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她好像也很惊讶宜青会出门逛街,不过......有些人很会演戏,某人不是被骗了好些年,还乖乖的掏钱当火山孝子!”提到那个女人,心情不佳的田郁芬忍不住刻薄两句。
“你可以停止攻击我了,电梯的密码我设定好了,慢走不送。”他做出送客的姿态。
“我再说一次,去查查那件车祸,我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老是防人太累了, 直接捉住搞鬼的人比较省事。
闻言,季亚连脸色一变,全身肌肉绷。“你家王爷说的?”
田郁芬耸耸肩,没有回答地走入电梯,电梯门关上,下降的灯号一路跳过一格,直达一楼。
风吹不仅密闭的空间,但是在处处可见植物的楼中楼屋里,淡淡的花香伴随植物叶片吐出的凉意,即使关着窗不用冷气也不会热得受不了,此时某个贪吃鬼在吃着凤梨,很快只剩下一片。
“老婆,你不觉得吃太多了吗?小心晚一点又胃胀气,要我替你揉肚子。”真的那么好吃?一片接一片......骤地,季亚连眉头微皱,酸。
“小芬回去了吗?怎么不留她下来吃饭,她陪了我一天,正事也没干,都在当保镖,我过意不去。”她也要上班,不像已婚人士整天无所事事,连出个门老公都忧心地坐立难安,公事也不理,等玩累的老婆回家。
“我让她替我理财,两亿,赚了她抽两成酬佣,赔了我自行吸收。”仁至义尽了。
她一听,半晌不出声,人有钱财大气粗,除了让人低头还能砸人。“老公,你这一招狠毒辣,收买人还要人家鞠躬尽瘁,小芬一定恨得想咬死你。”
“我让她赚钱还怀恨在心?”太不知恩图报了。
石宜青咯咯笑着坐上老公大腿,双臂往他颈上一环,轻偎进他怀里。“老公,我有没有说过我有一点点爱你,小芬叫我问问自己的心,我觉得一点点加上一点点,但不是很爱,你会不会不高兴我爱得不够深?”
黑瞳亮了起来,熠熠生辉。“不会,一点点加一点点,日积月累,我的青青心里将只有我一个人,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他语带哽咽,环抱的双臂陡地收紧,将他的爱拥入怀中。
一开始是没感觉,渐渐变成了喜欢,而今她开口说爱了,纵使并非大海般澎湃,涓涓细流的情丝也能汇聚成湖泊,形成点点泛向湖心的涟漪,勾画出串起的同心。
“所以你不要再担心我会离开你,除非你亲口对我说:我不爱你了,我不要这段婚姻,否则谁来破坏我的家庭我都不允许,我喜欢有你宠着的这个家。”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她只想守着眼前的幸福,守护她的家。
“你怎么知道......”他日夜忧心,唯恐她有朝一日恢复记忆,头也不回地将他抛下,让他领受她曾受过的噬心之痛。
石宜青轻轻一啄,顽皮又可恶地吻了丈夫又抽身,不让他回吻。“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连我这个枕边人都不能看出你眉间的惆怅,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和你同睡一张床。”
“青青......”他眼眶热了。
“我在这里,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地不老,天不荒,两情如丝缠不断,荒地也有有情人。
“老婆,你给我乖一点,不要一点到晚只想往外跑,手机带着不许关机,刚换的新手机有卫星定位,你要敢乱跑给我惹些有的没有的桃花债回来,小心我执行家事法庭,处决了你。”她太容易惹事,已经是为人妻子了,桃花还一朵一朵开个没完。
因为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所以石宜青决定回学校修个植物学博士学位打发时间,她不是班上最年长的学生,却是最受师生欢迎的风云人物,植物学知识相当丰富,不少学长、学弟争相献殷勤,追求看起来不像人妻的她。
夫妻间说开了,老担心妻子离家的季亚连终于放松了控管,也不像以前那般紧迫盯人,偶尔也会放她和同学出去玩,只要不玩疯,他往往睁一眼闭一眼由她去,回到家还是他最心爱的老婆。
不过一个礼拜三天的课他亲自接送,风雨无阻,外面的男人都是野兽,他要防止他们的魔爪伸向她,适时的宣示主权是必要的,一头头的狼没有人性,见到猎物就想扑,他要一一斩断他们的爪子,无力扑咬。
“听到了,老先生,你不要再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你瞧我耳朵都长茧了,再念下去我都要成蛹了,快走快走,上班要迟到了,早一点出门才不会遇到大塞车,我保证我会很乖很乖,最多到植物园逛一圈。”她举起右手发誓,神情娇媚地有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敢嫌我唠叨?太久没尝尝暴君的手段了是吧,晚上洗干净等我,今晚别想睡了。”季亚连笑拧妻子鼻头,拧完后一吻,神情温柔地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又威胁我,不能换句新词呀,我把脚趾头缝都抹上乳液,看你怎么啃得下去。”以为他还像前阵子闲在家里只绕着她转吗?光是公司里的大小事就够他忙得脚不沾地。
