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扭眉,每每看着十阿哥眉宇之间的凶煞,都觉得心里头憋闷的低下头。
又一年,禾青早已没了进宫时的新鲜。性子也在不自觉间冷了下来,习惯的打量四周的毛病,让禾青脸上亲和着和人交往不错,其实心头真心好的也还是初进宫的几个。生辰的那日,魏珠给了禾青贺礼后,禾青就蹲在寝间,拉着戴姑姑,姜侍奉一起吃了寿面。热腾腾的一碗,吃的饱饱的。
夜里回来的时候,又和三儿一起吃了宵夜。
禾青想,以后若是不在乾清宫办差,没了三儿,私底下她怕又少了许多欢笑。
三儿虽说是个粗使丫头,但心里是个伶俐的。也怕别人闲言碎语,办事是个稳妥,少说话多做事,一头闷的总让人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傻丫头。禾青回了寝间,多半都要看到她在院子里,在前后忙活着,姑娘家的却磨着一双手满是冻疮破皮,煞是吓人。
禾青想,宫中她谁都不疼惜,就三儿人小个,心地善良,总让她担心往后可会受欺负?
四阿哥还是送了两本书过来,禾青压在了箱底,不愿意去看那密密麻麻的字,没得让她激灵的满身疙瘩起来。
夜里起身的时候,嘴里渴得很了。不愿意麻烦,禾青仰头就是一杯冷水入肚。还不等回头睡熟,肚子抽动着,带着疼。搅得很不安分,禾青半梦半醒感到身下微凉。
禾青捂着腹部,一瞬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  59和一堆幼儿园小班中班10后的孩子混,一个个软软小小的,哎呦喂,脱个衣服都要小心翼翼的,而且好可耐!可惜后面就是大班的,一堆早起叛逆期的破孩子,听闻以前的小伙伴都是靠骂,靠吓来压制的,00后好让人纠结,肿么破!
59尊的要叉着腰,吓小破孩么?呵呵,想想就…
尝得苦来惜甘甜
张氏慈笑,手下是爱女的青丝,半大的禾青抬着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好奇,“母亲总说女儿大了就要嫁人了,那女儿怎样才算大了?”
禾青的问题,好笑又幼稚。张氏掩着嘴角,宠溺的看着禾青,亲切的拥着禾青在腿上坐着,“女儿家来了月事,自然就大了。”
“什么是来了月事?”
张氏这下忍不住,哧哧的笑了出声,身旁的丫鬟奴仆肩头的笑的发颤。
禾青好奇,眨着眼就那么盯着张氏。张氏侧过脸,就在禾青的耳边轻轻几语,禾青闻此,怔忪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凝眉,一惊,“不痛吗?”
为什么要来月事?不痛吗?
回忆过往,禾青几年前还幼稚的想过这个问题,惊奇娇弱的女人,竟然能经历这些。腹部一阵一阵的疼痛,席卷而来,让禾青生生的趟了一横泪。
这怎么能不痛?
禾青在床上挣扎着,喘了口气后,这才明白母亲往常总说女人的苦,所谓的苦,月事便是其中之一。小的时候,禾青就被拘着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大了自己出来了,偶尔没了束缚的吃了冷的,没个人细心唠叨照顾着,坏处也就养出来了。
如今禾青明白了,心头却是哭的胃都要翻出来了。阿玛曾说,世界万千,世事总有前因后果。
禾青此时矫情的只想哭,等阵痛过了,这才找了靠近的成儿换洗衣物和床褥棉被,换下干净的中衣,穿上月事带。绑在中间,禾青走起路来,很是不适。皱着眉头一出来,站在一碰,禾青就不肯多动了。
成儿看着禾青那通红肿起的眸子,只一眼禾青敏感的低头,坐在一旁拿起茶杯挨着眼眸,滚着温热的温度,禾青舒服的就这样撑着头抵着额头,坐在那里。那样可怜的样子,成儿又端着热水,让禾青喝了。
“老人家总说姑娘家冷不得,其实这是多少岁的女人都得记着的。疼着多喝水,明日让厨子熬红糖,再煮上生姜,吃了就见好。”成儿面上清淡,说的话信誓旦旦。引得禾青看了过去,抿着嘴巴,恨不得现在就来一碗热滚滚的所谓的红糖水才好。
禾青醒来的时候,身上很不舒服。
成儿特意早点过来,端了水让禾青擦了身上,换了一身衣服,禾青捧着红糖水一饮而尽。生姜的辣味等不及红烫的甜腻,直直把禾青冲的一脸龇牙咧嘴起来,太难喝了!
