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兰把一切都设想好了。
“心兰姑姑,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可能……”
“难道你想让你老子死不瞑目?”舒大刚看他面带犹豫,立刻翻脸。
“爸爸,”在一旁的舒苓苓终於看不过去了。“舒毅根本不爱蓝霏霏,你何
必强逼他们结婚?”
“你在胡说些什么?”舒大刚转移怒气目标。
舒苓苓满脸得意之色。“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一眼看出,舒毅跟蓝霏霏根本
没有感情,他们只不过是作戏给你们看,想让爸爸有生之年无以为憾。”
“苓苓!”
舒苓苓忍不住一股脑儿的把她的怀疑全说出来。
“这其中有太多的破绽了。如果舒毅爱她,为什么对婚姻还一再排斥?如果
他真的爱蓝霏霏,他会迫不及待的娶她,更不会花几个礼拜的时间来征得你们
的同意。”
“苓苓!”舒毅冷冽的眼神令舒苓苓寒而木 栗。“注意你的说词。”
我说的是实话。“她勉强鼓起勇气答道,不敢看他的眼神。
“阿毅,苓苓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真的爱霏霏,为什么还迟迟不肯谈婚姻?”
舒心兰顺水推舟。
“父亲身缠疾病,我怎么还有心在这种时候谈婚姻?”
“如果我没病,你就会娶……”
“大刚!”舒心兰打断他的话。
舒毅的眼神十分认真。
“我爱霏霏是事实,无论你们信不信,我迟早会娶她,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的一番说词令在场的霏霏脸红。
即便她知道那只是一场戏、一段台词,她仍然感到怦然心动,没办法做到他
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那些话。
舒毅没再看她一眼,迳自站起来。你们慢慢用吧!“他离开大厅。
舒苓苓的一双美目跟着他,心中暗自形成一个完美的计划。
她的唇边带着笑意。
□ □ □吃过晚餐后,霏霏回到客房阳台上,扑面而来
的晚风让她清醒不少。
对于舒毅的好感日愈渐增,完全不复当初她对他那种大男人主义、专爱嘲讽
她的观感。事实上,在舒家的这段日子里,她看见了舒毅的另一面,或许他是
有些大男人主义的味道,不过大部分的时间,他的温柔、体贴是她料想不及的。
将来有幸成为他的妻子必然是幸福的。
思及此,她竟然有些微微的妒意,她震惊的想道。
事情似乎再简单不过,而她却未曾发现过。她不只是对舒毅有莫名的好感,
她根本是恋爱了!
恋爱?
这是当初她始料未及的。她原是为了孤儿院、两千万而冒充他的未婚妻,却
发现在这段日子里她失落了她的心。这项认知她太过惊讶,也无法思考,她只
能……
强大的推力趁她一时不备推向她,她俯身跌过栏杆。
一声刺耳的尖叫使霏霏发现她正坠向地面,而那声震动整间屋子的叫声发自
于她的嘴里。
她还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死。
在生死不过一线之隔的几秒钟,霏霏的求生意志使她及时抓住阳台一隅。
她的臂力有限,不得不出口大声求救。
舒毅是头一个冲进来的人。
“霏霏?”他着急之情溢于言表。
“我在这里。”霏霏微弱的回答。
他一怔,眼尖的注意到阳台外面。
“老天!”他急忙扶住霏霏下坠的手臂。“别放手,霏霏。”他冷汗直流,
恐惧占据他每一个细胞。
“全甚至不敢思考。
“我还不想死。”她发现自己可怜兮兮的哭了。
舒奇出现在门口,他身后是舒心兰推着舒大刚上楼。
“大哥,到底搞什么鬼……”舒奇目睹眼前紧张的情况,他赶紧上前帮忙,
由栏杆上拉住霏霏的双臂,舒毅则穿过栏杆之中扶住她的腰让舒奇拉上去。
“小心点!”舒毅一向平静冷漠的面具破裂,对於霏霏脸上害怕的表情感同
身受。
他的一颗心忐忑不安,一股撕裂般的痛苦盘据在心头。
舒奇一拉她上来,舒毅心痛地立刻将霏霏抱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他一直哄着受到惊吓的她,不理会舒家众人惊讶过度
的目光,轻柔而小心的抱她到床上。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快停止呼吸了。他发誓,有生之年他绝对不愿再见到
这几乎令他减寿十年的可怕画面。他无法想像如果霏霏真的失足,他……他不
敢再想。即便是现在,他仍忍不住冷汗直冒。
“该死的!”舒大刚引颈张望,想看看霏霏到底受伤了没。“心兰,打电话
请家庭医生过来。丫头,你是发什么神经,不想结婚也不用从二楼跳下去呀!”
