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么说不过是吓吓她,可她这是什么表情,他是蛇蝎吗? 
他让她避之不及,与和她同血缘的钟涵炎相比,他就那么招她讨厌? 
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面吗? 
好,好,真的是好,他顶着风险,冒着被黑宗朔责罚的结果,跑回来见她一面,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他和郑卓、向恺默已经开始倒卖私货,深知商人的本质,最大利润回报是他们如此卖命的最终目标。他偷偷跑回来她可以不懂他的苦心,但不应该这样无视,无视到让人忍无可忍。 
他也有骄傲,也有自尊,在她面前他就那么贱吗?贱到她不肯用眼睛,用心去看,哪怕一眼? 
在灰暗的光线下黑司曜冷冷的笑着,“钟未昔,你是好样的!” 
所有的情绪被他藏得好好的,目光中露出嘲弄的冷漠,黑宗朔说的没错,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只要闯出一番天地,女人只是一件件装饰的衣服,仅此而已。 
钟未昔被突然推开了,推得远远的,以致于使她没防备往车玻璃上撞,后脑勺发出嗵的声音。 
寂静的窄巷里,垃圾桶前,拾荒的大爷看到一辆名车猛地在身边一煞车,然后一团小身影像垃圾一样被人扔到地上。 
“小姑娘。”大爷看清那是个小女孩,抱成一团很是可怜,心想谁家家长这么狠心,把孩子随便扔在这儿。 
钟未昔的小脸藏在手心里,摇了摇头,在大爷的一声声追问下反复摇头。 
黑司曜刚才变了个人似的,以一种仇恨的眼神盯着她,他这人脾气一向怪,虽是冷冰冰的,但是没有象刚才那样冷淡,把她随手往车外一扔。 
慢慢仔细想,有时候他有点像哥哥,会和哥哥一样反复强调要她懂得好好保护自己。 
之前太害怕,反应迟钝,她现在隐隐读出了一些,又不太确定,因为他人走了。 
蹲在垃圾桶旁不好受,垃圾桶里传来一阵阵恶臭,刺激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可这些不是她此刻最难受的。 
十九年来,她被抛弃过太多次,先是从出生就没给过她父爱的爸爸,然后是最疼爱她的妈妈,再来是一心想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后来又一心扑在大学梦上的哥哥,身边一个个亲密的人把她抛弃在人生的路上。 
这一次她又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只不过对象换成了黑司曜。 
她鼻尖泛酸,蹲在那里哭得越来越凶。 
车子里的黑司曜觉得自己像是个反复无常的偏执狂,人在眼前觉得恨不得掐死,可人一旦不在,又心慌难耐,甚至有点想要夺过方向盘,调转车头冲回去的念头。 
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把司机赶下去,亲自把车往回开,窄巷口只有一盏路灯虚弱地照着,垃圾桶旁空空如也,只有苍蝇在四处乱飞。 
一路往回开,甚至开回了酒吧,都没能找到人,他不死心,跑了进去,酒吧里服务员和老板正在收拾,看到去而复返的黑司曜冲进来,纷纷吓得不轻。 
没找到人,黑司曜掉头就走。 
她一个小女孩能去了哪儿?回家了吗? 
车子开到楼下,他飞快地冲上去,门开了,是钟柏龙。 
干了警察那么多年,钟柏龙的嗅觉异常灵敏,闻出了黑司曜身上隐隐有一股血腥味。 
“你晚上也在卡侬酒吧的现场。”钟柏龙用的是肯定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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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饭饭后马上回来!!

