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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并没有直接指挥战斗,这一次南北两城同时进攻,还要注意东西两处城墙遭遇偷袭,他需要掌控全局。
此时刘璟站在眺望台上,注视着四周的战斗,相对于北城的血战,南城要好得多,十几架巢车全部在半途被投石机和石砲摧毁,攻城士兵只能靠云梯和攻城梯进攻,却被廖化率领两千守军死死压住,死伤惨重。
廖化的武艺虽然不及魏延,但在守城能力上,却比魏延高一筹,而且经历过去年的血战,他有了很多经验和教训。
刘璟见火油发挥奇效,敌军士气受挫,他立刻令道:“令王泰支援北城!”
片刻,王泰率领一千生力军杀上北城,使北城的防守兵力达到四千人,荆州军渐渐占据上风,控制住了局面。
远处,孙权怔怔地望着被大火烧毁的巢车,他再一次领教到了火油的威力,良久,孙权叹息一声,“传令收兵!”
“当!当!当!”
随着收兵的钟声敲响,攻城江东军如潮水般退下,丢下一地的尸体、支离破碎的云梯和熊熊燃烧的巢车,江东军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结束了。
城头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北城头上,士兵们在忙碌地清理战场,箭矢堆积如山,滚木礌石重新清理归整,一具具尸体被抬了下去,几十名医匠在紧张地救治受伤的士兵。
刘璟也在北城头上视察,不时安慰受伤的士兵,此时士气高涨,不需要他再继续鼓舞。
这时,魏延快步走来,满脸羞惭地在刘璟面前单膝跪下请罪,“卑职轻敌,险些让江东军攻破城头。”
刘璟扶起他笑道:“这就是经验问题,文长守城经验不足,不可能做得毫无纰漏,有失误在所难免,文长及时弥补了失误,这才是关键,相信不会再有下次。”
魏延苦笑一声,“不会再有下次!”
刘璟点点头,又道:“不要再多想,集中精力做好大战准备,我们即将面对更激烈残酷的攻城,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卑职明白了。”魏延施一礼,退了下去。
这时,刘璟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虎,见他满脸焦急,不等他开口,刘璟便笑道:“你会有机会出战,不用担心。”
“可上次你也这样说!”
刘虎像孩子似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刘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们重甲步兵是我杀手武器,不到危急时刻,我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怎会不用你们。”
刘虎这才咧嘴笑了起来,他挠挠头道:“这样子我就可以回去交代了,要不然,那帮家伙非把我打成死老虎不可。”
刘璟又好气,又好笑,踢了他一脚,“快滚吧!否则我也会把你打成死老虎了。”
刘虎嘿嘿一笑,飞奔下城了,望着他那庞大的身影消失,刘璟摇摇头,又来到城墙前,凝视着城外惨不忍睹的攻城武器残骸和满地尸体。
数百名江东军士兵偷偷出现在战场上,将一些未死的伤兵背回大营,百余名荆州士兵也在战场上收集箭矢等武器,双方互不干涉,也没有发生战斗,这是一种战争中的默契,战争间隔期间,允许双方各自救助伤兵。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不是所有的敌战双方都会遵守这种默契,但至少柴桑守军和江东军之间,会默许这种规则存在。
刘璟的目光又向远处江东军大营望去。
江东军大营设在西北面,那边有数百亩空地,也就是陶家私人码头所在地,原本有一片狭长的树林和城北战场相隔,但这片狭长的树林已全部被砍伐,使大营和战场连为一片。
“司马觉得黄老将军那边战况如何?”
不知何时,徐庶出现在刘璟身边,他眼中有些忧色,“说实话,我是担心下雉县。”
刘璟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元直是担心江东军也使用火油吗?”
徐庶点了点头,“既然他们已识破火油,如此犀利的助燃武器,他们也会使用,我担心他们用投石机将火油投上城头,再次火烧北城,或者用火油烧城门,对我们都很有威胁。”
徐庶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刘璟却相信黄忠不会让他失望,他笑了起来,“黄老将军以三千精锐士兵伏击敌军,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大帐内,孙权脸色铁青,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在大帐门口,韩当垂头丧气的跪着,一言不发,他一半胳膊精赤着,肩上的箭矢已被拔掉,上了药包扎起来。
今天进攻柴桑不利,心情本来就十分抑郁,现在又听说韩当兵败,五千军队全军覆没,心中的怒火便忍不住发作出来。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行军谨慎,步步为营,务必拿下两座县城,我让你一夜之间取胜吗?你偏偏心急如焚,这样不中计才怪,现在你坏了我的大事,你怎么向我交代?”
