利的叫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含着滔天的愤怒。
慕容辞觉着这声音跟慕容诗的声音有点像,算算时辰,容澜应该是放了她。
慕容彧刚打开房门,慕容辞就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委屈地哭喊:“三叔,他们欺负我…”
声音哽咽,却没有泪水下来。
慕容辞讥诮地冷笑,这个御王府的大小姐不会善罢甘休的。
“谁欺负你?”他淡漠地问,她偷偷回京,他还没问责呢,自己倒跑上门来了。
“那个鸨母…凤凰楼的人都欺负我…”慕容诗拉着他的玄色广袂,可怜兮兮地倾诉委屈,“凤凰楼的鸨母把我关在一间暗房…还绑住我的手脚…那暗房很黑,我叫得声音都哑了,他们就是不放我出来…”
“现在不是放你出来了吗?”
“三叔,他们欺负我…你看我的手腕和脚腕都受伤了,疼死了…凤凰楼的鸨母连我这个端柔郡主都敢囚禁伤害,太无法无天了…三叔你一定要为我出口恶气,把凤凰楼查封了,让他们在京城再也无法立足…”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秀眸滚落,好不伤心悲愤。
说到后面,她娇媚的小脸狠厉起来。
慕容彧的黑眸寒气森森,“你一个姑娘家去凤凰楼做什么?谁让你回京的?本王不是说了吗?没有本王的指令,谁也不许回京!”
慕容诗畏惧地垂头,这才意识到这招对三叔根本不管用。
慕容辞见她局促不安,心里冷笑,看来这个端柔郡主只怕一个人——她的三叔。
“王爷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慕容辞缓步走出去,“端柔郡主年少贪玩,回京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容诗抬眸看来,昏黄的灯火落在秀眸里,遽然焕发光彩。
这位是…太子?
五年不见,殿下越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了。
此时此刻,她更慌乱无措了,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三叔,我乏了…我的手好痛,我先回去歇息了…”
她飞奔离去,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之后,慕容辞也匆匆离去。
…
寝殿里烛火幽明,琴若站在床边,看着殿下的小脸绷得越来越紧,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旺。
看来容澜查到不少事情。
“这些都是关于四大世家的事情?”她低声问道。
“嗯。”慕容辞把薄纸一甩,明眸冷眯,“天子脚下,朝堂之上,竟敢作奸犯科,这四大世家的胆子真肥。”
琴若接过薄纸匆匆扫了一眼,了解了大概,也是震惊非常,“丞相府宫家,太尉府杨家,庆国公唐家,荣国公方家,每一家所犯下的罪不止一两桩,虽然不足以诛九族,但足以抄斩。”
慕容辞气得满目阴郁,不想说话。
琴若沉思踌躇半晌,道:“以摄政王的本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慕容彧怎么可能不知道?五年前他回朝没多久就总揽朝政,四大世家怎么可能眼睁睁地任由他凌驾于他们之上?四大世家个个都是狡诈的老狐狸,岂会轻易地把朝政大权拱手让人?本宫猜想,慕容彧抓到四大世家的把柄,握着他们作奸犯科的罪证,那四个老匹夫才不敢轻举妄动,任由他把持朝政。”慕容辞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道。
“殿下分析透彻,句句在理。”琴若深以为然地点头,又不解地问,“可是,都五年了,为什么摄政王还让他们胡作非为?毕竟四大世家所做之事不少都危害到朝廷。”
“一来,四大世家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在朝中威望甚高,倘若他们连成一线,沆瀣一气,慕容彧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连根拔起。二来,此事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慕容彧根本不想动他们。只要他坐稳摄政王的位置,对他没有威胁,他何必去动他们?”
“话虽如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假若四大世家暗中部署除掉摄政王,摄政王也是孤掌难鸣。”
“说不定四大世家早就出手过,只不过摄政王依然站在丹墀之上傲视群雄,摄政为王。”
慕容辞勾起一抹冷笑,明眸凝聚起一束骇人的寒光:
慕容彧,无论你有什么企图,本宫一定会砍下你的人头祭旗!
次日。
慕容彧的伤药果然好用,慕容辞起身后脸颊就消肿了。
用过午膳,她正要去书房,却听如意说端柔郡主在外求见。
端柔郡主来做什么?