 

 

正文 第56章 斩草除根


黑司曜没说话,绕过钟柏龙,迈步进门。钟未昔的房间紧闭,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 
钟柏龙闪身站到黑司曜面前,一改庄严的警察本色,像长辈一样语重心长,“乘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收手,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不关你的事!”他现在没空聊天,最重要是确定那小丫头到家了没,如果不在就糟了。累 
房间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呼吸紊乱,黑司曜又去推隔壁房间,她昨晚和钟未染同睡,房间让给了他,说不定她回了这里。 
什么也没有,隔壁房间窗户没关,一门开里面一屋子的风倒吹过来。 
黑司曜烦躁地爬了爬一头黑发。 
钟柏龙是个火爆脾气,在黑司曜面前却强压怒火,“冯昆你不应该动手,警方已经盯了他一年,这两天就会收网。” 
黑司曜毫不领情,并不承认冯昆与自己有关,“钟警官,这是你们警方的机密吧?泄密可是你们警方的大忌,你不怕被当成内鬼给抓了?” 
钟柏龙再也压不住怒火,指着黑司曜的鼻子骂,“我倒宁愿被当成内鬼,也好过这样看着你步入姓黑的老路子!你才多大,就过那种打打杀杀,成天舔刀血的日子,你是不是嫌命太长?”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钟警官无关。”黑司曜说完霍然发现这句话像极了钟未昔在他面前讲过的话,脚步旋即迈向门口。闷 
“我话还没讲完呢,站住!”钟柏龙看黑司曜要走,伸手去拦,却只见黑司曜疾速躲过。 
钟柏龙见状心里说了声,好小子,跟我动起手来了,随即一个飞腿,与黑司曜过起招来。 
客厅不大,两个大男人打斗,一下子被得极狭小,有点施展不开。 
黑司曜无心恋战,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决定速战速决。一手劈向钟柏龙的肩膀,钟柏龙自然要避让,哪知道这只是黑司曜虚晃的一枪,等到钟柏龙反应过来,腰间一松,一把冷冰冰的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两个人对视,钟柏龙喘着气举起了双手,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不得不服老,抓了这么多年的罪犯竟然不是一个毛头小子的对手。 
“这可是警枪!”钟柏龙轻松口气,“你身上的美国货可比我这枪好使多了!”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黑司曜面色黑沉,手指移向板机。 
钟柏龙可能是个好警察,但绝不是个好父亲,小女儿这么晚不回来,他居然一点不着急,这是什么道理? 
除了用冷血无情,他想不到用别的词来形容钟柏龙,与其让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留在世上让她伤心,倒不如让他取了钟柏龙的狗命。 
蓝眸中闪着触目惊心的嗜血光芒,钟柏龙感觉到寒意从脚底升起。 
黑司曜这小子今年才24岁吧,想不到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样强大的气场与杀气,连他这个当了二十多年警察,面对过数不清的疯狂罪犯,头一回感觉喉咙发痒,发干,有种想要紧张到咽口水的冲动。 
“叮叮叮…”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了,钟柏龙没动,黑司曜却先一步去接电话,他想如果那丫头被人抓走,应该有勒索电话,最坏的结果就是绑架她的人是冯昆。 
“喂,爸爸。” 
话筒里传来一声胆怯而微弱的声音,黑司曜精神一震,真的是她。 
