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水晶鞋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星形饰品散落一地。
他的心就像这只水晶鞋,裂了,碎了,散了~!
滕敬远紧紧拽着拳头瞪着地上的碎乱,心中的悲愤狂涌。她不要了,早就不要这个家了。他狂怒地将桌上的一切全扫到地上,东西乒乒乓乓地全掉在地上,瞬间一间狼藉。一想到她仇恨他的眼色,心就像被铁锯狠狠拉扯,所有痛都顺着鲜血往外流,一直流遍他的全身,燃烧着一切愤怒。她恨他,不可原谅地恨他,他更恨自己这个认知!
当滕敬远发泄后,整个心都像被掏空一般,浑身无力,失神双眼只瞪着满地的杂乱,脑子一片空白。
他定定地站在那儿,只是怔怔地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动了,慢慢蹲下,开始一件件拣起来。
她不要,他要,这个家里的每一件,都是属于他们的回忆。他舍不得删除、关闭,即使一想起仍会怨恨她的狠绝,每次他都给自己留丝期盼,希望有一天能回到从前。
大件的东西被捡起后,他小心地将水晶鞋的碎片一片片拾起。
他怕有些细小的碎片找不到,拿块毛巾小心地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扫,自到将地上扫得干干净净。
他将所有水晶鞋的碎片捧放到书桌上。
打开台灯,用胶水一点点粘合。
这是她最爱的水晶鞋,她离开的时候,竟然连它也没带,可想而知走得多狠绝。
它是易碎品,就像他们的爱情,经不起重摔。而他一次又一次希望用争吵来引起她的注意,慢慢累积伤害。孩子没了,她一定伤透了心。她是个倔强的女生,再痛再累也会强忍着,失去孩子一定比任何痛都痛,她居然什么也没说,说明她对他已经无话可说。
滕敬远一边粘,一边想起每次打开水晶鞋往里放东西的情形,想到冷蔚然搂着他幸福的模样,心就更痛。蔚蔚,难道你真的完全忘了吗?我们的从前不只有痛,也有甜蜜啊!那些点点滴滴,你真的全忘了吗?
蔚蔚,蔚蔚……我忘不了。
滕敬远花了一整夜将水晶鞋粘合好,可是鞋尖有块缺口,怎么也找不到。他睁着满眼血丝,望着残缺的水晶鞋那个缺口,心无比失落,真的补不回来。破了就是破了,即使再费心的复原,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完整。
蔚蔚,你心里因失去孩子而受的伤,我知道永远也补不回来。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的错。我愿用一切努力抚平你心里的洞,用幸福的感觉治愈你心底所有的伤。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兑现我的承诺,给你幸福。
第二十章 请教
滕敬远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只要弄清心里想要什么,就不再犹豫。
滕敬远第二天就给王思朗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想了解。
王思朗很意外滕敬远会主动找他,田恬得知后说要一起赴约。
某咖啡屋,滕敬远看到前来的王思朗与田恬。
田恬从进门脸就一直黑着脸,她一直因蔚然失去孩子的事怪罪滕敬远,如果不是他这么混蛋,蔚然也不会那么伤心。
田恬一落坐就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脸找我们?”她已经从王思朗口中得知蔚然和滕敬远分手的事,若不是想知道蔚然的消息,才不会来见他。
滕敬远未生气,对田恬微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当年是我对不起蔚蔚。今天请你们来,是想了解那晚的事,孩子……是怎么没的?”
田恬一听他提孩子,怒火又冒出来,“还不都是你害的,蔚然真是瞎了眼,还想着为你生孩子。”
滕敬远面带愧疚,他也没想到。
王思朗一看田恬如此激动,赶紧拉住她,温和地问,“你不知道蔚然那晚为什么会去网吧吗?”
滕敬远坦承,“我们大吵了一架。”
田恬狠狠瞪他一眼,果然吧!蔚然都是给他气的,不然怀着孩子,她怎么会如此不注意,半夜跑到网吧去。气死人了,蔚然怎么不来找她,如果第一时间来找她,孩子肯定就不会出事。
王思朗略微明白地点点头,将蔚然那晚及后来住院两天的情况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提到他们追问滕敬远为何不在她身旁,蔚然只是哭着摇头,什么也不肯说。他们当时以为失去孩子令蔚然太难受,不敢告诉滕敬远,没想到原来他们发生了争吵。蔚然当时说不知道,应该是对滕敬远失望透顶,也许那时她已经做出离开的决定。
田恬在旁边一边听,一边斥责滕敬远不负责任,无论他和蔚然之间有多大的矛盾,也不该在她最痛苦难过的时候不闻不问。如果一个女人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还指望她能再信任依赖你吗?
