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是不是你搞的鬼?”老太太一看见她就想起那件败坏门风的事情,口气也是少有的严厉了起来。
“老太太明鉴!”云墨赶紧躬身行礼,委委屈屈的道:“婢妾自知身份低贱,哪敢对二小姐做这种事情?老太太明鉴哪!”
老太太打心眼里不想看到她,转过头去对赵氏说:“老四媳妇,按理说这是你们家里的事儿,我这老婆子也不该管太多。可是,现在老四不在家里,你这做主母的就该负起责任来,把家里打理好了,像今天这种事儿以后若是再发生我可就唯你是问了。”
赵氏赶紧领命:“媳妇晓得了,老太太放心!”
“嗯,今儿这事儿你看着办吧,可不许委屈了我家随歌,这些个坏了心的下作小娼妇。就该想个法子好生的整治一番!”老太太犹自怨怒,扶着素君的手对赵氏嘱咐道。
赵氏得了老太太支持,当下也不再客气。这些日子她忍着这对主仆的嚣张也实在是够了,也是时候敲打敲打她们了。
“紫菱,身为奴婢以下犯上,竟敢把二小姐推进湖里,实在是罪无可恕!杖毙了你都算是轻的!不过老太太心慈,不愿因此造下杀孽,来人,那紫菱拖下去,杖责三十,然后叫人牙子来,赶紧卖出去!”赵氏一开口就宣判了紫菱的死刑,左右家丁立即答应一声,上来左右拉了紫菱的胳膊就将她向外拖。
“奶奶救我!奶奶救我!”紫菱吓得慌了,五大三粗的家丁那力气何等的大呀,三十棍子下来她恐怕就没命了,就算侥幸熬过去了,被发卖出去,那后果也只能是比死还要凄惨!
云墨现在是自身难保,感受到数道冷冰冰的视线就凝聚在自己身上,她心里明白,这些人就是在等着自己开口。好借此机会将自己也一起打发了。
“我是云家的人,跟你们没关系,你们没有权利处置我!”眼见自家的主子低头沉默一言不发,紫菱绝望了,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声的喊道。
“云氏!看看你教出来的丫鬟,就是这个德性吗?”赵氏一听顿时就冷笑起来,叫家丁先停下,自己走过去站在紫菱身前。“没规矩的丫头,你给我听好了,进了莫府,你就是莫府的人。何况你还是我们莫府的通房丫鬟,这时候说自己不是莫府的,是在嘲笑我们老爷戴了绿帽子吗?左右,给我掌嘴!”
一个婆子大声应了,走过来伸手就是“啪啪”**掌,别看声音不怎么响亮,打起人来却是疼得厉害。很快的紫菱那张小脸就肿了起来。
“一个奴婢,口口声声的我啊我的,简直没规矩!教教她规矩,免得卖出去叫人笑话我们莫府没教养!”赵氏冷眼旁观,笑笑的补充道。
婆子一听这话,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打的紫菱哭爹叫娘,嘴角边都有血丝渗出来。
“奶奶,您救救奴婢呀!奴婢做的事情可都是为了您呀!”紫菱见再这么打下去,估计自己就算能熬过去杖责,脸上也要破相了,忍不住向云墨求援。
可是云墨听到她的话却变了脸色,紫菱这话说得本没有错,一个贴身丫鬟,她所做的事情自然是为了主子的,这要换在平时大家还要赞她一句忠心,可是现在,二小姐才出了事情,虽然她们自己心知肚明这是随歌蓄意陷害,可是别人却不会相信。紫菱在这时候说出这话,无疑就会使别人认为是她指使紫菱推随歌下水的。
“住口!你这贱婢休要再信口胡言!”云墨厉声斥责,继而对着老太太跪下请罪:“婢妾无能,身边的丫鬟无才无德,目无尊卑,竟然敢骂二小姐没有教养,还趁着二小姐发痴症时包藏祸心的将她推下水去,这都是婢妾管教不力,请老太太责罚。”
“呸!你才发痴症!不安好心的,别信口胡言传了出去坏了我家随歌的名声!”老太太啐了一口,把事情又推给赵氏:“老四媳妇,你看着办吧!”
