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抽掉新砖之后,露出一个小洞,有人伸手进去拿过一个小木盒子来。
革委会的那几个人眼睛刷就亮了。
有人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
结果,叫他们失望了。
盒子里没有啥金银财宝,甚至一分钱都没有,而只有一块白纸。
有人拿出白纸展开来看,这一看,脸色瞬间不好了。
沈宜抢过白纸去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沈宜看了那一行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秦振中,俺跟你势不两立…”
秦雅拿过那张纸,看完上面的字,身体晃荡了两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妈,妈,俺冤枉你了,妈呀…”
秦采在外边听到声音,噌的站起来跑了过来,她抢了纸只看了一眼,柳眉就倒立起来:“缺了八辈子德的,挨千刀的,咋就不天打雷劈劈死他呢,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害了俺爸,还害俺妈…”
“这是咋回事啊?”
门外的村民开始嘀咕起来。
院子里的村民赶紧跑出去给大家解说。
秦采拿着字条在革委会那帮人面前晃了几晃:“现在虽说没有人证,可物证有了,俺要举报秦振中一家拐卖妇女,你们管是不管?”
沈宜咬着牙,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事没完,你们不管俺就上告,不行俺一步一跪跪到京城,俺还不信没有为民做主的。”
革委会的那些人都吓傻了。
本来是抄家的,没想到值钱的东西没抄到,反到抄到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们顿时把那个举报的人都快恨死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领头的那个人赶紧对沈宜陪笑:“大娘,这事,这事您得报公安,俺们不管这一块。”
第三十六章 回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秦桑已经起床,她房间的窗子大开,她坐在床边,迎着带着淡淡紫金色的阳光,微微垂眸,一呼一吸间,已是吸收了那一线的东来紫气。
收了功,秦桑换了一身衣服,把又黑又长的头发绑成麻花辫就去打水洗脸。
她梳洗完了,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拖拉机厂的待遇很不错,食堂的伙食也很好。
早起有两合面的馒头,还有菜汤以及鸡蛋汤和咸菜。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早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秦桑打了饭就直接在食堂解决。
她拿着洗好的饭盒再回到宿舍的时候,看看时间,嘴角上翘,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这个时间点,革委会的人应该进门抄家了吧。
那样东西,他们也应该已经看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神色。
还有,村里人看到那样东西,会不会开口大骂?
而秦振中一家,还有没有脸面呆在村子里?
呆下去也好,如果他们还会呆下去,那以后他们将面对无数的指责,无数的白眼和歧视,还有数不尽的闲言碎语。
那样的滋味,应该是挺不错的。
这一回,秦月和秦宝顶着杀人贩和人贩子儿女的名头,恐怕是不能参加高考了。
顶着那样的名声,他们的未来堪忧啊。
想到这些,秦桑就忍不住的高兴。
那些人过的不好,她心里就好受了。
把翻译好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秦桑带着去找廖厂长。
正好廖厂长也刚上班,秦桑进了办公室,就把文件放到廖厂长桌上:“厂长,这是我昨天晚上翻译的文件。”
廖厂长翻了翻,看到秦桑翻译了那么多,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小秦同志工作认真,真的是个好同志,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
秦桑点头:“厂长,我会注意的,我就是想跟您请个假,我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还有,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免的家里人担心。”
这是应该的。
廖厂长也知道秦桑从医院出来就到了厂里,现在还没回过家呢,想想这姑娘昨天帮了那么大的忙,一个人干了三四个人的工作,廖厂长都有些不落忍。
他大手一挥:“行,准你两天假,另外,我给你批个条子,你去后勤处可以买一些吃用的东西,你给家里人带点稀罕物件吧。”
秦桑赶紧笑着道了谢。
她拿着廖厂长批的条子去了后勤处。
拖拉机厂有自己的后勤物资。
这些物资都是和别的厂子里换的。
比如说他们拿零件换棉纺厂的布料,换服装厂的衣服,还从粮油厂换米粮,还有好些工业用品。
厂里的工人可以直接从厂子里买到很多外边买不来的东西。
