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琪是温燃室友,温燃知道莫琪家是普通家庭,父亲是普通职员,母亲是家庭主妇,当时她在酒店看到莫琪做大堂经理时,很快地闪过一个莫琪现在居然挺厉害的念头,但未深究。
现在一回想,觉出不对劲了。
莫琪再厉害,也不可能二十五六岁就成为白金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
无论权力,人脉,经济,莫琪都不具备,就只能是她身边的某个男人有这些。
如果是认真交往的男朋友给了莫琪这些,那么莫琪就不会再想要整容成她的脸,不会再执着于裴清林。
温燃琢磨出了莫琪的弱点,本身又是爱凑热闹的人,此时待不住了,和温心雅招呼一声,也上楼去找莫琪。
她走到治疗室门口,刚推开一个小门缝,里面莫琪讽刺的尖嗓门就钻进她耳朵。
“我上次就和你说过她是撒谎精,你不信,你等着以后再被她骗吧!”
“她是不是拒不承认她和裴清林谈过恋爱,不承认她和裴清林发生过关系?我告诉你,还不止这些,她甚至以自杀威胁裴清林不分手!”
“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从不按常理出牌,是个神经病,是个疯子,谁被她盯上,谁这辈子都脱离不了她!裴清林爸妈曾经被她逼得闹离婚,你就等着她把你家作翻天的吧!”
在门口的温燃:“???”
傻逼莫琪在说他妈的什么几把玩意儿呢???
温燃推门闯进去,先进入视线的是沈砚挺拔的背影,沈砚面向脸色惨白的莫琪,声音冷漠,“我上次便和你说过,对这一切,我‘毫不在意’。”
——上次?
温燃怔在门口,她不知道沈砚曾经和莫琪见过面,也不知道沈砚之前便听过莫琪胡诌的这些话。
沈砚什么都没有和她说过。
沈砚望着莫琪,嗓音透着云淡风轻的淡漠,“既然你对挑拨离间这样上瘾,那么相信我,你明天不用回去上班了。”
说罢,沈砚转身离开,眸底深处的冷漠未收回,就这样与门口温燃四目相对。
温燃双眸空洞呆滞,怔怔地看着他。
沈砚眉心微皱出一个浅川,方才竟然没注意到温燃在这里,并且他不清楚她已经站多久。
温燃回过神来,却是脚步轻快地走向沈砚,抓着沈砚的领带,踮脚儿亲了他唇一口,“宝宝乖,等我一会儿。”
目瞪口呆乔子执:“??????”
温燃对沈砚的昵称居然是宝宝???
沈砚也茫然了两秒,随即唇角微勾扬起笑意,“好,宝宝乖。”
瞠目结舌乔子执:“………………”
沈砚居然自称是宝宝???
温燃走到莫琪面前,二话不说地用力抢走莫琪手机,抢走后就对着莫琪的脸一扫,手机解锁,温燃按着手机跑到沈砚身后躲着,边说:“乔少爷,给我放首歌听,酷一点的。”
莫琪疯了般要上来抢,沈砚如盾牌挡着温燃,冷漠地看着莫琪,任莫琪的利剑讽疯刺,也休想碰到温燃一分一毫。
莫琪疯了一样哪怕温燃有挡箭牌,还是继续伸手要去抢去打温燃,口无遮拦地骂温燃,“你个贱货,把手机还给我!”
