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嫔又犯困了?”
我抬眼,皇后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面前,正笑着看着我。这笑让她显得很淡定,似乎后宫之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她什么时候都不急不躁。
“是啊,有那么一点点。”我顺着她答道。
“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只要静心养着身体就好。”皇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那细长的指套让我不寒而栗,明明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指套却好似是直接从皮肤上划过一样,忍不住一阵颤。我竟恍惚着有种感觉,她会把指套掐进我的肚子,然后那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那样的想象让我的胃一阵收紧,难受得忍不住干呕起来。
见我难受,素娥姑姑急忙过来拍我的背。
皇后撤开了几步,抿了下嘴唇:“头几个月总是这样的,有的折腾呢。”
我努力顺了几口气,表示我没事。我抬头看周围的人,很多人都是一副关切表情,但她们的眼底是冰冷冰冷的。
干呕似乎是止不住一样,宴席还没有开始,我就一阵接着一阵地呕。
坐在远处的豫亲王妃也走过来,道:“难受成这样,这顿饭可怎么吃呀。”
“是啊,回了皇上,早些让武嫔回去休息吧。”皇后说完,就让素琴姑姑去问问皇上的意思。
皇上让人准备了轿子送我回去,我走出福秀殿的时候,正好有一人进来。
那人长得颇为面善,我回忆了一下,记起是在第一次从咏凤宫回来的时候遇见过的北辰王。
北辰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会,歪头笑了:“从美人晋到嫔,速度还真快。”说完他就朝里走。
轿子一路到了延清宫,琼荟楼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屋子里要守岁,而对面的琼萃楼,柳硕彦病重没有参加宴会,也只有几盏孤灯,看着就觉得凄凉。
碧儿他们没想到我这么早回来,忙着给我找暖壶,弄吃食。
我轻声问素娥姑姑北辰王的事,素娥姑姑说,北辰王姬青阳就是豫亲王的独子,也就是太后的内侄子,很得太后的喜欢。
我皱了皱眉头,素娥姑姑补充说:“但是北辰王似乎是不太喜欢太后和皇后,倒是和皇上处得不错。”
我稍稍惊讶,又想起豫亲王看见德亲王时的表情,估摸着这两位大约是不对盘的。
我这时候也没那么难受了,靠着榻子躺了会,渐渐有了睡意,拉着碧儿道:“时间差不多了就叫我起来。”
再醒来的时候,皇上正坐在榻边,轻轻捏着我的手。
“什么时辰了?”
“还没到新年呢。”皇上叹了口气,“孕吐得这么厉害,现在觉得怎么样?”
“舒服多了。”
正说着,外头鞭炮声响了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新的一年就这么来了。
新年里,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我给宫里的人都发了红包,放了几串鞭炮,就想图个吉利。
这年要过到十五元宵,而我想到元宵,就想吃汤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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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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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了的第九天是立春。按照这里的规矩,立春是要举行祭天仪式的。选在春天的第一天是为了求得这一年有个好收成,粮食好收成,这人才能活下去,这国家才能稳稳地存在下去。
祭天的地点在城外西南郊区的昭日坛,除了皇上、豫亲王姬向明、德亲王单政和太师王君实之外,大大小小还去了一百多个官员。而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和皇后必去外,位列三品以上的嫔妃也是规定要伴驾随行的,所以温依雪也会同行。