“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舒奇耐心的回答:“如果她想自杀,她不会喊救
命。”
“深吸口气,霏霏。”无视众人,舒毅蹙着眉,担心的望着她苍白的脸色。
霏霏脸色发白,乖乖照他的话做。
“现在好些了吗?”他的声音发颤着。
她点着头。
“我所认识的丫头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受到惊吓的吧?”舒大刚探头,忍不
住刺激她。
“父亲!”舒毅怒目而视。
“大刚!”心兰赶紧打圆场。“霏霏,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霏霏僵冷似的回答。
“既然没事,这里就交给阿毅照顾就行了。”舒心兰投给舒奇一个暗示的眼
神,推着舒大刚下楼。
“我还有话没说……”舒大刚的抗议声消失在门外。
“谢谢你,舒毅。如果没有你,我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霏霏感
激地看着他。“”如果想谢我,以后就要小心些,我不可能随时随地在你附近。
“
舒毅不愿意回想刚才令人打心底恐惧的一幕,即使是现在他那还感受到那股
疼到心头上的痛苦。
“今晚是例外。”霏霏心有余悸,但勉强一笑。“下回我欣赏夜景的时候会
记得远离栏杆。”
舒毅皱起眉。“你是说,你是不小心的?”他不相信。
她想起当时曾感觉到后头有人推她,但她摇摇头。
“我很愚蠢,是不是?”
“霏霏,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明白的告诉我,不必顾忌其他。”舒
毅表情十分认真,根本不相信她会自己翻过栏杆掉落下去。
“就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我才坦白告诉你。如果让舒伯父知道了,一番取笑
是免不了的。”她故意俏皮的说道。
舒毅无话可说。
霏霏存心转移话题,他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但他心知肚明,隐约的猜到一切。
他叹口气。“也许该是我们约束取消的时候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取消?”
他点点头,心中另有一番计划,没注意到霏霏表情充满失望。
“父亲与心兰姑姑最近逼得很紧,想再找藉口推辞婚礼似乎不太可能,我当
初没盘算这点,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他了解的笑一笑。“如果稍不注意,
也许某天你一起床,就会发现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等着毫不知情、毫无心理准
备的我们。”
“所以,你打算取消当初的交易?”
舒毅终於注意到她的失望了。“你放心,我还是会为你讨回孤儿院的。”
霏霏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想到什么孤儿院、什么两千万,想到的只有他们之间
的交易一旦结束,她和舒毅就没有必要再见面了,而初尝爱情滋味的她甚至还
谈不上相恋的程度就要结束这段恋情……应该说是单恋吧。
而她蓝霏霏并不是不战而逃的女孩。
她抬起头来看他,决定为自己争取一线希望。
“舒毅,难道你忘了舒伯父只剩两个月的生命,你忍心在这个时候让他失望
吗?”她理直气壮的说道,一点也不为自己真正的心意感到脸红。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私而误了你的一生,是不是?”
他淡淡的笑着,让霏霏恨得牙痒痒的。
她方知相爱是幸福的,一味的单恋而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是多少痛苦而无奈的
事情。
而她将要离开舒毅,这是她所无法忍受的。
“只要我们应对得体,小心应付,还是可以隐瞒着舒伯父的。”她不死心。
舒毅一迳地摇着头,不赞成她的意见。
“霏霏,纸包不住火,迟早父亲和心兰姑姑会发现。”他顿了顿,眼神冷淡
下来。“而我不希望今晚的事再度发生。”他喃喃说道。
“舒毅?”她听不清楚他最后的话。
他挤出一丝微笑,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
“可是……”
他为她盖好棉被,像哄孩子入睡似的给她一个晚安吻,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
情况下,走向房门。
“你放心,睡一觉明天什么事都没有。”他承诺着,然后不等她回话,迳自
的为她关上房门。
霏霏无可奈何,只能任他摆布。
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而对方却不明白她的心意。
她叹息地瞪着天花板。
也许她该找钟彻谈谈,毕竟他跟舒毅是好同事、好朋友,而他向来是站在她
这一方的。
她期待明天的来临会为一切的不顺遂带来改变。
□ □ □“你想要那块土地?”
舒毅点头。在第二天下午,他约了丁伟恩见面,为霏霏解决这件事。
丁伟恩仔细的打量他,生意人的精明在他眼里一闪而逝。
“我可以知道理由吗?”他好奇道。
“只是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未免太贵重了吧?”丁伟恩无奈的笑了笑,点燃了烟。“你找我
是没用的,这笔土地不归我管,我无能为力。再说,爸想在这块土地上兴建游
乐场,而他是个生意人,他不会把这块土地白白送人。
“我可以付钱。”
“如果爸知道你想要那块土地,他会抬高价码的。”丁伟恩深知丁尔健作生
意的手腕心态。
舒毅冷淡的看着他。“我明白丁叔是生意人,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可以接
受他出的价码。”
丁伟恩觉得不可思议。他向来所认识的舒毅不是这种人。
“我有荣幸知道那位幸运儿是谁吗?”
