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嬷嬷不藏私,姚蜜等人自然感激。苏嬷嬷见她们上道,呵呵笑道:“你们其实已成了传奇,将军他们若负了你们,只怕大众不饶他们。”
“什么传奇?”
苏嬷嬷见她们三人一脸疑问,一笑道:“虽说你们是顾府亲眷,但顾府在京城中,却比不得权贵人家。再要说你们自家门第,甚至比不得苏玉清和李凤。但你们能与将军成了对,缘于你们进将军府当丫头一事引起。将军他们得胜的消息传来,外间说的,就编了一出故事,名叫《奇缘记》,说的就是你们的故事。”
姚蜜等人吃一惊,问苏嬷嬷道:“真有这事?”
苏嬷嬷点头道:“所以,你们也不必妄自菲薄。”
从西山别院出来,姚蜜沉吟半晌,对史绣儿和范晴道:“咱们毕竟还没和将军他们正式拜堂成亲,回去就收拾东西撤吧!”
史绣儿和范晴皆点头道:“对,赶紧撤。”想娶她们,就得三聘六礼,好好的求上门,好好的讨她们欢心才是。
这般的婚事,本来不匹配,她们再自行下贱,就更低了一个头。只有仰起头,让谢家兄弟来求,她们才显矜贵。过门后,也才有威信。至于灵芝等人,那是谢家兄弟惹的麻烦,由得他们自己解决,她们没必要出手。
待她们回到将军府,谢腾等人已到宫里赴宴去了。姚蜜叫过管家,把账簿等物交接给他,又嘱咐一番,便丢开手,自行回房收拾东西。
顾夫人听了姚蜜的话,也不反对,只着一个会说话的婆子去顾府禀知范老夫人,让范老夫人派人来接她们。
经过昨晚的事,灵芝一心以为姚蜜会想法对付她,早和苏玉清李凤商讨好了法子,只待姚蜜发作,就要往柴房上吊闹腾开来。不想等了一天,没等来姚蜜动手的消息,却听闻她们三人在收拾东西要回顾府,不由大喜,走了最好不要回来,哼哼!
范老夫人是一个有见识的,听得姚蜜等人要回顾府,早让人去接,又命人打扫下厢房,再叮嘱了几房媳妇一些话,这才放下心来。
不多会儿,顾东瑜和顾东瑾就把姚蜜她们接回了府中。
至晚,谢腾等人在宫里赴宴回归,到得将军府大门外不远处,只见三个俏丽身影提着灯笼候在大门外,不由感动,只策马奔过去。
谢腾马快,先到了门口,一时和迎上来的灵芝打个照脸,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了,翻身下马,问道:“小蜜呢?”
灵芝小心翼翼看一眼谢腾,福身道:“三位夫人回了顾府。”
谢夺石在谢腾身后下了马,幸灾乐祸道:“媳妇跑了啊?”
“回娘家,不是跑。”谢腾纠正谢夺石,抬头见谢胜和谢腩立住马,翻身下来,沉痛万分朝他们道:“喂,你们媳妇跑了!”
52女婿
谢胜愣住了,出征大半年,日夜牵挂,好容易回来,只昨晚匆匆见了一见,今早还没见着人影,就说媳妇到庙里上香了,现在更好,赴宴归来,媳妇直接跑了。究竟怎么回事?
“大哥,我家媳妇一向纯良,怎会突然跑了?”谢腩心急,想及范晴唯姚蜜马首是瞻,不由指责谢腾道:“是不是大哥得罪了大嫂,大嫂一气之下,拐跑我家媳妇?”
谢腾一听谢腩的话,不由干瞪眼,什么什么?你家媳妇纯良?这意思就是说,我家小蜜不纯良了?