姜侍奉来的时候,禾青已经半眯着眼,似乎又要睡过去了。脸色一片惨白,看着很糟糕吓人。姜侍奉心疼之余,却嘴角带笑,去了桥姑姑那儿禀报一声。禾青来了月事,那就证明,也算是一个女人了。
禾青体味不到姜侍奉那种欣慰的心情,她昏昏睡下,醒来了又是一杯杯热水,到了夜里醒来的时候,人精神了,腹部也不闹腾安静了下来。
夜色尽然眼下,乌压压点点星光,万物俱籁。
禾青拿着自己最厚实的大氅拿了出来,严严实实的套紧了。觉得脖颈有些凉,禾青翻出了围脖,细毛就在脖子上,随着风扫着很痒。禾青缩着脖子,点了火,在屋子里烧了小炉子。自己烫了凉了的汤水。
夜深人静,禾青嘬一口热汤,看一眼外头的景色。无聊的时候,吐一口气,热热的白气腾起来,禾青歪着头缩着脚,打发着时间。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禾青大早上就起身了。
姜侍奉当时捂着嘴打着哈欠,眼里还含着水汽,看到禾青走来,惊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禾青撇嘴,“瞧你说的,就这么不喜欢见到我啊?”
姜侍奉白了一眼,见不得这孩子习惯的歪话,连忙起身拉着禾青坐下。禾青一路走来,手都捂着很暖和。姜侍奉摸着很干暖,脸上很柔,“说混话这能耐,你是当之无愧最厉害了!”
禾青呵呵偷笑,倚着姜侍奉的肩窝里,“我早就好了,喝那么多的水,肚子都要撑坏了!”
“只要你舒服就好。”姜侍奉笑,摸着禾青的头发,“女孩子就要自己自己疼惜点,大小事儿都要放在心里头,身子是打紧的的。”
禾青咬唇,蹙着秀眉点头,“我省得了。”
姜侍奉见禾青当真无事,走前还让秀裳等人注意禾青一点,等的禾青一脸无奈,这才吩咐完的走开。禾青不自在,对着秀裳龇牙笑了笑,“你看我多好,脸色多红润啊。一点事儿没有,你去忙自己的吧,不用跟着我。”
秀裳点头,却紧跟着禾青后面。
禾青几次说,哪怕瞪着眼脸都红了,可秀裳就是一脸很听话模样,一双眼里满是真诚相对,禾青莫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似得,嘴里的不耐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好在秀裳不得命令,进不得正殿。禾青办差了,秀裳自然只能留在了门外。
禾青办差半日,深感这是自己进宫办差最空闲悠哉的时刻了。站了一会儿,皇上让禾青站在一边读奏折,蓦然又让禾青写个什么。
针对禾青的字,皇上撇着嘴,看着禾青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摇头,严厉让禾青自己研墨,而后坐在前头摆一张案桌,练字十张。
禾青执笔不敢偷闲,手酸了也只是歪过去沾墨时松口气。以至于到了最后,禾青拿着满满五大张小字递上去,皇上这才摆手让禾青出去端一碗热茶来。
如此下来,禾青自己都觉得很是奇怪。
