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依在下见议,蜀州本是主公长年征战之地。在此地,主公威名甚远,若能拉拢一二,蜀州自然可以和平拿下。”摆明了,只要给某些人,一些好处,拉一批,再是中立一批,再是打一批,那蜀州在荀文和眼里,是非常妥妥的能拿下了。
听着荀文和的话后,贺元璋认为在理啊。更何况,兵者,国之事也。能不动兵,能省些出征的费用,自然还是省些的好。
“依文和的意思,我等着结果。”贺元璋全全放手,是给了谋主,大大的权利。当然,这份权利,只是用于蜀州的收到帐下罢了。
可荀文和高兴,士为知己者死,得能到一个一展身手的机会,荀文和很激动滴。不为财,不为利,只求一个名啊。多少文人,不就是向往那个“青史留名”嘛。
蜀州,在荀文眼里,那是如美人一般,只待(洞)房的最后一脚了。他如何,都得珍惜机会,不可负了天赐良机啊。
116
贺元璋得雍凉二州,欲图蜀州。
作为在贺元璋身边学习的贺伯玉,自然是知道他爹,一点也没有掩藏的心思。所以,本着父有其事,子服其劳。贺伯玉是跟他爹贺元璋求了话,道:“爹,荀先生前往蜀州,儿想同去。”
“蜀州一行,危险难料,你不怕?”贺元璋一方面高兴,儿子有担当,是个能担起晋侯府的料子。另一方面,这是他的独子啊,贺元璋可不会希望,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便宜了别人。
那什么,父业子承,是每个男人心里的本能。没人会希望,便宜了外人滴。
“儿子不怕。儿子要学那展翅的雄霸,飞向天空。再则...儿子想给爹分忧。”贺伯玉看着贺元璋,笑道:“爹每日劳累,儿子担心爹的身体。儿子已经长大了,儿子想给爹帮忙。”
不管贺伯玉的本心是什么,贺元璋听着这一席话,是受用的。毕竟,上阵父子兵嘛,贺元璋再是信任谁,也比不过他自己亲手教养出来的亲儿子。
贺元璋虽然担心贺伯玉的安全,可到底贺元璋是两州之主,天下有数的诸侯。所以,贺元璋可不会做出那种“儿养于妇人之手”的事情。在贺元璋看来,小辈摔打摔打也好,这样,能担得起重任来。
贺伯玉随着荀文和,离开了雍州,一行前往蜀州。
若说在雍州时,贺伯玉瞧着治下,还算安稳。那么,到了蜀州的一路,贺伯玉算是见识到了,天下困苦到何等的地步。
百里无鸡鸣,尸骨未寒倒在路边。满目之下,尽是抛荒的土地。
“世子,可是心中感叹?”荀文和自然瞧出来贺伯玉的神情,所以,是问了话道。
贺伯玉点头,回道:“先生,伯玉以前以为,战场之上,是生死抉择。谁知道...”
“无怪乎古人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贺伯玉总觉得,别人说的。比不得亲眼所见的来得那么震撼人心。
“哦,世子同情百姓的困苦吗?”荀文和问道。贺伯玉点头,回道:“伯玉同情归同情,却是无能为力。天下苦者太多,伯玉...”后面的话。贺伯玉没有说,因为,他很明白,现在晋侯府当家的是他爹,有些话,他还得知道分寸。
“世子将来有一天。定会继承主公的基业,在下盼那一天,世子还记得今日这翻话。”荀文和的话。可以说是提醒。
一方面,是让贺伯玉摆正了位置,别忘记他是“世子”,还不是晋侯。另一方面,也是告诉贺伯玉。别将来真成了人上人,就忘记了最初的本心为何。
贺伯玉听着荀文和的话后。是应了下来。
随后的行程,虽慢却快。
等荀文和一行人到了蜀州的治所后,荀文和与贺伯玉没亮明了身份。相反,荀文和是领着贺伯玉,借了假身份,前往了几家与晋侯府关系密切的豪族。
表面上,荀文和是去探了口风,事实上,还真是探了口风。
蜀州对于荀文和与贺伯玉来说,难头并不大。毕竟,在此地晋侯府是有基础的,只要握住了大势的方向,可以说,蜀州定能一次而下。
贺伯玉在外面,很高兴的奋斗着他的前程。
而在晋侯府内,杜齐好却是每日陪了夫君贺元璋,夫妻二人也是难得的空闲下来,有时候相处相处。
当然,每日里,再是忙碌,杜齐好还是会抄写了几页经文,不为别的,只为求着菩萨保佑,保佑她的儿子贺伯玉,能够平平安安。
这一日,杜齐好正是抄好了经文,正想歇会儿时,杜红菱进了屋内,跟杜齐好禀了话,道:“夫人,老夫人刚刚发了话,封了天怡园。”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杜齐好觉得有些奇怪,老夫人贺齐氏是在伯爵爷贺子信去了后,那就是轻居简出。怎么会突然之间,这般积极的到了天怡园,还是插手了沈月琴的管事权?