说着话,众人进了府。
管家听闻谢夺石他们回来了,忙迎出来,一边要禀报姚蜜等人的事,谢夺石听也不听,指指谢腾道:“我老了,不管事了。以后有事儿,禀报给阿腾知道就行。”说着大步流星往里走,谁的媳妇,就谁去追回来,我可不掺和。
见谢夺石不搭理自己,管家只得趋向前,向谢腾禀报道:“将军,三位夫人回顾府了。”
“知道了!”谢腾瞪一眼管家,一眼见灵芝端了茶捧上来,一手接了,挥手道:“天也晚了,你们下去罢!让管家侍候着就行。”
这是有话要问管家了。灵芝幸灾乐祸,面上却不显,只垂首应了一声,和苏玉清李凤一同退了下去。
将军在外浴血打仗,得胜归来,正该慰劳安抚,三位夫人却说也不说一声就跑回顾府,只怕将军要生气。管家斟酌言词,剧力为姚蜜等人掩饰。
自打谢腾等人出征,管家和姚蜜等人相处大半年,却由心底里敬佩姚蜜等人,深怕她们这一走,会失了谢腾等人的心,因道:“将军,夫人这大半年,着实辛苦了。那时将军出征,军资不够,还是夫人想出法子,求了皇后,帮着端郡王筹集的军资。还率先卖变了将军府一些不紧要的物事,得了银子捐去当军资。后来各家府里有儿郎在军中的,听闻夫人之举,也忙忙筹集银子充当军资。众人一齐心,才很快筹集够了军资。论起来,三位夫人也是功臣呢!”
谢腾要听的不是这些,只问道:“她们为什么要跑呢?”
敢情说了半天白说了?管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好容易定下神来,暗甩谢腾一个白眼,哼哼道:“将军还不知道?”
“有话直说,憋死人了!”谢腾拍案台。
将军啊,你要纳灵芝那就纳,男人三妻四妾等闲事,但妻总是妻,妾总是妾,不能宠妾灭妻啊!妾于国有功,妻同样于国有功,且有情。怎能放任夫人这样跑了呢?管家嘀咕着,开口道:“夫人还没和将军正式拜堂成亲,真要较起来,还不能算将军夫人。她们回顾府,是理所当然的事。将军还是择日赶紧去顾府提亲下聘礼,把人娶回将军府才是。”
姚蜜等人在将军住了大半年,突然回顾府,却有些不惯,辗转难眠,到得天微亮才睡着。第二日起的便迟些,正要去见范老夫人,早有人来报喜,说道姚老爷到京城了。
姚蜜一听自家爹爹到了,不由惊喜,忙忙收拾了,和顾夫人等人迎出去。
姚老爷早前收到信,说道姚蜜进了将军府,便已准备上京,只是世道不平,又正在打仗,便耽搁了下来。待听到谢腾等人打胜了,朝廷又另派出兵马剿了几股山贼,这才略放心,领了人上京来。
一时各人相见了,自有许多话要说。姚蜜问及家里各人安好,听得弟弟妹妹懂事许多,现下有祖父祖母等人照应着,各事安妥,便也放下心来。
正热闹着,早有人递进帖子来,笑道将军来了。
是将军女婿来了!姚老爷闻听,喜得直搓掌,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家女儿有此等福气,然能逮个将军当女婿。
顾府早有人迎了谢腾进来,顾庭等人虽是长辈,也不敢怠慢,忙忙去陪,又让姚老爷去相见。姚老爷虽舟车劳顿,一听谢腾要见他,浑身的疲劳全不见了,忙洗脸换衣,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出去。
不一时,又有人来请顾夫人出去,说道谢腾有事要跟她商议。众人笑道:“这是看着你们夫妇都在,提亲来啦!这会想必要商议聘礼等事,快去吧!”
顾夫人暗暗得意,自家女儿昨晚才回顾府,将军今儿就急不可待的跑来提亲,还恰好自家老爷上京,真给脸啊!
