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在爷屁股底下做肉垫的三号飞机,爷吞吞口水,结巴道:“快,快,快快起飞…”
冷哼一声,莫子谦粗鲁的将我一把从三号飞机上抓了起来,如拎小鸡般提着我的领子将我提起,野蛮的逼着爷跟他眼对眼,鼻对鼻。
“你竟敢耍我!!”
白森森的牙齿闪着骇人的芒光,眯起的眼犀利如荒野中的狮豹,寡绝儿阴冷的鬼模样更是恐怖骇人,在黑色夜幕的映衬下让爷不由得想起了隐匿在山洞里,喜欢与蝙蝠为舞的吸血鬼…
“十、十八…”
“小鼠崽,你很快就会明白,戏弄我莫子谦可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阴骘冷鸷的盯了我一眼,莫子谦残狞一笑,两手一松放开了我,弹弹衣袖,扬起衣裾阔步离去…
他竟敢恐吓爷,他恐吓爷!
一次又一次的,他想造反吗他!
我咬咬下唇,心里面忿忿的,也恨恨地!
不为别的,因为,爷刚刚真的是被他给吓着了!
传出去,丢人啊!
我实在不明白,这个莫子谦究竟是凭什么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接二连三恐吓爷!
仅仅是因为富甲天下吗?
富甲天下?我冷笑。
再怎么有钱,在大兴,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商人罢了!
富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莫子谦,你这是逼爷对你下狠手吗?
【鼠害篇】 第二十二章 入宫请旨
大兴元武正月初八,岭西韩城一带暴民持器械作乱,杀死当地官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煽动其他地方的民众,犯上作乱。
正月初十,韩城爇河沿上的饥民揭竿而起,打着同样的旗号,杀官吏,抢官粮,与韩城暴民会合,经过商议,合成一股,推举首领自封为王。
正月十三,岭西莫城亦有暴乱,官绅纷纷闻风而逃,一时间凡中上资产者人人自危…
一呼百应,这股作乱风如野火燎原般,以让人始料未及的速度迅速蔓延,仅仅几日的功夫,整个岭西乱成了一片,举国哗然…
“大兴危矣!”老申头的语气难得的沉重。
我垂眸莫言,算是默认了。
岭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共有四城,人口数十万,在人口稀少的古代,也算个不小的数目。数十万来万民众有十万暴乱,并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这对于朝廷也算是不小的麻烦。
岭西只是个导火线。
这是老申头和我都无比清楚的事。
可这导火线不点则以,一旦点燃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一场浩浩荡荡的起义运动就会如火如荼的展开。
大兴即将拉开内乱的序幕。
风雨飘摇中的大兴,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摧残。
大兴还能撑多少时日,我不好说,老申头也不好说。我们能做的,除了想方设法的延缓这一日的到来外,就是未雨绸缪,提早找好退路。
国若亡了,其他的臣子或许有活命的机会,但我们申家父子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点,我们比谁都清楚…
“有一点很奇怪。”老申头捋着胡须,面色沉重:“从圣祖皇帝开始,就下令遏制民间私藏铜铁,除了农耕所需的农具外,其他皆得化为铁水,违令者以犯上作乱论处。而今,岭西这个不算大的地方,为何那么多的暴民手里都有铜剑铁刀?更令人狐疑的是,那些刀剑都质地精良,就是朝廷发给府衙的刀剑恐怕也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即便是从黑铁铺里购得,那也得不少的银子!一穷二白的贱民,哪里何来的银两买剑买刀?”
毫无疑问,此次暴民作乱是有幕后主使暗中操作。
十万人暴乱,十万柄刀剑,光这笔银子就不下于百万!
出手这么阔绰,一挥手就是百万,这让我不由得将目标锁向了某位对申家毫无好感的富人,即便是这个世上阔绰的富人很多。
冥冥中仿如有种预感,我隐隐觉得这次的事件与他脱不了干系…
“麻烦王公公带路了。”难得穿戴隆重的我别扭的整整恶俗的官袍,心里不断诽谤着老申头的多事。不就是入宫请个旨吗,爷几句话就搞定的事情,至于穿戴的如此繁琐吗?
王公公一听,面上一片诚惶诚恐:“少师真是折杀老奴了!少师乃连皇上都赞誉有加的神般人物,老奴这些低贱人物能仰望少师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今祖宗显灵,皇恩浩荡,能够为少师带路,着实是老奴几辈子修不来的好福气!老奴烧香拜佛感恩戴德都唯恐不及,何来麻烦二字?”
