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他的伤处涌出来,却并没有顺着水枫舞的身体流散开来,那朵妖艳的花仿佛一个有意识的活物,鲜血一触到它,立即就被吸收干净,同时那朵花也跟着更显红艳一点。
渐渐地,水枫舞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的毛细血管竟然都开始浮现出来,同样都是一片血虹之色,仿佛在这副洁白的身躯上结成一张血色的网。
颜羽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难看。不过看看水枫舞仍旧没有反应,紧闭双眼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就连变化之能都无法再维持,恢复成月染衣的模样。颜羽咬咬牙,还是没有中断血液的输送。
终于,水枫舞面上平静下来,胸前那朵花好像吃饱了一样,不再吸取颜羽的血。在满头虚汗的颜羽注视下,那朵娇艳的红花颤了几下,慢慢的,一片花瓣静静的舒展开来。
颜羽松了一口气。勉强提力点穴止血,之后顿觉眼前一黑,再也无力支撑自己,倒在水枫舞身旁。
幸好自己在旁边,若是挑在一个自己不在的时候妖花这样突然苏醒,绝对会把水枫舞给抽成人干的。
水枫舞自是不知道颜羽为她做的事情,痛苦过去之后,她就发觉自己竟然置身在一个奇特的地方,放眼望去,周围一片昏暗,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置身之处全是一片红色,大朵大朵的红色花朵开放在她身旁,只见红花如火似血,却不见一片叶子。
彼岸花,这开在黄泉路上的引魂之花,连接起来成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看着就觉惊心动魄。
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黄泉路吗?她已经死了吗?
水枫舞焦躁的四处张望,在盛放的彼岸花里急速地奔跑,可是跑了好久之后,她的身边还是那一望无际的红,看不到一点人影。
水枫舞在花丛中停下脚步,心里开始感觉到蹊跷了。
之前她还在地宫里面对着一干劫后余生的孩子,如何转眼之间就到了此处?莫非是梦境?抑或是幻觉?
想到此处。水枫舞不再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而是闭上双眼平心静气,试着将自己即从这困境之中解脱出来。
意识之中血色的彼岸花很快就褪去了,水枫舞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遍身血红之色的窈窕身影却随之慢慢的显现,最后聚成一个女子的虚影。
“你是不是想报仇?”那影子一阵涟漪,最终凝固下来,开口问道。
“我要报什么仇呢?”水枫舞看着她,奇异于心中亲切的感觉。好像这个影子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一般。
“你母魅姬之仇;轩家算计于你,坏你姻缘之仇;暗中设计以你为码之仇;还有这白河村之仇,难道这些。你都不在意吗?”
水枫舞听得此言,心内一阵翻腾,似有熊熊烈火在灼烧:“我欲复仇,却又如何与势大之族相匹敌?”
影子轻飘飘的飘近:“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我们,是无敌的。”
水枫舞好像受到催眠一般,无意识的跟着喃喃道:“我们是无敌的。”
“对,我们是无敌的,我们终会把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踩在脚底下。”影子飘进她的身体里,渐渐的消失不见,只余话语在她脑海中回荡。
“我,魔藤妖花,生于黄泉,长于魔域,以彼岸花为母,以天魔气为父,我之诞生天地不容,故此只可自毁力量寄居人体。吾将助你完成夙愿,一长胸中志气!”
这影子完全没进水枫舞身体的时候,正是颜羽眼中妖花展开花瓣之时。
妖花真正的苏醒并与水枫舞的身体结为一体,预示着隐域真正的至尊妖花的回归,时间又不知将多出多少变故。
水枫舞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面容清冷,丝毫没有先前的迷惘之态。
她慢慢的坐起身子,第一眼就看见昏倒在自己身旁的颜羽,寒冰一样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异色,紧接着又是茫然之态,直到颜羽苍白的面色和掌上的伤口映入眼帘,她的眼睛这才回复清明,浮现出淡淡的温柔之色。
颜羽昏迷中感觉自己被一股凉凉的感觉所包围,同时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无比的身体里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慢慢的注入,随着这股力量,他原本虚弱的身体里力量竟逐渐充盈起来,就好像那失去的血液重新回来了一样。
等到他完全的回复。睁开眼醒过来,就看见眼前一个一身似火红衣的女子。
水枫舞?颜羽坐起身来:“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个颜色,嫌弃它太过艳丽吗?今天怎么这么主动的换上了?”
