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侧眸垂眼看她,清冷目光里爆发出危险气息。
温燃又抱紧了他两分,声音里含着蜜,“但都没我们家砚砚身材好呢。”
“……”
沈砚的危险气息顿时消散无影踪,眼角微勾出愉悦,“燃总满意便好。”
搬家公司将钢琴放好在客厅,沈砚调音,温燃双手托腮蹲在地上,和佩奇一起仰头看猪爸爸干活。
然后猪妈妈和佩奇同时低头,温燃拿起地上的牛奶喝着,佩奇则吃盘中的甜雪梨。吃完一人一猪还对视了一眼,好像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享受。
“我小时候没学过钢琴,”温燃仰头闲聊问他,“砚砚,你猜我小时候学的是什么?”
沈砚打量着她,“大提琴吗?”
“啊,”温燃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沈砚方露出笑意,刚说出一个“因”字,温燃又和佩奇以同个频率摇起脑袋,“猜错了哦。”
“……”
温燃很小的时候没学过乐器,那时是个很安静的乖孩子,特别喜欢画画,坐在画板前能画很久,老师说她特别有天赋。
也爱和温志成下围棋,她学了没两年围棋,就能下过她老师,老师说她是天才。
韩教授也说她聪明,于是聪明到上学跳了好几次级。
之后父母离婚,她才开始学乐器,但是这乐器么,沈砚是肯定猜不出来的。
“是架子鼓,没猜出来吧?”温燃炫耀道,“我还和别的学校同学组过乐队呢,特酷特燃,全场焦点。”
这确实让沈砚始料未及,沈砚想了一下温燃一身红衣在台上打架子鼓的画面,台下所有人都在狂热地喊温燃的名字,确实很燃,她的魅力与热情混入空气,轻而易举的就让每个人感受到,很炸。
随后沈砚轻笑,说出也让温燃始料未及的一句话,“我爸也会架子鼓。”
温燃:“???”
“叔叔年轻的时候玩摇滚吗?”温燃震惊死了。
“嗯,八十年代那一批里的,”沈砚随意说着,“不过也有十多年没玩过了。”
温燃莫名感受到了亲切,“叔叔很有叛逆精神呀,什么时候我和叔叔一起玩玩。叔叔很酷啊,你怎么不像叔叔?”
沈砚恍惚有种此时谈论的并不是沈冀董事长的错觉,年轻时候或许父亲很酷,现在可不是了,沈砚淡道:“他不酷,很烦。”
“……”
全天下是不是八成的父子都有矛盾?
沈砚已经调好音,窗外的雪在无声无言的飘扬着,如在空中飘着柔软的白色花瓣,喧嚣世界变成宁静温柔的纯白世界。
冬天家里温暖,雪的季节便变成了浪漫的季节,雪夜里,窗外树上彩灯闪烁,家里小猪趴在沈砚的长凳上。
温燃站在钢琴旁,看沈砚修长手指落在钢琴键上,她忽然心动。
“等等。”温燃蹬蹬蹬跑上楼,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圣诞圆球玻璃的音乐盒。
音乐盒是很小时候温志成送她的,透明圆玻璃球里面有雪屋和雪人,温燃找到电池安装打开电源,雪屋灯光变得暖黄,玻璃球里循环着喷起雪花,响起经典的致爱丽丝曲子。
温燃在房间的毛茸茸地毯上坐了会儿,想着今天听到的温志成不在家的事,想着曹忆芸和季叔叔私聊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没问沈砚商君衍和钱戈雅的合作上有哪些约定,但是可以肯定,里面必然有不易令钱戈雅察觉的圈套陷阱,而两个年轻人的算计,终究比不上老一辈人的老谋深算,温志成怎么会袖手旁观?
温燃晃了晃脑袋,把关于温城集团的事晃出去,下楼去找沈砚。
沈砚坐在钢琴前,肩平背挺,格子睡衣都被他穿出了优雅气质,这个男人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充满吸引力,哪怕是坐在钢琴前的一个背影。
音乐盒轻轻放到沈砚的钢琴上,温燃讨好地问沈砚:“砚砚,可以弹致爱丽丝吗。”
致爱丽丝太经典,经典到让沈砚弹这曲子都太小儿科,但是音乐盒自动播放的音乐便是这一首,温燃想听。
沈砚掀眉看她,温燃穿着红色睡裙,外披着长薄衫外套,长发落在肩膀上,素颜的脸蛋白皙透亮,盈亮的眼里闪烁着漂亮的小星星。
沈砚微微闭眼,“燃总讨好人,这么没诚意的吗?”