却不知皇上对她了如指掌,前夜独自在寝间疼得翻滚,也是奴才等帮着换班,可见为人不错。又加之禾青平时乖巧,不曾恃宠而骄,更不曾借势欺人。可见本性好,品格也也不见有坏。
皇上自然,也乐得怜惜一二。本来禾青往日里的差事,都是他打趣或是随手指的。也不见得什么重要,少了她无碍,却总少了那份热闹欢喜之情。
梁九功这个老东西,也越发得意起来。
晌午皇上打了个盹儿,禾青怀着感恩的心领着皇上的笔墨,梁九功却拿了一副山水画来,让禾青学着临摹。
禾青抬眼奇怪的看了一眼,直到梁九功眼里那丝嘲讽之意流露而出,禾青这才低下头,听话的画自己最不擅长的山水画。
这些东西,都是养人心脾的。禾青年纪轻轻,哪里有这样的耐心。画了一副,禾青左右看着不顺眼,撕了又画。
结果皇上心情愉悦的看着禾青抓耳挠腮,懊恼的又扯一张。手指挥了一下,皇上对着梁九功吩咐,“都算在俸禄里。”
这厢梁九功欢喜的点头应了,一旁的魏珠面无表情,眼神看着禾青,含满了唏嘘之色。这个可怜的丫头,真真是屋露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掉这人手里,禾青也算是得皇上圣心,顽耍点的人都选的这么准。
魏珠站在一旁所想,禾青丝毫不知,只是低着头很认真的忙活着。最后抹着汗,让梁九功拿着最新的一幅画上去了。
皇上看到禾青的临摹,登时很不给脸的笑,并不忘怀的吩咐叮嘱,“几何不及格,临摹更不触门槛,往后可要勤加练习了。”
禾青低头,“是。”
梁九功丢了一眼过去,而后一脸喜色,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丫头。皇上抬举,却不是个能耐的。
禾青当夜问了自己这个月剩余还有的俸禄和吃食,让三儿去端了一碗鸡汤。皇上奚落的她早已习以为常,月银少了,她还愁没有人赏赐?
就算她是翘楚之一,但俸禄当真是不顶用。
禾青很安心的还拿了银子出来,在鸡汤里加了些补的。东西不是顶珍贵,但都是姜侍奉的经验之谈,自然记得很清。疼了一次,禾青心里头越发想念自己的家人。但遥遥千里,禾青只能把这份思念藏在心头。
心想,若是自己疼自己一分,想来也是母亲所愿的。
戴姑姑夜里也来了一次,见禾青抱着两床被子缩在床头,捧着汤一口一口的暖着。眯着眼睛那样的享受,戴姑姑不由一笑,倒是个晓得享受的。
禾青拉着戴姑姑上了床,她昨夜睡得很不舒坦,戴姑姑送了自己新弄的月事带。比着禾青的布料材质都要周全好很多,毕竟又是过来人。禾青坐着不舒坦,戴姑姑说道几句。后来禾青索性撒娇,不肯戴姑姑走开。
留着戴姑姑一同,躺在床即便不适,但有个长辈在,禾青心里头却是说不出的安心。
戴姑姑睡到了夜里,受不住出了汗,竟然热醒了。两层厚厚的被子盖着,戴姑姑翻了身,才惊觉禾青笔直的躺在那里,呼吸绵长,睡得很沉。手指,却一直的抓着她的手腕,汗涔涔,都湿了。
似乎都要出水了,戴姑姑想要撇开,但一动,禾青却蓦地蹙眉,一声呻——吟吐出,戴姑姑端的不敢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大姨妈来了,亲们都要注意哇!女孩子,身体可是很重要滴!
