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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缘跟自己说。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发现取笑她得不到回应、一点儿都不好玩,就会感到无趣,转而关注别的事。
她的沉默不语,是怯弱,也是不希望再给这个话题添一把新的火。
但,她不说,有人说了。
源头是某个那天在场、知道内情的同学,她给话题加上了关于“体育老师”的字眼。
可惜,器材室发生的事件,没有因为罪魁祸首的出现,得到澄清。
它的性质,从“骆缘和叶冶的早恋”,转变为“骆缘男女关系不清楚”,添上对成人世界的揣测,它变得丰富、变得刺激,变得污浊。
一开始,她被传成这样,骆缘本人是不知道的。
有一天做完早操,她去上厕所……
学校的厕所是蹲坑式的,十分简陋。
一格一格地划分出区域,没有遮蔽的挡板,冲水时由最后一格的蓄水箱放水,水流冲向最前的一格。
上厕所的高峰期,比如早操之后,女厕通常要排队。
排队方法是,站在人家的格子前面,等人家上完,你就可以进去。
骆缘没朋友,不用挽手、不用等人,走去厕所自然速度比较快。
她都快上完了,排队的第一轮人才刚进厕所,排到她的面前。
骆缘穿裤子的时候,看了眼排队的人。
那女生低着头,用香纸巾捂住鼻子,竟然在盯着她的私。处看……
——骆缘顿时感觉很不舒服。
女同学不是什么陌生的人,是她班上的。
在她们小团体的里,大家管她叫“叶嫂”,因为那个女生一直暗恋叶冶。
迅速系好校裤的松紧带,骆缘走出坑位。
“叶嫂”拉了把站在一旁的朋友,使眼色让朋友看到骆缘,然后小声对她耳语。
……骆缘走出去的时候,隐约听见她们提到自己的名字。
听是听到,但总不可能上去逼问她们,在讲什么关于她的坏话。
后背僵了僵,她握紧拳头,习惯性地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这件小事会在骆缘的脑海里留下印象,是因为后来,欺凌的彻底升级。
同组做值日的跑了,留她一个。
骆缘倒完垃圾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书包不见了。
时间已过清校,学校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她不知道是谁拿走她的书包,在教室里茫然地东找找西找找。
过了大概十分钟,有一个男生路过他们班,朝她喊了一句。
“你的书包在男厕所。”
这时,骆缘做错了一件事。
她理应,对她在这个学校碰到的所有人所有事,怀有最高程度的警戒。
她不应该,到这个时候还抱着侥幸,幻想或许能碰上某些个心软的好人,来帮帮她。
听到书包的去向,她以为那个面生的男同学是出于好意才来告知她的。
男厕所门口,站了五六个男男女女。
他们围在一起,那个画面看着,不禁让人有些害怕。
骆缘没管他们是要上厕所、等人,还是别的原因聚集在这里。
她扭头就走。
遗憾的是,这时候跑已经来不及了。
“她来了!”其中一个男生指着她的背影,高声地喊道。
学校的走道上,贴着文明标语:禁止在走廊奔跑、嬉戏,打闹。
空旷的走道因为她大幅度的挣动,剧烈地震荡起来。跺脚、尖叫的声音那么大,架势像是要把整层楼都给震塌。
可是,没有人来……
使出最大力气的她,仍被他们合力推进了男厕所。
书包被挂到了厕所的蓄水箱上面,的确。
但是那群男女生想做的,不仅仅是恶作剧,看她拿不到书包,看她进男厕所出糗……
“听说她下面是黑的。”一个男生说。
“听说她不是处女了。”他旁边的女生笑嘻嘻地附和。
此时的骆缘不满十五岁周岁,她才初三。她不知道自己的下面被谁看见,这些人又是听谁说的。
男厕所里恶心的尿。骚味;团团围住她的人,身上汗液的酸臭味……
骆缘透过天窗,看见外面渐渐黑掉的天色。
对即将发生的事,她似有所感。
——她吓破了胆。
刚才她能叫的出来,挣扎得动,现在不行了。
被包围了,这里全部是她敌人,全部。
除了发抖,什么也不会做,她被恐惧从外到里的吞没。
骆缘是信奉叶冶的,叶冶教的忠实教徒。
可是到了这一刻,她也不信叶冶会来救她。
她觉得不会有人来了。
天已经彻底的暗了。
“她下面真的是黑的啊?多黑?”