转而一想,既然她把他当成了钟柏龙,就听听她说什么,从她平和的语调中判断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爸爸,我在同学家作业做完了,一会我就回家。” 
丫头骗子,黑司曜此时是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胆小如鼠的钟未昔也学会了撒谎。 
可是,天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实在不安全。 
“我来听。”钟柏龙早就听出是女儿的声音,一把夺过话筒。 
一个小时前钟未昔给他手机打过电话的,说她有几道题不会做,到同学家去请教,天有点晚被同学留在家里吃晚饭。 
“…我去接你。”钟柏龙一面和女儿讲电话,一面用眼睛瞥向在黑司曜手里的枪,其实两个人这时候挨得近,凭他的动作十拿九稳能从这小子的手里夺回来,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 
有钟柏龙去接,黑司曜放下心来,按捺住自己想要去的冲动。 
在她的观念里,他早就被划到坏人或冯昆那类人中去了,现在去,她的抵触情绪可能会更浓,不如算了。 
********** 
从钟家出来,黑司曜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黑宗朔打来的。 
“曜儿,你太不像话,不声不响就跑回国,连支会我一声都不会吗?” 
支会了有用吗?黑司曜握着手机,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没出声。 
“限你马上回美国,不然的话别怪我的人不客气!”黑宗朔下了最后通牒令。 
“嗯。”这声是他仅能发出来的,除了这个他真的想不出还能说什么。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可他们之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二十四年对话最多的方式就是黑宗朔发号施令,他听命行事。 
“阿仁回来向我讲了在卡侬酒吧发生的事,今天你把冯昆那兔崽子收拾了,我万万没想到,事情做得不错,不亏是我的儿子,被冯昆抢去的地盘现在正式划到我们下面,这小子躲不了多久!” 
黑司曜懂得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黑宗朔一向做事讲究斩草除根,冯昆现在成了落水狗,正是除掉的好机会。 
“我听说这次你那个在美国认识的朋友,郑卓和你一起回来的,是真的吗?” 
郑卓的美国名叫奥西里斯,郑卓是他的中文名字。 
不过外界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中文名,只有他和向恺默,黑宗朔是从何得知的? 
看来,黑宗朔对他身边的人下了一番苦功,连卓的底都探出来了,这么说卓父亲是黑手/党也被挖出来了,要不然黑宗朔不会特意提卓的名字。 
卓是他的兄弟,他不想把兄弟牵涉进来,变成黑宗朔利用的工具,淡淡地说,“没什么事我挂了。” 
不等那头黑宗朔开始发火,黑司曜挂掉电话。 
在车里静静坐了一会,看着钟柏龙从楼道里出来,匆匆去接钟未昔,车子在钟柏龙走后也开出小区。 
小城入夜后路上的行人稀少,更何况现在将近十一点。车前灯照得前方的路极亮,黑司曜边开车边想事情。 
钟柏龙的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有一点钟柏龙倒提醒了他。 
哪一点?冯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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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无视


