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下班之后从商场里出来,无意一瞥就看到那天晚上曾坐过的跑车,担心同行的童采误会,她故意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说,“我坐计程车,你先走吧。”
童采原本和她就不同路,自然点了点头,往远处的公交站台跑去。
等到童采走远了,她才敢靠近跑车,没想到这个平常高傲的总裁今天还亲自开车过来接她,透过下降的玻璃看向车内的孟厉野,“你怎么来了?”
孟厉野没有直接回答,不耐烦地拍了下方向盘,“你到底上不上车?”
本想着下班后就直接打电话给他,为了怕他等得太久,她还想破费搭计程车赶过去,现在有免费的豪华车坐她当然不会拒绝。
坐进车后,又闻到了一种熟悉的薄荷味,她微微怔了怔,他却立刻踩下了油门,将车驶进上了街道。
一时间车内很安静,城市的灯光从外面打进来,孟厉野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大半个光线,眼角仍旧带着冷漠疏淡的肃气。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这下她倒真有点搞不懂这人了,看他偶尔流露出来的表情好象不大愿意跟她相处,可偏偏又是打电话催她请吃饭,又是开车来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个时间段交通顺畅,只消片刻就到了一家餐厅,一看餐厅的规格她就懵了,连忙拉住准备迈步进去的孟厉野,“喂!来这么贵的餐厅,你当我是暴发户啊,不如我们去附近一家…”
孟厉野不语,递过来一个冷笑的眼神,随后像是厌恶般甩开了她的手,大步进了餐厅。
又碰了个钉子,她讪讪地愣在原地,什么嘛,一顿夜宵就来这么贵的餐厅,她不过说是换一家,他就立刻翻脸,还真不是普通的架子大。
她移动着脚步,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看着侍者彬彬有礼地替她拉开椅子,她虚弱地应着笑脸,心里却在阵阵苦笑。
这家伙还真能宰人,估计他是早有预谋。也好,这么贵的一顿饭就当一次性解决欠他的饭钱,以后都不用看他这张盛气凌人的脸,划算!
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这家餐厅里仍然坐满了衣着鲜亮的男男女女,她环顾了一圈餐厅,见侍者小声地跟他交谈着什么。
“孟先生,最近我们餐厅聘请了一位地道的法国大厨,新开了一些菜色,您要不要试试?”侍者毕恭毕敬的语气显示孟厉野是这里的常客。
孟厉野摆了摆手似乎没什么兴趣,直接吩咐,“不用了,就照我之前点的上就行了。”
“好的,您稍等。”侍者反应迅速地拿走菜单,躬了下身走开了。
“这里还满意吗?”孟厉野把玩着掌中的手机,似笑非笑地看她。
当然不满意,贵得要命,她嘀咕了一阵,又担心说出来像刚才一样惹他不快,于是扯出一个微笑,模棱两可地说,“唔…还不错。”
侍者送来了红酒,分别在两只透明的高脚杯中注入了红色的液体,他朝她举了下杯,昨晚喝得够多了,她今天本不想喝酒,却还是礼貌地端起来和他碰了下杯。
含在嘴里的香醇味道使她不由露出了赞叹的表情,与昨天在KV开的红酒不同,这瓶显然是纯正的法国红酒。
孟厉野看出了她眼里的惊艳,啜了口红酒后问着,“你对酒有研究?”
“以前有段时间对人生像是失去了方向,几乎是天天买醉,泡酒吧。”她长叹着,目光直直地杯中红色的液体,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过往。
“你也有失意的时候?”孟厉野微落下眼帘,注视着手中摇晃的杯身,灰墨色的眸中飘过难以捉摸的神色。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她心里泛起了苦涩,不想再提,一语带过,“什么时候你对别人的**也感兴趣了?”