弯弯粉唇,爷笑的好不得意:“王公公客气了!”
“奴才惶恐,是少师为人宽厚仁德。”小步谨慎的微挪,恭敬的向外侧身四十五度角,点头哈腰,右手做出请的动作:“皇上知道少师要进宫,早就吩咐宫人们在御花园备了酒菜。少师这边请。”
“那朕的江山岂不是危在旦夕了!”霍得拍案而起,哀帝满是横肉的脸上又恐又惊,顷刻又狰狞骇怖,杀气森森:“朕这就下令,斩了莫子谦以绝后患!”
“皇上稍安勿躁。”见危言耸听已经达到实效,我满意的站起身对着哀帝拜了拜,不紧不慢道:“斩了莫子谦倒是小事,可问题是,他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对大兴来说可真是个天大的威胁!狗急了还能跳墙,更何况是个人呢!若真是将他逼急了,惹毛了,臣只怕他会不计后果的将他的敌国财富双手赠与敌国,那大兴在内忧的困境下又增添了外患,岂不更是…”
“那朕就抄光他的家!对,就抄家!这主意好!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可充盈国库?”仿佛此刻就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如小山般堆在他的面前,哀帝横肉交错的面上浮上了贪婪之色,蠢蠢欲动,愈发的急不可耐要抄莫子谦的家,取莫子谦的项上人头。
靠!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若是莫子谦能乖乖让你抄家,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让你砍,那他就不叫莫子谦了,而叫蠢蛋!
“那么臣斗胆,敢问皇上能否肯定他那可敌国的财富藏点之处?”
哀帝一愣,不解道:“不在他家中吗?”
我心里哂笑不止。藏在家中?亏你的脑袋瓜也能想到!你的成堆银子是放在宫里的国库里,难道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以为别人的银子都堆在家里?别人的家可不是皇宫啊!敌国的财富全都藏在家里,这是等着你来抄,还是等着别人来偷,来盗,来抢?
可我的面上却愈发的恭谨:“据臣得知,早在当年,莫子谦就怀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将他的财富分散开来,藏在大兴乃至其他国家的不同地方,且藏点极为隐密,除了他本人以及他所信任的少数人知晓外,谁也无法探的半分!以前臣还对他此举百思不得其解,尔今,方才知晓其险恶用心!恐怕他早就知晓纸包不住火,自己有事迹败露的一天,因而也就给自己找好了后路,使得皇上逼他不得!如此良苦用心,真当是阴险狡诈!”
“岂有此理!”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向了龙案,哀帝怒目切齿:“这个莫子谦就是千刀万剐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尔今,杀又杀不得,不办他又恐他对大兴不利…”
“少师,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哀帝面色一紧,眸里闪过忐忑。
“能牵制他的办法恐怕只有一个…”
“少师有办法?”哀帝豹眸一亮。
我幽微一笑:“联姻。”
“…皇恩浩荡,特封莫家千金莫小小为宁妃,赐长宁宫,三日后进宫伴驾!钦此--”合上圣旨,王公公挑着眼看着呆若木鸡的莫家人,兰花指一掐,捏着细嗓不悦道:“莫老太师,皇恩浩荡,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颤颤的将布满褶皱的双手举过头顶,莫老太师仍旧低头趴在地上,声音抖颤无力的回复:“臣,莫康严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上等的金黄色丝帛触及掌心的那刹,莫老太师瘦削的老躯一震,剧烈的喘息数下后,直直的朝着旁边一歪,竟昏死当场。莫家上下顿时一片混乱…
“王公公且慢。”
追上将要踏上宫廷专用马车的王公公,莫子谦有礼恭谦的冲着他拱拱手。
“有事?”拂尘一撩,王公公下巴一昂,极为傲慢的斜睨着他。
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将一沓银票塞进他的手里,莫子谦温和的笑笑:“敢问公公,舍妹早已过了选秀的年纪,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要舍妹入宫伴驾?”
暗暗掂掂手里的银票,王公公顿时收敛了傲慢的嘴脸,老皮一松,笑的讨好:“莫大公子真是抬举老奴了,这皇上的心思,岂是咱家敢琢磨的?”
