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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雪山仙子还是不停地笑。
杨不弃忽然飘到沙漠白魔的身边,叫道,“放下宇文公子!“朝他发出一拳,沙漠白魔匆忙应招,将被点了穴道的宇文忘扔在地上。
杨不弃也不与他纠缠,一飘身跃开,将宇文忘的穴道解了。
他用了一个时辰调息,恢复了内力。
这一个时辰内,却发生了惨变:郁儿自杀,蓝无命被玉寒星杀死。
他没有想自己的毒因为蓝无命的死永远也解不了了。
他将郁儿和蓝无命也葬在忧儿身边,就让她们母女三人长眠在这漫漫的忧伤下面吧。
宇文忘看了杨不弃一眼,只抱了抱拳,没有说一句话。
他想起了独孤无那,他担心沙漠白魔和雪山仙子会说出独孤无那来,杨不弃就知道独孤无那没死,一定会去找她的。
他看着雪山仙子和沙漠白魔,发现他们根本没有提那事的意思,就放心了。
玉静,玉寒星和雪山仙子提到父亲的死,这是他急切着要知道,他注意着雪山仙子,他的图在她手中,可他不敢冒然去抢回来,只好静观事态发展。
只见雪山仙子笑声截然而止,她拿着藏宝图,高高举起来,道,“藏宝图啊藏宝图,我为了他,整整找了你二十年,可是现在他再也用不着你了,还留你何用。”她说着,两掌一合,藏宝图就在她的手中成了粉未。
宇文忘抢上前去已经来不及了。
雪山仙子仔细地看着宇文忘,突然叫道,“复哥哥,我知道你不甘心,冤魂不散。”
她轻轻地笑起来,柔声道,“复哥哥,我这就去陪你,一命偿一命,我不后悔,你再也不能找别的女人了,只有我一个,永远。”她把宇文忘当成了宇文复。
她柔情蜜意地看着宇文忘,伸出手,想摸他的脸,宇文忘忙纵身跃开。
雪山仙子向他伸着双手,温柔地说道,“复哥哥,你等等我。”说完再也不动了,双手僵在半空。
她自断了经脉。
大家都愣住了。
沙漠白魔一跃过来,抱起雪山仙子,凄声长叫,“雪山妹妹-----”在无边无际的紫色花上狂奔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了。
玉寒星脸色苍白,失神道,“原来,复哥哥是雪山仙子害死的。”
玉静的脸一样苍白,她没有说话,站起来,缓缓向谷外走去,圆通和圆智默默跟着她。
玉寒星呆了呆,叫道,“师姐,等等我!”
她万念俱灰,随着着玉静走了。
杨不弃和宇文忘凝视着紫花原野上,她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紫衣宫女们向无命宫走去。
忧儿,郁儿,蓝无命的坟在哪里,已经看不出来了,紫色的花,无边的悲欢恩怨,在夏天的天空下,如此地不真实。
☆ 第九卷第一章虢国夫人的素面
我正在抚琴,无上真人进来了。
我站起来。
无上真人说,天紫,今天我要出门,如果有谁来拜访,你替我接待。
我连声答应。无上真人朝我笑了笑,轻盈地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长吁了一口气,近一个月来,皇上来了好几次玉真观,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热烈,但是无上真人从来不让他单独见我。
今天无上真人要出去,但愿皇上不会来玉真观。
我继续抚琴。
下午时分,清音走进来,对我说,天紫姑娘,杨宰相求见无上真人。
我躺在床上,正睡得全身无力,可想起无上真人临走关对我说的话,只好勉强起来。清色打了水进来,服侍我随便梳洗了一下。
我心里懒懒的,想着这个杨宰相来见无上真人干什么,早不来晚不来,无上真人出门了他才来。
我想起王康元和何东说的关于杨国忠的事。
都说跟他的堂姐妹们都关系暧昧。尤其是那个素面朝天的虢国夫人,他们的府第相邻,昼夜作乐,毫不顾忌别人的议论,出门并肩骑着马,时人见了,都以袖掩面,以为羞耻。
听说杨国忠非常粗鲁,常常动不动就掳起袖子威吓百官,我觉得这倒十分有趣,不知道这个杨国忠长得怎样一副样子,难道像个街头流氓么,我实在难以将街头流氓无赖跟大唐当朝宰相联系在一起。