季亚连一回到工作岗位,很多事都要重新适应,但一忙起来哪能天天准时,不过才一个月光景,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也越来越无法陪伴娇妻,在第三次失约后他才勉为其难同意妻子回学校读书。
至于“家事”那就更没法如以往频繁,隔天还要上班不能磨得台湾,因此石宜青才敢有恃无恐地反抗暴政,认为他口头说得狠也只是说说而已,两人间的相处已如老夫老妻般稳定。
“老婆,你不晓得有个地方叫浴室吗?洗个鸳鸯浴也不错,我们很久没在莲蓬头下......”他说得暧昧,搂过妻子的腰再重重封吻。
吻了好一会儿都快着火了才松手,有些不想离开,他发现他又恋家的倾向,更想整天和她腻在一块,就算什么事都不做亦无妨,光是看着她来回走动的身影,耳边听着她轻柔带软的嗓音,他便会觉得日子就该这么过,平静祥和,淡如水却温馨。
“呋,又想惹我脸红了,快走快走,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我也要出门,到大卖场买些民生用品,你再不走真要迟到了。”石宜青笑着凝视丈夫,轻推他一下。
他咕哝几声,“没见过这么狠心的老婆,推老公去吃苦受罪,最毒妇人心,你等着,我要让你哭着求饶......”
有磨蹭了一会儿,叮嘱了几句话,像个老头子似的一家之主终于离了家门,他自己开车不用司机接送。
不过他前脚一离开,“不安于室”的石宜青也换好了及膝洋装准备出门,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简讯,脸上虽无明显的情绪反应却微带了一丝豁出去的坚定,右手一握紧给自己做了个打气的动作。
所谓的植物园并不大,是大学附设的研究林园区,主要以热带雨林为主,也有亚热带植物和品种稀少的兰花,假日时爸妈带小孩来的游客很多,处处可见人头钻动,可是平日里人气稀少,寥寥可数。
石宜青一入了植物园便先逛了一圈,走累了就坐在树下的石椅休息,喝口自备的养生茶,神情闲适的往后一仰头,微微闭上眼,感受浸浴在花草树木间的宁静。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塞车,你等很久了吧?”柔地能滴出水的声音娇软如蜜,带着一丝等我是应该的高傲。
植物园在室内,采温室恒温控制,透光的屋顶能看见天空的蓝天白云,和煦的阳光洒落,叶片上闪闪发光,石宜青一睁开眼,看到站在光影反照中的周佳莉,嘴角难掩笑意的弯起,想不透她怎么有心思在这种老少咸宜的地方打扮光鲜亮丽,一身名牌,仿佛要去参加名流派对。
“不晚,是我习惯和植物接触,不摸摸绿色的叶子,闻闻泥土的味道就浑身提不起劲,与大自然多亲近对身心有益。”植物不会对人使心机,安静地陪伴每一个需要它的人,抚慰枯寂的心灵。
“这里的确清静,没什么游客,不过若能找间高级些的餐厅,或是五星级饭店,至少还能优雅的谈话。”言下之意是嫌弃植物太寒酸,不符合她高贵的社会地位。
其实周佳莉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她是开杂货店的阿嬷带大的,父亲吸毒,死于毒瘾发作,母亲在小吃店工作,和店里的常客同居,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母女感情淡薄。
因自卑而产生的虚荣感让她从小就爱慕虚荣,喜欢享受,喜欢华美的衣服,喜欢高高在上被人吹捧的感觉,以为名牌代表一个人的身份,她追求名牌,也让自己活在名牌充斥的世界里,认为拥有这些便能跻身名媛之流。
她忘了她是乡下出身的平凡女孩,以化妆品来掩盖长期缺少日晒的苍白脸色,名牌服饰是她的战斗服,脸上的妆容是她的制胜武器,柔弱的神态是消除别人防心的刀,她能微笑地朝人心口插上一刀。
无疑的,她是很美丽,人美才有足够的自信。
但是心却丑陋且污秽不堪,她的美丽已经蒙上了阴影,发不出美玉的光华。
“你约我出来不是为了享受悠闲的时光吧?自己找个看得顺眼的位置坐,毕竟不是在家里,不方便招待你。”石宜青神色安逸地有如坐在欧式花园里喝着英式奶茶,红与白交错的遮阳伞下是全白的休闲桌椅。
“这么脏......”周佳莉眼露厌恶,瞟了石宜青一眼,暗示她该用手帕拧湿,再擦干净才是礼貌,不然有损她高贵身份。
“嫌脏就不用谈了,反正我也不是很乐意和你碰面,要不是你一直传简讯骚扰我,还让人到学校堵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谈一谈,此时此刻我不会出现在这里。”她是烦不胜烦才赴约,但为了安全起见,见面地点由她决定,她虽无害人之心,却也不能不提防别人不害她。
有两只老母鸡不断耳提面命着外面坏人多,心黑无人知,要她对陌生人多加谨慎,明明不熟还装熟。
虽然他们明里暗里未直指任何人,但她隐约猜得到呼之欲出的影子,田郁芬瞒着她是不想她再被过去纠缠,她现在过得很幸福,犯不着为已经遗忘的事烦心,而季亚连什么人都防,尤其人在国外仍不定时寄来当地明信片的尹广亮,他认为每一个接近妻子的人都怀有企图,原理些绝对不会有错。
“你......”脸色微变的周佳莉很快恢复不带诚意的假笑,和石宜青坐在同一张三人座的石椅。“你一点也不怀疑我和你丈夫的关系?我们一直有来往,从未因他的已婚身份而间断。”
