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小,内容直白挑事,实验室里其他人都低下头去,不参与,不站队。
黎清和立时替杜若不平,争辩:“邬师兄,景明他们的机器人的确比我们的优秀,走路飞快,一次都没摔过。而我们的机器人速度只能勉强跟上,还在三场比赛里摔了两次。技术问题没解决是我们的事,怎么会是杜若的责任?再说了,我们的机器人是这次比赛里路线最直的,这个优势也是杜若的功劳,你不会看不见吧?”
邬正博是研究生院的,平时就爱以势压人,此刻在众人面前受到师弟的挑战,怎会不恼:“她那么厉害怎么没赢?我倒认为机器人几次摔倒就是因为程序超载。”
杜若冤枉极了:“当初分配任务时,我负责的是线路问题,我只管解决这个问题就好。速度和平衡的事,为什么要怪我?”
邬正博斥道:“那也是你没配合好……”
“吵什么?”易坤打断三人。
实验室里安静下去,
易坤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邬正博那儿,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认为速度慢,不协调,易摔倒,就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攻击别人的解决方案做什么?”
邬正博黎清和都不吭声了,杜若也低头不再言语。
易坤说完,也没深讲,毕竟邬正博是副队。
他随手拿起几份宣传册发给大家,很快转移了话题:“月底。都专心做事。”
杜若接过来一看,是他们学校《大学生人工智能创业大会展》的宣传册。
两年一次的大会展,无数创业团队公司的孵化摇篮。
学校各个学院的众多项目团队都会参加。orbit的自动制动项目早已进入正轨,自然是要全心准备参展的。
杜若虽然还没接触核心项目,但实验室忙起来,她也得更多地参与帮忙了。
也偏偏是这忙碌的五月,当校园里太阳花大片大片盛开时,校辩论社有了动作——要组织一次院系间的大一学生辩论赛。
校领导和生活老师都很支持,各种场地和奖金申请通过后,活动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
杜若作为辩论协会的新生代成员,自然担起了在自家院系内宣传大赛,选拔辩手,训练辩手,组织参赛的艰巨任务。
但摊上这份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大难题——没人报名。
女生宿舍她来回跑了几圈,结果呢,三个舍友全摇头,隔壁宿舍同院系的女生也都不乐意。要么压根没兴趣觉得浪费时间,要么胆怯觉得辩论很可怕。别人唇枪舌剑发招,你半天憋不出一句回击,多可怕啊,还憋屈呢。
杜若忙活下来,女生宿舍全军覆没,无人迎战。
这下她傻眼了。
原以为大家会踊跃报名,她得费心筛选报名者,结果却是这幅惨淡光景,连基本的队伍都组织不了。
总不能她一人上场啊。
她向同班的男生们求救。可班上男生话少害羞的居多,平时跟熟人闹腾还行,有的上课做presentation都腼腆,谈什么辩论。
他们还挺歉疚:“杜若啊,这次帮不到你,先欠着,下次一定帮忙好不好?”
她哪里敢当,连说不在意,不要放在心上。
另一些平时交流不费劲的,也不肯参加,仿佛辩论是吃人的老虎。
万子昂便是。
杜若以利诱之:“万子昂,你参加吧,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杜若,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吃三顿,你饶了我吧。”万子昂说。
杜若绝倒。
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唉声道:“到现在,我才终于体会到高中运动会时,我们班体育委员跟在同学屁股后边求报名的心情了。”
李维听了,哭笑不得,说:“行吧,我报个名。”
到最后,班上就一个李维报了名。
她不放弃,继续撒网。
上完第一节公共英语课,下课铃一响,她就跑去教室后的男生聚集地,赶在他们出门放风前下手。
“学校有活动啦,大一辩论赛,要不要报名参加呀?”杜若热情地摇晃手里的传单,掰着指头开始游说,“锻炼逻辑思维,锻炼说话能力,还能认识别的院系同学,一举三得。”
她站在最后一排座位的后边“演讲”,男生们都扭头乐呵呵地看着她。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客气的声音:“让开。”
杜若吓了吓,回头。
景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站在她身后,俯视着她。
她这才看到面前有个空位,他的书包就塞在课桌隔层里。
可阶梯大教室是连排固定的长桌椅,他要进去也得从两边走,让外侧的同学起身让道啊。她站在椅背后,又没挡他的道。
但她不想招惹他,抿着嘴巴挪开一步。
没想他单手撑着座椅靠背,双腿一跃,直接跃过椅背跳进座位里去了。
她被突如其来这幕吓了一跳:“呀!”
