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很快就和二人碰面,一同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很喜欢稳重的大福晋,对着年小的四福晋也是多两分温柔。唯有三福晋,淡淡的。
董鄂氏越是懂事,太后心头越是不舒坦。想当年的孝献皇后面子里子都要求好,太后看着董鄂氏作态,总是意难平。
禾青见着苏麻喇姑径直就把纸张都给烧了,并利落的打发自己走了。不由得好笑的回去歇息起来,等到姜侍奉寻自己了,这才去接班。
宫中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国外人,皇上对此谈天说地,正巧遇着十月秋风,葡萄收成的时候。禾青看着几个人,奉皇上旨意,酿起了他国的葡萄酒。奏折禀报百姓粮食长得好。皇上欢喜,并着太后一同叫人搭戏台,从窖子里搬出了几大瓶的酒瓶。
去年皇上收了白酒葡萄,酿的很醇,打开香味扑鼻。皇上闻着有些馋了,梁九功帮着倒了两小碗,吃的眉飞色舞。
皇上喜欢看戏曲,太后见皇上欢喜,又叫了贵妃等人一同,约了时间让底下人准备着,当即要乐一场。
德妃面容依旧秀气温婉,但眉宇的平淡,看着人过去的透着一股子的冷清。禾青低身行礼,德妃面不改色,先进去了。太后点了一出花木兰,宜妃领着宫人,渐渐地几位高位嫔妃都来了,这场戏也唱了起来。
贵妃身子弱,随便点了一出,她性子稳,与太后谈吐之间很是投合。宜妃偶尔跟着搭腔,轻笑着皇上闻声道几句,气氛融洽。禾青瞅着唯有德妃,似乎话少了很多,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太子爷领着众多阿哥公主来的时候,太后的脸上已经晕满了红,禾青上前给太后换了贵妃吃的温酒。太后睨了禾青一眼,苏麻喇姑跟着敬了太后一杯。温酒不失其中醇美,反而温着上到了耳根子,心里很偎贴。
似乎是什么滋补的。
太后面色愈发红了,禾青笑着又给贵妃倒了一杯。
贵妃看着大福晋,三福晋及四福晋都来了,叫了禾青过去。女孩子家吃多了不好,况且伤身。贵妃俨然心善,想的多些。禾青拿了几壶过去,给福晋一一倒上。吃到嘴里,都知道是滋补的。
禾青把酒壶放下,刚一转身,就听着后来的人都笑了起来。
回到前头,侧过身看过去。只见几位福晋捂嘴笑着,后面的大阿哥等,俱都看着桌边都呛得弯下了腰的十阿哥。十阿哥现今年纪小,是碰不得酒的。想来是见几个福晋竟然吃着酒很是欢畅,似乎十分醇,竟然偷偷的拿了酒壶走,仰头没打住的就是一大口。
禾青偷瞄,回过头来这才偷偷笑了起来。
戏曲唱着突然高声一下,禾青一抬头就看到了花旦出来了。咿咿呀呀的,她听得脑门儿胀着疼,一转头又看到皇上很是享受的神情,看着上面那颜色鲜艳的戏服,怔怔的看着出神了。
乌拉那拉氏正看得出神,桌边上的盘子推了过来。胤禛的手还正往回收,盘子里盛放着枣花糕。乌拉那拉氏抬着眸子,羞怯怯的抿唇一笑,伸手拿了一个糕点,咬了一小口,吃的十分甜。
胤禛见此,笑着回过头。复看向戏台,却一眼就看到了前头那个尤其娇小的身子。禾青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处,恍若雕刻在那处的木头。
秋风袭来,禾青衣袂飘起,胤禛想着那些日子汗阿玛说的话,不由得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大早上就拖行李走人了,又不想走了…
颁金夜四爷唤见
所谓颁金节,禾青自然要为自己好好地拾捡一番。先是洗了头,躺在长榻上,眯了一觉。
禾青的头发蓄的很长,张氏见禾青要进宫,还特意修剪了。进宫两年有余,禾青的头发都是叫的戴姑姑帮忙打理。如今长长的披着,也拖到了臀部。
等醒过来,禾青的长发也才刚干。
戴姑姑特意的过来,给禾青梳起了标致的把子头。簪上了满头花钿,粉玉碧翠颜色鲜嫩,禾青俏生生的让戴姑姑打扮。
临了,还在手上戴了一只镯子,腰上又系上了玉佩。
禾青觉得太过了,戴姑姑却眨眼笑,“多少比你艳色的,你这是鲜少打扮,颜色嫩着衬得很好看。”
戴姑姑说的也是实话,禾青左右看着,也只好作罢。姜侍奉的和自己差不多,只是往日也打扮,倒少了那份惊艳。皇上见得时候,多看了两眼,闹得禾青很不自在。
好在并无说什么,禾青守在皇上身边,等大家宴席差不多了,皇上就让禾青下去。禾青在太后那领了个饽饽垫着。如今偷了闲,禾青去了后面和各宫奴才开起的小桌。比着往日的吃食丰富了很多,一桌子荤素汤水尽都齐全。禾青本来就有些饿了,如今看着更是肚子咕噜噜的响个不停,刚筷子下去,吃了两块肉,小路子就走了过来,“武侍奉,四阿哥有请。”
禾青嘴上抹了油,抿了一下,见小路子笑眯眯的侧过身。连忙抽出袖里的丝巾,仔细的擦了干净,“皇上回去了?”