赵氏还不等说话。那边紫菱陡然发起狂来,竟然一时变得力大无穷,生是挣开了两名大汉,一个箭步跑上前来:“姓云的你个贱人!心怀不轨的明明就是你,是你下药想与绍公子玉成好事,结果却被老爷捡了便宜,你勾结巫族势力对于小姐张公子下毒手!你还想鼓动老爷争权”
紫菱尚未把话说完,心口间陡然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噬咬自己的心脏一般,顿时疼得倒在地上打滚:“姓云的,你好狠”说着就在地上缩成一团没了气息。
一个家丁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看了看:“回老太太、夫人话,这丫头没气了。”
吓得花容失色的女眷们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紫菱简直就像是疯魔了一样,把一群贵妇人吓得够呛。
“来几个人,把她拖出去埋了吧!”赵氏挥挥手打发了这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紧随着转移到了云墨的身上。
刚才紫菱的话虽是没有说完,可是在场众人却是都听了个七八分,话里头露出来的意思即便是久经风浪的老太太也忍不住的变了颜色。
下药的苟且之事且不说,单就是那勾结外族谋算于小姐张公子,就已经吓的老太太几乎心脏停止跳动。
于梦然那是谁?于城的嫡小姐!张文琪呢,不仅是张府的大少爷,那还是张氏的亲侄儿,倾歌原先的未婚夫婿!
作者又跳出来了:亲们,到了今天,看书的人已经不多了,谢谢你们对花落的支持!花落看到你们的支持感动得不得了!谢谢你们!亲们要是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建议的话,欢迎对花落提出来!

第九十八章 珠胎?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点发傻。
莫府的仆人们这会儿有点心里发虚。本来嘛,大家都是赶来看热闹的,谁想到热闹是热闹了,可惜就是太热闹了!
一纠缠到这种要命的大事,谁知道主子们会怎么想啊?万一有个把心狠手辣的为防万一把在场的众人全给处理了,那可怎生是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前来瞧热闹的大部队立时就三三两两的悄悄撤退了,很快的,海洋变成湖泊,湖泊变成小流,小流很快成了孤零零的几滴水。
眨眼的功夫,原本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就只剩下了主子们连同各自的随身下人,其他不相干的人都神奇的以光速消失在了湖泊边。
“紫菱刚刚说的话,相信云姨娘你听的很清楚吧?”张氏把怀里的孩子交给桂诗抱着,自己寒着脸走上前。“别的且不说,张公子的事情,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张氏心里恼火的紧,张文琪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品行相貌都是极为出挑的,要不然也不会放心把女儿许给他。可是这孩子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成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自己不懂事的女儿还偏在这节骨眼儿上闹着退婚。平白荒废了自己一番心血。
要说倾歌胡闹那也罢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张氏就算是生气,也还能克制得住。可这云墨,自打进的府来自己就瞧这女人不顺眼,果不其然,之后在千佛寺就闹出那么大的丑事来,这要不是莫府顾着面子替她遮掩了,就这样的品行就该浸猪笼,也就莫老四那不成器的会这么的宠着她。
现在一听,自己侄儿的事情竟然也跟这女人有关,张氏可就真可谓气不打一处来了,今儿不弄个明白她是不打算罢休了。
“那都是紫菱胡说的!”云墨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周围莫非政的女人都是满脸厌恶——就是这副狐媚相才引得自己老爷如同着了魔,就该把那张狐媚子的脸撕碎了才好!
“夫人明鉴,婢妾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在云府的时候都没什么地位,哪有可能勾结什么巫族呢?还说婢妾谋害于小姐张公子,这更是从何说起呀?”云墨抬手拿帕子抹抹泪,“我家老爷可以作证的,他们那些人出事的时候婢妾可是没有出门的,事后婢妾还曾出力帮着找过人的。”
“其他人我不管,我就问你张文琪的事情。”张氏根本就不为所动,继续冷着一张脸盘问。“文琪到现在还没有踪影,你的丫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他来,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都得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就别怪我请示老太太,禀明宗族开宗堂审你!”
“正该如此!”老太太念了声佛,厌恶的瞥一眼花枝招展的云墨。“不说别的,光就她这身打扮就已经超出了规矩,一个婢妾而已,打扮成这副样子,是不是想取代你们夫人的位置啊?”
