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叶阳望着面色苍白的初夏,那锋利的匕首从半空中破空而来,他没有躲闪,而是直觉的喊出:“蝴蝶儿…”
初夏一怔,匕首迅速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但是还是嗤的一声划破了他的肩膀。
当那炽热的鲜血泼洒在初夏面上之时,初夏的身子猛然之间瘫软,叶阳的痴情,叶阳的柔情,叶阳对她好的一点一滴瞬间涌上心头。为什么要让她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太子!”一阵狠厉的杀气直冲向初夏的眉梢,呼啸的声音伴随着银灰色的剑蔓延,杀气从刀柄处摇曳开来,是旱巴里。
“不要…”耳边响起西陵叶阳呼喊的声音,紧接着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初夏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看到了死去的院长爷爷,胖助理,还有小霸王叶阳,他们在前面走,初夏在后面追,她求他们等一等她,可是他们的步子却越来越快,很快就消失不见。
“初夏,初夏?”耳边,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呼唤她,初夏知道是谁,却不愿意醒来,她突然觉着自己很懦弱,很没用,口口声声,心心念念想要将肩上的重担挑起来,可是这才是第一战,她就想打退堂鼓。
西陵叶寒凝望着躺在床榻之上执拗着闭着眼睛的女子,她洁白的皮肤被月光几乎照耀得近乎透明,那不安定的憔悴与忧伤格外的明显。她的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尖尖的下颌紧绷着。
他知道她醒着,只是执拗的不想醒来。虽然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与他在一起,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个男人。
他不想再看到她做抉择的脸,也算是对自己残忍伤害的解放。
“日邪!”他高声喊道,足以让她听到:“带着她离开吧,我会安排你们离开,等战争胜利之后,我一定会接你们回来!”
083 杀机
初夏缓缓的张开眼,修长的睫毛宛如狂风之中轻颤的蝴蝶翅翼,说不出的楚楚动人与美好。她静静的望着西陵叶寒,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还是让她有些陌生,她似乎是一个不容易适应环境的人,心绪总是停留在过去,她不知道像她这种性格,蓝衣为什么会挑上她,比起那些决断,冷漠的女人来说,她完全不够一个决策者的资格,只是一个西陵叶阳就已经让她苦恼万分了。
西陵叶寒也执拗的不再去看她的眼,如果不是后来那一刀,现在楼初夏在哪?他都不敢想象了,这时的他感觉好无能为力,这一战虽然胜了,可是输的却是他的心。
“对不起…”低低的,细若蚊哼的声音逸出初夏的粉唇。
西陵叶寒一怔,回眸去看她的脸,她苍白的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终于有了一点淡淡的血色,“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在你的眼中,西陵叶阳是敌人,是夺了你江山的仇人的儿子,他的命你可以随时收取,可是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应该死,应该活的,或许我们生存的环境不一样,我那个朝代,除了作奸犯科的罪犯,除了政府有权利处决一个人外,别人是没有任何权利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就算是身边的朋友有利益相争,会争执到以命相搏,生命对这个朝代的人来说,太草率,太一钱不值了!就算是西陵叶阳,他的父亲是南阳王,是十恶不赦的一个人,可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很照顾我,可以说是,除了院长爷爷与胖助理之外,对我最好的人,至少,他没有欺骗过我,利用过我,我能做到的只能如此,或许我让你失望了,或许你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会徘徊,会犹豫,如果当时你没有欺骗我,没有将我推开,没有给西陵叶阳任何的机会…”
西陵叶寒怔怔的望着初夏,面上缓缓的出现了一抹痛苦的神情,他猛然执起初夏冰凉的手,“不会了,从今往后,那种事情再也不会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将欠你的还给你,初夏,对不起,对不起!”
初夏缓缓的闭上眼,任凭男子紧握着她的手,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什么也不要想,既来之而安之吧!
跨出房门,西陵叶寒站在墙根下,他微蹙双眉,似在沉思,温暖的日光摇曳着,将他那一身明黄色的衣衫映的更加耀眼,站在白色的蔷薇群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皇上…”冷若水不动声色的站在他的身后,那洁白的衣衫与白色的蔷薇花连成一片,仿佛幻觉中的影子。
“若水,我想见见楼正春!”抬起双眸,眸光灼灼的望着天边,西陵叶寒突然开口道。
冷若水点点头,“我会去安排!”
