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只来得及救出已经失去脉搏呼吸的你。
歌舒亚——
流浪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失去意识前的景像猛地冲击她的脑海。
流浪揪紧胸口的衣服,低低地问:“他呢?歌舒亚呢?”
金银放下手里的小碗,按住流浪的肩膀。
“如果我说,我没有能来得及救他,你会不会恨我?”
流浪望着金银的眼睛,眼泪终于簌簌落下。
恨金银?不,若要恨,她恨的也只会是她自己。
暗暗喜欢了金银那么久的她,怎么会不懂歌舒亚眼底的光芒?
她只是装做不懂罢了。
她利用了那个男人对她的爱。
所以命运惩罚她,当她终于懂得放下对过去的执着,懂得拥抱未来的时候,命运夺走了他。
金银叹息,轻轻拥抱流浪片刻,然后放开。
“他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
流浪倏忽扬起迷蒙泪眼。
他在说什么?金银在说什么?
“歌舒亚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金银微笑着重复了一次。“你如果想去看他,就尽快好起来罢。”
流浪想起醒来之前如梦似幻的经历,含泪点头。
她要尽快好起来,然后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醒来。
他醒来的第一眼,她要他看见她。
金银也微笑,复又拿起碗来。
“来,先把东西吃光。”
等流浪吃完那一小碗婴儿米粉,金银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流浪点点头。
金银起身,走出病房。
在他走出门的一刹那,流浪在他身后,对他说:
“再见,金银。”
再见,我无果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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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让流浪放下了金银。
也没有让歌舒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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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血的冲击
当流浪以惊人的毅力同速度恢复健康的同时,汇聚到西西里的男人们,也没有闲着。
各色各样的消息源源不绝地汇总到一处。
警方表示出高度的注意,并愿意配合,但是遭到了金银与任海唏的一致拒绝。
倘使巴勒莫警方真切地要投入警力破案,那么当他们赶到警察局,要求看现场那具男性死者的尸体时,便不会遭到百般阻挠。
当金银与任海唏走出巴勒莫警察局,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下,分析一下手边的资料时,金银留意到,街对面的一辆玛莎拉蒂车里有人在监视他们。
看到金银发现了,那辆车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发动引擎,用比老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驶开。
金银示意任海唏看那辆玛莎拉蒂车,这两人是何等人物?
电光火石间已经明白,那辆车里的人,分明是要他们跟上去。
两人交换视线,然后慢条斯理地,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玛莎拉蒂车领着两人在城里绕了边天,终于拐进一条小巷,停了下来。
金银与任海唏保持一步的距离,跟进了小巷。
玛莎拉蒂车的主人已经下来车,倚在车头前。
看见他们走进小巷,朝两人扬了扬手。
“阁下引我们来此,不知有何见教?”金银淡淡地问,知觉地知道这个人对他们没有恶意。
英俊的西西里男子看看保持戒备状态的任海唏,又看看淡定自若的金银,随即微笑。
“我能相信你们么?”
“相信我们什么?”任五这时走到金银身旁站定。
“相信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对你们很重要,重要到接下来的事不会使你们却步?”
金银挑眉,“你可以相信我们,维阿家的二公子——康斯坦帝诺。”
任五则动了动脖子,“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子,是我们家的公主,我的妹妹,这才是最重要的。”
康斯坦帝诺微微一笑,原来,流浪的活泼开朗与淡定从容,是这样来的么?