滕敬远默默地听着,脸色沉重。
蔚蔚不是一个爱哭的女生,听到她在医院时一直流泪,滕敬远只觉心揪得生痛,脑中全是她流着泪的脸,泪一滴滴好似落在他心上,每一下都超痛!
他好后悔,为什么没意识到她情绪不对?为什么要冲她发酒疯?为什么要赌那口气?为什么没清醒后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他以为她像以前一样过两天就气消,自己会回来,因为他从未想过她会真的放弃这段感情。结果,这一次竟是诀别!
滕敬远将冷蔚然的电话告诉田恬,希望她能联系蔚然,他现在才知道,蔚然为了远离他的世界,不惜将自己朋友圈也彻底割断。
田恬怀疑地望着他,“你今天找我们到底为何?”她不信他只是听听当年的故事,一定想做什么?如果他还想去骚扰蔚然,她一定不同意。
滕敬远望着田恬有几秒的沉默,然后说道,“我知道蔚然恨我,现在只想补偿我犯下的错。”
“如何补偿?”能还她一个孩子?哼,心伤,你说补偿就能偿?
滕敬远认真诚恳地说,“给她快乐。”
田恬冷笑一声,“远离你,她就能快乐。”
田恬始终记恨滕敬远害蔚然伤心欲绝的事,滕敬远在她心目中早是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当时在医院,她就埋怨过滕敬远真不是男人,蔚然都这样了,人影都不见。王思郎还替滕敬远说好话,可能他是真有事。
滕敬远低头未反驳,的确如此,他想给她快乐,却一再伤害她,是他食言了。
王思朗看滕敬远被说得哑口无言,连忙安慰他,“蔚然是个个性很强的女生,要得到她的原谅,你得很努力。”
滕敬远点点头,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她是什么态度,他都不会放弃。
田恬看王思朗帮着滕敬远,轻捶他胸口,“你还想让蔚然再伤一次心?”
王思朗握着田恬的手贴在胸口,“他会比蔚然更痛。”他懂,滕敬远眼中写满深深的自责。男人与女人不一样,他们的痛不会写在脸上,内心的痛只有男人才懂。虽然,王思朗不知道当年他们为何会那样,但听到蔚然受伤,滕敬远比谁都难过自责,他也不好过。而且,王思朗看得出滕敬远是那种敢作敢为的人,谁都会犯错,但难的是知错能改。冷蔚然和滕敬远问题得他们自己解决。
滕敬远与王思朗和田恬告别之后,开着车直接去了刘振峰家里。现在的他,需要朋友的建议。
刘振峰听完他的叙述,才知道那晚冷蔚然受了这么大的伤。郑爱婷听后,也恨不得打滕敬远的人,他怎么能这么混蛋。
滕敬远承认自己真的很混帐,现在只想请求她原谅,重新开始。
郑爱婷轻啐,她要是蔚然,肯定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刘振峰搂着妻子,耐心劝道,“爱婷,别再怪敬远,他心里也不好过。这三年,他也没正常过。”
郑爱婷瞪滕敬远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活该。
刘振峰拍拍滕敬远的肩,“你最了解蔚然,她不会轻易回头的。”
滕敬远点点头,的确,至少她回来后,对他百般憎恨,都已领教。之前他也怨她,怨她的绝情,现在他除了悔还是悔。是他不珍惜,才会失去她,他有什么资格怨?要怨就怨自己愚蠢。
郑爱婷看滕敬远眉头紧锁,愁云满面的样子,心又有不忍。毕竟当年,两人的爱情猝然中止让许多人很扼腕。
郑爱婷叹口气,道,“你知道蔚然为什么老和你吵吗?”