孙权越说越气,他说的大事并非占领阳新县,而是指下雉县,他本打算派人去大量取石碳油,用于对付柴桑,现在韩当兵败,取石碳油的想法也随之破灭,让他怎能不恼火。
这时,旁边周瑜上前劝道:“吴侯,韩将军也并非大意,我们一直认为刘璟兵力不足,不会在阳新县留多少守军,却没有想到黄忠居然已经率军赶到,吴侯,这其实是我们的情报出了问题。”
尽管周瑜心中也极为沮丧,韩当惨败,去下雉取火油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这就意味着他们无法用火油反攻柴桑,他的很多谋划都无法实现,令他心中充满了失败感。
不过现在不是追责之时,必须要让吴侯冷静下来,绝不能被怒火烧昏头脑。
周瑜的劝说使孙权心中怒气稍稍缓和,他又看了一眼韩当,见精神憔悴,受伤不轻,便恨声道:“先下去疗伤吧!等伤好后再处罚。”
“多谢吴侯,多谢周护军!”
韩当行礼感谢,起身退下去了,望着韩当走远,孙权叹了一口气道:“今天作战不利,死伤超过八千人,还有韩当的五千军全军覆没,尤其刘璟使用火攻,严重影响军心,公瑾,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周瑜感觉到了孙权信心动摇,便安慰道:“吴侯太在意对方的火攻了,其实臣认为,刘璟虽然有比较厉害的火攻武器,但它并不能左右战局,关键还是黄忠的援军到来,使刘璟得到了兵力补充。
臣估计,城中应该有六七千守军,我们应改变攻城策略,卑职建议放弃南北攻城,集中兵力进攻北城。”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奔跑声,有军士在帐外大声禀报,“吴侯,江东急信!”
孙权吃了一惊,连忙道:“把信拿来!”
一名使者匆匆走进大帐,将一封张昭的急信呈给孙权,孙权展开信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吴侯,发生了什么事?”周瑜在一旁不安地问道。
孙权摇摇头,忧心忡忡道:“军师来信,山越人趁吴境兵力空虚造反,攻占县城,声势浩大,军师希望我们立刻撤军。”
周瑜没有再劝,这个时候,需要孙权做一个决断,孙权负手走到大帐门口,久久凝视着柴桑城,他忽然回头毅然道:“就算撤军,也要拿下柴桑,活捉刘璟,传我的命令,集中兵力攻打北城,两天之内,务必给我拿下柴桑!”
第188章 彭泽生变
彭泽既是一座县的名字,也是一片湖泊之名,位于柴桑以东约五十里外,湖面辽阔,碧波万顷,和长江连为一体。
彭泽湖同时也是荆州和江东的分界,不过江东势大,彭泽湖实际上是被江东控制,成为江东进攻荆州的水军基地。
江东军水寨位于大湖以东,水面上有战船数百至上千艘,并在岸上修有大量的军营仓库等房舍。
此时,江东军两千余艘战船西去进攻江夏,彭泽的水军基地中只剩下三百余艘战船,兵力三千五百余人,是兵力最空虚的一刻。
入夜,一支由百余艘小船组成的船队,渐渐驶近了彭泽水军大寨,水军大寨占地约两百顷,水寨内停满了船只,在水寨外围,每隔三十步,水中便有一根木桩,木桩之间用绳索相连,颇为简陋。
水寨大门位于中部,标志是两座丈许高的水上哨塔,哨塔上日夜有士兵巡逻。
虽然水寨围栏简陋,但不时有巡哨船驶过,防御十分严密。
小船上,甘宁向水寨中凝视片刻,这时一个黑影在水中游来,黑暗中低声喊道:“大哥,我是娄四!”