“不能。”
“是霏霏吧?”丁伟恩看见舒毅的表情,了然的耸耸肩。“只不过是想起那
笔土地是一家孤儿院押给爸的,而霏霏又是个孤儿,前后一连贯,不难想到是
她。”
“你肯帮我?”
“为什么找我?虽然我是爸的儿子,但在他心中份量不重,充其量我只是个
名下傀儡,根本帮不上你的忙。”丁伟恩黯淡道。
“丁叔不是把那块土地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说得好听。全权负责不如说只是个虚位,大权还是掌握在爸的手里。”
舒毅紧抿着嘴。“所以我必须找丁叔直接谈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丁伟恩耸耸肩。“可以这么说。”
舒毅调回视线,结束这个话题。“你很久没去找苓苓了。”
“事业忙嘛!”丁伟恩没谈及他对这椿政策性婚姻愈来愈不满了,他不再甘
於做他父亲的傀儡,即便是婚姻,他都有权为自己选择对象。
例如唐佳佳。
他一点也不吃惊的发现到自从上回到丁氏见到她后,她的身影就不时浮在他
脑海里。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不过他事业刚开始,他并没打算为一己之儿女
私情耽误他大好前途。
“伟恩,就算你们只是未婚夫妇,你也该抽空去看苓苓。”舒毅劝他,不只
为他也为他自己,更为霏霏的安全着想。
“或许?”丁伟恩不太起劲的承诺。“如果你有时间,不妨来我的公司看看,
给点意见如何?”
“丁氏?”
“不,是我自己最近刚创立的小公司,专门外销运动器材。”丁伟恩得意的
看向舒毅。“虽然小小公司只有叁四个人,不过比起丁氏,我倒觉得没白白浪
费个人才。”
舒毅惊讶的发现丁伟恩似乎变了不少,变得自信、变得有勇气反抗整个丁氏、
反抗他父亲所加诸在他身上的锁链。
“有空来看看?”
“没问题。”舒毅很高兴他有这种转变。
即使这意味着他必须亲自与丁尔健这只老狐狸面对面的谈判。他必须把土地
拿回来,这是他对霏霏的承诺,也是他给自己一线希望,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必须做到!
□ □ □“小卿,你要出去?”看着报纸的詹元亮注意
到多日来关在房门不出的詹小卿穿着外出服。
詹小卿微笑的点点头。“我打算去找世甫哥。”
“找他?你们每天晚上见面见得还不够呀?”
“爸!”
“好!好!反正女大不中留。可是万一那个花痴又来了怎么办?”他指的是
舒奇。
“说我不在。”
“那些花……”
“老样子。”
“丢进垃圾筒?”詹元亮无奈的摇着头。“小卿,我看舒先生人也不错……”
“如果天下男人都不错,就要我嫁他,我不是嫁了好几回了。”詹小卿对舒
奇非但没半丝好感,反感倒是累积了不少。“”你不怕再被世甫伤害?“詹无
亮不得警告女儿。
詹小卿垂下修长睫毛。“爸,如果说能忘掉一个人这么容易的话,我到现在
还会不放弃世甫哥吗?”
詹元亮也只有叹息的份。
“也罢!这可能是前辈子的情债。一个男人痴心追求你不要,反而去爱一个
冷淡不理你的男人。小卿,你能看开就趁早看开,爸不希望看你痛苦。”
“谈何容易——”她哀怨的勉强露了个笑容,打起精神。“无论如何,只要
世甫哥不结婚,我就不放弃。爸,晚上见。”
“晚上见。”
8“程大哥!”
霏霏叫住熟悉的背影。
程世甫一回头,看见是她,暂时忘却詹小卿的事,露出真诚的笑容。若是钟
彻或舒毅在场,肯定会为程世甫对一个初识女孩露出笑容而感到吃惊。
但他就是不由自主。打从第一次见到蓝霏霏,他就有一种奇特的感受,对她
有某种程度的好奇,不是男女之间的兴趣,而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出的微妙情
愫;撇去这些奇特感受不谈,对於蓝霏霏,他欣赏她、喜欢她,甚至有一股冲
动想对她吐露心中所有的事,包括他和詹小卿之间的微妙关系。在他心里,她
比詹小卿还像他妹妹。
她让他对亲情有更深一层的体认。
而霏霏,她亦有同感。
莫名的好感在第一次见面就不由自主的产生,或许是看对眼,也或许是在前
世曾擦身而过的缘份。程世甫强烈吸引着她,尤其是那股亲切感比相处十多年
的钟彻还亲;这大概就是缘份吧!