“脱她裤子啊!我想看!”
“我也想看!”
校服的扣子被不知道谁的手,解开了一颗。
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觉得好冷好冷。
两只手腕被铁钳一样的手臂牢牢地压死。
骆缘看到一只翻着肚皮,躺在解剖台上的青蛙。
手术刀划破它的皮肤,它眼角挂了泪珠,小声地呱呱叫着“不要”。
——是她的声音。
原来她就是那只青蛙。
根本没有人听懂,根本没有人听到。
有人在意吗?
校裤的松紧带被扯开了。为了裤子不掉,她特地绑的牢固的蝴蝶结。
现在,只被来人轻轻一扯,就开了……裤子彻底的松了。
完蛋了,她想。
下一秒……
那之后的下一秒,有一声模模糊糊的,压低的嗓音。
正在动手脱她裤子的女生们,自然听得不太真切。
骆缘听到耳朵里,也觉得是她绝望至极,产生的幻听。
——“有人来了!”
门口望风的男生“砰砰砰”地敲门。
“有人来了!快走!!”他们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骆缘感到手腕一松。
强制施加在她其他部位的力量,也跟着撤走。
她软倒在地上,目光对上黑漆漆的天窗,
男厕的门“吱啦”一声打开,挡住光线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出。
愣神间,门外的声音,忽地变得清明了。
“喂!!快走!!是叶冶!!!”
跟随着这句话,骆缘失去光亮的眼睛,悄悄地亮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时期的事情快写完了。
天热了,营养液要放馊了,不要浪费了,把它喂给番番吧。
天热了,钱放着会坏,把它们换成地雷,也一起砸给番番吧:
第30章 藏
昏暗的厕所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吸鼻涕声。
骆缘擦了把眼泪, 将自己裤子的带子绑好, 纽扣也扣上了。
她走向厕所的最后一格,发着抖,把书包从蓄水箱那儿扯下来。
脑袋是懵的, 取完书包,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敢走出去, 怕“叶冶来”只是那群人的另一种整蛊手段, 她背着书包藏在最后一格的角落, 安静地等待着……
“吱啦——”门开了,一阵凉爽的风跟着被带了进来。
进门的脚步声, 是一个人的。
厕所的灯被拉亮。
骆缘不适应地拿手挡住眼睛,身子缩得更小;灰头土脸的模样, 仿佛一只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 有光来,她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传统老旧的钨丝灯,光是一种奇异的暖色。
阴森的, 来自夜晚的潮气, 好似能被这种称得上温馨的橙黄色驱散。
呆呆傻傻的骆缘,一点一点地直起身子,目光悄悄对上对面的小便池。
小时候, 大概是幼儿园的毕业晚会上,她作为台下的观众,看过那种橙黄橙黄的大舞台。台上的主角,衣角发梢, 包裹在漂亮的光线中,柔和得仿佛有一圈光晕。
看见叶冶时,她不得不用力地捂紧自己的嘴,以防她当场嚎啕大哭。
叶冶的背影,就是包裹在光晕中的。
漆黑的发,窄肩长腿,干净的白色衬衫。
——真的是他。
——他真的来了。
饱含感激,骆缘脑中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
最终,它们汇成一句欣喜若狂的,震耳欲聋的……
——我得救了!