这是派去探查敌情的甘宁心腹部将娄发,众人叫他娄四,水性在甘宁手下堪称第一,出任军侯一职。
甘宁立刻命船只迎上去,娄四翻身上了船,不多时来到甘宁面前。
“情况如何?”甘宁低声问道。
娄四喘了口气道:“水寨中大约还有三百艘战船,船上没有士兵,士兵都在岸上军营内,不过巡哨很严密,一两艘船进去没问题,但我们这么多船只进去,肯定会被发现。”
“巡哨一般是几艘船?”甘宁沉思一下又问道。
“这个不一定,少则两艘船,多则五六艘船,但每艘船上都有警钟,可以随时敲响。”
说到这,娄四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不过西北角是堆放破旧废船之地,那边几乎没有巡哨,可以从那边进去。”
甘宁却摇了摇头,拍拍他肩膀笑道:“辛苦了,先去喝口酒暖暖身子,呆会儿让你带路。”
士兵将娄四带了下去,甘宁又沉思片刻,对部将沈弥道:“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这里就交给你了。”
夜幕中,甘宁兵分两路,他率领一队船只向西北角驶去。
沈弥年约二十余岁,身材中等,精明能干,水性尤其高明,从少年时便跟随甘宁,现任军侯,他和娄发一起成为甘宁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沈弥率领八十余艘小船在湖面上静静等候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沈弥手一挥,带着船队向远处的水寨驶去,每艘船上扎满了草人,显得军队密密麻麻,每艘船头都有一名士兵手执火把,使船队远远可见。
离水寨大门还有两里,便被江东哨兵发现,顿时警钟声大作,“当!当!当!当!”
警钟声响彻水寨,七八艘哨船从水寨中冲出,刚刚接近对方船队,对方却乱箭齐发,哨船措不及防,几名哨兵惨叫中箭。
剩下几艘哨船调头,飞逃回水寨,大喊道:“速禀报吕将军,荆州水军大举来袭!”
警钟声再次敲响,响彻了水寨…
目前镇守水寨的主将是中郎将吕范,吕范文武全才,是江东老臣,当年跟随孙策屡立奇功,被孙策视为心腹,也由此被孙策封为征虏中郎将,成为江东军方高官。
孙权继位后,对吕范也颇为重用,鲁肃去年兵败柴桑,孙权便任命吕范为彭泽水军都督,掌管彭泽水军大营。
这一次孙权大举进攻江夏,带走了大部分彭泽大寨的军队和战船,使彭泽水寨的军船和士兵都降低到历史的最低位。
吕范正在军营大帐内看书,忽然听见水寨内传来一片警钟声,他心中惊疑,快步走出大帐,远远向水寨内眺望,却意外地发现,西北角的废船放置处出现了火光。
吕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忽然意识到西北角的防御漏洞被敌人发现了,今天中午他也发现西北角放置废船处没有巡哨,是一处防御漏洞,他正准备明天调整巡哨路线,不料今晚却出事了。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单膝跪下禀报:“启禀都督,水寨外有荆州军杀来,近百艘战船,船上密密麻麻全是士兵,正向水寨方向驶来。”
吕范心中已明白,这必然是荆州军趁彭泽空虚,夜袭水寨,一面放火,同时堵住水寨中的战船突围,可三百多艘战船都停泊在水寨中,如果不突围出去,必然会全部被烧毁。
尤其数十艘大船中满载着准备去援助江夏的上万副兵甲,是吴侯催促的物资,准备明日一早出发,若被焚毁,后果极其严重。
但吕范又很担心岸上仓库的安全,里面存放有大量粮食和物资,若去救船只,守仓库的兵力必然会不足。
他现在不知道敌军的真正用意,他们究竟是为船,还是为仓库?吕范一时踌躇难定。
这时,水寨内火光大作,水面上烈火升腾,燃烧成一片,浓烟滚滚,八十余艘废船已全部燃烧起来,火势迅速向南蔓延。
手下将士都焦急得大喊起来,“都督,再不救船,船只和兵甲全部被烧毁,我们怎么向吴侯交代?”
汗珠从吕范额头滚下,他现在必须做决断了,毁船和烧仓都有可能,但从眼下的情形看,毁船就在眼前,也罢!
吕范一咬牙,回头对裨将程宁道:“程将军,我们兵分两路,你可率两千士兵去疏散船只,我则率一千士兵严防仓库。”
“末将遵令!”
吕范当即下令,“除左营士兵外,其余军队全部上船,水寨内的船只立刻疏散开!”
