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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忙上前扶起我,感概道:“转眼已经这么大了,跟妹妹当年一样漂亮。”
我含泪点头,舅舅又道:“这些年,我们苏家门庭没落,我原本在京城任职正三品按察使司按察使,后来遭人排挤又调到了西南的直隶任都转盐运使司运使,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看看你们兄妹,如今芷萱也嫁得个好夫婿,南阳王世子待人谦和,年少有为,妹妹在天之灵也深感安慰了。”
我哽咽着点头,向舅舅哭道:“舅舅,我们的母妃死的好惨啊!她是被人害死的。”
舅舅脸色剧变,疾声问道:“你说什么,妹妹是被人害死的?是谁?”
元庆沉声道:“是皇后。”
第三十七章 舅舅(下)
舅舅的拳头紧握着,狠狠的吐出几个字,“那个妖后,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当年把妹妹哄进宫装端庄贤淑,到头来又嫉妒妹妹得宠,他们王家这些年处处排挤我们苏家,如今我们苏家自父亲过世后,门庭没落,子系单薄,只剩下舅舅我一人还被他们排挤到直隶那偏僻之地,让我和你们叔侄分开这么多年,妹妹的仇我苏庭拼了这条命也要报!”
元庆一脸郑重道:“舅舅,如今我们势单力薄,和王家斗简直是以卵击石!好在如今王氏和张青云忙着结党营私,两方斗的不可开交,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出王氏朋党的罪证,暗中交给张氏一党,到时候利用萱儿在南阳王府的优势,施计让南阳王再推波助澜定能扳倒王晋这个老匹夫!”
舅舅爱怜的看着我们,长叹道:“难为你们你们兄妹小小年纪就要卷入这朝堂上的波涛暗涌。”元庆自嘲的笑着,我懂得他心中的苦,他心中的痛,心里也是一派凄怆。
我们和舅舅商议由他暗中找寻王氏的罪证,和舅舅分别后,几人各自离开。我坐在马车中细细思索着眼前的局势,随着元睿的军功渐渐显赫,得到父皇的赞赏,隐约有超过太子元羲的势头,而我了解元羲,他的志向不在这庙堂之上,虽身在高门广厦,却常有山泽鱼鸟之思,元羲一向又不喜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性情软弱,做事不够果断坚决,父皇对他这一点也是极不满意,现下元睿风头渐盛,太子又生性淡薄无意于帝位,引起了王氏一族的不安,如今王氏和张氏在朝中两虎相斗,南阳王似乎是保持中立的状态,既不偏帮哪一方,也不排挤哪一派,他心中到底是做何打算呢?我心下暗自决定一定要寻个机会试探一番。
我闭上眼缓缓靠在马车的内侧假寐,不经意间竟看到木兰正痴痴的看着马车下几个殷祁派来保护我护卫中的一人,那护卫叫宋兴,也正看着她,我玩味的看向木兰,“木兰长大了。”
木兰的面上顿时红成了猪肝色,笑嗔道:“公主就知道笑话奴婢!”
我微微一笑,“等年底我就向公公表明,成全你们二人如何?”
木兰惊慌道:“公主不要赶奴婢走。”
我笑道,“你嫁给宋兴也可以伺候我啊,那宋兴也是王府的人,我将你嫁给他以后照样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木兰这才娇羞道:“奴婢谢公主成全。”
我笑着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沉香,笑道:“沉香,我看府里秦官家的儿子就不错,不如。。。”沉香转过头来看向我,“公主,奴婢永远都不会嫁人,你就莫要乱点鸳鸯谱了。”
我吃吃一笑,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你这妮子,竟敢拒绝本公主的美意!”沉香也灿然的笑着,一时马车内我们几人嬉闹成一片。
八月底,太子妃产下一子,这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父皇大喜,当即赐名“齐晖”大有日月同晖的意味,先前朝堂上还犹疑不决的大臣们此刻都看准了风向,我心中愤恨不已,惟愿舅舅那边能早些查出苗头来。
这一日我在院中闲逛,不经意间走到了上次去祠堂的那条小路,我心中下意识的想起了祠堂里那块神秘的令牌,里面究竟供奉的是什么人,南阳王又为何要这般神秘的用黑布盖住,这其中又有什么缘由,我心中思虑万千,仍是理不出头绪来,不知不觉,自己的脚步竟走到了祠堂的大门前,那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显然是进不去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在门外徘徊良久,正准备离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隐隐听见了南阳王的声音传来,我心想,现在让他们发现我独身一人在这里,多有不便之处,便匆匆跑到院落旁茂密的树丛中躲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窃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去,来的正是南阳王与殷祁。
两人驻足停在长廊下,南阳王看向殷祁,“祁儿,你对最近朝中的局势怎么看?”