所有人都知道,妾不得着大红,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滚边什么的都不成。云墨是个妾,可是她的衣服上花团锦簇,大红夹金丝线绣的牡丹绚丽夺目,简直比赵氏那一身还要有派头。
其实这也不怪云墨,她实是不知妾的规矩的。
想当初在云府,她的母亲虽是从来没穿过大红,可也不曾想到过自己女儿将来会沦为妾室,也不曾给她说过这些。云府本就是个没规矩的暴发户,主母早就形同虚设,那些小妾一个个都是穿红着绿花枝招展,每日里争奇斗艳的,谁会去管自己够不够资格穿大红,反正也没人计较。
可是。到了这几位注重规矩的莫府,云墨即便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错,却还是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被抓了个大错漏。
“老太太言之有理,弟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你怎么不派个人好生教导一下?这要是传了出去,你脸上会有面子啊?”张氏话风一转,把赵氏也拉下水。
赵氏嘴上不说,心里却把张氏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搁在刚才叫她处理云墨她很乐意,可是现在这姓云的沾上的案子那可不得了,稍有不慎那就是翻了天的大事。
这姓云的就不办件好事,如果先前各城主府贵公子的失踪事件真的跟她有关,这要是被那些城主府得知个一丝半点儿的,自己这一大家子人可就全完了。这女人真是个祸害,扫把星!
“嫂嫂处理得当,我当然就趁机躲懒了。”赵氏强笑着,“这云姨娘怎么说也是我家老爷正式收进房的姨娘,老爷又宠的很,一时半会儿的,我这脑子还真转不过来到底要怎么处置。再说了,这事儿传出去可都是翻天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敢擅自做主啊。”
赵氏摆明了不接茬儿,一众姨娘也明白这事情的重要性,唯恐被叫到沾惹一身腥,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张氏见赵氏不肯出面,倒也不怎么在意:“这话说得在理,咱们妇道人家。倒是不好来处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着吧,就先把云姨娘关起来,叫人看好了,等咱们府上的老爷们回来了再好生审审。”
赵氏也没什么好的主意,老太太干脆就不管这事儿,摆明一种态度,莫老四家的事情就由他自己处置,跟莫府没什么关系,自己没必要去招惹这些事儿。
云墨满面苍白,莫非政压根就不在莫城,一时半会的根本敢不回来,真要是把自己交给莫非凡,恐怕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更重要的是,以着莫非凡的精明,恐怕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很快就会被他给揪出来,到时候,自己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到时候莫非政就是拼了老命也救不了自己。
老太太是想到紫菱临死之前说过云墨鼓动莫非政争权,再联想到最近传的尘嚣日上的传言,说自己儿子不是莫家的血脉,眼睛里顿时掠过一线寒芒。
云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群婆子围上来,带着她往莫府专门处罚犯了事的主子们待得刑堂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连尚在郁郁中的倾歌都得知了,大夫忙忙地赶来给随歌把脉开药,虽是及时的喝了姜汤,却还是着了凉,药一开好,丫鬟们立即就忙着抓药煎药,大家伙有志一同的把刚刚湖边发生的事情忘记了。
随歌其实并没多大的事,姜汤灌下去,药汤灌下去之后,整个人都出了一层薄汗,精神好了许多。只是有点懒懒的,索性躲在被窝里歇着。
老太太带着一群丫鬟来待了一会儿,听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嘱咐丫鬟婆子们好生照料着,又把那个不知所踪的贴身丫鬟数落了一通,这才带着人走了。
随歌心里偷笑,水枫舞这会儿估计在皇城里兴风作浪呢吧,哪有机会跑来她身边继续做丫鬟啊!
过了一会儿,赵氏也来了,坐着跟随歌说了一会子的话。赵氏算是比较了解随歌的人,一开口就是调笑:“呦,陷害别人的人自己也着了凉了,真是不划算啊!”
随歌恹恹的白她一眼:“少说风凉话了,人家这么做是为了谁啊?都是些没良心的!”
