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族里的势力不打眼,人规矩端庄,人情世故相对老练,胤禛很放心自己的福晋。乌拉那拉氏怔怔地看着胤禛走了,欢喜自家爷信任自己的行径,又悲叹这一个多月来,虽说爷的性情好了,可还是无太多亲近。
胤禛不知乌拉那拉氏的困扰思绪,心情很好的领着马走出了蒙古包的一圈。王爷阿哥都跟着皇上出去了,嫔妃中并无德妃,这回胤禛在外很是悠闲。踩着马鞍,利索的爬上马身,胤禛眺望远方,往着另一头放养马羊的平地。
好些牧民就在四周看着,以免马羊跑了。
就在这一块地,胤禛身后无人打扰,难得的安静,让胤禛冷下了嘴角的笑意。一张脸似笑非笑的,却让人猛地感到很深的气势所压。棱角分明,一双长眉相对秀气,凤眼内敛,薄唇紧紧的绷着,俨然沉思端肃之中。
太子爷胤礽来的时候,胤禛还在那处怔着,远远看着安静的像是要和环境都合为一体般。身下的马低头吃了一口绿草,看着有来人,晃着脑袋。胤禛随着看过去,当即就要下马。胤礽快马过来,摆着手,“兄弟之间,不比太过规矩。”
毕竟难得在外面,只有他们两人。胤禛点头,唤了一声,“二哥。”
胤禛当年由皇贵妃抚养,皇上向来对这个皇贵妃表姐疼惜有佳,时间长了,两兄弟也是众多阿哥中接触最多,情分相对好很多的。胤礽见胤禛是个性情刚直,是非分明且有些喜怒不常,是个皇上头疼又信任的弟弟。这么多年,对他很是敬重。若不是他回回说起,胤禛总会规矩拿事,本分的唤太子爷。
对待亲近的人,胤礽自然多几分耐心和关怀。是以,看到胤禛撇开奴才远远地,自然过来慰问两句,“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胤禛笑,看向一旁奔跑嘶吼的马群,“看着平原风光,虽不是壮丽山水,但也是别有风采之美。二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胤礽看胤禛前面说的似乎老僧参悟般,后面问的又是一本正经的,不由好笑,抬手指向了天边那一抹诱人的蛋黄,“再不回,月亮都出来了。”
语气尾音,透着一股揶揄的味道。
胤禛脸上没得有些发窘,轻咳一声,瞥向一旁。夕阳西下,马羊也跟着回去了。几个年轻的牧民追赶,以免跑失了。远远地,还能看到一个原地的姑娘骑着马,甩着鞭,甚至站了起来,踩着马鞍,不清晰的传来些许声音。
是很活泼爽朗的性格。
胤礽见胤禛看着一旁不出声了,顺眼过去,没得一笑,“这姑娘性格倒是大方,倒有些眼熟了。”
胤禛挑眉,“是么?”
宫中,他是没看到什么姑娘。宫外,他是更少了。胤礽见胤禛不以为然,拉起缰绳夹紧马肚,一松脚,“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不灵醒,回去吧!”
胤礽说罢,马儿四腿奔跑,仰着蹄边的草,很快连着人影都不见了。
白云在空中游移,长在长条树头的枝桠歪向一旁,骟着风吹远,扫着掌心发凉。胤禛低头看着掌心,抓着缰绳时间多了,手心似乎越发粗糙了。
胤禛抿着唇,再回头看那马群,不见了。带着那姑娘,也没了。
胤礽虽说是随口打趣的话,胤禛却没得心里顿了一下。不晓得是否说的是她,可他心头那一瞬当即能想到的,便是她了。可叹,为了出来还收心很尽职办起差事,最后还是没来成。没来成,他转头一想,那就带着乌拉那拉氏吧。
话出去了,就后悔了。可看着乌拉那拉氏那欢喜的神情,他只能咽下嘴里的话。李氏,宋氏给警醒一番,也算是他默认知道的。乌拉那拉氏好,他也不自觉会对着好些,可有些时候,那恰好的面容,总让他多不出话来。渐渐地,一个多月下来,他也惊觉,就算没有李氏,他待着福晋,也只是该有的敬重罢了。
初时那份体贴不是假的,只是到了今日,不免觉得索然无味,也多不出一分眷顾的心来。何况,男子就是心中宽怀,心存天下,做大事又何必拘于小节?胤禛自认,他不是宠妾灭妻之人。
如此,也算极好了。
只是,闲着时刻,他却想的不是自己的福晋,而是一个明眼就晓得,是个面上规矩,性子却是个刺头的,实在是不该。胤禛想着,眉头皱的都快堆起了一座丘陵,拉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胤禛回去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正收拾着衣裳。夜里蒙古王爷设宴,请皇上坐席。胤禛作为皇阿哥之一,必定要衣装妥当。乌拉那拉氏一如既往的帮着穿戴,扫过手的时候却不免蹙眉,“紫草,去拿”
“不必了。”胤禛低声阻拦。
乌拉那拉氏回头,只见胤禛低头看着手心,对着那发红的手心视若无睹。反而抬头,看乌拉那拉氏收拾妥当了,看得有些出神了。
胤禛眼神有些直,乌拉那拉氏脸上没得一红。欢喜之余,只见胤禛却伸出手来,乌拉那拉氏不确定的抬眼看了好几眼,胤禛哼了一声,这才伸过手去。胤禛轻笑,似是安慰,“我记得你有一支红玉嵌珠钗?”