杨国忠就在大殿右边的偏殿等我。
我睡眼惺松地走了进去。
站在门口不由地停了一下。
我看到一男一女,莫非虢国夫人也来了?从她清淡的妆容中,我认定她就是虢国夫人。
杨国忠眼睛立刻直了,他无遮无拦地瞪视我,我下意识地抚抚鬓边发丝,稍有些蓬松,并不乱。
杨国忠的眼睛随着我的动作平平地移动,好像眼珠子不能转动一样。
虢国夫人自恃当今第一美人,见天子都是素面,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素面,不过是妆化得淡而巧妙罢了。这进,这张美丽的脸上显出愠怒,也许是因为杨国忠看我的眼神,也许因为无上真人不在,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我知道最主要是因为她碰上真正毫不妆点的素面了。
杨国忠倒是一个漂亮人物,非常高大英俊,但市井之气时时流露出来。
他们两个人倒是很相配的一对。
我飘着过去。
低首双掌合什,道,见过杨大人,见过虢国夫人。
虢国夫人傲慢地说,你如何知道我是虢国夫人。
我直看着她的脸,说,当今世上,这样清丽的人,除了虢国夫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
其实虢国夫人还没有鲜于姐姐好看,鲜于姐姐的脸像瓷一样光洁,比虢国夫人用看不出的粉抹的脸光洁漂亮多了。
虢国夫人脸色稍霁,说,持盈法师云游去了么。
我感觉到杨国忠的目光就像长了嘴,咬在我的脖子上,脸上,肩上。我想像他掳袖子训百官的模样,微微一笑,这一笑,他的目光咬得更紧了。我对虢国夫人说,无上真人今天出去了,临出门时交待,有事让天紫权衡着代一代,天紫知道杨大人和国夫人驾临,除了无上真人,别人是不配迎接的,更何况天紫,只是真人有令,天紫只能从命。
杨国忠插进话来,说,你叫天紫?
我微微低下头,答道,是。
他又问道,以前玉真观中并没有你呀。
我抿嘴一笑,说,,大人记得不错,我是一年前无上真人从洛阳带回来的。
杨国忠笑了,说,洛阳牡丹美,洛阳美人更美。
虢国夫人瞪了他一眼。
我笑道,天紫怎敢与牡丹相提并论。
杨国忠朗声笑道,应该说牡丹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我倒喜欢上了这个宰相的直言不忌。一般来说,身边有像虢国夫人这样全国闻名的美人在旁,谁也不会再对另一女人说她美。
我看着虢国夫人,说,当今贵妃才能跟牡丹相比。
虢国夫人妩媚地笑着,说,那你觉得我应该跟什么比呢。
我假意想想,道,空谷幽兰,也只能比国夫人的万一。
虢国夫人更妩媚地笑了。她更像一朵桃花。
杨国忠笑道,持盈法师把你深藏在玉真观,岂不是太可惜了么。
我说,不,无上真人也带我到真人的别馆和山庄去散心。
虢国夫人说,那你都认识了不少人了吧,持盈的别馆来往的可都不是凡人。
我说,也没别人,就是一些诗人。
杨国忠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其实持盈法师也不应该老是带你出去,像你样的人,就应该呆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他也不想想这话和他刚才说的话互相矛盾。
杨国忠忽然道,中秋时,虢国夫人府有个小宴会,你也去吧。
中秋节还有两个月呢。
我看着虢国夫人,她有些意外地看着杨国忠,但并不愿意拂他面子,就微笑地对我说,天紫,你既然能代持盈来接待我们,就不会推辞吧。
我当然更不能拂这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的面子了,我双掌合什,道,天紫从命。
虢国夫人看着我头顶上的玉冠,说,天紫,你这个玉冠跟持盈那个玉叶冠很像,就是小些,看来持盈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啊。