石宜青面色未有改变,字啊听过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受不住的言语刺激之后。“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意?是让我把丈夫让给你,还是自己识相点离开,不要阻碍你和我老公,我是碍事的。”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她看了快一百集,千篇一律的老梗,坏女人找上门呛原配,小三比大老婆还张狂,一副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你不让也得让,我开车撞你,找人绑架你,编造莫须有的奸情让你身败名裂,看你走不走。
她就是搞不清楚这些编剧是怎么想的,台湾的通奸尚未除罪,外面的女人若敢侵门踏户,收集通奸证据告死她,让她去坐牢,人不在感情自然就淡了,会有外遇的男人通常只是追求一时的感官快乐,惯了几个月再出来的女人早就憔悴不堪了,哪还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可就算边看边骂离谱她还是继续看下去,看看这些剧情还能荒唐到什么地步,养大主角的爸妈不是亲生父母,仇人成了生父,验血报告还能是假的,亲子鉴定被掉包,阿公是人家的,自己的结婚对象是亲妹妹......真是怎么胡扯怎么来。
“他不爱你,他真正爱的人是我,是你的介入才害得我们无法相守,我无法指责你的不对,但是我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他痛苦下去,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折磨,他不爱你。”周佳莉一再强调季亚连不爱自己的妻子,身为明理的老婆该为丈夫设想,不该再增加他的负担。
老掉牙的对白,电视上常演,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叫他自己来跟我说,三人当面对质把话说清楚,看他要你还是要我,要是都无法割舍我主动退让,成全你们惊天地、泣鬼神的苦情爱恋。”
幸好她功课做了不少又淡定,不然哪还能理智的分析剧情,还当是笑话般听人疯言疯语,否则若是照电视演的她早该扯发嘶吼,大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然后泪流满面奔出,留下洋洋得意,露出奸笑的小三、小四、小五。
一听要当面对质,周佳莉脸色上慌涩一现,立即改弦易辙,眼眶盈泪。“他也想亲自跟你说,可是你失忆了,他对你心怀愧疚说不出口,他说你只有他一个依靠,若是得知真相会承受不住打击。”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提出离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提着行李默默走出家门,最好谁也不要通知,爽快点当个懂事的小女人,这样对大家都好?”真当她是笨蛋不成,三、两句话就要她让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
没错,这是我给你的机会,要懂得珍惜。“你误会了,季太太,我们有要你们离婚的意思,我只是请求你能默许我们的往来,让我们不畏世俗的流言继续相爱。”
“好呀,我同意,如果你们是真心的,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还不如把手一松,放他去寻找真爱。”不过她会狠要一笔赡养费,把老公的财产掏空,看他用什么养女人。
“嘎?!”没料到她会点头的周佳莉反应不及,错愕不已地忘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过老话一句,叫他自己跟我谈,只要他说一句:我不爱你了,一句就好,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二话不说走人。”玩狠的她不见得玩不过她,真把她惹毛了,就像小芬说的,先打再说,人家都不怕你痛,你还怕逼人肉疼啊?
“你竟然......”她怒极起身,手指微颤指着石宜青,认为她不识好歹,好言相劝还敢不顺着台阶下。“季太太,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了不爱你的男人委屈自己。”
“是你在为难我吧?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何须你要多嘴长舌,要不要容纳你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三不是你说了算,只要我还是他老婆的一天你就没有资格跟我要男人,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你要是没钱找牛郎我可以借你,三分利。”算清楚了才好讨债。
“你......你变了......”她居然和以前几句话就信了九成真,忍悲吞涩的好骗样完全不同了?