今天遇到一个孩子跑来抱着59蹭鼻子,心里软啊软啊,都快成海绵了…虽然孩纸们都好自然的叫59阿姨,仰天哀叹,咱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啊~
待北巡宫中自愉
过了春,禾青身量更像是发芽的纸条一般拔长了。
量了新的量尺,禾青换了几件新的衣裳。桥姑姑亲自还带了一些首饰衣饰等。禾青不懂这个,两手撑开,就那么让人帮着换衣裳。禾青因为年纪小,如今满十三长大了,穿衣上将就了许多。里三层外三层,每样衣饰都不缺,梳起了小两把头。发两边都是一套轻薄的玉翠,其间点簪一支红玉镶翠,颜色鲜艳。
禾青不适的晃了晃,头上沉了许多。为此,还梳了燕尾髻,点了一朵花钿。
桥姑姑梳着两把头,穿戴正式。比着禾青的浓重很多,禾青摸着头上那些首饰,不由吐一口气。按理说,她的已然是素净了很多,只是她习惯了素面朝天,头饰也是规规矩矩,若非要一两支头饰材质好些,比着秀裳似乎都还要不着眼。
禾青抿着唇,真的很不适应。桥姑姑手掌掐着禾青的肩头,正对着镜子,“早对你那寒酸模样不顺眼了,看你放点心思来,多齐整的姑娘家。”
所以说,这么长的日子,桥姑姑原来你看我是这么的不对眼的!禾青呵呵假笑,起初她学着自己打扮自己,已经费了很多时间。要这样每日大费工夫的打扮,禾青想想就觉得要脱皮了。
桥姑姑特意拉着禾青,还道拿的首饰是配的几套。禾青不用太用心,一套一套的往头上戴着,也就好了。反正两小把头,也只是以免头发太干净的,显得寒酸了。
禾青点头,听得也很仔细。
桥姑姑见此,很是满意。禾青看在自己难得这么好看的样子,也乐得一时陪着桥姑姑聊聊。等桥姑姑回过味来,哭笑不得的发现禾青都要拉着自己一同用膳了。无奈前头还有事儿,桥姑姑是真真在皇上跟前有脸的人,禾青不过是有这个意思。桥姑姑忙着走了,禾青也只能跟着送了出去,行走的时候,不自然也慢了下来。
穿着花盆底,头上有了重量,禾青总算了一点官家在旗之女的模样了。
皇上见此很是欣慰,闲着了,欢欢喜喜的溜了禾青在慈宁宫一趟。太后见禾青这般,眼前一亮,拉着直叹,“女大十八变,这话说得当真不错。瞧瞧这小脸,看着都精神多了。”
禾青已然不再大惊小怪,看着她,每个人都这样惊叹,她自己都怀疑之前自己可是真的很邋遢难堪?旁人惊奇的,不过是禾青衣着鲜色,整体齐整起来,梳着小两把头是桥姑姑特意的。完全显露禾青一张脸蛋,光裸的额头,显得很是清爽。相比而言,更加适合年岁渐大的禾青罢了。
禾青自己没注意,她的五官跟着长开,越发显得秀气。
皇上很满意,感觉禾青这样无形给自己长脸了。太后感叹后,又不由得唏嘘,“看着这小姑娘,我就想起哀家当年,也当真就是昨儿一般。”,可叹,她也老了。
太后摸着自己的脸,布满了褶皱,心里蓦地就浮着一丝哀怜。
岁月不饶人,太后已经老了。皇上一脸濡目看过去,拍了拍太后的手,他回味当年和皇太后初始贴心聊天的时候,那也是许多年前了。
两位贵主子坐在一起,不免唏嘘。禾青正值年岁越长越美好的时刻,自然不能领悟,甚至憧憬着时间能再快一些。这样,她就能做很多现在不能做的,准备很多想要准备的。只盼着有一日,可以如偿所愿。
四阿哥看到禾青的时候,远远站着,眼眸一亮。
禾青感觉四阿哥走来步伐轻慢,心情不错。禾青福身行礼,错开时四阿哥两手换而背到身后。无意间的,碰到了禾青的指尖。只那么一瞬,清浅的一下子,禾青却显得一脸惊慌,脸上额头紧蹙。
四阿哥满是笑意走开,禾青心一顿,垂下眼眸,等人都走了,这才起身走开。
禾青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些慌张,不同于四阿哥那般。有些东西,被这么无意间的亲近一下,很容易就让心里头紧了又紧。姜侍奉碰着禾青的肩头,“神不守舍的,做什么?”