沈砚稳稳捏住她手腕,一点一点地加力,目光阴冷地看着她,“再骂一句试试。”
莫琪痛声尖叫,手腕疼得发疯,他不松手,手腕越来越疼,崩溃地闭嘴不敢再喊。
沈砚将温燃护在身后,任由温燃去做她想做的事。
房间里有两个男人,莫琪也不敢再做任何事,高声尖叫也没用,这医院是另一个男人家开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温燃的回击,看着温燃将她逼到死路,而她对此无能为力。
她是不是,惹错了人。
乔子执十分配合地放了一首现场掌声和鼓声齐响的气势恢弘磅礴的《we will rock you》。
温燃点进莫琪微信的转账记录,听见房间里响起这么有节奏感的歌儿,摇头晃脑地跟着节奏冲乔少爷竖了个大拇指。
温燃顺着频繁的巨额转账记录,找到了包养莫琪的男人的微信,没犹豫地就给发了个聊天视频过去,男人接起视频,是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温燃心想可真热闹了,这男人绝对有老婆孩子了。
温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刚才莫琪喊的那些话,全说给这男人听,说莫琪是神经病,在大学里缠着男友家庭以死相逼,谁都逃不开她,顺便添油加醋胡诌说莫琪乱搞打过胎劈腿中,莫琪在旁边不断大喊“你别相信她,你别相信她!”温燃完全不理地继续瞎编乱造,房间里还响着《we will rock you》,一片混乱,混乱中温燃还问来了男人的手机号码,约着哪天见一面,再详谈莫琪的人品问题。
温燃基本已经把莫琪的这位金主搞黄了,掐断莫琪的经济来源,莫琪就再没钱整容。
莫琪已经全身虚脱无力地蹲在地上,手捂着脸,痛苦地低声呜咽。
温燃这还没完,拿莫琪手机打电话给莫琪的主管,又当场把莫琪的工作也搞黄了。
温燃干脆利落地处理完这些事,乔少爷放的歌刚好结束,气氛热烈的房间重回安静。
而莫琪已经颓废地坐到地上,满面惨白,双眼无神,浑身发抖地再无力争执任何事,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温燃从沈砚身后走出来,俯身将莫琪手机放在地上,拍着莫琪的脑袋,皮笑肉不笑地警告,“和我做过室友,你还不知道我这有仇必报的性格?记住了,我温燃,有仇必报。”
莫琪低着脑袋瑟瑟发抖,深深记住有仇必报这四个字,她疯了也不敢再惹面前的温燃。
沈砚和温燃两个人重回温心雅办公室,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莫琪说的那些话,温燃也没问沈砚。
温燃向温心雅咨询手臂疤的事,温心雅给她制定了祛疤方案,温燃其实还想在上面弄个文身,温心雅说至少也要一年以后再刺青,温燃就暂时放弃文身这事儿。
祛疤至少也要来三次,反正温燃自己是老板,时间随意,约好下次来的时间后,温燃和沈砚两人请乔少爷吃饭。
冬天昼短夜长,这顿饭结束后,天色已经暗下来。
乔单身狗回狗窝,温燃和沈砚回家,但是温燃在和乔子执挥手后,转身就爬上了后排座。
沈砚手臂撑着门,俯身看她,“燃燃?”
温燃不答反而闭上眼,单方面冷战。
一路上,沈砚和温燃说了几次话,温燃也没搭理他,一直到家门口,温燃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沈砚打开后车门,倾身要抱她下来,温燃终于掀开眼皮,冷漠地看着他,就是满眼都是教训佩奇那种“你知道错了吗”的眼神。
沈砚微垂下眼,柔声说:“我打个电话。”
温燃头都没给他抬一下,低头按着手机,在员工群里聊着年会的节目。
她员工太少,才十七个人,是去酒吧嗨呢,还是和沈砚公司拼个场?
沈砚打完电话返回来,坐到她身边,低下头,自下而上地看她,承认错误的速度和佩奇有的一比,“我错了。”
温燃没搭理他,继续看自己的生日是几号。
她生日很小,腊月二十五的,不知道生日这天会不会有惊喜。
突然沈砚双手伸过来,掐着她腰把她给抱起来,她脑顶磕到了车顶,还没来得及开口惊呼,她已经被沈砚抱的跨坐他腿上。
车虽然很大,但此时空间莫名变得狭窄,温燃双手下意识放到他肩膀上半搂着,感觉沈总此时好霸道。
天色已彻底变暗,车里暖风没停过,车顶开着灯,灯光昏黄,沈砚的眸光在这暗度里闪着诚恳的认错之意,嗓音无比柔软,“宝宝,我错了。”
温燃因坐在他腿上的原因,脑袋比他高了一截,低头呆呆地看了这样有点像撒娇的沈砚好半晌,才发现自己活了快二十四年,居然吃软不吃硬。
他声音好软,弄得她耳朵发麻,突然就不生气了,相反还有愉悦荡漾。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温燃声音也不禁变软。
她生的气很简单,就是沈砚没将莫琪找过他的事告诉她,也没将莫琪和他说的那些话告诉她。
她不知道沈砚有没有被莫琪也影响过,但她就觉得沈砚不说,或者今天她没撞见到,她就永远不知道这事儿,两个人谈恋爱,怎么能连这种事都不说呢?