他不知道她在。
她听见他拉开裤子拉链的声音。左边手伸向隐秘处,流畅的一声。
骆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得这么细,可是,她移不开眼睛。
看着他,就感到安全,感到被保护。
……然后,潺潺的水声传来。
上到一半的时候,叶冶对背后的视线似有所察,下意识地转头。
发现骆缘的那一刻,流水声戛然而止。
她的眼神期待而兴奋,眼睛瞪得圆圆、傻兮兮又亮晶晶的,好像马上要冲过来抱他。
叶冶僵住了。
花费足足三四秒,脑子里终于对这个惊悚的情景有了处理结果。
他转回身,水声又延续了短短的一会儿。
放回身下之物,他动作镇静地拉好裤子拉链。
骆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难临头。事实上,看见叶冶后,她便脑子空空。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双手合十,她虔诚地仰望他的英雄。
——即便是,人家在上厕所。
叶冶朝她走来。
他长得那么好看,容貌精致得仿佛在发光,一双黑眸淡淡地睨着她,神情骄矜而冷漠。
“你真是个变态。”他说。
骆缘一脸讨好的微笑,像被冻住了。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亮起的眼睛瞬间浸满悲伤。仿佛是暴风雪过后重现生机的小村庄,它刚刚燃起的希望,又一次地,被从天而降的洪流浇熄。
——她被误会了。
在秩序混乱的脑子里,骆缘试图打捞出一些有用的话,来跟他解释:她不是故意在这里藏着,刚才没出声不是为了偷看他尿尿。
她可以解释清楚的,如果没有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思路。
“性对你来说就是一切吗?”
少年的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鄙夷。
不给别人留情面,向来,他都是这样的。
曾经让她拍手叫好的,那锋利无比的刃,朝向了她自己。
“不、不是的……!!”
骆缘哆哆嗦嗦,害怕看见叶冶脸上的厌恶。
她无措,且狼狈的。
——求求你,不要讨厌我。
“你怎么知道我会进来上厕所?”
他毫不吝啬地,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着。
“还是,看见任何男生的生殖器官,对你来说都会有什么特殊的快。感?”
瞧见她心虚的模样,叶冶眯着眼,记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那种小说你还在写?”
他的问句一个接着一个,劈头盖脸,让骆缘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
——可是,这一个,被他问准了。
她身上那股愤愤不平的、攥着拳头想要辩驳的劲头,不见了。
其余时刻,他没有给她留出解释的空间。
偏偏这一句之后,他沉默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不悦地盯住她。
叶冶在等待她的回答。
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一阵慌乱取代,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白得像纸。
“没、没,我没有写。”
骆缘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她的眼神飘忽,而手,不自觉地掩上了她鼓鼓的裤子口袋。
——也太明显了。
他甚至已经清晰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本子的轮廓。
她握得太紧了。
“给我。”
叶冶冲她展开手。
他的眉头皱得很深,显然已是断定,她是个无可救药的说谎精。
解释不清楚了。
小说,骆缘真的写了。
里面全是对叶冶的爱意,她冒犯地幻想着,他能成为她的男主角。
每天挤出时间,勤奋地给那个世界的小芽浇水,洋洋洒洒,故事写满了一整本。
对不起,可是,她真的写了。
她是变态吗?
因为变态,所以全世界施以的惩罚,都是应当的。
她错了?