景明坐好了,回头上下扫她一眼,一脸“叫什么叫啊,莫名其妙”的嫌弃表情。
“……”
她也不管他了,看其他男生:“怎么样嘛,要不要参加?”
“你们班男生参加没?”
“有啊,李维报名了。”她立刻说。
“还有呢?”
“……没了。”杜若眼珠一转,“辩论队是以院系为代表,如果全是一个班上的,不太好啦。”
男生笑起来,拆穿她:“行啦。我们都知道了,辩论队差人,你快抓狂了。你们班男生都在宿舍里帮你宣传过一轮了。”
杜若:“……”
果然男生宿舍没秘密,一点儿事,全院都知道了。
景明靠在椅背里,手搭在桌上,转着一只笔,看笑话的样子。
“我还是给你们看看传单吧。反面是报名表。”杜若给他们发传单,递到景明面前时,犹豫一下,还是放了一张。
景明接都不接,转着笔,任由那张纸滑到桌边去。眼见要滑掉落了,他却刚好不经意换了下姿势,手臂将将拦住传单页。
她没注意,却看到景明桌面上有份小册子,《大学生人工智能创业大会展》宣传册。
她过了一眼,抛去脑后,当务之急是找辩论队员。
“你们看看吧,有兴趣就报名。辩论真的很值得尝试。”她一个个地问,“陈一,吴飞,”叫到景明跟前,跳过叫下一个,“章磊……试一试嘛。”
“我太忙了,实在没时间。”
“我性格你也知道,不适合这些。”
“我不喜欢辩论。”
“我口拙啊。”
大家都不太感兴趣,抱歉地笑。
“不好意思啊,杜若。”
“哎呀,别这么说,没关系的。”她笑笑,上去把宣传单收回来,不然到处扔,散在地上就成垃圾了。
章磊问:“那,人数不够怎么办?”
“慢慢找呗。”她又笑笑,一点儿没露出沮丧,“你们要是改主意了找我哦。”
“行。”
她收完所有传单,漏了景明桌上那张,转身要走。
身后,景明开口:“喂。”
杜若:“干嘛?”
景明挑着下巴回头,睨她:“过来。”
杜若奇怪地看他,一脸警惕。
说了在学校装不认识,怎么一次两次打破约定?
他皱眉:“叫你过来。”
旁边的男生们不知他俩有交集,只道景明闲得无聊逗同学呢,都善意地笑看着。
杜若抱着摞传单,谨慎地挪回去一步。
景明伸手把桌上的传单摆正,手指敲两下:“你问我了吗?”
杜若傻眼。
“这儿的男生都问了一圈,就不问我,你对我有意见?”
她眼睛微瞪,表情懵懵的,脸上辣哄哄的,脑子一时没处理过来。
周围男生笑了,有人推景明:“行啦,别逗了。”
“我对你没意见。”她终于反应过来,强势声明道,“只是,一想你都不会参加。”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参加?”他的反应速度显然更快。
“……”
周围都是人,杜若忍着内心四处奔腾的羊驼,努力让自己和颜悦色地笑了笑:“行。景明同学,你要参加辩论赛吗?”
“好。”干脆利落一个字。
杜若:“……”
跟他一起合作?!