程宁率领两千名士兵迅速冲上战船,将三百余艘战船全部疏散,而吕范则顾不上军营和船只,率领一千士兵向仓库奔去。
彭泽水军大寨的仓库位于军营后面,由营栅团团包围,占地近百亩,共有八十余座巨大的仓库组成,尽管这次孙权进攻江夏,将一半的仓库都搬空,但还是有四十座仓库内放置着大量的粮食物资。
仓库本身有三百名士兵巡逻,如果再加一千士兵防御,那么只要偷袭敌军不多,仓库还是可以安然无恙。
吕范手上兵力不多,他考虑已十分周详,兵力安排也是尽量做到两全,但现实却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夜色中,甘宁率领四百精锐手下就埋伏在军营和仓库之间,军营和仓库间相隔只有百步,甘宁率领手下已翻过军营围墙,埋伏在草丛内。
甘宁并不急于去对付仓库,他知道,必然会有一部分军队来支援仓库。
“嘘!噤声!”甘宁低声喝道,军营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吕范率领一千士兵向仓库疾速奔来,此时仓库那边非常安静,没有被袭击的迹象,这让吕范略略松了口气。
“速速开门!”吕范奔至仓库大门高声喊道。
吕范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片惨叫声,吕范猛地回头,只见黑暗中,一支约四五百人的军队杀进了他的队伍,个个骁勇异常,瞬间将他的手下一劈为二。
“快开门!”吕范急得大吼起来。
但仓库守军发现有军队偷袭,却迟迟不肯开大门,他们敲响了警钟,“当!当!当!”警报声传遍了仓库,三百余守军向后门奔来。
吕范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开门了,他转身大喊:“不要慌乱,列队应战!”
一千士兵被一劈为二,乱作一团,尽管靠近吕范的三四百人开始列队应战,但他们远不是甘宁和他手下的对手,被杀得节节败退。
甘宁和他的手下都身经百战,战斗力极强,尤其甘宁更是武艺高强,以一当百,杀得江东军四散奔逃、死伤惨重。
“都督,快走!”
一名牙将急得大喊:“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将军快走!”
吕范见仓库迟迟不肯开门,他手下已开始崩溃,再不走,他的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吕范恨得一跺脚,转身便逃,数十名士兵簇拥着他,向军营北面逃去。
一千士兵挡不住甘宁军队的杀戮,哭天喊地、四散奔逃,甘宁却喝止住了自己手下,“不要追赶,杀进仓库去。”
四百余名手下抛出绳索,套住栅栏,众人一起用力,仓库栅栏轰然倒下,甘宁大喝一声,率先杀进了仓库。
吕范一口气奔至码头,上了一艘战船,这才惊魂稍定,此时水寨中的大火映红了湖面,不仅数十艘废船全部燃烧,包括三十几艘大船来不及疏散,也同样被大火吞没,整个水寨几乎成了火的海洋。
不过大部分战船都已疏散开来,停泊在水寨各处,没有被大火波及,这让吕范略感欣慰。
“都督,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岸上仓库方向大喊,吕范已经看到了,只见仓库上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座仓库区已完全被大火吞没了。
吕范低低叹息一声,他虽然料到了敌军的真实用意,但最终还是没有能保住仓库,使他心中无限失落。
第189章 生死存亡
就在江东彭泽水寨被甘宁偷袭的同一时刻,柴桑的恶战也已进入最惨烈的时刻。
江东军投入三万五千余人,集中所有兵力和一切攻城手段,在黄昏时分发动了对北城的猛烈进攻。
双方的鏖战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江东军已经两次被打退,双方死伤惨重。
战场上鼓声如雷,号角呜咽,喊杀声震天,铺天盖地的江东军杀向城头,在北城下,箭矢如雨,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箭网,六千江东弓弩手完全压制住了城头的弓箭反击。
荆州军只能通过城垛上的箭孔向下射击,但箭孔数量稀少,无法对江东军形成有效的杀伤力,大部分守军只能躲在垛墙之后,从礌石口向下抛投滚木礌石。
但江东士兵弓箭真正伤及的,却是后面操纵投石机和石砲的民夫,密集的箭矢越过城头,一部分射进城内,而另一部分便射向了位于城墙后段的民夫,民夫伤亡惨重,纷纷趴在地上,使城头上的投石机和石砲暂时无法发挥威力。
江东军如潮水般杀上,一架架攻城梯搭上城头,江东士兵如蚁群般向上奋勇攀登,守军开始反击了,石块和木头如冰雹般砸下,密集如雨,一群群江东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惨叫着从云梯上翻滚下城。
十几名守军用两丈长的大铁叉顶住了梯子,“用力!”他们齐声大喊,攻城梯被吱吱嘎嘎顶了起来,竖直在空中,守军再次用力,伴随着一片惨叫声,攻城梯轰然向后翻去。
旁边,一名江东军牙将率先杀上城头,长枪戳刺,凶猛异常,一连刺死十几人,他跳上城头,后面源源不断的江东士兵汹涌而上,霎时间,撕开了柴桑守军的防御。
这一段城墙是魏延副将负责,但副将已阵亡,而魏延在数百步的另一端率领士兵和攻城敌军拼杀,尚不知这里的危急。
恰好此时刘璟率领百余士兵巡视到此,一名屯长发现了刘璟,急奔来大喊:“司马,一支江东军已突破防御,请司马紧急支援。”
刘璟也看见了危机,他心中大惊,回头大喊一声,“跟我来!”