这也是大厂的福利之一。
秦桑有厂长特批的条子,去了后勤处,当然可以挑选一些自家需要的东西。
正好,她手头上还有一百多块钱呢。
秦桑就挑了两个脸盆,还挑了一个暖水瓶,以及一块肉,还有一些布料。
挑了那么多东西,也没花多少钱。
只是东西有点多,秦桑不好拿。
最后还是碰到刘铁头,刘铁头叫他儿子骑自行车送秦桑回家。
刘铁头的儿子叫刘文革,是个挺有时代特色的名字。
他今年刚高中毕业,是打算进拖拉机厂的,不过现在还没进厂,空闲时间很多。
刘铁头叫他骑自行车送秦桑,他挺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回家骑了自行车,然后把秦桑买的一些东西挂以车把上,剩下的东西秦桑自己拎着。
刘文革朝秦桑挤眉弄眼的:“秦同志,你坐好,咱们出发了。”
这小伙子是个挺活泼开朗的人,一路上和秦桑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前弯村。
到了村口,秦桑就看到好几个村民结伴要去上工,这些人看到秦桑脸色都有点尴尬。
还有人朝秦桑干笑两声:“小桑回来了啊,你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秦桑拽了刘文革一把。
刘文革赶紧停下自行车。
秦桑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几步跑到那几个村民面前:“王大叔,吴大婶,俺家出啥事了?”
她一脸的焦急,眼看着都快急哭了。
吴大婶赶紧拉了她过去:“没啥事,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赶紧回吧。”
秦桑一脸的担忧,又坐到自行车上,对刘文革道:“刘大哥,俺家往左拐,你能不能快点?”
刘文革答应一声:“好嘞。”
他把自行车骑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秦家门口。
这时候,秦家门外还有零星的一些村民,这些人站在一起正议论纷纷。
秦桑也顾不上和这些人打招呼,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就往屋里跑。
“奶,小雅,你们都在吗?”
她一边叫,声音里都带了哭声。
秦采从屋里跑出来,一看秦桑就给哭了:“姐,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秦桑也顾不上身后的刘文革,她拉着秦采就进了屋。
刘文革只好任劳任怨的提着东西跟了进来。
等他进门,秦桑才惊觉还有刘文革在呢,挺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刘大哥,真是对不住了,我这…这一着急就把你给忘了,你先坐,我给你倒茶去。”
刘文革赶紧摆手:“算了,你家里有事,就先别忙了,你先问问出啥事了,要是能帮的,俺也帮一把,俺帮不了,咱们厂里肯定有人能帮忙,实在不行,廖厂长也不能干看着不管的。”
秦桑这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她对刘文革道了谢,拉着秦采问:“小采,你告诉姐,到底出啥事了。”
秦采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眶把早起就有革委会的人来抄家,结果啥宝贝没有抄到手,反倒是从墙根底下找出了秦桑妈妈葛红留的字条。
“咱们都以为是爸下葬那天妈卷了家里的钱跟人跑了,大伯和大伯母都是那么说的,可谁知道,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咱妈不是跑了,是叫大伯和大伯母把她给卖了。”
秦采说的咬牙切齿。
秦桑听了身体晃了两下,一时没站住坐倒在椅子上:“字条呢,字条呢,拿过来我看看。”
秦采进屋,不一会儿拿了字条过来。
秦采一看字条就哭了:“是咱妈的字,是咱妈写的。”
刘文革这会儿也听出是啥事了,越听,这心里越是气愤。
对于秦振中一家,他都觉得恨的都想咬这些人的肉。
这都是啥人啊,亲弟弟还没入土为安呢,他们就为了钱不但把弟弟留着给老人养老,给孩子上学的钱卷了,还把弟媳妇给卖了,这丫的就是没人性。
再看看秦桑,刘文革觉得挺同情这姑娘的。
这姑娘挺好的,性子好,又聪明又能干,可偏偏命不好,碰到这种亲人。
“这事得报警。”刘文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秦同志,俺先回去了,俺回去跟廖厂长反应一下,叫他帮你找找关系,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第三十七章 砸上门
秦桑小心翼翼的把字条放到桌上。
她抬头,目光深幽。
就像是村中山间那见不到底的深潭一般,隐隐旋涡让人不寒而栗。
“小采。”
秦桑站了起来,紧握着右手,脸上怒意明显。
“姐,我在呢。”
秦采站在屋子当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根擀面杖。
秦雅这个时候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姐,你咋…”
秦桑抬手,一巴掌打在秦雅脸上。
秦雅被打的呆住了,秦采也傻住了。
刚迈步走到堂屋门口的沈宜也停下步子,满脸不解心疼的看着秦桑。
“我不在家,这家中你最大,你该看护奶奶,照顾妹妹,有什么事也该拿主意,该解决解决,不能解决就给我送信,可你呢?”