“**吗?这得看是从什么样的角度了。”孟厉野轻笑一声,目光始终盯着手里的红酒,将酒杯送到唇,一饮而尽。
她握紧高脚杯,内心无端升起淡淡的恐慌,可恐慌什么,她也说不上来。这家伙通常都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应该早习以为常才是。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却发现所有的菜色全是她喜欢吃的,但她可不想自作多情地以为是特意替她挑的,不禁张了张唇,问道,“你喜欢吃这些吗?”
孟厉野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喜欢就多吃点,上流人士最喜欢来这家餐厅,位置更是需要预约。”
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她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吗?她撇了撇唇,突然没什么胃口了,讪讪地放下了刀叉。
他吃得也是漫不经心,没几口也搁下了餐具,拿起大衣外套就准备起身,她直起身打算召来侍者买单,他却盯着她,讥讽般挑起眼角,“不用付了,我从不花女人的钱。”
她讶异了一下,见之前的侍者只是看向这边,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更加困惑了,“你在这里吃饭赊帐?”
“这家餐厅是我和两个朋友合开的。”孟厉野的脸上闪过一丝嘲弄的笑,将大衣搁在手臂上,然后自顾自地往餐厅外走。
也就是说他是这家餐厅的合伙人之一。她这下懂了,一面迅速拿外套和皮包,一面嘀咕着,怎么不早说,害得她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Par92:高深莫测
出了餐厅,她低头思忖一阵,见他去取车,她跟在他身后说,“那下一顿饭,我请你。”
“我说过我不花女人的钱。”孟厉野侧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你只要陪我吃饭就行了。”
这算什么?寂寞找个女人陪他吃饭吗?她蹙起眉头,打量着俊朗五官的孟厉野,怎么也想不通他要干什么?要是找人陪吃饭,像他这样的身份,还愁找不到女人作陪吗?
再者说,她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他不太喜欢自己,既然讨厌还勉强一起吃饭,这也太自相矛盾了吧?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他看了她两眼,挺拔的身影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喂,我…”她想叫住他,说自己招计程车就行了,再一想从这里到夕南的公寓是路程也蛮远的,既然他想送她,她当然不会傻到拒绝。
跑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公寓楼下,他的眼神闪了闪,在她推开车门时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电话保持联系。”
她下意识答应了一声,再回头他已经开车冲进了茫茫的夜色中。
弄不明白这个人,她摇摇头,直接搭电梯去了十四楼,按了门铃之后,夕南飞快地跑来开门,“若若,快进来!怎么这么晚?”
“我去吃了顿宵夜,几点了?”她低头换好鞋,脱下外套挂在木衣架上,皮包随意丢弃在沙发上,整个人俯身趴下去。
夕南蹲在沙发前,笑眯眯地凑过来,“快十二点了,你和孟厉野一起吃的宵夜?怎么没跟他一起回去?”
若娴白了眼八卦的好友,突然伸手去掐夕南的脖子,“容夕南,我警告你,要是你再跟我妈说什么我和他闹别扭之类的小报告,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温大小姐,你真想掐死我啊。”夕南抓住若娴的手腕,故意装作呼吸不了直吐舌头。
若娴不禁笑出声来,这才放开手,其实她就是象征性的动作,没使多大的力,“你可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真是啰嗦的老太婆。”夕南笑着站起来,冲她伸出一只手,“你答应过要送我爽肤水的呢?”