百余士兵跟着刘璟冲杀而去,刘璟大喝一声,长戟疾刺,将数名江东士兵刺杀于戟下。
那名牙将认识刘璟,他心中大喜,一跃跳上前,长枪一摆,直刺刘璟前胸,刘璟冷笑一声,长戟架开长枪,侧身闪开,挥手一戟反劈向那名牙将的后脑。
这便是十三式丹凤朝阳枪之一枪锤,刘璟掌握得如火纯青,不亚于赵云,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江东军牙将躲闪不及,长戟月牙刀劈中敌将后脑,将他的半个脑袋劈出一丈多远,尸体倒地。
荆州士兵欢声如雷,士气大振,刘璟大喊一声,“跟我杀!”
他率先向江东士兵杀去,他身后士兵一股作气,将冲上城头的百余敌军杀得横尸满城,节节败退,不少江东士兵无路可退,惨叫着跳下城去。
在北城一里外的一座矮丘上,江东军大将凌操目光专注地凝视城头作战,在他身旁,其子凌统问道:“父亲发现了什么?”
凌操点点头,指着漕河方向道:“你发现了没有,靠近漕河的城墙上并没有投石机和石砲,我听吕将军说,那一带城头比别处稍窄六尺,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无法安置投石机和石砲。”
“父亲认为可以从漕河突破吗?”
凌操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他转身向孙权所在地跑去,凌统百思不得其解,他虽然年少,只有十五岁,但已跟父亲出征作战,勇猛善战,深得孙权的喜爱,破例封他为军侯,成为江东军最年轻的将领。
此时孙权站在码头旁的迎宾亭内,目光忧虑地注视着攻城大战,尽管江东军一次次奋勇进攻,但始终无法攻破柴桑守军的防线,令孙权忧心忡忡,如果死伤过于惨重,就算夺下柴桑,他也难以感受胜利的喜悦。
江东的总兵力并不多,也只有十万军队出头,这次他率六万大军西征,便已是动用了六成的兵力,如果损失过于惨重,他回去也很难对臣民们交代。
“吴侯!”
凌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亭外,他躬身道:“卑职已发现柴桑城防御弱点,愿请命出战!”
孙权一怔,立刻走到亭边问道:“防御弱点在哪里?”
“回禀吴侯,柴桑城防御弱点就在水门,吴侯没发现水门附近没有投石机和石砲吗?”
孙权一怔,他举目向水城方向望去,虽然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想起白天进攻时,确实没有从水城上发射来巨石,他眉头一皱,回头问陆逊道:“这是为何?”
陆逊上前躬身答道:“回禀吴侯,水城上的城墙宽度略比其他处稍窄,难以安放投石机和石砲,凌将军说得不错,水门确实是柴桑城防御弱点,卑职听说黄祖攻打柴桑时,也是准备进攻水门,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柴桑城的弱点在哪里?”
孙权凝视水门,久久不语,他忽然又回头问凌操,“若守军将石碳油顺水漂出,点火烧河,你如何应对?”
“卑职会在水门处用漂木拦截,使石碳油无法流出城,卑职再点火,反烧守军!”
说到这,凌操单膝跪下道:“卑职愿立军令状,若攻不上城头,卑职提人头来见!”
孙权壮之,当即应允,“我给你三千军,攻城船三十艘,限你一个时辰内攻破敌军防御。”
凌操沉声道:“卑职绝不会让吴侯失望!”