“姜侍奉已经回乾清宫了。”
皇上都回去了,四阿哥寻她做什么?禾青怎么想都不对劲,念此,不由得犹豫了起来。小路子状若不见,再三强调,“四阿哥就在外头等着呢,武侍奉请吧!”
禾青跟着出去了,打了一盏玲珑灯笼,一路走着,也不见所谓的四阿哥。这外面,到底是哪里?禾青捂着胳膊,只觉得冷的发颤,牙齿都开始咯吱咯吱的响了。小路子领着禾青一路走,直到一处廊角。
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
禾青回国头去,小路子已经转过头,身影也在夜色中影影绰绰的,只能隐约看见那一盏红灯。
禾青站在廊柱边,风吹过,带着叶子簌簌声落下,沙沙的在地上滚动。这一刻,多少细声都入了禾青的耳边。手有些凉,禾青两手捂着,拿着灯笼太冷了,索性放在了一边。
四阿哥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一盏灯笼,边上一团蜷缩着,还在那里晃悠悠的。
“起来。”
四阿哥等着地上不像话的禾青,冷声厉道。
禾青吓了一跳,猛地一哆嗦,抬头借着灯,依稀看着四阿哥那半边脸,冷硬的神情让禾青来不及反应。当即站了起来,又觉得冷的手脚无措。四阿哥睨了一眼,把手里的大氅递了过去。
禾青看了四阿哥一眼,又看了大氅一眼,不放心的再如此重复动作,等到四阿哥不耐的扭紧了眉头,这才赶紧抓了过去,麻利的穿了上去。
四阿哥看着禾青急切切的样子,慌里慌张的,右手放回了鹤氅里捂着暖,“出来了也不晓得穿上大氅。”
碰着手都是冷冰冰的。
四阿哥话语里的嫌弃,让禾青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努起了嘴巴,要不是某人让人带着她,急急切切的就出来了,她能这样吗?偏偏她以为当真就是在外头,兴许是有事说两句话罢了。如今左绕右绕,禾青都分不清路怎么走了。
站在风头等了一会儿,禾青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想到这,禾青抬头瞄四阿哥一眼。却见四阿哥眉头轻蹙,对着自己的神情,却是柔和,带着关怀。
禾青一惊,耳根子莫名的红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福身行礼,“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四阿哥不语,转头走了起来。禾青跟着慢慢步行,两人踱步般,禾青缓下心头的紧张,走起来倒没那么冷了。拉着大氅,禾青整个人缩在了里头,“四爷可是要给奴才打赏?”
禾青厚着脸皮说笑,四阿哥抿着唇轻笑,“你想赏什么?”
禾青脸上一喜,“四爷是个和善人,便是指缝里流出来的,赏了奴才,奴才也欢喜。”
四阿哥挑眉,摸着香囊里的硬物,笑了笑。顿下了脚步,禾青见此,不由得狐疑,莫不成四阿哥还真的要给她打赏?
禾青一愣神,只听得四阿哥一声,“接着。”
是一袋子的香珠。
气味很香,禾青手里摸着一袋子满满的,不用打开禾青就晓得。当即手里发烫,想要推上去,“这打赏太贵重了,奴才怕受不住。”
“爷赏的,你怎么受不住?”四阿哥看着禾青犹犹豫豫的小脸,当即心头不爽,冷着脸道。
禾青抬眼扫了四阿哥的脸色,突地心头一松,顿时笑了起来,“那奴才,就谢过四爷了。”
不见客套了,四阿哥反而有些不自在,看着禾青那笑着眉飞色舞的,四阿哥伸手握拳,在口边咳嗽了两声。禾青依旧哧哧的笑着,腰都弯了下去。四阿哥不由得窘迫,见禾青一双剪瞳澄澄的,透着水色,柔了两人之间的冷然和疏冷。
笑得是那么的肆意,又好看。
四阿哥不由得的心里跟着欢喜,瞅着禾青一张脸红通通的,抬起的手放低,掐了脸颊一块粉肉,狠狠的捏了起来。
“啊,四爷!”禾青脸被拉扯开,嘴巴扯得没了形。
四阿哥不肯放手,禾青伸过手来,拽着四阿哥的袖口,咿咿呀呀的喊了起来。只是话语含糊,听不清晰。四阿哥睨着禾青一双眼水汪汪的,似乎都要哭的样子,侧着耳朵,低声温柔,“你说什么?”