乌拉那拉氏抿唇,“是有一支。”
“你肤色白,红玉相衬极好,戴着吧。”胤禛似是随口一说,更显得真心实意。
乌拉那拉氏登时脸上欢喜一片,一扭头看着紫草,紫草当即醒悟。转头就去把妆奁打开,拿出那一只珠钗,给乌拉那拉氏簪了上去。胤禛并非胡言,所谓一白遮三丑,乌拉那拉氏颜色不惊艳。大红相衬对应,粉色的红唇轻合,好看了许多。
胤禛去的时候,皇上正和王爷说着话,兴致颇高。请了安,就有人端了一大盆新鲜烤熟的羊腿。胤禛自己亲身切了一块,给了乌拉那拉氏,就被蒙古当地的人请了过去。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洒脱许多。
乌拉那拉氏坐在那处,只看着蒙古的王爷带着,胤禛也是撕下大块的肉,就这样送进嘴里。胤禛不过十余岁,君子俊朗之姿相比,少了蒙古人的那些蛮气,更显着男子大气。
李侧福晋来的时候,看乌拉那拉氏看的一怔一怔的,不免好笑,“四弟和四妹的感情,倒真是让人艳羡。”
乌拉那拉氏一脸羞赧,李侧福晋看在眼里,心里也当真起了一分艳羡。至少乌拉那拉氏是明媒正娶的嫡福晋,而她,若是当真能得宠依旧,兴许一个高位是必定的。想念此地,李侧福晋脸上蓦地有些复杂,乌拉那拉氏见此,心里没得多了一分满足。
时间还长,夫妻也才开始。或许她这样,也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历史上的雍正帝,也不是很重色的人。
而且年纪还小,所以我觉得亲近的少,是正常的。何况,禾青大姨妈来了,十三岁可以选秀的年纪了,恭喜恭喜~
面对数据,59已经淡定已自己无意识的拉长,成为了小长篇的事实安慰自己。新榜还是图榜,真的是安慰到自己了。
各家婚配悲欢喜
八月,各府官女坐着骡车,从侧门进入宫中。
贵妃身子已大好,但不适合太过操劳,选秀一事只在最后才能一看。德妃本就是掌握宫权之人,和着宜妃主权,一同筛选了秀女,余下好些都是身家清白,模样标正,品德行正之人。
剩下的,就是皇上回宫,亲自觉得秀女的婚事了。
禾青看着热闹,只见好几个是德妃和宜妃选好了,往后要进后宫的年轻嫔妃。荣妃主要关怀自己的未来儿媳人选,为此忙活不停。大福晋几回都是格格,其余妾侍都无所出,惠妃为此也着急,似乎也趁着大阿哥不在,定夺了侧福晋的人选。
等皇上回来,光是后宫之事,那也是堆积如山的多。一出宫就是小半年,禾青恨不得嫔妃再忙活多些,盼着皇上回来了,没有闲情日子寻她打发最好了。
禾青在宫中总是一时去了太后那处,甚至一时去了苏麻喇姑那处,余下的就是自己打发。如此下来,倒还真的是得了一些好处。苏麻喇姑可是跟着太皇太后自小长大的老人家了,早些年女真时的事情很多,当时环境动乱更多,人情世故也没有如今有汉学熏陶的文明。
初时听闻,若是父死兄亡,那么其妻即可由子弟所接。可见,那些人行事是如何不羁了。
禾青骇然惊色,过后听多了,也就淡然阔达了起来。偶尔也想,若是自己生在那时,指不定也是性子越发的开朗,心头也艳羡过。但苏麻喇姑那怀念唏嘘的复杂神情,禾青又不得不压着心头,不敢随意说话,以免触了眉头。
等太后下一回见禾青的时候,也感叹苏麻喇姑当真厉害,让禾青多往那处走。时间长了,看着禾青身上竟出了一丝娴静的影子,私底下拉着苏麻喇姑,太后一脸奇异嘀咕,“这武侍奉,看着怎么性子都变了?”