一刻钟后,凌操率领三十艘攻城船缓缓逼近了水门,攻城船和普通战船不同,宽大而平直,在河水非常稳定,船上装置有各种攻城器具,如石砲、投石机、云梯和攻城槌等等,可以从水上攻城。
这也是江东军的杀手锏,只是惧于柴桑守军的火油,迟迟不敢投入战场,这次孙权把它们交给了凌操。
凌操手执铁枪站在船头,指挥着军队从漕河两岸杀向水城门,十几名水鬼从水中潜到水城门前,将五六根漂木连接起来,在水面上形成一道木坝,这样可以防止石碳油从城内漂出,随即又在百步外安置另一道木坝,防止守军从城头抛掷火油。
水门城头上的守将是王泰,率领八百士兵镇守水门及城墙,此时他神色凝重,注视着敌军战船缓缓向水门杀来,王泰参加过去年对江东军的战役,当时他就是负责守水城门,经验丰富。
王泰当即令道:“倾倒火油!”
火油的威力,荆州军上下都领教到了,王泰知道,对付战船用火油很有效,士兵立刻动手,将上百坛粘稠的火油倾倒入漕河中,顺河水向城外漂去。
但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埋伏在水城外的一名江东士兵忽然点燃火把,他随即跳下河,点燃了刚刚溢出水门的火油。
“轰!”地一声,水面火光大作,火苗迅速向城内蔓延,片刻之间,整个水城门洞内变成一片火海,大火一直烧进瓮城,士兵们大吃一惊,慌忙将剩下的火油搬开,几坛火油来不及搬开,岸上也燃烧起来。
“王将军,火油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流不出去。”一名士兵在城下大喊。
王泰探头看了片刻,不由骂了一声,“他娘的!”
他回头令道:“搬两百坛火油上来,从城头倒下去!”
远处大船上的凌操凝视着烈火回烧,冷冷笑了起来,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荆州军善用火攻,他却有破解之策。
眼看木坝成功拦住了漂浮着的石碳油,使大火无法向外蔓延,凌操长枪一挥,大声喝令道:“进攻!”
二十几艘大船已停泊在距离水城门一百余步处,正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大船上装载有江东军的发石霹雳车,随着凌操一声令下,顿时轰隆隆巨响,一块块巨石飞射向城头,铺天盖地的飞石呼啸着划过夜空。
黑夜中,守军已经搬上城两百坛火油,几名守军正准备从城头上向下倾倒火油,不料一块块巨石迎面飞来,守军措不及防,不少士兵被巨石砸中,顿时骨断筋折,血肉模糊…
两百只火油坛也被砸得粉碎,火油流满一地,城头上惨叫声此起彼伏,王泰心急如焚,大喊道:“全部伏下!”
守军们纷纷躲避,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在城垛后,但江东军的远程进攻却始终不停,一块块巨石呼啸着从头顶飞过,柴桑守军被死死压制住,无计反击。
“砰!”的一声巨响,一块百斤重的巨石砸中了一座城垛,城垛碎裂,顿时乱石横飞,躲在城垛后的几名士兵躲闪不及,被乱石砸得头破血流。
又一块巨石呼啸而至,将另一座城垛砸裂成三块,城垛后的几名士兵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江东军在漕河上的进攻明显占据了优势,柴桑守军火攻失效,又无远程武器反制对方,处境十分被动。
凌操见时机成熟,一摆手,一艘平底大船缓缓驶上,紧紧顶在城门上,大船上搭起一座宽大的梯子,梯子上的巨大铁钩勾住了城头,数十名江东军士兵迅速攀梯而上。
大船和梯子迅速形成了一条上城通道,漕河两岸的千余名江东士兵纷纷奔跑上船。
这时,江东军的石砲攻击停止了,王泰率先发现了敌军登城,他大惊失色,厉声大喝一声,“敌军登城了,跟我杀上去。”
他挥枪冲了上去,城头上的守军纷纷反应过来,几十名守军大喊一声,跟随着王泰扑上,堵住缺口,和登城的江东士兵鏖战在一处。
不断有士兵惨叫着掉下城去,双方拼死血战,谁也不肯后退一步,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城上城下皆是用性命相搏,生死悬于一线。
第190章 凤凰涅槃
“轰!”又是一记巨大的撞击声,一艘巨大的平底登城船撞上水门,两架攻城梯挂上了城墙,凌操一手执铁枪,一手执盾牌,跳上攻城梯,迅速向上攀登。
十几名守军迎面截杀,一块巨石向凌操头顶砸来,凌操举盾相迎,“砰!”一声巨响,巨石被卸落一旁,凌操长枪闪电般刺出,刺穿了投石士兵的胸膛,一声惨叫,士兵被挑飞出去。
凌操长枪猛刺,一连刺死五六名士兵,守军吓得纷纷后退,凌操一跃跳上城头,扔掉了盾牌,长枪如暴风骤雨般刺出,凌操跟随孙策起兵,骁勇善战,累功升为校尉,武艺十分高强。