杨国忠也说,持盈法师好像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好过。
我说,天紫有幸和无上真人结此法缘。更有幸能面见杨大人和虢国夫人,天紫修的福分实在不浅。
晚上无上真人回来,派人来叫我。
玉真观的三座仙山旁的台子上,一班打扮成仙子的女冠们正在轻歌曼舞,笙罄清扬,好个神仙生活。
无上真人问我,今天杨宰相和虢国夫人来了,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施礼道,真人,杨大人要我中秋节到虢国夫人府上赴宴。
无上真人道,你答应了吗。
我说,天紫怎敢推辞。
无上真人微微点头,说,天紫,你就去吧,这次,我可不在场,我是个女冠,不适合去赴宴会。
我问,真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杨宰相和虢国夫人要来,而且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因而回避。
无上真人笑道,天紫,别担心,你比她们都美丽,也比她聪明。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我看着那些披罗衣之璀粲,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的仙子们,忽然对无上真人道,真人,你想让我做什么。
无上真人只是闭目微笑,说,天紫,其实你知道的,是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说,我害怕。
无上真人近乎怜爱地说,天紫,你已经做了一半,你做得很好,别害怕,你能行的。
我忽然起起那个梦中的人,白袍,红马,灰发,清香。我很久没想过他了。
我知道,再这么过一年,我会忘记他的,也许他本来就不存在。
可是我有些微微的痛,好像我要亲手毁掉些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样,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听见仙子们正在唱着《洛神赋》: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 第二章巧中之巧
杨不弃来到长安。
长安那么繁华,独孤无那可能会在这人来人往中吗。
他住在一个客栈里,每天在长安城内到处走,希望能碰上独孤无那。
这只是一个绝望的希望。明知道绝对不可能,却希望奇迹出现。
宇文忘也来到了长安。
他和杨不弃的目的一样,只是怀的心情不一样,他知道,独孤无那一定在长安。只要他找,就能找到,独孤无那那绝世的美,那身上的淡淡紫气,他相信一定很容易找。
他是丐帮帮主,丐帮是世上消息最灵通的一个丐,要想找一个这么独特的人,只要她在长字,那还不易如反掌。
可是,几天过去了,独孤无那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不可能,除非她藏起来,从不出门,要不就是她根本没来长安。
天下之大,不来长安,她能去哪儿呢。
宇文忘给长安周边的城的丐帮全下了找人的命令,可一样石沉大海。
杨不弃牵着绝地正在街上走。
一辆轿子停了下来,轿帘一掀,原来是已经升官做了京兆尹的鲜于仲通。他满面红光,叫道,“杨大侠,你怎么到长安来了?”
杨不弃回头一看,在长安遇到一个认识的人,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虽然这鲜于仲通还不能称为知已。杨弃也知道鲜于仲通全军覆没,却因为有杨国忠的庇护,不但没丢官丢命,反而升了京兆尹这样的肥差。每每一想,杨不弃都要摇摇叹息不已,为那八万将士的冤魂,为大唐的命运掌握在这样一帮人手中。
杨不弃一抱拳道,“鲜于大人,真是太巧了。”
鲜于仲通忙下了轿,道,“杨大侠,这次你一定要到府上去,你住在客栈吧,我派人给你拿东西,我们得好好叙叙。”
