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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顾琛嗤的笑了一声,只觉得无奈:“还记恨着?”
“深仇大恨,除非是金鱼的记忆,我才会忘记。”白柠声音依旧有些抖,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顾琛,你侮辱我。”
拇指刮过白柠脸色的泪痕,他眯了眼睛。
“那就记着吧。”
浓眉上扬,抬起下巴颏,黑眸深沉看不到底:“白柠,人要识时务,你和客户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他凝视着白柠,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如果是我的话,我现在是不会得罪任何一个人,虚与委蛇也好过撕破脸皮。在自身能力没达到之前,要学会韬光养晦。等有能力和对方对抗,再一举毁灭,这才是心怀仇恨该有的表现。白柠,你还太嫩,脾气急躁不安,稳不下来,这种性格不好。”
白柠看着他,顾琛冷硬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加深刻,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不要和对方为敌。她现在根本就斗不过顾琛,别说顾琛把她按在这里强-奸了,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也能办了白柠而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这就是现实。
白柠还在闹什么?指望谁能给她做主还是指望顾琛能良心发现?他任性狂妄太久,大概根本就不觉得那是错吧。白柠心里冷笑,脸色却再也不能露出分毫。
他们对峙,沉默了许久,顾琛捏了下白柠的脸:“等你有能力甩了我的时候,再和我谈自由。”
现在,她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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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柠回去就发烧了,大概是怒火无处发泄抑郁太狠,她烧到了四十度,人事不省。凌晨一点,白子墨渴的厉害要下楼喝水打开灯就看到了摔在楼梯上的白柠,他脑袋一下子就白了,冲过去抱着白柠就外面跑。
白柠身上滚烫,脸颊通红呼吸都是灼热。一路上白子墨把车子开的差点飘起来,他不敢去碰白柠的脸,也不敢去确认她还有没有呼吸。晕倒在地人事不省,那该多么严重?白子墨全然不顾脚上还穿着拖鞋。
他脑袋里就一个想法,白柠要没命了,家里就他一个人,白柠却晕倒在走廊上。
送到最近的医院,已经是一点四十,白子墨停下车子车门都来不及关就抱着白柠往医院里冲。他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白柠,以前他总认为白柠是高高在上冷傲的性子,不爱搭理人,脾气大的很。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白柠没说过一句怨言,总是笑眯眯的,白子墨以为她撑得起来,也有能力撑起来。
直到现在,白柠躺在自己的怀里缩成一团,原本苍白的脸颊如今赤红无声无息的躺着。白子墨心脏紧紧揪成了一团,原来白柠一点都不强悍,她也只是个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孩。
白子墨眼睛都直了,送到急诊室的那一刻他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声嘶力竭:“救我姐姐!”
这架势十分吓人,他瞪着通红的眼睛,身上还穿着睡衣拖鞋也跑掉了一只,就差哭出来了:“快救命,她……她怎么醒不来了!”
母亲就是那么突然晕倒的,醒来谁也不认识了,现在又轮到了白柠。她能不能醒来?有没有事?白子墨抬手狠狠搓了一下脸颊,他很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可实在控制不住发抖的手指。
“赶快救白柠!”
“你别拉着我啊,我检查下病人怎么回事。”值班医生甩不开一直拉着自己胳膊的白子墨,这么大一小伙子,挂在胳膊上实在是行动艰难:“你不让我检查我怎么救?你先站到一边去,别耽误救人。”
白子墨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松开了手。急的舌头都快打结了,连连说道。
“你赶快检查,她怎么回事。”
凌晨两点,医生连忙给白柠扎针输液,白柠发烧四十度,转成了肺炎。
“送来的及时,现在病情还算稳定。”白柠转入了病房,睡在病床上,如今红晕已褪,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真的没事么?”
白子墨脑袋里一团乱,涨疼的难受:“发烧也能晕倒?”