水枫舞闻言转过头,清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忽然微微一笑,面上犹如春花处放,动人心魄。
然而颜羽却是愣住了。
这真的是水枫舞吗?为什么给他的感觉那么的,陌生?而且,她的面颊上,竟然如同之前在那座获取定天下的地宫中所见的画卷一样,半边脸上满布着妖花的诡异图纹。
“为什么这么看我?”水枫舞坐在他身旁,面上的笑容使得图纹有小幅度的扭曲,洋溢着一股魔魅的气息。
“你,是谁?”颜羽目光冷下来,满含戒备的看着她。
“我是谁?”水枫舞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我当然是水枫舞了,你不是一直都在盼着我醒来吗?怎么,难道之前你的盼望都是假的吗?”
颜羽顿时醒悟过来,失声道:“你是妖花!”
水枫舞娇笑起来,满面都是得意洋洋的狡黠之态。
“妖花是我,水枫舞也是我,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了,我亲爱的御主哥哥。”
颜羽见此情景却没有露出笑容,相反的,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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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大婚
因为莫名其妙丢了不少的学子。天下书院筹备已久的开学事宜就被暂时的放置了下来。
水枫舞换了个身份,彻底抛弃了小萝莉的身形,变成端庄大方的月染衣,同时辞别了顾明等人,只身前往皇城。
颜羽心事重重,没有跟着她一起去,带着连静不知道去了哪里。绍明等人都忙于调查失踪事件,同时联络各方城主,汇集了庞大的力量,寻觅众公子的下落。
水枫舞变身妖花之后,身体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之前看一眼就觉得发怵的马术,现在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颜羽虽然心态复杂,但还是记得她的事情,水枫舞座下这匹马,通体乌黑发亮,四蹄全是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极为神骏,是颜羽自己的坐骑黑风。
黑风的速度实在不愧它这个名字,跑起来就像一阵黑色的风一样。
皇城大家轩氏少主拟于近日大婚。各方豪门都派出了代表前往恭贺。
轩家主宅坐落在皇城里,虽然不是皇族,可是却与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水枫舞很早之前听到轩离吩咐人给皇城报讯时就已经知道了。轩家的主母轩夫人据说还是当朝皇后的干妹妹,御封的诰命夫人。
水枫舞这回来,倒不是想要破坏人家的喜事,而是想要调查一下轩家是否与此次失踪事件有关联。
萧觉等人沿着绍明提供的线索去追查云墨,水枫舞则往皇城去了轩家,一则轩离是这次失踪事件里唯一一个再次显出行踪的,再则,白河村的事情,她在心里有着很大的疑惑,这件惨事究竟是不是轩离所为的,失踪事件呢,是不是也有他参与其中?
黑风四蹄撒开,风一样的奔向皇城。
八月十二日,黄道吉日,宜出行,嫁娶。
轩府华丽的宅子里到处张灯结彩,早已经准备了好久的下人们忙忙碌碌,把偌大的宅子扮成了红色的海洋。
朱红大门敞开着,新娘老家距这里甚远,所以提前数日就已经到了皇城,在皇城宅子里出嫁。因为是同城,路途不远,迎亲的队伍一早出发后先是在大街上转了个圈儿,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大红的绸花。带着队伍前去女方那边迎亲,一路上都是满面笑容,似乎心情极好,可是靠他近的人却能感到新郎身上隐隐散发的寒气,使得众人下意识的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轩离此时已经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围观的路人只是赞他面如冠玉,俊逸潇洒,言道新娘有福气,却不知道这位优秀的新郎此时暴躁的心情。
白河村事件后轩离出现在皇城内,自然不是他自己回来的。严格来说,轩家的少主人是被自家的铁甲卫给挟持回来的。
甚至,他还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白河村发生了何等的惨事。
新娘家的宅子坐落在靠近边城的地方,旁边就是皇城最大的河流虞河,它从遥远的山上起源,流过了皇宫,又在皇宫外围形成了护城河,之后奔腾而下,将整座皇城一分为二。
江家亦是张灯结彩装饰一新,披红挂绿的宅子倒映在清澈的河水里。也是一片瑰丽的色彩。水上岸上连成一片,红的喜庆壮观。
新郎还未到,江家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所有家丁仆人严阵以待,虽说是两家结亲,可是新郎要想娶走新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快的,热闹的吹打声接近了江宅,轩离从马上下来,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上前叫门。
朱红的大门紧紧地闭着,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却是江笙朵的本家哥哥江望南,只听这小子故作老成道:“外面是谁啊?”