对哦,怎么把这事忘了,若娴一愣,马上说,“明天吧,明天我回来就带给你。”
“这还差不多,快洗澡睡吧,都十二点了,女人要早睡,不然老得快。”夕南打了个哈欠,一转身直接往卧室走去。
若娴趴在沙发上翻出手机,屏幕上一切如常,没有某个魔头的电话,她“啪”地合上手机,带着愉快的心情,飞快地跑去洗澡。
花洒下任水流冲刷着身体,她在镜子中看着自己,原本洁白无暇的皮肤上是大小不一的浅浅伤痕,全是这段时间那个魔头造成的。
她愤恨地用力搓洗着自己,在心里把他诅咒了无数遍,像他这种人渣早该下地狱。
要说一开始看到那种照片,她直觉就是害怕,再来就是想要保护自己,没有哪个女孩愿意把自己的艳照流露出来,她也同样如此。
但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完全是幼稚,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把她禁锢在公寓里就是无休止的折磨。倘若她还能继续待下去,那她迟早有一天会连命都断送在他的手上。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忍受种种不公平,可她做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像他根本就是在践踏她的自尊和骄傲,她绝不能容忍。
同一时间,同样在花洒下,水雾在宽敞的浴室里蔓延升腾,简君易脸色铁青,缓缓踏入从天而降的水帘,任水流打湿他身上的衣服,质料上乘的衣衬犹如第二层皮肤紧贴在紧绷的胸膛上。
怒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一拳穿过水帘直直击在壁砖上,泛起了扩散的水花,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放他鸽子,竟然又叫他等到半夜。
想玩躲迷藏的游戏吗?他的目光突然冷酷异样,一个念头大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深幽的眸中露出了高深莫测的邪恶笑痕。
夕南睡在大床的另一侧,留了一旁的位置给她,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明明被窝被夕南捂得暖和,明明公寓里的暖气也开得足,她却还是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次日,和夕南一道出门,两个人在一家早餐店吃了早饭,她要去搭公交车,夕南看时间还早,先送她上班。
一到专柜两个营业员就凑过来告诉她一个消息,“若娴,今天好好表现,经理早上来转了一圈,脸色差得别人欠了他钱似的,估计他挨上头训了。”
前天不是还专门在会议厅里表扬他们专柜吗?怎么今天又突然挨训了,若娴虽有疑惑,还是点了点头,埋头开始一天的基本任务——清洁卫生。
做了会清理任务,接到了童采的电话说是发高烧,让帮忙请个病假,她挂了电话,赶紧跑到经理那里代请假。
“怎么不自己请假,还要我这个经理亲自打电话给她吗?叫她自己跟我说。”经理的脸阴沉着,一点面子也不讲。
果然是运气不好踩到地雷了,若娴暗暗吐了吐舌状,连忙跑到一旁再给童采打电话,叫她自己跟经理说。最后,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帮忙解决掉了,她舒了口气,慢慢回到专柜。
上午只买出了一枚小钻戒,因为是三个人在场,自然算三个人的业绩,两个营业员心花怒放地跑去吃午饭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小姐,这个项链给我看看。”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指着专柜里一条钻石项链。

Par93:遭遇窃贼
她见来了生意,忙不迭地招呼开了,但对方似乎太挑剔了,左挑一条不行,右挑一条还是不行,最后把东西一推说再考虑考虑。
通常这种顾客比较少见,她拿起一条条项链放回柜台,突然心下一惊,怎么少了一条?再仔细检查,还是少了一条。
糟了,她暗叫了一声,伸长脖子看向商场四周,哪里还有那个戴眼镜男人的影子,完了,完了。
她急得直跺脚,隔壁柜台里的营业员看了过来,“若娴,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有人来挑项链,可是等他走后,我发现少了一条。”她惊惶失措地说着,焦急张望着四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着急,你现在打电话给你们经理,赶紧报警。”有人给她出主意。
脑袋里像是突然间短路了,她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双手摸出手机打给经理,电话里经理一听也发觉事态严重,不到几分钟带了商场保安就赶过来了。她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刚巧吃饭的营业员也回来了。
经理带着她和一帮保安追出商场,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经理又带着她进了监控室,调出监控录像,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
可是由于对方戴着鸭舌帽,帽沿又压得太低,录像里看不清楚男人的脸,而且她当时所站的位置无巧不巧挡住了监控摄像头,根本就看不到他们之前交流的经过。
经理深深看了眼温若娴,一脸慎重去打电话。
她此刻极度敏感,自然读懂了知道经理那个眼神的意思,恐怕以为她在监守自盗或是和窃贼窜通好了,毕竟那条失窃的项链可是价值一百多万。每天接触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难不保有人经不住诱惑,监守自盗。
