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由衷地感觉姜眠他对自己好的时候像是宠一只小猫,算了,手按在办公桌上一跳坐上去,双手缠上姜眠的脖子扬起下巴微微一笑,“下节没课,我要去一趟程氏,记得你答应我的第三个条件。”

“没问题,”姜眠手指抚过顾兮的唇,在她唇心轻轻一按,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像一只狐狸,“我老婆欠别人的我来还。”

“其实,我不仅仅是想帮程梓坤,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给他们看,我可以轻松接下顾然的公司。”这是顾兮第一次主动向别人剖析自己的意图,江暖以前说,兮兮,你已经从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上升到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出手帮谁绝对是因为你可以获得比他更多的利益,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那你是在证明自己还是证明我?”姜眠挑眉手指一勾散下顾兮绾成的微微有些松的丸子头,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她胸前,顾兮今天穿的是一件低胸藕荷色连衣裙,本来很清新的颜色却被她穿得有些妖娆的味道,记得江为止以前对顾兮的颜做过一次评价,很少有人能像她那样妖艳得那么清新自然。

“证明,我选男人的眼光。”顾兮端起杯子仰脖喝下红糖水,修长的细腿却缠上姜眠的腰,整个人吊在他身上手搂紧他的脖子吻上姜眠的唇,湿润的唇有一丝红糖水的甜味,比如说她和他约法三章之后她就很恶趣味地喜欢招惹他,谁让他在课堂上公开调戏她?

一直以来,程梓乾是顾兮最后一道防线,最后一把雨伞,而如今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学会自己奔跑,她从来没有相信过姜眠是爱自己的,不是不相信他也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自己。

可是,她有一点点喜欢他,却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自己,这样对自己不公平。

小舌撬开姜眠的唇,姜眠对于顾兮的恶趣味一直很配合,大不了将来还回去,他有一生的时间和她纠缠,顾兮对于接吻和□一直有着自己独特的坚持,比如说前戏必须是她主动,否则她就一百个不配合不让他好过,比如说她自己主动的吻她会更加投入,对此,顾兮同学是充分发挥了小女王本色。

甜津津的糖水在两人唇舌之间纠缠,顾兮脸有一些红,耳根微微发热了,好像玩过火了,正要推开姜眠门口传来两声叩门声,还没等姜眠回应,门外的人已经直接推门而入。

顾兮还来不及跳下桌子,门口一个弱弱的女声,“对,对不起,老师,我是何水澹澹,抱歉我今天迟到了,所以,我,”娇小的女生低着头走进办公室把一份文件放在姜眠桌子上,抬头定定地看了顾兮一眼,这一眼有太多东西让顾兮捕捉不及。

“嗯,下次记得敲门。”姜眠微微皱着眉,很少有学生如此没有礼貌的硬闯,而且这个女生看起来并不是家教不好的样子,如此光明正大地推门而入,而且在撞见这样的事情之后毫不忌讳地盯着顾兮看了一眼,随手翻了翻这个女生的资料,华威的高材生为什么回国读研?

走在有些陌生的校园里,顾兮伸手抱住胳膊,那个女孩转身离开的背影有莫名的熟悉,顾兮一向是脸盲症患者,却唯独对有些人的背影过目不忘,果然,走到西门的大桥上,顾兮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一记耳光

九月的尾巴已经带上了丝丝的凉意,顾兮行走在校园里伸手抱住胳膊,她今天穿的藕荷色连衣裙有些薄,风一吹更是无法抵挡寒意,伸手抚过被风吹得群魔乱舞的长发,顾兮想起以前看的那个笑话“无论你是齐刘海,斜刘海还是中分,A市那二逼的风都可以一秒把你打回大奔头。”看来自己要去换个发型了,顾兮也只有高中和程梓乾在一起的时候留过这么清汤挂面的发型。

“你陪我嘛,好不好?”听到一个女孩软软的声音,顾兮抬起头,西门外的大桥上一个女孩晃着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胳膊仰着头撒娇。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她的橙子,只是,已经不是她的了。

程梓乾靠在一辆红色的张扬跑车上伸手抱着臂,对着晃自己胳膊撒娇的何水澹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顾兮下意识地放下自己抱着胳膊的左手。