“我说,给我。”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一张脸,却是冰冷的。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叶冶一贯暴躁的脾气,将至爆发的临界线了。
——是了。
——她错了。
骆缘拍开他的手,拔腿就跑。
十足的逃犯架势,偏偏一双腿,是棉花做的。
他没费劲便扯住她的衣角。
手肘着地,响亮的“咚”地一声,她软绵绵地摔倒在厕所的地上。
叶冶可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
他走过来,首先做的不是扶起骆缘。
微微屈膝,他抽走了她口袋里的本子。
抚了抚胀痛的太阳穴,随手翻了几页,果然看到里面有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字体格外端正的【叶冶】。
俯视脚边的她,叶冶狠狠地朝地面啐了口唾沫。
“变态。”
他恶声恶气地,给她的人生下了定论。
世界塌了。
……
再然后,骆缘好几天没来上学。
男厕所地板的味道,似乎浸入了骨髓。
她怎么洗澡,都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
自己的气味,让她随时随地,感到作呕。
父母给她请了病假。
夜里,从她房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诊所去过几次,医生没查出什么,问骆缘话,她只是沉默。
最终诊断说是,可能初三学习压力过大,所以开了点清肠道的,助睡眠的药。
压力大不是能请长假的理由,一周之后,骆缘被迫重返校园。
班上同学看到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可能是班主任终于在班会上讲了骆缘的事。她刚回来,没人做出头鸟,公然奚落她;但自然,也不会有人上前问候。
努力维持着比较正常的状态,骆缘从后门,走向自己的座位。
她心里安慰自己:现在好了,像以前那样,回归透明人。
平静……
表面的,平静。
在骆缘把书包放进抽屉的时候……
她辛苦筑起的,保护自己的、脆弱的墙,被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轻巧地推翻。
[非处女][滥交][脏][下。体黑][无耻][告密精][败类]
歪歪扭扭的,字迹凌乱的。
它们丑陋而琐碎,像极了小小声的,不绝于耳的议论。
——永远,不会被放过。
十五岁的夏天。
太阳很大,知了声声叫着。
骆缘跑出教室,耳朵里一片嗡鸣。
不知要去向哪里,她晕沉沉地睁不开眼,满目不断放大的五色光圈。
她跑啊跑。
近视眼镜的框架歪了,几乎要从鼻梁脱落,她没手去扶,只顾着跑。
像被什么追着。
胃里泛起酸水,一阵一阵地,涌向发疼的喉咙口。
一股挥不散的臭味,一直一直地跟着她,怎么样无法甩不掉。
跌跌撞撞下了一层楼梯,她猛地撞到一个坚硬的抵挡物。
某个东西张开手臂,拦住了去路。
镜架折了,痛得好似生生压进了她的肉里。
抬起头,骆缘透过那些放大的,橙黄色的光圈……
她看见了一张脸。
脑子里有一根弦,被人用剪子剪断。
牵连着背后的、所有维系生命的气力,轰然崩塌。
她退后一步。
她从走廊那里,跃了下去……
护栏外,再往上。
如果能长出翅膀,便能触及一大片的,淡蓝色的天。
骆缘飞起来的时候,看见叶冶。
许多个晴朗的日子。
少年发着呆,眼神忧郁地望向蓝天。
她看他,他看天。
心里多期盼他能忽然转过头,与她对上视线。
当他终于,终于愿意侧目。
她看见他郁郁的眉眼。
风吹过他散乱的发,他忽地喊了她的名字。
那是骆缘所能想象的,最美好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还有一更,正在写,这是昨天的。
酷嗲地爱你们,营养不良也不会强要你们的营养液:
第31章 番外
叶冶是个坏学生。
就是那种老师家长都深觉“这孩子没希望了”、“希望他少惹点事”、“要是没有他就好了”, 的那种坏学生。
他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父母都是忙碌的工薪阶层, 管他管不动, 索性放任自由。
家里经济条件一般, 但叶冶平时花钱并不拮据。
买东西的钱是他奶奶给的。老人家一年来他们家两次, 叶冶小时候是她一手带的,自然十分溺爱, 每次来都偷偷给他塞大大的红包。
抽烟、打架、逃课, 考不及格, 实际上, 叶冶这么做,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硬要说的话,只是感觉学校和学习无聊透了。
那什么是有趣的?他也说不上来。
关于未来的规划, 叶冶同样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能做什么,大概是混吃等死, 成为社会上的一条蛀虫。