“发烧还能死人呢。”医生白了白子墨一眼,看他一身睡衣加拖鞋:“病人需要输液几天,她是不是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有危险,她倒是还好。”
医生翻着病例,最不喜欢这种情况了,要不是他细致检查发现病人是孕妇,出了差错又要闹出医患矛盾。“病人身体特殊是要提前言明,万一来个冒失的医生,有个好歹谁承担责任。”
白子墨只觉得晴天一道雷差点把自己劈死,楞了好长时间,就看那医生夹着文件夹往外面走:“还愣着干嘛,既然要住院就去前台交押金。”
白子墨恍恍惚惚,只觉得身在云端到处都是不真切。
“你说什么?”
“什么?去交保证金办理入院手续,你是病人的家属吧?能不能上点心。”
“你说——”白子墨眼睛瞪着医生,脸色表情是震惊而不安,他的手指有点抖,指了指病床上躺着的白柠,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她怀孕了?”
震惊的不能自己,谁的孩子?
“我不是妇产科医生,如果你需要确认麻烦去做个b超。”
医生撂下这句话,转身往外面走:“去办理住院手续,这个床位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再耽误一段时间病人就要住走廊了。”
医生打了个哈欠走了,白子墨盯着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只觉得自己被外星人捶了一榔头。白柠怀孕?白柠能找到男朋友他都意外,白柠竟然怀孕?
那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干的?
白子墨站在病房里傻愣愣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护士再次催促他去交费,才茫茫然的往外面走。一直走到医院外面,漆黑的天空沉沉压下,已经到了后半夜,天黑的彻底。全世界寂静的令人恐慌,白子墨这才觉出冷来,他裹了裹身上的睡衣,像是刚刚醒悟过来。
“操!白柠怀孕了?”
真是令人震惊,惊吓的他七魂六魄都飞走了,眉头皱成一团死活都解不开。为什么?拳头捏紧又松开,眼睛看着远处黑暗沉的没有一点光彩。
“见鬼了!白柠是有病啊!”
白子墨只穿着睡衣那里有钱交费用,只能回去取钱再来医院。走到车前才发现车门大开,车灯也还亮着,四处看了一眼。不无庆幸的想,得亏是后半夜,要是别的时候怕是小偷把车都开走了。
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白子墨脑袋还有些不清醒,白柠有男朋友么?那个顾琛?竟然会怀孕!她还没结婚啊。开了四十多分钟,车子在别墅前停下。白子墨忽然锤了下方向盘,喇叭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懊恼的皱了眉头,白柠莫不是被骗了吧?她那么蠢的人。
蠢死了才会让自己未婚先孕,傻子一个。
白子墨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真是白痴!白柠就是猪,脑子拎不清的蠢猪。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所有人,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还是根本不拿他们当家人?
☆、第83章
白柠半夜里恶心想吐,趴在马桶上吐了半响想出去喝口水,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口一阵儿眩晕就直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姥姥去世,她看到姥姥的尸体一句话都没说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了两天,老家规矩守灵三天,白柠跪在姥姥的灵堂前,她对来宾磕头。不哭不笑不吃不喝磕头,林薇抱着她哭,白柠却始终没有流眼泪。梦境一个接着一个,郑开追她的时候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s市最有名的大学里种满了樱花,盛开的季节格外热闹,白柠是个对感情特别迟钝的人。郑开对她极好,记得每一个节日,白柠曾经以为她会和郑开会像所有的大学恋情一样,毕业结婚生孩子经营着小日子,也许不会很富有,可是有情饮水饱。她相信日子不会过得多差,她相信郑开的能力,他是个有梦想有追求的人。
郑开确实是有梦想有追求的人,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更接近自己梦想的路,追求那个富家女,只因为,白柠是个小门小户的孤女,而那个女人娘家有钱前途无量。
他把自己的爱情都算计进去了,只为了那所谓的梦想。
白柠讨厌这个梦,她想脱离可无论如何都不能醒来。郑开那个人太自私,拥有爱情的时候他渴望事业,拥有了事业他又想回头去追求当年美好的初恋。人啊,哪能得了所有,失去就是失去了,无论你怎么懊恼都是无用。白柠看不起郑开,他追求事业也罢了,却因为私心毁了两个女孩。既走了,何必回来?既抛弃了,何必留恋?男子汉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扛着肩膀上属于自己的责任。
白柠想要离开这个梦境,画面忽然一转,顾琛站在她面前,阴沉沉的看着她:“白柠,你不是很能耐么?你倒是跑啊?”