殷祁眉头微皱,“父王,儿子以为目前太子虽然多遭皇上责骂,但是毕竟身为大秦储君,眼下张氏的风头日盛,皇上为了稳定朝中局势,故意有此举动来平衡朝中势力。”
南阳王了然的点头,“你说的不错,皇上还是精明如昔啊!老夫这么多年来甚少过问这些朝中纠纷,眼见王晋这个老匹夫一步步在朝中妄图只手遮天,搞的朝堂上乌烟瘴气,如今倒好,皇上提拔了张氏的势力与之抗衡,来了个张青云跟王晋做对,省了我们许多力气,只一个张青云也够他费些神了。”
我心中一喜,原来不用劳我动手,南阳王就已经对王晋多有怨言,看来以后的事情会顺利许多了,殷祁又道:“眼下回鹘蠢蠢欲动,更联合了吐蕃对我大秦西北边境多有滋扰,只怕马上就要有战事了,张青云驻守西北,麾下悍将颇多,若是得胜归来,只怕朝中又是多事之秋了。”
南阳王闻言长叹道:“我又何尝不清楚,这回鹘吐蕃两国乌合之众岂能抵抗我大秦数十万铁骑,简直是以卵击石,张青云长年驻守西北,对西北的地形了如指掌,这次若是真的打起来,他的西军定是胜券在握!”
南阳王和殷祁渐渐走远了,我从树林中走出来,望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也在思量,若是照南阳王这般说的话,西北如若真的开战,张青云定然会取胜,而这也是元睿争夺储位的有一个有力的砝码!到时候只怕是又要让王家的人费些心思了。
十月月底,回鹘与吐蕃蓄谋已久终于开始正式大规模进攻大秦边境,父皇一怒之下命令张青云出战,元睿此刻也立即出发赶赴西北边疆,一时之间,烽烟顿起。回鹘吐蕃两国联合发动对大秦的进攻,是史无前例的一次。举国上下沉浸在战争的阴影中。
上元节来临,我也迎来了我十七岁的生辰。
这一年,由于边疆的战事宫中的上元晚宴也是草草了事,我和殷祁推去了宫中的家宴,殷祁牵着我来到了京城的大街上,今夜处处都是灯谜诗会,人群熙熙攘攘的川流不息,我和殷祁打扮成寻常人家夫妻的样子,信步在这华灯初上的大街上四处游览。
这是我第一次出宫在宫外见识到了民间百姓的上元节,以前宫里每年的上元节都是照例举行家宴,上面无非也就是歌舞助兴等节目,我一向厌倦了这些,今日出宫见到我从未见过的灯谜,不免露出许久未有的小女儿情态!
新奇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殷祁一直含笑跟在我身后,宠溺的为我买来许多我嚷着直要的冰糖葫芦,我在他的身旁大口大口的吃着冰糖葫芦。
我忽然闻道一股香气,看向一边的街角,原来有一个卖元宵的小摊,殷祁含笑看向我,拉着我的手向小摊走去,他随意的吩咐老板上两碗元宵,我惊异于他堂堂南阳王世子经能够放下身段陪我来吃这路边小摊。
热气腾腾的元宵很快的就端上来了,我看着碗中冒着丝丝香气的元宵,禁不住十指大动,只顾埋头苦吃,等我吃完后,才发现手上不知不觉间沾满了冰糖葫芦上甜腻的红糖,殷祁见状取出手帕细心的为我擦干净手上的红糖,他的神情专注而温柔,一下一下,仔仔细细的为我擦拭着,我看着身旁街道上五彩的灯光,我一阵恍惚,不禁轻声念到,“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殷祁微微挑眉看向我,我淡淡一笑。
却见前面的人群纷纷往拐角处跑去,我好奇的拉住一个女子问道:“大姐,请问那边发生什么新鲜事,为什么大家都往那边跑啊?”