皇上回来了,可不一定当真喜欢。太后看着皇上总是若有若无的哄着,就让禾青那副脾性,若是规矩了,还不一定就稀罕了。
苏麻喇姑却是莞尔一笑,“众生人众人命,她自己晓得的。”
年纪上来,心总会慈悲一些。太后起了对晚辈恋爱的心,而皇上越发近了,又见禾青忙着团团转,手脚麻利又很是稳妥依旧的模样,这才让太后放下心来。看来是越发懂事,更晓得规矩了。这样的变化,也是好事。禾青自然明白,私底下也是愈发的敬重苏麻喇姑。
半年不见,禾青身量更高了些。皇上回宫走过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禾青一眼,那张玉白的脸希冀的对望过来,皇上心情愉悦的不由想,不出宫的到底底子好点,看着白净多了。皇上走了一圈,人也黑了一圈,精神却好了很多。
禾青领着众多宫女,领头请安。
皇上抬手,让人起身。秀裳走过的时候,禾青跟着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秀裳给皇上换着衣裳,禾青则在旁站着,等李进忠禀报完乾清宫,养心殿的事情后,再上去一一的回禀皇上吩咐过的一些宫中细碎。
秀裳和姜侍奉等人不过打了面,禾青跟着皇上又去了慈宁宫处。先是和太后好好叙谈一番,而后又去看了身子已经好多的贵妃。临走前,还吩咐叮嘱贵妃要好好保重身子,选秀之事大体要贵妃操劳。
由此可见,这一回选秀,皇上对进宫的秀女并无太多注意。
贵妃不经意的把风透了出去,德妃和宜妃松了口气,乐得又挑了两个出来,只等皇上过后再看。皇上不过几日,被催的烦了。当即就去了储秀宫过了场,定下了几个答应常在之后,都统勇勤公之女董鄂氏指婚三阿哥为嫡福晋。
跟着太子爷出去的小李侧福晋就在回宫不久,传出有了喜讯。皇上大喜,又让太子爷不久后,纳林佳氏为侧福晋。太子妃入宫,也迫在眉睫。前头早说好,皇上相中了都统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又因大清不曾有过皇太子婚礼的定例,大小事宜举棋不下,后因太皇太后薨逝,耽搁了。
如此一欢喜,三阿哥大婚后,又要进富察氏,王氏两位格格。又见五阿哥年虽小,太后不过是将养着罢了,皇上一挥手,选了刘佳氏为侧福晋。
皇上自觉是办了好事,禾青心里只能默默的为未来的五福晋心头喟叹一声。
至于四阿哥,他本性冷,一路走来皇上也看出来对着四福晋的意思了。皇上对此很满意,又看只有两个格格,还有一个是试婚格格!在阿哥府中,大多试婚格格都是不留下来的,四阿哥留着,不过是给个脸面,也不如何恩宠。算起来,也就李氏一个得意点,但相比自身的,皇上又觉得这个四儿子,又有些清心寡欲了点。
一着急,就找了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似乎早有打算,皇上一说,便举荐了几个上去。不过是一时兴起,德妃说的头头是道,性子温顺,都是好姑娘。又是家世清白,还不打眼,进去了也只是格格。皇上想着四阿哥年轻,以后多少好姑娘再放到侧福晋之位上,主意也不错。因而不多想,就点头,算是答应了。
皇上大肆为阿哥,并其他大臣王爷指婚纳妾,热热闹闹的,太后也不如何注意。若是你乖巧些往前走过去,太后也是乐得慈悲的老人家。唯有对着董鄂氏,却是不厌不喜不多表态。宫中都知这是太后年轻就烙下的心头病罢了。