又是一沓银票递了上来。
王公公看看西下的太阳,霎时掐着兰花指放在下颌,夸张的惊呼:“呀,都酉时了!真是要命了,一个耽搁竟然就这么晚了,不知小罗子这奴才有没有照着咱家的吩咐喂好小黑仔…哎呀,莫大公子,真是对不住了,咱家得先走一步了。”边说着,王公公边单手提着衣摆,急不可耐的踩着板凳上了马车。
小黑仔。
凡是对朝廷动向稍微关注的人都知道,这是申家小鼠寄养在王公公那的一只小黑鼠。
莫子谦笑意不减,对着王公公渐远的马车高声喊道:“恭送王公公--”
直到王公公的马车消散在视线中,莫子谦才敛了笑,面色一凝,迷人的桃花眼里此刻充斥了彻骨寒意。
小鼠崽!

【鼠害篇】 第二十三章 爷不娶妻
“紫霜!”
“属下在!”
“飞鸽传书给六堂,迅速盘点我在四大城的名下产业,想尽一切办法,买也好,抢也罢,夺亦可,总之务必在三日内凑齐百箱奇珍异宝,送往京城,不得耽误!”
紫霜讶异的抬头看着脸色冷然的莫子谦:“主子,百箱奇珍异宝可不是个小数目…”
莫子谦愈发清冷的神色喻示着他的不豫。
紫霜一惊,慌忙跪下请罪:“属下逾矩,请主上责罚。”
有一炷香的时间,几步之遥处的那高贵紫色锦袍的主人未置一词。室内的空气仿佛凝结,压抑沉闷的让人窒息。无形的压力从前方的冷漠身影罩来,骇的紫霜大气不敢喘,伏在地上瑟瑟不安。
负手而立,莫子谦面无表情的看着伏地的紫霜,恍若一泓深潭的眸子渗出一丝无情的冷然:“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太过放纵了。办完我交代的事情后,自己去内厅领五十鞭。”
轻描淡写的温润话语,却让紫霜心凉了彻底,冷艳的面庞出现了与坚毅的她不相符的脆弱。
那带钩的铁鞭,有着骇人的尖锐与锋利。
鞭打五十,足矣让她丢掉半条命。
咬紧下唇逼去眼里泛起的水雾,紫霜不辩分毫,低低应了声,倔强的挺直身子转身离去。
在离去的那刹,她目光深深望了眼那抹耀目高贵却冷漠无情的紫,心下却凄苦蔓延。
主子,你真的好无情。
无情的让人侧目,让人骇目。
七年了,见惯了你的无情,看尽了你的残忍,望透了你的无心,紫霜真的好怀疑,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人能走进你那坚冰般的心扉…
可主子你可知道,即便知道你无情无心,紫霜还是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的扑向那足矣致命的光明。
即便是飞灰湮灭,紫霜亦无怨无悔。
只因为,你是紫霜唯一的光明…
什、什么?
单手靠在耳边成喇叭状,爷将身子朝前倾了又倾,以便确认爷不是出现了幻听。
王公公,你丫的再给爷念一遍?
什么?大声点!
你丫的声带被虫钻了吗!没事学蚊子叫干什么!找打吗!大开嗓门,给爷念响亮点!
哦,让爷娶莫家千金啊--
我呸!
呸呸!
你丫的不识字吧?老眼昏花了还是眼长毒疮了?抑或脑神经错乱导致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
妖言惑众啊你!
什么?不敢?
你若不敢那你为何还要假传圣旨!
是皮痒了还是想给我家猫咪果腹!
持着圣旨的王公公一阵哆嗦高过一阵,在爷吃人的鼠目注视下深深地垂下高贵的头颅,一张白净面皮的老脸也愈发白的没有人色,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打湿了爷家的玉石地板。
推开狰狞着一张面目,死盯着王公公恨不得将他给剁了下酒的爷,老申头从王公公手里接过圣旨,不露颜色道:“回去回禀圣上,说申家谢过圣上的厚爱。圣上的大恩大德,申家上下至死难忘,即使是衔草接环也难报万分之一!请圣上放心,申家世世代代绝对忠于圣上。老夫在此以申家族长的名义发誓,我们申家赤胆忠心绝不会存有二心。若违此誓,申家愿承五雷轰顶之灾,且世世代代沦为牲畜,做牛当马,永世不得翻身!王公公,老夫的这番话出自肺腑,忠君之忱不敢有丝毫异念。望王公公能如实向皇上传达老夫的意思,好让皇上也放宽心思,保重好龙体。王公公,老夫的话你可曾听的明白?”