白柠往后退着,身后是万丈悬崖,风吹动着脚边的碎石,白柠只觉得下瞬间自己都会被吹落。坠落万丈悬崖,死无葬身之地。牙齿打颤,白柠一步一步往后退着:“你不要过来。”
顾琛穿着纯黑的衬衣,他像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扬起唇角是个嗜血的冷笑:“我说过,你逃不掉的,我看中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
他的脚步沉稳,踏在黑色的岩石上,冷眸盯着白柠,漆黑看不到底,却充斥着隐忍的怒:“我纵容你,却不是容忍你背叛我!”
“我没有!”白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顾琛,她可以和顾琛拼命拼的你死我活,可以反抗用尽全部力气反抗,可是梦里的自己只一步一步往后退。碰到石块,白柠差点摔倒,碎石块落到了悬崖下面,掉进了漆黑无底的黑暗里,风声在耳边呼啸。
“白柠,我要得到你,就一定会得到你!”
他忽然朝自己扑过来,手里是明晃晃锋利的刀刃,他要杀了自己。
“顾琛!”
白柠想要和他说理,想要和他解释这一切,可是顾琛根本就不停。他的黑眸中全然是恨意,手中的刀就贴着白柠飞了过来。白柠疯了一样转身就跑,悬崖边缘就那么一个位置,突然踩空身子失重后仰,重重的摔了下去。
“啊!”
白柠猛地坐起来,她不想死。
“白柠?”
突然肩膀被握住,白柠脑袋还是混沌根本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她慌里慌张的往一旁躲手背上骤然发疼,就听一个声音叫着:“白柠,你要做什么?扯掉了输液管。”
白柠陷入梦魔无法清醒,她只想拼命的离开这里。突然肩膀被握住,疼神经复苏一瞬间全部涌入了大脑,眼前一道道的重影根本看不清楚,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白柠,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认识我么?”
白柠被晃得恶心,想要推开他可被握的很紧,怎么都挣扎不开。浑身酸疼没有力气,白柠实在没忍住张嘴就吐了出来,恶心是一连串的,一旦开了闸口就不受控制的吐了起来。
“啊!”
白柠耳鸣中听到一声惨叫,可是顾不上了,她难受的紧。趴在床沿上吐得天昏地暗,一直吐到胃里再没东西可吐才干呕了两下,挂在床边浑身没一丝力气。
“医生护士?”白柠视线渐渐清晰,费力的仰起头看到一身污秽的白子墨冲出了病房,声音几乎是嘶吼的。白柠的脑袋晕沉厉害,感冒的时候反射弧特别长,好长时间她忽的弯起了嘴唇:白子墨肯定是恨死了自己,那么臭美的人被吐了一身。
白柠的清醒没维持多久,医生护士进来忙着量体温扎针,白柠被喂了一点水。她靠在枕头上关节都在疼,狠狠咳嗽了几声,差点没把肺咳出来:“我怎么了?”
“高烧,肺炎。”
医生冷冰冰的丢下这两个词,转身继续忙碌:“让家属来把这里收拾了,弄得这么恶心。”
白柠躺在秽物中间也不觉得恶心,她实在累得很,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喉咙发痒,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没忍住又发出一连串的咳嗽,肺里难受,胃里空虚发疼,又十分恶心可没东西可吐。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又冲进了门,急匆匆的嚷嚷:“我姐怎么回事?白柠怎么突然就吐了呢?吃错了药么?不会更严重吧?”白柠动了下嘴唇,却没发出声音,弯起嘴唇。
还好,子墨在,她的弟弟。
白柠本就虚弱,被医生折腾了一遭就又吐了。她眼前一阵阵的白光,脑袋里嗡嗡的响,别人说话也听不大真切:“怎么办?她这病来的凶险,一般的药物根本就不行。大人小孩,不可能两全,何况孩子现在还有没有问题根本不好说,牺牲孩子——”
牺牲那个没出世的小家伙?让他死在肚子里,白柠忽然很想笑,可实在没有力气了,她笑不出来。所有人都说他活不下来了,他是要被弄掉。活不下来那就罢了,又不是重要的事,之前吃了那么多药,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白柠想说话,可张了张嘴也没发出声音。
视线模糊一片:“子……子墨……”
白柠想说,用药,没了孩子就没了。根本不重要,嘴巴张合了几次,她看到白子墨凑过来,喉咙里却只发出粗狂沙哑的呻*吟声。
“白柠?”