这些人要离开这皇宫,我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虽然知道她们的眼线依旧留在宫里,但我的心里却是放松不少。祭天这种事轮不上我操心,我被孕吐和嗜睡折腾得脸色极差,皇上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情绪应对。皇上似乎并不介意反倒是更加心疼我了,一遍遍嘱咐身边的人要照顾好我。
昭日坛离皇城有一定距离,皇上他们在立春的前一天就动了身,而那几个负责准备祭天活动的官员早在三天前就去昭日坛。这一走,要到元宵前才能回来。
送行是必须去的,好在今天也不是太难受,依着礼数送走了皇上的车队后,我们几个嫔妃站在原地,等着曹宝珍先走。皇后和温依雪随驾走了,剩下的我们几个中,也就曹宝珍品级最高了,是从四品芳仪。我听素娥姑姑说过,曹宝珍是和温依雪、叶清、薛晓筱同一批进宫的,大约是她父亲曹中琦是单家表亲,又是户部尚书的关系,开始封的就是小仪。这一年多来,她并没有侍过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晋位到芳仪的。
可能是太后、皇后、温依雪这三个人不在的缘故,大家的表情竟都不自觉地放开了。曹宝珍更是笑道:“走了走了,人都走远了,咱们还傻站在这里吹什么冷风。”说罢,扭着身子先走了。
曹宝珍走后,姜岚与萧吟走了上来,看似并不心甘情愿地拜别了我。这半年来,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微妙的,偶尔好偶尔闹,也叫外人看不懂。目前看来,她们是交好的,从她们一起看我的眼神里我就能明白——她们看我并不顺眼。姜岚自然是因为我比她晚进宫却早侍寝,如今还怀上了孩子。而萧吟,恐怕是因为如今皇上倚重了我,我成了皇上棋盘上的一颗有用的棋子,与此同时,却成为了萧吟棋盘上障碍最大的棋子。
随姜岚和萧吟之后,徐秀儿和沈若婉也上来拜别我。她们两个一直以来是后宫中最无声无息的人。无意与她们多接触,我把目光落在了云臻脸上,这个丫头今天确实是反常,也不说话也不笑。
“几日没见,好像清瘦了许多。”我走了过去,摸了摸云臻的脸,果然是消瘦了下去。
“武姐姐…”云臻见所有人都离开了,撇了撇嘴,竟一下子抱着我哭了起来。素娥姑姑本想拦住云臻要她小心我的肚子的,我却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云臻伏在我的肩膀上哭了一小会儿,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武姐姐,春天来了…云臻本与晓筱约好了春天去放风筝的啊…怎么不在了…怎么就不在了呢…”
我的心被云臻哭得沉甸甸的,是啊,那不是有句诗就是这么说的呢,景色依旧在,而当年在一起看风景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不晓得怎么安慰云臻,只是一下一下拍她的背。
云臻哭声小了,最后哽咽道:“延翎宫也是,那两个人在想些什么,我一点也弄不明白。高兴了不笑,难过了不哭,也不晓得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我知道云臻是在抱怨姜岚和萧吟,云臻这个性子夹在那两人之间确实是没法过得开心。我原想说“不如云妹妹搬来延清宫吧”,话未出口就明白不妥,先不说这宫妃搬宫不是我能随意做主插嘴的,光说现在这宫里的情况我也是一知半解没有完全弄明白,云臻搬过来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顾着她,何必多事呢。
想到这里,只好对云臻道:“云妹妹若是觉得在延翎宫无趣,可以来我那里坐坐。我现在不方便四处串门子,一个人也怪闷的,你若得了空,来陪陪我。”
云臻摇了摇头,嘟着嘴道:“皇上经常在姐姐那里,姐姐陪皇上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云臻,来了也是找没趣。还是姐姐有空的时候,让碧儿来找云臻。”
我应下了,云臻先行去了,而我也坐着特别恩准的轿子回了宫。
一到延清宫门口就见到了方和珞,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我回来。
“方太医有事?”