爱过,总会留下痕迹,就像现在他们做着同一个动作。

擦,顾兮心里暗咒了一句,不就是被抛弃了吗,至于文艺成这副二逼的样子吗,想着要转身离开,脚却像被钉在地上,竟然一步也迈不出去,手机铃声一下子大作打破了原有的宁静,顾兮打开短信,又是程梓坤的催促。

程梓乾抬头朝顾兮这边扫了一眼,虽然他戴着墨镜,顾兮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那一抬头的动作里感受到了沉重的悲哀,合上手机扔进挎着的包里,顾兮浅浅呼了口气,自恋还真是一种病,得治。

“啊,师母,你也要出去吗,我们送你吧!”何水澹澹拽着程梓乾走过来,目光灵动笑容温暖,顾兮目光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何水澹澹是那种很娇小的女生,大概只到程梓乾胸口,看起来小鸟依人,倒也很符合程梓乾的审美和爱好,她的笑容让顾兮想起来以前在《午夜阳光》里夏清优形容于佑和笑容的那句话,他的笑容温暖的可以融化太阳。

在顾兮遇到程梓乾的那一刻,才验证了这句话不仅仅是一种夸张的赞美,真的可以有男生笑容温暖清澈,这样看来他们倒是很配的,只是顾兮这欢脱到一定境界的孩子居然在上下打量了他们的身高差距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爱爱时挺难受的吧。

收回目光,顾兮微微一笑,“好啊,那麻烦你了。”她还是不想承认那是“你们”,而不是“你”。

踩着高跟鞋的步子有一丝凌乱,顾兮走到车后面打开车门,令她有些惊讶地是,开车的居然不是程梓乾而是何水澹澹,而程梓乾居然没开副驾驶的门,而是伸手开了后门坐到了顾兮旁边,顾兮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顾兮只好低头开始翻自己的包想找个什么东西吸引下自己的注意力。

结果注意力也顺利被吸引了,直到现在才发现今天早上背的包不是自己买的,姜眠对购物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是对很多东西坚持到偏执,比如说买的衣服大多固定在少数几个牌子,虽然价格令人咋舌,但是顾兮承认自己的虚荣总是可以被他完美地满足,不仅是物质,还有,心意?主动在自己逛街时帮妻子买一堆衣服包的男人也是朵美好的奇葩。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何水澹澹转着方向盘,一边抬头看了下后视镜里顾兮的脸,她正低着头掏出包里的小镜子以指做梳整理自己的长发,黑色的长直发微微有些凌乱地散在肩上,顾兮白皙的手指穿过黑色的发带着一种强烈的对比与美感,红唇由于刚刚亲吻过有些红肿,这么素的发型也掩不住精致五官的夺目,她早该想到让程梓乾这样的男生爱过的女孩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橙子昨晚忙到很晚,所以开车这种小事就可以让我这个贤惠的女朋友代劳啦。”何水澹澹尽量让自己语气欢乐而友好,她只是一个初尝爱情的小女孩,对于前女友这种已经被魔化了的生物有着本能的抗拒。

“嗯”顾兮“啪”地一声合上小镜子扔回包里,表面风平浪静手却是死死地揪着裙摆,橙子,他让另一个女生叫他橙子。

程梓乾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何水,专心开车。”

从后视镜里看到顾兮笑容的那一瞬间,何水澹澹甚至想到了电视剧里的妖艳女配,在她和程梓乾的这场爱情角逐里顾兮也许是最适合的女配,漂亮而完美的女配总是得不到男主的心的,何水长长地呼了口气,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自欺欺人了,连一点刺激都不愿意让她受的程梓乾又怎么会是自己的男主,只是,爱情,让她甘愿等待。

从上车到现在,程梓乾除了那句话就没再开过口,整个车厢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尴尬中,顾兮倒是故作随意地翘起一条腿,把左手放上去五指伸开,右手拧开一瓶酒红色的指甲油细细涂抹在本来就已经镀了一层透明色的指甲上,“你们到了亿时代把我放下就好,我去做个造型,谢谢了。”

低着头,顾兮透过黑发看到程梓乾眉头又一次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他的唇色是男生少有的红,薄唇抿成一道线,总给人一种弱受的错觉,可是程梓乾说到底还是一种温柔的强势。