不知道谢腾跟姚老爷顾夫人说了什么,不一时,却有人来请姚蜜出去。
姚老爷这会激动着,天咧,他活了一把年纪,终于见到将军了。先前在家乡,听了多少老将军和将军的英勇事迹,今儿见着活生生的将军,热血沸腾啊!
顾夫人见姚老爷那副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怎么办哪?自家老爷见了未来女婿,然谄媚成这样。我没眼看了。
姚老爷和谢腾说了几句话,端起茶喝一口,好容易平静一些,瞧见顾夫人一副冷淡样子,不由直朝她使眼色,这是将军,是将军,大魏朝还是靠他打胜了仗,大家才有好日子过,你好歹热情些啊!
顾夫人假装看不见姚老爷的眼色,心下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那个来提亲的人呢!诚惶诚恐的。那是你女婿,你倒是抖一点岳丈的威风出来呀!
我抖不出威风。姚老爷在心内回答,一边继续使眼色,小蜜都……,赶紧让将军把人娶走是正经。不要乔张乔致了,小心将军反悔。且小蜜都献过身了,现下再乔情,大可不必。
谢腾见他们夫妇互相使眼色,只笑道:“不知道岳父岳母对于聘礼方面,有什么要求?”
说起聘礼,顾夫人却不安起来,将军府是何等人家,他们要娶媳妇,聘礼自然是丰足的。但姚家拿什么给姚蜜作嫁妆?她先头本是以为姚蜜要嫁进顾府,备的,是嫁进顾府的嫁妆。若要嫁进将军府,那些嫁妆等物,是太寒酸了。
姚老爷也想到这点,心下寻思,夫人让我把小蜜的嫁妆带上京,我是带来了。但今日在马车内揭帘瞧了瞧,这京城繁华无比,男女老少,衣着和佩戴等物,俱光鲜亮丽。再瞧瞧小蜜的嫁妆,似乎小家子气些。家世配不上,这嫁妆再寒酸着,就怕小蜜被人笑话。
顾夫人还没答,却有丫头在外头道:“见过小姐!”一时知道是姚蜜来了,忙扬声道:“小蜜,进来说话。”在人家将军府住了半年,又献过身,确实不必像未婚姑娘一样避嫌。有话大家当面说,这样也好办事。
姚蜜听得顾夫人的声音,忙揭帘而进,一时对上谢腾灼灼双眼,不由转开头,只去和姚老爷顾夫人行礼。
姚老爷见得姚蜜不和谢腾说话,有些发急,抢着道:“小蜜,见过将军罢!”说着又讨好的站起来,亲拿过茶壶给谢腾倒茶,一边道:“我家小蜜不懂事,将军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滴汗,老爹,有你这样做岳丈的么?姚蜜满头黑线,拿眼去戳谢腾,你敢坐着不动,生受我家老爹倒的茶?
我不敢!谢腾一对上姚蜜的视线,早赔笑着站起来,端起姚老爷倒的茶,递在姚蜜手里道:“小蜜,喝茶罢!”
姚老爷见了姚蜜的神情,正怕谢腾反感,却见谢腾端了茶递给姚蜜,再见姚蜜一副高傲样子,一时愕然,马上又狂喜。啊哈,将军和我一样,是一个怕老婆的!
53反对
见谢腾殷勤,姚蜜的气消了一大半,且不顾姚老爷和顾夫人在座,横谢腾一眼道:“将军身边有美婢服侍就够了,娶什么妻?提什么亲?”
姚蜜话头一起,顾夫人便接嘴道:“说起美婢,我倒要问一声,将军想如何安置灵芝?”灵芝于国有功,皇上既然亲口充她在谢腾身边服侍,其意自明。谢腾迟早得纳了灵芝为妾,但女儿还没过门,碰上这事儿,心里如何能痛快?