“具体什么事情,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听着传来的消息,似乎与景姨娘有关?”杜红菱给杜齐好回了话道。
景姨娘?景小莹么?
杜齐好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天怡园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夫人,您看是不是打听一下?”杜红菱问了话道。杜齐好摇了摇头,回道:“既然是娘的意思,我这个做媳妇的,何苦恶了人。再则,天怡园是二弟妹的府务,我就不必插手了。免得让二弟和二弟妹心里,起了疙瘩。”
天怡园那摊子事情,杜齐好真心不想趟了混水。她去了,也没啥好处嘛。
事实上,杜齐好并不知道,在她决定免得插手这趟子事情时。
天怡园内,贺齐氏心情不太好。因为,任谁知道她的儿子,一直膝下空虚,是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儿子,然后,后院冒火了?
“老二,你是说,这个孩子记到景姨娘的名下?”贺齐氏看着儿子,心中不太平静的问道。
贺享璋望着了一眼景小莹,又看了一眼他嫡妻沈月琴,然后,回道:“娘,这孩子是庶子,不若记到小莹的名下,抱到月琴那么养着。”
贺享璋认为,他做的挺到位了。毕竟,这个孩子,是他跟大哥贺元璋一起去凉州时,跟凉州的一个蛮女所生。蛮女生份低微,贺享璋要了儿子,然后,只是在凉州当地,给了一笔钱,把蛮女养了起来。
这个儿子,贺享璋自然是准备给景小莹的。只是,景小莹可不太喜欢给别人养了儿子,哪怕那是一个古代很重视的“儿子”。景小莹不乐意,当然,她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那不是伤了贺享璋的一片心意嘛。
所以,景小莹不过提了两句话,然后,脑补的贺享璋,就想出来这样一个法子。
毕竟,贺享璋想着,他也许有这么一个儿子后,说不一定,还会有下一个儿子呢?
当然,贺享璋不会知道,事实上,杜齐好给他吃了一份,有十年有效期的“生女丹”。只是,贺享璋去了凉州,一去就是两三年,然后,丹药效果到期了,所以,贺享璋就是给蹦出来一个儿子。
而杜齐好在得知道这等消息后,心中还是挺起了波澜的。她万万没有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着贺享璋有了继承人。
这个儿子,虽然依了贺享璋的意思,记在了景小莹的名下,抱给了沈月琴养着。
可杜齐好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所以,她是直接帮忙,再是给贺享璋又吃了一份十年有效期的“生女丹”。
说起来,杜齐好都认为,她快成了二叔家的“金花”制造帮手了。
当然,对于贺享璋的儿子,杜齐好没起什么歹心。倒不是杜齐好心善什么的,而是杜齐好觉得,这孩子挺无辜的。
如果贺享璋要起了坏心思,倒不如,让她的夫君贺元璋和儿子贺伯玉,那是加深功力,更加利害说。毕竟,一味打压自己人,也不是啥正道。
在杜齐好思着想着,过了小半年后,贺伯玉是回来了。
当然,随着贺伯玉回来的,还有蜀州给收入囊中的好消息。
这一件事情一出后,杜齐好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她高兴儿子平安,也高兴儿子办差事利落。这回,儿子贺伯玉,算是在众人,乃是天下人的面前,露了脸。更甚者说,儿子往后只要不犯大错,这世子之位是妥妥的了。
当然,贺元璋就这么一个儿子,好像,除了贺伯玉,也没啥其它的继承人。
贺元璋子嗣少,倒不是杜齐好有啥黑手。
而是因为,贺元璋实在是太忙。一个一心为晋侯府的前程,总在奔波的男人,哪有心思顾了后院的女人。所以,贺元璋膝下子嗣少,也就有了缘由。
毕竟,若是贺元璋都不在,女眷还能怀孕,那只说,贺元璋的绿油油了。所幸运的是,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的。杜齐好的管家能力,还是没有给人质疑的。
蜀州到手以后,贺元璋是让晋侯府的众人,那是共同庆祝啊。当然,更多的,贺元璋还是了儿子贺伯玉立威势。