“你错了,我从来没变过,这才是真实的我,我不认识你,也不相信你的一言一语,我的丈夫爱不爱我,我会不知道吗?哪由得你来挑拨、颠倒是非。”石宜青的口气充满怜悯,同情不被爱的可怜女子。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使出杀手锏来不知道痛。“我的用心良苦季太太体会不到,那么我手上的东西必会说服你,它明明白白点明你的婚姻是一场笑话,你们不是因相爱而结合,而是互惠关系、各取所需。”周佳莉阴阴冷笑。
第十章
“这是......”
离婚协议书?
上面签好名、盖了章、填上离婚日期,就在七日后的结婚纪念日,那天丈夫早已和她约好了到合欢山观雪景,庆祝结婚三周年,还说有一个惊喜要送给她。
是惊喜还是惊吓,她无法确定,但是若心中真的无她的话,又何必喜孜孜的订房、安排行程,笑得满脸桃花暗示两人将有个难忘的夜晚,要她吃饱穿暖养好身体,他们有一整晚时间琢磨人体奥秘。
不像要提分手,倒似求婚场景,明月当空,雪皑美景,单膝下跪送上象征爱情永流传的钻石戒指。
石宜青回过神,低头再看看另一份厚度不薄的契约书,仔细一条条详阅,立约的人是她,还有季开平的名字,老公的父亲,契约的内容很可笑,以一千万台币换取三年的婚姻关系,期限一到再自行决定要不要延续或解约。
她缺钱吗?
想起好友还给她的资产、土地和现金,光是每年的利息收入就不只一千万,她有必要出卖自己吗?
她笑了,笑得好不愉快,将那张打横一放,两手一扯。“你......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它们全给撕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些文件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来的。
若非为了植物园的整洁,石宜青真想扬手一撒,让手上的碎纸片满天飞舞。“没必要的东西留着何用,你要拿回去回收再利用?”
啊!她忘了背面是空白的,还可以写字、画画植物图鉴、算几何题,撕了有点浪费地球资源。
“那是对你的保障,只要再坚持几天你就可以拿到一千万,有钱拿为什么不要,你是喝水就会饱的笨蛋吗?”看她撕毁了等同钞票的契约书,快被缺钱逼得无处可逃的周佳莉终于原形毕露,忍不住朝她一吼。
奢靡不减的她在碰到石宜青当天虽然签帐被拒,却仍照样大手笔购物,刷卡买昂贵的名牌、出入非名车不坐,不是知名餐厅她不如,非名家打造的休闲场所她不进,一切讲究高格调的享受,把季亚连的话当耳边风,认定他绝不可能弃她于不顾。
可是在几笔款项到期仍未去缴纳后,银行开始发通知频频催缴,她的信用卡不能再用了,喜欢花钱的她银行存款也不多,根本无法支付她日常所需。
她这才开始惊慌,急着找季亚连要钱,他却避不见面,直接让秘书转告他没有义务负担她的生活开销,请她去来打扰。
予取予求的金山突然断了财源,银行催得急偏偏手边又无余钱,她看着满屋子金钱堆积而成的名牌越想越不甘心,不虞匮乏的贵妇生活才是她应该过的上流日子,谁都不能剥夺它。
于是她忍痛变卖一副红宝石耳环,让人去调查石宜青的动向,从她上学的路线、交往的朋友,甚至是手机号码都打听清楚,旧情人不见她,她就找上他的妻子,反正也不是没做过,能要得到钱最好,反之,破坏两人的感情也是她得利,她有什么好犹豫的。
对于周佳莉的咄咄逼人的势利嘴脸,本想对她和善一点的石宜青也免不了语气重了些。“我又不缺钱,干么要想人伸手要钱,那是不自重的乞丐行为。”
“谁会跟钱过不去,那全是你应得的报酬,你用三年的青春换来的补偿。”周佳莉认为她愚不可及,蠢到连钱也不要。
听到这句话她很想笑,小芬也说过。“如果你真跟我丈夫关系匪浅的话,应该知道他很有钱,我有必要放弃会下金蛋的金龟婿而接受一碰就掉漆的小钱吗?”
“你......你果然也是为了他的钱,捉牢了就不放手,你真是犯贱,为了心里没有你的男人苦苦守着一段无望的婚姻,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他是你永远也掌控不住的男人。”她气到口不择言,连绝不会出口的恶言也脱口而出。
“果然也是?意思是你不爱我的丈夫,只是爱他的钱?”到底是谁可悲,人心是可以用钱买的吗?