第三十九章 上元灯会
那女子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前面是刘员外设的猜灯谜比赛,答对的最多者可以得五十两银子呢!唉!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过去瞧热闹哪!”
那女子匆匆的向拐角处跑去,我满眼期待的看着殷祁,殷祁微笑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我拉着元庆一起挤进人群,前方已经搭建好一个高台,台子的两边摆的全是数百个灯笼,台上面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老者捋着胡须笑道:“诸位乡亲,今日我刘某人在此摆下灯谜会,以迷会友,猜对答案者得一个灯笼,以灯笼最多者赢!”
刘员外身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一整排灯笼中,随意取下一个,拿出上面的谜面,高声念到,“七仙女嫁出去一个。”
下面的人小声议论着,我凝神一想,大声嚷道:“可是六神无主?”
那老者呵呵的笑道,“恭喜恭喜,这位夫人答对了。”
立即有人把刚才那灯笼送到我面前来,殷祁在一旁接过拿在手中。
那管家又念到,“拍一个巴掌。打一地名。”
我苦苦思索着,殷祁在我耳边轻声道,“是五指山。”
我立即大声嚷道:“是五指山!”
刘员外看向我,“这位夫人真厉害,又答对了!”
台下的众人纷纷钦佩的看着我和殷祁,管家又道,“东郊远看树如画,打一字。”
我高声念到,“是邦字!”
众人又是一阵哄闹,刘员外脸上笑意闪现,颔首道:“这位夫人果然厉害。”
就这样,我和殷祁二人,在台下抢着答题,我打不出来时,殷祁就小声在一旁提醒着我,直到殷祁手中的灯笼多的他都拿不住了,我才罢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离去。
殷祁将灯笼放上马车,马车里顿时全放的是灯笼,连座位上也是,我微微皱眉道:“马车里没有坐的地方了,我们只有走着回去了!”
殷祁拉起我的手,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家吧!”
我心中一怔,却温暖无比,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家,在京城的南阳王府,那里的潇湘轩是我的家。
我泪光盈盈含笑看向殷祁,轻轻点头。“好,我们回家。”
回到潇湘轩,我和殷祁一起把得来的灯笼刮在院子里,小院顿时被琳琅满目的灯光照亮,仿若漫天的星辰,我望着这月下的灯笼的海洋,转身看向殷祁,眼波处尽是柔情流转,我轻叹着靠在殷祁的肩头,口中低喃,“谢谢你!今晚,芷萱很开心。”
殷祁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我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传递到我的心里,我心头微动,如果当年我没有遇见薛灝,面对这样的男子,应该也会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传奇吧!奈何天意弄人,我的心早已给了薛灝,从薛灝拒绝我的那一刻起也就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伤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我闭上眼靠在殷祁肩头,殷祁身子微颤着,轻轻揽着我,漫天的星光下,殷祁俯身低下头深深的吻住我,我的手僵在半空,终是轻轻的环在殷祁的腰间,天空一轮明月从云间悄悄探出头来。。。
第四十章 百官跪迎
四月初九,边疆传来捷报,元睿在阵前生擒下回鹘军队的元帅,回鹘军队顿失主帅,军心打乱,很快就不堪一击,元睿命骠骑都尉将军薛灝与张怀元分别领兵乘胜追击,三军呈犄角之势一路势如破竹,四月底,溃败的回鹘军队逃至突厥边境时,又遭赫都亲率的突厥军队围歼,与元睿率领的西军联手将回鹘军队一举歼灭,依附回鹘的吐蕃见势慌忙递交降书,甘愿向大秦俯首称臣,至此,持续将近半年的战争终于结束。
回鹘无奈之下向大秦赔款数千万两,消息传来,父皇大喜,赏赐了睿王府黄金千两,土地万顷,而薛灝也加封为正二品的怀化大将军,张怀元晋封为正一品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不禁如此,父皇还下旨令百官出城跪迎元睿回朝。
那天京城的东华门前,人头攒动,道路两旁皆是重重御林军把守,地上铺满黄沙,京中的官员全都集聚在此,只听到远方隐隐有阵阵马蹄声、号令声传来,接着就看到了一面飘扬的帅旗,上面铁划银钩书着一个大大的睿字,一大队人马在马蹄溅起的漫天尘土中驾马驶来,当先一人身着玄铁护甲,玄色头盔上一族白缨,在一列列重甲佩剑的军队队伍中格外显眼,
那身影渐渐近了,身旁的婉蓉早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元睿的身影渐渐清晰,他当先一骑缓缓策马过来,顿时路旁的百官纷纷下跪行礼,元睿的眉间此时尽是一派意气风发,他的眼神落在了婉蓉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瞳里此时分明有柔情闪过。
婉蓉面上一红,也痴痴的看向他,元睿唇角微微一抿,此时,百官跪地齐呼:“恭迎睿王殿下凯旋归朝!”