滕敬远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讨厌我喝酒,整天不在家。”
“那你现在这样,怎么能让她改观?而且,宋英绮怎么办?她可是你现在的‘正牌女友’。”
“我会和宋英绮说清楚。”这事他不会拖,他不可能心里想着一个人,手还牵着另一个人。
郑爱婷点点头,“蔚然是个很独立的人,不喜欢别人干涉她,即使是最亲的人。你应该多尊重她。”
刘振峰也赞成,“如果你觉得她冷落你,可以和她好好谈,千万别再擅自替她作主。”
滕敬远感激地望着朋友,深有感触,“真羡慕你们,感情始终这么好。”这是他的真心话,当年他和蔚然在一起时,刘振峰和郑爱婷也才恋爱不久,直到如今他们感情一直很稳定。
刘振峰望一眼郑爱婷,笑说,“我们还不是吵,只不过我们从不让吵架过夜。”
滕敬远略微吃惊,还以为他们从不会吵架。
郑爱婷靠在刘振峰肩上,羞涩地笑,“他常说我胡搅蛮缠。”
刘振峰告诉滕敬远,感情再好的情侣也会争吵,只是每对情侣处理矛盾的方法不一样。像他们偶尔争吵,他会先住嘴,让矛盾冷却一下,等两人都冷静下来,他再找机会开口,不让冷战继续下去。他们约定,无论多大的争吵,一定要当面说清楚,不将气怄过夜。
而且,平时如果两人意见分歧,各持已见,不要将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对方,不要认为对方认可自己才叫赢。爱情里的两人再亲密,说到底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观点,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有分歧很正常,但别拒绝接受别人的观点,要允许对方与自己不一样,国家要求同存异,小家也一样。学会尊重对方,才能赢得对方的尊重。沟通是解决家庭最有效的手段,无论大小事,说出来,大事也能化小。
滕敬远认真虚心地听教,他从没想过,相处还有如此多的学问。他和蔚然就是太要强,总想着对方迁就自己,如果做不到,就开始生气。而且有效沟通也少,说过几次没用,就觉得再求下去很没面子,所以都不说,各自闷在心里。最后,变成他不懂她的心,她也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越走越远,最终只能用争吵来解决问题。
刘振峰给滕敬远打气,“蔚然是很重感情的人,曾经那么深爱,不会轻易忘记。她只是将一切压在心底,你要慢慢打开她的心。”
郑爱婷也同意,“赶紧戒酒吧,你不知道蔚然以前照顾喝醉的你有多辛苦。”
滕敬远承认事实,蔚然从不说,可是看着她隔天疲惫的眼,他明白的。
“振峰,你真的说戒就戒?”他越来越佩服振峰,说不喝就不喝。
“偶尔喝一点没关系,绝不喝多,不能让老婆辛苦。”
滕敬远看着刘振峰疼惜地拥着郑爱婷,幸福的画面羡煞他。
为了蔚蔚,他什么都可以!
——
滕敬远毫不拖延,约宋英绮出来谈分手。
宋英绮乍听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哭闹着问为什么?
滕敬远无比冷静地说,“我不会和你结婚,不想耽误你。”
宋英绮失控地尖叫,“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突然说分手。”
滕敬远按住她的手,让她冷静,“英绮,你知道我不爱你,总是凶你,你没必要如此委曲自己。”
宋英绮哭丧着脸哀求,“我就是喜欢你凶我,你是爱我的,你爱我才会凶我。我不分手,不分手,我都作好准备今年当你的新娘了。”
滕敬远重重叹口气,抽回手,“英绮,你觉得这样是爱吗?”