“老奴惶恐,谨记老太师的托付,不敢有丝毫半分的马虎。”
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老申头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从内堂端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盘金子,恭恭敬敬的呈了上来。
“王公公,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王公公诚惶诚恐的推拒:“这、这怎么能行…”
老申头一挥手,截断了他惶恐的推辞:“让你收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为申家办事的人,老夫不会亏待。不用有所顾忌,收下就是。”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申头的脸色,见他面色无异样,王公公这才诚惶诚恐的接过:“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太师放心,老奴定会不负老太师所托,定将老太师的赤胆忠心传达圣听,让皇上得以心宽体胖,龙体安康。”
“辛苦王公公了。”
“老奴惶恐,得老太师眷顾,是老奴的荣幸…”
一番虚假客套完毕后,王公公没敢看爷的脸色,揩揩额上冷汗低头揣着金子匆匆出了申府大门…
待他前脚刚走,嘭嘭的两声巨响,爷裹着满腹黑色骇怖煞气,带着移情的不良目的,抬起脚恶狠狠的踹烂了老申头最爱的凤尾竹桌,而后不怕死的高昂着头,大义凛然的冲着老申头叫嚣!
“为何要爷娶那个莫家病秧子!告诉你,谁要娶谁就娶去!反正爷不娶!不娶!!”
老目暴睁,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堆烂木头,似乎不愿接受那原来健健康康的凤尾竹桌转眼间就变成一等残废的残酷事实!慢镜头的抬起他那双逐渐变了颜色的老眼,皮多肉少的老脸急剧的抽搐,三秒钟后,头顶开始升青烟!
下一刻,申家客厅里传来杀猪似的嚎叫声,其惨烈程度让闻者心惊胆颤,不寒而栗。
申家的下人们都知道,这一日,客厅里的凄厉嚎叫声经久不绝,屡屡不断,声声入耳,句句惊心…
爷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吗?皇上的那点小九九爷岂会不知?
他收了人家的大礼,不办事的话面子上过意不去,可若不联姻的话心里头又不踏实。于是,在某些烂人明里暗里的点播下,他做了妥协,让他的亲信代他联姻去。而极为荣幸的是,爷就是这个烂皇帝心里头觉得还算信得过的人。
当然,对于申家他也未放一百个心。皇帝自古就多疑,哀帝虽是个昏君,但他却秉承了皇帝的多疑因子。他心里头也担心,担心申家莫家两大家联了姻后会动什么不该动的歪心思,起了什么不该起的歪念头,夺了不该夺的破龙椅!老申头这只已经熬成精的老耗子岂会不懂君之虑?一番誓言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那叫一个狠啊!连牲畜都搬出来了,听的爷心里都一阵发怵,唯恐他这番真的应验。如此誓言,想必皇帝这下该放下了一百个一万个心了,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将莫家病秧子塞到爷这里给爷找晦气来了!
靠!一想到这,爷就窝火的很!
在大兴,谁人不知莫家小小是个十足十的药罐子!宿疾加身,身体羸弱,走一步晃三下,说句话喘十口,年芳二九尚未婚配,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别人怕刚办了红事紧接着就办白事!
靠!这不是十足十的丧门星吗!克人的说!
该死的狗皇帝,你就这么点出息?区区百箱破玩意就将你给收买了?皇宫里什么没有,你就稀奇到这种地步?靠!讲出去简直就丢我们大兴的脸!
最可恶的就属这个莫子谦了!靠!什么人这是!什么都往爷这里塞,当真以为爷是捡破烂的吗!靠!
莫府主屋里,莫老太师一脸悲愤的拍着栗色梨木桌,对着面前高大挺拔的儿子厉声怒叱:“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不跟为父商量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莫不是想要气死为父!翅膀硬了,可以独自飞了?喝,你飞啊!有本事就飞的远远的,永生永世都别回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子!真是上辈子造孽,家门不幸啊!”