她表情又呆滞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内心一只小人跪倒在地,痛苦着朝天空伸出双手。
他把桌上的表格翻转过来,塞到她怀里。
她低头一看,反面的报名表已龙飞凤舞填上了他景明的大名和基本信息,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填的。
“行吧。”她收好表格,一脸生无可恋地转身走。
“等等。”他叫住她。
杜若回头:“还有什么事?”
景明手里转着笔,问:“我听万子昂说,报名参加辩论赛,你请吃饭,是吧?”
杜若:“……”
忽然就想去死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部全世界都在猜男二而没人搭理男主的小说。


第30章 hapter 30
chapter 30
杜若没料到, 景明不是开玩笑, 他当真要她请吃饭。
她不愿意单独跟他一道, 一下课便抓救命稻草似的拉上李维,说谢谢他参加辩论,请他吃饭。
景明一旁瞧瞧她这幅模样, 也不搭理。
可偏偏李维很不凑巧:“我约了初中同学。”又宽慰她道, “再说了, 这也没什么可谢的,小事一桩, 你别放心上。”
杜若便没辙儿了。
她慢吞吞跟着景明出了教学楼, 往校外走。
隔着两三人的距离,谁也不先跟谁讲话。
不时有同学从他们俩之间穿过,并未看出他们是同行人。
五月,北方的夏天已悄然来临,路两旁矮楼房上的紫藤也开始冒出花骨朵儿。
杜若抬头望, 绿树映着蓝天, 正值夕阳西下,云彩很美。
正仰望着,走过十字路口,一辆自行车冲过来,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景明一把将她扯到跟前。
杜若一个趔趄,心脏差点儿磕出来。
“不好意思啊!”自行车打着招呼,旋风一样呼啦跑远了。
她还在心惊肉跳呢, 景明脾气已上来了:“你眼睛长头顶上啊,走路往天上看!”
她被他吓了下,手指指指头顶:“我看,有晚霞。”
“……”
景明顿时有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感觉。
他无语地抬头看了眼树梢上。
的确,彩云漫天。
杜若悄然挣开他的手,稍稍拉开和他的距离。
刚才差点儿撞到他身上,心跳狂乱,还未恢复,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点儿感谢他的出手相救。
只是,当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见夕阳下的树梢时,蓦地就想起去年那个深秋的夜。那时,她跟他说,你看,枫叶好美啊。
心像被细细的针刺了一下,不太舒服。
恍惚发觉,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半年了。
时光飞逝,她变了很多,不再像当初那样里里外外都寒酸懦弱了。
两人默默走路,他面无表情,她也一样,就跟两个平行走的陌生人一般。
他一路无话。
她也挺无语,如此尴尬,吃什么饭呢。
可实际上景明倒还好,他这人一贯以自我为中心,到哪种境地下都不会不自在。
只是心里稍稍有些费解,至于费解什么,他也说不清。
路遇转弯时,她不自觉走去了他斜前方。
他随意侧眸看她一眼,她头发又长长了,淹过了肩膀,一支白色发夹夹在鬓角边,一身版型很好的米色短款薄外套,牛仔裤配短靴。
姿态丝毫不拘谨扭捏,脚步轻快,刚刚教训完,这会儿走路又开始抬头望,时不时抿抿嘴唇,脸颊上现出浅浅的梨涡。好像天上有什么很值得观赏的美景似的。
他抬眸望一眼,不过是树枝上绽了夏花,天空中灿了晚霞。
呵,无聊。
树梢上,两只麻雀你啄我我啄你打起了架,叽叽喳喳,颇为有趣。
杜若忍不住无声地笑开怀,笑着揉揉脑袋低下头,无意间扭头看他的方向,却撞上他正巧看过来的眼神。
她怔一怔,立刻错开。再不回头了。
……
出了校园,杜若找了家宿舍聚餐时吃过的粤菜馆,干净整洁,装修也蛮精心。消费不算奢侈,但也绝不廉价,是请人吃饭的好地方。
她已做好了破费的心理准备,把菜单递给景明:“你点吧。”
他翻一下菜单,漫不经意地问:“随便点?”