他一向对于指甲油和染发有着很强烈的排斥,顾兮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染着栗色的卷发,硬是在他的坚持下长出的新发也没有再染,那样黑黄不接了几个月,本来顾兮引以为傲的美甲也在程梓乾的坚持下卸了。

他生气的时候很少,可是每次生气连顾兮这种任性到一定境界的姑娘也会害怕,程梓乾的生气在于他冷战,而对于顾兮这种耐不住寂寞的话痨,冷战简直是要她的命,每次程梓乾生气的时候都是直接把顾兮当空气,任她拽着自己的衣角像只小猫咪一样撒娇也不发一言。

记得那次顾兮瞒着程梓乾和安颜去做的美甲回去之后一时兴奋,还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炫耀了一番,结果被程梓乾冷着脸按在桌子上拽着手一片一片地取下假片,从此以后顾兮对于美甲绝对是敬而远之。

只是现在,她已经没必要因为他整天带着最爱的指甲油却不涂抹在指上了,顾兮低着头长发散下,认真地在指甲细细涂,为了干得快一些还凑近轻轻吹几下,只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紧张,涂得指槽里都乱七八糟,一想到他现在坐在自己身旁顾兮就平静不下来。

姜眠和程梓乾最大的不一样在于他绝不和她冷战,很大程度上姜眠和顾兮是同类,比如说都绝不委屈自己,绝不让自己吃亏,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对方多开心,这样其实也好,顾兮不用去小心翼翼地担心自己的某句话或某个动作会引来对方的不愉快。

什么时候,她开始去对比,而且承认,姜眠是适合自己的?

顾兮有些如坐针毡,她怕自己会脱口而出向他要一个理由。

右手一空,那瓶指甲油已经被程梓乾拿在手里,推开车窗一个准确的后抛,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顾兮深吸一口气装作没看到,碍着何水澹澹在也不好发作,本来整个车厢的气氛已经够尴尬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些多余。

“顾兮你别生气啊,橙子一直是这样,他对指甲油过敏,”何水澹澹温柔地开口带着淡淡的愧疚,顾兮觉得自己是疯了,明明她只是一个解释而已却被自己延伸得像是一种炫耀,“我们在一起这两年我都不涂指甲油的。”

车子到了亿时代,何水澹澹稳稳地停车,九月的天气居然还是这样阴晴不定,刚才上车的时候还算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就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顾兮说了声谢谢就打开了车门,每次自己心情不好总会赶上下雨,走下车,站在雨幕里顾兮有一瞬的失神。

这是自己用了几乎整个青春去等待的男孩,现在连一个原因都不知道地拱手相让了吗?

何水澹澹看着随后下车的程梓乾咬住唇,声音带着一丝委屈,“那我等你。”程梓乾点点头撑开伞。

叹了口气,你看,你只知道她没有伞会被淋到,可是这也是车里唯一的一把伞,你给了她也意味着我只能在雨里奔跑,就像是爱情,何水澹澹打开音乐,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顾兮一抬头,头顶是一把蓝色的雨伞,程梓乾一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淡淡开口,“送你进去。”

回头看一眼开着车疾驰而去的何水澹澹,他这是算什么,同情?心疼 顾兮觉得自己有些出离愤怒了,一甩手就要走,却被程梓乾强硬地按住肩膀,他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冷,“你要去程氏?我顺路。”

“呵,”顾兮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你怎么知道?”

“小坤说的。”程梓乾拥着顾兮的肩膀直接往程氏的大楼走,她的肩膀很瘦削,可以清晰地摸到骨骼,也许是从小学芭蕾的缘故,顾兮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习惯把要挺直,姿态优美,脖颈修长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你瘦了些。”

顾兮一下子甩开程梓乾的手,话一出口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你少来,你都不要我了你凭什么管我?”雨落在脸上,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你凭什么来招惹我?”

她穿的那件藕荷色的连衣裙本来颜色就浅,被雨打湿了之后贴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黑发被雨水打湿,有些散乱地贴在胸前看上去令人心疼,几年不见她瘦了很多,高中时的顾兮还是有些婴儿肥的现在却褪去了稚气,长睫毛上挂着泪珠。

他们站在路灯旁边,退后一小步就是奔驰的车流。

程梓乾皱皱眉想伸手拉她,顾兮却悲伤失望地向后退了一步,回头就看到一辆黄色的保时捷正从远处疾驰而来,不留痕迹地微微一笑又退后了小半步,那辆黄色跑车疾驰而过,刚好擦着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带倒在地上。

程梓乾眼睁睁地看着顾兮向马路退了一步在自己眼前被车撞倒,几乎是一下子冲过来蹲在她身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伸手把顾兮从地上抱起来,几乎是用吼的,“顾兮你发什么疯?”