宋英绮伸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不管,我只要嫁你,妈都同意我们今天办酒了。”她口中的“妈”是指范美琴,她费尽心思讨好滕母,就是想早日嫁进滕家。
滕敬远甩开手,起身,“英绮,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宋英绮哭花脸地摇头,“我不要。”她一边抹着脸,一边抽泣,“是不是因为冷蔚然?”自从她出现,滕敬远就像变了个人,易怒冷淡,肯定是她。
滕敬远平静地望着她,“和她没关系。”
宋英绮不信,“肯定是她,她又回来缠着你是不是?真不要脸,勾着一个杨慕谨还不够,还要来缠着你,臭女人。”宋英绮气愤得口不遮拦。
滕敬远脸色一变,狠声喝止,“宋英绮,别乱骂人。”不是冷蔚然缠着他,是他要倒追她。
宋英绮看滕敬远凶她,哭得更凶,一边哭一边求,只要不分手,她什么都听他。
滕敬远无奈地摇摇头,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想将来再令她失望,让她自己慢慢适应。
滕敬远留下哭闹不停的宋英绮,先走了。
宋英绮瞪着叫也叫不回的滕敬远,赶紧掏出手机找救兵,还有范美琴,她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
冷蔚然与杨慕谨看完电影,杨慕谨送她回家。
车停在她家楼下,杨慕谨说要送她上楼,她说不用,叮嘱他回去开车小心。
杨慕谨温笑点头,在冷蔚然脸上亲亲一吻。
冷蔚然望着他回到车里,开车离开,转身向楼里走。
在等电梯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蔚蔚。”
冷蔚然倏然转身,滕敬远正站在大楼入口,直望着她。
冷蔚然稳住心思,收回眼盯着电梯,期盼电梯快点来。
滕敬远走向她,冷蔚然听着他的脚步声,咚咚咚像踩在她心上,开始有些心急。
“蔚蔚,我有话和你说。”
“叮”电梯来了。
电梯门一开,冷蔚然快步进入电梯,瞧也不瞧滕敬远一眼。
滕敬远刚想跟进去,冷蔚然连忙喝止,瞪着他,“我们没什么好谈。”
滕敬远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收住脚步,“蔚蔚,我们需要谈谈。”
冷蔚然上前两步,挡在电梯门口,“我们继续当陌生人,对你我都好。”
滕敬远还想说什么,冷蔚然已经按着按键,电梯门缓缓合上。
滕敬远瞪着紧闭的门,深感挫败。
他不会放弃的,无论她多讨厌他,他都会行动证明他的决心。
第二十一章 被动
冷蔚然突然接到田恬的电话,实在意外。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蔚然的心开始起伏,那些蛰伏在记忆深处的痛又隐隐发作。她很努力不再去想,回忆却不肯放过她。
她们相约晚上一起吃饭。
当冷蔚然来到约定的饭店,看到田恬和王思朗,眼悄悄红了。她真的很久很久没和老朋友联系。
田恬一看到她,二话不说,冲上来就狠狠抱住她,蔚然被动地回抱,心里好多话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田恬哽咽地说,“蔚然,你真狠心啊!整整三年啊,都不和我们联系。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蔚然紧紧拥着田恬,“恬恬,对不起。”对朋友,她亏欠太多,她是一个自私的胆小鬼,一遇到伤害只想躲起来,远远逃开,朋友全抛脑后。她真的很自私。
王思朗看两人这样,上前拍拍两人的肩,“好了,见面就好了。”
田恬抬起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紧握住蔚然的肩,“以后再不许这样,再消失就绝交!”
冷蔚然愧疚地重重点头,再这样对朋友,她也不敢奢望拥有友情。
牢骚说完,田恬立即拉着蔚然并排而坐,把王思朗扔一边。
王思朗善解人意地不介意,知道田恬很挂念蔚然,好不容易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聊。
整个晚餐成了姐妹淘的倾心畅聊,王思朗则在旁贴心服务。
田恬得知冷蔚然在S市呆了两年,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人生地不熟,你怎么过的啊?”
冷蔚然浅浅一笑,“就那样,找工作,忙工作。人一忙,时间就过得飞快。”刚去S市时,她超害怕没事做的时候,每当孤单一人,就会不由自主抚住肚子,失去的痛反复折磨着她。她只能用那句狠话不停告诫自己,离开滕敬远,自己一定可以活得更好。
田恬望着蔚然脸上淡淡的笑容,微微心疼,虽然蔚然表现得很云淡风轻,田恬非常清楚,蔚然只是逼自己坚强,用工作麻痹伤痛,其实她不快乐。再也看不到她发自内心轻松自然的笑,每个笑都很淡,很轻,也很收敛。
曾经经历的一切让蔚然变得很谨慎,小心翼翼地将感情收紧,不敢再付出,也不再轻易相信人。这样的蔚然会真正的快乐吗?田恬心里摇头,蔚然只是假装快乐。
田恬抚着蔚然的头发,轻声问,“有男朋友了吗?”她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给蔚然快乐,除了那个滕敬远。
蔚然轻轻点头,“有,认识不久,下次有机会让你们见见面。”
田恬脸色一怔与王思朗对视一秒,蔚然有男友了?那滕敬远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想横刀夺爱?王思朗向她使个眼色,田恬明白地眨眨眼。
田恬关心地问,“是做什么的?人怎么样?”