“……嗯,随便点。”
“清炒虾仁。”
“……”霍,杜若记得那道菜很贵,要128块呢。
“烧乳鸽。”
“……”呃,98块。
得,跟舍友们出来嫌贵而没吃到的菜,他全点了。
“西芹百合。”
唔,这个便宜点,38块。
“松茸鸡汤。”
“……”一丢丢小碗就要58!
“是两碗吗?”服务员问。
景明:“不然呢?”
杜若咬咬唇,想说我不要,但这话还是咽了下去。
“面点来流沙包。喝的来竹蔗水。”
“……”
杜若,卒。
景明继续翻着菜单,抬眸看她一眼,见她目光呆滞看着一旁,一脸生无可恋。他没忍住挑了下眉梢,“啪”地阖上菜单。
她一下子很精神地坐直身板,问:“点完了?”
“你要加?”他问。
“没啊。”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慢慢说,“要不……”无意识地歪一下脑袋,“先吃着,过会儿不够再加?”
“行。”
服务员报了下菜单。
杜若忍不住肉跳,全是些又贵又没啥分量的菜。
昂!
算了,就当三星期家教白做了,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再说,她也很想吃虾仁乳鸽和鸡汤呢,一定很好吃。这么一想,心里又舒畅了点。
等上菜的间隙,两人互对而坐,都不讲话,仿佛在比谁先开口谁输似的。
杜若不和他有眼神接触,也不跟他言语,专注地拿手指抠桌沿。大有气氛凝结成砖头她也无所谓之气概。
景明坐了会儿,也觉无聊透顶,但还算克制地忍了。他拿纸巾擦擦手,嫌不干净,又起身去洗手。
她连问都不问,头也不抬。
景明洗完手,却绕去前台结了账,又给她加了一份杨枝甘露的甜品。
再回来,见她还是一副消极怠工的要死状态。
他看了她半会儿,被她这鬼样子得罪得不轻,忍不下了,开口便嘲弄道:“你不用摆出这幅不情愿的样子。我也不愿跟你出来吃饭。”
杜若:“……”
不愿意你跟我跑出来干嘛,闲得慌啊。
她抠着桌子,低声咕哝出一句反驳:“我没逼你出来。”
他眉心跳了跳:“要不是我妈天天打电话来烦我,我有那个心情搭理你?”
这下,杜若抬头了:“阿姨她……”
景明算是看出来了,他妈就是块令牌。
他板着脸,颇不耐烦:“就她。天天问我你的情况,我哪儿知道你什么情况?”
他语气都差成了这样,她倒变得好脾气了,说:“阿姨要再问,你就说我很好就是了。”
“我说好有用?她还不是认为我在敷衍。”那话说得,跟吃了多大亏似的。
杜若不出声了。
不管怎样,是她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不便,心理上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景明面色松缓了点,他靠进椅背里,手臂搭在桌上,手指敲桌:“最近过得怎么样?”
杜若眼神狐疑:???
他皱眉:“不是我要问的。”
她当是明伊问的,便点点头,乖乖回答:“挺好,也挺开心的。”
他神色不变,例行公事地问:“学习怎么样?”
“也挺好的。”
“生活呢?”
“都好。”
“缺钱用吗?”
她摇头:“不缺。”
“缺的话可以跟我讲。”
她匆匆跟他的眼睛对视一秒,脸有点红:“真的不缺。”
“嗯。”
隔半秒,他稍稍调整坐姿,咳一声,“谈恋爱没?”
杜若一脸戒备:???
景明恼了:“说了不是我要问的。”
杜若:“暂时还没。”
景明顿了一下:“什么叫暂时?”
“有人追我,我还在考虑。”她又低头拿手指戳桌子了,耳朵还有点儿红。
“谁?”
她抬头:“阿姨连这个也问了?”
景明抄起杯子,喝了口水,训诫地说:“我提醒你,别光顾着谈恋爱,耽误学习。”
“……”杜若觉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不能更诡异了。她慢慢道:“诶,我在班上成绩第一耶。”
“……”
景明不多说了,盯着隔壁桌看了一会儿,转移话题,“你现在易坤的实验室里是什么身份?”
