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红灯了嘛,我心不在焉的穿越马路,刹车不及的火车司机也真倒霉,改天包个红包给他压压惊。”虽然躺在医院的人是她,可是她错在先,让人家循规蹈矩的小市民受到惊吓,遭受无妄之灾。
“你还送红包给人压惊?你昏头啦,差点葬在土里的人是你耶!若是抢救不及你还能和我逛大街吗?这会儿我就得提着三牲素果到你坟前拜祭你了。”尹痴汉说得没错,她脑子被撞坏了,失忆反而是小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让人听了伤心,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死里逃生,你要高高兴兴的笑,不可以皱着眉头,好像我没死成是件多么遗憾的事,害你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霸占我的遗产。”她高举装着文件的黄皮信封开玩笑。
田郁芬是公庙的代言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也不瞒着人,大大方方的展现能力,和神沟通。
因为她的身份太明显,一到假日就看到她扶乩、问事,往往忘了她的正职是在金融公司上班,领有金融理财专人执照,石宜青失忆前把名下的财产都交给她打理,从不过问,只从公婆手中领零用钱,所以她银行的存款数字很少超过六位数。
她的钱都在好友手里,田郁芬负责管理和钱生钱,几年下来翻涨了一倍,有十数亿身家,黄陂信封里装的就是田郁芬替她保管的各项资产证明文件,上面都是她的名字,别人不可盗用,有房子、土地、股票和债券,她还是一座山的山大王,只是种着竹子没什么经济效用。
不过其中有一份比较特殊的文件,是签了名的遗嘱,遗嘱由赫赫有名的律师拟定,不能作假,见证人是她大学的教授和校长,内容是将一半财产捐给学校作为森林复育用,另一半再分成两份,分别留给田郁芬的公庙当古迹修复费,以及送到世展会,帮助世上孤苦无依的孩子。
她死后才能展阅,在这之前以印泥封信,除了少数获捐赠的人知晓外,季家人根本不知道有遗嘱的存在。
“呸呸呸!乱说话,快吐口水,什么死不死的,两肋插刀就是两肋插刀,我会是为了钱就要朋友死的人吗?”田郁芬生气地双手叉腰,逼她吐了几口口水去晦气。
“随地乱吐口水很不道德。”没有公德心。
她瞪眼。“季大头是这么告诉你的?我叫他去查他查出这种烂结论,不会是想包庇......”
话到一半她突然不说了,像和谁生气似的,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车祸还有内幕?”她看过街头监视器,她倒地不起的那一刻灯号的红灯。
石宜青并不晓得监视器也有死角,她冲出马路时行人号志灯是闪绿灯,一辆未熄火的载货货车忽然油门一踩加快速度,在变成红灯之前撞上她,因此她落地时灯号闪红,其他目击者看到的也是红灯。
唯有眼尖的田郁芬发现不对劲,她请了专门人士帮忙,同时调阅了好几个路口共三十几支监视器,前后一比对让她看出不寻常的点。
那辆货车停在那附近有半小时了,一直没动过却热着车,让引擎空转,在石宜青出现后才油门急踩加快速度,在最不可能的直行角度撞飞她,甚至还想 碾过她,造成当场死亡的事实。
要不是有一群学生路过,在一旁围观,有人拨打手机叫救护车,有人记下肇事车辆车号,囔叫着司机下车,不然再见她就是碾碎的尸体。
“我......你......没什么,是撞你的人迟迟不出面道歉,还直指你闯红灯的缘故,所以我有点不爽,不能替好朋友出气。”她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明了。
因为只要一有开头便会牵连出无数伤人的枝微末节,她要怎么对丧失记忆的好友说她的丈夫并非完美老公,他曾经对自己的妻子不理不睬,百般言语羞辱,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没做过的事向前女友低头认罪。
这些她说不出口,也无法一一详述,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曾和好友抱头痛哭,身为当事人又怎能忍受种种错待。
或者这才是老天爷的旨意,失忆了,一切重来,忘记所有的不甘再重活一回,看到好友脸上全无伤痛的笑容,瞒着她是正确的做法,她不想再看见神情疲惫、强颜欢笑的小女人,她的每一个笑颜背后都在滴血。
“你喔,我都放下了你还气什么,意外总是预料不到,人家也不想差点撞死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平安就是福。”石宜青认为凡事不要太计较,反正她还活得好好的,没必要为了一件她已经忘记的事耿耿于怀。
失去了才有获得,有得必有失,她很满足目前的生活,除了老公太唠叨,老把她当孩子管,她真的顺心无比。
如果他是故意撞你呢?你能不当一回事?田郁芬对季亚连为尽心追查车祸真相感到气愤。“好,这件事我就不提了,既然你老公把他的信用卡交给我,言明让他老婆刷个过瘾,我们就把他的卡刷爆,让他破产。”
化愤怒为力量的田郁芬拉着干笑不已的好友走进百货公司,每个楼层都不放过,出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只印有店名的纸袋,买了又买不心软,别人的钱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不公平,明明是我老公耶!为什么信用卡是交到你手中,我是失忆又不是丧失生活机能......”她也太狠了吧,这么多东西提得动吗?