秦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雅,眼中对她失望居多。
秦雅吓的不敢动弹。
秦采这个时候也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遇到事情只知道哭,于上不知道安慰照顾奶奶,于下顾念不了妹妹,更不知道解决事情,你说,要你何用?”
秦桑目光沉沉,面色平静,隐含冷意。
秦雅吓的脸色泛白,牙齿都在打战。
同时,她心中也是无限的悔意。
她咬了咬牙,忍住泪水低了头:“姐,我错了,是我不好。”
“既然知道错了,就该拿出你的担当来。”
秦桑指指厨房那边:“去,拿刀子,和我一起去大伯家。”
沈宜赶紧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拉住秦桑:“小桑,你,你要去干嘛?你身体才好,可不能动火。”
秦桑转过头,脸上便是笑意盈盈,就好像是猛然间从数九寒天到了春暖花开之时:“奶,我没动气,我就是得问个清楚,我们原先都以为我妈是跟人跑了,要不是今天革委会的人来抄家,恐怕咱们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妈是给大伯一家子卖了,奶,我得问问清楚,我们家有啥对不住他们的,为什么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沈宜张了张口,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
秦桑拍了拍沈宜的手:“那是我妈,我不能让她一辈子背着跟人私奔的污点,还有,我也想我妈回来,我问问他们把我妈卖哪了,不管多远,我得去把她找回来,接回家。”
沈宜眼圈红红,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好,你们去,去吧。”
沈宜是个很和气的女人,秦振中不是她亲生的,可她也好好的把秦振中养大,对待秦振中一家子,比对秦振国一家子也差不了多少。
她对养子都这样,对待儿媳妇也不差。
葛红做为她的儿媳妇,从嫁到秦家来沈宜就没有为难过她。
这么多年,沈宜和葛红婆媳关系一直都很好,处的跟亲母女差不多。
要不然,沈宜也不会因为葛红跟人跑了就大病一场。
现在知道葛红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卖了,沈宜心里又怎么会不恨,不怨。
她也担忧葛红被卖了之后处境艰难,也想把她接回来的。
“小桑,王美凤那个女人不是善茬,你们去了多注意,别吃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咱们能忍。”
秦桑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她回头招呼秦雅和秦采:“走吧。”
到了院子里,秦桑直接就把放在院子里劈柴的斧头提起背在背上。
三个人才出院门,秦苹就跟着跑了出来。
她背着铁锹,俏脸微寒:“姐,等等俺,俺也去。”
秦桑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四个人各自气势汹汹的往秦振中家走去。
路上也零星的碰到去上工的村民,大家看到秦桑姐妹,也就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说话。
现在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秦桑的妈妈葛红是叫秦振中一家给卖了,也猜得出秦桑姐妹应该跑到秦振中家找王美凤算帐,这个时候,谁敢触霉头。
秦桑一边走,心里一边思量。
葛红被卖的事情,她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前一世,她一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葛红会抛下她们跑了。