三个年轻人在约定的地点会合,听完黑司曜的计划,郑卓一拍黑司曜的肩膀,“只要你开口,做兄弟的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为一个小丫头去做掉一个落水狗值得吗?这种事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向恺默用脚踢郑卓,一脸坏笑,“那可不是小丫头,我说过了是小情人,懂了吧?这就是某人不至今还没尝过女人滋味的真正原因。”累 
“一个未成年小丫头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兴趣,有什么过人之处?”郑卓来了兴趣,摸着下巴问黑司曜。 
黑司曜抿一口酒,长腿交叠,眯起的眸盯着手里酒杯琥珀色的液体,“过人之处就是无视我。” 
“原来…原来他好这口…怎么不早说…”向恺默笑得快岔了气,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去。 
郑卓也摇头笑,“曜,你确定你喜欢这种女人?这还不简单,要多少有多少。” 
“不不不,卓,这就是你理解叉了,你找的那些个女孩全是拿了钱故意装成的那样,曜喜欢的可是货真价实不稀罕他这个人,懂了没?” 
郑卓诧异地上下看着黑司曜,最后好笑起来,看来他还真是帮不上忙。不过他们才多大,二十出头的年纪,未来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他们去做,女人在他们看来也就是解决生/理/需要。 
估计曜也就是一时贪图新鲜,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要是那小丫头和别的女人一样,恐怕曜早就没了胃口。闷 
黑司曜知道两个兄弟心里是怎么想,怎么看待这事的,的确,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看不得一点血腥,他却注定了这辈子要过双手沾满鲜血的生活。 
卓和默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是个凡事随着脾气来的小女孩而已,他又何必较真。 
她性子弱,受了欺负和委屈从不和人说,默默放在肚子里。身为男性或多或少有种天生保护弱者的英雄主义情绪,他跟钟涵炎一样拿她当妹妹看待,所以才会那么想要急切地看到她长大。 
用这个解释自己的反常,或许不会那么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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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废弃仓库内的地上,一群人东倒西歪或坐或躺在地上,到处都是食物的残羹,还有缺胳膊断腿的人发出的呻-吟-声。 
“妈的,这是人吃的吗?”角落里传来一个人的骂骂咧咧。 
此人正是冯昆,从酒吧出来他们躲在这里不敢出去,派手下人到外面打探过,他们走后警察去过酒吧,领队的是老警察钟柏龙。 
冯昆把手下人递上前来的一碗泡面摔到地上,手下小心地陪着笑,“昆哥,没办法,只能搞到这些。” 
“老子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去,查一下那个小丫头叫什么,老子就不信了,办不了那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老子就不姓冯!” 
“昆哥,您忘了后来姓黑的手下带了百十号人冲到酒吧,说明那几个小子来头不小。”旁边有人提醒。 
冯昆煽了那人一个耳光,“妈的,老子没瞎!用不着你提醒。”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百十号人是黑宗朔的手下,姓黑的在道上是响当当的名号,这个地盘本来不起眼,人家看不上,正好他可以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借机壮大势力。 
哪曾想,由于近年政府的大力规划,这座小城逐渐发展起来,要货的量一下子变大,自然成了一块谁都想吃的肥肉。 
这块肥肉是他从佟冠楠手里抢来的,休想从他手里抢走。 
“昆哥,我们这次元气大伤,刚才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说我们的地盘已经被姓黑的抢了。他们现在正在外面四处找我们的下落,好把我们全部除掉。” 
旁边的人一听慌了,“昆哥,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跟他们拼了!”冯昆瞪起血红的眼,吐了一口唾沫,妈的,姓黑的趁火打劫,竟然乘这个时候把他拱走,没门! 
一见之前那个手下还愣在那里,冯昆恶狠狠地拽了那人一脚,“没听到老子说话吗?去,马上把那女人抓过来,老子非得出这一口恶气不可。” 
那人在地上连滚带爬了几圈,爬起来往仓库门外跑,前脚刚出仓库,一道寒光从他脖子上划过,那人软软倒下去,一命呜乎。 
此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把这群人惊动,听到外面传来闷响,冯昆马上掏出腰间的枪,对旁边的人说,“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那人跑到外面,想当然也被解决。 
许久没等到人回来汇报,冯昆给枪上了膛,可就在这一瞬间之间,几道身影从外面冲进来。 
“谁?” 
冯昆和手下一弹而起,却只听到一阵枪扫射的声音,“砰砰砰…” 
一个个倒了下去,连呻/吟一声都没来得及,杂乱的旧仓库转眼被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填满,血在地上蔓延,空气中散发出死亡的腥味。 
钟柏龙当晚接回女儿,刚到家,局里就给他打来了电话,他丢了手机拔腿往楼下跑。 
到了案发现场,外面已经被警方拦上了警戒线,警车上的警铃声在这深夜传开的尤其响亮,一些从梦中惊醒的居民披着外套跑过来,在外面指指点点。 
钟柏龙亮出了证件,得以迅速进去,钱旭早就赶到现场,走上来汇报。 
“凌晨两点多,110中心接到附近居民报警,说听到很大的声音,好象是枪声,然后有人就跑过来看,发现了这里满是尸体。” 
另一个警察岳玉锋也是钟柏龙的手下,戴着白手套,用镊子夹起地上掉的子弹壳说,“头儿,据初步判断这应该是起黑帮仇杀,可是地上掉的子弹壳又挺特别,初步判断不是几大帮派惯用的型号,很有可能是美国货。” 
钱旭好奇心又来了,“头儿,你说这会不会是跨国作案?国内要想买这种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再说从境外带进来的可能性也不大,光是安检就过不了,还有…” 
钟柏龙瞪了新人钱旭一眼,“我们这是在办案,不是在写推理小说,一切以证据和事实说话,少废话,干活去!” 
挨了骂,钱旭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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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米有多余人物,表小看跑龙套滴~ 
抱歉,今天更晚了,事情太多了,抓狂中,下面还有两更,马上写…