她恨铁不成钢的一哼,“因为你左一句这件衣服用不着还有很多新的没穿,右一句鞋子不用太多,够穿就好,你只有两条腿,不是百足蜈蚣,珍珠项链嫌老气,不买,钻石耳环和手链成一套你嫌戴着麻烦,好不容易看中鸽卵大小的红宝石,价目表一亮马上打退堂鼓......”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丢女人的脸,老公赚钱就是要给老婆花,你不把他的钱根抽光要便宜谁?他就是知道你是个没用的,才派我当采购大使,只要我觉得合你的全部包起来,你老公说无上限,我也可以顺便揩点油,托福,托福呀同学。”
看她大包小包的拿着,还学人拱起手,石宜青忍不住笑出声,“好啦,今天全由你做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老公买单,我们要痛痛快快的花钱,当一个一撒千金的大富豪......啊,大头贴耶!我们也进去拍个照,我家的家庭相簿可以多一张我和我朋友采购的相片......”
“家庭相簿?”田郁芬嘴角一扬,当真笑不出来。
季大恶人真的骗很大,连相片也能作假,前几张是真,结婚以前的石宜青和季家人出游的留影,那是是开心的,因此相片洋溢着欢笑,让人看了不免会心一笑。
不过越往后就越难笑,很多到此一游的风景区青青根本没去过,两人恩爱的合照根本是不可能,那两年多的婚姻生活很少有夫妻同行,季亚连的峑里岛员工旅游时,他的妻子重感冒躺在医院吊点滴,一度转为肺炎。
经由摄影专家尹广亮的专业判断,合成照指数高达八成,连挂在客厅的婚纱照也是合成的,新郎那是在陪着不小心扭伤脚的前女友,赶不及排定好的拍照时间,独拍新娘子一人。”
她甩甩头,甩掉内心想法,“青青,快来看,这条项链很配你刚才买的晚宴服,不贵,很合理,买来当收藏也不吃亏。”
才七位数,便宜了某个金主。
“真的,我瞧瞧......”石宜青伸出手正要拿起服务人员为她准备的项链,另一只手更快,连垫底的盒子也抢走。
“ 我买了,给我包起来。”直接而高傲,带着不肯输人一截的比评冷意。“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你抢什么抢,土匪都没你恶劣......喔?你是呀!周小姐,真是万分不幸碰上你,不知道百货公司里有没有买盐巴,怎么不干净的东西越来越多,撒盐驱邪。”看到讨厌的一张脸,怒气冲冲的田郁芬口气一换,冷嘲热讽外带下刀子雨。
真倒霉,出门忘了问她家王爷了,要是东方不吉就改走西边,省得冲撞狐狸精,自个儿找不痛快。
“季太太,好久不见了,你还认得我吗?我和你的先生很熟......”失忆了吗?她不信她会输给这个半点风情的黄毛丫头,连妆都不化也敢出来见人。
周佳莉向来自视甚高,也以令人惊艳的美貌自傲,她妆容亮眼的走进表情困惑的石宜青,恰到好处的优雅笑容得体又大方,仿佛伸展台上走下来的名模,充满高人一等的自信。
至于有点圆的小人物,她直接漠视。
“你......”