“谁说我不爱他,但是有钱更好,要不是他说要我生个孩子好让他爸妈不能用继承权逼他结婚,我何必劝他大局为重,先把继承权拿到再说,手头不宽他拿什么供我过富裕的生活。”她吃不了苦,一天也不愿意。
“你不要小孩?”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里有点苦涩,曾经有个女人极有可能生下她丈夫的孩子,那种滋味酸得她牙根发软。
“我可不要为了一个孩子让自己完美的身材变形,死都不要,还有他的爸妈根本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放低身段去讨好他们,生我的爸妈都管不住我,我为何要找罪受。”她一脸嫌弃的说道。
父母的行为会影响下一代,形同被弃养的周佳莉从小就是个没妈疼、没父爱的孤僻小孩,成长环境养成她自私自利的性格,凡事以自我为主,只要自己过得好,完全不在乎谁会受到伤害,就连养大她的阿嬷过世了也不会去奔丧。
她只要享受自由,被人当成公主捧在手上,不想被婚姻束缚住,像个黄脸婆似的从早忙到晚,又要早起送老公出门,又要伺候讨厌的公婆,说不定还要应付不时上门的三大姑、五大婆,杂七杂八的旁亲左戚。
生孩子更不可能,生一个丑三年,她怎么肯委屈自己当个生产工具,男人都爱美女的,她要是因此变丑了,谁还会多看她一眼。
“听你说了这一番话后,我反而庆幸他娶的不是你,那么好的公婆你居然嫌到不行,一个肯爱你的男人却要看条件才肯交往,你不要的我全要,不管有钱或没钱,真心相待才是最重要的,哪天他落魄了,换我赚钱养他。”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就不怕饿死。
周佳莉冷笑,“好天真的想法,难道你看不出他是为了继承权才娶你,他利用了你,把你当成短期的发泄物,三年的期限一到就会甩了你,季太太的位置你最多再坐七日,过后就成了弃妇,乏人问津。”
“我失忆了,不记得从前发生过的事,我的人生从车祸昏迷醒来口开始,过去的种种如烟散去,忘了就不会在意,我现在过得很好,有疼爱的我公婆,情义相挺的好友,每天至少说一句我爱你,宠我、爱我的老公,我可不会傻到把他们全放弃。”反倒要珍惜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你......”周佳莉举起手,想狠狠给她一巴掌,叫她不要妄想不属于她的男人,那是她借给她的。
“话说完了吗?我还要到大卖场买晚餐的菜,我老公说他会早点回家,我得准备他爱吃的湘汁四味明虾、松子糖醋黄鱼、京葱串子排和苦瓜肥肠,还要dungeon排骨汤,唉,家庭主妇是非常忙碌的,没空陪你闲聊,我先走了,植物园的氧气很足,多吸一些再走,让你醒脑清目、明白事理。”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说的话不说。
言尽于此,她也没什么好再说了,人要自己想得开,别人帮不上忙,她没有恶言相向已经很有风度了,没让人难堪地下不了台,为她保留一点身为女人的面子, 跟她抢老公耶!还一副施恩的高傲样,她没扑过去抓花她的脸就该偷笑了,还敢指望她当个委屈求全的小媳妇,闷不吭声的任嚣张跋扈的小三登堂入室,霸占她的丈夫还要她笑脸迎人。
石宜青走的洒脱,没回头看一眼周佳莉脸上乍青乍红、又白又黑变化丰富的五彩颜色。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不许走!”
谁理你,有完没完一堆废话,真当每个人都和她一样闲得没事做,只会觊觎别人的老公吗?
后头喊得越急,石宜青走的越快,完全不理会从后面追上来的女人,她很快走出植物园,准备到候车站等车,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开车所以没开,她老公也不放心她开车,因此没车可开,她养成走路的习惯,远一点路程才搭公车。
“叫你等一下是听不懂人话吗?再不停下别怪我不客气。”敢让她像疯子一样在后面追赶,让她优雅顿失,她绝饶不了她。
周佳莉气喘吁吁的大喊,植物园外的阳光晒人,她又急又气地涨红脸,微微沁出的薄汗让精心描绘的妆容有些晕开,妩媚的长发因走得急而显得凌乱,一阵风扬起,她狼狈地跟个疯婆子无异。
只见她喊得急前头的人却不予理会,当时没听见她的声音一直往前走,恼羞成怒的她再也掩不住心底的妒意,忿忿不平地露出阴沉神色。
行走中,她拨了一通电话出去,说没两句就挂掉,脚步放慢恢复优雅台布,轻拢头发面露得体微笑,一小步一小步踩得轻松惬意。
她在等,等着某件事发生。
公车来了,不是去大卖场的路线,它又走了。
非假日的上班时间车流量不多,路上并不拥挤,好几分钟才有一辆车子经过,在候车站等车的石宜青低头看腕上的表,想着要再等多久公车才会来,没注意身后的人悄悄靠近,还以为是和她一样等公车的乘客。
“石宜青,你去死----”
双手伸直往前推的周佳莉大声一喝,使劲全力要将石宜青推向车道,同时一辆货车急驶而来,眼看着就要迎面撞上----
“小心!”一声男人的惊喊。
“砰!”