 

 

正文 第58章 放弃


冯昆这个人为人方面好大喜功,经常为一点小成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在道上竖的敌不少,想除掉他的人也不少。 
这几年警方想抓冯昆几次都因证据不充分,想不到今天冯昆的整个帮都被人端了。 
从现场来看,这是一起典型的黑吃黑,可是地上美国造的子弹好象又不是那么回事。累 
钟柏龙在四周转了转,勘察完现场,一言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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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人,钟未昔洗了一半的澡,蹲在浴室里想着那些画面,想到害怕,想到发抖,想到哭。 
咬紧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活了十九年,从没那么屈辱过。 
她蹲在花洒下面已经洗过很多遍了,脸上的皮都搓掉了,可是血的腥味还是洗不掉,它好象就缠住了她,提醒着她三个小时前发生的骇人事件。 
明明她只想活在自己平静的世界里,他却偏偏强拉她去酒吧和人斗殴。明明她害怕看到暴力,他却偏偏当着她的面打架、砍人。 
她喜欢哥哥有错吗? 
她没有去霸占哥哥,没有阻止哥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只不过是想偷偷的,心里想着哥哥,这有错吗? 
他可以不屑一顾,可以瞧不起她,为什么要那么轻蔑地看待她对哥哥的感情? 
默默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她已经退无可退,只剩卑微的一颗心,哥哥是她感情的唯一寄托,不可以吗?闷 
爸爸昨天在饭桌上告诉姐姐,说他已经升到了刑警大队副队长的职务,现在专管这一带的治安与刑事案件。 
今晚酒吧的斗殴爸爸肯定会去管,她要不要告诉爸爸,告诉爸爸那些事是黑司曜做的? 
就算她和黑司曜没有恩怨,可是那些命是无辜的,哪怕他们想要对他不利,他可以报警啊,可以跑啊,为什么要大开杀戒,做那么残忍的事? 
爸爸,爸爸,她一定要告诉爸爸,一定要等爸爸回来,第一时间说出来。 
什么时候传来开门声她没发觉,拼了命搓洗脸上粘过血的皮肤,她要洗掉,她一定要洗掉。 
爬上床坐着,拉住被子盖住自己,她要等爸爸。 
凌晨三四点正是觉最好睡的时候,她受了一晚的惊吓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神经渐松,不一会睡着了。 
她身处黑暗的甬道,阴阴的冷风,恐怖的悲惨叫声从四面八方冲过来,阴暗的光线从远处射过来,一个个满身是血的人跳着向她逼近,有人缺了胳膊,有人缺了腿,还有人肚子上有个大血洞,正潺潺地往外渗血,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钟未昔被噩梦惊醒了,坐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喘气,顺手打开床头灯,看到床尾有个黑影,再也抑制不住恐惧,边往床里缩边尖叫起来。 
黑司曜来了好一会儿,站在阴暗角落看着她失魂落魄从浴室出来,看着她进房间,又听着她做噩梦,嘴里大叫的声音。 
来之前他特意换掉沾了血的衣服,结果被那两小子取笑,他们知道他要来见谁,所以他们在楼下的车里等着。然后一起飞回美国。 
除掉冯昆后,他想得很清楚,美国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和他的兄弟们去闯,去做,没有时间耗在这个小丫头身上。 
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的他们此时不去争取自己想要的,难道要等到老吗? 
尤其是他,从出生起就被牢牢固定在一个血雨腥风的道路上,他没有选择的权利,要想对黑宗朔说‘不’只能靠自己。 
现在的他刚刚出道,羽翼未满,不是黑宗朔的对手。就算与之抗衡,也不是三两年能达到的。 
路上卓说的话是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他们注定了要把血洒在那条道上,有可能死了都没人收尸,暴尸荒野,更或是死无全尸。 
她不同,她是善良的天使,她属于单纯、干净、透明的世界,他和她永远是两个平行线,无法有相交的一天。 
黑司曜在灯光中看着她,小脸上被泪水打湿仿佛晶莹透彻的水晶娃娃,惹人怜爱,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去精心呵护。 
如果她不是这么弱,或许他会把她带走,不顾一切带在身边,可是黑宗朔有一句话说得对,混黑社会的最好不要有弱点,尤其是女人,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像黑卫朝一样。 
黑卫朝是他的哥哥,黑氏兄弟中排行老大,是黑宗朔位置的最佳人选,黑宗朔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可惜黑卫朝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女警察,最后落了一个凄惨的下场。 
黑卫朝死后,黑宗朔把培养目光转向了二哥身上,但是为了防止重蹈覆辙,黑宗朔开始有意训练下面的几个儿子,这几个儿子从出生就被黑宗朔秘密送到全国各地,一来是不容易引起仇家的追杀,二来也是想分开教育几个儿子,看看谁在没有人扶持的状态下能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