葛红是个脾气很好,也很心软的女人。
从她能把秦绿抱回来养就知道她心肠很好,而且,她和秦振国夫妻感情也好,夫妻恩爱,婆媳和顺,家里又有七个女儿,她根本没有理由就这么跑了呀。
葛红疼爱秦桑姐妹几个,从来不曾嫌弃过她们不是儿子,还支持她们上学读书,她为人也不懒惰,更不怕吃苦受罪,怎么想都不会做出私奔这种事情的。
秦桑那一世开始很恨葛红,后来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她就越想越不对劲了。
后来,她穿越了无数世,她就在想,葛红也许并不是跑了,而是有不得已的原由。
她逆转时空之后,就想要试探一下。
这次暴出秦振中杀人事件,逼的秦月找人上秦桑家抄家,想拿到金银财宝,都是秦桑一点点设计好了的。
为的,也就是顺理成章的将她的猜测示于人前。
沈宜放宝贝的地方,秦桑用了障眼法掩盖住了,除了沈宜还有秦桑,谁也发现不了,而那张字条,也是秦桑早就写好放到墙根底下的。
葛红的字体她自然知道,也仿佛的维妙维肖,就算是字迹专业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来。
革委会的人抄家,抄出葛红留的字条,才能让这张字条光明正大的现于人前,才能叫村里的人更加愤恨王美凤和秦振中。
要是将来知道革委会的人是秦月引来的,只怕不知道多少人要拍手称快,叫一声报应不爽。
而秦桑带着秦雅和秦采几个去找王美凤,也是为了观察王美凤的反应,好证明自己的猜想。
秦月昨天就告诉了王美凤她找人到秦桑家抄家的事情。
为了避嫌,王美凤就带着秦月还有秦宝回了娘家。
所以,三个人并不知道抄家的结果,也不知道秦桑姐妹跑到他家里闹腾。
秦桑和秦雅四个人到了秦振中家的时候,就看到铁将军把门,秦振中家一个人都没有。
秦雅看看秦桑:“姐,咱们现在咋办?”
秦桑一把旁边的石头,对秦采道:“砸锁。”
“好。”
秦采别看年纪小一点,她力气大,在七个姐妹里头,她力气是最大的。
她抄了一块石头,直接就朝那把大铁锁砸了下去,就砸了两三下,铁锁砸开,秦桑推门直入。
第三十八章 衣服
刘文革把自行车骑的飞快。
他一到厂子里,就把宝贝自行车扔在一旁,跑到车间去找刘铁头。
“爹。”
刘文革抓着刘铁头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
“咋了?这是咋了?”
刘铁头还摸不着头脑呢:“是家里出啥事了?”
“不是咱家。”刘文革已经拽着刘铁头到了厂办处,他一边走一边说:“是小秦同志家,爹你不知道小秦同志命多苦,她大伯有多坏…”
“你说啥呢?”
正好廖厂长出来找东西,冷不丁的听到刘文革和刘铁头说话,就问了一句。
刘文革看到廖厂长,赶紧松开刘铁头,跑到廖厂长面前喘匀了气急匆匆道:“廖厂长,咱们得帮帮小秦同志,您是不知道,我送小秦同志回家碰着啥事了,我是真没想到世上咋就有这么坏的人了,还是亲人呢,咋就能这么坑呢?”
廖厂长锁紧了眉头:“你好好说,到底是啥事?”
刘文革就把他怎么送秦桑回家,在村头碰到村民们议论,然后秦桑回到家里,听她妹妹怎么说起革委会的人去她家抄家,结果金银财宝没抄到,反倒抄出了秦桑妈妈被卖的证据。
“您是没看着,当时小秦同志哭的多伤心,她爸去世她本来就已经很难过了,结果她大伯和大伯母竟然在她爸安葬的时候把她妈给卖了,还告诉别人小秦同志的妈妈是跟人跑了。”
刘文革一口气说完,气的面红耳赤:“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廖厂长,小秦同志是咱们厂里的工人,是咱们的革命同志,咱们得帮帮她的。”
廖厂长听后脸色也微变。
秦桑虽然在厂里工作才两天的时间,可廖厂长觉得这小姑娘真的挺好的。
勤奋好学不说,又那么聪明,而且为人也很谦和,身上有病也从不推脱工作,看着也乐观开朗,他就以为秦桑家里应该很和睦团结。
结果没想到这姑娘还有那么多的伤心事。
她得多坚强,才能在被亲人这么坑害,又满身病痛中,还能够保持这样平和乐观的心性?