一到美丽的身影高高弹起,像慢动作般缓缓坠落,重重的落地声伴随可怕的刹车声,惊人的血量由浓密的黑发流出,瞬间开出一朵鲜艳红花。
血泊中,一名满脸是血的女子朝她心爱的男子伸出手,她在求救,也是想留住美好的生命。
一模一样的场景,在血花中濒临垂死的女人身上红的是自己的血,渐渐白透的是失去血色的脸。
不同的是她看见她爱的男人抱着另一个神色仓皇的女人,脸色比她还慌乱地追问: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有没有......那她呢?为什么没有人来问她一声?
她就要死了吗?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
卡在车轮底下的女子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眼角流下一滴泪,很慢很慢地阖上双眼。
“小心,小心,你给我躺好,不许乱动,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由得你乱来吗?躺平了,不准动,我两颗眼珠子盯着你,你敢再动我就绑住你手脚,让你起码在床上躺足八个月。”不听话的人就该给予处罚,不能纵容,某人太会恃宠而骄。
“我只是口渴了,想喝水......”面容清丽的女子楚楚可怜的说道,一副受到虐待的模样。
“要喝水你没嘴巴吗?张口一喊我就听见了,你要我说几遍才听的懂,不要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到,有人服侍还嫌弃,哪天我没看着你,你就该哭了......等一下,冰的东西不能吃,我倒杯温牛奶给你,多和牛奶对身体好。”增加抵抗力,营养充足。
“我没事了......”再躺下去她的骨头都要生锈,全省酸痛地重组了。
“谁说没事,你当时脸白的像鬼一样,抱着我的手还一直颤抖,突然眼一翻往我怀里倒,我快被你吓死了知不知道,以为你......以为......”他心有余悸,后头紧涩地说不出话来。
“不怕,不怕,老公,只是怀孕引起的贫血现象而已,医生说躺躺就好,没什么大碍。”是他大惊小怪非要住院不可,人家不同意还打黑医生一边眼睛,害她怪不好意思地向人家赔罪。
而已?爸爸症候群发作的季亚连瞪大一双黑瞳,脸色很臭。“你还敢说没什么大碍,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晕了,怎么喊也喊不醒,手脚冰凉地像在冰水里泡过,我搓了好久才搓暖,还突然被看错诊的庸医告知你有两个月的身孕,甚至有流产之虞......”
“咳咳,讲话要凭良心,自己送错科还有脸怪罪别人,你把妇产科病人送到脑科,我还能临危不乱地诊断出有怀孕的可能,建议你转科,你该感谢我才是,否则用错药治疗,肚子里头哪一个就保不住了。”做过路过经过,顺便进来一探的宗向峰为自己洗清庸医这个污名。
“你是她住院时的主治医生,出院后的回诊也是挂你的门诊,曾经脑部靠过道又突然晕倒,谁敢保证不是大脑病变,不着你还能找谁?”
当时他见到正要推人的周佳莉,本能的抱着妻子远离危险,同样的意外他不允许再有第二次,他无法忍受她躺在漫开的血泊中。
谁知他护爱的举动反而让双手落空的周佳莉跌倒车道上,她一心要石宜青死的推力相当重,因为冲得太快没法停下来,眼睁睁看着和她同样惊恐的货车司机来不及转开的方向盘,车头撞上她,前轮又碾过她落下的身体。
害人反害己,她是到院前死亡。
那名货车司机是周佳莉同村子的邻居,一直都很喜欢她,藉由送货的关系而互有往来,也上过几次床,对她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这次的撞人事件他也伤得不轻,左腿夹在驾驶座下,因为已经扭曲变形,因此膝盖以下截肢,他还要背上蓄意杀人的罪名。
“你走错病房了,门在你身后,不送。”对妻子以外的闲人,季亚连一向没好脸色。
“什么,还要住三天......”老公的冷眼一扫过来,石宜青脖子一缩,讪讪地闭上嘴巴。
“三天不够,至少十天。”他的老婆要安胎。
黑着一只眼的宗向峰斜眸一睇。“你可以再过分一点没关系,我还有一只眼睛没黑,欢迎你来揍。”什么叫得寸进尺,看这家伙就晓得,十足的暴力分子。
“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医院的空气品质不好,来往的病人多同样病菌也多,你说好好的人待在布满细菌的环境中没病也会生病,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家较舒适,你也方便照顾我。”十天?她不疯了才怪。
季亚连思忖了一会,“真的没有什么不适,不会晕眩、想吐、食欲不振、小腿时不时抽筋?”