毕竟,儿子有大功,贺元璋自然得借着机会,让儿子熟悉熟悉晋侯府的盘子。知道哪些人,能收到夹袋里,往用上一用。
更多的,也是让雍凉蜀三州的亲信,知道他们往后要郊忠的主子,是个有本事的人。晋侯府这棵大树,还是稳妥妥的。
所以,在贺元璋这起子庆祝会后,晋侯府的众人,当然,也包括团结在晋侯府的周围人,纷纷表示,都是紧紧团结在,以晋侯和晋阳世子为中心的,三州自留地。
皇帝啥的,还得在晋侯之下了。毕竟,天高皇帝远嘛,现官,不如现管啊。
“这一趟,你做的不错。有何感想?”父子二人独处时,贺元璋自然是问了儿子贺伯玉的想法。
贺伯玉拱手回道:“儿子这趟忙乎,全告先生和众将士的用命。而且,蜀中有爹留下的根基,本来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儿子,不过捡了爹的一个便宜。。”
“真要说起来,儿子是觉得,天下大乱,非是幸事。”宁为太平犬,不过乱世人啊。乱世里,人命如草芥。
117
贺元璋满意继承人,是一回事。
不过,天下却是在惊讶晋侯府势力大增时,泰平帝是驾崩了。
泰平帝的驾崩,可以说,给这个摇摇欲坠的江山,是揭下了最后的遮羞布。然后,天下的几十路诸侯,自然是你争我夺的一样子间,一片寂静。
天下诸侯,非独宗室。可以说,有勋贵的崛起,有草根的崛,那是鱼蛇同舞。
作为最新江东侯的张士礼,倒是在得意时,问了他的军师,道:“皇帝倒了,不知道新的皇帝,会成了啥光景?”
“侯爷,怕是新皇帝,会成京城的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军师回了此话道。
“这是为啥,谁喜欢头上放尊菩萨供着?”毕竟,头上有个皇帝,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啊。张士礼自然有此一问。
军师回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大魏百年的基业,在天下怎么说,都是正统。一时之间,正统的名份,还不可能丢掉。”
军师的解释,让张士礼有些动心了,他道:“军师,你道咱们去京城迎了皇帝如何?”
张士礼的话,让军师摇了摇头,回道:“若是那样,怕会让侯爷成出头之人,引得众人攻之。”
张士礼听着军师的话里,摆明了没有好处后,只得作罢。
倒是张士礼正妄想着,那是翻身挣一把时,天下有些打算的诸侯,要不是也想如此操作一把。便是贺元璋,都是动了心思的。
只是,贺元璋后来一想,便是明白他不能如此做。
迎天子,虽然表面看。得了大势。可事实上,也容易分化手下的势力。最主要的是,贺元璋现在的势力太大了,本身又是占了天下的四角之地,易守难攻。可以说,这是前期的优势,完全在掌中,贺元璋实在没有必要,惹了众诸侯的眼光。
贺元璋想赢,想得好处。最好的法子,还是应该埋头,消化好他现在的果实。毕竟。若是太贪了,可能消化不良滴。
贺元璋定了答案,自然便是依着这条路线,稳妥的发展。
新的皇帝,最后在宗室南王的支持之下。登基了。
新帝登基,自然是改元了。年号为景和元年。
景和三年,南王被吞并了充州的朱国公军队打败。然后,朱国公代南王摄政朝廷。此等情况之下,贺元璋大呼“荆州危矣”。
晋侯贺元璋,得雍、凉、蜀三州。眼下可谓是势力雄厚。晋军的出路,要么,兵出函谷关。走秦统天下的道路。要么,就是兵出荆州,做视北方的乱占,占据长江的上游,俯视江东的肥沃土地。
景和年间。不管是充州的朱国公,还是江东的张士礼。都可谓是罢兵为“和”。为的,就是共同顶抗贺元璋的威势。
贺元璋决断之下,是准备不管充州和江南是否结盟,先打下荆州在说。总不能,便宜了别人。
出征的贺元璋,依然领了贺伯玉一道出往,当然,同时带着的人选,还有贺氏的兄弟贺享璋、贺利璋。
可以说,晋侯府,留下的都是一些女眷了。
男子出征在外,晋侯府是一片的念佛声起。小佛堂的香火,份外的红火起来。不求别的,只为了心安,希望心上人,都能平安归来。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杜齐好等到归来的消息,是贺享璋、贺利璋兄弟,带着贺元璋的重伤不醒,然后,贺伯玉中箭身亡的消息。
杜齐好无法相信这等话,是的,她半生为的什么,求的什么,为何会有如此的结果?