杨不弃心想这也好,鲜于仲通是京兆尹,说不定能帮上忙。他笑道,“鲜于大人,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也没什么东西,不必派人了。”
宇文忘正在大街上走着。
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穿水绿绸裙,披鹅黄罗纱的姑娘的背影非常熟悉。他不由地跟了上去。
那姑娘微微侧过头。宇文忘大喜过望。
这正是鲜于归,她那日与独孤无那分手,跟着两个师姐圆幻和圆性回到峨嵋,玉静师太却出门找她去了。
她在山上等着,不久玉静师太师徒三人回来了,还带了师妹玉寒星。一行人脸色都很不好。
玉寒星当天就剃度出家。法号玉虚。
鲜于归对玉静师太解释清楚一切事情始末,辞别玉静、玉虚和众师姐妹,到长安找天紫去了,心里却盼着能再次遇到李白。
天紫和李白都没遇到,倒是发现京兆尹竟然是鲜于仲通,一家人终于团聚。
宇文忘走过去,道,“鲜于姑娘留步。”
鲜于归一看是他,倒也高兴,问,“宇文公子,你没跟天紫在一起吗。”
宇文忘一听,心冷了半截。原来鲜于归并没有跟独孤无那在一起。
他不死心,又问,“鲜于姑娘,你怎么没和天紫在一起。”
鲜于归道,“你走后的那天,我就被两个师姐找到,说我背叛师门,把我带回了峨嵋山。我到长安也没多久。我也找天紫了,可一直找不到她,也许她没有来长安。”
宇文忘道,“可我觉得天紫不会说瞎话。”
鲜于归担心道,“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
宇文忘道,“虽然她忘了武功,可她的轻功和内力无人能比,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鲜于归道,“可天紫心地单纯,不会防范别人。”
宇文忘经她这么一说,也担心了。沉默不语。
鲜于归道,“宇文公子,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你在京城没别的地方去,就搬到我们家吧,反正地方够大,你我江湖儿女,也不用有许多讳忌。”
宇文忘知道她的爹爹就是京兆尹,和杨国忠关系密切。
他想起自己的天下梦,这个梦深埋在心里,十年了。虽然宝藏图已经不可以找到,可这个梦依然鲜活,宇文家的天下,就应该是宇文家的。
他对鲜于归道,“那就叨扰了。”
杨不弃正在跟鲜于仲通在客厅中喝茶。
鲜于仲通笑道,“杨大侠还记得前年你救了我后,在益州府里品茶的事吧。”
杨不弃道,“当然,那样的好茶喝了一次,终生难忘。”
鲜于仲通呵呵笑起来,“你别看这是京城,想喝那样的好茶,却是难呀,所以今天慢待了。”
杨不弃道,“大人客气了。”
鲜于仲通忽然想起,道,“我记得那日大侠行色匆匆,要找一个独孤姑娘,不知可否找到。”
杨不弃黯然道,“她也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鲜于仲通打量着杨不弃,想起自己的三女儿鲜于归尚未婚配,这女儿又爱舞枪弄棒的,配这杨不弃,倒是不错。
鲜于仲通正盘算着如何杨不弃提一提这事,却听着鲜于归大叫道,“爹爹,爹爹,我给你带来一个客人。”
鲜于仲通道,“归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这么不着四六的。快把客人请进来吧。”
杨不弃和宇文忘同时愣住。
还是杨不弃先反应过来,抱一抱拳,道,“宇文兄,咱们又见面了。”
宇文忘也苦笑着抱抱拳道,“杨盟主,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呀。”
杨不弃道,“宇文兄千万别这么称呼。”
鲜于仲通和鲜于归也都怔了怔。
鲜于仲通道,“原来两位认识,那更好了。”
鲜于归道,“宇文公子,你认识这位公子?”
宇文忘道,“这就是武林盟主杨不弃杨大侠,外号无血公子。”
鲜于归眼睛睁得圆圆的,道,“盟主!那武功可不就是天下第一了!”