“臣来替武嫔请脉。皇上吩咐臣要日诊。”
方和珞依旧是开了些安胎和宁神的药,我靠在榻子上看着他叮嘱小福子煎药的方法,心里暗自叹气。
请胎脉自然是不用日日请的,皇上不过是担心有人会对我不利,才让方和珞过来,看看脉象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太医,”我一出声方和珞便回了头,我道,“柳贵人怎么样了?今天也没见她出来送行,病得真是不轻吧。”
“臣之前就说过,心病还需心药医,臣那几幅方子,帮不了柳贵人。”
我听着听着不由皱起了眉头,柳硕彦钟情皇上我原先就明白,我开始得宠的那些日子里柳硕彦除了面色难看之外并没有病倒,况且她的宫女也说了,柳硕彦真正开始出问题是在薛晓筱死的那天夜里,看来,柳硕彦的心病恐怕不只一例。
“方太医还是再去看看吧。同住延清宫,她那个样子,我也不安心。”
方和珞抬头狐疑看着我,半响才似笑非笑着低下头,答应了。
皇上走后的第三天下午,碧儿进来说:“琼萃楼来了一个宫女想见我。”
那个宫女我之前见过,是柳硕彦贴身的。她进门行了礼,道:“柳贵人想请武嫔过去说说话。”
她说的小心翼翼,看来也明白这样不合礼数。我并不想计较这些,带着素娥姑姑一块去了琼萃楼。
那位宫女自称云轩,她说柳贵人之前就想来找我,无奈皇上皇后都在宫里,她一个病怏怏的人不能把一个怀孕的宫妃请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可有些话她想说,只好趁着祭天的这几天请我过去,要责罚也是后头的事情了。
柳硕彦的房间里并没有浓郁的药味,云轩叹气解释道:“武嫔要来,就怕药里哪一味对龙胎不好,刚才开着窗子通了很久的气了。”
我在柳硕彦床边坐下,道:“大冬天的,委屈你了。”
柳硕彦的脸色并不没有比上次见好多少,憔悴地让人心疼,不时拿着帕子轻喘。
“有什么话,就说吧。”
柳硕彦看着我,神情哀伤:“其实啊,这宫里也没剩几个好人了。但好人,都过不了好日子。叶小仪虽然冷漠些,但人其实不错,以前这延清宫就我跟她住着。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肚子已经隆起来了,精神也不错,可皇后说她病了,她就只能搬走了。”
我没想到柳硕彦会提起叶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硕彦也不等我插嘴,继续说:“薛贵人也是好人,以前常来找叶小仪,现在却死了。”说到这里,柳硕彦的眼神突然冷冽了,盯着我说:“武嫔,你知道薛贵人为什么会死吗?”
我懵了,这是我一直想知道也无法知道的事情,难道柳硕彦知道?
柳硕彦盯着我的眼神一点都不放松:“是因为你。”
第三十五章 抱怨
柳硕彦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击得我说不出话来。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应你而死。武嫔,你到底算好人还算坏人?”柳硕彦说着说着就笑了,很无奈很悲伤的笑容,“你愿意做好人还是坏人?”
我无法回答,我也没有答案,坏人不易做,但好人更加不易做。
柳硕彦似乎不愿意再纠缠这个问题,另起了一个头:“温贵嫔这人,你怎么看?”
“她很皇后走得很近。”
“原先可不是这样。”柳硕彦轻轻哼了一声,“是你得宠后才越走越近的,只不过她毕竟是外人,皇后不如信任曹芳仪一般的信任她。可到了眼下,皇后对温贵嫔可比以前放心多了。”
“为何?”
柳硕彦怔怔看了我一会,道:“腊月初十。”
我震惊地抬头看着柳硕彦,她却已经垂下了眼帘不再注视我。我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腊月初十正是薛晓筱中毒身亡的那一天。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轻声惊呼,“这些话不该跟任何人说的,你应该明白。”
柳硕彦的眼睛依旧垂着,她道:“这一个月来我吃不好睡不好,真的很害怕。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柳硕彦的视线停在我的肚子上,她伸手摸了摸,低声道:“这延清宫,出一个叶小仪就够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一天你会走上叶小仪的老路子…”
从琼萃楼出来,我一直有些恍惚。柳硕彦病怏怏的样子留在我脑海里,她今天肯开口,说的应该都是心里话。
我把这么些事又串在一起想了想,估摸着腊月初十那日,柳硕彦很可能是看见了什么,而她看见的正是和薛晓筱的死有关的。所以她才会害怕不安得一病不起,被噩梦纠缠。而且,那件事是和皇后和温依雪有关的。
素娥姑姑走在后面也是紧锁着眉头,回到卧室之后我遣退了所有人,留下她说说话。
“姑姑怎么看这事?”