“请跟我来。”康斯坦帝诺迈步横越小巷,来到一扇挂着字迹已经模糊的小招牌的门前,伸手敲门。
门后有人拉开铁栅栏门上的小窗向外查看,看见康斯坦帝诺以及他身后的两个陌生男人,却并没有多做询问,即刻打开门,让三人进门。
小酒馆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维阿家大家长的阴沉殃及。
鲁西亚诺坐在沙发里,眼睛盯着酒馆里的小电视,夹在手指间的雪茄烟已经燃得几乎要烧到手了,也毫无所觉。
看到康斯坦帝诺领着两个陌生人进来,鲁西亚诺仿佛并不意外,只是阴沉着英俊的脸,挥了挥手。
小酒馆里的人,顿时作鸟兽散,走了个干净,只留下吧台里无法离开工作岗位的酒保,恨不能自己此时有隐身之术。
鲁西亚诺按灭已经烧到手指的雪茄烟,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康斯坦帝诺和金银任五坐。
“喝点什么?”鲁西亚诺问。
康斯坦帝诺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鲁西亚诺也不介意,朝酒保捻手指,“拿一瓶布尼路-蒙达仙奴(Brunello Di Montalcino)来和四个酒杯来。”
酒保立刻取了酒和酒杯送上来,又迅速地退了下去。
鲁西亚诺亲自开瓶,为每人斟上一杯酒。
“尝尝看,这是由布尼路葡萄在蒙达仙奴市酿制而成的布尼路-蒙达仙奴DOCG是意大利唯一能与巴鲁洛(Barolo)一较高下的酒。口感非常好,香气复杂多变…”
“鲁西亚诺。”康斯坦帝诺不得不出声阻止自己的兄长滔滔不绝的介绍。
鲁西亚诺停止自己的絮叨,重重抹了把脸,露出沉痛表情。
这么多年了,从他继承了维阿家开始,他就告诉自己,再不能软弱,不能教外人欺负维阿家。然而这一刻,他却觉得无比的疲惫。
鲁西亚诺的注意力忽然被电视吸引。
电视里正在播放警察局的新闻发布会。
“…目前警方还不能肯定这是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以及是否与一周前的集装箱码头爆炸案有联系…警方在全力破案当中,希望有知道线索的市民拨打警方设立的热线电话,提供有用的情报…不,任警官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在康复当中,另一位的身份警方暂时不方便透露,并且因为还在昏迷当中…第三个死者?是谁想您透露有第三个死者?案件还在调查当中,请不要相信不实传言…”
鲁西亚诺冷冷一笑,取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如果让警方调查,这件事永远不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那么,您认为应该由谁来调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金银倏忽轻问。
鲁西亚诺喝了一口酒,并不回答金银的问题,反而转头问康斯坦帝诺。
“你记不记得我们的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
康斯坦帝诺闭了闭眼睛。
记得,怎么不记得?
即使是十年过去了,哪怕一生过去了,他都不会忘记父亲母亲的死。
早晨,他们说,孩子们,等我们回来,我们有神秘礼物给你们。
中午,等他接到他们的死讯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冰冷僵硬。
警方以车祸结论草草结案。
从那一刻起,康斯坦帝诺知道,他再也不能相信巴勒莫警方,他必须自己去查清真相。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哥哥成了维阿家的新任家主,也成了冷血绝情手段狠毒的黑帮党魁。
哥哥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参加国际刑警,他也从不打算解释。
可是,今时今日,他知道,父母的“车祸”,对于他和哥哥,都造成了永难磨灭的伤痕。
“父亲母亲死后,有人要顺势铲除我们维阿家。”鲁西亚诺喝了一大口酒,“那人要赶尽杀绝。你去了警官学院,并不知情。索菲亚怀了你的孩子,那一天她来找我,希望我带着她去见你…”
“索菲亚怀了我的孩子?”康斯坦帝诺激动地问。
鲁西亚诺摆了摆手,示意他往下听。
“你知道,我也喜欢索菲亚,但是因为她是你的女人,所以我从来没有对索菲亚有所表白。所以当她说怀了你的孩子,想要见你一面时,我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还是带着她准备去见你。然后,我们在路上遇到狙击。”
不仅仅是康斯坦帝诺,连金银与任五都悚然动容。
鲁西亚诺苦笑,眼神痛苦。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也许能勉强逃脱,可是,有索菲亚,还有她肚子里的,你的孩子,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就在我以为我们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捧着大纸袋的女人出现了。她身后的男人出手救了我们。索菲亚因为惊吓,腹痛如绞,*血流如注,你不会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恐惧。我宁可承受这种痛苦的人是我。我发疯了似的抱起索菲亚往医院跑…我的眼角余光,扫到那个女人,也突然捧着肚子,蹲了下来,手里的纸袋掉在地上,苹果滚了满地。”
鲁西亚诺喝光自己杯子里的酒,自顾又倒了一杯。
“等我安置好索菲亚,返回那个小巷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那里,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苹果,还有两处暗红的血迹,昭示着稍早发生在那里的事。”
那个女人,和索菲亚,是一样的罢?
他们救了他和索菲亚,但是,谁来救他们?
这一直成为缭绕在他心头的疑问和歉疚。
“我看到你的搭档的时候,一直觉得她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直到临走时,她在 幽暗里的蓦然回首,让我想起了那个救了我们的女人。伊同伊,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相似。”
“流浪的父亲母亲救了你们?!”任五忍不住失声轻叫。
鲁西亚诺点了点头,“我想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不知道她的到来,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
“所以你静观事态发展?”金银问。
鲁西亚诺又喝了一口酒。是,他不能确定这个女孩子的来意是善是恶,所以惟有暂时旁观。
“那么,索菲亚当年对我说的,拒绝不了维阿家的势力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康斯坦帝诺执意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鲁西亚诺摇了摇头,“不,如果没有维阿家的势力,她不可能抚养孩子长大,不可能给她那些贪婪的家人如今富裕悠闲的生活…”
“嘭”!康斯坦帝诺猛然起身给了鲁西亚诺一拳,力气大得鲁西亚诺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小鲁西亚诺是我的儿子?!你这混蛋!你们联合起来骗了我十年!!”