“我很好,刚吃完一大碗黄豆炖猪脚,没有想吐的感觉。”因为没半点怀孕的迹象,她才不晓得已有两个月身孕。
她老公太贼了,明明做了防护措施还怀孕,肯定暗地里动了手脚。
“再观察一天,要是一切稳定就出院。”他抚着妻子微凉的面颊,将被子拉高到颚下,只露出一张脸。
“老公,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而及时出现,比小芬叫的王爷还神。”她老公是英雄,她太崇拜他了。
是呀,我也想知道,正义超人现身的实际太巧合了,一旁的宗向峰噙着笑,看向神情已将的表弟。
“呃......出门前感到心里慌,到了公司很不安,所以......我记得你说过会到植物园逛一逛,我就顺道瞧瞧......”他哪里说得出口是醋劲大,临出门时偷看了老婆的手机,才发现周佳莉约她见面一事。
假意出了家门的季亚连其实是躲在大厦大厅的出口处,一见老婆出了门便一路尾随,保持一定距离紧跟在后,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私下会见想法偏激的前任女友,悄悄跟着以防万一。
田小肥的忠告他听进去了,也一直查着前一起车祸的肇事原因,果真让他查到蛛丝马迹,正打算将收集的证据送交警方,由警察出面处理此事,顺便警告周佳莉安分点,他正盯着她,不要再有任何令他不快的轻率举动。
没想到她大概察觉到他的异动,唯恐做出不利于她的事,干脆先下手为强,将矛头指向青青。
她们两人在植物园内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是既感动又伤怀,两个女人完全不同的个性,妻子的信赖和对家庭的捍卫令他骄傲又心疼,她是全心全意护着他们两人的家,不让人轻易毁踏,周佳莉的心机则叫他心寒,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加害他人,心思狠毒。
“你的顺道还真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和植物园是反方向吧?”亏他是商场上的霸主,这么蹩脚的借口也编得出来。
季亚连笑得特别和善地扭起表哥的臂膀,往病房门口送。“不像变成国宝级熊猫请闭嘴。”很不客气地把医生一脚踢出去,关门。
“老婆,我今天还没说过我爱你,现在补一句:我爱......”他低下头,正要吻上玫瑰色唇瓣---
季亚连很后悔,非常后悔关门未锁门。
“宜青,听说你又住院了,我买花来送你。”田郁芬第一个冲进病房,不因人稍圆而落于人后。
“兔子小姐,你怎么又住院,是不是你的不良老公打你?跟他离婚,我带你走,天涯海角比翼双飞......”慢了一步的尹广亮大声囔囔,手里抱着半人高的绒毛粉红兔。
“青青,你怀孕了吗?我们季家第一个孩子,妈真高兴......”季母提着一锅补品,准备替孩子的妈妈补补身。
“媳妇,真的有了吗?男的女的......不对,是男是女没关系,都是我的金孙......”喜极而泣的季父抹着泪,孙儿还没影儿就已经十个、八个名字备用。
很可怜的准爸爸被挤到靠厕所的角落,围着准妈妈嘘寒问暖的众人没人当他是个人,彻底被无视。
石宜青看了眼哀怨的老公,再环视一圈待她极好的所有人,开心地笑了。
他们幸福,现在才刚要开始。
番外 失忆后的小语絮
“妈妈、妈妈,你在干什么?”三岁大的小女孩以可爱的小手撑住小下巴,大大的眼睛圆又亮,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充满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喜欢问为什么。
“妈妈在写日记。”有着六个月身孕的美丽少妇如此回答,脸上是平和的慈爱与被宠出来的幸福光彩。
“什么是日记?”好奇怪,妈妈用笔画的图她都看不懂,没有小鸭鸭和小兔兔,只有丑丑的叫字的方块。
“日记是把发生过的事记下来,可以每天写,也可以看心情,像小萱今天吃了三个布丁就太多了,妈妈要写下来,以后不许你吃太多,免得小肚肚变成大肚肚。”
少妇笑着揉揉女儿的肚子,在日记簿上写下:
七月三日,天气晴,小萱要上小小班了,我和他爸爸跑了全市十七间幼儿园,最后选定离家最近的心心幼稚园,不过小萱很不高兴要离家,不能跟妈妈玩。
可是宠老婆更宠孩子的老公用三个布丁贿赂女儿,哄得小萱开心的大叫,直说天底下最爱的人是爸爸,吵着要去上学,天天吃布丁。
我听了以后很心酸,女儿最爱的人居然不是妈妈,才三个布丁就被收买了,但是,吃完布丁后她腻在我怀中,抱着我的脖子一直亲我,她说爸爸好笨,被她骗了,其实她最爱最爱的人是妈妈,妈妈是她小心肝里的第一名。