“霏霏,你来找舒毅?”他不假思索地就以大哥般亲密的态度对她。
她甜甜一笑,摇着头。“我来找彻大哥,我有点事想跟他商量。”
程世甫眉一皱。“他请假回老家休息几个礼拜,他没告诉你?”
他想起钟彻临走前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担心,追问几次也套不出什么口风,
不过看他那副模样铁定是跟女人有关,相识几年他是头一次见到钟彻搞得这副
模样。他没想到钟彻会连亲如妹妹的霏霏都没打声招呼就回南部。
霏霏讶然,她的心思跟程世甫一样。
“彻大哥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前天晚上。霏霏,你有没有注意到钟彻最近情绪低落,仿佛受了什么打击
似的?”他避免在走道上引起来往职员的好奇,特地拉她进他办公室,叫新来
的秘书倒两杯咖啡进来。
“打击?”霏霏一问叁不知,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解的望着他。“我已经
好久没见到他了,彻大哥出了什么事吗?”她着急之情溢於言表。在她而言,
钟彻代表的是一份孤儿享受不到的亲情,她喜欢钟彻,也关心钟彻,不希望他
遭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见到她担忧着急的模样,程世甫反而回过头来安慰她。
“你放心,充其量钟彻也是为情所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别操心,要
让他知道我吓唬你,他非好好痛揍我一顿不可。”
霏霏仍是一脸担忧之色。“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回去看看。”
“他想通了就自然会回来。”他只能这样安慰她。
“但愿如此。”霏霏也只能暂时相信他。
程世甫不忍见她如此忧心冲冲,故意转移话题。
“霏霏,你和舒毅进展的还好吧?”
霏霏怔了怔,想起他并不知道事情始末。面对他,一时间,她竟有吐露真相
的冲动,若不是答应舒毅不告诉第叁者,她可能会一吐为快,把自己微妙的心
态全诉说出来。
“霏霏?”他注意到她面有黯色。“是舒毅欺负你了?”
他怒火一涨,马上要找舒毅理论。他搞不清自己的心态,对于相识不深的女
孩,他竟然会有为她强出头的欲望。他不了解自己,但目前已无暇顾及。
霏霏急忙拉住他。“程大哥,我和舒毅之间没问题,你千万别冲动。”
“钟彻不在,我理当代他为你出气。”
“舒毅是你朋友,你肯大义灭亲?”霏霏开玩笑道。
“钟彻也是我朋友。再说,我帮理不帮亲。”程世甫仍旧余怒未息。
新进秘书小心翼翼地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或许是因为新来不习惯,或许是见
到“欧亚”老板之一大发雷霆,受了惊吓,手一抖,两杯咖啡滑落下来,泼洒
了一地污渍及碎片。
霏霏闪避不及,拉起长裙退了几步还是被溅到了几滴。
“霏霏,你没事吧?”程世甫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遭受波及,一颗心全放在她
身上。
她眨着眼睛摇着头。“我还好。”依她看,受到惊吓的不只是她,连那个可
怜兮兮,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秘书都睁着一双大眼,恐惧的瞪着程世甫。
她八成是担心才没来“欧亚”多久,就惨遭解雇的命运。
程世甫倒没怪她的意思。“欧亚”叁老板就属他个性温和,不易迁怒他人。
他遣她出去,急忙要霏霏撩起裙子端看她受伤了没。
霏霏乖乖地拉起裙子,露出小腿。她知道多说无益,她所认识的男人,举凡
舒毅、钟彻、程世甫,全是属大男人主义,说东就无法容受朝西的答案。
所以她只有让他眼见为实了。
她淘气地笑了笑,说道:“我说过,只是咖啡溅到我了,除非我的血不是红
色的,否则你绝不会发现我腿上有任何伤痕……”她低头一看,发现程世甫脸
色苍白,全身僵硬地直瞪着她小腿的一条如蛇盘踞在上头的暗色丑陋疤痕。
“程大哥,你别瞎紧张,那是很久以前受的伤,可不是刚才受的伤唷!”她
打趣地放下裙子,遮住疤痕。
“你……”程世甫喉嘴几乎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很久以前?”他的记忆
迅速倒退到那场意外,一场永远无法遗忘的恶梦。
她点着头。“久到我以为只是一场梦呢!如果没有证据,我真的会以为是梦。 ”
他仍然瞪着遮住她疤痕的长裙,仿佛能透过它看见他想看的东西。
“你……是孤儿?”虽然他听钟彻提起不下于百次,他仍要从她嘴里得到答
案 .霏霏似乎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点着头。
“程大哥,你没事吧?”
他突然紧抓住她的手。“你的父母呢?我是指你的亲生父母,你知道他们的
存在吗?”他脸色苍白得像鬼魅,眼神出奇的热切。
她不安的看着他。“程大哥。你到底怎么了?”