听得顾夫人询问,谢腾一怔,偷看姚蜜一眼,见她抿着嘴,便道:“灵芝不过一个丫头,小蜜要是不喜欢她,让她去服侍祖父就是。待她择定了意中人,送副嫁妆便完事了。”
姚蜜待要再说,眼见姚老爷和顾夫人拿眼看她,便止了话,只瞪谢腾一眼。
谢腾这会终于明白了,原来姚蜜不说一声就跑回顾府,是为灵芝之事,只是姚老爷和顾夫人在座,又不好十分解释,因起身道:“岳父,岳母,我和小蜜聚少离多,好容易相聚,她又跑回顾府。现下却有一些事想和她解释清楚,还请岳父岳母回避一下。”
见姚老爷和顾夫人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姚蜜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不是还没拜堂成亲么,自家爹娘怎么就放任自己和谢腾独处了?
待姚老爷和顾夫人脚步声渐远,谢腾忙忙凑近姚蜜,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
姚蜜早把手缩到身后,撮起嘴道:“再动,再动我就吹迷香了!”
“好吧,我不动就是。”谢腾见姚蜜娇嗔满面,撮起的嘴唇如花苞,红润诱人,早已心猿意马,一时又怕姚蜜真吹迷香,只小小声喊道:“小蜜,小蜜,蜜……”
“别喊,肉麻。”姚蜜听着谢腾那说话的调子,心下想笑,又忍住了,水汪汪双眼斜睨他,哼哼道:“你既不喜欢灵芝,为何要把她藏在衣柜?”
“我怕你误会。”谢腾把前晚的事详详细细说了,又低声道:“灵芝原是小姑姑的丫头,这次又受了苦,便不忍责她。现下见她行径,却不宜留在身边。只是她父母已不在,京中也无亲戚,若是这会让她出府,也没个去处。偏她这次立了功,这才回将军府两天,若是突然送她到庄上去,又怕她想不开。……”
听到这里,姚蜜心中的火气全息了,小声道:“虽说是她一厢情愿,但你若俭点些,不去招惹她,何至于此?”
“我冤枉啊!”谢腾见姚蜜神色稍缓,不动声色移了移椅子,叫屈道:“都怪我长得太美貌,不动不说的,也有蝴蝶想来采蜜。”
“噗!”姚蜜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捅谢腾胸口,道:“怎么乱用词语呢?看你这样,就是没好好读的。”
“我读的可多了,不过大部分是兵,一小部分是游记。”谢腾趁机捉住姚蜜的手,轻轻扯了扯,见姚蜜不俯就,便罩住她小手,用指腹抚摩她掌心。两人离得近,气息相闻,谢腾嗅得一股异香,心尖如猫爪在抓,一时低头,含住姚蜜一根手指,轻轻舔咬,身子越凑越近。
“放开!”姚蜜怕被人看见,用力夺回自己的手,眼见夺不回,只得压低嗓子道:“我要吹气了!”
“你吹吧!”谢腾放开姚蜜的手,把脸凑过去道:“吹晕了,你就可以随意糟蹋了。”
“我真吹了!”姚蜜作出凶霸霸的样子,心下却无奈,啊啊,为什么人前那么严肃威风的人,人后却是这副闷骚样子呢?
眼见姚蜜作势要吹,却没有吹出气来,谢腾一伸手,便把她抱到自己膝上,软香温玉一入怀,哪还顾得那么多?早俯下头去,正待动作,却听得一阵脚步声,顾夫人在外道:“小蜜,史老爷和范老爷也上京了,前后脚进了顾府,绣儿和小晴忙着去见。咱们不能失礼,也迎一迎罢!”
听得声音,谢腾只得松开姚蜜,一时不甘心,又迅速在她唇上偷香一口,这才退开,笑道:“既然史老爷和范老爷也到了,我还得让人回府告诉阿胜和阿腩,让他们也赶紧上顾府来提亲。他们自打媳妇跑了,吃不好睡不好,很可怜呢!”