而且如果沈砚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她觉得她会让沈砚受委屈。
沈砚抬眼看她,暗光在他眼里映得深邃如潭渊,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在流动翻涌,“燃燃,我没有说,是因为我不在意。”
温燃眼睫微颤,被他说的不在意这几个字再次触到了心房,心脏都跟着颤动跳跃起来。
“她说我和裴清林谈过恋爱,说我和裴清林发生过关系,也就是说,我不是处……你也不在乎吗?也不问问我向我证实一下真假吗?”
“不在乎,”沈砚仰头看她,搂着温燃的双手无所察觉的一点点收紧,哑而坚定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温燃心脏的跳动更强烈,像有人在她心口注射一针肾上腺素,剧烈跳动起伏。
因为她是温燃,因为他爱她,他就愿意接受她的所有,兴许明知道莫琪说的是假的,所以他无需介意,也兴许哪怕莫琪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介意,他愿意敞开怀抱接纳她的所有,包括她的缺点,她的过去,她的一切。
“我没有和他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他,”温燃眼睛里涌动着巨大的感动,感动到声线沙哑,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只喜欢你,我的初恋是你,我的初吻是你,以后的一切第一次也都是你。”
温燃说着,慌不择路地低头亲他。
温燃因情绪起伏大而呼吸急促,亲吻好似强吻,在急切地索取着什么,颤抖而用力地表达着她也爱他的所有,也愿意接纳他一切过去。
温燃第一次这样主动地亲沈砚,沈砚起初惊了两秒,随即也更用力地回吻。
车厢内迅速升温,在自家门前的车里面,无所顾忌地拥吻深吻,沈砚很快反客为主,激烈地攻陷她所有知觉触觉,温燃明明是坐在他身上吻他,突然间天旋地转,亲吻变了位置,她半躺在后座迎接他的热吻,明明双方衣服都完整,但想要占有对方的感情不断爆发,炽热呼吸纠缠在一起,接吻都变得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接吻的两个人突然被一个鸣笛声打断,气喘吁吁地松开对方时,唇角拉出唾液长丝来。
温燃大口喘息着,眼里涌动的水光含着情,还没消散,沈砚双眼也幽深发红,拇指擦掉她嘴边的口水,忽而低低笑了声。
这个鸣笛声。
他刚才不打那个电话好了。
车窗外,郝乐熟练地架起投影幕布,调出上次沈总哄燃总时播放的卓别林幽默喜剧。
调完一切,郝乐打电话给沈总汇报工作已完成,突然听到他旁边的车里响起铃声。
他刚才一直在忙碌,此时才注意到车里的亮光,大脑突然一片不知道咋回事儿的空白,就抬脚走过去趴窗看。
然后,郝乐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沈总的西装外套半脱不脱,领带已经松开,衬衫的领口是敞着的,头发被揉得很乱,脖子上有吻痕。
而燃总,郝乐只看到燃总的一缕头发,还没看到更多就被沈总脱下西装外套给罩住了。
沈总抬头,在灯光下满眼冒红光,以及怒火,眼里清晰写着三个大字——还不走?!
郝乐猛地捂住眼睛,转身就撒丫子狂跑,唯恐跑慢一秒就被扣半个月的工资。
这两个人有家不回,在车上玩什么呢啊!!!
温燃脸还红着,听外面好像没动静了,才推开他起来,倒打一耙说:“都怪你!”
“嗯,怪我。”沈砚轻笑着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指着车窗外说:“燃燃,看电影。”
温燃低头弄着裙子领口,闻言抬头,诧异看到车外面立着个大幕布,正在播放电影!
沈砚居然在家门口弄了个汽车电影院!
温燃吃惊地回头看他,沈砚的嗓音因刚才的激吻微微暗哑,“我之前就在你家门口放过电影哄你,但是我扑空了,你当时在和韩思桐在国外玩。”
“……”
沈砚到底还准备过多少她不知道的惊喜啊。
温燃双手捧着他脸,低头用鼻子蹭了蹭他鼻子,轻声说:“砚宝宝。”
沈砚轻笑了声,“燃宝宝。”
温燃说:“找个时间,安排我和嫚嫚阿姨一起吃饭吧。”
有这样的沈砚陪着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温燃指着窗外幕布说:“砚砚,能把电影换成午夜凶铃吗?”
沈砚:“……”
她太爱看恐怖片了,但一直自己不敢看。
沈砚为了不影响小区里其他人的休息,又打电话把郝乐叫回来,让郝乐给他们俩送来两个蓝牙耳机。
于是这个夜晚,在家门口,两个人一起在车里看贞子。
同一时间,徐嫚女士在家里准备着初次见燃燃女鹅的大红包。
徐嫚拿出一个崭新的赫然写着“房地产权证”五个大字的红本本,装进和B5纸一样大的大红包里。
装完心里又犯嘀咕,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能带她见燃燃女鹅。
一套房子的见面礼会不会太寒酸了?