父母嫌他丢脸,连他的家长会都不愿意来。
这世上的人这么多,少他一个不少, 反正, 也没有人在意他成为什么。
坏学生必做的事里, 有一个叶冶没做——早恋。
叶冶感觉学校没劲,被学校里的无聊女生叽叽喳喳地烦,更是没劲透了。
因为天生的好皮相,喜欢他的女生很多。
——骆缘。
这人是喜欢他的女生里, 表现非常突出的,一个变态。
叶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写了一本以他为主角的黄色小说。
和想象中的作风大胆不同,这个骆缘,戴着厚眼镜、留着运动头,看上去就是读书读傻了的那种类型。
而她写的东西,说实话……还不错。
文笔流畅,构思挺有意思,比较特别的是人物,刻画得相当细致。
叶冶一个一贯不爱读书的人,翻着翻着,居然快把她写的东西看完了。
她故事里的“夜野”,虽然换了个时代、身份,但某些习惯和遇到的事情,竟然和他的有相似之处。
看的时候,叶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方面,他觉得这个黄色故事的情节不错,自己颇为欣赏;一方面,他猜想写这个书的人是不是一直在偷窥自己,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让他感觉心里发毛。
事实证明,骆缘的确是一个喜欢跟踪他、偷窥他,末了写东西还要意。淫他的变态。
她怎么找来自己每天午休呆的实验楼,叶冶不知道。
真正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她小说里写的:他奶奶过世后,他去小吃店吃到面,因为想起奶奶而流泪的情节。
这件事太私人了。
奶奶的葬礼后,他心中恨着,一直不够争气的自己,也恨自己过得浑浑噩噩,将奶奶给的爱随意挥霍。吃到那碗拌面的时候,他思念奶奶,他感到很后悔……这事,他对他的父母,都没有说起过。
一个外人,入侵了他的私人领域,叶冶又羞又愤。
他撕了她的小说。
原以为,以后和这人不会再有交集了。
在器材室救了她那次,真的是意外。
他在后山抽烟,恰巧听到器材室的声音。
循声,撞见体育老师对她动手动脚,于是把那个人渣打了一顿。
事情就这么的简单。
但自从被救下以后,骆缘便开始用一种恶心吧唧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仰望一个多么了不得的伟人。
叶冶跟她解释:我不是故意救的你。
骆缘不知听没听懂,听完他的解释,还是那么的开心。
那个人,是个怪人……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胆小还是胆大。
有时候,胆子小得,他声音大一点,她就要把自己缩成一小小团;有时候,胆子可大,行事鲁莽,又出奇的固执己见……
公告栏贴了给他的处分,她急得快哭,提高声音说:要他和自己一起去找校长。
甚至,她说,如果校长不愿承认事情的真相,那她可以替他成为那个在后山抽烟的人。
不论是语气,还是眼神,这个叫骆缘的,不懈地向他表达着“你很重要”,这一信息。
叶冶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享受,从未有过的“被人看重”的感觉。
她是书呆子,理应很在意自己的档案。
比起她,他这种坏学生被记过,无足轻重。
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啊?因为喜欢他吗?喜欢什么?
连叶冶自己都不知道,除了一张脸,他身上还有什么好喜欢的。
“一无是处”,学校和家里给他的这个评价,相当的贴切,他自己也接受。
把这个问题向骆缘问出,她羞怯地给出了回答。
她说:你很勇敢,还很有正义感。
老天……看人渣不顺眼,就揍他丫的!
——这个,也能被她形容得如此清新脱俗?
——这算得上哪门子的优点呢?
好吧,叶冶仔细想想,他好像……
也不是那么的讨厌骆缘!
渐渐的,他发觉自己,有的时候,比如做早操、课间、午休,会悄悄地找她在哪里。
……喂!只是监督她有没有偷窥自己,别的什么,绝对没有!!
但当他们对上视线,叶冶又会很快地把头转开。
骆缘这个人,有一点像一种可怜巴巴的植物。
平时,头低低的,默默望着他;一旦他心怀不忍,给她浇点水,她就要给他开出一朵巨大巨大的花。
他对这样的热情感到十分好奇,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事情,应该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如果骆缘没有躲在厕所里,偷看他尿尿……
那一次,叶冶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