杨弃道,“见笑。”
宇文忘道,“杨兄不必谦虚。”
鲜于仲通对女儿道,“归儿,闹半天了,也不介绍介绍这位宇文公子。”
鲜于归道,“爹爹,宇文公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才到长安来,要找个人----”
宇文忘看看杨不弃,生怕他起疑心,忙打断了鲜于归的话,对鲜于仲通道“大人,真是叨扰了。”
鲜于归道,“爹爹,我已经邀请宇文公子住我们家了。”
鲜于仲通暗骂这丫头不懂事,哪有女儿家就随随便便请个青年公子在家中住的理,难道这丫头看上了这位宇文公子。他暗自庆幸刚才没跟杨不弃提亲事。
鲜于仲通道,“真巧了,这位杨大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请他在府上住些日子。”
鲜于归大喜,道,“爹爹,太好了,这两位公子都是江湖上顶顶厉害的人物,我可以请两位指教我的武功了。”
鲜于仲通道,“更巧的是,杨大侠也要在长安找一个人,”
鲜于归好奇心大起,问,“杨公子要找的是什么人呀。”
鲜于仲通道,“一个姓独孤的姑娘。”
鲜于归哦了一声。说,“爹爹,真的是太巧了,宇文公子也要找个姑娘。”
杨不弃和宇文忘互相看了看。
☆ 第三章仙境中的谋划
我到了无上真人的另一个别馆。
无上真人的每一个别馆和山庄,还有道观,都像是仙境。
我的任务就就从一个仙境到另一个仙境,去见一些掌管着大唐命运的大人物。
无上真人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说我就是上天派来的仙女,是来拯救大唐的。
我不敢当无上真人这样的赞誉,因为我并不想拯救什么大唐。如果能让我恢复记忆,我宁愿不认识这些显赫的日后一定名留史册的人物,因为他们,也许史册上会添上一笔,一个叫天紫的姑娘,就像西施,貂婵一样,为了国家,不惜牺自己的身体。
我宁愿用史册上我的名字,来换取我的记忆。
可我又深深知道,很快,我会在这仙境一样的地方,忘记我曾经失去过我的记忆,我会以为我生下来就是住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穿这么美丽的衣服。
我知道今天要见的是安禄山。
无上真人最想让我勾住的心是安禄山的心,可让无上真人最没把握的也是他。
可我知道,在安禄山深遂的眼睛里,虽然有无边的野心,可是我已经走进了那双眼里,而根深蒂固地长在里面了。我没对无上真人说这些。
安禄山这样的男人是寂寞的。因为他为了野心要牺牲很多,所以一旦有人走进了他那双眼睛里,他就再也不想让这人离开了。
我还是穿着胡服。
我显得那么干净美丽。
安禄山进来只看了我一眼,可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需要向我这边投来,就已经一直看着我了。
无上真人轻声细语,“安将军是大唐最劳苦功高的,是大唐的柱子,可我知道安将军身边连个可心的人也没有。”无上真人说这句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瞟了我一眼。
安禄山怎会不知道真人的意思。
他说,“谢持盈法师关心,可身系着大唐安危,臣是夜不能寐,唯恐出了半点差错,就愧对皇恩哪。”
无上真人道,“安将军为国尽忠,可也不要太苦了自己。”
安禄山道,“皇上对我,恩同再造。新自下敕书花巨款为我造亲仁坊的宅第,各种装饰,各种器物,放满了宅屋。白檀香木床,银平脱屏风,金银财物,应有尽有,皇上每吃到一种鲜美的食物,或者在后苑中猎获了鲜禽,都派宦官骑马赐给臣,臣并没有吃苦。”
无上真人笑笑,没有再说话。她对我说,天紫,你给安将军跳一个胡旋舞,让安将军看看家乡的舞,以解思乡之苦。
安禄山深深地看我一眼,道,天紫姑娘还会跳胡旋舞吗。
无上真人道,就连你们胡姬,也不可能比她跳得更好,我敢说,就是贵妃的羽衣霓裳,也比不上天紫的胡旋。
我正要出去换衣服。
一个女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道,真了,皇上来了。
安禄山和无上真人同时啊了一声。
我看看无上真人,她对我摇摇头。我便走在真人身后,和安禄山一起出去迎接皇上。
皇上看到安禄山,似乎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呵呵笑道,安爱卿也在呀,真是巧了。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安禄山,而是看着我,看着我身上的胡服,我看到他微微皱起眉头。
进了大厅,皇上和无上真人坐下,让安禄山也坐下,说,在持盈法师这,不心拘泥君臣之礼。
安禄山再三推辞,方才坐下。
皇上对安禄山道,安爱卿,关于李林甫与阿布思曾经想谋反的事,你怎么看。
安禄山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既然阿布思部落的人都这么说,恐怕是确其事。
无上真人道,皇兄,李宰相一生谨慎,我总觉得这事另有隐情,还是慎重些,以免寒了朝中老臣的心。
皇上想了想,道,持盈,就连谏议大夫杨齐都说李林甫曾经与阿布思结为父子,这杨齐可是李林甫的女婿。
无上真人道,皇上对这事已经下制书了么。
我在一边吃了一惊,李林甫生前做宰相时,可是皇上最相信的人,绝对不可能谋反,如果谋反,他也不必等死了才被人发现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