禾青摇头,手上的绣活举高一点,“桥姑姑说,我这性子该养着越发姑娘家,这才好。”
姜侍奉轻哼,打量着禾青深以为然,“总说老人家吃的盐比咱们走的路都多。我看说的不假,桥姑姑说的,也确真要记好。”
禾青勉强的撇嘴,对着姜侍奉白了一眼,“要想拍马屁还是要讨好,出了这间房,贵人就在外头呢。”
姜侍奉蹙着鼻头,伸手捏了禾青的胳膊嫩肉一下,“桥姑姑这人,要是看我上去卖好,姑姑可恨不得一脚踹了我才是。”
禾青捂着嘴巴,呵呵偷笑起来。桥姑姑在各宫奴才心中,那可是德高望重了不起的人物。许是受了皇上的熏陶,平日里说笑都好,但打心眼里是极不爱那些花言巧语的。若是拿着虚一套的方式待之,只怕就这么成了桥姑姑厌恶之人。
不过这样,对于禾青这样的懒性子,有个厉害的主子和姑姑也算是好事了。
晴空万里,禾青只穿两件衣服,就很舒适。丝丝凉风吹来,拂过脸颊是那般的温柔。禾青很爱这样晴朗,又清爽的天气。显然,皇上也很爱。宫中上下,也传开即将上北至科尔沁的消息。
皇上确认说的时候,太后很是欢喜。这一回她身子养好了,皇上似乎是起了孝心,要带着太后回到故里一游。即便并非真是自己的娘家,但想想能靠近那个地儿,太后整日精神很好。甚至叫了宜妃等人,一同说说笑笑。
能跟着出去,那就彰显了恩宠。嫔妃一个个也是卵足全力,想要得到皇上的点头不容易,毕竟后宫三千,好些一年也不见得能与皇上交际。好不容易遇着太后高兴,慈宁宫一时改了往日宁静,热热闹闹的三里之外都能见到那些肩撵仪仗,奴才等。
当真是,皇恩浩荡。
禾青顾不得戏谑别人,自己也是认真办差,态度诚恳又努力,魏珠看着都刮目相看。皇上显然是很欣然面对禾青的转变,更加的,使唤起来也很顺手。半个月后,皇上启程了,名单却没有禾青。
总管之中,梁九功和魏珠都去了,乾清宫由刘进忠,李进朝两人主管。姜侍奉领着一干宫女去了,皇上担忧太后,特派妥帖的桥姑姑跟过去。禾青在宫中一下子闲了下来,保证乾清宫内外妥当后,就自己做自己的事儿。
禾青苦兮兮的看着皇上的仪仗走了,声势浩荡的,心里没得发凉。没有皇上指挥着,她反而没了主意。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原来宫中的日子,自己过得这么没意思。往日自己烦着没有时间给自己准备打发的事儿,现在反而烦时间太多没事打发。
武禾青,瞧瞧你现在这可怜样。
禾青啧啧唏嘘,纠结的拿着姜侍奉留下的手工描画,翻来覆去的欣赏了一遍,又放心了。花案都太过细致繁杂,禾青拿着线跟着拉了几圈,最后气馁的放回去。
历经大半月,皇上的仪仗并不慢,禾青就收到皇上已然到了蒙古的消息。而后,路程似乎拉长,走走停停,俨然在外停驻的时日不短。禾青见此,心里越发闲情。索性张罗着成儿等人,一同把院子的花草都收拾一遍。
长廊上挂了吊兰,边道种了藤蘿小苗,花盆一一重新摆放。院子里的人忙活的时候,禾青也有了时间去仔细看。春季时分,枝桠嫩叶都在疯长。几个老奴才拿着大剪子在枝头在修剪,动作干净利索。看着是个普通的老人家,可多年的经验下来,手下灵巧,不过半日下来,院子里焕然一新。
比起纸上谈兵的文人挥手指点,这样有实际能耐的相比,禾青看得津津有味,煮了一壶茶递过去,“累了的话,就坐下来歇会儿吧。”