凌操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誓夺北城,更重要是,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巨大的压力使凌操不顾一切杀上。
片刻之间,便有近二十名士兵死在他的铁枪之下,在他身后,源源不断的江东士兵攀城而上。
王泰见形势危急,他心急如焚,大枪一摆,向凌操迎面刺来,“当!”一声巨响,两支铁枪在空中相撞,似乎王泰还占了上风。
王泰大喜,挥枪向凌操咽喉刺去,就是这时,他忽然觉得胸膛一凉,凌操的铁枪不知何时竟已刺穿了他的胸膛。
王泰不可思议地低头望着胸膛,剧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凄厉地惨叫一声,身体腾空而起,王泰惨死在凌操枪下。
凌操将王泰尸体挑在空中,大声喊道:“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王泰阵亡,他的手下士气动摇,纷纷后撤,江东士兵士气大振,蜂拥上城,水城门的防御终于被江东军攻破,形势急转直下。
廖化负责北城东段的防御,靠近水城一段,他的防区同样遭到江东军的疯狂进攻,他率一千余士兵奋起反击,一次次将江东士兵杀退。
“廖将军!”
一名士兵狂奔而至,哭着禀报道:“王泰将军阵亡,水门失守!”
廖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王泰阵亡!他和王泰是结义兄弟,王泰阵亡的消息令他目眦尽裂,半晌,他嘶声大喊,“第一营弟兄跟我来!”
他挥刀向水门杀去,奔出十几步,廖化终于冷静下来,他停住脚步,回头对一名士兵道:“速去禀报司马,水城失守,王泰将军阵亡。”
廖化又迅速判断一下形势,回头对副将李俊道:“你率军顶住敌军攻城,我率三百弟兄去守护内城券门!”
稍作安排,廖化率领三百士兵向内城通道奔去,廖化完全冷静下来,他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为王泰报仇,而是做最坏的打算,守住券门,防止江东军杀入内城。
片刻,得到消息的刘璟率领五百援军匆匆赶到,王泰之死同样给了刘璟沉重的打击,王泰是他最信任的心腹,甚至超过了刘虎和魏延。
但此时刘璟已无暇悲痛,一方面固然是身边太多人阵亡使他对死亡已经麻木,另一方面,严峻的形势已逼得他顾不上悲痛。
黑暗中,刘璟看不见水门方向的情形,他急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李俊摇了摇头,心情十分沉重,“听说水门已失陷,有上千敌军杀上城头,廖将军正率军苦苦支撑。”
这时,有士兵指着漕河大喊:“司马,江东战船!”
刘璟也看见了,如果说城头上的情形他看不清楚,那么漕河上的局势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一艘艘大船正驶入水门,消失不见了,只能说明一件事,水门已经开启,江东战船杀进了瓮城。
汗水从刘璟额头流下,局势已凶险到了极点,外城已经无法再保住了,刘璟当机立断,对李俊令道:“你立刻率军毁掉所有石砲和投石机,然后撤回内城。”
“遵令!”
李俊率领数百士兵向城头两边奔去,刘璟凝视战船良久,万般无奈,只得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传我的命令,放弃外城,全军撤回内城!”
随着凌操攻破了柴桑城的水门,越来越多的江东士兵从水门杀上了柴桑外城,荆州守军被迫向内城撤离,无数民夫狂奔着向城内逃去。
不仅如此,随着水城门开启,江东军船只开始驶入瓮城,柴桑城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城外,得到消息的孙权大喜过望,凌操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攻破了北城防御,孙权当即下令:“全军入城,投降者免死!”
旁边陆逊却有守柴桑的经验,他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吴侯,柴桑还有内城,恐怕还将有一场恶战。”
孙权事先已了解柴桑城结构,摇了摇头笑道:“攻破外城,内城就很难防御了,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