不多时,慕容诗进殿。她打扮入时,身穿华美的桃红色宫装,是个娇媚的小美人。不过,她螓首低垂、羞答答的模样跟昨夜判若两人呢。
“拜见太子殿下。”
她敛衽下拜,盈盈楚楚,颇有一种动人的情致。
慕容辞玩味地盯着她,到底是经过宫里老嬷嬷调教的宗室女子,正经起来礼仪周全。
“免礼。”
“谢殿下。”
慕容诗站起身,缓缓抬起水灵妙目,直视太子。
太子真俊呢!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俊美,芝兰玉树般不可方物,正是她心目中的夫君。
“没什么事就回王府去吧。”慕容辞懒得应酬她。
“殿下…我…”慕容诗深深地吸气,鼓起勇气坚决道,“殿下,我要做你的太子妃。”
慕容辞差点儿噎住,看见她神色坚定,好似不在开玩笑,忽而朝她走去,步步进逼。
慕容诗步步后退,直至后背贴着大殿的朱门才止步。
她的心如小鹿乱撞,有点害羞,又有点害怕,还有点兴奋。
“你想当本宫的太子妃?”慕容辞的左臂按在朱门上,把她锁在狭小的空间里,邪气地挑眉,“只怕你三叔知道了,会大发雷霆。”
“三叔管不到我,我的姻缘我自己做主。”慕容诗的秀眸神采奕奕,目光更坚定了。
“你有什么本事让本宫另眼相看?”慕容辞勾起她的下巴。
第1卷:正文 第014章:一定要嫁给太子
慕容诗含娇带怯地看着太子,心跳加剧,心快要蹦出胸腔了。
此时,她的心情很复杂,欣喜,羞怯,又有点莫名的害怕,交织在一起,心乱如麻。
而眼前的太子俊秀至极,那双深沉明亮的眼眸好似会说话,含着一丝丝的邪魅,挑-逗着她。
“我…殿下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垂下纤长的眼睫,脸腮浮现薄薄的红晕。
“是吗?本宫倒是想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比本宫的两位良娣强。”慕容辞放开她,站在门槛边望向外面明媚灿烂的日光。
“殿下大可考验我。”
因为太子的离开,慕容诗忽然觉得有点失落,愣愣地看着太子玉朗如明月的侧颜,目光越发痴迷。
慕容辞吩咐如意道:“去请二位良娣来。”
如意立即吩咐宫女去请叶良娣和卫良娣,不多时,她们来到大殿,看见一个娇媚的姑娘陪着太子,颇为诧异。
施礼后,她们恭顺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慕容诗看向那二位良娣,越发的自信了。
她们不仅出身小官吏之家,根本无法和她相提并论,而且她们的姿色只是中人之姿,难登大雅之堂。倘若日后她真的成为太子妃,她相信她必定会成为太子身边最受瞩目的女人。
“御王府的端柔郡主想要当本宫的太子妃。”慕容辞纤眉轻挑,卷翘的睫羽如蝶翅般眨动,“你们伺候本宫已有时日,就跟郡主说说伺候本宫最基本的功夫。”
“是,殿下。”叶良娣和卫良娣捕捉到殿下的暗示,然后向慕容诗见礼。
慕容辞前往书房,取了几本书来看。
大殿,慕容诗抬着下巴,端着皇家公主般的倨傲架势,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道:“本郡主很快就会成为太子妃,日后本郡主不会亏待你们的。如何伺候殿下,还请二位不吝赐教。”
叶良娣温柔道:“赐教不敢当。郡主金枝玉叶,今日我等便与郡主交流一番。”
卫良娣吩咐宫女上茶,然后抿唇一笑,“郡主请坐,我先说吧。殿下对膳食极为讲究,尤其喜欢吃鱼。”
“让膳房的厨子每日都做鱼不就好了么?”慕容诗不以为然地撇嘴。
“郡主有所不知。东宫的厨子虽说厨艺了得,不过殿下更喜欢家常口味的菜色。我姐妹二人进东宫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学了几种鱼的家常做法,这才让殿下稍微满意。”叶良娣徐徐道。
“殿下对膳食颇为挑剔,为殿下亲自做鱼、煲羹汤是伺候殿下最基本的功夫。”卫良娣莞尔笑道,“日后郡主成为太子妃,也要这般伺候殿下。”
“…”慕容诗咬着下唇,不就是学做鱼吗?难不倒她。
虽然自打出了娘胎就十指不沾阳春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是她向来聪明,做鱼什么的应该不难。
这么想着,她不再纠结,问道:“还有什么?”
一个宫女站在殿外门槛边听着,然后匆匆赶去书房禀报。
如意笑道:“郡主听了二位良娣的话,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慕容辞手里拿着一卷册子,道:“本宫第一次发现叶良娣和卫良娣的脑子还挺好使的。”
大殿这边,卫良娣接着道:“殿下喜静,比方此时殿下在书房看书或是看折子,我们也要在书房伺候着,但我们不能出声,更不能离开,只能静静地站着。”
“不能出声又不能离开,那不是要憋死吗?”慕容诗惊诧地问,殿下的怪癖怎么这么多?
“殿下会随时要我们伺候,因此我们不能离开。在殿下身边伺候,要当自己不存在,站也要笔直地站着,大多数时候要站一到两个时辰。郡主,我示范一次给您看。”
叶良娣站得笔直,目视前方,用左手握着右手放在腰间正中。
卫良娣温和道:“这个不难。既然郡主钟情于太子,今日便试一试,用这个姿势站上一个时辰。”
“这个太简单了。”
慕容诗欢喜地站起来,做好姿势站得笔直。
这还不简单吗?宫里的老嬷嬷教过她宫里的礼仪,她学了几日就全学会了。
叶良娣与卫良娣相顾一眼,叮嘱道:“郡主切记,不要东张西望,不要说话,站着便好。”
慕容诗点点头,勇往直前,一脸的坚决。
她们坐下饮茶,相视一眼,眼梢滑落几不可闻的笑意,彼此心领神会。
时光一寸一寸地流逝。
宫女又去书房回报,如意掩嘴一笑,“叶良娣和卫良娣的鬼主意真多,郡主已经站了半盏茶的功夫了。”
慕容辞冷笑,“以郡主活泼闹腾的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极致的安静?”
没错,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慕容诗就受不了了。
起初,她还兴致高昂,觉得这是再也简单不过的事,难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