赵氏闻言一阵笑,心下却有些感动。她没有孩子,随歌就像她自己的女儿一样,今天这事儿也明摆着是在为自己找机会收拾那俩人出气,甚至为此落进冰凉的湖水。
“好孩子,不枉婶娘疼你一场。”赵氏红着眼圈儿拉住随歌的手,一时竟有些哽咽了。
两个人正在动情,赵氏派去守着云墨的贴身丫鬟冉菊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夫人,云姨娘昏倒了!”
赵氏被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吓了一跳,听清楚是这么回事儿之后没好气的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她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心里明白,估计是怕被城主给审出来没什么好果子吃,吓的吧?”
随歌也笑,不过到底云墨是莫非政的宠妾,赵氏做得太过了于莫非政那里也得不到什么好脸子瞧,于是便叫人带了大夫去瞧。
冉菊喘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呼吸:“大小姐刚好那会儿听说了湖边儿的事儿,去云姨娘那里瞧了眼,刚好见到云姨娘晕倒,已经叫了大夫去瞧过了。”
赵氏看着贴身丫鬟严肃焦灼的面色,忽然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大夫怎么说?”
冉菊咬了咬唇,就义一般回答:“大夫说,云姨娘有孕了!”
“什么?”随歌猛的拔高了音调,整个人拥着被子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赵氏却是在一瞬间白了脸,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最后眼睛一闭,两滴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了下来。
随歌恨恨的攥紧了被子:“算她走运,逃过这一劫。不过,如果那件事关各城的大事真的跟她有关系,恐怕到时候就算她怀着身孕,四叔也不能保下她!”
云墨怀孕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莫府,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先瞪一下眼睛,掐自己两把看是不是幻听,接着就是叹息,这云姨娘真是好命啊,这么一来,谁都不能继续罚她了,总得顾着那肚子里的一个啊!
至于姨娘们的反应,莫非凡的妾室们是在庆幸,幸好这丫头没嫁给自家老爷,要不然今天可有自己烦的了。莫非政的妾室们则恨得咬牙切齿,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诅咒把云墨骂到体无完肤。
府里各有机心的人都开始拨起了小算盘,本来就不平静的莫府顿时更是风起云涌,各种暗流在察觉不到的角落里涌动。
可是,这个消息在传到皇城的莫非政耳朵里时,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莫非政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拜访玄心王爷,碍着莫非凡的面子,玄沁倒是见了这个不怎么成气候的莫非政。双方没说上几句话,莫非政那个随身的小厮就很没规矩很没教养的冲了进来,要不是玄沁制止的快,恐怕他在冲进花厅的那一瞬间就会被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给剁成肉酱。
“老爷,老爷大喜了!”这个侥幸死里逃生的家伙丝毫不知道自己刚从死亡边上打了个滚,径自兴冲冲的报喜:“云奶奶有了,您要当爹了!”
莫非政原本还因为手下人给他丢了脸面色不渝,听了这个消息后就像是被雷给劈中了,怔怔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发着呆。
小厮本指望着老爷给点赏钱,要不也不会这么不顾礼仪急急忙忙抢着来报喜,哪想到自家老爷听到消息后竟是这反映,顿时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进退了。
玄沁冷眼旁观片刻,再次确定这个莫非政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拱手笑道:“莫四老爷,恭喜!”
莫非政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跳起来抓住小厮的肩膀:“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小厮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老爷是喜的傻了,连忙换上一脸笑容:“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莫非政欣喜若狂,语无伦次,玄沁冷眼旁观暗自盘算,却没发现带着丫头前来送茶的美人站在外厅,满脸的古怪。
云墨有了身孕?
赫连月嘴角微微一抽,险些笑出声来。
作者的话:大家好啊!花落这一周又上夜间凌点到早八点的班了,变成上午更新,大家见谅啊!(顶着锅盖披着麻袋,花落小心翼翼的溜走......

第九十九章 另一个轩离
云墨的情况赫连月可谓是最了解的人。她会怀孕?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实在一点。
莫非政尚沉浸在将为人父的喜悦中,赫连月带着丫鬟小艾走了进来,面上是恭谦有礼的笑,上了茶后,对着玄沁微施一礼,悄悄眨了下眼,退了下去。
玄沁自打千佛寺一行后,对待赫连月的态度上就有些冷淡,不过碍着隐域的面子,加上赫连月的确是个美人,平日里倒还算是比较宠爱,倒还不至于太过冷落她。
但终归,两人之间还是有了隔膜,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莫非政回过神来,一眼见到赫连月的美貌,呆了一下,不禁艳羡道:“王爷真是好福气啊,随便一个丫鬟都有着如此丽质,简直羡煞吾等俗人啊!”