温燃脸有点红,但还是走过去坐到他腿上,低头吻他。
温燃站在钢琴旁,凝望高岭之花沈砚为温燃弹她记忆里感情最深的曲子,温柔动听,她感动又感慨,高不可攀的独世之花,此时穿着睡衣,在她的房子里为她一个人优雅温柔的弹琴。
一曲结束,佩奇都感动的发出猪哼哼声,温燃也感动,接着想起白天商君衍提到的分手俩字,没过脑子地说:“话说,如果我们俩哪天吵架闹分手,你这样深情给我弹钢琴,我估计……”
温燃话未说完,就感觉到眼前一闪,沈砚已经将她压在钢琴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琴键被撞声。
温燃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沈砚突然冲过来,她的下嘴唇就被沈砚给咬住。
“唔!”温燃推他,推不开,沈砚周身气场都变得阴沉冷硬和急迫,惩罚一样攻占她,疯狂含咬她的唇舌。
被他充满怒火的吻着,温燃全身都止不住颤抖。
迷乱的思绪被他越吻越乱,唇舌都发麻时,才隐约明白沈砚为什么生气。
因为她无意间提及了“分手”两个字。
她方意识到,沈砚表层清冷淡漠,深一层是浪漫温柔与深情,而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偏执占有欲,不容她提出分手这两个字,她一旦提起,他便失控到发疯。
第58章 高调恋爱
沈砚的吻如烈酒, 酒的味道太醇太烈, 强烈到温燃难以拒绝,令她迷恋, 想一醉方休。
当被沈砚带到沙发上的时候,温燃像酒后见风的那一瞬间, 突然清醒,但接着又继续晕晕乎乎的沉醉下去。
推搡的动作变成拥抱, 因他野蛮的深吻而越来越迷乱,呼吸节奏一次又一次被打乱,夜晚的客厅都变得闷热。
这个吻如他们浓烈纠缠的感情,不断难分难舍的纠缠。
直至客厅里骤然响起小香妃的一声猪哼哼, 温燃陡然清醒过来, 小猪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 它正趴在地上仰头看他们。
此时的情况不对, 气氛不对,沈砚情绪失控中, 要把他拉回来, 她也不能这样放任下去。
温燃挣脱沈砚, 但挣不开,也推不开, 狠心用力咬破沈砚的嘴唇, 铁味的血弥漫在口中,沈砚因痛意幡然清醒,倏然松开温燃。
沈砚怔怔看她, 理智一点点地找回来,温燃嘴唇已经被他亲肿,她眼里有水雾弥漫,双眼泛红地瞪着他。
“燃燃。”沈砚眼里闪过慌乱,他刚才真的发疯了,听见她提到分手,就疯了。
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他没办法承受也没想过再分手,更不允许温燃提分手。
他能抓到的东西太少了,他抓不住墨水,也怕抓不住温燃,倘若温燃又一次离开,他无法想象。
沈砚下嘴唇中间的血,好似在他冷白皮肤上划开了一个口子,在向外面冒着血珠儿,但他完全不在意他唇上的血,只是想碰温燃,又不敢碰。
沈砚很慌乱,慌乱得好像刚才她提的分手两个字不是玩笑话。
“沈砚,我没事,我开玩笑的,”温燃凑前亲了亲他唇上的血,“你疼不疼?”
沈砚深深闭上眼,控制着自己很轻地抱住她,后悔到手臂在颤抖,“对不起。”
这个拥抱很轻,轻得好像她是个易碎的洋娃娃,她明白刚才沈砚失控的原因,“沈砚,你别紧张,我不会和你分……”
“温燃,”沈砚声音嘶哑地打断,“永远不要和我提这两个字,你可以在我身边放肆的做任何事,甚至你都可以喜欢上别人,但是,别和我提这两个字。”
他放任她做任何事,唯独不可以和他提分手。
分手是他的底线。
温燃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推开沈砚,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说:“沈砚,你这个恋爱观不对吧?你刚才是说,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哪怕我劈腿,你都乐意?”