左右皇上都不在,时间很宽裕。禾青这会的权利还是有的,老奴才看着禾青宽和,欢喜的谢过茶,惴惴不安的歇息一会儿,又忙活起来。老奴才都是谨慎的,禾青是看着似乎太累了,这才照顾一二罢了。
也没什么承情之说。
禾青倒不介意,这厢过了,自己主动领了纸张过来,自己习字。虽说不上多好看,可三儿不识字,凑热闹的过来看。禾青展纸下笔,三儿看着满眼艳羡,宫里识字的宫女,实在不多。
三儿触及禾青心头的心软,禾青想要教她,却执意不肯。最后三儿站在一旁,学着研墨看守就好。但也因此,禾青展开的纸张,被墨水星星点点的四处泼洒,很是好看。
禾青一笑,三儿憋得脸都红了。只觉得自己很是愚笨,低着头努力的轻手,以致都不敢看禾青的神色。
懒散的过了一日,禾青夜里翻着锻炼身子好几次,才舒坦的冲洗身子,换上中衣上了床,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周一换榜的大日子,期待(*@ο@*) ~
塞外日落看人心
胤禛坐在蒙古包里,乌拉那拉氏撩着门帘进来的时候,怔了一下。
乌拉那拉氏不同以往规矩的满服,换了一身蒙古府,脚下穿着一双大红色的靴子。比之前的温婉端庄而言,乌拉那拉氏今日看着飒爽欢快很多。胤禛抬头一撇,就能看到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
眉眼嘴角,尽都沾染着不一样的神采。
胤禛不由得看多一眼,乌拉那拉氏不知是娇羞或是活动过后的发汗,脸色发红。眼角水汪汪的,衬得那一张白皙的脸蛋,越发的好看。
奴才懂事的退了出去,乌拉那拉氏走了过去,“爷怎么在这儿?”
“我走错了?”胤禛好笑的挑眉头。
乌拉那拉氏嘴角的笑意一怔,而后才恍悟,羞涩的低下头,“是我话乱了,爷就晓得取笑。”
胤禛欣赏着乌拉那拉氏的神色,满意的低下头,摆弄转着手指上的扳指。这几日他陪着骑射,磨得茧硬着厚厚的一层。
这回上蒙古北巡,乌拉那拉氏听闻四阿哥被选中,又加之当晚四阿哥就到正房和她说明。行李收拾好,旁的都是只身一人,唯有四阿哥主动,点名带了嫡福晋。虽往日不是很恩爱,但这样也是很表示信任重用的意思了。
乌拉那拉氏欣喜若狂,打点好后院的两个格格之后,带着行李包袱启程。和胤禛一个蒙古包,住在一起,乌拉那拉氏瞥一眼在旁的胤禛,“爷怎么不出去?”
胤禛回头看着乌拉那拉氏,那盈盈一笑的嘴角,看得莫名一怔。恍惚似乎想了什么,但乌拉那拉氏很得体,胤禛回神来一问,“汗阿玛还在骑猎?”
“回来的时候,看着侍卫拉了好几头的猎物。”收获丰富,看来皇上今日兴致不错,不到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乌拉那拉氏看着胤禛似乎想着什么,也不敢冒然上头说话。两人谈话戛然截止,胤禛倒了一杯茶,半响后这才起身,叫了奴才进来,换一身骑装。乌拉那拉氏过去,面容柔和,帮着穿戴好腰带,手脚很轻,动作体贴。
胤禛临走前,伸手在乌拉那拉氏的肩头轻抚,脸上笑了起来,“王妃是个和善的,多交往对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