禾青瞪眼,眼里闪着凶光,四阿哥当即松开手。
禾青低下头,两手捂着脸,龇牙咧嘴的开始松活起来。四阿哥乐呵呵的看着禾青这样,露着一排的白牙,还低下身,皱着眉头细细的看着禾青。
如此细致的看着,禾青很是恼怒。恨不得上去就打上一顿,以解心头之恨才好。
四阿哥心情难得愉悦,看着禾青气不过,只能暗自气闷,偏偏眉宇露出那一脸的恼怒,莫名的哄着四阿哥心头欢喜,更是笑了出声。
禾青抬头,细细的看着四阿哥。鹤氅很暖和,连着围脖严严实实的捂暖。四阿哥脖子缩在围脖里,上头露着两只大红的耳朵,满脸红通通的,禾青方才不觉,如今一看,便明了过来,“四爷,您喝醉了。”
您老人家还是回去,折腾四福晋去吧。
禾青受不了四阿哥这样的亲近和失态,惊恐四阿哥回过神来会不会恨上了她。但想归想,四阿哥却一点都不明白禾青的意思,反而靠近了一步。身子越发的低了下来。两人靠的近点,轻薄的酒味,淡淡的的传了过来,铺满了禾青一脸。
四阿哥低声细语,温柔的惊人,垂下眼睑,吐了一气,“恩,我喝醉了。”
禾青抬眼看着四阿哥,“奴才送您早些回去,先歇息吧。”
四阿哥迷迷糊糊的看着,似乎酒劲跟着上来了,沉吟后,点头又摇头,“爷还没醒完酒。”
禾青怔愣,就看着四阿哥走在了前头。禾青顾不得和四阿哥独处这事得多吓人,连忙上前帮着打灯笼,很小心得看着脚下,就怕四阿哥万一得摔着碰着了,受罪的就是她了。
禾青紧张兮兮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用心。走过一间殿前,上头敞亮的光色打下来,把禾青的神色一一的显现出来,睫毛埋下一排的阴影。粉色的樱唇紧紧的抿着,睫毛颤了颤,打着灯笼的手,已经红透了。
看这丫头冷的。
四阿哥不由得好笑,又蓦地心疼。快步的走在了前头,几个奴才就在殿里候着。见着四阿哥来了,俱都蹲下身子。
禾青见此,止住了脚步,站着看着四阿哥走在前头。
四阿哥回头看了禾青一眼,摆手,“快回去吧!”
禾青福身,送礼。
眼见着,四阿哥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远了。
直到被夜色吞没后,禾青松了口气。一个奴才走了过去,递了手炉过来。禾青心里一沉,接到手里。手背的发凉的,可禾青苦笑的看着自己紧拽的拳头,手心早已涔出了一层的汗水。不知是吓得还是惊的,禾青站在原地不动,只管风儿吹着。
小路子牵着线,禾青说不出心头什么念头。但又有些欢喜,至少跟了四爷,好歹对着她不说情分,也有几分熟络。
倒难为戴姑姑还这么为她着想,禾青猛地惦记起箱底,四阿哥送的基本那几本书,转头就要回去。
只是漆黑一片,禾青看着殿里人都走得快没了。怔愣了一会儿,无奈走了进去,随便拉了个宫女,很是尴尬,“我是乾清宫的宫女,请问,该怎么走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个月了,59要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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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召禾青出嫁
成儿和娟儿端着衣物首饰等进来的时候,禾青正稳座上方,手里翻着书。
禾青前两年不去看,如今一番才发现,除了面上的一本正经又恼人的女训之外,第一年竟然是京城和南方的人情吃食等,第二年的是京城里百姓都爱捧着看得两本话本儿。
在禾青看来,话本儿就是太后,皇上眼里的戏曲一样。
四阿哥如此贴人心肺的礼,禾青翻着一本,看得津津有味。如今一看端进来的东西,心里无端起了一丝忐忑的紧张。禾青不得不直面自己早已犹豫的内心,似乎,也没有那样的抗拒。
离开山阳的前一天晚上,张氏拉着禾青一同抵足畅谈。作为长辈,面对爱女即将离开自己的事实,张氏虽然送走的时候不免有些狼狈,但大体上还是那样的顾全大局。从自己少时,到婚嫁武府,再到为人父母,直到如今家庭美满的局面,从中点点滴滴,轻言细语间可见其中生活细碎。
禾青一直认为,自己的祖父祖母和善,至张氏入门,除非当真子嗣紧张,绝不介手其中。而阿玛宠爱母亲,张氏虽然看着有两个妾室在,可等各房瓜熟蒂落都有所出之后,阿玛就越发的住在了正房里。从禾青记事以来,妾室在武府那就是虚如摆设般的存在。
可一听,禾青才惊觉,张氏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到了武府会有如何的不适和摩擦?阿玛当年也是文人君子,心中高傲,也是父母的挚爱幼子,不说旁的,两人又怎么会没有矛盾?若不然,依着阿玛如今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纵着有庶子庶女,岂不就是让张氏难堪?