村庄里一个不起眼的院落,两座茅草屋,一个小院子,还有几只鸡在地上觅食。楼正春一身粗布麻衣,除了那肥胖的身材不像是一个乡下农民之外,那神情,那眸子,洗尽了铅华,平静到了极致。楼正春,经历过这么多,再也不是那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了,浑身上下有着一种返璞归真的质朴。
知道西陵叶寒要来,楼正春早早的就迎了出来。
西陵叶寒带着冷若水也没有声张,缓步踏入昏暗的小屋。
简朴的房间,却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比起如今的乱世来,或许有这样一个小屋栖身,也算是安逸的生活。
“会不会住不习惯?”西陵叶寒低低的开口,对于自己这个岳父大人,他竟然说不出的别扭。
“不会,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什么不好!”楼正春那有些油腻的脸上竟然生出一抹难得的祥和之色,“在天牢之时,我就向佛祖发了这样的誓言,如果有朝一日我可以重见天日,我一定会舍弃那虚无的荣华,重新开始!”他的眸光转向堂屋正中,那上面供奉着一排排的灵位:“楼家就剩下我与灵儿了,以后我会每天虔诚礼佛,祈求佛祖保佑我的灵儿的!”
西陵叶寒转眸望向堂屋中的灵位,满满当当有二十几个,让人的心底不由的生出一抹阴寒来,当他的眸光落在最前面一个灵位之时,他转眸问道:“这可是灵儿娘的牌位?”
楼正春点点头,上前将牌位抱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着,“我欠灵儿娘太多了,可惜,我悔悟的太晚了!”
西陵叶寒不动声色的在他面前坐下来:“灵儿一直生活在陵城吗?她有没有远去过?”
楼正春疑惑的抬眸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有的时候她的思想…很奇怪!”西陵叶寒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形容词形容,“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
楼正春也用奇怪的神色望着西陵叶寒:“怎么可能,灵儿一直在楼家,这孩子命苦,经常被她二娘与大姐欺侮,就连楼家的大门都很少出。孤儿…我不是还活着吗?虽然对她我一直疏于照顾!”楼正春的面上有了一丝悔意:“从小她就受了很多的苦!”
西陵叶寒心中的疑惑更甚了,隐隐的,他总是觉着哪儿不对劲。
西陵叶寒与楼正春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当小小的村庄各家各户都亮起昏暗的烛光之时,西陵叶寒与冷若水走出了那简朴的小院。
从楼正春那儿得到的消息足以让西陵叶寒震撼。怪不得初夏会与雪舞如此的相像,原来…可是西陵叶阳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隐藏初夏的身份,难道…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让西陵叶寒猛然停住了脚步,他抬眸望着远处晕红美丽的落日,一颗心拼命的揪了起来。
不会,怎么可能!