“孩子不要……咳咳。”
突然就咳了起来,白柠又翻身趴在床沿上吐出酸水,胃里翻腾都要抽筋了。白柠整个人都处于虚脱的状态,她觉得自己都要飘起来了,脑袋沉的厉害:“家属按着病人,针头又歪了,怎么回事。”
护士刚刚扎好的针头这会儿就又歪了,气愤不已。“反反复复,又高烧了,再不输液怎么办?”
白柠脸颊通红,嘴唇上起了一层的干皮,吐得是精疲力尽整个人十分凄惨。白子墨皱着眉头连忙坐过去按住白柠的胳膊,他忍着恶心不去看白柠的脸:“你别乱动,针头掉了回头又要受罪。”
“按好了,别让她乱动。”
护士扯过白柠的左手在上面扎针,青青紫紫的针眼手背都肿了起来,护士皱眉:“这么大的人还能烧成肺炎,你们家属都不注意的么?”
小孩子烧成肺炎的多,大人能烧成这样,心也够大。
白子墨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白柠挣扎着挣扎着就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把白子墨的话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力气。白柠血管细,最近手背上被扎了不少的针眼,就算是熟练的护士也是有些为难:“家属看着别让病人再乱动,回头受罪的还是她。”
白子墨憋着一肚子的火,他身上还是**的水。这个季节确实不好受,白柠吐得哪里都是他还没收拾,如今找看护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边白柠人事不省,那边母亲也是病着,白子瑜一筹莫展。
好不容易扎好了针,护士和白子墨都呼出一口气:“这回你好好看着。”
“我知道。”
护士站起来收拾药盘,看了眼床上的白柠,笑了下:“都睡着了,你不用那么大力气卡着她的胳膊,血都不走了。”
白子墨楞了下才回神,连忙松开白柠的胳膊。她果然是睡着了,呼吸沉重眉头紧皱是十分不安稳的睡法,床单和被子上都是秽物,白子墨皱了眉头探口气站起来:“白柠,不要孩子了吧?”
白柠睡得无声无息,烧的昏迷,那里会回答他。
有些药因为害怕伤及孩子,一直不敢用。医生说如果继续高烧不退,白柠就有危险了,白子墨收拾了病房用纸巾擦干净白柠的脸,快步走出去。这个决定太艰难,走出病房门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白柠会恨自己的吧?她刚刚昏迷前还叫着孩子。
骂了句脏话,白子墨站在走廊捏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拿这么大的主意。白子墨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他害怕白柠责怪自己,他也害怕白柠没了命。
拳头捏的很紧,骨节微微泛白。
半响后,白子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白子墨开门见山:“白柠怀孕了,这事你知道么?”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才冷冰冰的回道:“我又不是白柠的老公,我怎么知道。”
“他妈的,白子瑜,她是你妹妹你就一点不关心?”
“她还是你姐呢,这事你都不知道我去哪里知道?”
白子墨根本不相信白子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愤怒:“那个姓顾的电话号码多少?”
白子墨别的不知道,白氏少东白子瑜和顾琛是好兄弟,他还是清楚。
“姓顾的多了?那个?”
“白子瑜,如果不是为了白柠,我才不会给你打电话。”白子墨胸口起伏,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不给算了,我找别人要,白子瑜,我现在连打架都不想和你打了。”
大概潜意识里,白子墨还是拿白子瑜当大哥。他现在孤立无援,第一个想起的人还是白子瑜。
“顾琛的电话么?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白子瑜声音严肃下来:“你根本就打不过我,少在那里咋咋呼呼了,这点你倒是和白柠一模一样。怎么要顾琛的电话?白柠怎么了?”