我听了以后就笑了,爸爸果然很好骗,家里两个大小女人是女王和公主,爸爸是跑腿的大奴隶,我很幸福。
对了,我叫石宜青,今年二十七岁,目前失忆中,二十三岁以前的记忆不见了,只有零星的片段闪过眼前,但还是想不起来,我有一个非常宠我,把我宠上天的老公叫季亚连,大我四岁,女儿季若萱,三岁,肚子这个是小壮丁,小名已经取好了,叫扭胖,因为从怀孕后他就扭个不停,把我折腾得睡不好、吃不下,吐到脸色发白。
老公心疼得要命,二话不说跑去结扎,我又好气又好笑,认为他是在太宠我了,不过我还是要说:老公,我爱你,不只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
“妈妈,为什么要写日记呢?”方块字看起来好难画,她只要画小花花就好,不要学写字。
“因为要把最爱的人永远记住,不会忘记呀!像妈妈很爱很爱小萱,最爱爹地,也爱小弟弟,还有身边对妈妈很好很好的人,妈妈都不想忘了他们。”这些全是她生命中的宝藏,她要用生命好好收藏。
“为什么小萱不是妈妈最爱的人,我生气了。”小女孩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学着脾气不好的干爹横眉竖眼。
“你看妈妈的最爱只有一个,可是妈妈很爱很爱小萱有两个爱,比爹地多一个爱,那妈咪比较爱谁?”这叫计算题。
小女孩偏着头扳过小指头数了数,然后咧开上下两排小米白牙。“我也很爱很爱很爱妈妈,三个爱。”
“妈妈也爱小萱,很爱很爱喔!你是妈妈的小心肝。”从怀了女儿后,她的幸福是加倍的成长。
“我也爱妈妈和小萱,你们是我最心爱最心爱的宝贝,我爱死你们了,来,给最辛苦的爹地一个爱的亲亲。”一身西装笔挺的大帅哥笑着走过来,一手揽着妻子,一手抱起小女儿让她做在肩上,十分宠溺地望着长得很像的妻女。
“哇!爹地好帅,我最爱爹地了。”小萱笑的像得到十根棒棒糖,对着爹地的脸直亲,亲得他满脸口水。
男人得意地朝妻子扬眉,“女儿最爱的人是我,你心里酸不酸、嫉不嫉妒,女儿是我上辈子的情人。”
一脸恬雅笑容的少妇轻亲丈夫面颊,“你也是我最爱的男人呀!不过我是你的妻子,女儿没机会了,她只能退居第二,当你的小情人。”
一听自己是她最爱的男人,季亚连脸上的笑意耀眼地仿佛要把 太阳融化了。“我也最爱你,老婆,如果没有你肚子里这个小圆球,我会让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深到你三天下不了床。”
她没好气的横了一眼,“在小孩子面前不要乱说话,教坏小孩我跟你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最好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和我纠缠不休,我们不做三世夫妻,至少要十世,我对你的爱千年不变,孩子由你来教,我负责宠你们这些最甜蜜的负担。”他要他们的幸福一阵延续下去,直到地球毁灭的那天。
少妇如花般笑了,“还宠,再宠下去又会被小芬笑你是妻奴,快走吧!不然赶不上她和尹学长的婚礼,这两人一闹起来你又头疼了。”
也许是所谓的天生八字不合,打她有记忆起,这三个人好像有仇似的,一碰面就像火药库要爆炸般吵个不停,火花四射。
“妈妈、妈妈,花童,我要当干爹和小芬阿姨的花童,穿漂亮的衣服。”小萱兴高采烈的拍着手,她喜欢穿上公主服当花童,一点也不晓得爹地一听到干爹两个字时脸有多臭,完全不想见到那个趁虚而入抢了他一半女儿的土匪。
“好,小萱是最可爱的花童。”石宜青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对他深情一笑。
夫妻俩带着孩子去参加婚礼,桌上未写完的日记因风吹而掀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
我想起那个帮我系鞋带的男孩,那年我十岁,他看起来好高好帅,笑起来也好好看,我觉得他是我见过最帅最帅的人,我长大后要跟他谈恋爱,嫁给他当老婆,生两个小孩,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我们会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连哥哥,你要等我长大,不可以爱上别人喔!只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