沈砚手臂撑在她两侧,深深望着她,回答却是无比坚定的一个字,“是。”
“不是,”温燃仰躺在沙发上的脑袋一歪,试着纠正他的三观,“沈砚,你这不对,这个恋爱观很畸形。”
“是,也确定,”沈砚轻抚着温燃被他吻肿的嘴唇,明知道他的恋爱观畸形荒谬,他仍不会改变,“我宁可你在我身边喜欢别人,也不要你离开我。”
温燃脑袋里莫名突然闪过古早小黄书里的情节,关注点跑偏,饶有兴趣地想和他深入探讨一下,“霸总沈先生,万一真有那天,你要囚……禁我吗?还逼我给你生孩子那种的?”
沈砚问:“哪天?”
温燃笑道:“万一我爱上别人的那……”
沈砚身体压了下来,脸深深埋在她颈窝,贴着她颈窝的嘴在颤抖,“温燃,我爱你。”
温燃怔住。
沈砚又一次亲口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他每次说这三个字时,都仿佛用尽他全部深情诉说这三个字。
沈砚声音很轻,却说得字字用力,“我把我全部的宠爱都给你,用我全部的生命去爱你,你别爱别人。”
沈砚的气息很热,唇贴在她颈上也是热的,就像他对她的爱,浓烈炽热。
他无下限地宠她,随时随地可以为她倾尽所有,哪怕她爱别人,他都不要和她分手。
她这样幸运,在二十三岁这样年轻的年纪里,就被这样深沉内敛的男人深爱。
他爱得这样荒谬,但是也这样浓烈,这样炽热。
她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别人。
“不会的,也没有万一,我只爱我们家砚总,”温燃眼里闪着滚热泪花,双手搂着他脖子,语气轻松地笑说,“砚砚,你有空陪我去祛疤吧?”
沈砚抬头看她,幽深的眼里闪过惊讶。
温燃歪着脑袋,双手捧住他脸,眼角的泪和笑言同时落下,“我也想要沈砚,想要沈砚只属于温燃,从第一次在我爸办公室见你,我就想要你。”
他有他的占有欲,她也有她的占有欲。
佩奇在旁边看了好半晌爸爸妈妈了,就是没人理它,此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道巨大声的愤怒猪叫。
又一声愤怒猪叫。
又一声。
沈砚正在情不自禁地吻温燃的耳廓,被猪叫声给打断,缓慢地转头看它,平静的目光似乎在琢磨明天的晚餐。
温燃看到他那眼神,立即推开他,爬下沙发把佩奇抱走,“以后离猪爸爸远点,小心他琢磨吃你肉,听到了没有?”
猪爸爸方才还趴在猪妈妈身上,猪妈妈一走,他一个人直挺挺地趴在沙发上。
许久,才起身整理睡裤跟上去,漫不经心地教训佩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听到了吗。”
“……”
温燃这段时间,在努力面对自己的内心,以及心里对当时的恐惧。
她在石磊和杨淼去医院找她的时候,和他们说了经过,在报警的时候,和警察说了经过,但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她当时的恐惧。
没有被狗咬过的人,很难明白当时的心情。
那是只比特犬,最凶猛的犬种之一,被它扑倒的瞬间,她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就是巨大的恐惧笼罩她全身,无法挣开它,疼,痛,能看到它的脑袋,能看到它的牙,能看到自己的肉被它紧紧咬住。
之前被曹忆芸和钱戈雅欺负濒临死亡的恐惧,都比不上被那只猎狗撕咬时的恐惧,恐惧胳膊要被它咬断,恐惧会被它活活咬死,孤立无援,仿佛一脚踏进地狱,恐惧死亡,浑身发抖,冷汗淋漓。
这一切明明与沈砚无关,她无数次回想那一幕,心底深处却都有对他没在场的浅浅的怨,没人知道,她当时多么希望沈砚在她身边。
她也知道,沈砚也在后悔那时未在她身边,后悔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这件令两个人都痛悔的事已经发生,没有后悔药,无力改变。
但是,还可以一起去面对,一起去走接下来的路。
温燃和沈砚一起去乔子执妈妈开的喜颜整形医院,乔子执还未到,让他们再等他一会儿,电话打招呼终究比不上人亲自过来打招呼,他要亲自过来,俩人就坐在一楼大厅里等乔子执。
温燃无聊翻着宣传册,沈砚则气质冷淡地喝着茶,双腿交叠,茶杯放在掌心上,偶尔微歪头看温燃的侧脸。
“燃燃。”沈砚出声叫她。
温燃头都没抬一下,“嗯?”