轩离未曾想到江家还要摆下这等阵仗,倍感无奈:“望南,开门,是我。”
“你是谁啊?叫我开我就开,我的面子往哪放?速速报名,来者何人,家居何处?到此间来所图为何?”江望南玩出了兴致,在里面兴致勃勃的刁难他。
这些法子都是江府一个新收的丫鬟教的,说是必要刁难一下新郎,方使他婚后不至于欺负新娘。江妇人心疼女儿,不愿她受了委屈,也想借此杀杀女婿威风,好使他疼惜女儿,也便同意了。一众年轻人听得有趣,自是一哄而上跑来凑趣,倒把个轩离给晾在了外头。
轩离吸了口气。忍下心内烦躁:“我名轩离,来自轩府,今日特来此迎接新娘江氏笙朵。”
江望南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忙不迭的叫人开门:“哎呀,妹夫啊?不好意思啊,你看看,这叫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赶紧的,开门开门!”
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一大群年轻人涌上来,七嘴八舌地叫:“新郎官儿,恭喜恭喜啊!”
轩离只得应付的笑:“谢谢!谢谢诸位!”
“光说谢哪显得出诚意啊?”江望南显然是这伙人的头儿,戏谑的调笑道:“妹夫,光说谢可不成啊,拿出点诚意来,好叫我们相信你日后会对笙朵好。”
轩离不解:“那要如何表示诚意?”
旁边一个人高声叫道:“拿红包来!我们也来沾点喜气!”
轩离无奈,好在一旁喜娘见机,赶紧的叫人把准备好的红包拿了来散下去。轩离不知道有这一出,江府却是提前知会了喜娘,要不然到时候新郎拿不出红包被拦在外头那多难看。
众人得了红包,却不肯散去,团团的围了轩离往里走。里面还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他,众人哪舍得就此离去,当然要跟着看热闹。
果然,行到二门前,又是一次叫门与问答,这会里面冲出来的是一群娘子军,个个手持杀威棒,上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打。
轩离被打懵了,根本就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女人跟他是有什么仇恨吗,为什么上来就是一通棒子?
全是一群没有武力在身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敢还手,只能尽量的在棍棒里躲避。
江望南这时候从旁边冒出来:“我说,会不会过了点?”
“没事,”旁边冒出来一个穿着淡绿衫子配桃红掐牙背心的丫头,长的唇红齿白,尤其一双眼睛格外诱人,一笑眯起来时像两弯新月:“都是些丫鬟婆子,没多大的劲儿,再说了大家伙儿也不敢真的打啊,这个呀叫杀威棒,告诉新郎新娘娘家可是护着呢,日后不许欺负媳妇。”
“那个,五凤啊,你就不怕得罪了姑爷,日后被他报复吗?”江望南看得兴高采烈,却还满腹担忧的问这丫鬟。
“不怕,我有小姐撑腰呢!”名唤五凤的丫鬟叉腰昂头,“您也不瞧瞧,咱们的新娘子在一边偷看时,笑的有多开心呢。”
轩离受了一通所谓的杀威棒,身上居然丝毫不乱,仍旧是整整齐齐,由此可见这位新姑爷武艺不凡,虽然大家没敢真的下手去围殴他。
轩离极其郁闷,莫名其妙受了通打不算,还要给打人者发红包,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结果,当他在新娘房外再次被拦时,脾气向来比较好的轩离都忍不住要发火了。
江望南又凑过来:“妹夫,大喜的日子不能发火啊,这就是最后一关了,过了这关,你就能顺利的娶走美娇娘,绝对不会再遇到什么刁难了。”
轩离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娶江笙朵他本来就有点不情愿,还在江府受了这么多的为难,如果不是要借着这桩婚事增大自己的力量的话。恐怕轩公子一早就掉头而去了。
照例的一番叫门,门内这回都是些年轻女子,大多是笙朵的同族姐妹,再有就是小姐们的贴身使唤丫头。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在里面牢牢地把住了门,就是不放他进去。
喜娘派发了老多的红包,派到最后准备好的那么多红包竟然没能架住她们地索要,顿时有些尴尬的退到一边去。
江望南见时候差不多了,不失时机的吆喝一嗓子:“要误了吉时了啊,兄弟们,咱们一块来,把门给撞开!”