石宜青才想开口,田郁芬满脸蔑色地将她拉到身旁,像头护住幼子的母狮,“她干嘛要认识你,分明是臭的还倒了整瓶阿嬷牌花露水装香的,从骨子里透出的臭味怎么装也不像,滚回你的臭水沟当沟渠老鼠吧!”
周佳莉眼微微一眯,手一握紧又松开,强忍怒气。“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家的千金,我没见过言语如此粗鄙的人,我和季太太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若是你有事大可先行离去,让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她的意思是:你可以滚了,少来坏我的事,上不了台面的小蝼蚁也配在我面前长牙舞爪,我一根指头就能搓死你。
“你是她的朋友?这种消掉大牙的鬼话你也说得出口,要不要我现在拨一通电话给季先生,说你想找他老婆聊天喝茶?”她作势要按下手机按键拨号,蔻丹鲜红的手立刻将她拨开。
“没必要打扰日理万机的亚连,男人在外头做事很辛苦,我们女人怎好让他分心,他还是习惯喝咖啡不叫奶吧?念了他几次老是听不进去,我真担心咖啡伤胃,他又犯胃疼了。”周佳莉秀气地掩口轻笑。
听她以熟稔的语气说起自己的老公,石宜青心口突地一跳,想去想起这个美丽的女子是谁。
但是不管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毫无记忆。
“人家的老公用不着你操心,自有他的妻子会关心,人妖犯贱谁也拦不住,路边母狗只要是公的都能上,那条项链你买不买,不买我们就要付钱了,有老公宠的女人最幸福,白金卡一抽任其消费。”薄薄的一张卡很轻,田郁芬嘲弄地朝周佳莉眼前一晃,让她很的牙痒痒。
“你......我买。”她咬着牙,签下账单。
“好呀,你喜欢就让给你,我们青青有一保险柜的钻戒、宝石项链什么的,不缺这一条,你慢慢挑,我们先走了。”一说完她拉着好友走人,不让她们再多说一句话。
两人走后,周佳莉望着石宜青渐渐消失的背影,满脸妒意,她恨恨地想着石宜青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应该全是她的,凭什么在她面前张狂,只要她想要就一定拿得回来,没人可以跟她争。
“不好意思,周小姐,你签单的地址拒收你的任何账单,很抱歉本店不能把项链卖给你,还有,你上回的钻石胸针尚未付款,请在期限内尽快缴纳,否则哦我们将诉诸法律途径。”
“什么,没人付款?!”她蓦地睁大眼,脸上有掩不住的错愕。
第九章
“小芬,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她好像认识我?”一个人友不友善看得出来,虽然语气宛若春风般柔软,可隐含一丝令人不舒服的恶意。
“不重要的路人甲,看过就可以忘记的那一种,以后远远见到就绕路走,那人上辈子是挑粪的,浑身的屎尿味,离她远一点不会被臭到。”田郁芬不当一回事地挥挥手,显然不肯多说。
“她和我老公很熟吗?”她喊他的名字喊得很顺口,似乎关系很密切。
她横睇一眼,“你不晓得你老公有多有钱吧?要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想抢,你问问看哪个女人不想和你老公沾上一点边,就算再同一间路边摊吃过面,也有人喊说那是我亲戚。”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到处攀亲附戚的菟丝花,这是人生的现实面。
“可是她知道我老公喝咖啡不加奶。”那人给她的感觉太诡异了,像爬在背上的毛毛虫,一股莫名的恐怖。
“我也知道呀,难道你要怀疑我和你老公有一腿,然后把你老公分我一半?”明明都失忆了,身为女人的直觉还那么敏锐,雷达一张开就进行扫描,察觉到其中有鬼。
“小芬,你认真点,不要老说些让我分心的话,我真的觉得有些奇怪,她谁不找就找上我,还一副我欠她很多的样子,以前的事我记不得了,是不是我欠了她钱没还呀?”如果只是钱还不简单,她老公多的是。
田郁芬恨她不长进地往她额上一拍,“你傻了呀!真该多找个脑科医生治治你的无脑症,我刚给你的那一堆文件你当废纸是不是,随便一张都能让一般公务人员舒舒服服地过退休生活。”
“啊,我倒是忘了我是一个大富婆。”石宜青一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突然很有钱让她有些不习惯,感觉像假的,她在做梦。
她没好气地翻翻白眼,“真受不了你的神经大条,那一撞真的把你撞笨了,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吗?身怀巨款还当自己一穷二白,皇帝不做做乞丐。”
“有呀!”石宜青笑着想帮她分担手中的重量,她大包小包闪过,不敢劳累有病的贵妇。
其实是好友间的贴心,田郁芬知道哦她曾经伤的有多重,在危急之际抢回一命,即使这会儿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当成易碎物看待,毕竟脑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谁敢打包票一定没事。
“谁?”哪个笨蛋有钱不要,当过路财神?