“转过来,”沈砚放茶杯在桌上,清冷双眸微含笑意,“给你变个魔术。”
温燃:“???”
乔子执开门进来的时候,所看到的画面,就是高岭之花沈总,像极了正坐在夜店里泡妞。
没什么表情的酷盖,手伸到美女耳朵后面,然后手一顿,打个响指,变出张扑克牌,展在美女面前,“是这张吗?”
温燃连连点头,惊讶道:“是这张,你居然还会变魔术!”
“嗯。”
沈砚垂眼花样洗牌,洗牌声唰唰唰,他手指修长灵活,扇形一样展开扑克牌,“随便抽一张。”
温燃完全进入沈砚的圈套,专注地看沈砚手上的花活儿,沈砚帅得跟赌王似的。
乔子执过去坐到沈砚身边,“帅哥,泡妞呢?”
沈砚眉头都没动一下,干净利落地继续洗牌,随后牌分两半,向空中弹出一张扑克,在扑克还未落下来时,他食中两指迅速精准地夹住,转向温燃,“妞,是这张吗?”
温燃狂点头。
沈砚微勾了下唇,声音也多了点撩意,“那给泡吗?”
温燃顿时笑声如莺,“给泡!”
乔子执:“……”
他为什么要亲自过来以狗的身份陪这两个人??
前台妹妹也看了温小姐和沈先生好久了,捂住嘴才没尖叫出来,简直和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的少女书《小师父》一样甜!
沈先生太帅了,好像大学里那种被好多女同学追捧的年轻的高冷教授!睿智冷静有修养!
从进来开始便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所过之处一片冰冷!
但是!每次歪头看向温小姐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就开了花,仿若突然间融化了这整个下雪的冬天!
还变魔术逗女朋友开心!!
还有温小姐,一身红裙也太美了,怎么会有把红裙穿出这样美艳动人还可爱的女人!偶尔勾笑含情地逗沈先生,那眼神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也太迷人了!
但是在沈先生变魔术的时候,温小姐瞬间变成小迷妹,双手托腮看得认真,满眼都闪着崇拜,那个眼神也太甜了吧!
颜值高的两个人谈恋爱就是赏心悦目啊!
好想亲眼看到山竹老师和她家小师父书里写的那些甜甜画面!
乔子执看沈砚和温燃这么甜,又想起了他家的甜甜小徒弟,把沈砚和温燃送进咨询科主任办公室,他坐回沙发上继续想念前女友,唉声叹气不止。
咨询科主任温心雅,是乔子执的亲表姐,她正笑着要和乔子执的朋友打招呼,抬头看见温燃的脸后却愣住。
温燃本来也要打招呼,又见主任愣住,看到主任胸牌上写的名字是温心雅,她脑袋里瞬间闪过一个狗血的念头,不会是一家人吧?
沈砚为温燃抽出椅子,安抚地按她坐下后出声问:“温主任,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是乔子执的朋友,温心雅便没再顾忌,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温燃面前,那照片赫然就是温燃的生活照。
温燃满脑袋都是感叹号问号和what the fuck?!
沈砚淡定依旧,缓声问:“温主任,这是?”
温心雅翻开五分钟前的顾客档案,指着名字问二位,“这位顾客刚才拿温小姐照片过来的,说想全脸整容成温小姐的模样,请问你们认识吗?”
温燃:“……”
档案名字两个字:莫琪。
温燃刚才冒出来的以为和温心雅是同宗的懵怔,登时转为对莫琪的愤怒。
莫琪是疯了吗?居然照着她的脸整容,还要完全整容成她的样子?!
沈砚注意到温心雅的档案是从最上面拿过来的,若有所思问:“她是已经走了,还是仍在喜颜?”
温心雅犹豫须臾说:“没走,正在楼上做激光点痣。”
温燃立即起身,“我去找……”
沈砚手掌按在她肩膀上,“你和温主任聊吧。”
沈砚一身冷硬西装,脸上情绪很淡,眼里无波无澜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转身向外走。
温心雅担心医院闹事,出声叫住他说:“那个,就是吧,你能不能叫上乔少爷和你一起去?她好歹是医院顾客,闹起来的话,对喜颜不太好,也会影响到其他顾客……是吧?”