禾青总以为是顾忌四面,从不曾深入思虑。被张氏不着眼的说了出来,禾青看着都是宫中之人,心中早已四面楚歌,面对众人心头也有些刺。
可时间长了,禾青就忍不住的想若是老了,也依旧在宫中的日子。光是一沉思,禾青就知道不可能。当真那般的话,禾青若不是成了苏麻喇姑那样历经风霜的老者,便是心如癫狂的痴者。她喜欢的,就像是武府那般,有个可敬的长者,有个疼爱自己的父辈人,有个能够说笑的同辈人,若是老了,有个稚嫩的幼辈伴着,也不至于心头会冷。
这都是和苏麻喇姑处的久了,才明悟过来了。
初时看着苏麻喇姑,禾青看到的是事事不过如此的淡然。可再看,那却是事态变迁之后,缝缝补补之后已经不能点亮的烛火。
那是可悲的。
禾青如此心怀纠结,把衣物首饰收了起来。面对成儿娟儿嘴角愈发深的笑意,手足间可见的恭敬,禾青漠然待之。
皇上见到禾青的时候,一整日都没有和禾青说话,也没有命令差事。似乎不知还有一个能让自己平日说笑的人在,禾青准备了很久的考测,也咽在了嘴里。
兴许心境不同,禾青明白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握在皇上手中。以往的小脾气,如今只能是恃宠而骄。若是禾青在这样不以为然把自己当成不醒事儿的姑娘,恐怕不用皇上厌烦,底下的人也帮着把自己打发了。
皇上怎么冷落,禾青都尽量不吭声,垂首肃立站在那里。皇上去了那里,自己也依旧的跟在仪仗之中,在梁九功之后,又在宫女之前,安安静静的听着皇上说的话,心里记着,看着,宛若是一桩牧草人般。
如此几日,禾青愈发定时晨起,做好每日自己的内务事。等晚上和姜侍奉交换的时候,也是每样大小事儿都回仔细的叮嘱一遍。
禾青这里的动静,宫中上下也晓得了。永和宫那边也跟着有了动静,趁着禾青歇息的功夫,就唤人叫了禾青过去。
德妃坐在高处,塌上的矮几放着两个妆奁盒子。禾青低着头,进去行礼,“德妃娘娘吉祥。”
禾青行者标准的墩身礼,动作轻快却又不失礼。低下身时,衣袂不飘,头发不乱。德妃低着头,拿起一支缀流苏。眼睛轻轻一撇,看着禾青,抬眼看向了身边的平嬷嬷。平嬷嬷是宫中老人,一双眼睛是尤其厉害的。眼睛打量着禾青那样的,一张脸端着,微微的眨了下眼睛。
殿中静悄悄的无人说话,好一会儿了,德妃才懒洋洋的放下流苏,抬眼一惊,“嬷嬷怎么不提醒我,看武侍奉过来好半响了,我都没搭理。不晓得的,还误会本宫是在作威作福,仗势欺人呢。”
禾青心里一紧,越发低了头,“娘娘人言和善,生性风趣,宫中又怎会有这般可笑的言说?”
便是有,只怕你这个作威作福的人,也势必想要一手遮天,以此遮掩丑陋,才能成就这般宫中上下受人敬仰的德妃娘娘。想想皇上给的这个封号,再对想德妃的出身,禾青都觉得好笑又感叹皇家凉薄。
德妃娘娘又如何不是皇上手上欢喜时逗弄的玩意儿?