“嫂嫂,都怪我,是我害了伯玉侄儿。”贺利璋跪在了杜齐好的跟前,是说了此话道。杜齐好看着贺享璋、贺利璋兄弟,却是没有回话。
因为,她的心已死,没了儿子贺伯玉,她不知道,她还剩下什么?
“伯玉,怎么会死呢?不可能,不可能...”杜齐好呢喃了此话,她没有望向了跪着的贺利璋,可以说,她的眼中无神,已经见不着任何人了。
“嫂嫂,三弟是想救侄儿的,只是战场无情。嫂嫂,你还是想想大哥,大哥许是能救...”贺享璋在旁边说了此话道。
“大郎,大郎,对,我还有大郎...”杜齐好觉得很冷,很冷,是心冷,也是这天气给她的感觉。然后,她想到了贺元璋,所以,她是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摆放贺元璋的屋内。
看着床榻上,闭目不语的贺元璋,杜齐好嘴里苦涩,她想到了这位夫君若醒来,若是知道她们的儿子没了,会如何?
怕是,也会像她一样伤心吧。
杜齐好没有心思感叹,她是拿了抽奖的药,给贺元璋服了下去。她相信,这药能救回贺元璋的命。只要,给她时间。
可惜,杜齐好最缺的就是时间。因为,在贺元璋出事,贺伯玉出事后,贺氏的下属们,是人心开始不定了。
至少,杜齐好听着杜红菱在她的耳边,已经禀了不少消息。比方说,已经有贺氏的族老提出,让贺享璋,弟继兄业,担起贺氏的基业来。
“大郎,你为什么还醒来啊?”杜齐好从来没有什么时间,这么盼着贺元璋醒来。因为,她很清楚,贺元璋若是再不醒来,贺享璋一但继承了这一切,那么,万事都休了。
在杜齐好盼着贺元璋醒来时,杜红菱禀了话,道:“夫人,景姨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杜齐好眼神里,满满是恨的光芒。她不是恨景小莹,而是恨她自己。因为,早从景小莹那里得了答案的她,居然还是落得这般的田地。杜齐好,恨她自己太没有用了。
是的,杜齐好从来不会相信,这是巧合。
杜齐好信一个理,谁得利最大,谁就是事情的幕后黑手。所以,杜齐好本能就怀疑,贺享璋是一切的歹人,是害她夫君儿子的歹人。因为,贺享璋得到的东西太多了。
早知道,早知道,我绝对会给贺享璋下了绝育之药。不过给他机会,让他害了我的夫君和儿子。杜齐好在心底,喊出了这等怨恨的话道。
“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一时的手软,居然...遗恨后半身。”杜齐好眼中有泪,是叹了这话道。
“迎着景姨娘进来吧,不,夫君在歇息,哪能让景姨娘一个女眷进来。我去迎迎她,到正堂屋坐坐吧。”杜齐好说了话道。
“夫人,她一个姨娘,哪能让您当家的晋侯夫人去亲迎。”杜红菱为杜齐好不平道。
杜齐好笑道:“怕是府里的人,都在巴结天怡园吧。我何苦得罪了人,二叔,很得意了吧。”杜齐好的笑,是苦的,是心底的疼,抗出来的。听了这话后,杜红菱难受道:“夫人,您委屈了。”
后面的话,杜红菱没说了,因为,她知道天怡园往后,怕是要得意了。而贺享璋得意,作为贺享璋最宠的姨娘,唯一儿子宗谱里记上的生母,景小莹怎么会不跟着得意呢。
118
杜齐好在贺元璋重伤晕迷,杜齐好在儿子贺伯玉死亡消息传来,边个尸骨都找不到的时候,那还得陪了景小莹的笑脸。
杜齐好从来没把景小莹放了眼底,现在,她挤了笑容,给景小莹赔了笑脸。
那每一个笑容,杜齐好心里都疼,都难受。特别是看着景小莹,口不应心的安慰;特别是看着景小莹,名为安慰,实则炫耀的姿态,杜齐好心在滴血。
“景小莹,景小莹...”杜齐好牙齿咬得生疼,在景小莹离开后,她才是舒展了她的真正情绪。
杜齐好除了陪着贺元璋,守着那个曾经护了她的男人,她还能如何呢?