怎么办?她现在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只能寄希望于警察了。没想到经理根本就不是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向上头打电话汇报这个情况。等讲了有几分钟,才看他拨了110。
警察来了也是拷贝了录像,又带她和隔壁专柜的营业员回警察局问话,那几个营业员都说当时没在意,也问不出什么。温若娴在警察局如坐针毡,把该说的全说了,警察还是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她,她知道自己现在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最后她被允许暂时出来,但前提是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她不得离开本市。离开?她想也没想过,离开不就等于是承认是她偷的吗?她当然死也不干。
经理带着她坐车回了维尼,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她低头坐在那里像是个犯人一样等待宣判,她弄不明白,早上还风平浪静,怎么过了个中午,事情全变了。
一百多万的珠宝,一百多万啊,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怪自己资历太浅,没提高警惕心?还是怪窃贼太狡猾,把她骗得团团转。
她很清楚,这些都不是理由,现在唯一肯定的是,那条钻石项链不见了。录像里窃贼的脸又看不清,所以的罪责只能她来扛,她一个人来扛。
就是她六神无主之际,经理从总经理室出来带回了一个消息,“温若娴,简总要亲自问你事情的经过。”
简君易吗?他要见她?她心下一哆嗦,本以为以后都不用见面了,却没想到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窟窿,他该是怎样的面目面对她?
挖苦讥讽?冷嘲热讽?还是幸灾乐祸?总之不管是哪种,她都认了,的确是她的过错,太大意,害维尼损失了一百多万。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她负罪般垂头敲门进去,盯着地面一点点走到办公桌前,然后才低低叫了一声,“简总。”
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烟草味,他倚在转椅里吸烟,眯着黑眸凝望着她,表情严肃,“你们经理说的事我听过了,我想听你亲口把经过重新讲一遍。”
他的声音因烟草的熏染而变得低醇微带沙哑,说话时完全是上对待下属应有的口气。
没有质问,没有嘲弄,更没有她今天在监控室和警察局遭受的怀疑眼神,他的反应沉稳而平和。
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一五声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她又低低加上一句,“简总,事情就是这样,我要负全责,一会我就递上辞职信,这笔钱我也会想办法还上。”
他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静静看了她半晌,微微倾身上前,指间的半截烟捻熄在烟灰缸里,“辞职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这个人,我会跟警方联系,你出去吧,安心做事。”
这样的喜怒不形于色,内敛深沉的简君易倒是头一次见,她胸口一紧,只觉得他此刻在自己眼前的形象竟然是如此高大,与之前那个简君易有天壤之别,呆了一会,她才讷讷地点头,往办公室外走去。
她离开没多久,他隐藏在眸底的光影慢慢浮了上来,转而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键,“王局长,我刚刚得到了消息,这件事就要麻烦你了,人一定要帮我抓到。”
电话那头对方爽快地答应着,他又寒暄了几句,收了线。
桌上的内线突然响起,他随意一按,秘书公事化的嗓音传来,“简总,孟总来了,您要见吗?”
他此刻心情大好,语气自然也比往常要温和,“请他进来,另外冲两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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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还有一更,今天红袖又发花了,看完记得撒花哦~~

Par94:太多诡异
“是。”秘书应了一声结束了内线对话。
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重新点上,隔着浓浓的烟雾,斜睨着不敲门就进来的身影,“有事?”
孟厉野双手懒懒地插在裤袋里,扬着唇站定在办公桌前,“知道昨晚她和谁在一起吗?”
她?简君易挑起浓眉,夹着烟的左手抚弄着下巴,自然知道孟厉野指的“她”是谁。
也不在意简君易是否出声,孟厉野兀自说下去,“上个周末她的母亲来看她,我们一起吃了饭,而我是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她的母亲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
故意讲到这里噤声,孟厉野略带挑衅的望着简君易,果然被他捕捉到简君易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轻哼一声,简君易垂眸弹了下烟灰,漫不经心的语气,“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废话?”