冷蔚然介绍是通信行业的,人很沉稳,很体贴。
田恬连忙说,“赶紧带来让我瞧瞧,我最会看人。”
蔚然笑笑,好。
田恬又瞟了一眼王思朗,犹豫着还是开口问道,“你回来后有没有见过滕敬远?”
冷蔚然脸色一僵,明显很诧异田恬会提到滕敬远的名字。
“你怎么会提起他?”
田恬欲言又止,王思朗代为解答,“你的手机号码是他告诉我们的。”王思朗将在医院偶遇滕敬远,以及后来滕敬远约他们相见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当然隐去在医院还碰到宋英绮的事。
冷蔚然脸色难辨,一声不吭。
原来,孩子的事是王思朗告诉滕敬远的。冷蔚然心里轻笑,知道又如何,知道只会让她忆起所有的痛,加倍恨他。
冷蔚然沉默半晌,轻轻开口,“你们不用理他,他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田恬与王思朗快速对望一眼,果然,蔚然对滕敬远仍恨之入骨。
田恬握握蔚然的手,“蔚然,你要比他幸福,让他后悔一辈子。”
冷蔚然轻轻一笑,“他后不后悔与我无关,这人对于我来说早已不重要。”王思朗刚想开口说什么,蔚然已经先声打断,“我男朋友叫杨慕谨,不知他现在有没有空,不如现在叫他出来一起坐坐。”说完,也未等他们回复,低头翻包找手机。
田恬向王思朗使个眼色,别再说了,蔚然不想提起滕敬远。王思朗轻叹,点头,尊重她。
冷蔚然给杨慕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位置,杨慕谨说一会儿就到。
挂上电话,冷蔚然朝他们明媚一笑,“他说很想认识我的朋友。”
两人看到蔚然脸上流露的小甜蜜,默契地不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杨慕谨到来。
互相介绍后,四人一起闲聊。
杨慕谨对田恬与王思朗很礼貌客气,听田恬提到蔚然以前的趣事,会心一笑地握着蔚然的手,眼神中充满宠溺。
杨慕谨的沉稳与温和让田恬与王思朗都点头称赞,而且,从他对蔚然的小细节中看得出他对蔚然是真的很好。两人放心了,蔚然需要一个结实的肩膀,而不是一个让她伤心流泪的负心人。
聚会结束,四人依依道别。田恬拥着蔚然,让她一定要常联络,欢迎她和杨慕谨随时到家里玩。她的女儿还等着见漂亮干妈呢,蔚然笑着保证,一定会尽快拜访。
分别离开后,杨慕谨载着冷蔚然回家。
在路上,杨慕谨看着冷蔚然头斜靠在车窗上,嘴角洋溢着笑,见到老朋友令她很开心。
杨慕谨轻声问,“在W市还有别的老朋友吗?”
冷蔚然想了想,“以前有,现在都没联系了。”她换了手机,之前的朋友早未联系。
杨慕谨突然抬起右手揉揉她的发,“你应该多和老友聚聚。”这样,她会更快乐。平时的她虽然没有明显的不快乐,可脸上总是很平淡,好像对什么事都很无所谓,不在乎,也不介意。但今晚不同,面对老朋友,她脸上多了许多光彩,有喜悦、兴奋与感动。他希望她常这样,更真实地展现内心感受。
冷蔚然抬起头,望着杨慕谨,“你不怕我冷落你?”
杨慕谨轻轻一笑,摇头,“我很乐意当陪衬。”今晚他也很高兴,这是冷蔚然主动将他介绍给她的朋友,这说明她慢慢接受他们的关系,也更在乎他。
冷蔚然抿嘴一笑,转眼望向车前方。车外快速飞逝的景物,像幻灯片一一掠过。人与人真的很不同,杨慕谨尊重她,喜欢她不粘人,某人却霸道地要求她百分百专注。
杨慕谨看蔚然嘴角泛起笑容,以为她想起朋友,也跟着笑了。
冷蔚然想到王思朗今晚说的话,没想到她能与田恬再联络上,居然是滕敬远的功劳。他到底想做什么?想知道当年她离开的原因?知道后呢?是不是有更多的理由来恨她,恨她隐瞒孩子的事,恨她不告而别。恨吧,她与他之间剩下的也只有恨!
冷蔚然身一歪,将头慢慢靠在杨慕谨肩上。现在的她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害怕付出、害怕受伤,只能被动地等待别人来爱她。不要太激烈,不要太纠结,只要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她不再相信爱情,只相信生活就是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