“夫人,雪姨娘、花姨娘,听说去侍候着老夫人了。”杜红菱给杜齐好禀了万春园的消息,道:“只有周姨娘,来求了夫人,说是想侍候夫人。”
“雪氏、花氏,好,好,夫君和我还在呢,这便是想掉头背主了吗?”杜齐好心里有种冲动,在心里难受着。不过,杜齐好歹知道,现在的情况,还是祈求老天爷开眼,赶快让夫君贺元璋醒来吧。
“让周姨娘进来吧,她怎么说,也是夫君身边的老人了。”杜齐好这会儿,不介意周姨娘了。因为,她很清楚,她们这些女人,都是围绕着贺元璋的。
周姨娘陪着杜齐好,守护着贺元璋。
只待了第二日天明,老夫人贺齐氏的动作非常快,是请了贺氏的族老,还有晋侯府的各方重要人物,话题很简单,是确认了晋侯府不可一日无主。
贺齐氏要推了贺享璋为主。
而杜齐好亲自给贺元璋喂了大夫开的药后,然后。是看着守了一夜的周姨娘,和蔼笑道:“你去睡会吧。夫君这里我照顾着。你有心人,不像某些人,天还没踏,就已经想着各奔东西了。”
杜齐好是恨雪姨娘、花姨娘,对万春园的背叛的。
周姨娘福了礼,谢了杜齐好的话。
杜齐好看着周姨娘这样,是拉起了周姨娘的手,道:“往后,咱们好好相处吧。”杜齐好对危难见真情的周姨娘。是真正信任了。所以,她想接纳周姨娘,道:“夫君不知道什么醒来。他...”
贺元璋醒来,已经晚了。更何况,千日醉的效果,岂是能解的。
这一句话,杜齐好用异能听到了。
“我想陪陪夫君。周姨娘,你歇息去吧,身体要紧。”杜齐好让周姨娘退了出去。
在周姨娘退了出去后,杜齐好说道:“(贱)人,居然暗害夫君。”
屋内,只剩下杜红菱。问道:“夫人,您是说,周姨娘她害侯爷?”
“(贱)人。居然给老爷服了千日醉。看来,老爷的位子,天怡园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了。”杜齐好清楚了过来,她唯一的依靠,贺元璋醒不来吗?
杜齐好拿出了她所有的解毒丹药。她希望能来得及。
可是,服了药的贺元璋。依然沉睡着。
时间,过去的很快,在杜齐好的眼中,太快了。
因为,这一天,贺享璋得了所有人的支持,在三天后的好日子里,正式祭祖,然后,继承晋侯的位置。
这一晚,杜齐好无心睡眠,她看着月亮,想念曾经不长聚在一起,却是温暖的家。
她不知道,得了消息的娘家,会是如何的着急。可是,她递不了消息出去,因为,老夫人贺齐氏,派人守住了万春园的大门。
“看来,贺齐氏母子,是铁了心,不会让我搅局了。”杜齐好冷笑着说了此话道。
天幕,很黑很黑了。星星,也隐藏着,乌压压的一片,就像是要下了暴雨一样。月亮没了踪影,让杜齐好的心,也是没了一丝的光亮。
杜红菱劝了杜齐好去歇息,可杜齐好没有睡意,她只想守着贺元璋,守着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和温暖。这个晋侯府,没了她的亲人,杜齐好除了冷,还是冷。只有贺元璋的身边时,杜齐好才能有一丝的活力,能支持着他活下去。
“碰”“哄”,各种的声音传来。
“外面怎么了?”杜齐好听着外面大的声响,是怀疑的道。
等杜齐好没来得及说什么,杜红菱急急的进了屋子,道:“夫人,来了好多的兵,围了万春园。是不是,天怡园想害了侯爷和夫人?”