好在董鄂氏是个聪明人,心里委屈,可面子上却是大方得宜,很讨人喜欢的姑娘。但只限于同龄一些人罢了,对着长辈也是恭敬有加,时候长了太后对着淡了,但也不太多关爱,如此也算是极好的。
只是太后养着的五阿哥,指了一个不爱的五福晋,也不晓得皇上是个什么意思?奇怪的是,太后对此也不多舆论,点个头道一声省得了,也就算了。
反而是永和宫,德妃那处进了几个姑娘,暂时地住了下来。太后听闻了这件事儿,寻着问了一声。德妃看着是个规矩的,可当年一个包衣爬上了皇上的床,更成了一宫主位,几个老的不争气,恩宠宫权都让皇上纵着,俨然成了四妃之首。太后眼里,那就是个年轻时不安分老了更不知满足的人。太后留了神,一仔细还当真看到些苗头,当即表示不满意。
皇上请了安,太后便沉着脸,单刀直入,“四阿哥是个好的,福晋也懂事,可这底子薄些有皇帝撑着就好。现德妃也是主位嫔妃了,只是给亲儿子挑着人样好的来,可未免也太小心了些。”
乌雅氏那是什么?不过是包衣罢了。
进了去,和宋氏有什么区别?一样是个奴才身,进了去诞下的阿哥,也不见得尊贵,还没有满族血统。
太后是个直性子,皇上明白。这么一说,皇上想起德妃那长袖善舞,温婉可亲的脸儿,却多了几分不耐。说起来,德妃还意图选过别的姑娘为四福晋。可这是表姐临终前定下的,他自然没有答应。由此向来,皇上点了头,陪着太后说了笑,不过两句就走了。
禾青是站在外头的,不晓得两位主子说了什么。只皇上出来之时,似不大对。禾青唯有闭嘴跟着,等皇上回了养心殿后,禾青才刚准备退下,又被小路子叫住了。
“魏总管说,武侍奉最好就在外头等着,皇上估计还要叫你呢。”
禾青抬头看着天边带来的颜色,亮的刺眼,临着天黑了还亮敞了几分。不消多久,禾青怔怔的回过神来,随着叫自己的奴才进了去。只见魏珠从后头拿了一折子上去,皇上翻了翻,抬头竟问起了禾青,“你今年正月,才满的十三?”
“是。”
皇上凝了禾青,黝黑的眸子里黑沉沉的,像是要滴出墨来,显得高深莫测,更不明故里。禾青没的紧张,她能感觉禾青眼神一寸,一尺地在她的身上挖过,随意的打量,却让她恍若刮下了面上的那一层皮囊一般。
不消说,如今自己的模样,是说不出的狼狈了。
禾青想着想着,自己也不晓得要做什么了。好半响后,皇上这才恩了一声,似是喉里存了痰,只那么无意的咳一下,禾青却打了一个激灵。
禾青心里不断地想着,问年岁这个问题,似乎太有意义了。
皇上落了笔,在折子上把一长条的名儿都给一笔划过,随手一扔,报信的苏拉进来,墩身行礼,“皇上,四阿哥求见。”
“宣。”
皇上不多沉吟就应了,禾青自觉的侧过身子,退开一旁。随着梁九功等走了出去,禾青掀开帘子一出来,就对上了魏珠那双眼眸。
掺杂了复杂的思绪,禾青一眼没看清,转眼却见魏珠垂下眼睑。梁九功走来,甩了宽袖,蓄起的长眉一挑,难得带着几分欢喜,“恭喜武侍奉,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而后错身走开,禾青懵懂,她守过什么了?
想了想,又看向了魏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开心竟然是图榜,来的客官又多了(*^__^*) 嘻嘻
59明天就要拖行李,终于可以出去短期实习了。今天赶着存稿,那边临时住的房子,一开始可能是没有网络的,59想到时会不会是拿着USB去网吧上传Σ( ° △ °|||)︴,太可怜了。
手贱还查了天气预报,魂淡,明明这段时间几度的天气这么凉快,为毛要突然降温,零下真的不适合出去跑幼儿园啊,捶地!!!