元睿的眼角微眯,抬头看向那头顶的万里苍穹,身上的锋芒锐现,我明白,元睿的抱负不在于此,他的志向远远不再是做一个沙场上威猛无比的将军如此简单了!
百官跪迎在大秦历史上只有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太祖时,迎接得胜归来的殷赵两位元帅,第二次就是在高宗时,迎接凯旋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李义,这是无上的光荣,是每一个沙场征战的将军梦寐以求的殊荣,元睿如今年仅二十岁的年纪就获此天大的荣耀,一时睿王元睿风光无比,相比之下,太子元羲颓废表现显得那样的突兀,朝中大臣纷纷传言,这次百官跪迎是废太子的前兆!父皇一连数十日都在张淑妃宫中留宿,张淑妃在宫中的风头顿时无人能及,我在心中冷笑,母后,你也有今天!
这一年的端午家宴,张淑妃出尽风头,父皇亲自赏赐了她许多珍宝奇玩,是夜,承明殿上,我与殷祁坐在一起,身旁坐的是大姐与姐夫,姐夫张怀元和元睿一起出征归来,姐夫一路冲锋陷阵,在战场上也是神勇无比,大姐的脸上也颇为有光彩!却又念及到王家如今的处境不好表态,我心中暗自叹息,大姐,终有一日,王氏和张氏一族会翻脸,那时的你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深爱的丈夫,一面是自己的母亲,你又该如何面对?我们对面坐的是元羲和太子妃,太子妃怀中抱着小齐晖,脸上不复素日的清冷,全然是一派温和慈爱的神色,元羲近来受了不少父皇的责骂,脸上满是失意与无奈,坐在堂上的母后神色间也颇为不自在,却又要保持着母仪风范,面上尽是端庄高贵的神色,仍是掩饰不了眸中的失落。今夜王敏也进宫了,我心下记得,华阳郡主是极少出入皇宫的,这一次,母后突然叫上她来到底是何用意?
席间,父皇心情大好,与群臣频频举杯,众人一派酣畅之色!我对身边的殷祁笑着举杯,殷祁含笑饮下杯中的酒,却在这时,席间的淑娴长公主突然出席向父皇道:“皇兄,臣妹有一事 相求,望皇兄玉成。”
第四十一章 华阳郡主
父皇好奇的问道,“哦,淑宁,你说说看,朕允了你便是!”
淑娴长公主,含笑看向一旁娇羞的王敏,“臣妹这个侄女王敏今年也十六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臣妹想让皇兄做主将敏敏赐婚给皇兄的三皇子元庆,皇兄以为如何?”
一时间,宴上的众人都是屏声静气的等着父皇的反映 ,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这是王家在试图挽回局面,将王敏嫁给元庆,与皇家结亲,不仅可以稳定太子的地位,还可以拉拢南阳王,凭借我是元庆亲妹和在南阳王府少王妃的关系,定能够为他王家挽回局势,我的指节紧紧的握着,母后,你和王晋这个老狐狸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一石二鸟!如今还搬出淑娴长公主来求亲,让父皇无法拒绝自己的妹妹。
我看向对面的元庆,他脸色发白,直直的看向不远处的王敏,王敏不明所以,娇羞的红了脸,父皇思索着,终于开口道:“如此甚好。”
父皇看向元庆,问道:“庆儿,你意下如何啊?”
元庆面无表情上前叩首道:“儿臣谢过父皇赐婚!”王敏在淑娴长公主的示意下也款款上前拜倒,“臣女谢过皇上恩典!”
