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醉愣了,貌似她刚才是在开玩笑。
“不行?”苏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你今天也累了,还是算了,早点睡吧。”
非洲人是脸黑,苏阑是腹黑。绝对的。
沈醉被苏阑几句话打垮,深深觉得如果不答应简直就是铁石心肠。
“不是…不行…”明知道是被苏阑绕进去了,沈醉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但是怎么做呢?”借用酒店的厨房太夸张了,苏阑的房子她没钥匙也进不去,再说也找不着。
得了便宜卖乖这种事情苏阑是不会做的,忍着笑意,“我让人去接你,到我那儿去,今天刚有人补了材料,找什么应该都有。”
沈醉喟叹,她还能说什么?
“好。我做完放在炉子上,你回来热热吃吧。”
“我知道了。”志得意满的让人咬牙的声音啊。
天还没黑,但是已经有点凉了,沈醉找了件外衣穿上,到酒店楼下等。看到苏阑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开车的是位稳重的中年人,见到沈醉问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阑的号码,让苏阑和沈醉交代了几句,才请沈醉上车。
如果苏阑公司的员工都这么稳妥,那也难怪事业可以做的那么大。
礼貌性的聊了几句,沈醉知道这位司机姓林,是专门负责为苏阑开车的,不过只限于苏阑有需要的时候。
一直把沈醉送到了楼上,那位林叔就离开了。沈醉想想,做好汤之后搭车回去也不算晚,也没在意。
直接到厨房,冰箱里果然又是一片大丰收的景象,军队一样齐整的生鲜蔬菜排列着,之前稍微不新鲜的都不见了。
奢侈啊。
沈醉不耽误功夫,赶紧动手赶紧回去,太晚了坐车不安全再说她也真的是有点累了。
做了鸭汤,转小火,坐在椅子上等汤炖好,走了一天的疲倦涌上来,沈醉开始想睡。洗把脸精神了一下,去客厅打开电视,撑着继续等。但是沙发比椅子更舒服,反而困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是第几次没忍住,沈醉就迷糊了过去睡着了。
沈醉睡着没多久苏阑就回来了,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远没有他说的那么晚。
进门放下钥匙,看见电视开着,沈醉已经栽倒在沙发上睡熟了,厨房里还有汤小声滚动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食物香气。
苏阑就那么站着,看了沈醉好一会。
“要不要起来喝碗汤?”
沈醉模糊的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睁开眼睛看见苏阑,有点茫然。
苏阑看见沈醉醒了,揉揉她已经睡到散开的头发,“陪我喝碗汤吧,精神一下。”
汤,沈醉忽然想起炉子上的汤,立刻精神了,跳起来就往厨房跑。看到火已经关了,汤也盛出来了,紧张感一松,起急了的那股晕眩的感觉就上来了,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跟过来的苏阑手快,一把抱住沈醉。
“都去哪了,怎么累成这样?”
“东西逛了一天,在家里坐长了体力都不行了。”沈醉试图站直,但被苏阑压在怀里起不来。
把沈醉挪到桌前坐着,苏阑洗手去盛了两碗汤,放在沈醉面前一碗。
沈醉本来没睡醒没什么胃口,闻到汤里姜的鲜辣味,勉强喝了几口,热乎乎的汤下肚精神的确振作了一些。
“现在几点了?”不小心睡着了,苏阑都回来了,不知道还好不好搭车。
“把汤喝完,等会我送你回去。”苏阑专心喝汤的样子,好像那碗汤真是什么珍馐美味。
沈醉不由自主的答应,也埋头跟着喝。
平常的东西,竟仿佛多了些不同的滋味。
收拾了碗筷,沈醉想着得回去了,不然她真的撑不住了。但是苏阑已经泡了茶。
换掉了西装,穿了T恤和休闲长裤,苏阑的整个感觉也柔软了下来,灯光下柔和的一双黑色眼睛让人无法拒绝。
沈醉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乖乖的走过去,坐在苏阑的身边,喝他泡的茶。好普洱茶,浓郁苦涩回味清甘。
走上一天,喝碗热汤,喝杯好茶,沈醉觉得除了完稿以后的少少几天,自己也难得健康成这样。何况还有极品美男一只身边做伴,按说人间天堂不过如此,问题只有一个,沈醉现在最渴望的人不是苏少苏帅哥,而是周公周帅哥。
沈醉的体质比较特殊,浓咖啡和浓茶这种别人喝来醒神的东西,她喝了完全没用。被热气一熏脑袋里已经变成一块刚才出炉的发糕,又白又软。
苏阑本来在看晚上的整点新闻,顺势就把沈醉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看一眼沈醉挣扎着不让眼睛闭上的样子,也不吭声。手好像无心的在沈醉肩上一下下的拍。
太舒服了,沈醉没抗住,还是睡着了。
可能是心里有事情,本来都是一觉到底的沈醉连着做了几个纠缠不清的梦,忽然就醒了过来。然后发现她睡在苏阑的卧室里,而苏阑就躺在她身边。
苏阑的睡姿标准的堪称典范,甚至没有碰到沈醉,只是这超出想象的画面还是让刚醒过来的沈醉僵硬了一下才能反应。
微微一动,苏阑就睁开了眼睛。
“你没睡着?”沈醉有点惊讶。
“我睡眠轻,容易醒。再睡一会儿吧,还是你想洗洗再睡?”