☆、第84章
“那个医院?让医生用药不用顾忌,我马上过去。”
白子墨捏着电话,特别想飙脏话。喉结滚动,好半天他才发出声音:“顾琛,你他妈的就是个人渣。”
竟然不犹豫就选择了抛弃孩子,脑袋里哪根筋突突的跳:“你根本就不在乎白柠。”
“那个医院?”
顾琛没搭理他,重复了一遍:“地址。”
白子墨咬了咬牙半响后挤出医院的名字:“你还是不是人?喂?”
电话已经被挂断,白子墨想要摔手机,抬了抬手还是放下。
深呼吸,脑袋稍稍清醒一点。咬了咬牙,如果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女人,而不是还没成人型的孩子。咽了喉咙,转身快步往病房的方向走。
无论如何,白柠才最重要。
白柠这一次昏迷的时间比较长,反反复复的发烧退烧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彻底控制住病情。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病床边坐着的人,他拿外套盖住了脸。视线渐渐清晰,白柠只觉得四肢都是酸疼,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子墨——”
她想喝水,头沉的抬不起来,伸手去拉旁边坐着的人。
他动了下西装外套滑下,拧着眉头就睁开了眼,盯着白柠半响,才回过神抬手搓了下脸颊,连忙去查看白柠,声音沙哑低沉。
“醒了?”
白柠看着他,大概是一夜未睡,顾琛的眼睛下面发青。下巴上胡茬密布,显得有些沧桑。
“要喝水?”
他看白柠没反应,抬手摸了摸白柠的额头,试探体温:“退烧了,我去倒水。”
他的衬衣也不如以往的笔挺,皱巴巴的挂在身上,衬衣的下摆系在皮带里,显出修长挺拔的腿。白柠看着他,身上哪里都是疼的,情绪却渐渐沉淀下来。
病房里安静,只有头顶的空调呼呼的吹着风。白柠看着顾琛拿着杯子去接水,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响着,白柠心里一片平静,连一点涟漪都没起。
顾琛走过来升高了床头,他抬起白柠的头调整了枕头的位置,声音发沉:“喝水。”
白柠渴的厉害,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登时呛得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浑身的疼都被带动起来,直咳的心肺都变形了。
“慢点。”
顾琛放下茶杯就拍她的后背:“别急。”
白柠是肺炎,这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嘴唇有些发青,扎着输液管的手指都紧紧捏了起来,顾琛俯身过去按住白柠的左手腕:
“别乱动。”
跑针了,回头还要受罪。白柠咳的惊天动地,顾琛按下呼叫器,护士还没到白柠就翻身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半天也只吐出一点胃液。她没吃什么东西,实在吐不出来什么。
躺回床上喘气,顾琛眉头皱的十分难看,半响也一直没说话。
“子墨呢?”
白柠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几乎要和床单融为一体。有气无力的发出声音,十分憔悴,视线望着天花板:“你怎么……来了?”
“白子墨给我打电话。”
白柠有点想不通,白子墨是疯了?为什么要给顾琛打电话?简直不可理喻。
皱了眉头,抿了抿干燥到掉皮的嘴唇:“为什么?”
“给你用的药,可能导致流产。”
顾琛眼睛看着白柠,心脏沉了下去,沉沉闷闷的疼,这回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没了。
白柠沉默了好长时间,忽的笑了起来,黑眸茫然:“问你做什么?呵呵,你又不是医生。”白柠心里很冷,喉咙滚动:“反正早晚的事,流掉也好。”
顾琛没有说话,黑眸沉如深潭。
白柠闭了闭眼,觉得很累,以后,她大概知道要怎么对待顾琛:“我想睡觉,没什么事,死不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空气沉默,许久后,顾琛开口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情绪。
“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怎么走?走去那里?”
冷笑一声,抬手扯开衣领子,眉头紧蹙十分烦躁。病床上的白柠病怏怏的没有一点生气,昨天白子墨打了电话,他整个人都懵了,第一次体会那种不知所措的情绪。白柠躺在病床上呕吐发烧,反反复复,她人事不省,那一刻涌上心头的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