我闭着眼睛不再愿意看到这世间最无奈的一幕,元庆,你终是要受命运摆布的,被迫娶了一个你喜爱却又是自己仇人的女儿!而王敏,此时的她可能还在一片幻想中期待着将来美满的生活,殊不知,你将嫁的这个男子对你的家族恨之入骨!将来又怎会怜惜你,纵使有当初的龙湖初遇,元庆对你暗生情意,可是依元庆的性子,他日后定会将一腔怨气洒在你的身上的。
父皇朗声道:“来人,替朕拟旨,华阳郡主王敏,端庄贤淑,品性纯良,着赐婚三皇子欧阳元庆。”
我静静站在王府中的水榭旁,看着湖面粼粼波光暗自发呆,元庆还未行冠礼,因此婚事被定在第二年的三月初三举行。
三月初三,呵!依稀记得去年的三月初三,我还是一个天正无邪的小公主,早上打扮的漂漂亮亮欢天喜地和元庆出去游玩,晚上却遭逢剧变,一夜之间,爱我护我的母后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夜之间,我肩负起母妃的血海深仇,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轻叹一声。
殷祁从身后走过来,执起我的手,柔声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我走过来都不知道?”
我回头看向他依旧温柔似水的眼神,暗自垂首道:“我只是在想三哥的婚事。”
殷祁看向湖面,缓缓道:“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随心所欲呢?更何况是帝王之家的儿女,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无奈。
我看向他,“你这句话,我大姐当年也曾说过,那时候的年幼的我还不懂是什么意思,现今懂得了,却自由空自伤感。”
殷祁笑睨着,“那芷萱当初赐婚给我的时候心中也是这般想法的吗?”
我面上一红,转过身不再看他,殷祁从身后轻轻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轻声道:“当初听说皇上把你赐婚给我的时候,我心中是极为欢喜的。”
他轻轻扳过我的肩头,使我面对着他,殷祁深深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的心,自那日龙湖初遇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你,欧阳芷萱。从那一天起,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第一章 身孕(上)
我转眸凝视着他的眉目,心中一派恍惚,对于殷祁,我是感激,是动容,我爱过眼前这个男子吗?我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薛灝是我心中的一个永远的伤疤,让我明白,爱的越深,伤的也就越痛,我不再向往爱情,我害怕爱上一个人会继续伤的我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五月的正午,外面暑气炎炎,天气闷热无比,我在房中心不在焉的抚着琴,思绪却飘到了未知的远方,目前的局势对王家极其不利,眼尖元睿的气势一时无人可比,而元羲却逐渐消沉下来,父皇狠狠的责骂了他几次也不见他振作起来,我了解元羲的,他一早就已厌倦了皇室的权利斗争,本就无意于皇位争夺,如今父皇这般责骂于他,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元羲来说应该是很难以接受的吧!
沉香与木兰二人在身后不停的为我打扇,房间里放了好几块殷祁为我准备的冰雕,用来降温。房里此时完全没有外面的炎热之气,只是一派清爽,我这几日总是觉得心口闷闷的,食欲也不佳,看着油腻的东西心里就直想吐,我一时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外间有侍女端来冰镇酸梅汤为我解暑之用,我一向最喜喝的就是这个了,今日一见却心底升起一股恶心,忍不住弯下身干呕起来,沉香忙端来茶水为我漱口,我吼间那股恶心却是越来越厉害。
木兰在一旁突然皱眉轻声道,“公主这个样子倒很像是有了身孕了,当年奴婢的娘亲怀奴婢弟弟的时候,也是吐的这般厉害的。”
我闻言心中一惊,却在这时看到了门口殷祁一脸的惊喜,他大步跨了进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萱儿,咱们有孩子了吗,咱们有孩子了,我要做爹爹了。”
他如同孩子一般笑着,不复平时的稳重。
我笑道,“还未请大夫来瞧瞧是不是真的你就这般高兴。”
殷祁笑着,“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我无奈的笑了笑,心里却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孩子,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多么的不真实,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很快,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大夫被请来了,他隔着帘子为我把脉,白胡子微微一翘,脸上满是笑意,只见他起身向殷祁道:“恭喜小王爷,少王妃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我闻言一惊连忙坐起身,急急的问道,“可是千真万确!”
老大夫叩首道:“少王妃不必激动,要注意的是,怀孕期间要忌生冷食物,远离麝香等香料,多多走动一下对身子和腹中的孩子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