“…”他是怎么做到把这么经典的场面处理的这么自然的?!沈醉佩服的在心里OS。“我睡了多久?”
房里的床头灯开着,苏阑拿过表看看,“从九点多到现在,五个小时吧。”
沈醉换算,那就是说现在是…半夜两点…

一只乌鸦拖着一串神秘的省略号从沈醉的脑中缓缓飞过。
沈醉死机中。
苏阑不动声色的看着沈醉,忽然没有预兆的凑过去,在沈醉的唇上咬了一口。
沈醉立刻被重启了。猛地抓住苏阑倾过来的肩头。
苏阑退开了一点,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更加的深不见底。
沈醉的眼神不确定的闪烁,她甚至感觉到手心渗出的汗涾在苏阑的衣服上。
平时笑起来像两弯月牙的眼睛此刻瞪得大大的,荡漾着一层水光,圆亮的像个孩子。
苏阑微微笑了,轻轻捧起了沈醉的脸。

烟火

贴着苏阑手心的温度,沈醉忽然就放松了。
事到如今,有何不可。
苏阑的吻很轻,轻的几乎感觉不到。但忽然就猛烈起来,恍若一把烈火,忽的亮起,把周围的暧昧全部点燃,熊熊燃烧。
嘴唇被反复的吸吮啃噬,苏阑的舌尖挑动着沈醉每一寸神经都萌发着无法控制的颤栗。却只是嘴唇,不肯放过她的嘴唇,但不肯深入,甚至也不肯碰触其他的地方。
沈醉觉得唇上又疼又痒,身体变得很空又很满,想要什么来填满,又像有什么要爆发出来。
忍无可忍的用力推开苏阑,近距离的看着苏阑的眼睛。
英俊到不可思议的面容被那样一双眼睛完全点亮,那么热,又那么冷。
沈醉咬紧牙齿,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算的上狰狞,她就是不能忍受苏阑这样单方面的调情。
如果要沉没,那也要两个人一起才公平。
沈醉发狠,脸上忽然流出的杀气几乎逗笑了苏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闪神,苏阑被沈醉合身扑倒压在床上。
一贯清秀平和的女人忽然野性的跨坐在自己胯上,彼此身体最灼热的地方被体重紧紧压迫在一起,动一下都是敏感。
苏阑抓住沈醉垂下来的长发,挑眉注视着沈醉。
一个吻都能让她惊跳的小兔子,居然可以变身成女王了?苏阑属实有点惊讶,他倒是真没看出来沈醉色厉内荏的地方,是本性爆发?还是掩饰的好?
沈醉没给苏阑思考的时间,手指顺着苏阑的喉结缓缓下滑,眼神跟着游动,非常□的视线。锁骨,胸口,小腹…感受着苏阑细微的呼吸起伏,忽然停在最敏感的脐下,手贴上去,感到掌心下的肌肉反射性的跳动。
俯身靠在苏阑的耳边,轻轻的问,“做为我辛苦的回报,借我强 暴一下?嗯?”