玄沁端起茶杯,手拿杯盖轻轻拨开上面漂着的茶叶,似笑非笑道:“刚刚那个是小妾。不知礼数,让莫四爷见笑了。”
莫非政顿时满面惊容,忙忙的告罪:“王爷恕罪!我这俗人老眼昏花,冒犯之处还请王爷宽恕则个!”
玄沁优雅的饮了口茶,将细瓷的茶杯轻轻放到一边去,含笑道:“莫四爷,此事本就是小妾不知礼数,贸然前来惊扰了贵客,岂有因此责怪贵客之说。”
莫非政这人本来就是个草包,皇室子弟勾心斗角的机锋下话语往往是明褒暗贬,可怜他听不出来,还以为是王爷高看了自己,自是感激涕零不在话下。
玄沁却是不动声色的从杯底下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纸片,借着饮茶的机会置于掌心里看了,唇角泛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玄沁眼角瞥一下那犹自兴高采烈的莫非政,忽然涌起满腔的同情。
这个男人真是有够倒霉的,若是哪一天他发现自己不过是宠妾手里一枚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届时不知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无论何时,千万不能小看女人啊,玄沁再一次在心里暗暗的提醒自己。
“说了这么久了,小王还不知道莫四爷今日究竟所为何来。”玄沁不紧不慢地陪着莫非政东拉西扯了老半天,眼见他已经快沉不住气了,觉得晾的他够了,这才微微一笑,将话题扯回正题上。
果然,心下犹如热锅蚂蚁般的莫非政听到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却还是有点犹豫,陪着笑脸不肯直说:“就是来拜访一下王爷,别无他意。”
“哦?”玄沁抬了下眼皮,都懒得去看他那拙劣的表演:“既然莫四爷没什么事情,小王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莫四爷请自便,小王就不奉陪了。”
说罢一整衣衫站起来,就欲出门而去。
莫非政这回可真急了,好不容易才见到玄沁,要是把握不住这机会,那这回自己的皇城之行可就算是白费了,当下顾不上再说什么场面上的客套话,忙忙的站起来:“王爷慢走,小人有事儿!”
玄沁停下脚步,面上泛起了然的笑容,很是亲切的拍拍莫非政的肩膀:“这就对了,有事就说事,何必说那么多没用的东西呢?不瞒莫四爷,小王平生最烦的就是这些个繁文缛节。”说罢一伸手,示意道:“坐!”
莫非政干笑着赔罪,两个人重又分宾主落座。
这回得了教训的莫非政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王爷可知道近日里莫城传的尘嚣日上的的流言?”
“略有耳闻!”玄沁点点头,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小王以为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想莫氏老太君清名在外,不大可能会是传言中的那个样子,想来多半是莫城主的对头为了打击他,故意编出来的吧?”
莫非政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满腔的痛心疾首:“唉,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莫某实在是不忍心莫家偌大的家业毁在外姓人的手里啊。不瞒王爷说,这个流言,唉,那些内容,它确实是真的!”说罢双手掩面,似是满心羞愧无颜见人一般。
玄沁配合的露出满面惊容:“竟有此事!想不到啊,莫老太君如此清名,竟然唉,人不可貌相啊!”说着忽然顿了顿,“莫四爷,这事儿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那可不能乱说。”
莫非政摇头,叹了口气:“唉,这事儿若是没有证据,我如何敢向王爷说明?莫某别无他意,只希望王爷有机会能在圣上禀明此事,请圣上为我莫氏宗族做主啊!”
是为你夺权做主吧?玄沁心下冷笑,面上却做出一派义愤填膺之像,拍案怒道:“如此丑事,自该请父皇做个决断!莫四爷请放心,只要你拿得到真凭实据。小王定要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莫非政大喜,连连道谢。两个人就此事又详谈了片刻,玄沁言道尚还有事需要处理,莫非政今日的目的既已达到,也不再多留,很识趣地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