众人哄然应好,拥着还摸不着头脑的新郎,用力的就向那门撞过去。
江望南之所以要喊一声,就是通知里面的人让开了,这一撞之下,里面早就没人堵门了,顿时轰隆啪啦,一堆人叠罗汉一样扑倒在地上,可怜的新郎被压在最底下。
“好好好,新郎诚心诚意来迎新娘子了,今日五体投地拜新娘,就算是对新娘子的承诺了,日后定会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喜娘不失时机的站出来,吉祥话儿一句接着一句,赶紧的把尴尬的气氛打消开来。
屋内的多是未婚女子,见不得男客,所以江望南那一声之后,小姐们就已经退进里屋去了,这里就只剩下一群丫鬟围着新娘子。
江笙朵身着大红绣金凤凰的嫁衣,头上蒙着大红盖头,上面鸳鸯戏水精致鲜活,可见新娘绣工了得。
可是,轩离的目光却没有过度的注意自己的新娘,而是看着旁边一个笑意盈盈的丫鬟,紧张的心脏都好像要跳将出来。
水枫舞?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九十章 五凤?枫舞?
那个容貌只是清秀的丫鬟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这给她的整体上增色了不少。
可是,这双眼睛轩离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便她改变了容貌,可是只要看一眼他就能辨别出来,那就是水枫舞。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大婚当场,还成了新娘的丫鬟?
“呦,新姑爷过了关乐的傻了,都不会说话了。”水枫舞捂着嘴,俏皮的眨眨眼,小步跑到新娘身边,低下头在江笙朵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新娘子红盖头下面发出轻微的笑声。
江望南咳嗽两声,背后推了他一把:“姐夫,愣着干什么?再愣下去要误了吉时了,想看啊,晚上洞房随你看个够呗!”
众人哄笑起来,轩离总算是被惊醒过来,意识到现在不是追究水枫舞出现原因的时候,面上重新挂上那招牌式的微笑,由喜娘引导着一步步的完成了各种风俗细节。
紧接着。新人上堂拜别江氏夫妇,聆听长者教导。
江氏夫妻俩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无非是好好相处,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之类的,随后,新娘便在一片欢呼声里上了花轿。
新郎接得新娘,花轿在迎亲队的护持下,绕着城转了一圈儿,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让轩离吃惊的是,水枫舞竟然是江笙朵的陪嫁丫鬟,一路上也随着花轿绕城一圈儿,面上全是欢欣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悦。
轩离的面色冷下来,原本他还以为水枫舞的出现是为了阻止他的婚事,虽然心下忐忑,到底是有几分惊喜,这表示她心里在乎自己。
可是现在看到她这副表情,轩离忍不住的心头火起。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态,激的他几乎要从马上跳下来,抓住她痛打一顿。
好在他记得自己是在成亲,及时的忍住了这个冲动。
水枫舞化名五凤,趁着江家收丫鬟的机会混进了江府,仗着自己的伶俐很快得到了江夫人的赏识,把她拨给了即将出阁的女儿笙朵,想着女儿嫁了人后身边有个伶俐使得上劲儿的丫头,将来在夫家也能有个帮手。
再说。这五凤长的普普通通,比起其他千娇百媚的丫鬟来,还是带这丫鬟比较放心。
她却不知道,自己派过去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倾城祸水。
水枫舞变成五凤,继莫府丫鬟,书院考官之后,再次成为江府的丫鬟,即将成为轩府丫鬟。
她好像跟丫鬟特别的有缘。
花轿绕完城,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轿子抬到轩府大门前,早已等待多时的轩家人立即开始忙碌起来。
新娘过门要跨火盆,跨马鞍等等,事情多得很。水枫舞随手拉过身边一个女子,这也是江笙朵的陪嫁丫鬟,名唤月娥,是个颇为白净的丫头,压低了声音:“小月,你盯着点,我水喝的多了,要去一下茅厕。”
月娥年纪不大,比起水枫舞还要小一点。是个刚及笄不久的丫头,面上还是一团孩气,可是却已经是江府的老人了,处事极为老成:“瞧你,偏这节骨眼儿上出岔子,快去快回啊!”