她居然自己退到那辆车前面,程梓乾大口地喘气,刚才那一幕吓得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后退一步的表情带着一丝疯狂,可是他却来不及拉住她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冲过来。

顾兮昂着脖子像骄傲的女王,伸手一指一指掰开程梓乾的手指,从程梓乾怀里挣脱出来,拿出纸巾细细地擦胳膊上的血迹,刚才被撞倒的时候自己胳膊撑地,右手肘被摩擦出一道血口子,正不停地向外渗着血,触目惊心,右腿的膝盖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她本来肤色就极白,以前稍有磕磕碰碰都会看起来惊人的严重。

“程梓乾,你好受吗?”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无助和悠远,声音却是带着一丝疯狂,举起满是血迹的胳膊,“我还没死呢,你还体会不到我当、初、的、绝望!”后一句话,她说的很重,几乎是一字一顿。

程梓乾脸色苍白,连手指都有些颤抖,看着扬着头骄傲得不可一世的顾兮,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猛烈反击


这一耳光他下手极重,顾兮被打得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右脸迅速肿起几条红色的棱子,程梓乾伸手捏住顾兮的下颚,手指收紧,声音冷得可以掉下来冰渣,“四年前,我救你,不是为了来体会这种绝望!”

“所以说,我还欠你一句谢谢?”顾兮的语气充满讽刺,“谢谢你救我。”不留痕迹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顾兮对着程梓乾深深地鞠了一躬,事到如今,顾兮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程梓乾对自己的感情,脸颊火辣辣地疼,心里有一小块地方却空荡荡的难受,“为什么背叛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程梓乾冷笑了一声,“顾大小姐,你如此生气是因为爱我,还是不甘心?”

“她没有我漂亮,”顾兮靠着路灯的长杆,右脚绕过左脚在地上画着圈,“也没有我成熟,还是说你就喜欢这个类型?”

“她什么都不如你,”程梓乾的话音未落却一下子被顾兮的高跟鞋踢到了膝盖,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下手永远是这么狠,顾兮抱着臂,咬着唇神情骄傲,其实她在害怕,害怕他说,她什么都不如你可是我爱她,所以她让他疼得说不出口。

一个爱字,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什么阻碍都不是阻碍。

“我”程梓乾要开口,顾兮的拳头就先一步上来了,一拳打在程梓乾胸口,接着就是属于顾兮的疯狂反击,手脚并用,她的高跟鞋是很细的小高跟踩在脚上有些不稳,顾兮一贯平衡性很差,程梓乾伸手在她腰上虚虚地扶着承受着她的疯狂。

高中时,程梓乾有一次拿到了顾兮的日记满教室跑着不还给她,结果这孩子伸脚就是一踹,脚抬起的一瞬间整个人向后一仰就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栽倒在地上,那次她伤得极重,甚至脑震荡这种状况都出来了,之后他们一起逛街程梓乾就习惯把手虚虚地扶在她腰上。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愧疚和绝望中等你?”顾兮在程梓乾怀里死命的挣扎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让她夜夜从噩梦中惊醒,被自责和绝望淹没。

所有人都以为那位顶级催眠师的催眠已经使她彻底忘了他,可是正如顾兮那段时光疯狂地听的那首歌,“想忘了,爱过了怎么能够?”她的假装只是自欺欺人和自己坚强的筹码,她愧疚得快要疯掉。

程梓乾伸手握住顾兮的肩膀,“顾兮,何水对于我很重要,她什么都不如你,可是她比你爱我。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一直都是她陪在我身边,年少轻狂的感情很容易变成最甜蜜的负担,”顾兮再次歇斯里地的打断他的话,因为愤怒,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程梓乾,你觉得我顾兮是那种只可以和你同甘却不能和你共苦的人,是吗,”她的声音已经有控制不住的颤抖,牙齿咬着唇。