苏阑愣了一下,继而大笑,笑到全身都在颤抖,强势的把沈醉搂在胸口翻身压倒。手从沈醉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一路摸到胸口的那处软玉温香。
“你真可爱。”低沉的男声里带着浓烈的欲-望和笑意。
乳-尖被苏阑夹在指间,瞬间就坚 硬起来,整个心脏都被握住一样的感觉,沈醉的喘息几乎都停住了。
苏阑掀起的暴风雨绝不是沈醉的小儿科可以抗衡的。
来不及抵抗,所有的弱点都被掌握。
外衣全部被打开,身体在压力下敞开在苏阑的面前。
苏阑的手指强势的带着一层柔软的棉质布料压入沈醉双-腿-间最柔软的地方。无法控制的潮湿蔓延开来,沈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羞耻还是兴奋,只觉得热,越来越热。
柔软的乳-房被揉压到麻痹掉,苏阑的手什么时候离开,沈醉根本不知道,眼前一片旋转的迷蒙光亮,看不到,听不清,隐约响起的撕裂声只让她觉得爽快。
苏阑信手扯掉身上的衣服,重新滑进沈醉的双-腿-间,外衣软弱的垂散在两边,沈醉全身雪白的皮肤一览无遗。苏阑俯视,放肆的审阅着属于自己的江山。
火-热的脉动就抵在微微绽开的瓣蕊间,蓄势待发。
苏阑握住沈醉的两肋,逼迫沈醉看着他的眼睛。
一瞬间,纵马入关。
巨大的力量入侵身体,沈醉剧烈的弹动,倒抽的凉气把声音全部哽在喉咙里。
苏阑的身体剑一样的坚-硬而锋利,割裂开沈醉柔软的身体,凶猛的撞击。
没有尽头的浪潮铺天盖地的涌上来,沈醉几乎无法呼吸,死死的掐住苏阑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进苏阑的皮肤里。
是快乐,也是折磨。
被汗水湿透的皮肤每一寸都粘腻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流泻,打湿了交-合的器具,隐讳的水声烧红了脑子。
沈醉不知道自己在哭,苏阑腾出手按住沈醉汗湿的额头,身体一刻不停的撞击,直到最后爆发的一刻来临,猛地咬住沈醉柔软的颈侧。
沈醉虚脱了一样的软了下来,大颗的泪水从茫然睁大的眼睛里流下来,然后昏沉的睡了过去。
苏阑撑起身体,仔细端详身下的女人,手指擦过沈醉的侧脸,沾到还温热的眼泪。忽然收回手,握住拳头,把自己从沈醉的身体里抽离,起身下床。回手帮沈醉盖上被子,然后走进浴室。
第二天,多么有深层含义的三个字。
如果第二天沈醉期待看到一个吃饱喝足露出大老爷嘴脸的男人,那么她失望了。
如果第二天苏阑期待看到一个含羞带怯展现小女人温柔的女人,那么他也失望了。
基本上,第二天完全处于一种兵荒马乱的状态。
本来苏阑也是体贴,想让沈醉多睡一会,自己先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结果两个人都忽视了 时间的流逝,等沈醉睡到自然醒,苏阑电子数钱完毕,已经快要十点了。
于是苏阑只好和沈醉商量了礼物的问题,让手下的人去买了送来,自己拉着沈醉回酒店收拾东西,然后草草吃了饭,直奔机场。
一直到坐在了飞机上,沈醉都还没有真实感,忙的心砰砰跳,刚才吃的东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饿的厉害。
苏阑看沈醉捂着胃,皱眉?
“怎么了?”