水枫舞报以歉意的一笑:“麻烦你了。”说完转身就跑,钻进人群里头,一眨眼就不见人了。
轩府今夜红灯高挂宾客盈门,来自各地的客人们说着吉祥话儿,场面热闹非凡。
趁着大家都涌出去接新娘的功夫,水枫舞无声无息的摸进了轩府的内宅。
外面的喧嚣似乎离得很远,水枫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尽量的让自己的身形隐蔽在灯笼照不到的地方,迅速的进了主宅。
“喂!”黑暗中突然有人伸手拍上她的肩,水枫舞的身体以极小的幅度轻微一抖,黑暗中的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呼,被震飞了出去。
水枫舞若无其事的拍拍肩膀:“下次再玩偷袭,可就要丢掉半条命了。”
“我现在就已经丢掉半条命了。”那人呻吟的爬回来,一手按住腰,用力的一扭,“咔啦”,骨节被扭回原位。
水枫舞眼睛微微一斜:“娃娃,你要是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我不叫娃娃。”焦成宝第N次如此回答,继而一脸苦相:“我发现,自从那什么劳什子妖花苏醒以后,你就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
“少废话,你早先前进来,有什么发现没有?”水枫舞不耐烦听他的废话。打断他的唠叨问道。
轩离率着迎亲队一离开前脚离开轩府,焦成宝后脚就潜进了轩府,趁着他不在的机会把偌大的府邸搜了个遍,试图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不知道是他太狡猾,还是他原本就是清白的,我在里面来来回回搜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或许是你太蠢。”水枫舞冷冷的刺他一句,“像这种大家宅院,尤其是跟皇家有关系的,一般而言都会有密室,密牢之类,你有没有发现这些?”
焦成宝沮丧的摇摇头:“想我在御主身边跟了那么久,各式各样的密室不知道见了多少,一般而言,什么样的密室都难逃我的眼睛,可是我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水枫舞皱起眉头,轩府不可能没有密室,可是连焦成宝都找不到,究竟会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外面已经传来宾客的嬉闹声了,看样子前面已经拜完了堂,已经在往洞房里送了。
“来不及了。日后再说,你先躲起来。”水枫舞一推他,自己一个箭步迎向涌来的众人。
焦成宝咬咬牙,不甘心的挥了挥拳头,却还是无奈的离开了。
水枫舞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钻进人群里挤到月娥身边:“真遗憾,没能去前面看看热闹,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你还说呢!”月娥小声的抱怨,“你上个茅厕怎么花那么长时间?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
水枫舞上前扶了新娘,小声地笑:“人生地不熟的,我进来都快迷路了。那还分得清什么东南西北啊!”
江笙朵被轩离牵着,原本紧张得要死,可被两个丫鬟一打岔,紧张的情绪顿时就消散了一大半,红盖头低下的嘴角微微的牵了起来。
轩离眼角瞥见水枫舞的笑脸,心里更是堵得慌,撇过脸去不看她,自己在心里生闷气。
洞房就是轩离原本的房间,已经被装饰的焕然一新。众人轰轰闹闹的挤进来,闹着要新郎掀盖头,吵着看新娘。
轩离被众人簇拥着到了新床边,新娘一身大红的嫁衣坐在床边,水枫舞和月娥一边一个分站两旁,如同两座门神,牢牢地把着关,不允许众人接近新娘。
旁边早有仆妇捧了扑了红绸的托盘过来,大红的绸花系在崭新的秤杆上,象征着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