“啊?”她想了想,也不太明确,“应该是实验室助理吧,打杂的。”
“没开工资?”
她摇了摇头。
“可你参与了阿童木的设计制作。”
“啊。”她又点点头。
“除此之外,你主要干了些什么工作?”
“修一些他们做坏掉的传感器啊什么的。……反正就是他们做项目时弄坏的东西,我帮忙修一修。”
景明这下沉默了半刻,再问:“orbit的人有没有跟你谈,会给你多少分成?”
杜若有些意外,道:“我是去观摩学习的,人家都没找我要报名费呢。”
景明张了张口,简直是叹为观止。
她是真不知道,凭她目前的能力,已经可以在项目里边参与核心研究并要求股份了吗?
他奚落道:“你别叫杜若春了,改名叫杜若蠢吧。”
杜若:“……”
他无端心烦,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道:“你到我这边来,我给你分成。”
她怔了,表情有些惘然,也不知在考虑什么。末了,垂下眼眸安静几秒,不知是不在乎他开的条件,还是不在乎他这个人,最终说了两个字:“不要。”
“……”景明极轻地咬了下嘴唇。
她成功把天聊死。
而他也不是那种会去劝人的性格,索性就不讲了。
她呢,也不说话。
餐馆里人声鼎沸,这两人又开始各干各的,毫无交流,无论眼神还是言语。
一个斜瘫在椅子上转手机,一个趴在桌边玩筷子。
餐馆也迟迟不上菜。
又过了好一会儿了,景明另起话题,问:“辩论题目是什么?”
他忽然再度开口,她始料未及,仓促地抬头看他一眼,怎么都觉得他俩并不是能平心静气说话的关系。除去他给明伊带话。
她脑子里迟钝地转了一圈,才说:“贫穷和富贵,哪个更容易滋生罪恶。”
他:“嗯?”
“你不是问辩论题目吗?这就是。”她继续低头抠桌子,依然是不看他。
“贫穷和富贵,哪个更容易滋生罪恶。”他重复一遍,显然觉得这个题目很滑稽。
她听出他语气中的哂笑,心里不太舒服:“有问题吗?”
“正方反方?”
“反方。”她用力抠一下桌沿,隐约意有所指,“富贵更容易滋生罪恶。”
“抽签决定持方?”
“自主选择。”
“呵。”他懒散地瘫在椅子里,不屑地一哼。
“怎么了?”她抬头。
“没怎么。”他耸耸肩,抬起水杯喝水,说着没什么,眉毛却高高地扬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的。
又是这轻蔑奚落的表情。
她:“你有意见?”
“你挺能yy。”景明放下杯子,这回不客气了,嗤笑道,“跟阿q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胜利?”
杜若脸唰地发烫了,像是被揪住了尾巴似的。
一见他那副拽得不行的鬼样子,她就觉神经刺激,跟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极度想反驳,挖空了心思组织语言,可临了一想,又突然没兴趣跟他斗嘴了。
这么一想,她就蔫了下去,耸一耸肩,没精打采道:“嗯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明:“……”
卧槽,她这副死样。
这一拳别说没打到棉花,空气都没打着。他差点儿没给噎死。
他是脑子有坑啊出来吃这顿饭。
特么已经气饱了,还吃个球!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小草还喜不喜欢景明呢,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去想这件事,而且无意识地竖起了一道防线,一道隔离墙,逃避和屏蔽一切男女之情。一种自我保护的潜意识让她排斥和远离情感相关,让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无暇估计其他。喜欢,还是不喜欢,她早已不去深究这个问题。她不深究,我也不深究。让她顺其自然。
而小景孔雀呢,18岁的娃智商天才,人际关系弱智,没办法,成长环境太干净单纯。往往,越幸福的孩子越晚成熟,吃过苦受过伤的才会迅速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