“没事。”沈醉摇头,她决定等回家吃嫂子的手艺。
她已经通知了爹娘兄嫂要携男人归家,大人们表现出万年难得一见得风范,基本上没怎么兴奋,平稳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沈醉非常了解,估计这一天半天的功夫里大人们已经动用一切力量开始查这个苏阑的祖宗八代和一切事迹了。
沈醉不怕他们查出什么来,她现在看开了坦然了,事无不可对人言。
还是那句话,事到如今,有何,不可。
她喜欢这个男人,不管他曾经喜欢谁,曾经属于谁。他现在是她的男人,直到她喜欢不下去的那一刻为止。
飞机很快降落,还是沈际来接,不同的是贺音作陪。
沈醉笑看贺音亲切的和苏阑打招呼,看苏阑对贺音客气有余亲切不足,并不去插花,干脆的只和沈际插科打诨,一路到家。
沈醉提了苏阑的胃不好,不习惯外食,正中家里大人们的下怀,于是嫂子动手,家宴伺候。
事情和苏阑想法中的其实稍有不同。
这个时代的人交往,往往不到最后确认不会带回家,沈醉却不是。她的每一个男朋友都曾经带回家给家里人看过,甚至那些男的朋友家人也都见过。
家人的意见对沈醉来说很重要,如果家人都不同意,那么她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浪费彼此的时间。
话虽是这样说,沈醉的家人也知道这次有所不同,沈醉介绍以往的那些雄性的时候都是有些客观的冷淡,唯独这次带着不明显的维护。
沈家的大人不笨,自然知道这次才是沈醉真正可能动了心的那个人,自然不会怠慢,擦亮了眼睛准备看个清楚。
换了别的什么人,面对沈家四位大人风格不同目的一致的糖衣炮弹大概都会腿软,但苏阑是什么人,硬是风度翩翩毫无失礼之处。
沈家的大人们于是也不得不同意贺音的说法,这个男人一眼看过真的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饭后,沈父和沈醉的大哥把苏阑叫到书房,沈际旁听,男人间的对话。
沈醉则被抓进自己的卧室,娘亲嫂子气势汹汹,贺音笑着旁观。
沈醉并没有多花心思去琢磨贺音的心思,她的注意力从进家门的那一刻就在苏阑和家人的互动上。
不是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却是第一次感到紧张。
沈醉的娘亲和嫂子对看一眼,最终决定首发权给了至高无上的娘亲大人。
“大宝,你是怎么认识这个苏阑的。”
沈醉很乖巧的把过程又说了一遍,当然两个人的拉锯略过没说。
然后嫂子上阵,仔细的询问苏阑和沈醉交往的细节。
沈醉老实交代,当然,临回来前的那个晚上省略继续没说。
大宝娘和大宝嫂子认识沈醉二十多年,要说被沈醉的乖宝宝神功完全糊弄过去也不太容易,不着痕迹的对看一眼,大宝嫂子会意,拉拉儿媳妇,退出去,留下沈醉和娘亲大人在房间里说母女间的私房话。
大宝娘关上门,收起笑容,看着沈醉,十足十手术台前严阵以待的风范。
“大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认定了这个男人了。”
沈醉搂住娘亲圆圆暖暖的腰身。
“我喜欢他。”
沈醉娘摸摸沈醉的头,这孩子看着乖巧从不让人操心,其实心思很重,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很少和大人说烦恼。她认真的说是,那就不是骗人的。
“我和亲家打听过这个孩子,说是个难得能干的孩子,很早就可以独当一面,家教严格,也不像那些纨绔子弟总是乱传绯闻乱换女朋友,但是苏家门高水深,虽然我们家也过的去,毕竟不是那种门第,你考虑清楚了吗?”
沈醉听到娘亲他们是和贺家打听的,知道贺家必然不会把实话全说出来,也好,省了很多麻烦。
娘亲的顾虑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错过了这个男人,下一个能让她动心的男人不知道要几百年才会出现。沈醉本来是以为自己会独身终老或者找个看得过的人嫁掉让家人放心的。难得遇到一个真正动心的,就这么放弃,她想自己不会甘心。
“娘啊,我想试试看。我喜欢他,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下一个人让我这样喜欢。为了这个,我也想试试看。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另一半,总要磨着看啊。”
沈醉娘亲其实知道女儿很懂事,也很细致。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乖巧的儿媳妇的,何况他们家也不会让人看低,女儿倒不怕受欺负。只是,当娘的哪有完全放心的那一天。苏阑那孩子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女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不踏实啊。
低头看看沈醉乖乖的靠在身上的笑脸,唉,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身上掉下的肉啊。捧着疼都不够,忽然要交到别人手里,这让他们怎么放心。

癌变

沈醉的嫂子过来敲门,沈醉娘亲叹口气拍拍女儿的肩膀,“换件衣服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你爹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沈醉娘亲回头,嘴刚张开,医生雷达版的眼睛就眯了一下。属于老姜的脑子迅速的转动,原来要问的话已经没有意义,沈醉娘琢磨着她看到的东西背后可能包含的各种含义,决定暂时不予置评。
“大宝。”
“嗯?”脱了外衣正在找家居服的沈醉回头询问的看看自家娘亲。
“穿我去年买给你的那件黑色的套头衫吧。”娘亲大人的语气相当自然。
“好。”沈醉去找,有点摸不着头脑。
背后娘亲大人脸色风雨欲来的出了房门,决定和自家老头子说两句老姜之间的对话去。
沈醉翻出娘亲买给她的那件衣服,这件衣服说实话很好看,料子也好,就是高领和荷叶七分袖的设计让沈醉觉得什么时候穿都有点为难,所以没穿过几次,为啥娘亲忽然提起它来了?