“小主,柳贵人说的应该是可信的。”素娥姑姑解释道,“柳贵人和皇后她们一向处得不好,但是和叶小仪同住延清宫,感情还是不错,和薛贵人也一样。现在一个疯了一个死了,她心底不舒服却也说不出。”
“温贵嫔呢?”
“小主觉得在皇后心里,温贵嫔是个什么位置的?”
“可有可无?”
温依雪虽然有个帝姬,却也没有留住皇上,即便是位列三品贵嫔,也是很难再升了。娘家也没有什么势力,对皇后来说,并不是一个要留心的对手。
那么温依雪呢,她靠近皇后的目的是什么?
“薛贵人可惜了,一个牺牲品。”素娥姑姑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素娥姑姑,柳硕彦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薛晓筱是因我而死的,她做了皇后和温依雪交易的一个牺牲品。
第二日是个好天,晴空万里。我却不想待在延清宫里,说不出的不自在。素娥姑姑虽然不放心,但一大早来请脉的方和珞说了稍微走走不妨碍的,她才应允了我去月畅园里散散步。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在园里见到了曹宝珍。
曹宝珍住的毓衾宫离月畅园有不少的路,她会出现在这里实在让我很意外。她也瞧看了我,按着规矩我不能对她视而不见,只好过去请安。
曹宝珍正坐在背风的一处小亭子里嗑瓜子,我刚要动作,她就拦住了我,道:“可别拜,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说出清楚了。”说完,就让边上的太监在椅子上垫好了软垫招呼我坐下。
“曹芳仪今天兴致不错。”
曹宝珍笑了笑,一边嗑一边说:“我从小就不怕冷,就算是大冬天的也能四处走。倒是你,坐一会就回去吧,免得受了冷。”
“在延清宫里闷坏了,才出来逛逛。”
“你那里也就是闷点,我那里可是浑身不舒坦。”曹宝珍把瓜子壳啐到了地上,哼道,“莫名其妙死了个人,还是被毒死的,住得都不踏实了。晚上睡觉都睡不安心,就觉得有人在盯着你。晦气晦气!”
我笑了笑,小声说:“之前不是都不提的嘛,怎么如今说起来了?”
“上面那两个在呢,她们不提我能说什么?跟她们说我觉得自己快撞鬼了吗?”曹宝珍说到这里脸色变了变,忙道,“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曹宝珍说完又念了几遍“阿弥陀佛”,才继续说:“温贵嫔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越来越喜欢和皇后待一块,粘得那么紧天晓得她怎么想的。那两个人有事也就自己说说,完全把我当外人了!”
我赔笑不语,看来曹宝珍并不怎么喜欢温依雪。
曹宝珍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十句里有八句是在抱怨温依雪的。直到嗑完了剩下的瓜子,才起身看着我说:“武嫔呀,今天也就是我们拉拉家常,别的也没啥。我可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是啊,就是两个在宫里闷了的人随便扯扯。”
曹宝珍对我的反应似乎是极满意的,招呼了人自己走了。我出来久了也觉得有些冷了,便决定回去。
快走到延清宫的时候,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还没等我看清楚是谁,那人已经跑开了。
我疑惑地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往琼荟楼走。
小沈子一见我就迎了上来:“小主可算回来了,都把奴才们急坏了,就怕您在外头冻着。”
“我没事。倒是小沈子啊,之前谁在我们宫门口晃悠呢?”
小沈子听见我问话,眼睛骨溜溜一转,道:“是徐贵人,在我们延清宫外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
徐秀儿?我闻言有些不解,追问道:“就她一个人?没人跟着?”
“奴才也奇怪呢,就徐贵人一人,谁都没带。”
我摇摇头,这个徐秀儿,从来跟我都是不相往来的,怎么会独自一人在延清宫外晃荡?
“她是来找谁的?”