对老父的斥责不以为然,莫子谦岿然不动,静默的立在老父跟前,面上不松动分毫,任由莫老太师的叱喝。
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嗽了数下,莫老太师喘了几口粗气,无力的拄着桌边,老脸渐渐由悲愤转为凄哀:“可怜小小性子软糯,身子又弱,嫁于申家还不被那只狠毒跋扈的小鼠给生生折磨死?身为人父,却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落入虎口而无能为力,我莫康严真是枉为人父,枉为人父啊--”
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的老脸滑落下来,看的莫子谦心里一软,几步上前将老夫瘦削的身子扶到旁边的梨木椅上,低声安慰着:“爹,嫁入申家总比嫁入皇宫里强。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磷磷白骨堆砌的冤魂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殿…”
“你给我闭嘴!”不提还好,一提这档子事莫老太师气的浑身发颤,捞起桌上的茶壶猛地掷向莫子谦,翘着胡子怒叱:“就算是嫁入皇宫也比嫁入申家强!”
抹了把头上的茶叶,莫子谦隐忍着,仍旧好言相劝:“爹,正所谓宫门深似海…”
乓!茶杯飞上了头顶,紧接着,二号茶杯飞上了俊脸。
颤抖着老手指向门口,莫老太师阴着脸令道:“你不是有的是银子吗?去再弄上个一百箱的珍宝来,进宫告诉皇上,小小要入宫为妃!快去!”
莫子谦懊恼与其父的不解其意,拉下脸不悦道:“爹…”
“还等什么!快去!”
“爹我…”
嘭的声门被人从外头撞开了,一个青衣小厮面目惊恐的滚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冲着座上的莫老太师语无伦次的禀道:“老、老爷…不…不不…不好了!!申家小魔头…大大…大虫…”
【鼠害篇】 第二十四章 大婚当日
猩红色的莫府大门外,鼻青脸肿的爷头上缠着纱布,一脸煞气的骑坐在通体雪白的猫咪身上,扭曲着差不多肿成馒头的青脸,死瞪着闻讯赶来的莫家父子,怒与恨并从心头起!
“莫家府邸岂是尔等竖子能撒野放肆的地方!”厉声一喝,莫老太师老脸阴寒一片,怒视着爷仿若跟爷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靠!莫老不死的,竟然与爷抢开场白!爷还没发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臭老头出来吆喝得瑟!
“放肆?我呸!告诉你,爷今个是来找你们莫家算账的!新帐旧账一块算!你们莫家欠爷的,今个爷统统都要讨回来!”
五指并拢,于面前握成了不算太大的拳头,歪着脖子斜着眼冲着莫家父子颇有气势的凌空挥挥,挑衅意味十足。
望着一副讨债鬼模样的爷,莫老头气急攻心,老手如鸡爪般抖颤不休,老躯倚着门框极喘不已。
莫子谦目色一凛,边抚着其父的胸帮他顺气,边丢给我一个警告性的眼神,其中的恐吓意味不言而喻。
靠!又来恐吓爷!找屎!
鼠目磷光一闪,手指凌空狠点着莫子谦的俊脸,嘴角抽搐,阴狠的放着狠话:“莫子谦,爷不妨告诉你,爷做梦都想着挖了你那双王八眼丢在地上当球踩!别以为自个长的很臭屁就妄想着能勾引的了爷!告诉你,就你那王八样,就是脱光了送到爷眼前,哪怕是送上银子倒贴,爷都嫌恶心,踢开你都嫌脏脚!告诉你,莫子谦,爷忍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脾气即使是再好的人忍耐也是有限的!告诉你,爷对你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即将越过红色警线!所以,别怪爷不提醒你,莫子谦你以后出门得小心着点!”
俊逸温润的脸庞所出现的不协调的青色昭示着某人的濒临爆发…
冷怒阴寒的气息虽然让爷有了三分惧意,可仗着屁股底下的猫咪壮胆,爷挺起腰板,不怕死的继续叫嚣:“你们莫家的人真是让爷无语了你知道吗!靠!是谁说的嫁猪嫁狗也不嫁申小鼠?不嫁申小鼠那还作甚那般殷勤的捧着小半个国库的财富,屁颠屁颠的跑去皇宫请旨赐婚?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口里说着不要,一转头就做着人神共愤的龌龊事,这难不成就是你们莫家的家风?”
喘口怨气,爷接着愤慨:“真是令人无语了!死皮赖脸的硬是要将女儿往爷家塞,以为爷是收破烂的吗!靠!这家人真是绝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