疑惑的开始换衣服,眼角忽然瞄到穿衣镜里的某处,沈醉定格。
她想,她明白了。
镜子里的女人,雪白修长的脖子外侧,靠近肩膀的地方,一圈完整的牙印正鲜亮鲜亮的印在那里。牙印中心,因为吸吮和啮咬形成的淤痕造型相当别致。
沈醉模糊的想起,昨天晚上最激烈的时刻苏阑在她身上所制造的隐约痛苦。因为快乐太强烈,所以痛苦也变得难以被察觉。今天又是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局面,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明晃晃的罪证就存在于这么险要的地方。
手覆上那块痕迹,发现了才感觉到那里热热痒痒的,像条虫子在爬。
唇边的梨涡一闪而过,显然,这不是个适合赞美苏阑健康牙口的好时机。
沈醉迅速的换上了衣服,黑色的高领掩盖了所有罪证。白皙的皮肤被衬托出一种低温的质感,敛去了标志性笑容的沈醉,清淡的眉目间露出本质的明晰和倔强。
看到一个人的腹黑,才算开始了解一个人。
想想娘亲大人看到这东西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沈醉又忍不住坏笑,她家这两尊大家长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苏阑这个看起来万无一失的小手段不知道会产生什么结果呢。
说曹操曹操到,房门被敲了两下,沈醉打开门,不意外看见苏阑站在外边。
“被释放了?”沈醉开玩笑。
苏阑一眼注意到沈醉换上身的衣服,黑色的高领把雪白修长的脖子完全掩盖在下面。眼神一动,微微笑了一下,“可以进去吗?”
沈醉笑眯了眼睛,侧身,“欢迎光临。”
沈醉的房间,用沈醉娘的话来说,要是有个厕所她能在里面待到饿死为止都不用出来。
按说是很宽敞的一间房子,在沈醉的“巧思”下,被开发出了最大的利用值。换句话说,很难找到可以下脚的地方。
一整面上顶天下矗地的书架,慢慢的都是书,竖着排完横着再摆。窗前一张宽大的书桌,除了电脑以外也被慢慢的各类东西占据。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双人床,苏阑可以想象沈醉赖在上面的样子。
“随便找个地方坐。”沈醉拿起电水壶出去灌水,回来放在插座上烧开。再去架子上把磨砂的茶叶罐子和紫砂壶够下来等泡茶。
苏阑站在内容丰满的书架前,研究着沈醉的收藏。
没有明显偏好的书籍,门类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小摆设,有些很难以理解,大都是沈醉从各个旅行地收拾回来的。
无意间发现一个相框,里面一张百日照已经有些泛黄,苏阑拿起来,“这是你?”
沈醉凑过去看看,“对啊,我的百日照。”
苏阑拿起来人照对比,照片里面婴儿的笑容和沈醉如今的笑容竟然看起来非常相似,眼睛弯弯亮亮的,脸颊鼓鼓的,很招人想捏一把。
水开了,沈醉回身去灌水泡茶。
“饮水机的水总是不太开,还是电水壶好,泡茶泡方便面,解决饥渴两相宜。”一面洗茶冲茶一面笑,沈醉有时候觉得电水壶就是她这类人的救星,尤其是她这把,被她用到现在还没坏掉。
苏阑把相框放回去,看着沈醉的背影,伸出手去,握住沈醉的后颈转过她的头,往唇边的梨涡上亲吻,慢慢的厮磨。
“啊,对不起——”惊叫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亲昵,沈醉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装了热水的茶壶,幸亏苏阑手疾眼快按住了才没受伤。
回头一看,贺音端着水果盘子有点僵硬的站在门口,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有几分复杂的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
沈醉赶紧过去把水果接过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贺音的声音听来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沈醉微笑摇头,“进来聊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苏阑回家路上的态度打击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几乎没怎么见贺音说话。
“不了,你们聊,沈际…有点喝多了,我得去看看他。”贺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苏阑,然后向他们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沈醉关上门,小小的一个深呼吸,转身看苏阑,苏阑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管是回来的路上也好,吃饭时也好,苏阑对沈际和贺音的态度都看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客气有礼但绝不疏离,完美到让沈醉诧异。
苏阑是想告诉她,过去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吗?
沈醉笑笑,“来喝茶,也是普洱,配水果正好,顺便交代一下我爹和我大哥他们都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