其实冷若水一直没有将西陵叶寒探访楼正春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如今见西陵叶寒的神情如此的凝重,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边城这一仗算是险胜了,虽然因为西陵叶阳的受伤,边城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更激烈更大规模的进攻还在后面。
此时陵城皇宫中,黑暗阴沉的暮夜中,雨雾蒙蒙青黑一片,景阳殿的后花园中,几枝新发的竹牙被雨淋湿带着微亮的润泽水光怯生生的从廊下探出,蔼蔼水气氤氲在那纤细的枝头,空灵美丽,空气中也弥漫着冻人的湿意。
以徐太医为首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忙碌了半个夜晚,每个人都提心吊胆,从主位之上散发出来的窒人威严与阴鸷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皇上,太子的伤势已经无碍了!”终于,徐太医率领众御医跪在了地上高声奏道。
西陵孤绝冷冷的转身,没有说任何话,沉默而阴郁的跨出了景阳殿。
那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怒意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皇上的寝宫之内,蜀锦流苏斗帐,四角的纯金龙头,龙头衔叼的五色流苏,低垂飘逸。西陵孤绝径直走到龙头之前,过分白皙修长的手指冷冷的握住龙头,轻微的咔一声之后,帘幔轻飘,方才那装饰华丽的大床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黑幽幽的洞口。
长袖轻抬,一抹光亮迅速溢满了洞口,方才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口,如今已经是火光熠熠,黄晶碧玉盏中散发出一缕淡淡的清香。
这正是安阳王暗中修建的地宫,巍峨的殿门,灰白色的大理石柱,青色的台阶向下蔓延着,朱色的帘幔静静的垂立着,似在等风而动。
地宫现在还只是初具模型。
只见西陵孤绝踏入洞口,径直走到石阶尽头,入目的便是一处蒸腾着白气的湖泊,水面波动而虚幻,仿佛一触手便会消逝,似海市蜃楼。
站在最后一个石阶之上,西陵孤绝那明黄色衣袍轻轻挥动,方才还是明镜一般的湖面呼啦一声被分成了两半,湖水带着玄幻的白气冲天而起,四名赤身**面无表情的绝美女子宛如出水芙蓉一般静静的立在湖水之中。
“红影听命,速速将楼初夏的人头取来,不得有误!”西陵孤绝手掌一挥,直指边城方向。
名唤红影的女子闻声而动,倏然张开眼睛,露出一抹骇人的精光,躬身领命,一闪身消失在湖水之中。
长痛不如短痛,就算最后让阳儿知道是他杀了楼初夏,他也要动手了。
任何伤害阳儿的人都休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西陵叶阳任凭侍女将那苦涩的汤药灌进他的口中。
带侍女走后,他一个人坐起身来,却不小心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眸光迅速的黯然下来。
他低眸凝望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露出了一副极为复杂难辨的表情,最后还是被一抹苦笑所代替。
楼初夏,你到底还要走多远?
084 新式武器
为了防止西陵孤绝的反扑,西陵叶寒一面加强第一边城的防事,另一方面则加快了收服疆土的步伐。这一时间,曾经跟随先皇的老臣,当年迫于安阳王的势力告老还乡或者是辞官故里的,一听说西陵叶寒起事,纷纷前来效命,于是徵朝呈现了一抹欣欣向荣的场面。
但是在每个人的心底却都隐藏着一抹恐惧,安阳王虽然掌握政权的时间不长,但是那铁血手段却让人个个生畏。尤其是上次边城大战之后,安阳王的隐忍不发更是让每个人如鲠在喉,煎熬异常。鉴于这种形势,西陵叶寒果断的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能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很快向距离边城最近的松城发动了进攻。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了,新发的绿芽绽放着无限的生机,就在西陵叶寒与冷若水带领士兵离开边城不久,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边城,顿时,三国集结的兵士们人心惶惶。
初夏派人快马加鞭给西陵叶寒送去了消息。
安阳王竟然会舍弃了三个边城,指挥潜伏在三国之内的叛军发动了叛变,这样一来,涢水,废舞,南疆三国派出增援西陵叶寒的部队就受到了牵制,国内局势的不稳定让他们根本就无心帮助西陵叶寒作战。
很快,末敬腾,凤舞,作为涢水与废舞的首领收到了各自皇上的亲笔书信,要求他们带兵反扑,先平内乱后攘外患。
西陵叶寒这才明白,安阳王不是不出手,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打击他,削弱他,或许在安阳王的眼中,西陵叶寒就如一只到手的小老鼠,他这只猫并不急于杀死他,而是慢慢的把玩,逗弄,直到这只老鼠筋疲力尽,肝胆欲裂。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而是面对死亡才是真正的恐惧。
徵朝与铭朝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当初夏发现自己无法面对战场上的血腥与杀戮的时候,她选择了在幕后。或许只要不面对西陵叶阳,她反铭的心还是会异常的坚定。
边城县衙那小小的柴房里,初夏已经将自己关了一天一夜。
“主子!”日邪手中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站在距离柴房五米开外的地方——这是初夏的命令。
“什么?又有消息了?”柴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初夏露出了一张满是黑灰的小脸,一双明亮的眼睛发出熠熠的光,“西陵叶寒回来了吗?军心稳定了吗?”
日邪叹口气,刚想要上前,就听得初夏一声尖叫:“危险,不要靠前,在那儿说就行!”