“你有给过我这个资格吗?你有吗?我以为你死了,程梓乾,我以为我害死了你,我每天做着重复的噩梦,我快要窒息了,如果不是因为想着也许有一天可以回到你身旁,我早就…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程梓乾,你用最激烈的方式给我的心上烙了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你滚去和你的何水澹澹幸福吧,我、不、要、你、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重,一把掀了程梓乾举着的雨伞,顾兮踩着地上的水坑溅起一地泥水,转身走进程氏,头也不回。

程梓乾站在原地,他能说什么,说顾兮,我没有你家姜眠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已经没有资格给你你要的完美,告诉你顾兮你的橙子现在很自卑,他已经没有了给你幸福的资格和能力。

唇角有一丝腥甜的味道,程梓乾拿出纸巾擦掉唇角的血迹。

你看,顾兮,无论是爱和恨,你总是那么投入和偏执,而你的强烈是我当初飞蛾扑火的原因,而现在已经是我最无法承受的沉重。

###

坐在程梓坤的办公桌上听着他化身唐僧的唠唠叨叨,程梓坤自己翻身坐到顾兮旁边拿着冰块给她消肿,“啧啧,我哥脾气那么好居然都打你了,你看你还说你自己不欠。”顾兮皱皱眉一手肘捅过去差点把程梓坤捅翻了,他本来就坐的只有一个桌角,又在认真给她敷脸,完全没有防备她来这一招。

“次奥”程梓坤忍不住爆粗口了,“你丫就是吃菠菜长大的,简直就是大力水手!”

“你哥不要我了,下手自然狠,不过我下手更狠,其实我想掏出你送我的那把瑞士军刀把他削了。”顾兮自己夺过冰块一边敷脸一边手指飞快地滑着鼠标浏览着程梓坤刚才传过来的文件,整个程氏这个子公司承诺在程耀逝世后几乎被掏空了,除了一层华丽的外表竟然几乎只剩下了一副躯壳,怎么居然在四年前收购了《繁华梦》,果然,顾鑫给自己的消息没错。

可是,承诺收购《繁华梦》的时候这款游戏几乎已经达到了巅峰时刻,收购之后居然在这款游戏上投入了比收购价更高的资金进行调整,说是调整,几乎是除了名字之外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变了。

网游凭借的是一种刺激感和紧凑的剧情来吸引人,而改版后的繁华梦倒是像一场华丽丽的悲剧,透漏着淡淡的悲哀,仅仅是这个项目程氏就完全赔了,更不用说之后大制作的《弹指》,这么文艺的名字竟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作为一个程氏旗下的传媒公司,承诺大手笔地忘游戏里砸钱,显然是自寻死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融资,程家有足够的钱拯救程氏,还可以让程梓乾败几年,可是以程氏现在的状况,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合作公司树立公众信心无疑还是无法挽救自己的形象和继续下跌的股价。

程氏太子爷失踪两年,败家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传闻更是对程氏股票的致命性打击。顾兮皱皱眉,短时间内她根本无法找到愿意伸出援手的公司,如果找顾然显然自己想要在顾氏自足扬名的想法会立刻泡汤。现在最立竿见影的方法,如果姜眠信守诺言的话,无论是自己还是承诺无疑都会一战成名,虽然手段有些不齿。

在这之后她可以完全把承诺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比如可以利用自己和程梓坤的专业抓紧汉化这一块,还有很多游戏的汉化没有做出来,或者是违法的,或是不彻底,总之漏洞很多,如果承诺的开发能力并不强,他们可以联系国外的游戏公司把汉化作为重要业务的一部分,合理化,专业化,合法化,这样也不失为短时间内打响名声的方法。

“老大,扣扣还在我那儿,”程梓坤迟疑了一下,打断顾兮的思绪,“江暖又改主意了。”

顾兮掏掏耳朵表示不可置信,江暖和扣扣在一起那绝对是相爱相杀,她自己虽然气场强大得像个女王,可是对于照顾孩子这一块是完全的无力,现在自己和程梓坤都回来了,没人帮她照顾扣扣,这妞又是要闹哪般,天天陪着扣扣玩皮球这样下去,顾扣扣同学也许会成为江家第一枚败笔,更何况江暖一旦挖到什么新闻绝对是忘我,何况是扣扣呢,不成材其实是小事,怕就怕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