“不清楚。可能是来找小主的,也可能是来找柳贵人的。”小沈子低着声音问道,“要不要奴才去打听打听。”
“不用,随她去吧。”
徐秀儿之前给我的感觉是胆小怕事的人,小沈子若是去打听,恐怕更是要吓得她不敢来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她自己自然会上门来,抓准的也就是皇后和温依雪不在的这几天,真发生了什么,在事后被追问起来,也能抵死不认撇个一干二净,咬定了就是串门子。
只是这徐秀儿,到底是要找谁?又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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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方和珞与叶清
昨天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更新,对不起了。
今天这章也晚了点,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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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皇上他们已经去了五日了,这后宫的气氛,终是因为少了太后她们三人而显得轻松了许多。
方和珞每天会来给我请脉,看完后我都会让他去瞧瞧柳硕彦。今天他倒是告诉我,说是柳贵人这几日气色有点好转,但这心病怕还是解不掉的。我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我前几日与柳硕彦谈过话的事情了。
想到此,我又想起了前几日遇到徐秀儿。这几日也没有见着她,若是她真有什么事情要与我或柳硕彦说,再不来可就没有机会了。
“恕臣冒昧。”方和珞收拾完医药箱,交与手下,见我出神问道。
“方太医要问什么?”我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武嫔好像有心事。”方和珞浅笑道。
方和珞着实是一个耐看的男子,在他身上我找不出一丝的官场的气息。抬头看他,他站在门前,门后的光照进来正好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但我却清楚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很熟悉,很相似。
…叶小仪?
我猛地颤抖了一下,我怎么会看着方和珞想起叶清呢?
隐隐察觉到这是种不好的预感,我便着急着想打发方和珞走了。我对他摇摇头,道:“这宫里,有心事的又何止我一个呢。”
“也是。”方和珞一拱手,“武嫔一直来是慧黠的。臣先告退了。”
方和珞走后,我突然重重吁出了一口气。素娥姑姑上前半蹲下来,拿了帕子擦了擦我的额头,道:“小主,你流汗了。”
我点了点头,把刚才的那一瞬间感觉说给了素娥姑姑听。
“小主还是发现了。”素娥姑姑叹了一口气,像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怪不得那时候素芳说小主与太后相像。”
我皱了皱眉,以前素芳姑姑是这样说过。
素娥姑姑收回了帕子,给我倒了一杯水,慢慢说道,“你也看出了这方太医与叶小仪的眼神很相似?”
“嗯。”我点点头。
“这也难怪啊…”素娥姑姑关上了房门,又放低了声音,“方太医与叶小仪本是相爱之人,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怎奈最后双双入了宫门,也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饮着茶,细细听素娥姑姑说了叶小仪和方太医的事情。
原来,方和珞家和叶清家是邻居,本就定了娃娃亲。叶清十二岁的时候,方和珞入了宫在以前一个老太医的身边打起了下手,方和珞好学又吃得了苦,才两年便学会了老太医的所有医术,在老太医去世后,方和珞便继承了老太医的位置。
“叶小仪呢?参加了选秀?”
“是啊。那叶小仪和家里人想方设法逃掉了两年,到了十五岁那年终于是逃不过去了。叶小仪是个极聪明的人,选秀的时候她尽全力掩盖了自己的才华,只让人误会她是个徒有外表的女子。”素娥姑姑看上去颇有感触,我感觉她对叶清和方和珞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却也是阴差阳错啊,这样才入了太后和皇后的眼,被选了进来。”
“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一一掠过那些嫔妃的样子,徐秀儿、沈若婉这些都是性格怯懦之人,柳硕彦是个病恹恹的美人,薛晓筱同云臻纯粹还是个孩子;这样后宫的嫔妃已经除去了一半了。我恍然大悟,笑了笑,刚才的问题算是白问了。看来这些秀女进宫是经过太后和皇后精心的挑选的。
“小主聪明,马上就知道了答案。”素娥姑姑笑看着我的眼底。
“素娥姑姑似乎知道得很清楚。”我笑了笑,如此,我便理顺了思绪,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后宫和我以前看的电视剧里不一样的原因。除了没有高官子女,主要的还有人的性格问题,太后和皇后她们牢牢地占据了龙头位置,选的人一半是内向或胆小之人,这样别人又怎么可能与她们斗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