“废话吗?我可不觉得是废话。”孟厉野倾身向前,俊容上展露出一丝诡笑,“难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盯着指间燃烧的香烟,简君易薄唇微抿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你好象变得越来越无聊了。”
“无聊的人又何止我一个,你不是吗?明明讨厌却还是把她拉到了身边。”孟厉野冷笑着意有所指,继而跳过这个话题,“对于你们下一季的广告,我那边全部准备就序,就等你这边交出东西了。”
腥红的火光一闪一暗,简君易面目沉静,将烟含在唇间猛吸着,“你只管监督好你那边,我这里时间一到自然会有样品出来。”
“那就好。”孟厉野点点头,在转身的一刹那精光从眼里滑过,这次来的目的已经收到了成效,这个一向能把情绪控制得恰到好处的简君易原来也有他的软处,游戏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出了这样大的事,商场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她一回去就被两个营业员拉住询问,又要接受商场里其它专柜营业员异样的眼光,她全身都不自在,憋着一股气想要辞职,但一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又渐渐打消了顾虑。
现在辞职不但解决不了事,反而会让她名副其实地背上监守自盗的坏名声,一切只能等警方抓住窃贼,还她以清白。
为什么他不会像别的人那样怀疑她?那样的眼神和语气是再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他好象真的相信不是她做的。为什么?
他不是瞧不起她吗?他不是处处看她不顺眼吗?这个时候正是他落井下石,乘机打压和报复的好时机,为什么要相信她?就连她说要赔偿和辞职的时候,他还安慰她,叫她安心做事。
太多的为什么充斥在大脑里,像是雪球越滚越大,现在她脑海里不是对窃贼的憎恨,而是对他种种怪异行为的质问。
难道说像上次那个小青年骗她房租一样,是他暗中派人做的手脚吗?
不,不可能,像这种事属于刑事犯罪,抓住是要坐牢的,他那么聪明能冒这个险吗?她很快甩了甩头,再待下去只会使自己越来越难受,索性请了假,拿了皮包冲出了商场。
外面才五点多,夜幕刚刚降临,她一时间倒不知道去哪里,目光突然在不远处定格住了,那辆跑车好象是孟厉野的。
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果然在驾驶座上看到了他的身影,大着胆子问,“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孟厉野拿眼扫了她一下,“上车!”
他怎么知道她这时候下班?她心生好奇,转头看这里人来人往,站着说话也不方便,不禁拉开车门一下坐了进去,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心情很乱,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改天吧,不耽误你了。”
说着她便要去推车门,没想到孟厉野突然将她按回到了车座,并利落地替她扣上了安全带,“先去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她一时愣住了,低下头,再度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味,对于她还说是那样的熟悉。在这样的气氛中,她反抗的力气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启动了跑车,孟厉野看了眼出奇安静的她,“想吃什么?”
她感到身心疲惫,就想躺到床上睡一觉,哪有什么心思吃饭,摇了摇头,“无所谓。”
孟厉野显然察觉到她异样,仔细看了她两眼,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心不在焉地问,“你有心事?”
“不是,工作上的事。”她缓了口气,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他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凉气逼人,“莫非你每天看到那些珠宝,心理不平衡,产生了仇富心理?”
他在说什么?她一下被激怒了,睁开眼睛瞪着他,“当然不是这个,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我心理素质有这样差吗?今天有个人过来挑珠宝,结果等他走后我发现少了一条钻石项链,经理怀疑是我和那个人是一伙的,我是为这个烦恼,不是你说的什么仇富心理。”
一口气说完,她感觉到通体舒畅,而孟厉野更是处变不惊的模样,耸耸肩,“我早知道了,没想到你反应这样大。”
她停了停,连忙问,“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小时前我去了维尼听过了。”他皱起脸,指尖轻敲着方向盘,“不过我不相信你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她惊诧地睁大双眼,怎么回事?那个阴晴不定的简君易一反常态地相信她,现在这个一贯看她不顺眼的孟厉野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得到他们两个人这样极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