第59章 高调恋爱
沈砚和乔子执一起去楼上的治疗室找莫琪。
乔子执家的整形医院在本地已经将近二十年, 口碑载道, 从最开始的小医院发展到现在的省内一流整形医院,每日门庭若市, 上下楼梯人影攒动接踵比肩,都需要挤着走, 倘若闹起事,当真会和大医院的医闹差不多。
内部医生专用电梯里, 乔子执从做法医起便爱玩刀,此时潇洒娴熟地转着刀,语气随意道:“我无所谓,沈公子随便闹, 大不了亏损千八百万买沈公子开心。”
如果有人拿着阮慕斯的照片说要全脸整容成阮慕斯那样的, 他也得被气个半死, 这可真是狗胆包天了, 他挺沈砚。
沈砚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漫不经心地拿走乔子执手上的瑞士刀, 没什么表情的在手中把玩着, 不紧不慢地问道:“医院有抢救室吧。”
“……”
“有吗?”
“……”有吧。
到楼上, 乔子执问过分诊护士莫琪的激光点痣是除脸上的痣,里面的人不需要脱衣服, 两个人便直接推门而入。
莫琪脸上涂着五六块白色麻药膏, 正躺在治疗床上举着手机看视频,旁边配台护士在做准备,沈砚进来时, 护士挡着沈砚的视线,也挡着莫琪的视线,莫琪以为是医生进来,“大夫,这麻药得敷多久?”
护士回头,正要说话,乔子执不容置疑道:“你先出去。”
护士出去,莫琪闻声抬头望过去,就撞入一双异常平静的黑眸中,黑眸里似酝酿着风暴,房间的气温陡然变低,如暴风雪来临前乌云压低,空气变稀薄,寒气袭来,冷得莫琪浑身哆嗦的打了寒颤。
莫琪坐起来,双手抓着治疗床的边缘,紧张地咽唾沫,“你怎么在这,你要干什么?”
沈砚一身西装立在门旁,周身气压低,眼里阴森也有寒气,面若冰霜。
一步步走向莫琪,沈砚垂睫看着手中的瑞士刀,挑出平口刀出来,手指摸着刀尖,“你要按照温燃的脸,全脸整容。”
这是一个陈述句,语气甚是平静,但声音泛寒。
莫琪不禁盯着他手上的刀尖看,刀似冒寒风,冬季冷冽的寒度在刀上放着光,惧意猛然袭身,但莫琪不信沈砚会动手,僵着脖子说:“沈总,我照着谁整容,是我的自由。”
“那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沈砚一步步走到莫琪面前,云淡风轻说,“你在手术前需要签手术风险知情书,而任何一台手术,都会有意外。”
“意外”两个字,沈砚说得极轻。
莫琪正在想着这两个字的意义,她眼前刀尖白光一闪,沈砚持刀迅速向莫琪放在床沿的手上扎过去,“砰”的一声,同时莫琪身体一抖,一声尖叫划破喉咙,“啊——”
乔子执诧异挑眉,对沈砚有了新认识般上下打量沈砚。
沈砚自小就有贵公子范儿,脑袋上面像有根绳扯着他,肩平背挺目光永远沉静平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举止彬彬有礼又疏离,成年以后城府更深,情绪更不外露。
乔子执本以为沈砚这辈子都会是那样寡淡清冷,沈砚就如零度的冰,本身不冷不热没有温度,但认识温燃后,冰融化成水,渐渐升温有了人气,沈砚不仅会撩妹了,此时更是以冰尖为武器,瞳眸间滚着刀子,浑身戾气,在亲自威胁一个女人。
——任何一台手术都会有意外。
这句话可真够狠的了。
沈砚一刀插在莫琪手旁的床上,没碰到莫琪的手,但也足够莫琪丧魂失色吓个半死。
目的已达到,沈砚转身离开,背影的冷漠阴寒不减半分。
乔子执眼角的疤也拧出冷色,提起莫琪旁边的瑞士刀,补了一句,“忘了说,这家整形医院,是我家的。”
莫琪脖子一缩,终于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地会遇到沈砚。
莫琪是白金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身份与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不容自己的骄傲人格被别人踩在脚下,哪怕心提到嗓子眼浑身在发抖,仍然伸长脖子说:“沈总,你忘了那天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
温燃在和温心雅说她手臂的疤的事,没聊两句,温燃的心思就跑到楼上莫琪和沈砚那边,越想心思越活泛,同时注意到她忽略的一件事,“主任,莫琪说全脸整容,是全款还是分期?”
温心雅回忆说:“倒是没提分期的事,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每个鼻综合眼综合分别多少钱,看样子不缺钱,应该是要全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