杜红菱很着急,杜齐好却是镇静的扶住了杜红菱的手,安慰道:“没什么可怕的了,红菱,没了伯玉,没了夫君,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的,一个女人没了希望,她什么都不怕了。
“夫人,在下求见,是带来世子的消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杜齐好扶着杜红菱的手,走出去时,正好看着一阵兵士护着的荀文和,惊道:“荀先生?”
“夫人不用怕,这是世子平安归来,扫除奸人。”荀文和回了话,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奸人是谁,自然也不言而欲了。
就在此时,杜齐好听到了天怡园和锦绣园方向,传来惊呼声。
这一夜,吵闹了声,和灯火的通明,惊住了整座城池。
在天刚刚亮时,杜齐好见到了她的儿子伯玉。那一刻,杜齐好看着她的儿子,踏着最早的晨曦,归来。
“娘,儿子让您担心,让您受怕了。”贺伯玉跪在了杜齐好的跟前,说了此话道。
杜齐好以为,她会很激动,有许多话要说的。谁知道,到了嘴边时,杜齐好只是流了眼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良久后,杜齐好是搀扶起了贺伯玉,抚着她儿子的脸,道:“瘦了太多...”
“娘,儿子对不起您,让您在府里担惊受怕。”
“没事,只要你平安,娘怎么样都无所谓。”杜齐好一时惊喜太大,倒是没歇好的日子里,更是喜上太过,一下子晕了过去。
杜齐好晕了过去,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在一阵的吵闹里,醒了过来。然后,就见到贺齐氏冲进了她的屋子道:“杜氏,你们母子好狠的心,你们会不得好死...”
后面的话,贺齐氏没来得及说,然后,贺伯玉进来了,他挥了手,道:“老夫人受了刺激,已经魔障了。还不扶着老夫人,好好到屋里休养。”
自有壮实的婆子,是的硬扶了贺齐氏,往屋行去。
“对了,老夫人喜静,别吵着了。”贺伯玉的话,刚一提醒。贺齐氏的嘴,也让人给堵住了。
杜齐好见着贺齐氏给赶走的阵势,是惊问道:“伯玉,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伯玉挥手,让屋内的仆人退了出去。然后,贺伯玉回了杜齐好的话,道:“娘,没什么。昨日二叔、三叔,还有二叔家的小侄子,儿子,全杀了。”
全杀了?
杜齐好惊惧,她望着她的儿子,第一次,有惊骇。
“娘,怪儿子太狠吗?”贺伯玉眼中有儒慕,望着杜齐好问道。杜齐好愣了一下头,然后,摇了摇头,回道:“你平安就好,娘不求别的了。”
真的,做为一个母亲,杜齐好不敢求别的。
人杀我,我杀人。
在这等选择下,杜齐好只盼望她的亲近人好,就足了。
“娘,您真好。”贺伯玉笑了,笑得很真心道。
119 后记
《晋------太祖本纪》
太祖,姓贺,名讳伯玉。
景和五年,太祖杀叔侄,以世子之位,得承晋侯位。
元平三年,太祖攻略江东,升晋王位。
至宗正六年,太祖一统天下,册封其父为太上皇帝,册封其母为太上皇后。
史称晋太祖,雄英姿,霸气天下。
….
杜齐好在景和六年,看着承继了晋侯位置的儿子,问道:“伯玉,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征战天下的英雄?还是一方诸侯,守护着贺氏?”杜齐好问了儿子的志向道。
贺伯玉没有隐瞒,笑道:“娘,您不用担心,儿子不是爹那样的英雄,所以,儿子不会像爹一样,让背后的冷箭给暗算。”
虽然贺元璋还没有醒来,但是,在贺伯玉眼里,他爹是英雄。只是小人一时得手罢了。
“娘,儿子要成为青史留名的圣人,哪怕是个卑鄙的圣人。儿子不会在大业未成,做了那等损己利人的英雄。儿子宁可做了大枭雄,做一个通吃人生的大赢家。”贺伯玉很清醒,他清楚的知道,他的枭雄之路,得舍弃哪些,又能得到哪些。
不过,贺伯玉不悔,因为,路是他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