史绣儿范晴回了顾府,一直有些不安,深怕婚事有个变故,待见姚老爷上京,谢腾忙忙赶来提亲事,她们更是心急。这会听得自家老爹也上京了,不由大喜。史绣儿动作快,先换好衣裳,过来偕范晴一同出去,一边道:“早前就接到我爹的信了,道是他上了京,没承想却比预期快了两天到达。”
范晴应道:“我爹爹却是秋季就上京了,道是怕到时江上结冰,坐不得船,转而骑马,这便拖延了时间,这会才到。”
两人说着话,心照不宣的互看一眼。自家老爹到了,谢胜和谢腩很快会来提亲的。心头那块大石也可以放下了。
谢胜和谢腩听得史老爷和范老爷也上京了,果然忙忙就策马赶往顾府。
待得下午,京城许多人便听闻,谢家三兄弟托了官媒,待择了吉日,便会上顾府向姚蜜等人提亲。因将军府无女眷,谢家三兄弟甚至亲自上顾府,和未来岳父岳母商谈聘礼等事。
消息传到苏府时,苏玉清的继母沈氏唬一跳,拉住来人问道:“这是真的?”
“怎么有假?”来人看一眼沈氏道:“你家玉清虽不是你亲生的,也不能叫她受这个委屈。你得帮她出头。”
苏玉清的继母沈氏,出身名门,因当年被未婚夫退了婚,难觅好婚事,不得已嫁进苏家当继室,后来苏玉清的父亲在战场亡了,她和苏玉清关系越来越淡。这次听得苏玉清没死,却随大军回来,且立了功,便忙忙派人去迎她,想把她迎回苏府。谁知转头听得消息,说她和表妹李凤一同进了将军府当丫头,似乎有可能当上将军夫人。因耐着性子等着,想着苏玉清到时自然还得回苏府待嫁。不想这一等,却等来谢腾等人上顾府提亲的消息。
虽则史绣儿在谢胜出征之前献身,但以她的身世,最多当个妾。苏玉清则不同,苏玉清父亲有战功,现下虽没了,苏家还有其它人在当官,家族也有势力。且苏玉清于国有功,论功也好,论家世也好,论相处的情谊也好,谢胜都该娶苏玉清为妻,史绣儿为妾,而不是相反。
沈氏这里咬牙,早有丫头报,说道李凤的大嫂苏氏来了。她忙让人请进来。
苏氏出身一般,但她却有一个舅舅在宣王府当差,消息灵通。一进来便道:“小凤那个丫头,白白跑了一趟大金国,然没长一点脑子,就这样放着三将军上顾府提亲。我快要气死了。”
她们正说着,人报苏玉清和李凤来了,不由相视一眼,这两个丫头还没蠢透,知道回娘家搬救兵。
灵芝随苏玉清她们回来,见得沈氏和苏氏,便跟着苏玉清行礼。沈氏一听灵芝和苏玉清李凤结了姐妹,便拉住灵芝道:“既然这样,便该随玉清喊我一声母亲才是。”
灵芝没有娘家,正要借苏家之势,闻言自然喊了母亲,又随李凤喊苏氏大嫂。沈氏和苏氏皆有见面礼赏她。有了灵芝这一节,苏玉清和李凤便打算揭过之前和继母大嫂那点不快,因坐下叙离情。
傍晚的时候,好几位贵女上了宣王府,见了德兴郡主,皆有话说。
“凭什么?她们凭什么?”一位贵女气歪了嘴,狠狠道:“就凭她们在将军出征时献身,这便要当上将军夫人。什么世道?无媒无凭的,就洞房献身,这行的,是苟且之事。让她们当个贵妾就是给面子了,然还要当将军夫人?这让京城众多挑不到夫婿的小姐情何已堪?这等也易带坏了风气。若是以后都仿着她们,无媒无凭就滚上床,大魏国还要讲究什么礼义廉耻?”