“够了!现在不是你们兄弟阎墙的时候。”金银轻轻按住康斯坦帝诺的手臂,却仿佛有千钧之力,阻止了他的第二拳。“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出这一切不幸的真凶来。”
康斯坦帝诺*着坐回椅子上,而鲁西亚诺也抹着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重新坐好。
“警方给我们的信息十分零散,几乎没有什么用处。”任五拧眉,“歌舒亚在昏迷中,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流浪…流浪的记忆有断点,也不完全。”
康斯坦帝诺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
“这是我透过法医的助手,取得的尸体解剖全程的照片。也许从中你们可以看出些名堂。并且,流浪其实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她才会安排了在船坞的那次见面。只是…”
只是他们料到了杀手,却没有料到“他”。
“他”已经孤注一掷,要所有可能的知情者消失,甚至不惜牺牲已经为他工作了多年的杀手。
“他”又害怕杀手的真实身份会*“他”,所以抢在所有人之前,处理了杀手的尸体。
只余这些照片。
“显然‘他’处理得还不够。”金银眸光一闪,指了指一张照片。
所有人的眼睛都随之一亮。
现在,也许只有这个已经死去的杀手,才能“开口”告诉他们,关于“他”是幕后真凶的确切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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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阴谋破灭
流浪坐在轮椅里,由护士推着,来到重症加强护理病房(Intensive Care Unit)。
病房里,已经先她一步,来了两位探访者。
医生说,多与患者的亲人,朋友接触,也许可以唤醒深度昏迷中的病人。所以警放允许拉吉奥家的亲属前来探望,但每次不得超过十分钟,且必须有警员在一旁,以防止有人意图对G先生不利。
今天来的,是胖胖的安东妮娅?拉吉奥和她的继女翡欧娜。
翡欧娜坐在床边,握着歌舒亚没有静脉滴注的那只手,两只眼睛哭得通红。
或者,只有这一刻,他的手,才能任她这样握着,而不会露出厌恶不耐的表情罢?翡欧娜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这个男人不爱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也是这个男人,没有任意夺取她的身体,在她身上肆意作乐,然后转身,便不承认曾允诺的事。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却,不曾行伤害她之实。
那些诱哄她,只为和她上床,或者从她身上得着好处的男人,如今都活得好好的,这个男人却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她的身后,这个男人的姑姑还在为了应该由谁来暂时执掌拉吉奥家的大权和而喋喋不休。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置整个拉吉奥家于险境?他首先是拉吉奥家的家长,然后才是一个男人。他应该像哥哥一样,一切以拉吉奥家的利益为上…”安东妮娅挥舞着戴着硕大钻石节制的手,愤愤地说。
一直在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流浪,在听到安东妮娅?拉吉奥这样说时,幽冷的眼里,闪过强烈的流光。
“把她请出去,歌舒亚现在需要的是亲人…”只说了一句,便低低咳嗽起来。
安东妮娅?拉吉奥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先是一怔,等听清楚了流浪说什么,立刻咆哮起来。
“你是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他的亲人?你算…”在她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翡欧娜轻轻拉住继母的手。
“我们走罢,她是G喜欢的人——G现在更需要她。”翡欧娜心里难过,却也明白,这个女人,是G活下来的希望。
G——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活下来罢?
“她算什么东西?!他是我的侄子!我要向法院提交申请,带他回家!”安东妮娅?拉吉奥*地说。
她想起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
当年你支持了安东尼的决定,可是看看现在,拉吉奥家雄视一方,G是怎么对待你的?他像看待讨厌的苍蝇一样看待你们一家。
这话戳到了安东妮娅?拉吉奥的痛脚。
所以,她要趁G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把持拉吉奥家的一切。这样即使有朝一日G醒过来了,也再没有办法将她排挤走。
“我恐怕你不能这么做。”流浪微笑,微微示意身后的护士将她推近歌舒亚的床边。“我有他的书面授权书,当他发生任何意外时,由我——歌舒亚?拉吉奥的未婚妻,任流浪,全权代理拉吉奥家的事务。”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安东妮娅?拉吉奥气急败坏地跳脚,“他当时一定是失去理智了…如果没有证人,你的授权书也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流浪看了安东妮娅一眼,这个女人倒没有乱了阵脚,还懂得反击。
流浪说出两个人的名字。
安东妮娅?拉吉奥一听见这两个名字,立时偃旗息鼓。
这两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即使这两人中的一人,已经近乎金盆洗手,不问俗事,然则伊留存的影响力,也足以教人肃然起敬。
另一个,更是西西里现今四大家族之一的教父——鲁西亚诺?维阿,坊间传闻同拉吉奥家现任党魁G先生水火不容的人。
正如当年她敏感地意识到,将拉吉奥家交到哥哥安东尼的亲生儿子手里,至少还有她的一条活路,而将之交到其他远房亲戚手里,则她将尸骨无存一样,她现在也强烈地意识到,只这两人,已经是这个东方女人最强而有力的后盾,她动不了她。
“我们走!翡欧娜。”安东妮娅愤然说。
翡欧娜歉然地看了流浪一眼,起身,随继母而去。
安东妮娅?拉吉奥走后,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流浪转头对护士与警察淡淡微笑,“能不能让我们独处一会儿?”