想想秦桑的为人处事,再想想人家才来两天就帮了厂里的大忙,廖厂长觉得如果不帮秦桑一把,也有点说不过去。
再者,还有杨老和左老的关系在呢,就是看在那两位的面子上,这个忙也得帮吧。
廖厂长看了刘文革一眼:“这样吧,文革你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小秦同志现在没顾得上报案,咱们替她报,以咱们厂里的名义给她报案,比她自己独自去要受重视一些。”
刘文革一听笑了:“行,俺跟您去。”
廖厂长看了看刘铁头,又和他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随后就带着刘文革去了县公安局。
秦桑带着秦雅姐妹进了秦振中家的院子。
进了门,姐妹四个就看到秦振中家养的鸡,秦桑眼睛微眯,指着鸡笼里的鸡对秦采道:“我记得这些鸡早先还是咱奶喂的呢,后头咱爸去世,咱们光顾着伤心了,也没顾得上这些鸡,大伯母说帮着照料,结果捉到他家就再没说还了。”
秦采一瞪眼:“是咱家的,那只芦花鸡俺还认得呢,俺这就捉回去。”
她挽了挽袖子打开鸡笼捉鸡。
秦雅和秦苹也跟着帮忙。
没用多长时间,姐妹三个就把几只鸡给捉了,还牢牢的拴住放到一旁。
秦桑让秦苹看着鸡,她带着秦雅和秦采进了屋。
姐妹三个先进了秦振中和王美凤的卧室,进去之后,秦桑就开始翻找起来。
秦雅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秦采也不太明白,不过,还是跟着秦桑翻找。
“姐,你这是干啥?”
秦雅问了一句。
秦桑头都没抬:“大伯成天的哭穷,一直说他没咱爹能干,家里没钱,吃不上饭,我倒要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把床上的东西翻完,秦桑开始翻桌子。
最后,她在地砖下边翻出一个盒子来,打开来,姐妹三个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呵呵!
秦振中这是把她们一家当傻子耍呢?
哭穷?哭了那么多年穷,一直说没钱,供不起孩子,吃不饱饭。
结果呢,光这一个盒子里,就装了一条小金鱼,还有那么厚的一摞钱。
秦桑把钱拿出来数了数,都有一千多呢。
在这个时代,一千多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了。
除去钱,这盒子里还放了一些票,有粮票,还有工业票,甚至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秦桑眼睛眯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
她回头看秦雅:“大伯一个农民,哪来的这么多钱?还有这些票他是打哪弄来的?这可是自行车票啊,县城的工人都搞不到,偏偏他手里就有?”
秦采气的直骂:“这都什么人,把咱们当傻子玩呢,就是看着咱爸老实才敢这么着吧,这事必须得和奶说一声,让奶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秦雅若有所思。
秦桑冷笑道:“这钱说不定是咱妈的卖身钱,还有…”
秦桑把自行车票拿了出来:“我记得咱爸临死前一段时间和我说过,说想办法给我弄辆自行车,我上学的时候就能骑车去,我高中毕业,就能叫小雅继续骑车上学,我原来没在意,现在想想,这自行车票恐怕就是咱爸搞到手的。”
秦雅细细思量,也想到秦振国似乎透露过要买自行车的口风。
瞬间,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票…还有这钱,应该都是大伯从咱家拿的,当然咱们都伤心极了,护着咱爸去安葬,根本没留意咱妈,也没留意大伯一家,说不定就是他们趁着咱们都不在家,把咱妈弄出去给卖了,还把咱家的钱全卷走了。”
“这,这条小金鱼是咋回事?”
秦采看着这一盒子的钱,再看看那条小金鱼:“这不会也是咱家的吧?”
秦桑直接把那条小金鱼拿出来装到自己身上:“咱们就只看到钱和票,哪来的小金鱼?”
秦采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
秦雅性子虽和气,也有些软弱,可脑子里不糊涂,她是个聪明人,也瞬间接明白了秦桑的意思。
这条小金鱼是说什么都不能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