“你呀!”说她神经大条,她自己才神经粗如柱子。
“我?”田郁芬一怔。
石宜青浅笑的握住她的手,“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说,我永远也不晓得自己有一笔惊人财富,你不仅分文未取替我保管,还用理财的专业帮我赚钱,原封不动的还给我,把你说你这不是跟钱有仇?”
“少动不动失忆、失忆说个没完,你以为失忆很好玩呀?把我们美好的那一段青春忘个精光,我不信你真的一点也不难过,我......该死,都是你害我想哭,干么说些温情满人间的话让我变得很伟大,我......我恨死你了。”说好了不再哭,她眼眶怎么又热起来了。
“可我最喜欢小芬怎么办?你不让我喜欢我会很伤心,你恨我吧!恨得越深越好,我的心脏很强壮。”她开着玩笑,吐露出友谊永长存,不因失忆的流失而淡去。
田郁芬笑着抹泪,又瞪眼,又不甘心丢人现眼,她脸皮还没厚到在人前流泪。“少说恶心肉麻的话,你再失忆一次看我理不理你,小没良心的,你要喜欢就去喜欢季暴君,感谢他的慷慨捐献,我的衣柜多了三套套装,鞋柜里的限量精品鞋刚好摆满,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会感恩的。”
虽然还是没法对他有好感,起码少毒舌他两次,让痴情不减的尹学长少去烦他。
“我当然喜欢我老公,那不是废话吗?不喜欢我干么嫁给他,田小芬,你才说我笨,现在我全还给你,你是笨蛋加三级。”她以食指扯扯下眼睑,吐了吐舌,做出嘲笑笨蛋的鬼脸。
“你......哼!我不喝脑子有洞的人计较。”她怎么老是跌死在同一个坑里,死不悔改。
你嫁给她虽然也是因为你喜欢他,但最大的原因是在和命运赌一个机会,赌他会不会爱上你,让你多年的爱恋修成正果,傻宜青!田郁芬在心里默念。
“补好了,你要不要瞧一瞧。”她掀了掀头发,好似开脑手术跟捉只虱子没两样,欢迎观赏。
田郁芬气得没力气,只能用眼白瞪她。
“小芬,我真的爱他吗?”石宜青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心。
田郁芬骞地怔住,一时接不住跳脱的思路,但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她很快回过神。“以前的你我会斩钉截铁的说?爱,很爱,非常爱,但是此时的你我不说,自己去想一想,爱不爱是你的选择。”
石宜青苦恼地踢着脚,“我有一点点爱他,不是很爱,这样也可以吗?”
她一听差点大笑,心底直道:报应。“一点点爱就好,不要太爱他,男人是会得寸进尺的生物,你爱得越深他越看不见你,吊着不让他吃饱,他才会满眼满心都是你,越是得不到的心越痒呀!”