护士并无异议,只是警察碍于任务在身,有些犹疑。
流浪凄苦一笑,“我这样子,想对他做什么,恐怕也不能。”
护士向警察点头,任流浪现在虽然能起身了,然而四肢仍然软弱无力,行动都要有人扶持。
警察这才一扶腰间的手枪,同护士一起走出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关上门之前,不忘警告地看了流浪一眼,生硬地说:“只有五分钟。”
“谢谢。”流浪并不看他,只是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歌舒亚。
你要快点醒来,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许多,我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对那个人以外的男子说的话。
警察站在门外,听着里头一片寂静,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却说不出所以然。
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才过了三分钟。
忽然听见里头流浪的惊声:“歌舒亚!”
警察猛地推开门,只见流浪倚靠在床边,拉着G先生的手,而G先生,则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G先生——醒了!
这则消息很快传了开来,也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暗恨不已。
倘使G先生能在船坞里,同杀手一起死去,简直再好不过。如果不死,一直昏迷不醒,“他”也能接受。可是——醒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醒过来?在他的计划还未能实现之前。
“他”咬牙,安东妮娅?拉吉奥这个蠢女人,当年以为帮她扶植远从东方来的,对整个西西里毫不了解的私生子做傀儡,可以暗中掌握整个拉吉奥家,想不到竟然扶植了一个狼崽子,完全架空了安东妮娅的权利,让他暗中掌控拉吉奥家的计划落空。
原以为今次可以让那个蠢女人做对一次,不料她还是没能将昏迷中的G把在手里,还让他醒过来了。
“他”还能相信谁?杀手已经死了,安东妮娅?拉吉奥蠢不可及,“他”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他自己。
“他”不能留着那两个人,既然得不到拉吉奥家,那么,就让它崩溃腐败吧,“他”想。
不能为“他”所用,索性就毁了。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再一次检视计划的周密性,然后朝着玻璃窗里的自己微笑。
“你一定能成功,成为这片土地上真正的王者。”
“他”对自己说。
夜晚的医院里一片沉寂,仿佛是蹲踞在生与死的交界处的巨兽,张着黝黑的大嘴,或者吞噬生命,或者包容生者。
“他”走进医院,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避开医院的闭路监控系统,轻车熟路地沿着底楼的走廊,找到安全出通道,往楼上走去。静无一人的楼梯间只有他轻而缓的足音,仿佛坚定的心跳声。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套,这一次,“他”不能失败,更不能容许自己留下蛛丝马迹,让他们联想到他。
走到“他”要去的楼层,“他”戴上橡胶手套,拉开安全通道的门,露出一条细缝,从门缝里朝外观察。
又低头看了看手表。
果然没多久,值班警察前来换岗。
“辛苦了,兄弟。”*的警察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将自己手上两杯咖啡中的一杯,交给同事,“希望这日子快点到头。”
下班的警察苦笑,喝一口咖啡,“家里的婆娘已经怨声载道。”
“快回去吧,好好慰劳一下她和你自己。”*警察笑得十分暧昧。
下班的警察拍了拍同事,走了。
值班警察在门前的凳子上坐下,揭开咖啡杯上的白色盖子,低头闻了闻咖啡的香味,然后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喝起来。长夜漫漫,他要打起精神来,才能平安到天亮。
“他”看见值班警察一口一口,将咖啡喝完,手一扬,将咖啡杯掷进对面的垃圾筒里,发出“嗵”的一声。
“他”眯起眼,又一次看看自己的腕表。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当长针走过六时,值班警察的头,缓缓地垂到胸前。
“他”又等了片刻,确信值班警察已经睡着,才拉低自己头上的棒球帽,然后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走到走廊上。“他”知道再过五分钟重症加强护理病房楼层的护士和医生会来巡房,“他”要抓紧时间。
走到垃圾筒边上,伸手取出里头已经喝空了的咖啡杯,捏扁后放进衣服口袋内,然后转身,走到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门前,瞥了一眼沉睡中的警察,伸手,轻轻推开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的门。
病房里点着一盏温暖的灯,病床上的男子明显瘦了许多,口鼻上罩着呼吸器,*微弱地起伏着。他的床前伏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女子的黑发枕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