好像都说见面礼双数比较好?
要不还是以燃燃的名字再买一套房,再塞一个房产证放红包里吧?
第60章 高调恋爱
沈砚和温燃在恋爱后迎来了第一次短暂的小别离。
沈砚要出差三天, 三天后中午回来, 行程是回来当天下午带温燃和徐嫚女士见面吃饭。
离开前,沈砚和温燃难分难舍。
并且是沈砚单方面对温燃难分难舍。
温燃早上起晚了, 急着上班,已经踏出去一脚, 又被沈砚牵着手腕给拽回来。
“记得想我。”沈砚双手搂着她腰,凝眸深深望进她眼底。
温燃着急要上班呢, 推着他双手笑说:“砚总,您就出差三天,又不是出差三个月。”
“记得想我。”沈砚目光从她明眸移向她的红唇,重复说。
温燃仰头看沈砚, 他要去机场, 墨色西装外罩着件黑色长风衣, 气质偏清冷, 即将去参加会议谈判的冷硬,明明很清冷淡漠, 但此时执拗重复让她想他的模样, 却像和她撒娇似的。
怎么在外面是高岭之花, 在家里就这么黏人了?
“我会想你呀,但是砚宝……”温燃举高双手搂住他脖子, 笑盈盈地红唇开合, 但一句话未讲完,眼前男人就俯首过来吻住她。
沈砚却未吻她唇,而是她嘴角下方, 用力一吮。
“疼!”温燃感觉自己的左嘴角下边儿肯定红了,气道:“沈砚!”
沈砚松开她,成功在她嘴角下边嘬出草莓印,安抚似的又亲了亲她嘴角,“放心你,但我不放心其他男人,宝宝在家乖一点。”
“……”
温燃在车里好不容易翻出个过期的创可贴,贴在嘴角后又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像在昭告全公司所有人她嘴被沈总给吸出草莓印了。
沈砚倒是成功宣誓主权,温燃可被他气了个半死,愤怒地按微信,给沈砚发过去一句话,“我不乖!担心死你得了!!!”
创可贴是粉色的,是去年杨淼给她买的创可贴,上面不仅都是粉色小心心,并写着“桃花运”三个字。
当时温燃手指头被A4纸划伤,杨淼媒婆一样乐颠颠地给她包上桃花运,还不让她撕。
温燃嘴角贴着这个桃花运图案的创可贴进电梯,低头想着曹忆芸和季岱青见面的事,她一直在心里是个事儿,想有时间找季初梨问问,但是找季初梨可能也问不出什么。
正想着,电梯门开,温燃低着头,看到有穿西裤的员工进来,她也没抬头,一直在专注地琢磨曹忆芸想干什么。
方才电梯门开后,沈冀就认出里面穿红裙子的姑娘是温燃,整个大楼的女性都穿黑白灰蓝等低调配色的工装,唯独温燃这个姑娘,到哪都是最晃眼的一身红。
沈冀等着这姑娘和他打招呼,却等了好几秒也没等来,这是低头没看见他?没看见就算了,便当做他也没认出她,沈冀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电梯门。
温燃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神出来,要抬头看电梯到几楼了,突然看到沈冀董事长的侧脸,吓了一跳,无意识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尖嗓门,“沈董好!”
这声音语气像极了坏学生惊慌失措的“校长好”,仿佛下一秒就要仓皇而逃。
沈冀转头看她,“嗯,你好。”说着,目光无法忽视她嘴上贴的桃花运,微微皱起了眉。
温燃又吓一跳,她这正和他儿子处对象呢,贴着桃花运算什么回事,赶忙撕了创可贴。
撕完看到沈老的眉头皱得更深,温燃想起她贴创可贴是为了挡住沈砚亲出的草莓印,结果现在草莓印光明正大的冒了出来,温燃忙又慌张贴上创可贴,尴尬讪笑道:“被,被家里的猪给咬的……”
沈冀平静收回目光,心中的郁气难平,这沈砚恋爱后的所有行为都没规没矩的,上次在电梯里亲热,这次把女朋友嘴弄成这样,实在不像话。
沈冀语气尽量和蔼,“沈砚出差了。”
“嗯,”温燃拳头挡着嘴角的创可贴说,“是。”
电梯陷入安静。
温燃只知道沈冀不同意沈砚和温城集团合作的事,不知道沈冀也不同意沈砚和她谈恋爱的事,搜肠刮肚想起沈砚之前说他爸会打架子鼓的事,笑着攀谈,“叔叔,听沈砚说您年轻的时候打过架子鼓,您也组过乐队吗?”