石宜青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绵长地叹了口气,“难怪我老公说你会带坏我,叫我离你远一点,果然是真知灼见。”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叫离我远一点,他自己心眼坏还不准我们使坏,他大爷呀!州官点火,我们连摆盏灯也不行。”霸道。
一说完,两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发出爆笑。
逛街购物,喝茶骂老公,这不是铁打的死党会做的吗?除了家事外,聊的是孩子老公,顺便发几句牢骚。
偶发的周佳莉插曲很快被抛诸脑后,她们继续买东西花钱,花钱买东西,两人四只手臂挂满了战利品,逛累了就找间咖啡厅坐下来休息休息,一杯冰凉饮品,几盘补充战斗力的甜点,好一副美好的休闲时光。
直到两手再也挂不下东西,她们找来快递送货,两人再悠哉悠哉地漫步红砖道上,岁月静好,无比宁和。
知道田郁芬将完好无缺的石宜青送回管理严谨的大厦住处,她们还没发觉有个人形迹可疑地尾随其后,眼露妒恨地盯着她们毫无节制的购物癖,一样一样令人嫉妒的精品经由薄薄的磁卡转到她们手中。
那是她的,那是她的,她好恨,为什么那一撞没把多余的人撞进地狱,不过一次不成还有一次,总有机会,谁也不能夺走她手持红酒杯,衣香鬓影的奢华生活,瞪红眼的周佳莉露出狰狞的笑。
另一方面,似有感应的田郁芬忽地一震,耳边尽是旁人听不见的神语,眉头微微一皱。
“完璧归赵,没有受一丝损伤,掉一根头发,我拿你一点好处不过分吧?”那些战利品她要赚三个月才买得起,别人的肉割得一点也不心疼。
“不该说的话没有多说吧?听说拆庙容易盖庙难。”某男的“和善”笑意未达眼底。
“放心,我说了你不少好话,开解她心中的结,虽然我不喜欢你,以后也很难改观对你的厌恶,不过为了宜青好,我会忍受你,勉强和平共处还是做得到。”难相处的是他,她一向很随和。
“有形的贿赂还是很有效嘛。”他冷笑。
田郁芬的月亮脸胀成河豚,气呼呼地瞪人。“是宜青我才妥协,不然以你以前做过的烂事,你现在还能维持爱妻爱家的好好先生面具?”
她不掀他的底是看在他真的对老婆很好的份上,若是他故态复萌护着那只只会装可怜的狐狸精,她瓦罐子摔破全说了,看他还能不能若无其事的威胁他。
“是呀,感谢青青,不然你家那间破庙早被拆了。”敢怂恿他老婆出门,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归,还关了手机让他找不到人,人胖、胆子也肥。
“你......”她非跟王爷说,让他教训尔等恶人。
季亚连和田郁芬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在屋内,一个站在门外,互相看不顺眼,为了同一个人交恶。
“你们杵在门口干什么,不会又吵起来了吧?小芬,口渴了没,快进来喝杯可乐,把我家当自己家不用客气.......”好客的女主人正端着一盘削好的凤梨,不知为什么她这阵子特别爱吃微酸的水果。
“她要回去了,不用留客。”
“不用,我要回去了。”
不约而同说了相似的话,还是几乎同时发出声音,一片凤梨含在嘴里的石宜青怔忡地先看看一脸恼怒的好友,再瞧瞧神色变得难看的老公,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人妻的幽默感突然爆发出来,捧腹大笑。
“你们才是不折不扣的夫妻吧!连语气和眼神都一模一样,比照镜子还相像。”除了高低胖瘦、性别不同,他们可以三炷香上告天地结拜了。
“石宜青----”
一男一女的吼声再度合奏,放肆的笑声也再次扬起,让两个被人妻气到半死的人脸黑了一半,另一半是紫色的,是太惊讶他(她)居然是学人精,不要脸地学她(他)一吼,简直无耻到极点。
“老婆,你先进去,我帮你送客。”既然没法向妻子发火,只好找人迁怒,眼前这颗圆球适合用滚的。
“宜青,不用担心,我不会和季老大吵起来,你要相信你的老公不打女人。”要是我身上有一丝丝青紫破皮,看你怎么向老婆交代。
石宜青好笑地看着快要用视线把彼此杀了的两人,决定不管他们,一个是老公,一个是好友,她帮谁都不对。“记住不要溅血,干掉了很难洗,我要去看春天来了谁知道,做到第七十五集了,大老婆被老公的外遇对象推落悬崖,我去看死了没。”
吓!她知道什么了吗?话中是否有特殊含义?
季亚连与田郁芬默契十足的露出惊慌神色,看向神态轻松,哼着歌扭动身体的背影,暗忖他们是不是无意间露馅了,让她不经意瞧见什么事。
“你......”
“你......”
很无奈地,两人笑得像被石头砸到脚。
“我先说,不要跟我抢话,我们今天逛珠宝店时碰到你那位周小姐,她对宜青说了一些让人不是很开心的话,宜青似乎起了疑心,认为你们之间关系不寻常,虽然后来我用话圆过去了,不过她嘴上不说,应该上了心。”就如宜青自个儿所言,她是失忆不是变笨,分辨得出是非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