山外风雨似有来
魏珠最后看了禾青一眼,摆着手,“他的话你听过就是了,要忙什么快去吧。”
打发的话,太过利落。禾青本以为魏珠还会和自己絮叨许久不见的话,可这么一看,不得不低下头,退了出去。
在这个秀女定下婚事的时候,又被皇上蓦地问一句年纪,禾青心里头自然是吓了一跳。皇上当年这个年纪已然大婚了,她怕皇上哪天又兴致起,把她摘出去给了谁,再从头伺候着又要争宠。对比着,禾青宁肯就在皇上身边伴着。
何况,十三岁指出去,年岁太小,争宠一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禾青想着,竟有些手抖了。
她心里虚着,私底下开始盘算到底有哪些大臣阿哥有和皇上宣见过。
而德妃宫中几位,不久之后又都放回去了,最后进去的是乌雅氏。皇上似乎出去一趟,愈发的沉稳。连着走了几趟蒙古的宫中老人,那几个新的嫔妃等到年节了才给翻了牌。禾青想的事儿,也没有发生。
但心里总静不下来,禾青思来想去,每回去太后去请个安,越发的喜欢往苏麻喇姑的寝殿处走动。偶尔会遇见定贵人和十二阿哥,禾青接触多了,知道苏麻喇姑历经风雨,早已参悟看透了的性子。
十二阿哥给苏麻喇姑熏陶,见了禾青,面上淡淡的。禾青行礼的时候,定嫔正和苏麻喇姑说着话,点了头,过了几句定贵人就走了。
定贵人这个人,性子恍似天生的,皇上根本就宠不起来这样的嫔妃。如今有了十二阿哥,借着年岁长了,一年不见皇上一面,她也不着急。性子实在是特别,禾青初时看着,恨不得自己也能学的一二。可到底只是想罢了,禾青依旧是禾青,对着苏麻喇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笑两句。
这几个月,禾青来这里别的不说,便是蒙语长进了不少。
因此,太后回宫惊觉禾青竟然多了这一能耐,闲着无事就爱和禾青说话。禾青反应快,懵懵懂懂的不怕丢人,说了好些笑话。太后听着舒坦,又说些蒙古的事件。虽说并未出宫,禾青却比出了一趟宫更涨知识了。
偶尔皇上说笑打趣,禾青忌讳梁九功的讽刺话,心里也端着起了不安,势必要稳固自己的念头。对着皇上,禾青主动应和,学着多了,言语上底子也足了起来。见此,对于禾青闲着去慈宁宫一事,皇上并无意见。
这回来,禾青照常跟着学了几个蒙语文字,后来阿哥们下课了,禾青被叫去阿哥所,把十二阿哥那好些经书带过来,顺道那些抄写的纸张,也一并拿了。苏麻喇姑面带惭愧,“主子走的时候,我身子不好,总有些痴痴的。十二阿哥虽进了我的寝殿,可我一个奴才,哪里能真的眷顾过来?”
苏麻喇姑已是耄耋老人,身子自然会有些毛病。逢着老主子走了,若不是宫中有皇上和太后,只怕她也跟着去了。皇上贴心,把十二阿哥抱过来,她如今却惭愧自己不能照顾周到。这些年,十二阿哥看着很听话,话很少。对着皇上尊敬有之,上学几年,莫说苏麻喇姑,便是孙子太多,无暇顾及的太后也看出来,这个孙子有着定贵人生来的性子,看着苏麻喇姑常年信着长生天,皇上对汉学倾心,十二阿哥竟然渐渐的越发的出尘。
或是说,眉清目秀,竟像是佛门的俗家弟子了。
堂堂皇阿哥,说出去,也不笑话?
何况当年有先帝和董鄂氏的先例,皇上自然不能容忍十二阿哥的模样。也因而,定贵人难得的带着十二阿哥,在宫中活跃了一些,但禾青看来十二阿哥那安静不语的样子,那就是深海里的大蚌,很难撬开口。
禾青只觉得自己委以重任,兴冲冲的去了。等捧着东西回来的时候,路上竟遇到了三福晋,四福晋。
“三福晋吉祥,四福晋吉祥。”
“武侍奉这是做什么?”董鄂氏瞄了跟着禾青身后两个奴才,手里端着一叠书纸,不由得好奇。
禾青笑,“是十二阿哥的经书。”
董鄂氏才这几个月指婚,成婚,不过就是新嫁儿媳。看着什么都有三分好奇,遇着禾青了,又存了亲近的意思。乌拉那拉氏趁着两人说话,眼睛逡了禾青一圈。最后定在了那两相合在一起的手上,禾青以前的格格,之后虽说是奴才,可也是养尊处优,多都是执笔的劳务事儿。
有皇上在,禾青还真的没做过什么粗使活儿。如今一打量,柔荑白嫩细致,很是好看。乌拉那拉氏看了董鄂氏的手,粉色的豆蔻娇俏好看,再对着禾青那一手干净的,竟有些说不出的舒服,也跟着心里松了口气。
看细致处,就能看出一个人来。
德妃心头不满,对着她愈发的冷淡。乌拉那拉氏明白四阿哥喜欢后院清净,皇上跟着不自觉的冷落了,引着德妃埋怨了过来。也因而的,竟也出了一些风声,似乎皇上这回是看中了武侍奉进来。
当初武侍奉进宫,四阿哥是在的。百冬那会亲近武侍奉,乌拉那拉氏也不着边的一一记在心头。她期许这只是自己多想,又暗自庆幸至少不狐媚。
禾青不过几句,并不知乌拉那拉氏在心中如何思绪。转身走的时候,董鄂氏还有意的看了背影一眼,对着乌拉那拉氏打趣,“四弟妹看得人都痴了,我都以为你们有什么呢?”
乌拉那拉氏对此轻笑,落落大方,不受董鄂氏的打趣,“武侍奉跟着汗阿玛跟前,通身气质还真的是不一样。”
董鄂氏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