沈冀不知道沈砚没将他不同意的事告诉温燃,此时听温燃提起这个,瞬间眉头拧得老高,他和这小姑娘还没熟到忆往昔的地步,她突然提出这个话题,让沈冀觉得这小姑娘说话没分寸。
沈冀淡淡点头,“嗯。”
“……”
温燃心道沈老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还真是沈砚一模一样。
温燃之前因合同和沈冀聊过,当时沈董事长也是这般神情,温燃没在意,继续笑说:“我也会打架子鼓,哪天叔叔您有空的,我找个乐队我们一起玩玩呀?”
沈冀自进电梯后,皱起的眉头就没平整过,淡淡道:“温总公司最近还顺利吧。”
“……”
温燃感觉出不对劲了,沈老对她的态度,以及从语气到称呼到所谈论的事,都疏离淡漠。
这个认识让她仿佛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热情被浇个透心凉,轻轻答了声“顺利”,缓缓低下头。
沈老不喜欢她。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和沈老说了再见后,温燃匆匆走出电梯,头重脚轻步伐发飘。
虽然她想过自己可能不会被沈砚爸妈接受,可实实在在真面临这情况时,还是很失措慌乱。
石磊迎面而来,看到温燃嘴角的创可贴,正要笑着调侃,可看温燃失了魂的表情,他赶紧闭嘴。
杨淼也看见温燃表情,试探问:“燃总?怎么了?”
温燃突然觉得好累,摇头说:“没事,你们忙吧。”
石磊和杨淼吓坏了,看到燃总嘴上贴着桃花运的创可贴,又这样有气无力疲惫地进办公室,感觉好像发生了天大的事。
接着,他们俩透过燃总办公室的透明玻璃,清楚看到燃总坐到办公椅后,双肩颓废下塌,“咚”的一声,一脑门重重磕到桌子上。
“分,分手了?”石磊不可置信问。
杨淼也不可置信,嘴张得老大,“不能吧?”
石磊扬下巴,“你去问问?”
杨淼连连摇头,“不敢。”
沈砚在飞机上,温燃没办法和沈砚说今天的情况,同时也能想明白,沈砚不可能不知道他爸不喜欢她。
前段时间沈砚和他爸冷战,她想得太简单,只以为是温城集团的问题,现在看来,可能九成都是因为她。
而沈砚,仍然一个字没和她提过,他一个人承担着这压力。
温燃越想越觉得委屈沈砚,而且约好的和沈砚妈妈一起吃饭,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沈砚出差的第一天,温燃愁苦了一上午,上百度知乎战色搜帖子——“男朋友爸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结果网友全是劝分不劝和。
温燃:“……”
更愁苦了。
愁苦的结果还是等沈砚回来再谈吧。
温燃下午去残障院看施工进度,回来后想到温城集团和曹忆芸,想着找个信得过的律师聊聊曹忆芸有可能要干什么。
不能找集团公司法务,还得找个靠谱的律师,想来想去,想到曾经她在游乐场帮过忙的苗苗妈妈。
温燃和她在微信上聊了聊,兴许也与苗苗妈妈开淘宝店有关,苗苗妈态度特别热情地帮着牵线,刚好苗苗二伯是律师,他也有空,温燃就直接去事务所找苗苗二伯咨询。
苗苗妈提前打过招呼,温燃到了以后,苗致远亲自迎接。
苗致远三十多岁,像电视剧里企业律师,五官端正,很有威严的模样,看着便专业范儿十足。
温燃隐藏身份只说家里开了个小公司,说明后妈和律师私下见面这任何人听了都会产生猜忌的事后,问道:“苗律师,你说,她是想改遗嘱或者转移财产吗?”
苗致远思忖须臾说:“正常来讲,立遗嘱会有两个公证人在场,私下里更改遗嘱这样的事,其实很少发生。如果她想转移财产,要看她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比例,既然那位律师是你父亲多年的朋友,我认为转移财产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对那位律师来说,风险也很大。当然,这些都是我从你的叙述中分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