日邪只得乖乖的站在原地,“皇上还没有回来,军心还是很涣散,末敬腾与凤舞已经坐不住了,凌皇后正在试图说服他们,但是他们将地下的军官都带来了,说是让凌皇后听听士兵们的心声,现在正在进行热烈的讨论呢,我看他们…”日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初夏猛然拽开了房门,从柴房里抱出一个黑黑的,宛如小西瓜那么大小的铁片,上面还诡异的扯着一根细小的线。
日邪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吃惊的望着初夏,难道她在里面捣鼓了一天一夜就是为了这个?
接过日邪手中拿香喷喷的面条,刺溜一声吸了一口,初夏边吃边走,并且比划着要日邪将新发明的地雷带上,千叮嘱万嘱咐不要拉那根线。
日邪抱着那丑陋的铁球有些别扭的抽搐了嘴角,不知道这个丑陋的家伙是用来做什么的。
端着大瓷碗吃着面条,初夏从后院到前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突然有些怀念起武汉的热干面来,蓝衣带着她到处游历的时候曾经到过那儿,她来来回回的在首义小吃街上闲逛,吃了四碗热干面呢,这边吃边走也是一种风情,或许等战争结束了,她也开一家热干面馆。
远远的,走近前院就听见一帮人在吵吵闹闹,其中一个粗嗓子大声喊道:“我们自己的国家都保不住了,为什么还要帮他打天下啊,我们坚决要回去!”
于是一群人就在那儿附和。
初夏站在门外皱皱眉,顿时感觉到食之无味了,这些愚蠢的人,难道看不出安阳王所用的计策吗?就算你们心急火燎的赶回去,国家的命运根本也不能有任何的改变!
将大碗放在走廊上,初夏摸摸小嘴径直走入房间。
房间里有十几个三国的首领,分站在末敬腾与凤舞的身后,与红莲教的堂主正在分庭抗礼,热烈的讨论着。凌瑞雪一身华服端坐在主位之上,虽面上极力维持冷静之色,但是眸光之中却满是惊慌。
“教主来了!”益华,就是先前初夏极力暗中扶持的堂主之一,迅速的起身将位子让给了初夏。
日邪站在了初夏的身后,这样一来,南疆国的首领们自然而然的就闭上了嘴巴,保持了缄默。
涢水废舞,红莲南疆,似乎分成了两大阵营,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走还是留,逐渐又成为了争辩的焦点。
初夏不动声色的听着。
涢水第一军将军高声道:“我们的妻儿父母都在国内,我们不能舍弃他们!”
末敬腾不动声色的挑挑好看的眉头,那意思分明就是,看吧,并不是我不帮你们,是我的弟兄不干了。或许他没有这个脸面主动提出来毁坏盟约吧。
废舞那边的将领也不甘示弱,“没错,当初联盟就是以阻止安阳王的狼子野心为前提,如今安阳王提前发难,让我们如何遵守诺言?”
凤舞有些愧疚的望了一眼初夏,初夏对他,对雪舞的恩情他从心里感激,但是父皇施加的压力却不得不让他做出选择。
益华涨红了脸,刚要开口争辩什么,却被初夏制止住。
站在日邪身后的南疆国首领则默默的垂着眼,虽不开口说话,可是腹中却不断的打算着。
很明显,解盟的呼声要更高一些。
“我想问一下,如果现在你们回去,就能够扭转国内的局势吗?”初夏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争辩的人们安静下来。
涢水与废舞的首领对望了一眼,其实他们知道,就算是太子亲自指挥,他们这部分军队也是国中实力最弱的部队,他们回去于事无补,但是至少心理面安慰。
“现在只是潜伏在三国之内的黑衣武士发动了内乱,安阳王真正的厉害部队还在陵城之内,第一,第二,第三边城正是陵城与各国都城之间的必经之路,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第一二三边城失守,安阳王的大队人马就如无人之境攻打三国,到时候各位的都城恐怕会更危险。”初夏站起身来,冷冷的扫了刚才发言的首领一眼。
那两人一怔,可能觉着初夏所言有道理,再加上忌惮初夏的身份——边城一战,如果不是初夏刺伤了主帅,他们又怎么可能以少胜多呢,于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驳的话语了,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那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初夏有条不紊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军事地图,“我们一方面死守住边城,不让军队与黑衣武士形成呼应之势,一方面则要主动出击,打安阳王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无暇顾及三国内乱,这样一来,他想离间徵盟的计划就会不攻自破。”初夏纤细的手指在军事地图上移动,“我们已经在城外布置了陷马坑与陷阱,又将城墙加高,现在的边城与过去相比,防守力至少提高百分之五十,易守难攻,另外,在边城周围埋上这种地雷,可以将防守力提高到百分之二百,节省出来的人力与武力可以进攻新的城池,然后再依法炮制,将我们攻陷下来的每一座城池都变成我们的堡垒,相信不出三日,安阳王一定会舍弃进攻三国的计划!”