这几位贵女都曾肖想过谢腾,也曾经跑到将军府献媚,这会全妒火中烧,不能自制。她们是贵女啊,哪一样不比姚蜜等人强?然挑不到好夫婿,白白看着谢家三兄弟落入外地人手中。在她们心目中,姚蜜等人万万配不上谢腾。谢腾这回得胜归来,自然要好好择贵女下聘,姚蜜等人最多当个有诰命的贵妾。没承想,这么快就听得风声,说道谢腾打算正式迎娶姚蜜进门当将军夫人。岂有此理?
在德兴郡主心中,也认为,纵是姚蜜等人献了身,得了诰命,,最多也就让她当个二房夫人,断不会当正室。这会听得消息,也大为不快,是的,姚蜜凭什么,凭什么?
一位贵女道:“我已让管事吩咐下去,京城所有的绸缎铺子,不得卖绸缎给顾府的人。敢跟我们叫板?还敢肖想当将军夫人?一匹新布也买不到,看顾府怎么办喜事?”
另一位贵女道:“我已央了娘亲吩咐下去了,让珠玉铺不得卖半件珠宝给顾府的人。除非姚小姐出嫁不用戴半件首饰,否则,有她哭的。”
“临着年关,各府采办年礼等物,我也让姐姐吩咐下去了,凡是顾府的人上门,再高的价也不准卖给她们。也通告了相熟的几家,谁家敢卖,就是跟我家作对。我要让顾府年夜饭也吃不上。”
“以为爬床便能当将军夫人?做梦吧!我要叫她知道,想当将军夫人,得有斤两才行。”
德兴郡主默默:姚蜜,你这一回,是得罪了京城众多贵女,若肯为妾,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执意要当正室,将来有你哭的。
54来吧
姚老爷上京路上舟车劳顿,兼今儿见了谢腾兴奋,再至晚间喝了几杯酒,第二天,却有些头痛,他想着女儿喜事将近,自己这当口要是病了可不妙,便忙忙告诉了顾夫人,让她请一个大夫过来瞧瞧。
顾夫人也着急,禀了大嫂史夫人,让人去请大夫。史夫人自然不敢怠慢,亲派了管家去请大夫,又要去看望姚老爷,却被顾夫人拦住了,笑道:“也没大碍,就是有些头痛,度着是昨晚高兴过头,一时贪杯,又吹了风,着凉罢了。大夫来了,开两贴药服下也就无事了,大嫂只管忙自己的。”
史夫人听得顾夫人这样说,知道不过小病,便也不放在心中,自去打理家务。又和史姨妈商议如何给史绣儿再置办一些嫁妆,一时笑道:“虽嫁的不是大将军,而是二将军,也不能太失礼。”
昨儿史老爷上了京,谢胜闻风过来拜见他们,又亲口提亲,史姨妈心头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和史老爷嘀咕了一夜,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听得史夫人的话,自是道:“跟将军府比起来,我们就是小门小户,实实想不到能攀上这一头婚事。我家老爷说了,嫁妆要尽力置办一些好的。虽不能越过姚蜜,也要差不多才行。”
史姨妈这样说,史夫人便知道,史家是打算砸重金为史绣儿置办嫁妆了,因笑道:“嫁衣是早就绣好的,倒不必忧虑。只你们早先备下的首饰,虽大方,究竟是传了几代的东西,有失精巧。还得赶紧上珠宝铺定做几样时下流行的首饰充充场面才是。”
史姨妈笑道:“我早起就约了顾夫人她们出去逛逛,只姚老爷微恙,顾夫人不得出外,我已约了范姨妈先到珠宝铺瞧瞧,若有好的样式,自然要定做几样才是。”
她们说着话,范姨妈果然来约史姨妈出门。
史夫人料理完家务,便赶往范老夫人房里凑趣,见丫头泡新茶,便笑道:“闻着倒香,莫不是范老爷带上京那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