偏偏德妃言语如此犀利,禾青越发觉得,宫中当真对德妃俯首帖耳的人,怕也不过几个。禾青心中肺腑,知道德妃行径,也是参照皇上罢了。明白自己这两年躲着看了不少好戏,轮到自己了,不过是有些不惯罢了。禾青面上十分诚恳,德妃见此满意,她也不能当真的摆太高的架子,差不多了,也就好了。
禾青起身的时候,德妃让其上前,两个妆奁都有相差无几的首饰。德妃拿起一支石榴红玉簪子,放到一处妆奁,而后推了过来,温言柔笑,“皇上之前就和本宫说了意思,晓得你要来,本宫也是欢喜得紧。这里头的,便给你了。”
禾青张嘴,后面宫女进来传声,“娘娘,安格格到了。”
不等禾青反应,身后徐徐走来一人,带着一股子的清香,声色娇柔,“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好孩子,来。”德妃面容很是欢喜,伸手拉着安格格站在身旁,对着禾青道,“这是皇上跟前的武侍奉,你啊,性子最是任性!万不能念着姑母给你好,就欺负了去。好好学学武侍奉的,以后二人就是亲近的姐妹了。”
德妃言笑晏晏,似乎一下子就把殿中的气氛都给哄得热了起来。
禾青不免尴尬,看向已经入了四阿哥后院的安格格乌雅氏,面对德妃的热情欢喜,她也只能干巴巴的笑。
好在德妃打紧的是安格格,也不注意禾青如何。若是处事不得宜,反而还欢喜两分。安格格想来也真如德妃所说的,是有些性子。有这样的姑母为前例,安格格进了皇宫,又怎么可能是个甘心屈居人下的?
安格格挑着眉,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了禾青一番。见禾青一身碧色宫装,不出头的上下打扮,趁着一身气质,不以为然的眼神悠悠的带了一丝深沉,竟也很给德妃脸色,缓缓行了半礼,“姐姐必定会照顾妹妹的。”
禾青连忙侧过身,按理说,她的出身地位都不比安格格低。但对着德妃,禾青也不得不内敛自己,谨言慎行。
安格格是知道禾青的,有德妃偶尔透出的风,还为进宫她也视禾青为头敌。可惜,皇上如今敬重德妃,白日来的永和宫多了,可禾青跟着也只管皇上吃喝好坏,便是德妃也只是看着提醒自己往后相处罢了,又怎么会关怀一个皇上不满德妃带进宫的格格之一?
按说,德妃也好能耐。皇上不欢喜了,但至少自己的亲侄女竟然也能顺顺当当的进了四阿哥的后院,也实在了得。
禾青站着,越发觉得浑身不对劲儿。好在德妃面子做了,又当着自己的脸,把那一妆奁给了安格格,而后便告退了。
虽然不多清楚,但禾青相信,自己手里所谓的好东西,相比事后当真到安格格手里的,那真的是不能比及。禾青也不酸,她包袱里还有张氏留个她的几个当初的嫁妆,不在好坏,盛在心意和价值。
禾青走的前一天晌午,皇上歇息前叫了禾青去,终于说了一会儿子话。而后禾青回去,自己准备了包袱,因着自己宫中不熟络,左右也要临时要奴才。过去了,多少话都不方便了。禾青顺道和皇上要了三儿,皇上自当应了,戴姑姑也顺着在底下帮着给了两个奴才,届时会跟着进到四阿哥的后院。
皇上赏了一些首饰,禾青脸上带着泪珠子,给皇上跪了大安,捧着东西回去了。
三儿知道自己要走,欢欢喜喜的回去收拾,一个大包袱就齐整了。
毕竟是乾清宫中出去,禾青存了皇上,太后贵妃为主平日的打赏,还有这临时的一些赏礼。一些书,还有两年多接换,和新衣裳整整三箱物什,并有几个阿哥临时送的礼一同,让苏拉帮着带了过去。
皇上给禾青一点体面,言语透着一股子抬举的味道,让禾青在后院的时候,可能抬个小轿子去,也不算太寒酸冷清了。
禾青坐在小轿子里,手里拿着三儿偷偷给她的苹果,心中百感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上班,温度零下七度,中午在外面流浪的时候,那酸爽。
回来临时还加了班,回来急急忙忙的,终于把字码好,(*^__^*) 嘻嘻,从今天起早睡早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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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进君门
禾青手里的苹果放在了轿子里,三儿搀扶着自己,踩着新制的花盆底。新的衣物总会有些不合心意的,禾青走着总觉得脚趾抵着不舒服。
房里的两位嬷嬷一直等着,听到了风声,着着蓝锻宫装的嬷嬷走了出来,行礼,“奴才给武格格请安,格格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