“地雷?”众人皆对初夏口中所说的新式武器产生了怀疑。
初夏不动声色,径直走出房间,走到县衙后面的空地上。
末敬腾懒散的站在树荫下,削薄的唇角冷冷的翘起,似乎并不认为初夏能够说服他们。而凤舞则有侍女搀扶着到一旁的石桌边休息,安阳王的酷刑让他的元气大伤。
初夏走到远离众人三十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地雷埋进了土中,挂上炫,回身扫了众人一眼,就在这时,初夏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带着杀意的风声从墙上疾驰而下,迅速的到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识的身子一侧,滚出了两米,只觉得一样冷冰冰的东西擦着她的脖子而过,一抹锐痛让她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她才意识到手中还拿着地雷的引线,糟糕,刚才那一躲闪…迅速的,初夏顾不上反击,只是就地打滚滚出了五米,只听见哄的一声,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来,然后一个人从天而降,噗的一声倒在了初夏的面前。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初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猛然被一个人拥在了怀中。
“是黑衣武士!”耳边传来男子好听的低沉的声音。
085 屈辱
初夏回眸,对上一双黝黑而深沉的眼睛,满含的关切之意让她心中一片感动:“你回来了?”
西陵叶寒点点头,亲自查看了初夏脖颈上的伤势,倏忽,他的眸光阴暗下来,回身朗声道:“传御医!”
初夏刚要摸一下,却被他一把将手握在手心之中:“不要乱动,流血了,伤口很深!”
初夏的小手被他捏在手心里,只得点点头。
美丽的阳光照过来,将两人的身影打落在青石板路上,隐隐绰绰的,重叠着,亲密之极。
“咳咳,我说两位,要亲热去屋里,我们这儿还开会呢!”末敬腾冷冷的从树荫下走出,俊逸的面上带着一抹冰冷的微笑,眸光灼灼的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又透过双手落在冷若水的面上。
冷若水心中一动,避开末敬腾的眸光,上前一脚将地上的人翻了一个个,“想不到安阳王训练的黑衣武士之中竟然有女人!”冷若水低低的开口,然后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旁边地上那地雷的残骸,什么暗器竟然如此厉害!
女人?初夏顾不得脖颈上的伤口低身去看,果然是个女人,虽然面目被炸的黑黑的,分辨不出五官,但是那纤细的腰身,鼓鼓的胸脯还有玲珑的身材,是个女人无异。
难道是蓝衣?初夏的心中一激灵,俯身下去试了试那人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没死!初夏转身命令道:“将她扶去我的房间,给她疗伤!”
西陵叶寒不解的提醒她,“她可是黑衣武士!”
初夏转眸:“我知道,但是我想要从她的口中知道安阳王的下一步部署!”她只能说谎,否则,有可能是蓝衣的这个女子只有死路一条。
西陵叶寒半信半疑的望了她一眼,点点头,应允了她的要求。
房间中,当初夏一点一点,将女人脸上的黑色擦干的时候,她有些失望的轻叹了一口气,不是蓝衣,那是一个比蓝衣还要美丽的女子,海藻般美丽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饱满的额头,美丽的睫毛,尖细的下颌,苍白的脸色,脱去那一身诡异的黑衣,换上淡黄的衣衫,女人非但没有了身为黑衣武士所有的戾气,反而乖巧的像是邻家女孩。
初夏端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仔细的观察着女子的眉眼,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熟悉感,莫名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